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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然而启间, 传报锦衣卫踏进来,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 绣春刀佩在腰间,如今正往下滴水。 宋朝晖从内室步出来,急急问:“如何了?陛下可是已经批红了查院文书?那张九, 咱们快备——” “宋大人急什么。”那锦衣卫摸进胸口衣襟里,自贴身里衣间抽空了御前快报,平静道,“兹事体大,关乎肃远王府小郡王安危,不可随意并案。陛下牵挂侄儿,心似火焚,现已将事情全权交由刚回京的楼思危楼大人负责。” 他阖上密旨,颔首说:“宋大人,还是请回采青阁,尽快审讯吧。如有必要,自会请大人协同此案。” *** 半个时辰前,衍都宫内暖阁中。 长治帝仰卧须弥座,听户部尚书温秉文汇报今春各项事务。温秉文先讲了开春巡南府赈灾款下拨限度,又讲春耕以来各地协理开支、农桑进展,最后他落到雾隐山庄名册复核一事上,季明望方才睁了眼。 长治帝问:“如今还有人闹么?” 温秉文道:“回陛下,国子监学生近来均恪守礼制,着丧服撰悼文,为太子祈福往生,未曾有过任何出格之举。” “朕的儿子为着新党,南下奔忙乃至遭遇如此横祸。”季明望说,“我大景开国百余年,从未像如今这般重视过国子监。朕兴太学改科举,广纳贤才入朝中,可这群学生的胃口反倒愈来愈刁!” 他前探中唤着温秉文表字,恨声道,“伯涵你说,朕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他们为什么非得逼着朕的儿子去死?” “皇上息怒!”温秉文连忙跪礼下去,口中道,“此事绝非陛下之过,实乃阴差阳错,太子殿下本应承天景命,继统万方!奈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1],臣与太学学生、乃至天下万万人闻之,都无不悲恸难耐、如焚五脏。” 季明望长舒一口气,不再答话。良久之后,他才说:“伯涵,朕有些乏了。” 温秉文拜首而退。直至他彻底离开后,季明望方才闭上眼,后仰间颓然唤道:“荣慧。” 侍奉在侧的荣慧立刻应声:“奴婢在。” “待丧期后,备一场罗天大醮祈福吧。”季明望喃喃着,“天地不仁,好一个天地不仁!可我大景百年国祚,难道真就只能......” 大殿前堂骤然响了磬,这便是不得不有报的紧急事,长治帝停声一挥手,荣慧立刻扬声:“进——” 外头立刻滑入银白色飞鱼服,冒雨急奔的锦衣卫百户带来了宋朝晖的文书。长治帝愈看眉头愈紧,看至最后时,他已经快将文书一角都揉烂。 “十余位锦衣卫守着院子,季邈无缘无故叫人到前庭去做什么?朕此前或是想岔了,听闻那位小侄如京后便卧床不起,他今年又方才十五岁,身子骨弱成这样,哪里还能有别的心思?” “世间若当真有事巧合至此,便真真成了刻意——传令下去,此事关乎皇家,务必由大理寺卿楼思危亲自负责。听闻他今日正好回京,那便直接往肃远王府去吧。” 锦衣卫百户领命而走,荣慧也在摆手间识相地退了出去。 长治帝季明望望向窗外,西北阳寂所在的方向团聚着厚重阴云。二十年未曾相见,肃远王季明远的面容已经变得很模糊,时间这样久,好似血缘亲情也即将被消磨殆尽。 季明望沉默不语,他在远眺中回忆起先帝临终前床榻边的嘱托。那日也是一个雨天,先帝干枯的手攥着自己的,眼眸中隐隐有泪花,声音也浑浊不堪。 季明望须得附耳过去,才能勉强辩别。 “朕此生......共有过八个儿子,”先帝咳嗽间,喉咙里满是痰嗬,“可是怀胎时候便没了两个,襁褓中又去了两个,幼年时候溺水一个,还有一个十岁那年猎场骑马,摔死在林场中。” “朕如今,便、便只剩下你与明远。” 先帝老泪纵横,攥得季明望指骨生疼。这具即将腐烂的身躯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可怖的力量。季明望冷眼受着,听见父亲哀恸道:“明远他爱出风头,爱憎分明,他从来不会识人用人,性子坦率直莽。朕知道你们在争夺,但孩子,这个位置从来只属于你。” “他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朕的遗诏将他封在西北阳寂,又有温家女在旁,从此他再不会回京——明望啊。” 季明望循声而望,就见眼底眼边已经滚了浊泪。 “你就放过弟弟,好不好?” 季明望记得自己应是点了头的,因为当先帝阖目长辞时,那双鸡皮纵生的枯手终于垂落下去。此后二十年他恪守承诺,从未对季明远起过杀心。 直至他自己做父亲时,他才算真正领悟到那种父对子的舐犊之情。 可如今,他最爱的儿子已经没了......这究竟是迟到二十余年的天罚,还是人祸? 季明望面色几变,已经将自己掌心掐出了红痕。倏忽他长舒口气,将目光转向衍都肃远王府方向,久久无言。 “阿远的这位长子,若是性子浮躁耐不住气,反倒好办点——可他果真像年轻时候的阿远么?” 他缓缓转动眼珠,喃喃自语道:“父爱子为子,自古便如是。可是父皇,这一次,儿子又当如何呢?” *** 申时二刻,风卷残云。 衍都的雨终于停了,几天来摧枯拉朽般的可怖,化作了侵骨噬髓的绵绵阴雾。 大理寺卿楼思危回京不过半日,方才回大理寺将卷宗入了库,连自家院门都还没来得及见着,便被一纸急诏指去了肃远王府。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楼思危携少卿评事共入景丰巷,北镇抚司随行锦衣卫二十余人,均立在门庭外,等候季邈翻阅文书印信。 待到东西尽数被还回时,楼思危方才肃然道:“世子大人,多有得罪了。” “楼大人这是什么话。” 季邈同样将礼还得妥当,他答话间面色泰然自若,喜怒都被收敛得很干净,半分痕迹也寻不到。 “舍弟于自家别院遇袭,行凶者竟然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季邈说,“楼大人今日奉命来此,我才稍稍安定了些,感激都还来不及。可究竟谁能如此胆大包天?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啊。” 楼思危再拜道:“下官今日,正是为公理而来。” “那便再好不过了。”季邈倏忽朗声道,“戚川!” 戚川应声而出,说:“属下在。” “差人将中堂辟出来收拾干净。除却屋内本就有的,再加两张桌子三把椅,都给搭齐整了,设个临时公堂出来。那院角边和石阶上的青苔也都得摘干净,雨后天滑,莫叫大人们栽了跟头。” 他又转向楼思危,说:“楼大人,舍弟别院在这边,随我来吧。” 锦衣卫分散立于院中,楼思危携大理寺几人随季邈穿拱门入游廊,戚川也应声领命而去。不多时,府内杂役们动作起来,铲青苔的那位杂役年纪小,瞧着不过十五六岁,手脚却很麻利,很快便装了满满一箩筐。 他抹了把额间汗,被泥与苔糊了半张脸,脏污不堪看。这半大少年背起箩筐,吃力往东南侧二门去,被一把绣春刀挡在门前。 分守此处的锦衣卫睨着他,问:“干嘛去?” 杂役憨厚一笑,指指背篓:“秽物满了大人,俺得丢出去,不然管事的要打了。” 他说着,竟然伸手去掏,直接翻给锦衣卫看,里头青苔湿土、蚯蚓断躯,乃至老鼠尸体都齐全,看得锦衣卫直皱眉,忍着恶心盯着他翻完了,方才不耐烦地一收刀,放人离开了。 杂役点头赔笑,背着箩筐吃力地挪出了景丰巷,他至无人处后一声长哨,李十一的脑袋便探出了温家院墙。 “去采青阁找司公子。”杂役眼神清亮,说,“今日大理寺来者不善,世子脱不了身,几日前约定相见的法子再不成了。夜里丑时三刻,温府偏院阁楼中见。” 倏忽风起叶转,飘飘然过了景丰巷,叶旋散转,终落于肃远王府小郡王别院中。屋内季邈楼思危皆在,床榻上的季瑜面色灰败,刀伤自脖颈贯穿至右前胸,密密缝好了银针。 楼思危直至府医缝完离开后才开口,他瞧着病床上苍白瘦弱的少年,拍手唤了评事进屋。 那评事行完礼,朗声汇报了一遭:“如今小郡王别院已经封锁,院内角落均勘察过,没有遗漏凶器、存在不明脚印或别的血迹。院中屋内均无打斗痕迹,小郡王应是遭遇突袭,根本没来得及反抗。” 楼思危沉声问:“府中仆役侍卫,可都问过了?” “回大人,均已问过话。”评事说,“府内下人均言小郡王近来生病,几乎整日卧病在床,从未曾出别院走动过。” “阿瑜身子差,打小便体弱。”季邈说,“他在阳寂时,也是整日待在王府中。” 楼思危问:“二公子体弱至此,身侧怎的没有人随身伺候着?” “原是有的。”评事继续说,“只是二公子的随侍汤禾今晨出府门,亲自往金街四巷药房去,为郡王取药。据说那药用材金贵,乃是西北名医所配,别的大夫都不大了解,因而汤镇抚总是亲力亲为,以免出了什么纰漏。” 楼思危思忖少顷,说:“今日府中,真就全无异样么?” 这回评事面露迟疑,没有立刻回答,只拿偷偷瞄季邈,后者侧目而望,平静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评事心一横,埋首下去,低声迅速道:“别的均没有,只是今日早膳时分,世子忽然召集所有锦衣卫到了前庭中。可据下官所问所知,人才刚聚齐,送饭杂役便发觉二公子这头出了事。” 楼思危闻言侧身抬首,对上了季邈一双冷肃的眼。 “世子爷,”楼思危不卑不亢地问,“敢问今晨如此举措,究竟为何?” 第42章 就计 “孤便要谁的命。” 房中一时寂寂, 随即季邈开口,泰然自若地反问。 “有什么问题吗?” 楼思危与评事皆抬首,二者面上都僵了一瞬,便听季邈继续道。 “这宅子挂的是王府匾额, 孤乃肃远王长子、当朝天子亲侄, 住在自家宅院里, 做什么事训什么人, 难道还得事无巨细地提前汇报给大理寺?” “今日我召人训话, 还没正式开始就出了事。”季邈说, “既如此,那就现在直接把人全叫齐了,叫缇骑与诸位都听清楚,也省得我几次三番讲个没完,惹得谁都不痛快。” 他是这屋里身量最高的人, 讲话间目光梭巡,掠过的每一眼都带着明晃晃的俯视。 久居庙堂的衍都文官, 几时感受过这种毫不收敛的兵痞气?楼思危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氛围时,季邈已经下了令。 “戚川, ”他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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