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说十五已经过了,可这元宵却没有不喜欢吃,看那个头都有小孩拳头大小,白生生的窝在碗里。 这宫女还带了小碗,亲手盛了送到手边,几个宫女吃着东西,待她自然就亲热多了,叫她一起坐下说话。宫女们都是宫里打滚出来的,自己侍候的贵人答应能跟着皇上出来,那就都不是傻子,她们自然也都是人精子,话里话外打听这行宫宫女的来意。 这行宫宫女说得很痛快,她家里跟保定府的望族程家有旧,昨天程家的姑娘进了行宫,就是被太监带进来的其中之一。程家姑娘想托这位行宫宫女问问,看能不能来给宫里的各位贵人磕个头,说说话。 这是来送礼的。 屋里的贵人答应们听了,顿时就是一场笑。 这个道:“这倒是个聪明的,这就跟咱们姐姐妹妹上了。” 那个说:“这也未必,说不定是想见见咱们,好估量着能不能把咱们比下去,她上来。” 说完又是一场笑。来递话的宫女也陪着笑。笑完笑够,桌上坐主位的贵人道:“既然人家想来,咱们也不好闭门不见。叫她午后再过来吧,别太早,咱们都要歇个午,来了可没人给她开门。” 话音落地,屋里更是娇笑连连。 宫女出去把这话给那行宫宫女说,屋里的继续玩牌。其中一个突然道:“你们说,外头会不会有人来拜见咱们啊?” 其他人都看她,她不太好意思的说:“咱们……好歹也是跟着皇上出来的……” 屋里此时却是一静,主位上的贵人冷笑道:“我看你是乐糊涂了,真把自己当什么贵重人了不成?” 那人不敢再说,屋里刚才高涨的欢乐气氛一扫而空。这牌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了,主位那贵人叫散,其余各人都纷纷告退。 说话那人出去时眼圈还发红的一脸委屈,等人走光后,主位那贵人独坐半晌,一脸的凄凉寥落,道:“……自己不过是叫人取乐的玩意东西,没那飞上枝头的命,就别做那白日梦。” 张家宅子里,李薇起来时,四爷早起了,却没去西厢书房办正事,而是坐在屋里看她昨天写了一半的家信。 昨天他去行宫了,她一个人就正好把给弘?S的家书写出来。 这会儿见他已经把这段时间的家书看完,又在看她写的回信,她道:“干嘛看我写的?你写的都不叫我看。” 四爷笑了,放下信道:“你想看?自己去拿,就在那边桌上。” 开玩笑吧?他的信,她能随便看吗? 先撩的是她,结果人家一接招,她缩了。 “我才不看,把信给我,让我写完它。”自觉被四爷将了一军的人感觉很没面纸,主动要求写信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不在家,弘?S和二格格这两个当家的人课余生活却相当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她临出门前矫枉过正,以前二格格是恨不能把几个弟弟全锁东小院里都不出去,可信里这两个不说天天有活动吧,但至少每回信来都能汇报出他们见了什么客,出了几趟门之类的。 弘?S就去过七贝勒府一趟,第二次叫七贝勒府的弘倬出来玩,弘倬还带上了他大哥弘曙。第三次几人碰上了五贝勒府的二阿哥弘?y,最后一封信就说他们准备一起出去跑马。 臭小子你是不是玩嗨了!小心额娘回去打你PP哦! 李薇看得信是不知道该为弘?S终于活泼起来了而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他趁大人不在家没人管就这么瞎跑! 与他相比,二格格按说是乖了点,不过就是她常把四阿哥带到前院去玩。李薇跟她商量过,要是东小院关不住四阿哥,前院当然比后院更好。但她没想到的是四阿哥是天天都去,还跟弘?S他们一起上课。 还不到一岁半的小孩,笔都不会拿呢,上课真的没关系?先生没生气? 四爷也不打扰她写信,拿着家书边看边笑,笑得她都没办法写了,忍不住凑过去看,原来是二格格写四阿哥在弘?S的课堂上自己坐不住,就下来拿着毛笔在桌上乱画。先生不敢管,弘?S认为没关系,三阿哥很想跟四阿哥一起试试毛笔乱画。 最后毁了两张桌子。还有弘?S站着写字,四阿哥蹲他脚边,等他写到一半感觉脚面湿湿滴,低头一看,四弟正用墨汁给他涂鞋面,一笔笔认真极了,站旁边的三阿哥憋笑憋得非常辛苦,一见二哥发现了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薇看到这里也不由自主的就笑了,不过考虑到四爷的严厉,她还是谴责道:“太糟蹋东西了!” 四爷反道:“这有什么?不过两张桌子罢了,管男孩不能管太严,管得严了就失了灵性了。”说到这里就是一叹,他想起进宫后越来越跟兄弟们疏远的弘晖了。 李薇这一刻心有灵犀技能满点,领会到他的潜台词是弘晖,怕再接下去就要讨论府中第二代的和睦问题,迅速坐回去认真写信。 四爷想的是一回事,她可不乐意强迫自家儿子去兄友弟恭。弘?S与弘晖,能当兄弟就当兄弟,不能就当亲戚。关系不够好的亲戚,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候下就行了。放在这个时代,交待人准备好年礼按时送去也够了。 可四爷仍然继续一副沉思者的样子,这样下去她早晚要关心一下,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啊。笔下的字越来越精雕细琢,力求能再多拖些时间。 恰在这时,玉瓶进来道:“主子,外头十三爷家的石佳氏来了,要不奴婢说您这会儿没空?”她很体贴,现在主子正跟主子爷在一起呢,怎么会去见这个石佳氏? 结果叫她惊讶的是,主子马上放下笔起身,还说:“怎么好叫人家白来一趟?我这就去。” 玉瓶只好马上去准备见客的衣服。 四爷一开始是想弘晖,后来就想到了自己和十四身上,又从十四想到了十三,从十三想到了老八,跟着就是这次一起伴驾的老九。 他跑神跑得有点远,也不耽误看出素素在躲着不敢跟他说话,看她那一个字恨不能磨上一刻钟的架势,两人用一张桌子,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看见了,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 总在他面前用这些小心眼,还天真的以为他都看不出来。 四爷心存故意,还是摆出‘我有很为难的心事’的架势,果然见她更认真写字了,丫头进来传话,她迫不及待的起来。 还装样子对他说:“爷,那我出去一趟。” 他轻轻叹了声,摆手道:“去吧,去吧。十三是我的好兄弟,你是该出去见见,唉……” 素素落荒而逃。 看她的背影,叫他是既好笑,又有些生气。 明知他在担心什么,她就在一边看着也不帮着想想办法。可想起那次听到她跟嬷嬷说的话,能当兄弟不能当奴才,就叫他没办法接。 当兄弟能从弘?S这边劝服,可不当奴才,却要从弘晖那边下手。 他不能替弘晖打包票,只能侧面影响这对兄弟。 这事叫他有时想起都会睡不安稳。 素素也真是,把这事全扔给他,她是一点都不操心了。 外面,李薇见着了石佳氏。 两人说实话没什么交情,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男人出来交际,为了男人们的交情,这话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 都拿话捧着对方,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李薇送走石佳氏后,自我感觉也很好。有种这事办得很漂亮的满足感。 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午膳点了,不忙着回去,她叫来玉瓶吩咐下中午上什么菜,到了保定,不如吃吃这里的口味? 两人正商量着,又递来一张贴子,是九爷的侍妾郎氏,说是下午要来拜访。 李薇奇怪了,十三爷的人来还说得过去,四爷跟九爷有交情? 她拿着贴子回后面,四爷还以为她要躲到午膳才敢回来呢,见她拿了张贴子来问,才明白她已经把刚才的尴尬忘了。 李薇翻着贴子道:“爷,你看,九爷家的这个郎氏给我下贴子,说下午要来看我,我跟她可不认识啊,见都没见过。爷,九爷跟你说过要让人来吗?”问完一抬头,四爷的眼神很古怪,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说‘笨蛋’。 这个问题很蠢吗? 她马上反省:“唉,是我没想到。人家大概只是客气客气,跟拜山头一样吧。” 四爷笑着把贴子拿过去,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见,等人来了叫人打发了就行了。不过是个奴才送去的丫头,老九带着出门侍候而已。” 哦,那她不紧张了。 于是李薇客气道:“来者是客嘛,没事见见也无妨。” 结果四爷把贴子往桌上一扔,人往后一靠,长长一叹道:“唉……就知道素素是不想陪着爷的……” 李薇有一瞬间跟不上节奏,但也马上凑上去说:“哪有!我当然想跟爷在一起啦!” 四爷一手盖脸,一手握住她手:“那刚才有人来,你马上就出去了。” 爷,你这是撒娇啊还是逗我啊还是真难过了啊!求看脸! 李薇在榻上跪直身,拉着他的袖子想把他的手拽下来,看看他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急道:“爷,那都是没有的事!我下午哪都不去!就跟您在一块!” 他左躲右躲,就是不把手拿起来,她还在说:“我谁都不见,就爱看着爷,天天看都不烦,爷你把手抬抬。你不是真哭了吧……” 四爷实在憋不住了,放下手大笑起来,搂着被他笑傻气晕的素素:“哈哈哈……不气,不生气,爷逗你呢……不能认真,认真就不识逗了……哈哈哈哈哈!!” 李薇气得浑身无力,没好气的打了他几下,“你怎么这么坏啊!” 176、学子 郎氏叫丫头:“再去把礼单拿来我再看一遍。” 丫头拿给她,道:“姑娘不如去向九爷问一问,也是个话不是?” 自打众皇阿哥随皇上入了保定府,住进了借住的宅子后,各家都是卯足了劲的奉承。九爷在宫宴上得了不痛快,嫌保定府的看不起人,回来就骂骂咧咧的,打由子把原主家留在宅子里的管事下人一顿好打。 这家摸准了九爷的脉,好酒好菜好玩意流水般的送上来。 原先不过是担心拍马屁拍到马蹄上,才不敢一上来就拿金子银子美人来填皇阿哥的腰包,既然知道九爷好这一口,那还有什么说的? 九爷这两天就乐呵多了,打了人家的管事觉得过意不去,还把主家送来的女子送给这管事一个,平日吃酒享宴也叫他过来赏杯酒,有个座。竟把这个挨了打的管事的心给收服了,天天围着九爷转,把自己原主给卖了个干干净净,听说正打算收拾家当带着家小跟九爷回京,认在九爷府下当奴才去。 郎氏跟着九爷出京,在府里也是受宠爱的。九爷喜欢谁就捧上天,转眼看不上了就扔一边。喜新厌旧就是他这样的。 所以,郎氏也没打算跟九爷天长地久,她就盼着早日怀个孩子,只要能生下儿子,九爷为了提孩子的身份就会为她请封。 这事还必须要早,要是叫别人赶在前头生了,侧福晋之位就两个,那就轮不上她了。 现在这群新送来的迷住了九爷的眼,坏了她的大事,郎氏还没有被宠到无法无天,敢把九爷的新宠绑来喊打喊杀的份上,九爷那人是翻脸无情的。 丫头说的话,她在心里转了转,还是拿着贴子去了。 今天早上,十三爷府上的石桂氏去了四贝勒府拜见侧福晋,九爷知道了就气得摔了杯子,把她喊去一通骂。 “老十三这个马屁精!到处显摆你懂事像个好弟弟是吧?还叫你的女人去给老四的女人磕头?那不就是个侧福晋吗?算个P啊!!” 把郎氏吓得不轻,跟当时在旁边的那群女人一起跪下了。可九爷发完火,却交待她下午也去,还要备厚礼。 “去了不许给爷丢脸!好好去好好回,别叫人家说爷的人没家教,知道不知道?” 九爷说完就叫她出去了,屋里笙歌又起。 听着屋里的动静,郎氏一颗心都叫泡进醋缸里了。 礼物是不缺的。大概是九爷的胃口太大,这家人把她也当成一个角来拍马屁,这两天好东西收得手都软了。 回去说不得也要孝敬府里的姐姐妹妹们,既然如此,现在送出去也不心疼了。 郎氏拿着礼单贴子到底又去磨了九爷一回,九爷举着礼单扫了一眼,想起他住的屋里有个不黄花梨的牡丹屏风,这屏风出奇就出奇在上面的牡丹花是拿金子打的。一人高两人宽的屏风,白底的绢纱上大半都是这金子牡丹。 说漂亮也确实是漂亮,看得出来是个好手做的,金子也是好金子。照九爷看也就适合摆在地主老财的屋子里。送到他这里来,还是看不起他。怎么着,以为他没见过金子? 他嘿嘿一笑,叫人拿笔来把这屏风给添上了。 郎氏看到屏风,怎么都不相信她家九爷这是去送礼,倒像是去打脸。 而送到李薇这里时,因为礼物没有当面打开的道理,屏风也是里外拿油纸裹了,再打上木架子,然后才抬过来的,所以她不知道,郎氏心虚啊,本来还想跟李侧福晋好好聊聊,日后回京也能多个走动的人,但现在却只能送了礼就匆匆告辞了。 等送走郎氏,回到后面一看,四爷面前摆着很有暴发户气质的屏风。 以前记得在电视新闻上看过,有个土豪向女友求爱,订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金玫瑰,组成个超大的花盘。金店的经理接受采访时都感叹:没接过这种订单,所以他们上下都很惶恐啊。 电视前的她也想刷屏: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现在看着这屏风,她忍不住就想笑。四爷抬头看到她,招手叫她过来坐下,道:“这东西你说怎么办?” 李薇猜可能摆着显得四爷奢侈了,虽然这屏风上的金子全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二斤,“不然就化了它?” 四爷摇头,那她再道:“进给皇上呢?” 进给皇上…… 四爷起身绕着屏风走了一圈,再转回来,端详半天道:“也好,叫人拆了送回京去,回头换个框子,把这花起下来,添点别的,今年的圣寿礼倒是齐了一半了。” 连着上午、下午都有人来看她,叫她心里也不免想是不是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跟四爷来的就她一个,也算是职责了。 晚膳时,她就问了这事。 四爷悠闲的很,午后洗了个澡,这会儿头发干了也不辫起来,披在肩上,叫她看一次笑一次。编成辫子时还看得惯,散开特别像晚清电视剧里的遗老遗少们。 他还支起一腿踩在榻上,像外面的伙夫茶馆的闲汉一样坐着。可气质这东西轻易改不掉。有人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他就正好反过来。 她乐她的,四爷还挺淡定,端着小酒杯一口口抿着,道:“不用,皇上带来的那几个连名牌都没上呢。太子带的是庶福晋,你送个贴子去就算了。” 李薇松了口气。她在京中往来多数还是侧福晋们,大家都是平级,也没有谁比谁高这句话。每年需要她磕头的也就过年那一回,跪的还是天地祖宗,皇上娘娘。 连四爷她都没正经跪过几次,说实话,现在这腿也不是见谁都屈得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出了神,四爷拿筷子敲敲她的手背,问:“这是想到什么了?” 李薇是恍然大悟的,她脱口道:“想……爷还是很宠我的。” 四爷居然翻了个白眼给她看。觉得她说的完全是废话。 李薇赶紧笑嘻嘻的上去倒酒,解释道:“我是刚才想起才选秀时,那真是见谁都要跪。”那会儿膝盖软,她接受的很快,只要迈过心头那条线,人的下限其实是很有包容力的。 “可现在,叫我对别人跪一跪,我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的自尊心已经一步步叫四爷给养回来了。 抬头挺胸的做人,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可她从李家走出来后,到现在才能重新把腰背直起来。差的不是别的,而是心气。 四爷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爷也觉得你近几年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她倚到他身上,只觉得靠着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宴会过去后,皇上好像也开始休息了,连着几天四爷都是闲在家里,与她把这张家宅子给逛遍了,湖中泛舟说是再等天暖和些,荷叶都长起来了再说。 保定府里早就驱逐了流民和乞丐,城门也把得很严。各各街道上巡查的兵丁也是一队一队的,城中居民和店铺都接了官府的话,要是遇上贵人驾临,小心侍候为上。 这天,四爷兴致勃勃的带李薇出门,两人都换了平民装束。怕被看穿,她连个好点的钗都不敢戴,挑了个乌木的,钗头上镶了几片碧玉的叶子。 头一站,自然是寺庙。四爷带她去了大慈阁,到了寺前下轿,是她想趁机逛一逛寺庙前的小摊贩,结果大慈阁门口除了来烧香的人外,居然没有一个摊贩。 叫她反射性的想起一个词:集中治理。 肯定是因为皇上要来,所以保定府就把流动摊贩都给撵走了。以前她所在的城市据说也是要来什么领导来视查,结果那半个月她早上连一个鸡蛋灌饼的摊都找不到!简直是丧心病狂!单位人都说这领导还不赶紧走?到底是哪个孙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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