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有后来的城府,也从未了解过人性,还对人心带有最天真懵懂的善意。 于是,和所有故事结局一样,那名女佣毫无意外的背叛了贺靳森。 她走投无路时,又再一次利用从小就照料贺靳森的情谊,将小贺靳森骗出庄园,和丈夫一起策划了绑架,借此要挟郑家拿钱赎人。 小时候的贺靳森只是品尝过孤独,生活却很顺遂。 但在那一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抛弃、背叛、欺骗的滋味。 被最信任的,甚至比自己父母家人对他来说都更熟悉、亲近的人,毫不留情地背叛。 小小的孩童,那一瞬间,对外界的信任彻底崩塌。 而倒霉的事,并没有到此为止。 女佣为了躲避追捕,带着小贺靳森东躲西藏,不小心将他弄丢。 那时候正值欧洲的难民潮。 大批难民涌入,又被驱离出境,年仅8岁的贺靳森就这样混在难民堆里一路颠沛流离,不知不觉从法国东部被人带去了巴尔干乱战前线。 那里缺劳动力,便将只有8岁的贺靳森推去填坑。 小孩子自然是不能真的上去打仗,但其他脏活累活,他都干了个遍。 每天都要面对成堆的死尸、破烂的肢体。 8岁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一开始生理性的呕吐害怕、抱着自己无助颤抖,到后来面无表情地搬运那些尸体。 前线搬运尸体,后方还要负责后勤煮饭。 那些兵痞一边笑骂着黄皮猪,一边随意拽起他和其他同伴的后衣领,将他们扔进后厨。在那里,贺靳森认识了安东尼。 他们每天都在肮脏的后厨,为几十个人煮饭。 有时候碰到那些大人心情不好,变态起来,还会故意吓唬要把他们俩一起扔进大锅里煮了。 贺靳森就是在这样心惊胆战的环境中,一天天长大。 一直长大到,再也不用怕那些人渣欺负。 战争结束,他是那群人里,唯一活着从前线回到东欧贫民窟的人。 那一年,贺靳森已经14岁。 安东尼死在了两年前的一个冬天,为了救贺靳森,推倒他替他挡住了爆炸碎片。 安东尼临终遗言,只是请贺靳森回家帮他看看母亲。安东尼的老家,只剩下一位长期卧病在床、双目失明的母亲安娜。 于是,贺靳森找到了安娜。 从那天起,贺靳森就叫自己安东尼,他成为了安娜的孩子。 安娜的身体已经十分孱弱,贺靳森为她请了医生诊治,医生告诉他安娜只能再活两年。 那两年里,贺靳森除了照顾安娜,遇到最多的就是不让其他人骚扰到安娜。 那样的时代,早有人想强夺安东尼家的祖屋驱离安娜,但那些人都怕贺靳森的手段。 他甚至一度成为贫民窟里,最受人仰望、马首是瞻的人物。 贺靳森给了安娜最后两年安宁平静的生活。 安娜也同样用母爱,慰藉了他几乎已经完全干枯冰冷没有温度的心。 两年后,安娜离世。 贺靳森在床前送别。 临终前,眼球早已发白的安娜拉住他的手,褪下了手指上那一枚被她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银色戒指。 那是年轻时丈夫送她的礼物,是她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 安娜用虚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告诉贺靳森……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她的安东尼。 安东尼是个乐天到有些傻的年轻人,而贺靳森,心里遮蔽了一层阴霾,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安娜把那枚戒指放进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感谢他在人生最后时光里的陪伴。 她不知道贺靳森到底叫什么,但希望她的‘安东尼’,将来有一天,也能找到一个让他幸福、让他的心能够再次真正鲜活跳动的人。 安娜最终,闭上了眼。 贺靳森埋葬了安娜,决定启程前往中国。 也就是在贺靳森准备离开的那天,曾经的仇人带人找过来寻仇。 所以,当贺博远远渡重洋,找到他的弟弟时。 他看到的是站在贫民窟前,将仇人踩在脚下,伤痕累累、眼神却狠戾冰凉得吓人,似孤狼般的少年。 后来,贺靳森终于回到了贺家。 再之后的事,就像传闻中误会那样,贺靳森成为了贺家的贺先生。 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行事狠戾,是人人惧怕的野心家。 “贺靳森,我好难受啊……”佟雾小脸紧紧贴在贺靳森心口,她醉得有些迷糊了,身体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体温。 “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那些人……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坏啊……” 她黏黏糊糊地说着这些,心却直直往下坠。 她耳边响起了,贺博远叮嘱她的那番话——“原来靳森把安娜的戒指送给你了,看来,他已经认定你了……” ——“其实今晚,我让人带你过来,是想试探你。可看到这枚戒指,还试探什么。我相信靳森的眼光,他连戒指都给了你,你一定是个值得他去爱的女孩。” ——“佟小姐,这二十年来,靳森的心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真正打开过,而现在,你,是那个例外。” ——“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份感情,靳森动心不容易,你们能幸福美满是更好的。但如果有哪一天,你觉得感情不和了,想分开。也请你和平理智地跟靳森提分手。记住,靳森不容许任何人的欺骗和背叛,尤其你是他唯一纳入羽翼,认定的那个人。佟小姐,他的经历是这样,我希望你能理解。” 少女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贺靳森怀里。 酒精一阵阵地冲上头,冲得她头昏脑涨,脑海里转啊转全是小贺靳森被女佣背叛,在战场面对那些断肢残臂时,让人心疼又心碎的画面。 可心疼泛滥之下,还有另外一股心慌在乱蹿。 欺骗、背叛……贺靳森最讨厌这些? 她……与他最初的相遇,她骗他说她是认真的,只喜欢他一个人的那些话,也算是一种欺骗吧? 如果贺靳森知道……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涌。 佟雾蹭在贺靳森怀里哭得越伤心,就越难说出连贯的话。 其实她一直都欺骗了贺靳森的,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欺骗…… 好几次想告诉他真相,却没能说出口。 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 她有想过要告诉他真相的。 她把真相画在了封笔的画作里,只等他看见那份礼物……她不想要贺靳森以为,她是骗子…… 贺靳森被怀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他察觉到她似乎哭得快要喘不过气,两只细白的手臂像是要将他圈紧,圈得紧紧的。 女孩子乌黑柔软的长发微微凌乱,隐蔽在发丝间巴掌大的小脸已经哭到激动不能自已,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伤心。 贺靳森听过两人稀里糊涂、带着醉意颠三倒四的话,大致听懂,是他大哥把佟雾请来酒吧,跟小姑娘说了他从前的那些经历。 看起来,像是大哥怕他追不到女孩子,拿这些事招小姑娘心疼。 偏偏,他的小女朋友就吃这套。 这不,只当是听个故事而已,那些事早就过去了,她竟然能伤心成这样。 比起那些过往,反而是佟雾此刻泪水盈满眼眶,仰着脑袋眼巴巴、委屈可怜又心疼看他的眼神,更能令贺靳森强大冷硬的心脏荡起涟漪。 贺靳森的五指捧起女孩子濡红湿润的小脸,指腹一点点蹭掉她浓密睫羽和脸蛋上挂着的泪。 “没事,都过去了……” “那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 “乖,不用怕。” 贺靳森压低了嗓音,极近温声轻哄。 就好像,经历那些创伤的人不是他,而是佟雾。 女孩子哭红了眼,仰面看他,眸光熠熠颤动。 贺靳森怎么能这么好。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佟雾心脏止不住地扭动皱缩,酸涩、心疼、感动溢出。 她抱住贺靳森,用尽所有力气。 “回家……贺靳森,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 …… The Theatre酒吧门口那一条街,是京市最有名的夜场聚集地。 今晚下起大雪,路上早已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温度到了零下,但依旧不影响年节前这些酒吧热闹非凡的景象。 只是,和往常不一样。 那些从来穿得前卫、潮流的精致帅哥美女们,没急着往各个火热的夜场酒吧里走,这时候却站在路边看热闹。 只见落雪的长街上,从热闹的酒吧街往住宅区转的方向。三四辆车牌号称得上是豪横的黑色宾利,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在一对男女身后慢慢挪动。 男人和女人是情侣。 穿着深色长款大衣的男人,身形高大伟岸,他身边牵着的女孩子娇小纤细。 女孩子被白色的围巾裹得只露出半张小脸,眼睛很漂亮泛着红晕,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女孩才刚走了几步,就娇气嚷着撒娇不走了,于是男人毫不犹豫就蹲下来,将她背在了背上。 他一步一步,背着她,踩在雪地上,往前走。 “嘶,这么那么帅啊……刚才那个男的,我看到他正脸超帅超有范儿的,比现在娱乐圈那些顶流都好看!而且后面跟着那几辆车,肯定不简单……” “他牵着的那个女孩子也好看,就是可惜男的太宝贝了,刚才出来我想多看一眼,就被人牵着手拉进大衣里面,我都没看清。” “喂喂喂,你们有没有人拍到照片啊?” “可惜了,要是拍到了,发给狗仔,说不定是哪个明星,能卖些价。” “死心吧,那种车牌号,明星哪用得起……肯定是哪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走啦走啦,别看了……” 年轻前卫的潮男潮女离开街边,进了酒吧。 而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迈巴赫,却慢慢地按下了车窗。 车窗后面,是裴寒微微皱眉,冷峻的脸。 他响起今晚离开医院,去酒会上找到贺靳森时,贺靳森大方承认的那番话。 ——“我是对佟雾觊觎已久,撬了裴季墙角。裴家要什么补偿,你告诉我。但佟雾,我不会放手让给任何人。” 裴寒漆黑清冷的瞳孔看向街口,在路灯下,拉得长长的两道身影。 他当时以为,三哥不过是跟裴季争抢,所以来了兴味。 他向来不认同这种对感情放纵、失控,甚至是挖墙脚这种手段行为。 可当他亲眼看见,贺靳森和佟雾一起出来,他三哥就牵着女孩子的手,打开大衣,把人拉进里面裹着。 贺靳森冷冰冰的镜片后,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是连他也从未见过的温柔宠爱。 而佟雾那小姑娘虽然喝得醉醺醺的,却下意识地寻找着贺靳森,脑袋蹭着依靠在他胸膛。 裴寒的记忆,和前几次佟雾被裴季在聚会现场扔下,最后只能孤零零离开的画面重叠。 那时候,他让三哥帮裴季送过几次人。 就连裴季不在国内,也是他委托三哥去画廊帮佟雾撑腰。 裴寒忽然释怀。 裴季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照顾不好,就算没有三哥,也会有别人。 佟雾,迟早会因为裴季的疏忽,被人追走。 裴寒再看了眼前方的背影,按上车窗,驱车离开。 …… …… 离酒吧越远,周围就越安静。 慢慢的,佟雾再也听不到吵闹的声音。 她就这样靠在贺靳森的背上,脑袋抵着他宽阔的肩背,听着他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公寓住处。 明明刚才一开始是她见外面下雪了,红着眼说想要跟他一起从雪里走回家。 可才刚走了几步,她却闹着腿软走不动了,要贺靳森背。 贺靳森毫不犹豫蹲在她面前,让她倚在他的背上。 他将她背起来,托在掌心。 贺靳森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哪怕再无理取闹。 北方凛冽的寒风一阵阵刮过,可是有贺靳森在前面,佟雾就连一点寒冷都感觉不到。 她脑袋轻轻抵在贺靳森宽阔平直的肩上,鼻息里都是他发间清冷好闻的雪松气味。 冷风一吹,酒意好像都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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