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新做了一个,四阿哥脚下还不够稳当,有这个小车不会摔倒。 他看着时间,对四阿哥道:“额娘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说话间,玉瓶进来道:“回主子爷,主子的车到府门口了。”她站在门边,眼皮都不敢抬。离四爷和四阿哥至少有五步远。 奶娘和嬷嬷站在榻边专注看着四阿哥,昨晚上刚撵回去一个奶娘,还赏了她男人板子,不能不叫她们警醒。 四爷嗯了声,抱起四阿哥:“额娘回来了,高兴吗?” 四阿哥:“额额!” 他抱着孩子出了东侧间,堂屋里侍候的丫头一见他出来都齐刷刷垂下头。 今天主子刚出门,苏培盛就把玉朝给带走了。虽然陪着出去的人说主子赏了玉朝好多东西当嫁妆,说她是回家嫁人,可屋里的人都知道,玉瓶还没嫁,怎么会轮到玉朝? 玉朝那点小心思知道的人不是一两个,时候长了都看出来了。她们原来还在猜,主子会怎么处置?是把玉朝撵走,还是调|教后送给主子爷? 谁也没想到,叫主子爷发现后,就直接叫苏培盛把人送出了府。 这叫屋里的丫头们都吓得噤若寒蝉,现在连到四爷跟前侍候都胆颤。 就是玉瓶都有些害怕。主子知道了,顶多不叫玉朝再上前侍候,等过一阵再调出去就差不多了。谁知道主子爷知道后会直接把人撵走? 主子爷和主子是不一样的。 玉瓶从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这个。 当听到外面百福欢乐的叫声,连四阿哥都知道这是额娘回来了,他伸开双手冲着门喊:“额额!额额!” 四爷正笑着,帘子掀开,素素低头进来,一见他们两人就笑起来,她轻轻一福:“爷。” 叫他一愣。 李薇半掩住嘴,对四阿哥招招手,说:“我喝了酒,先去洗漱换了衣服再来抱他。” 等她回来,接过四阿哥,四爷摸摸她的脸道:“这个时候喝什么酒?” 她没办法的笑道:“承恩公府出来的人是承恩公家大阿哥的小妾,那是个没规矩的,我一去就叫摆了酒,还有戏,闹了好半天呢。” 四爷对别人家的小妾不感兴趣,见她的脸发烫还带酒晕,叫奶娘把四阿哥抱下去,叫她上床去躺躺。 她扯着他的袖子,两人一起歪在榻上。 他轻轻抚摸着她烫热的脸颊柔声道:“这是怎么了?”看她进门起神色就不大对,说是不高兴也没有,眼睛发亮,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 李薇拉着他的手放到领口,目光如丝的缠着他。 四爷失笑,给她解开领扣,“喝了点酒就来闹人。” 她搂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腹间,喃喃道:“胤?G,我喜欢你。” 这句话很久没听到了。 他手上更温柔的替她把头发解开,取下的一捧首饰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玉瓶悄悄的叫人都避开。 屋里,他一下下替她顺着背,哄道:“是不是出去遇上了不顺心的事?隆科多的人冒犯你了?” 李薇摇摇头,微醺的感觉叫人浑身懒洋洋的发烫,她拉过他的大手包住脸,一下下轻轻吻着他的手心。 四爷也不问了,她这副撒娇的样子很久没见到了,仔细想想,还是在阿哥所时,她常常这样依恋着他。 从那时到现在也有很多年了。 他的目光柔软,这么多年也就她还是一点没变。 133、(剧情)承恩公府 ... 隆科多又是天黑了才回来,他浑身酒气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恍然觉得今天院子里安静得过了头,略一怔才想起今天院子里没有戏声。 他进了屋,一眼没看到人,拐到里间才看到李四儿正站在一扇大镜子前换衣服,屋里的丫头都叫她指使得团团转,衣服首饰到处乱扔乱放。他一屁股坐到榻上就给硌了一下,扫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把扇子。 李四儿尖叫着把一个玉钏朝他扔来:“你个混球!这是人家才给我送来的。” 隆科多避开,玉钏砸在地上一声脆响,他哈哈笑道:“谁送的?叫他再送嘛。” 早有丫头立刻把泥金画扇拾起来捧到李四儿面前,她瞟了一眼嫌弃道:“扔了吧,反正也坏了。” 隆科多嫌屋里东西太多闪闪发亮晃得他心烦,骂道:“快都扔出去!爷都回来半天了,连个倒水的都没有!全都活得不耐烦了!” 一群丫头赶紧抱着衣服首饰都出去,不一会儿屋里就干净多了。端着茶,隆科多问她:“今天不是四贝勒府有人来?这东西就是他们送的?来的是谁?四贝勒的福晋?” 李四儿哧笑:“您说什么呢?人家福晋怎么会来看我?来的是侧福晋。” 隆科多眉一挑:“怎么样?今天这侧福晋给你脸色看了?” “人家才没那闲工夫呢。”李四儿转过来道,“人家拿我当耍猴戏的看,瞧我像瞧稀罕。” 隆科多脸色一沉,李四儿喷笑道:“你恼什么?她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我最不耐烦那种见了我就恨不能叫我赶紧死的人了,这世上谁又比谁干净?我被他们家送给你,难道我就该服侍了你再服侍你老婆,再叫我生的去服侍她生的,子子孙孙都当奴才?凭什么?我不认命!我过得好谁都别嫉妒!” 看她面色扭曲,隆科多不当一回事,淡道:“爷叫你认命了?你不认命,爷也不认命。承恩公府这牌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抹下来!爷是条汉子!靠卖妹妹往上爬,爷不认!!” 不等他再说,李四儿把帕子团一团塞到他嘴里,恨道:“喝二两马尿就开始胡扯!有本事成了再来喊。” 泥金画扇一套十二把,按说快冬天了送这个不大合适,但本来就是赏玩的,李薇自己不喜欢,二格格也不想要,这才拿去当礼物送到承恩公府。结果刚送过去第二天,承恩公府就派了人来,问还有没有? 李薇问玉瓶:“她问有没有是什么意思?”还想再要? 玉瓶呵呵道:“来人说他们主子实在是爱不释手,昨晚上不留神弄坏了一把,一套少了一把就不美了,问咱们能不能给配齐喽。”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她听来人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薇也想不起这套扇子是怎么来的了,叫玉瓶去翻册子,道:“要是京里的铺子还能配,要是外头人送来的可就难办了。” 玉瓶叫玉盏去找册子,道:“我看那扇子还真不是京里工匠的手艺,看画倒像南边的。” 果然册子找出来,上写康熙四十年,某某送江南泥金美人百花扇十二扇。 李薇道:“那没办法了,你去跟那人说扇子是南边的,咱们没辙。” 玉瓶去了又回来,这回脸色都不太对了:“……那人问是南边哪家店的手艺?不然做扇子的师傅名姓也行。” 李薇:“……”干嘛?还真赖了他们了? 玉瓶倒有些同情那人,道:“听她的意思是,要是不问清楚了回去就要挨板子,这会儿在外面死活不愿意走,都给赵全保跪下了。” “……多大事啊?”李薇不算为难,但也不觉得好办。册子上就这两句,她也给人变不出来店名师傅名啊。 可来人不肯走,送礼本来是为了两府交好,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修扇子这事不应下来,好事就变坏事了。从她昨天见到的李四儿看,这位可是翻脸无情的主儿。 她合上册子道:“报给主子爷,看怎么处置吧?” 不到一刻,玉瓶回来道:“主子爷说扇子咱们府上找人去江南配好,那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果然这事越来越麻烦。 李薇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送扇子。跟着就担心那镜子再坏了,那可不是去趟江南能配好的。 下回送东西要先搞清收礼人的脾气,跟李四儿一样的送金子银子最方便。 玉盏把册子收起来,玉烟过来道:“我听说承恩公府待下人都很严苛,动不动就叫打断手脚的。承恩公教儿子也是抬手就打,抬脚就踢,他们那府里从上到下都这样。” 从昨天去了承恩公府,李薇对这一府里的事算是更好奇了。佟佳氏圣宠之盛,曾有佟半朝之说。想想看早朝站班,半数的人都是佟家举荐,这是什么情形? 按说这样的人家该是很有规矩的?可李四儿是怎么冒出来的? 李薇再怎么自贬自己仅是个侧福晋,四爷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她去承恩公府答谢,至少还得了半扇门的优待,因为不看她也要看四爷的面子。 玉烟坐下道:“听说是因为佟家一门都是武将,所以他们的府卫都是真正上过阵,杀过敌的,府里的人使的刑杖都是军中用的,一棍子下去骨头脆的当时就能给打吐血,抬回去半天人就没了。” 屋里的丫头都打了个寒颤,玉瓶道:“快别说了,这种事怎么能在主子跟前提起。” 中午四爷过来,李薇想说她挑扇子当礼物时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后续,不等她继续自我检讨,他笑道:“行了,隆科多就这个脾气。小时候没少在宫里摆舅舅的谱,也就太子不理会他,连直郡王都被他顶过。” 说起佟家一门两公,他也忍不住叹气,道:“一个隆科多,一个鄂伦岱,佟家没几个好相与的。” 隆科多在阿哥面前狂,鄂伦岱打朝臣也不是一两个。 就算他是阿哥,在宫里见到佟家的人时也是要存着两分恭敬的。太子是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直郡王小时候被哄过,大了更是看佟家的不顺眼。余下的小阿哥没那个底气,从三哥到他到后面的弟弟们,没有不在佟家面前低头的。 特别是他还被孝懿皇后养过,小时候在孝懿那里也见过佟家的人,是佟国维的福晋何奢礼氏,摆得也是自家人的谱。 这一家子都叫皇上惯得心大了。 叫李薇万分庆幸昨天没在李四儿跟前摆主子的谱。++++++++++++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表达清楚承恩公府的事。李四儿是太狂了,隆科多是暴燥,那府里从上到下都这样。虽然是背景,但后面还会提到一点佟家的事,毕竟我还要给佟国维老婆对儿子虐妻的不闻不问找个理由……隆科多的老婆为什么不反抗也要解释一下……泪目……. 134、得失 傅鼐是镶白旗人,刚被四爷弄进了御前侍卫。主子恩德在上,奴才只有誓死报效。于是他们家把长子傅弛送进了四贝勒府,在二阿哥弘?S身边当了个哈哈珠子。 颁金节是满人的大节。傅鼐夫人马佳氏每年最要紧的事就是给四贝勒府准备礼物,从颁金节到十月三十四贝勒生辰,新年和十五,是挖空心思找理由往四爷身边凑。今年又多了个四阿哥,傅鼐满月周岁哪次都当成全家的大事来办,连自家老爷去江南寻什么师傅做扇子都给扔到脑后去了。 但礼好送,怎么在四贝勒府坐上一盏茶就成了为难事。 以往马佳氏都是先去福晋那里坐坐,再到侧福晋那里。今年见侧福晋又有了个四阿哥,她就把傅鼐弟弟的媳妇带上了,在车上就嘱咐她:“如今你大伯和咱们一家子都是四贝勒门下的奴才。你也知道,我的弛哥就在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弘?S身边当个哈哈珠子。侧福晋的三阿哥也差不多到年岁了,今天你过去,直接就去给侧福晋磕头,不必多提你的强哥,说多了恐怕主子烦,要是主子问起就说说强哥的年岁,在家爱读什么书,能打拳会拉弓。” 她妯娌连连点头,在家里虽然被嘱咐过好几次了,可事到临头还是胆颤。她拉着马佳氏问:“嫂子,侧福晋好说话吗?” 马佳氏宽慰她道:“主子们都心宽,就是你当面有什么冒犯,主子们也多不会当回事。托主子爷的福,我侍候过侧福晋几次出门,偶尔也进来陪侧福晋说说话,她不是个爱为难人的,就是不太爱听人奉承,你到了那边别总一惊一乍的,大方些反而更讨侧福晋喜欢。” 细细交待了一路,到了四贝勒府门口,骡车停下来,马佳氏和她妯娌都跳下车,先把名贴递给门房,马佳氏笑道:“奴才们来给主子磕头,不知这会儿方便不方便?” 傅弛一个月就有二十天住在府里,马佳氏也是常常进来,何况早两天就给府里递过贴子请见,所以门房并未为难,验过贴子和礼物,就对她道:“劳驾,稍等。” 请她们在门房稍坐,这边把贴子递进去。 马佳氏和妯娌一人怀里一堆东西,她们自己就是奴才,进府自然不能再带身边的丫头下人。门房还算客气,特意给她们倒了茶。 大约有了半刻钟,门房进来道:“里面来了话,叫你们这会儿就进去,主子正好得闲。” 马佳氏和妯娌赶紧道谢,不忘留下些银子给门房:“请各位喝碗茶。” 门房的人帮她们把礼物抱到二门处,到那里就有嬷嬷丫头来带路。马佳氏在这里就跟妯娌分开,指点她道:“你从这里直接去侧福晋那里吧,去了长点眼色,主子要是腻了就赶紧告退,别多待。” 她那妯娌忐忑不安的应下,抱着礼物,不敢叫丫头替她拿着,连连道‘辛苦、劳驾’,一路穿花过廊到了东小院。 进门就是两扇朱漆门,门口守着一个太监,送她来的丫头在门口屈屈膝,指着她对那太监说:“哥哥,这是傅鼐家的人,来给侧福晋磕头的。” 太监对那丫头一笑,道:“累你跑了一趟,要不是急着走就去找你玉盏姐姐要点心吃,我刚才就见我们主子赏了她一盒子呢。” 丫头甜甜笑道:“等我闲了吧,这会儿实在是走不开。”她转头对那妯娌微微一福,道:“姐姐只管进去,我这就要回了。” 她怀里抱着礼物,乱七八糟的对那丫头还了个礼,千辛万苦的掏出个荷包来:“姑娘别嫌粗糙,是我自家做的,拿着玩吧。” 丫头接过荷包走了。 太监让开路,请她进去,却并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道:“请在这里略等等,我叫个人送你进去。” 她不知侧福晋这院子里居然规矩这么大,外面的丫头不能进来,来了客人也不叫乱走,太监守着门一步不能离开。 太监很快从倒座房里叫了个丫头出来,指着她道:“这是傅大人的家眷,你给领进去吧。” 那丫头含笑过来对她屈膝福身,道:“奴婢玉夕,请跟奴婢来吧。”说着伸手轻轻巧巧就接过她怀里的礼物,她都没反应过来。 绕过照壁才算看到东小院的全貌。 院子足有十数丈深,两侧厢房都有丫头太监守门。一边摆着四个太平缸,下面已经架好了柴堆,只是现在天气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没有点火。院子两边都有花坛,可能时近深秋,所以搭的花架都拆了,改做老竹搭的篱笆,新移过来的数株菊花正在盛放。 正屋前一侧还有一架葡萄,现在枝叶都枯了却还没移开,显然是主子心爱之物。 玉夕是跟玉朝一起在东小院改建好后才进来的丫头,两人的家还住在一条街上呢,连名字都是挨着起的。结果玉朝起了坏心被主子爷撵出去,玉夕都觉得面上无光,这几日都躲在屋里做针线。 谁知就被人抓了壮丁。 她叫客人先等在阶下,她先找玉瓶姐姐或玉烟通报一声,看主子这会儿有空没。 掀了帘子悄悄进去,玉瓶在西侧间看到她,摆摆手,她赶紧停下,接着就听到西侧间里主子正在跟二格格说话。 李薇与二格格坐在榻上,一人手里抱着个怀炉。这天气还不到拢火盆的时候,而且点了火盆屋里总有烟火气。怀炉小巧可爱,她总爱抱着一个把玩,二格格也就养成了跟她一样的习惯。 她道:“既然是福晋叫你去,那你就去吧。” 早上,正院的石榴过来先给她磕头,再对二格格说福晋那边新得了好料子,叫她去量尺寸,好给她们姐妹三个一人做件新斗篷。 二格格别别扭扭的:“我不想去……”话音未落就被李薇横了一眼,她立刻说:“我错了。” 认错快这点真是跟她一模一样。 李薇也就是要她一个态度,放过她道:“福晋也是你额娘,面上你要做到恭敬孝顺。” “道理我都知道,就是……”她不快道,“最近那边常常叫我过去,额娘你也知道,我跟大姐和三妹都不大说得来,她们俩的脾气太怪了……我受不了……这会儿过去,肯定午膳要跟大姐她们一起用的……” 想起跟大格格和三格格一起吃饭,二格格就胃疼。真是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滋味,谁试过吃饭跟写字读书似的一脸严肃?饭桌上一点声音都不能发,一句话都不能说,连你跟我笑一下都不行。 这是吃饭吗?这是上刑! 进宫时就算是在娘娘跟前也没这样啊。娘娘还会叫她们多吃点,松快点,不叫嬷嬷老管着她们。结果在正院天天这样,顿顿这样。她都怀疑大姐和三妹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吃饭吃的,憋气。 李薇也没办法,她不能拘着二格格不叫她跟姐妹亲近。 “其实我觉得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挺可怜的,”李薇叹道,“你看你吧,额娘从不叫嬷嬷们多管你,大格格和三格格就没你这么轻松。你想想这个,也能同情她们几分。” “她们想见你,对你好这总是不假的,等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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