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子就算什么也不做,看着也让人喜欢的紧。” 大庭广众的,闻玉书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红着脸小声:“在外面呢,不要说了。” 他们走到一家脂粉铺子前,那脂粉铺子比别处精致,都是木头打的,桌面上铺着白色的布,摆着珐琅和瓷的一个个小方盒小圆盒,里面装着香膏,脂粉,口脂。 闻玉书拿着一盒香膏在手上试了试,低头轻轻闻了一下,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好闻吗?给我闻闻。” 贺雪风站在他旁边,忽然低头,凑近他闻了一下,笑着:“还挺香。” “是么?我也要闻。” 贺巡向来胆大妄为,行为放肆,拉过闻玉书的手,毫不在意周围人眼光似的地低下头嗅了嗅,嘟嘟囔囔。 “还行吧,没有小娘原本的味道好闻。” 闻玉书忍不住抬头,看向一脸怪异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摊主,耳根不自觉红了点。 他人长得秀气,一身白色长衫温柔又沉静,水似的。低声和两个男人说着什么,因为绵软的调子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嗔怪。这时那边突然响起孩子尖锐的哭声,他一愣,看了过去。 人群中隐约可见一个枯瘦如柴双眼凸起,鬼一样的男人,倒在地上抽搐,涕泪纵横的咯吱咯吱咬牙,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盒什么东西,周围人见状瞬间了然,妇人把被吓哭的孩子搂进怀里哄着,见怪不怪的呸了一声,嘟囔着骂死烟鬼! 他犯了瘾,手抖得厉害,那盒东西没拿住掉了下去,从缝隙中滚过无数双脚,撞在闻玉书鞋上,啪嗒一声开了,露出一团乌漆嘛黑的膏状物体。 闻玉书低头看着脚边打开的东西,呼吸间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甜香,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受到引诱似的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来,细白的手指即将触及那东西,猛的被人一把握住。 他征征的半天回不过神,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眼前五光十色,好半天才看清东西。 贺雪风拉着他的手的力道失控了,他有些疼,迷茫的看着男人,男人脸色铁青。 “你在碰什么脏东西!” 贺巡的脸色难看的要命,似乎察觉了什么,不敢相信,平生第一次心里充满了冰冷窒息的恐惧,他胸膛起伏着,艰难道: “小娘,你想抽大烟吗?” 闻玉书一下惊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唇瓣颤抖着:“不……我不……”,但他的喉结却滚着,呼吸间都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仿佛要引诱他下地狱的味道,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贺雪风猛然松了力道,粗糙的大手伸过去,小心的帮他擦掉了眼泪,哑着嗓子: “别怕,我们先回家。” 贺承嗣每次只在闻玉书引用的水里掺上一点阿芙蓉膏,本想着慢慢弄垮闻玉书的身体,等时机差不多了再一杯酒加大剂量灌下去,让闻玉书暴毙而亡,没想到闻玉书和他离了婚,这几日突然断了引子,又突然闻到了那味道,闻玉书身体里堆积的毒瘾第一次爆发了。 他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浑身发抖直冒冷汗,眼前模模糊糊出现幻觉,只觉得有无数虫子在啃咬,吃他的血肉,他抽搐着胡言乱语。 “虫子,别……别咬我,疼,好疼……” 仿佛要抓掉啃咬血肉的虫子,他急躁的扭动着身体,指甲扣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 贺巡将他紧紧禁锢在怀中,不让他抓挠自残,心疼得眼眶红了,声音轻柔的哄道: “没有,没有虫子。” “有!它们在咬我!你……你没看到吗?” 闻玉书一双温柔的黑眸满是恐惧,瞳孔涣散放大,眼泪不受控制流满了冷汗津津的惨白脸,被贺巡紧紧抱着的身体震颤,踩在床上的脚难受的乱蹬,磨得足根出血,在被子上蹭上一片红。 贺雪风脸色铁青,他坐在床上,抓住了闻玉书乱动的脚,一双黑漆漆的眸阴沉地看向旁边的洋人医生:“怎么样,能治吗?有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 洋人医生叹气:“贺督军,戒毒要看患者自身的毅力,我可以给他开麻醉和药,从肛门输入,让他昏睡,但这药很痛,剩下的只能靠患者自己了,德国倒是有一个名叫吗啡的药剂,不过我不建议您给这位先生使用,那东西虽然见效快,却依旧存在成瘾性,我接手的几位患者最后都撑不住用了吗啡,现在放下了大烟,又依赖上了针剂。” 耳边都是闻玉书痛苦到模糊的哭声,对方躁动不安的挣扎,在他们的禁锢下震颤,随时快断了气似的,贺雪等下颚线紧绷,用力抓着那流着血的脚,鲜血黏在冷白的足上刺眼得很,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下心疼,哑着嗓子做出了决定。 “不用吗啡,开药吧。” …… 闻玉书足足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等毒瘾平息了过后,他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睁着那双盛满泪水的涣散黑眸,躺在贺巡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视线渐渐恢复清明对上了贺巡微红的眼睛,他看着对方被咬出血的手,哑然: “……我咬了你吗?” 贺巡把手藏起来了,冲他笑了笑:“没事,小娘还疼吗?” 贺雪风端了杯水喂给他,他异常沉默,等他喝完水,重复了医生说过的两个方案,低声道: “我选择了让你最疼的那个,你恨我吧。” 闻玉书脸色白的脆弱,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了,温柔的笑了笑: “我恨二爷做什么?是我自己眼瞎,嫁错了人,最后连命也要搭进去了。” 他碰没碰过那种脏东西,自己还不清楚吗,这东西怎么悄无声息染上的,可想而知。 “别乱说,能治好的,到了冬天我还要带你回江南过冬呢。”贺巡将他抱得更紧,脸色难看。 闻玉书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刚刚那三四个小时折腾光了他全部力气,让他有些困倦,也说不出话来了,贺雪风给他擦了擦汗: “趁着不疼了睡一会吧。” 二人给他擦干净头发,换了汗湿的衣服和床单,看着他缩进被窝,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才走出房间,处理心中的愤怒。 关上门,贺雪风顿时沉下脸,贺巡眉眼间蔓延上戾气,他抬腿就要走,贺雪风叫住他: “去哪儿。” 贺巡背影停下,冷冷道:“我去杀了那老不死的。” 贺雪风沉声:“便宜他了,你只管搞垮贺家,剩下的交给我,他不是喜欢阿芙蓉膏么,那就自己尝尝吧。” 还是没写完,差两分钟十二点还给我卡出去了,在网页上修了那么久全没了(悲伤) 第49章 我带你们去祭拜爹娘(结局) 章节编号:728413y 贺家倒霉的时候,闻玉书开始戒断了。 他犯病的时候总会出现幻觉,觉得有虫子在啃咬他,惨白着一张脸,惶惶地流着泪,在贺雪风和贺巡怀中痛苦至极的抽搐震颤,内脏仿佛打了结儿似的,模糊地哭着嘟囔有虫子咬他,那眼神贺雪风和贺巡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疼,抱着低声说,没有,没有虫子,虫子被赶跑了,不疼了。 守在一旁帮忙的小丫鬟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出声,不停用袖子抹眼泪。 折腾了一整天,往往到了深夜才能睡上一小会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他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试了试他的呼吸,淡淡冷香钻进鼻子,他并没睁开眼,哑着嗓子开口: “二爷回来了?” 那人怔了怔,低声:“嗯?吵醒你了?” 他戒毒的时候,外面的局势逐渐紧张,欧洲还是打起来了,日本也开始行动,贺雪风每天都回来的很晚,但只要一回来,就会小心翼翼的站在他床头摸摸他的手,碰碰他的头,检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这些天又瘦了多少,甚至有时站在床边半天,看着他月光下毫无血色的脸,还会颤抖着试试呼吸,直到察觉到温热,才会松出那口气。 “没,睡不着了。” 闻玉书睁开眼,身体往里挪了挪,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动了身后的男人,对方连忙伸出胳膊将他搂进怀中,困得迷迷糊糊的抬起身,贴了贴他的脸,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嗯?怎么了?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他手上多了一个被咬出来的疤,只要闻玉书有点什么动作,他都会被惊醒,一晚上能醒好几回,被他搂进怀里的闻玉书轻声细语地哄他: “没事,我不渴,快睡吧。” 贺巡听到他的话才放下心“唔”了一声,没安全感地抱着他不放,再次睡了过去。 他们说话的功夫,贺雪风脱了军装挂在衣架上,上床,躺在闻玉书旁边,轻声和他聊着天。 “我让人去了趟德国,听说德国有一家医院能提供催眠疗法缓解疼痛,犯毒瘾的时候睡一觉,睡醒了就不疼了。” 闻玉书侧躺着面对他,为了不打扰贺巡,弯了弯温柔的黑眸,轻声:“听上去好厉害。” 贺雪风拉着他一只手放在脸边,英俊的眉眼流露出疲惫,却是这么多天头一次露出来笑模样。 “贺家现在就剩下一座空壳,贺承嗣染上了大烟瘾,没钱抽大烟,把老太太的首饰卖了不少,身子骨也不好了,老太太急着让季凡柔给他冲喜,就在这几天了。” 闻玉书轻轻地“啊”了一声,大郎被喂药了? “他去找了当初寿宴上那几个官员富商帮忙,那些人哪是好对付的,他得罪了我和贺巡,那些人为了讨好我们自然把他当猴耍,我那个大哥最自视清高,发现后受不住刺激,叫人一撺掇就染上了大烟,正拿那东西当神仙,沉浸在美梦里呢。” 贺雪风懒洋洋的说着,心中这些天的郁气终于出去了不少,但还不够,走着瞧吧。 他们小声聊了许久,最先撑不住睡过去的是在军部忙了一天,又大半夜跑回来的贺雪风,闻玉书拉着被子给他盖了盖,目光落在他疲惫的眉眼上。这时身后的贺巡做了噩梦似的突然将他搂紧了一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等贺巡呼吸平稳,才安心入睡。 …… 去德国的人还没回来,这期间闻玉书又犯了几次瘾,那么温柔的人,犯起烟瘾来像个疯子一样,他对陌生的自己产生了恐惧,脑袋里忍不住浮现集市上那个犯了烟瘾的男人的模样,每次清醒的时候看到男人们关切的眼神都会哭着哽咽别管他了,拿绳子把他绑起来,让他自生自灭吧。 那绳子只用了一次,他手腕脚腕被磨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看上去更痛苦,贺雪风和贺巡就放弃了,把他震颤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不管他怎么抓都不放开,在他耳边低声哄着,陪着他度过一个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幸好没过几日,贺雪风派去德国的人紧赶慢赶地把洋人医生和设备带了回来,那催眠疗法出奇有效,闻玉书犯毒瘾的时候仍然会在梦中抽搐,哭得满脸泪,但一醒来,精神却好多了,只觉得睡着了,并没有毒瘾发作时的疼痛。 笼罩在督军府上的阴霾终于散去。 秋去冬来,北城下了场大雪,闻玉书还是没来得及回江南过冬,他清瘦了不少,本就不大的脸都小了。他坐在外边的铺着厚厚垫子的长椅上,旁边的石桌上一个火炉咕噜咕噜地煮着上好的茶叶,吃着贺巡给他剥的橘子,看着长大了不少的丑东西在雪地里撒欢。 雪狼幼崽长大了,褪去了淡黄的胎毛,一身皮毛雪似的干净,在积雪上迈开爪子狂奔,站在假山上上威风凛凛地嗷呜叫,贺巡懒散地倚在长椅中,扔掉橘子皮,不屑地看它。 嗤笑:“傻狗。” 经过几个月的折腾,闻玉书的戒断终于结束,洋人医生看向他的目光非常满意,就像他之前说过的,很少有人能挺住疼痛不用吗啡,他走的时候劝诫闻玉书千万不能复吸,这东西第二次粘上再想甩掉,可比第一次要痛苦和困难得多。 那时闻玉书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脸白的毫无血色,冲他笑了笑,点头应下。 他的生活逐渐恢复了正常,这几个月戒断不是在疼就是在昏睡,许久没正常的看一看外面的景色了,趁着今天天气好,便出来透透气。 江南多雨水,四季如春,烟雨朦胧,北方冬季多寒冷,但一到冬天白茫茫的雪落下,就是一处吃茶的好景色。 听见贺巡的嗤笑,他轻声道:“你别骂它。”本来就像二哈,骂多了更笨了怎么办。 贺巡哼了一声,倒是没再和小狼崽斗了,拉过闻玉书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给他暖暖,抱怨的说:“天这么冷,非要出来喝茶,小娘生病了儿子又要心疼了。” 闻玉书冰凉的手被他搓暖,脸也有些红:“我和你父亲已经分开了,小爷别再叫我小娘了。” “谁管那老东西,听说他中风了,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季凡柔吵着要和他离婚,追求自己的幸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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