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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系,尚有抱负者,谁又甘愿追随季朗,谁又甘愿忍受长治帝日益见长的疑心? 季邈也姓季! “国之社稷江山渐危,风雨欲至,大厦将倾否?”温泓一一看过所有人,有人别开眼,也有人喉结滚动,暗暗握紧了拳。 “温泓!”长治帝咳着血,仓促道,“你以为你今日这般煽动,朝臣便会倒戈、你便能诡辩得活吗?” “陛下怕是误会了,”温泓昂然道,“某说这些话,便没想着再苟且。今日我来此——我来此,是为警醒,所言字字,尽数出于真心!” “诸位,雨过天霁,大景路在何方,也当自己看清了!” 殿中倏忽一声重响,死寂尔后哗然,楼怀瑾扑过去,骇道:“温明夷!” “阁老,阁老!”亦有官员咬住泣声,闭目间颓唐地念着。 “……老师。” 温泓额边淌血,视线模糊,被不知是谁搀进了怀里。他今日这番话大不韪,却也实在道出了无数人的压抑与彷徨。温泓在怀抱里,透过猩红血水,望见了湛蓝如洗的天。 他咬死了口,季邈便并非不忠、不孝、不义。他又斥了君王,那些捂烂的腌臜事被掀翻到台面上,简家案或许也能重有机会大白于天下。如今他将死,囚笼中没了捆缚,季邈与司珹方才能放开手脚,向前去。 那么这一切就值得。 温泓痴痴然望着天,在骚乱里,隐约听懂长治帝似乎已经晕过去,有人爬到他身边凑近了,他勉强认出这是宋家的孩子。 “阁老,阁老,”宋朝晖喉结滚动,无措地趴伏过来,哽咽道,“您还记得简……” 温泓却已听不清了。 他在此刻感受到流风,只期盼季邈与司珹已经看见那封信。 一定看见了吧? 信写得长,其中好些词句难堪言明,温泓却知两位孩子能看懂。他不想叫外孙再难过、再哀恸,那信的末尾笔墨飞扬,似将振翅高飞的鹤。 他在信里写。 “不过逍遥逐云去,且望得见时,为我击缶歌。” 温泓视线随流云,轻而缓地闭上眼,嘴角却是噙笑的。 今朝为我,击缶而歌。 第91章 慰藉 相拥是抵抗此夜的唯一方式。…… 酉时三刻, 日薄西山。 季邈独自疾奔于山道间,不断绕行分叉口,总算彻底甩掉了身后咬着的追兵。 他的呼吸早被风碾碎了,肺里像有火在灼烧。季邈抹一把颊边血, 抬头望尽山坳赤墨相接处, 在混沌里瞥见了队伍的尾巴。 身下马蹄搓土, 头顶暗色吞天, 寸寸侵染地平线。白昼支离残余一缕时, 季邈终于同接应小队汇合, 又很快在拱卫中汇入大部队,戚川给他递来帕子,季邈却没接,他连顺气都没顾得上,就在咳嗽中匆忙问:“司珹呢?” “司公子在轿里。”戚川说, “他伤得不算太重,血早止住了。但人一直没能醒过来, 像是梦魇了。” 季邈片刻犹豫也无,当即掀开轿帘仰翻进去。戚川连忙拽住绳, 他刚缠稳当,就见轿中的卫蛰钻出来,灵活跃身上了马。 “卫蛰,”戚川问, “咱们如今到什么地方了?” 卫蛰从怀里掏出几张牛皮卷,选了其中一张, 展开摊给戚川看。上头山貌水文、关隘城镇都很精准,用小字细细标全了。哪里也买不到这样好的地图,它是卫蛰自己画的。 “戚将军, 咱们已经成功出衍都,进入了安州地界。”卫蛰指着地图,如数家珍一般,“过境时候的关隘是强闯,但过后我们没走大道,绕野路急行五十里,这附近没有瞭望台、驿站或村庄。咱们便能顺势在山中过一夜,只需提防野兽便可。” “此山属于雾隐山分支,”戚川沉声问,“这地儿真能安全吗?” “将军有所不知。”卫蛰抻平地图,一本正经地回话,“先前我随公子去瀚宁,已经将雾隐山囫囵考察一遍。雾隐雾隐,说的便是此山夜中常年雾气缭绕,如隐云间。入夜后往往难辨方位、十步之外不堪视,再适躲藏不过了。只要不生篝火,就没人能发现。” 戚川侧目看他,说:“知道得这样清楚,你挺行啊卫蛰。” “我也就这点爱好了。”卫蛰性子腼腆,有点不好意思地答话,“从前在阳寂,我就喜欢在沙地上画朝天阙卫所布防图,一点点往上添细节。有回做这事时,被我爹给撞见了,他两脚就擦乱我的图,还揍了我一顿,说我是嫌脑袋太沉了,赶着想投胎去。” 戚川笑了笑,须臾后拍了拍这半大少年的肩,问:“此处距离陵乐城,还有多远?” 卫蛰捏笔抬过眉毛,虚虚扫过各处山峦轮廓,又丈着自己指节,很快道:“莫约一百二十里,精兵疾行,明日便可至。不过若是带着车轿,就得再多一天的脚程。” “兵分两路是最好的法子,”戚川瞥了眼轿子,压低声音吩咐道,“接人这事儿,晚些时候我再请示主子。现在你同李十一带些人,去找合适扎营的地方吧。” 卫蛰领命点头,迅速打马离开了。一时没有人再说话,队伍沉默地赶路,山间只剩下脚步与细微的甲片摩擦声。轿帘放下后,就连这点动静也被隔绝掉。季邈攥住司珹的手,只能听见对方缭乱的呼吸。 司珹还没有醒。 司珹躺在车轿里,伤处已经包扎好了,果然没有再渗血。季邈自己也负伤,随行军医包扎好后,他却坚决不肯去休息。 他瞧着司珹血色尽失的唇,心脏的抽痛早盖过了创口。 “折玉。”季邈将头埋在臂弯里,艰涩地、有几分无措地唤着。 “折玉。” 司珹魇在梦里,没有回应。 梦里黢黑难视物,如同浸在深不见底的寒渊里。有风自四面八方卷啸而来,每一缕都像是切割他的薄刃。司珹在风里痴痴然抬首,见到了飘落的雪。 冬天又到了吗? 他想。 可是枝稍的黄叶,分明才开始飘零。 司珹给不出答案,雪却越下越大了,周遭黑沉沉的一切转为灰白,鹅絮扑了司珹满头满身。他觉得眼睫眉梢都冷,寒气湿漉漉侵入骨,可当他伸手去揩时,却发现指间满是猩红的血。 他没觉出痛,身上也没有伤口。 那么,为何会有这么多血? 新落的雪都化作了血,入目天地只余红。血水很快聚起来,变作奔涌的河,起伏的浪涛拍倒了司珹,使他坠入一片混动浓腥中,裹得他筋骨俱在痛。 司珹挣扎不得,只能飘荡在湍急的河流,很快他在悬崖处落下了,巨大的水声化作了人声嘈嘈,似有无数人在议论。 说着清臣,愚臣。 叹着生谏,死谏。 可是他们在说谁? 司珹头脑昏沉,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可他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倒在河水里,早已化成了血污的一部分,像是陷在沼泽地,越是挣扎,就越是泥泞,企图把他彻底沤烂掉。 他好痛。 他不敢再动。 为什么会这样痛。 他们在说,说…… 司珹头脑纷乱,却倏忽捕捉到什么,这样惊鸿掠影般的一瞬,司珹的泪就涌出来。 外祖呢? 血退声消只在须臾,黑暗重新倾轧过来,将他带回到雨丝绵绵的长夜。司珹记得自己疾驰向太医署,哪怕他知道极可能有锦衣卫在埋伏。 可他不敢赌,不敢想,只能心存侥幸,渴盼着一点渺茫的希望。 他还是正面对上了锦衣卫,硬生生扯开太医署一角,更多飞鱼服迅速填上来,不许他细细往内瞧。司珹的眼睛咬着别院,在门半开的一瞬间,被绣春刀刺入了皮肉。 他不觉疼痛,痴痴然地望,却最终没能够找到。 外祖呢? 司珹被猛地拽回时,神志已经很模糊,他还不想走,季邈掰着他的肩猛地朝后推,司珹迅速被围护,季邈却向前,孤身撞入了包围圈。 他隐约听见季邈说。 “我去找。” 司珹骤然睁开眼,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止,惟有山间风还在流动。他隐约能感受到季邈在旁侧,可他不敢偏头。 他听见自己涩声问:“你找到了吗?” “我翻遍了太医署,”季邈挨着他,哽咽道,“对不起。” 泪就从梦里,淌到了梦外。 季邈将他抱入怀,彼此挨得这样近,心跳都凌乱不堪听。司珹面色惨白,他的哭泣是无声的,却能听见季邈努力压抑的抽噎。 司珹迟缓地抬手,在季邈后背拍了一下,沙哑地说:“……不怪你。” 季邈将他抱得更紧,那喉间强捱着的呜咽终于逸出来,两个人的呼吸缭乱至一处,骨肉依偎在一起,褪去了所有强撑着的伪装,像是落水的兽,笨拙地疗愈彼此、舔舐伤口。 季邈懂得司珹的痛,司珹也懂得季邈的,世间不会再有第三人能够全然理解这种苦痛,因而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冗余。司珹无须问,季邈也不再答,相拥是抵抗此夜的唯一方式。 泪将两个人的衣襟都濡得湿透,司珹在哀恸的潮里,望着虚无处,良久后才问:“这是在哪儿?” “雾隐山分支。”季邈说,“我们在此过一夜,明日就启程去接舅舅。” 司珹眼神晦暗,他听见了这句话,却有些怔怔然:“舅舅还在么?” “在,”季邈心又被揉了一把,他涩声重复道,“在,在。” 司珹闭了眼,极其艰难地从鼻腔挤出了嗯声。 “我们接上舅舅,”季邈忍着痛说,“之后就往越州去,夜里乌鸾刚刚带回岱安先生的信,说是应伯年发觉饮刀河卫所异样,却没追究,应是默许让我们入瀚宁城容身。” 司珹嘴唇微张,勉强道:“……太好了。” “我的折玉功不可没。”季邈拍着他的背,“等到瀚宁城中,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跟自家人住了,好不好?” “季邈,”司珹迟缓地开口,“我要给外祖,种几棵梅树。” “我们一起,”季邈说,“在瀚宁,在宿州,在衍都。” “不要一个人,我都陪着你,我想陪着你。” *** 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启程。后半夜下了点小雨,草叶枝稍尽是灰白的秋霜。 队伍一分为二,大部队护送温时云一家三口,走野路先赴瀚宁。余下小百人跟着季邈司珹,乔装之后往陵乐。起初季邈想让司珹跟着表兄一起走,可后者不过与他对视一眼,季邈就将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司珹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司珹迫切地需要确保自己不会再失去,他得亲眼见到、亲自接应。 “陵乐城在雾隐山庄东北面。”季邈说,“我们得避开沿途关隘、村庄与城镇,取山间野道走。两日前舅舅收到我们的信,已经携妻儿,借公事之由暂离雾隐山庄,藏在城郊废弃庄子里。咱们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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