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章衡不禁转头看一眼简婕：“你真觉得老太太是被韩耀文‘鬼附身’了？”想起老太太恐惧到扭曲的脸，“说起韩耀文濒死被肢解的感受，确实不像假的。” 简婕：“不止。还有我故意把韩耀文的年龄、出生年和属相分开来，穿插在其它时候问。她都马上回答出来了。” 章衡：“很难吗？” 简婕：“那你随便说个年龄试试。” 章衡：“29。” 简婕：“几几年生的，属相呢？” 章衡想了一会儿：“93年……哦。” 他明白了，“想一下还是可以答得出来的，但问题就是，如果是自己的真实信息，这些根本想都不用想，张嘴就来的事。更何况老太太都六十多了。” 简婕笑着点了点头：“当然这只是参考。万一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假装韩耀文，进行了系统性的准备，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只能说，目前为止，她表现得挺像韩耀文。” 7 7 周母唯一的爱好就是看戏。 也不是京剧昆曲这些大戏，就是当地流传的一种土曲小戏种。 因此真能跟她说得上话的，就是一位沙老太太。 沙老太太也喜欢看戏，而且她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的儿媳就在县戏剧团工作，有时会把团里的一些戏曲录下来带回家。 沙老太太就会叫上周母一起看。 再加上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家里情况也同病相怜。 沙老太太几年前也死了老公，现在也跟儿子一家住在一起，好不好算能过。 8 8 这一带以单门独院的小楼房居多，当初规划的时候都是两层楼带一个院子，但有很多人家又在两层楼上加了一个小阁楼。 沙老太太家也是。 两个人过去的时候，儿子一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沙老太太一个人在家。 多少年的老友竟然做出这种事，而且就住在自己家的附近，沙老太太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一张圆胖的脸上黯淡无光，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但是对于他们的不请自来，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排斥。 “我认识你。”沙老太太盯着简婕，“你那个节目，我们都看过。” 简婕没想到她在小破站的节目还有这点儿群众基础——毕竟逛小破站的还是年轻人多。 既然老太太们也都捧场，那当然好了。 “你说的‘你们’，也包括周少鹏母亲在内吗？”她先问清楚。 提起周母，沙老太太的脸色顿时一紧，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小姑娘，胆子可真够大的。”她望着简婕，好像有点儿吃惊，又有点儿佩服，“好几期节目，我们几个看得都吓死了，真以为有鬼呢。结果最后都给你破解了。” 简婕想了一想，纠正道：“不过也不是每一期都能破解。有一些地方，确实说不清。” 沙老太太的神色更加紧绷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简婕：“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嘴硬，死活不肯相信那些东西呢！你那个节目不就是专门为了拆台吗？” 简婕和章衡都笑了。好像很多人都是这样看他们那个节目的。 简婕澄清道：“不是拆台，就是调查而已。只可惜目前为止，很多事情确实是因为迷信而产生的牵强附会。但是那些不能解释的地方，我也不会强行解释，强行否认。” 她略略地一顿，淡然却也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是事实，我都会接受。” 沙老太太望着简婕神色一动。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松了一口气，但一会儿又好像更紧张了一些。 她舔了舔干燥得翘起表皮的嘴唇，还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热水。 她低低地道：“那我要是跟你说，周奶奶她，就是被鬼附身了，”说到这里，又抬起头来，眼睛有些幽黑，“你信吗？” 简婕和章衡一愣，两人不觉交换了一个眼神。 警察不可能泄露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只会询问她们一些基本情况而已。 简婕先避重就轻地肯定一下：“周母的行为是挺突然的，就像换了一个人。但要说是鬼附身……” 可还没说完，就被沙老太太一口截断：“就是鬼附身！” 那一瞬间她的神情、语气都有些歇斯底里，简婕、章衡顿时心头一惊。 这种反应不像是捕风捉影、故弄玄虚，而是她确实在害怕着什么。 两个人不想刺激她。 章衡看她杯子空了大半，便主动端起水壶给她加满。 沙老太太马上抓起杯子，又大喝了一口热水，喘了两口气，声音勉强恢复了正常：“而且，我还知道她是被一个叫韩耀文的男人附身了。” 两个人的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 简婕稳住道：“你认识韩耀文？还是警察跟你问起过这个人？” 沙老太太：“我不认识。警察为什么要问我……”忽然警醒过来，“真的有韩耀文这个人，对不对？警察查到了？” 简婕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既然都不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沙老太太愣了一会儿，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 “因为，那个韩耀文……一开始是想祸害我们家的。” 两个人不禁同时愣住了。 9 9 沙老太太把那一天的事记得很清楚，又不很清楚。 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儿子一家特意给她订了县里最好的酒店。 不很清楚是因为发生了很多诡异可怕的事，她实在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只是她做的梦，或者根本就是神经错乱的幻觉。 那天一醒来，就有点儿怪异。 沙老太太一向睡眠不好，夜里有事没事都会自己醒来两三回。 中药西药都吃了很多，也不管用。 现在年纪大了，添了很多基础病，更不敢乱用药，只好认命了。 可偏偏那一天，她竟然一口气睡过了九点才醒。 平常她都是五点不到就醒了，等儿子一家三口起来，早饭都做好了。 沙老太太赶紧套起衬衫长裤，就往堂屋里跑。 她一个人住在一楼，儿子三口子都住在二楼。 三楼的小阁楼堆放着一些杂物。 堂屋里，儿子正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用手机看新闻。 “哎呀，饿了吧？”沙老太太心急火燎地道，让儿子挨饿比她自己挨饿还难受，“我先煎个蛋，垫垫肚子。” 儿子笑道：“妈，你不用急。我都吃过了，还给你留了点儿。” 沙老太太急忙要转向厨房的脚一顿：“啊？” 儿子：“今天是你生日，中午我们出去吃饭，早上就简单点儿。” 沙老太太不禁意外道：“干嘛出去吃饭，浪费钱。”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挺高兴，一会儿又道，“你老婆没说你？” 儿子却很奇怪地望着她：“妈，你说什么？” 沙老太太笑了笑：“哎，就算你老婆真说了什么也不碍事。”又问，“孩子呢？” 儿子干脆放下了手机，正对上她：“妈，你怎么了？” 沙老太太也有点儿莫名其妙了：“我，我怎么了？我问你老婆和孩子啊？” 儿子微微皱起眉头：“妈，你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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