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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公是西方某富得流油的小国的华裔首富,母亲是他外公唯一的女儿,他是他外公唯一的继承人。 最可气的是,明明躺在家里啃老,啃上几十辈子都啃不完的人,自己是华尔街有名的“战神”。 十几岁进入华尔街,做什么赚什么,从无败绩,比他爹妈还传奇。 就这么一招人恨的家伙,叶启寒救过他两次命,是叶启寒生死之交。 叶启寒能那么快把明家搞垮吞掉,其中一多半是简澈的杰作。 如果说,叶启寒是明姝最恨的人,那排名第二的,绝对是简澈。 从她认识简澈那天起,简澈就看她不顺眼。 简澈狂,她傲。 简澈见了她就没好脸。 而她示好了几次,见人家瞧不上她,她也便和他针锋相对。 他俩见面就掐,掐的叶启寒后来根本不敢让他们见面。 她一直以为,简澈瞧不上她,是因为他天才的通病,恃才傲物,眼里没凡人。 可后来,简澈帮着叶启寒把她家整垮,她才明白,简澈之所以看她不顺眼,那是因为简澈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叶启寒的仇人。 这样一想,简澈倒是比叶启寒可爱的多,至少是喜欢还是厌恶,一目了然。 而叶启寒…… 呵…… 简澈不屑的看着明姝,嗤笑了一声,“家底不在了,架子还在,我还以为我已经教会了你做人的规矩,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牙尖嘴利是天生的,钱没了,牙还在,”明姝冲他妩媚一笑,“简少要是瞧着不顺眼,要不干脆拔了我的牙?” 自从明家倒闭,简澈就没见过明姝。 他一直以为,从首富千金到丧家之犬,明姝现在一定特别狼狈。 可他没想到,今晚他所见到的明姝,娇艳更胜从前。 以前的明姝,喜欢休闲装,马尾辫,空灵出尘,飘然若仙。 今晚的明姝,海藻般的卷发,妩媚妖冶的妆容,眼波一扫,像个祸国殃民的妖精,风情无限,哪有半分的落魄狼狈? 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酒杯扔在桌上,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怎么会?”明姝娇娇的笑,眼波欲流,媚态横生,满室生情,“简少爷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拔掉姝姝几颗牙算什么?姝姝就在这儿坐着,您来拔?” 简澈是华尔街战神,却不是打架中的战神。 明姝三脚猫的功夫,非常一般,但是打倒一个简澈,却绰绰有余。 简澈自己也是知道的,冷冷瞥她,“你的合同不想签了?我听说,你很缺钱。” 明姝拿起茶几上的果汁,轻轻啜了一口,抬眼笑看他,“那要看简少您给不给这个机会啊!” 从进门到现在,明姝只在进来时看了叶启寒一眼,然后,就视房间里除简澈之外的三个人如无物,让叶启寒心里格外不爽。 “不用阿澈给你机会,”叶启寒看着她,唇角微勾,笑的妖孽:“过来伺候我几个皮杯儿,多少合同都不是问题。” 所谓皮杯儿,就是嘴对嘴的喂酒。 明姝歪头看向他,长睫卷翘,笑颜娇媚,“叶少,咱们确定恋爱关系三年多,唾手可得的香吻您不要,如今分手了,您倒是想起占姝姝的便宜来了,您说,您是不是有病?” 说来也是好笑,她和叶启寒从小一起长大,她十七岁那年和叶启寒恋爱关系,到二十岁分手,两人恋爱三年多,顶多搂搂抱抱,牵牵小手,连嘴都没亲过。 以前她认为叶启寒是觉得她年纪小,将她视若珍宝,不忍亵渎。 真相大白后才知道,叶启寒从始至终都拿她当仇人,不想和仇人之女,有任何过于亲密的关系。 分手之后,她一直以为以前叶启寒不亲她,是觉得她是仇人之女,亲她恶心。 可今晚叶启寒却让她看不懂了。 恋爱时名正言顺他不亲,现在他没资格亲了,又提这种要求。 或许……他觉得,恋爱时的接吻,是他的耻辱。 而现在的皮杯儿,就是他口中的“伺候”。 他要的不是亲吻,是对她的羞辱。 “有病没病,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叶启寒拍拍大腿,“来,宝贝儿,过来坐。” 明姝笑笑,站起身,走到叶启寒近前,真的垮坐在他腿上,抬手环住他的脖子。 笑盈盈看他一眼,明姝扭头拿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口,转回身,勾着叶启寒的脖子,眉眼弯了弯,纤腰一软,娇柔俯身,莹润欲滴的唇缓缓朝叶启寒的唇靠近…… 第20章 我看你倒是能硬气到几时! 然后,她“噗”的一口吐在了叶启寒脸上。 叶启寒被喷了满脸的酒,原本似笑非笑的俊脸顿时黑了,气怒交加,猛地将明姝推开。 明姝被他推的一个趔趄,还没站稳,简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贱人!” 一直没说话,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展兰昭猛地站起身,制止道:“阿澈!” “你别管!”简澈上前一步,抬手掐住明姝的脖子,向下一按,将明姝的脑袋按在了茶几上。 明姝想反抗,站在简澈身后的保镖闪电般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咔咔”两声,卸掉了她的胳膊。 双臂脱臼,疼的明姝一下冒了冷汗,双手无力下垂,无法反抗。 简澈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戾气,狠狠按着明姝的脑袋道:“道歉!” 明姝疼的脸色惨白,却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不想低头。简澈抓着她的头发,将她从茶几上拽起,又狠狠一下将她的脑袋磕在茶几上,“我说……道歉!” 明姝被撞的头晕目眩,一阵剧烈的恶心。 她睁开眼,看着简澈,微微的笑,“作梦吧你!” 她知道,这样的坚持很可笑。 以卵击石般可笑。 可这是她能坚持的最后的骄傲。 她不想低头,只要还有一线生路,她就不想低头。 简澈被激怒,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掼倒在地上,吩咐他的保镖,“教她怎么道歉!” 保镖上前,反扭明姝脱臼的双臂,将她按跪在地上,按着她的头,将她的额头狠狠撞在地上。 展兰昭忍无可忍,冲上前推开保镖,看着简澈低吼:“阿澈,够了!” “不够!”简澈气红了眼睛,咬牙切齿:“这个贱人,害芊芊毁容,我恨不得把她……” “阿澈,公平点!芊芊毁容不是姝姝的错,是她自找的!”展兰昭打断他的话,不再看他,转眼看向叶启寒:“阿寒,真要这样吗?你确定真要这样吗?” 脱臼的双臂被反扭到身后,实在太痛,明姝疼得几乎晕过去。 按着她的保镖被推开,没人支撑她的身体,她一下软倒在地上,冷汗瞬间将全身打透。 她疼得意识几乎有些模糊了,身体本能的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格外的惹人心疼。 叶启寒心里钝钝的痛,他知道这是爱,但他却不想承认。 他却不愿承认他在为仇人之女心痛。 他觉得,这种痛,是恨。 他恨明姝。 恨得心都疼了。 他与明姝纠缠不清,是因为他要报杀父之仇。 当年明瀚害他家破人亡,如今父债女偿,明姝不管多凄惨,都是她罪有应得! 他居高临下看着明姝,优美的唇角勾着冷冽的弧度,淡淡说:“是的,这就是我想看到的。” 展兰昭定定看他,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阿寒,但愿你今晚所说,是你肺腑之言,永远都不要后悔!” “没人会后悔!”简澈抓住明姝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按在茶几上,抄起一个酒瓶在桌边磕碎,锋锐的玻璃碎片抵上明姝娇嫩的脸蛋儿,“我终于等到今天,让她也尝尝被人毁容的滋味,让她也体味一下芊芊当初绝望的心情!”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明姝脸色惨白,冷汗不断顺着鬓边滴落,唇角却依旧扯出一个不屑的笑,“我即便毁容,也不会绝望,我只要活着,还剩一口气在,今天你们给了我什么,我都会牢牢记住!” 有生之年,只要有机会,定然百倍奉还! “怎么?难道你认为这辈子你还有机会翻身?”简澈嗤笑:“太好笑了!不要说,如今是我们哥儿几个联手,就算只有我简澈一人,也足以让你们父女永世不得翻身!你还想翻身?做梦去吧!” 明姝疼得意识模糊,眼前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干脆闭上眼轻呵:“谁知道呢?十二年前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救下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一只白眼狼,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再过一个十二年,我和你们的命运不会反转?” “反转?”简澈冷笑,“除非你做梦的时候!” 他手中的玻璃碎片下压,刺入明姝的肌肤,鲜艳的血珠贴着玻璃碎片一滴又一滴缓缓沁出。 他冷笑,“明姝,求饶吧,好好求求我,我下手或许能轻些。” 女孩儿最爱惜自己的容颜。 明姝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惶恐,可她依旧不想求饶。 爸爸昏迷不醒,弟弟重伤住院,公司易主,爸爸一辈子的心血葬送在她的手中,只有她完好无缺。 毁容就毁容吧,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她怕的浑身哆嗦,牙齿打颤,咬的嘎嘎直响,却依然一个字都不肯说。 展兰昭抓住简澈的手腕:“阿澈,够了!” 简澈甩开他的手,“你别管,看不下去就出去!说了不让你来!” 展兰昭皱眉,看向叶启寒,“阿寒,说句话!真要这样吗?” 叶启寒勾勾唇角,朝后伸手,一叠文件被人恭敬的放入他的掌中。 叶启寒将文件扔在明姝脸边,俯身将唇凑到明姝耳边,声音低柔,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宝贝儿,来,签了它,就算毁容,我也养你一辈子!” 明姝根本没睁眼,就知道,叶启寒想让她签的是什么。 她闭着眼睛,轻声说:“叶启寒,别白费力气了,小澄为了不让我签这个,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那么喜欢篮球的他,这辈子都打不了篮球了,别说是毁容,你就算砍了我的手脚,把我削成人棍,做成人彘。 ,我也绝不会签!” 简澈冷笑,“你倒是硬气,我看你倒是能硬气到几时!” 他抓住明姝的右手,按在桌子上,匕首的锋刃横在她的小指,“我数到三,你不签,我就割掉你一根手指,我数到十你不签,我就把你的十根手指全都割掉!” 明姝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看着他嗤笑,“难怪人家说一丘之貉,蛇鼠一窝,你和叶启寒不愧是狼狈为奸的一对,连威胁人的法子都如出一辙,只是你们又要再失望一次了,我十五岁的弟弟都不怕,我会怕?不用数到十那么麻烦,你现在割就好了!我要是求你一句,下半辈子我随你姓!” 第21章 原来是京城莫家本家的少爷驾到 简澈气的脸色铁青,“你以为我不敢?” “敢,逼人家破人亡你都敢,割几根手指算什么?”明姝撑不住,又闭上了眼,喃喃道:“只是我不怕而已,你随便!” “你……”简澈要气疯了。 他早就想为梁芊芊报仇,以前没把明氏拿下,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终于把明氏拿下了,他以为他可以看到明姝奴颜媚骨,卑微求饶。 哪知道,明姝没钱是没钱,骨头却一点都没软。 如果看到落魄的像个丫鬟或者妓女明姝,他或者还能高抬贵手,不屑一顾。 可看到依然傲气的明姝,他就忍不住想要敲碎她一身傲骨。 他咬紧了牙,手腕下压,真的想割断明姝一根手指,给她点颜色看看,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敲门声忽然响起,他动作一顿,烦躁的叫了声:“进来!” 一名保镖推门而入,张嘴刚要说话,一道黑影闪电般蹿过他的身边,朝简澈飞扑而去。 简澈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条大狗扑倒在沙发上。 他被迫松手,匕首落地。 明姝的身体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尽管明姝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听到“汪汪”两声犬吠,还是凭着直觉叫:“小五?” 简澈被一条仿佛从天而降的大狗扑在身下,气的脸色铁青,“阿城!” 他的贴身保镖简城上前,手腕一翻,取出一把匕首。 大狗威风凛凛,利爪獠牙。 赤手空拳,简城自认肯定不是对手。 寒光一闪,明姝感觉到危险,着急大叫:“小五,快跑!” 简城扬起匕首朝小五刺过去。 与此同时,斜刺里一脚,凌空踢来,正中他的手腕。 匕首被踢飞,简城强忍着才没惨叫出声,左手抓住被踢伤的手腕,朝来人看过去。 不知何时,屋里屋外,十来个保镖倒了一地。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俯身将明姝扶起,将她的双臂复位,低声问:“感觉怎样?” 明姝努力睁大眼睛,才模模糊糊看到战墨辰的脸:“小五呢?” 她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混沌不清。 “小五没事,”战墨辰叫了小五一声,将明姝打横抱在胸前,“我送你回家。” 小五松开简澈,跑到他身边。 他抱着明姝,转身往外走,旁若无人。 简澈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气炸了肺,“你是谁?凭什么带走我们的人?” 战墨辰止步,回头看向他:“你们的人?” 叶启寒上前几步,挡住他们的去路,看着明姝说:“她是我妹妹。” 被战墨辰抱在怀中,明姝感觉好了些。 叶启寒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她恶心的差点吐了。 妹妹? “滚蛋!”她闭着眼怒骂:“我是杀你全家的祖宗!” 一声低笑响起,站在门口观战的莫白走进来,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在战墨辰身边站住,低头看明姝,“姝姝,你还有这本事呢?杀人全家?霸气!佩服佩服!” 姝姝? 叶启寒皱眉。 这男人叫明姝……姝姝? 这男人是谁? 他不认识。 明姝身边的每个人他都应该认识才对。 这两个男人,一个沉稳坚毅,气势极盛,令人莫名不敢直视。 一个俊朗清逸,虽然看上去放肆不羁,可那一身雍容矜贵的气质,一看就是出身尊贵的世家子弟。 这样出色的两个男人,明姝是怎么认识的? 看到明姝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中,叶启寒一颗心不舒服的仿佛在被烈焰烧灼。 他努力压下心头忽然狂涌起想要杀了眼前这两人,将明姝抢进他怀中的冲动,唇角微挑,勾起一抹温润清雅的笑,“请问二位,是……” 人前,他总是如此清贵得体,一言一行,雍容优雅,无懈可击。 “莫白,”莫白冲叶启寒伸手,没正经的嬉笑,“幸会幸会,改天有时间,一定向你讨教,你家是怎么被姝姝灭门的,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八卦。” “莫白?”叶启寒伸手与他交握,优雅从容,“原来是京城莫家本家的少爷驾到,真是幸会!” “好说好说,”莫白看着他嬉笑,“你家都被姝姝给灭门了,消息还这么灵通,知道我是京城莫家人,真是不容易,太励志了,佩服佩服!” “……”叶启寒额筋跳了跳,要不是京城莫家这位少爷神经病,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他铁定翻脸。 战墨辰抱着明姝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阿白,走了。” “哎!来了!”莫白跟着战墨辰往外走,回头笑看叶启寒,唇角勾勒的笑意,意味悠长,“咱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 回去马上查查这一屋子的王八犊子是什么玩意儿。 一屋子大男人,欺负明姝一个小丫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站住!不许走!”简澈心高气傲,怎么能容许别人在他眼前撒野,招手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保镖围了上去。 “算了阿澈,”展兰昭吩咐保镖们退开:“他们打不过的,让姝姝走吧。” 他今晚一直是旁观者的身份,站在一旁,看的最清楚。 那个抱着明姝的男人,他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试图挡住他的保镖,就被放倒在地上。 他们几个的保镖,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千锤百炼,精挑细选出来的。 简澈的那几个保镖,甚至是他外公特意挑了好苗子,从小给他培养的。 可即便如此,他们加在一起,在那个男人眼前,根本不够看。 那个男人如同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将他们放倒。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有人和他说,他们的保镖如此不堪一击,他绝对会说对方痴人说梦。 可是,事实是,这是真的。 他们的保镖在那个男人面前,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简澈让留人,展兰昭让让路,保镖们不知道听谁的,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在叶启寒身上。 叶启寒看着明姝,温柔的说:“姝姝,留下来不好吗?” “留下来干什么?”明姝睁开眼看他,讥嘲的笑:“留下来让你们羞辱,直到你们尽兴吗?” 叶启寒盯着她:“姝姝,你的合同还没签。” 第22章 鬼使神差 “死什么死?”简澈猛的拍桌子,“不就是区区一个明姝吗?她爸害死了阿寒的爸妈,父债女偿,活该她被阿寒玩儿!就算玩儿死她也是她罪有应得!” 简澈拍拍叶启寒的肩膀,“阿寒,想做什么你就放心大胆去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展兰昭: 他这俩哥们儿们这感人的三观啊! 当初他是怎么跟这俩货成的生死之交来着? * 离开会所,战墨辰把明姝带回他的家中。 没离开会所时,明姝还强撑着精神。 离开会所,上车之后,她便晕晕沉沉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战墨辰家的沙发上。 身上有伤的地方都上好了药,见了血的脸颊和手指都被包上了纱布,凉丝丝的,一点都不痛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一个大脑袋钻进她怀里,亲昵的“唔唔”叫。 她立刻笑开,揉她怀里的大脑袋,“小五!” “我是服了你,”莫白啃着一个苹果吊儿郎当的晃过来,“这样还能笑得出来,佩服佩服!” “不笑难道哭吗?”明姝抬头看向将一身普通家居服,穿出T台走秀韵味的俊美男人,“我要是总是哭哭啼啼的,你还乐意见到我?” “不乐意,”莫白远远的瞄准垃圾桶,扔了苹果核,“所以我觉得你这性格真不错,可以做朋友!” “原来才到可以做朋友的程度?”明姝故作失望,备受打击状,“我还以为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我们当然早就是朋友了!” 小姑娘即便伤了脸,看上去依旧秀美动人。 那双水润润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露出失望的神情时,让人莫名就觉得心疼,恨不得立刻把她想要东西捧到她眼前,博她一笑。 莫白见过无数美人,但是美成这样的,还是独一份。 他看着明姝,啧啧两声,“那几个男人什么人?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儿他们居然能下这样的毒手,你真杀他们全家了?” “没有,”明姝笑笑,“和你握手的那个叫叶启寒,是我家的养子,另外两个,一个叫简澈,特别有钱,一个叫展兰昭,嗯……” 明姝想了想,“他还好。” 展兰昭原本是她朋友,她介绍给叶启寒认识的。 可后来,或许是男女有别。 也或许是叶启寒比她更有魅力,展兰昭成了叶启寒的莫逆之交。 但两人幼时一起长大的情谊还在,她家出事后,展兰昭从没伤害过她。 甚至,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还偷偷给她塞过钱。 虽然不多,但也帮她挺过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而且,她一个单身又漂亮的小姑娘,家没了,无依无靠,负债累累,却从没有流‖氓地痞上门欺负她,也是因为展兰昭有意无意的保护。 她能理解展兰昭夹在她和叶启寒中间左右为难的心情。 所以,她从没奢求更多。 “醒了?”战墨辰从厨房走出来,“阿白,盛饭吃饭。” “来了来了!”莫白答应着,转身进了厨房。 战墨辰走过来,垂眸看明姝,“能动吗?在这儿吃还是去餐厅吃?” “能动,”明姝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对不起,战大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和阿白去尊皇,是去和朋友吃饭吧?结果……” 结果,被她连累的什么都没吃到,还得自己回家做饭。 “没事,”战墨辰淡淡说:“阿白的几个狐朋狗友而已,不用在意,洗手吃饭。” 他向来不喜欢那种场合,除了几个发小,他从不交际。 但莫白大概受刺激过度,总怕他憋出病,硬拉他出来散心。 结果那么巧,遇到明姝。 明姝洗过手,帮着莫白盛饭端饭。 饭菜上桌后,三人围桌而坐,明姝好奇的问战墨辰:“战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房间?又是小五发现的我吗?” “嗯,”战墨辰揉了把小五的脑袋,眉眼在望向小五的那一瞬,温柔了几分,“我们经过你所在的那间包房时,房门刚好被人打开,小五应该是嗅到了你的味道,立刻跑了进去。” 它应该只是突然嗅到明姝的气味,觉得欢喜,想去和明姝玩耍。 结果发现明姝被人欺负,便立刻上去帮忙了! “小五真是太棒了!明天我还给小五炖肉骨头吃!”明姝弯腰抱住小五的大脑袋,使劲儿蹭了蹭。 “先吃饭,”战墨辰说:“时间不早了,吃饱了回去休息。” “嗯,”明姝拿起筷子,看着战墨辰问:“战大哥,你不是锦城人吧?以前我没见过你。” 像战墨辰这样出色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如果他是锦城人,她应该认识才对。 “我祖籍锦城,家在京城,”战墨辰言简意赅的介绍:“我来锦城暂住养伤,医生说这边的气候和环境,更利于我身体的康复。” “养伤?”明姝紧张看他:“战大哥,你刚刚和叶启寒的手下动手,没伤到哪里吧?原来的伤会不会加重?” “没事,我很好,”战墨辰不以为意,看了她一眼,“你呢?他们为什么那么对你?” 明姝低下头,眼神暗淡下来,筷子无意识的搅动碗里的粥,“叶启寒说我爸杀死了他爸,他妈因为他爸的死,郁郁而终,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叶启寒说他要报仇,血债血偿,所以一直针对我……” 莫白插嘴说:“你刚刚不是说,叶启寒是你们家养子吗?” “是啊,”明姝低着头说:“十二年前,我家司机从学校接我回来,差点撞到叶启寒。” “当时,叶启寒抱着他妹妹,两个人摔倒在我车前,我连忙下车查看。” “叶启寒抱着她妹妹求我,他说他妹妹发高烧,没钱治病,求我救他妹妹。” “我从小就希望自己能有个哥哥,可我妈身体不好,就生了我一个。” “我看叶启寒对他妹妹那么好,就很羡慕,心想,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我鬼使神差的就把他们兄妹俩带回了家,越接触,越喜欢,就央求我爸认了叶启寒做养子。” 第23章 真是头疼啊! 明姝低着头,低低叹了口气,“原本一切都挺好的,很好很好……可他忽然就翻脸了,联合简澈,设局吞了我家的公司,让我爸负债累累,我爸气急攻心,病倒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弟弟……我……都是我的错……我害的……” 想到医院里的爸爸和弟弟,明姝潮湿了眼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眼泪忍回去。 “卧槽!那个叶启寒是故意的吧?”莫白猛地一拍桌子,“十二年前,他故意让你的车撞到他,让你救他,目的就是打入你家内部!” “是啊!”明姝忍着泪,勉强扯扯唇角,“老师教过,最坚固的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只可惜,我太蠢,一直没发现自己救回家的是一只居心叵测的白眼狼。” “说句公平话,”莫白咬着筷尖儿说:“如果你爸真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他做的也没错!我哥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面出生入死,也是为了找到他的杀父仇人,报仇雪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有仇不报,枉为人子,如果你爸真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他没错!” “也许吧,”明姝笑笑,“但不管怎样,我是我爸的女儿,我永远站在我爸这边,我相信我爸不会滥杀无辜,即便叶启寒的父亲真是我爸杀的,那也肯定是他死有余辜,我爸才会杀他。” “我懂,人心本来就是长偏的,帮理不帮亲,大义灭亲什么的,说的容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反正我是做不到!”莫白说:“我能理解你这种感情,你爸现在怎样?” “我爸……植物人了,医生说,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明姝埋着头,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眼泪滴答答落入碗中。 小五竖起前爪,趴到她怀里,伸出大舌头,舔她的眼泪。 明姝抱住它的脖子,把脸埋进它软软的毛发里,默默地流眼泪。 她不是爱哭的女孩儿,很久没哭过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忍不住了。 “你爸植物人了,虽然没死,可比死了还惨,”莫白啧了声,“这不就完了吗?他已经报了仇了,还想怎样?把你弄的浑身是伤的,他想干嘛?难道他被仇恨折磨的变‖态了,折磨你取乐?那就过分了!祸不及子女知道吧?” “差不多吧……”明姝哭了一会儿,哭够了,忍住泪,把眼泪在小五脖子上蹭了蹭,觉得挺对不起小五的,忍不住又笑了。 她说了声抱歉,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回来,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战墨辰静静地看着她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什么都为我做不了,”明姝笑笑,“我现在一切都好,唯一的心愿就是爸爸能醒过来,可是那个要看天意,谁也帮不了我。” 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他们已经帮了她很多。 她没脸再向他们提什么要求。 而且,叶启寒和简澈加在一起,这世上没几个人惹得起。 尤其叶启寒还是个疯子,谁帮她,他就咬谁。 她不想连累他们。 战墨辰点点头,“我明天要离开锦城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给阿白打电话,他会帮你。” “对啊,我帮你!”莫白拍拍胸口,“怎么说你也救过小五一条命,救过我半条命,只要你开口,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绝不含糊!” “谢谢!”明姝被他的豪情万丈逗笑,“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句客气话。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肯定不会再麻烦他们。 她确实救过小五,可今天小五也救了她。 他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他们都是好人,她不想把他们拉进她和叶启寒之间的恩怨里。 他们都不是锦城人,也许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她希望锦城给他们留下的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叶启寒不死不休的疯狂报复。 * 第二天,明姝接到公司辞退她的电话。 意料之中。 她躺在床上,扔了电话,拿起枕边战墨辰交给她的黑卡。 这张卡上的钱,她不会乱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 等她脸上的伤好些,她立刻再出去找份工作。 只是,不知道叶启寒会做到什么地步,她还能不能再找到工作。 真是头疼啊! 想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有了这张黑卡,暂时她不会走投无路就对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 总会有办法的。 明姝把黑卡放在脸上,闭上眼睛,静静躺着。 躺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的刚想睡着,手机响了。 她吓了一个哆嗦,黑卡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 明晓洁,明澄的姐姐,她二叔二婶收养的女儿。 她皱眉,接通电话,耳边传来明晓洁娇甜的声音,“姐姐,我是晓洁。” “嗯,看到了,”明姝淡淡问:“找我有事?” “嗯,很重要的事,”明晓洁说:“姐姐,你在家对吧?我就在你门外呢,你来给我开门。” 明姝眉头皱的更紧,起身去给明晓洁开门。 房门打开,明晓洁冲明姝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姐……咦,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明姝招呼明晓洁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果汁递过去,“找我什么事?” 明姝和她这位比她只小两天的堂妹,关系非常一般。 她二婶和她二叔结婚两年后,查出不孕症。 机缘巧合,她二叔二婶收养了明晓洁。 五年后,她二婶治好了不孕症,生下了明澄。 原本是好事,可明晓洁接受不了明澄,总是偷偷打明澄,有一次还差点用被子把明澄闷死。 明姝很喜欢娇娇嫩嫩的小弟弟,经常跑去叔叔家看弟弟。 那天她叔叔婶婶没在家,保姆在厨房。 如果不是明姝突然闯进去,明澄说不定就被明晓洁弄死了。 那时候,明晓洁不过是个五岁多的孩子,谁也没办法责怪她,只能慢慢教育她,把明澄看的更紧些。 第24章 她祝他一辈子找不到! 她叔叔婶婶工作忙碌,常年在世界各地跑,开始是明澄外婆和保姆在明澄家看着明晓洁和明澄。 后来,明澄外婆素去世,明晓洁和明澄就跟着保姆。 明澄五岁那年,明姝亲眼看到明晓洁把明澄从楼梯上推下去,气的明姝和明晓洁狠狠打了一架。 明澄摔的满脸是血,她爸觉得明晓洁这小丫头太狠,明澄和她在一起,能不能养大不好说。 于是,她二叔二婶再出差的时候,他爸就把明澄接到她家来照顾。 她二叔二婶一年里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外面跑,明澄也就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养在她家。 她很疼爱明澄,明澄也很喜欢依赖她,姐弟俩的感情比亲姐弟还好。 姐弟俩和明晓洁关系都一般。 尽管长大些之后,明晓洁像是开窍了,对待他俩非常亲近,他俩也没办法像亲近彼此一样亲近明晓洁。 叶启寒大概是知道他们姐妹关系一般,她叔叔婶婶又失踪了,倒是没对她叔叔婶婶的房子下手。 她家的房子被银行强行抵押后明澄拉她去他家住,被明晓洁大闹一通,狠狠地拒绝了。 明晓洁的理由是,如果他们帮了她,他们家的房子肯定也保不住,叶启寒不会放过他们。 明澄说他不怕。 明晓洁说,那也是她的房子,她是姐姐,她说了才算。 姐弟俩狠狠打了一架。 明姝也怕连累明澄,主动拒绝了明澄,搬去了韩天雪家,明澄才肯作罢。 韩天雪的父母是科学家,常年在外,工作基地受国家保护,连韩天雪都不知道她爸妈工作的地点在哪儿。 韩天雪本人正在国外留学,叶启寒鞭长莫及,也不怕他报复,明姝就搬到了韩天雪家。 从那之后,明晓洁急着和她断绝关系,再没露过面。 无事不登三宝殿。 明晓洁突然来找她,肯定有事。 “姐姐,你现在还好吧?”明晓洁没直接回答明姝的问题,关切的询问明姝。 “还好,”明姝没心情和她闲扯,又问了一遍,“找我什么事?我头有点晕,你要没事,自己玩会儿,我进屋躺着了。” “有点事,”明晓洁攥紧杯子,脸颊泛红,垂下眼帘,有些羞涩的说:“姐姐,你能借我几万块钱吗?有个特训班招生,对我的专业水平非常有帮助,但学费太贵了,我交不起……” 家里的钱,都被明澄那个小疯子给明姝还了债。 连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放过,全被明澄给卖了。 如果不是她把房产证藏了起来,死都不肯拿出来,房子现在都没了。 明泉夫妻俩失踪,她明明查到他们夫妻银行账户上有很多钱,却偏偏拿不到。 银行要求必须警察局开具死亡证明,并通过有关部门办理,她和明澄才能继承明泉夫妻的财产。 她想去给明泉夫妻开死亡证明,结果明澄红着眼和她说,她敢去,他就和她拼命。 她太缺钱了,瞒着明澄,她还是偷偷去了。 结果户口本在明澄手里,必须有户口本,不然无法办理。 她败兴而归,恨死了明澄和明姝。 如果不是被钱逼得没办法,她也不愿来找明姝。 可她太渴望得到这次培训班的机会了,却弄不到钱,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明姝。 “对不起,我没钱。”明姝毫不犹豫拒绝了她。 她连学都没得上了,明晓洁还能上学就不错了。 她背着一身的债,时时刻刻担心拿不起爸爸和弟弟的医药费,哪有钱给明晓洁交钱上什么特训班? 明晓洁咬了咬唇,满脸哀求:“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要不是小澄把我们家的钱和东西都拿出来给你还债,我现在也不至于拿不出几万块!” “不是我不肯给,”明姝说:“我是没钱,确实拿不出,如果那个特训班你非上不可,那你再去想想别的办法,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你怎么可能拿不出?”明晓洁皱眉说:“我去看过小澄了,你给小澄住最好的病房,看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天就上万块,你只要给小澄换个普通病房,就能省下不少的钱,就可以给我交学费了!” 明姝笑了,“你想太多了,我就算自己吃糠咽菜,露宿街头,我也要给小澄最好的照顾,至于你,我管不了那么多。” 小澄年纪还小,用最好的药,得到最好的照顾,腿上的伤也许可以恢复的更好些。 至于明晓洁,她真顾不了她能不能上什么特训班。 “晓洁,我帮不了你,我很累,你要是没别的事,先离开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明姝心力交瘁,懒得应付这个堂妹。 “姐姐,我还有件事,”明晓洁虽然不甘心,但她向来怕明姝,也不敢翻脸,委委屈屈的说:“有位叫简柏茂的国画大师,到我们美院来找他丢失的女儿,我们学校下通知说,只要周岁二十岁,八月出生,B型血的女生,提供一根头发和详细的个人信息,就可以领到一万块钱的奖励,姐姐,你也符合条件,能不能请你给我一根头发……” 她和明姝都是周岁二十岁,八月出生,B型血。 两根头发,两份个人简历,就能换两万块。 还有三万,再找关系好的同学借一借,她就可以进特训班了。 明姝挑眉,“简柏茂?他还有个女儿?” “是啊,简柏茂,”明晓洁问明姝,“姐姐,你认识简院长?” “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儿子,”明姝讥讽的勾了勾唇,“我很确定我是我爸妈的女儿,所以我不会给你头发,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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