第8章
就连所长哈罗德落寞的脸上也瞬间死灰复燃,开始激动。 他还以为自己今天肯定得空军下播!! 可结果众人这份激动,也就持续到助理弥尔调出门口的监控为止。 因为此刻出现在画面里的少年,完完全全就是个小豆丁! 哪怕戴着口罩也难掩乖相! 不仅顶着头蓬松柔软的小卷发,扑闪一双溜圆的眼。 体格子还和结实抗造完全搭不上边,身高连平均水平都没够上,细胳膊细腿的,估计星兽一巴掌下去就没了。 和从前那些来应聘的精壮老大哥简直两模两样,毫无自保、攻击性可言! 根本没有通过测试的可能性! 只一眼,哈罗德刚热乎起来的心便直接凉了,大失所望跌回自己的办公桌座椅上。 弹幕也看蒙了。 所有人都觉得安白白肯定走错了地方,白激动一场。 就连研究所前台的接待员小姐听说安白白想应聘,第一反应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语调相当随和提醒。 “确定是咱们研究所吗?” 安白白却完全会错了意。 以为是自己路上耽搁晚了,人家已经招到人了,露在口罩外的狗狗眼立刻像水洗过的黑葡萄,万分紧张盯住人问:“……是不招了吗?” 接待员小姐被这大眼睛盯得词都忘了:“啊,那也不是……” 尽管房东爷爷说已经事先打过招呼。 但初次求职,安白白心中很是忐忑自己会出错,瓮声瓮气微微凑近又重复了一遍:“那我可以吗?我听说这边在招人,想过来应聘。” 接待员小姐:“……” 接待员小姐:“您是说,您要来应聘星兽安抚师,吗?” 安白白眨了下眼。 以为“安抚师”也是“宠物医生助理”的星际版说法,赶紧点头啊点头。 于是接待员小姐温和的面庞终于龟裂。 直播间弹幕也集体卡了壳。 接待员小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迅速组织好措辞:“是您家人有什么困难,或者您自己有什么困难吗?都可以给我说的。” 安白白有一瞬的茫然,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了困难上。 要说他现在最大的困难,大概就是没钱得赶紧找份工作。 于是如实摇头,小小声:“我妈妈昨天去世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没什么困难了,是未成年没有监护人不能应聘吗?” 弹幕和接待员小姐都裂了。 直播间瞬间飘了满屏的和 接待员小姐直接绷不住了,立刻抬头望向监控求救。 毕竟他们这的招聘测试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哪敢随便放这样的小蛋糕进去!那和直接把孩子推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安白白会被拒之门外。 可结果所长哈罗德接通内线,用前台小喇叭发的话却是:“让他进来吧,带3号测试室。” 接待员小姐听见三号,也是脸色一白。 眼见少年踌躇似是想说点什么,还抱有一线希望孩子能知难而退,主动放弃。 但安白白关心的完全是另一个问题。 也是他会出现在这里的最大原因,磨蹭半天才鼓足勇气:“那个,如果通过了的话,是包食宿的对吧?” 前台、弹幕:“…………” 这小宝贝该不会是真觉得自己能过吧? 接待员小姐感觉自己又要裂了。 心中默念一万次她是专业的,才勉强维持住微笑挤出回答。 “……是的。” 至此,公屏已经整整齐齐只剩两个字。 … 和外面低调朴素的门脸不同。 这间“宠物医院”内部的装潢完全对得起它“研究所”的名号。 走廊直接是一个四面墙壁全都纯白的长方形通道。 入眼规规整整,没有任何安装灯带的地方,通道内却非常亮堂,连光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都不知道。 然后还有银色的金属拱门、无声跳动的能量脉络、闪动信息流的玻璃罩……越往里走,设计越带有星际文明的未来和科技感。 全是些安白白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场景,看的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至于上岗前有测试,安白白事先也是知道的。 毕竟宠物医院不比什么猫咖狗咖,随便招个人就能上岗。 不过房东爷爷让他不用担心。 说测试只是走走过场,展示展示亲和力,给小动物们顺毛,配合医生完成几个日常的检查工作就行。 安白白听着也觉得比较简单,他上辈子还挺讨小动物喜欢,没往心里去。 可结果进了三号测试室。 安白白不仅没看见小动物的影子,还完全听不明白面试官说的话。 上来就被拽到房间中央地上的圆圈里站好,然后拔针、扎手指一气呵成。 安白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指尖倏得一痛,血珠刚从针眼冒出就被三下五除二刮走。 面试官取完血样,迅速给他贴好胶布交代:“还是给星兽抽血,老规矩都知道吧!你赶紧地弄完了我正好做完实验下班!” 对面试官来说,来这的选手是谁都没什么差别,反正最后都是过不了的。 只有安白白满眼茫然:“什么老规矩,我——” 面试官却已然将堆在地上的装备一股脑塞进他怀里,然后头也不回按下按钮:“东西拿好!游泳会吧?” 安白白:“?” 安白白:“啊我不——” 话音未落。 安白白脚下踩着的圆圈便是一空,整个人瞬间从收缩的缺口掉下去,没两秒耳边便传来清晰地一声“噗通”。 然后他能说的就只剩“咕噜咕噜”了。 冰冷的水体里。 安白白看着自己嘴里吐出的一串泡泡,人都懵了,扒拉几下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没法呼吸,终于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不是走过场吗?? 爷爷也没说走过场测试还得下水啊?! 啊啊啊啊他不会游泳!!! … 约莫一分钟后。 忙于实验的面试官杰西终于有空停下手里的活计,发现自己的通讯设备已经被打爆。 然后他扭头看监控显示屏上安白白的状况。 杰西也懵了。 光速给所长办公室拨回去:“这人什么情况?!他是真不会游泳吗?我以为能来我这包牛逼的,只是战略性装溺水!!” 第03章 第 3 章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 安白白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前一秒还在地上好好站着,后一秒会直接掉进水里! 几乎是他皮肤接触到水体的瞬间。 浑身体感温度骤然下降,眼前视线通通糊成一片,只剩几点影影绰绰的残影和一连串细密的小气泡。 而等他彻底搞清自己的处境,他已经离头顶透下光亮的水面越来越远。 且毫无扑腾起来的可能。 ——刺骨的水温迅速剥夺了安白白的行动能力,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挥动胳膊往上。 但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小病秧子。 上一世别说是游泳这样对心肺负担大的全身运动。 就是简单的温泉、泡澡都不被允许,没有任何锻炼基础,只能任由肺里所剩无几的空气不断往外冒,四肢沉得仿佛灌了铅。 淹溺的每一刻都被拉到无限大。 或许过了几分钟,也或许才只一个眨眼。 有那么几秒,世界静得像慢镜头回放。 安白白仰面朝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如一张被水侵蚀浸透的废纸,薄薄一片,丧失所有反抗在水中飘飘摇摇坠入沉底。 好在他打小就是个听老师话的乖乖崽。 惯性使然,面试官让他拿好东西,他就真的把东西抱在怀里抱得好好的,圆滚滚一个,先前在上面也没来得及看。 现在快溺死了,倒是没别的事可做,仔细摸了下自己的“装备”。 发现那好像是个……头盔? 心中这个闪念一出。 安白白立刻死马当活马医抱着“圆球”就朝脑袋上挤。 毕竟都说是“装备”了,那肯定就是用来下水的,总不能因为是星际,人类就进化得可以直接裸潜。 好在是赌对了! 安白白只胡乱挤了两次便顺利找到佩戴入口,总算是把脑袋装进去能喘上口气,暂时保住小命。 更幸运的是。 安白白没再继续往下沉坠,而是在这一顿扑腾里落到了实处。 只不过他以为自己是沉到了水底。 因为在安白白天真的想象里,一个研究所用来装动物的水域,能有地球水族馆那样的规模就已经非常夸张了。 可结果等他喘匀气,睁开刺痛的眼,视线缓缓向四周聚焦。 却发现自己哪里是沉到了底,完完全全连边都没碰到! 只是运气好落到了海底断崖的边角上而已,但凡落点再往前挪一寸,等着他的就是愈发暗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水族箱”。 而是一片货真价实的海!!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无论朝哪个方向都是黑魆魆的一片。 没有边界,没有声音,这里就像被宇宙遗忘的失落之地,唯有小小一点呆坐在断崖上的安白白是整片海域唯一鲜活的生命体。 等杰西注意到安白白的惨状,孩子已经自己捣鼓着给自己抢救回来了。 看的杰西简直匪夷所思:“不是,他是什么小蛋糕吗,入水即化?” 直播间弹幕瞬间破功笑成一片。 杰西理解不了一点:“而且他是真不会游假不会游啊?不会游泳他来干嘛?” 毕竟他们面试一直采用的都是直播形式。 既能扩大声势,吸引更多人来应聘,又能保证招聘过程公正透明,免除后续定下人选惹来非议。 他这三号测试室又不是什么从没公开过的副本,人人都知道来这儿得下水。 就算他们所长脑子坏了,给小旱鸭子放进来,那旱鸭子自己听见三号测试室也该知道拒绝了。 怎么还能水灵灵跑来送死? 不自量力也不是这么搞的。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上司的咆哮:“还不是你给人家弄下水搞得太突然了!” 直播间另一半屏幕上。 所长哈罗德打从安白白溺水的第一刻,便马不停蹄开始朝三号实验室赶,腿都急得快抡出火星子了。 明显也没料到安白白竟然头铁到这种程度,游泳都不会就敢直愣愣进来! “快别做你那破实验了!给我好好盯着监控屏幕!!” 杰西觉得自己冤得不行:“前几天催我出成果的又不是你了?” 他在三号室坐镇当了这么久面试官,所有进来的选手都是这待遇,也没见谁出问题。 毕竟以往有资格见到他,至少也是有过一两次应聘经验,表现不错被叫回来返场的,大家多少有两把刷子。 哪有刚下水就嗝屁的? 杰西完全不信真有人上赶着找死,格外语重心长:“别是您敏感肌,自己吓自己,不要对小身板选手有成见啊所长。” 所长哈罗德:“……” 自己吓自己又是什么鬼啊!!弹幕已经要笑崩溃了。 不过直播间也有不少人是真担心,已经开始替安白白打退堂鼓。 压根就没人对少年能通过测试抱有期望。 杰西也不抱,不过他指了指脑袋:“可人自己不弃权,我肯定不能随便干扰测试。” 所有人都默认安白白对自己潜水罩上的弃权按钮是知情的。 但安白白哪里知道啊。 他要早知道能弃权,先前下水的第一秒他就直接一键退出了! 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 静谧幽黯的水体深处。 安白白头罩里黝黑的亮眸圆瞪着,就和之前所有来到这里的选手一样,都被眼前宏阔悚然的景象震住。 深海面前,任何人类都不过是脆弱渺小的沧海一粟。 安白白人都傻了,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耳边唯一剩下的动静就是他闷在头罩里的呼吸,水体干净得出奇,甚至连细碎的浮游生物都看不见,一度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沉到了水里,还是飘上了太空。 整个经历都荒诞又离奇。 正当安白白愣愣坐在断崖上不知所措,眼前忽然跳出一行全息投影提示。 安白白呆了两秒。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氧气含量92%”的字样,自动跳到了他视线范围的左下角,无论他朝哪个方向望,都固定在相同的位置不动。 并很快弹出下一行字。 啊…… 安白白再次被这里天马行空的科技震撼。 一个潜水罩能自带AR系统引导他面试测试就算了,居然还能“自动巡航”! 尽管他完全想不出在海里能怎么个巡法。 但来都来了,安白白自认自己上一世是个比较讨小动物喜欢的人,不仅是猫猫狗狗,就连去医院楼下的池子里喂小鱼,大家也都乐意往他跟前蹭。 星际世界水里的小动物会长什么样,安白白还真有点好奇。 于是他抱住头罩,很是礼貌试探着问了句:“……不会游泳也能巡航吗?” 弹幕瞬间被萌了一脸。 由于安白白没开共享。 直播间众人既看不见系统的引导提示,也听不见少年的说话声音。 但招聘这么久,各个副本什么情况大家早烂熟于心,自然能猜到他现在在干什么。 安白白也不确定这头罩里的系统智能到了什么程度,究竟能不能应对他发散性的问题。 好在系统很快给出答复。 安白白放下心来:“好的,那麻烦您开一下吧。” 几乎文字提示一进入倒计时。 安白白立刻感到后腰出现一小股水流推力,就像一双绵柔的手抚在他单薄的腰背上。 起初他还觉得新奇,忍不住回头看。 但随着倒计时的进行。 那推力逐渐增大,安白白很快被水流推动,止不住地朝着断崖崖口的方向过去。 那下面团絮般凝结粘黏的海底深渊犹如化作实物。 压抑、恐怖,仿佛藏着最不可名状的怪物,危机四伏,吞噬嚼碎一切光源和生物,光是看上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呼吸迟滞。 等安白白终于意识到这股水流打算将他带往何处。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瞪圆的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心中炸开比发现自己被丢进水里还要尖锐一万倍的爆鸣,连自己不会游泳都忘了。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拔腿就想逆着水流逃开! 啊啊啊啊不行!不可以!! 不来了!他现在真的一点不好奇了!! 然而倒计时来到“5”,已经没有后悔跳车的机会。 安白白的小身板连潜水罩全加一起也没多少斤两,暗流的力道早不是他能拒绝的。 几乎在他企图转身的瞬间便双脚离地,迅速在浮力里失去平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彻底被暗流裹挟,离断崖下那团如墨蠕动的浓稠越来越近。 然后疯狂做无用功挥动手臂:“啊等一下!!我不想下去!巡航取消!还能取消吗!” 系统不语,只是一味读完剩下的秒数。 于是监控屏幕上。 公屏弹幕习以为常地看着水流蓄力结束。 少年身后的暗流蓦然从小打小闹,变为强劲的洪流喷涌而出。 云霄飞车般,猛猛将这块软绵绵的小蛋糕向上抛起,然后再毫无商量余地丢进照不进一丝光亮的海底深渊里。 … 而在直播间另一半屏幕上,断崖最深处的监控画面也在同步播放着。 直播间众人只见那片沉寂黑魆的海域终于开始异动,然后一团远比深渊更黑的阴影缓缓睁开了眼。 第04章 第 4 章 三号测试室作为所有招聘副本中操作环境最复杂的那个,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 起初公屏弹幕的氛围还算和睦。 大家一路看过来说说笑笑,还是以保证安白白的安全为主。 但从星兽身上采血研制特效药,毕竟是关乎民生的大事。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相关词条很快再度登上热搜。 直播间热度迅速更上一层楼,眼见观看人数便破了六位数,要知道整个星际的人口也才百来万而已。 弹幕成分立马复杂起来,不少人刚进直播间就开始冷嘲热讽。 关于研究所招聘安抚师这件事。 尽管有联邦总统的官方授意,但也不是所有星民都支持。 有的悲观消极。 认为人类必将走向灭亡,劳民伤财折腾这些,不如好好考虑怎么把剩下的时间过好,质量大于长度; 有的则认为众生平等,人类只是这个星球暂时的主人。 哪怕星兽在边境作恶伤人,逮捕约束关押起来即可,人类并没有资格虐待它们,强迫它们为人类的困境变成血包。 除非是这些星兽自愿。 但莫名其妙要被抽血谁能乐意。 关于这个问题,早在安白白下水没多久,大家就已经破案还了小老头清白。 明明是出于好心的大功德一件。 考虑着不管咋样,先给孩子把今年的疫苗打了,也算不虚此行。 但直播间弹幕根本不买账。 … 休闲潜水的安全深度,通常不建议超过40m。 哪怕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技术潜,也不建议超过60-100m。 因为水下巨大的压强,随时可能让你面临氮醉、氧中毒等一系列轻而易举能夺走你生命的风险。 安白白几乎被暗流一带入断崖,视线便迅速黑成一片,比坐跳楼机还挑战人神经。 毕竟跳楼机起码能看见底下的东西,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但这里就像砸进一缸胶质的沥青。 光线早在头顶跌下来的位置便已溺亡消失殆尽,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剩漆黑的水体无孔不入舔舐在他四肢百骸,仿佛有一万只手缠在他身上将他往下拽。 安白白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跳这样快过,脑子里“呜呜呜”的弹幕跑马灯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天知道他前一天听说房东爷爷给他介绍的工作是宠物医院,心里还挺高兴,觉得用这个世界“安白白”所剩无几的时间,和小动物们贴贴也是极好的。 可结果命运弄人,这才刚开始好像就又要投第二次胎了呜呜呜。 “难道星际文明就可以招聘不顾人死活吗……” 事到如今,安白白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上去,也就自言自语随口嘀咕一句,根本没想过得到回应。 结果系统—— “!!!” 安白白沉寂的眸子瞬间亮了:“那我现在弃权!” “啊,‘弃权’怎么操作?” “?” “可是我不知道流程啊……” “…………” 安白白又碎了,更碎了,还不如直接就别告诉他!! 不过有上一世的经验在,安白白很快又给自己哄好了。 心说哎,算了。 虽然才刚看见新世界,还没好好体验就又要说拜拜有点可惜,但这本来就是他白得的,还回去也是理所当然。 关于生死,安白白向来随遇而安,看得很开。 这次干脆直接连挣扎都不挣扎了,任由水流带着自己继续飘摇深入。 就是他实在是个非常怕疼的人。 只要一想到等会儿缺氧溺毙即将遭受的痛苦,他脑子里“呜呜呜”的小火车便哐哧哐哧再次开始添柴加火。 直到深渊深处习惯了安静的原住民,终于受不了打断。 “是谁让你来的?” 安白白大字摆开,双眸无神,也没顾上细想这声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下意识便答:“房东爷爷介绍的,说这里工作轻松,包吃住。” 话音落下,安白白首先自己就给自己说愣了。 ……不对,这人谁啊? 引导系统不是只会弹全息字幕,什么时候还会语音播报了? 安白白正怀疑人生,就听那声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径直回答:“我不是系统,你没开系统的语音对话功能。” “?” 然后安白白就彻底卡了壳。 不是,那这人…… “我不是人。” “我在你脑子里,能听见你在想什么。” 啊…… 安白白溜圆的眼睛顿时瞪大。 反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竟然是有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在他的脑子里,和他说话!!! 几乎一认清这个事实。 少年立刻觉得自己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强撑许久的薄唇也在这一刻瘪下去:“所以你是来接我的对吧,我居然这就又死了。” 莫名被安排上活的原住民:“……” 别碰瓷,我还什么都没干,你活得好好的。 … 直播间的监控屏幕上。 “自动巡航”的少年就和卷进滚筒洗衣机一样。 细胳膊细腿的,一路上被冲得七零八落,浸水的牛仔裤更是早早染成深色,牢牢贴在他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显出纤细匀称的腿部线条。 上身宽大的卫衣则时不时被浮力掀起一个角落。 露出一小片莹润白皙的皮肤,又柔又软,整个人棉花糖一样,货真价实任人揉搓的脆皮小蛋糕一块。 安白白起初还能保持清醒,和他脑子里的声音继续聊两句。 但很快他就开始“晕车”综合症,连周围环境什么时候重新亮起来的都不知道,晕头转向就被拍到深渊“副本”入口附近的石壁上。 姿势比从前那些被冲到这里的选手只差不好。 一看就是小菜鸡来的。 好半天才平复下心跳,把自己从石壁上扣下来。 然后安白白就在抱着头罩慢吞吞抬起脑袋后,立时被眼前“灯火通明”的盛况震住…… 硬要形容的话,安白白感觉自己可能是来到了什么存放贵重物品的海底保险库。 因为眼前所见,一改先前的深海原生态风光。 不仅装了整整一圈镭射灯带,明亮程度仿若回到平地,还直愣愣出现了一道深深嵌入四周岩壁的电子金属门。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看起来固若金汤。 阵仗比安白白上辈子在电视剧里见过的银行金库还夸张。 系统很快在字幕上给他介绍。 安白白几乎立刻被哽了下。 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人工智障整无奈了:“宝宝……你看起来怎么不太聪明,既然后面有直接能放弃的机会,先前我想提前离场,你完全可以直接同意嘛。” 系统闻言,蹦出几个字符乱码卡顿两秒才回答。 然后安白白就看了眼左下角。 发现氧气数据字样已经从“92%”赫然掉到半数以下,直接来到“39%”。 直播间里。 弹幕一看这数据,立马拍拍手都说可以原地解散了。 毕竟稍微看过两眼直播的都知道。 深渊作为研究所捉捕回来的第一只,也是最为神秘、破坏力最深不可测的那只星兽。 在被抓回来以前,它性格乖戾,领地意识极强。 不仅能轻而易举掀起海啸吞噬船只,还能控制天气,呼风唤雨制造极端气候,让上空经过的飞行器和禽类也片甲不留,一度制霸海域,方圆万里生灵涂炭,浮游生物都避之不及。 是他们研究所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唯一一只连年龄都已不可考的史前巨怪。 洞穴迷宫作为防止深渊逃逸的第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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