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所不同。” 季邈给他解围,问:“折玉更喜欢哪个?” “先生当然更喜欢我做的啦,”温宴仰着脑袋,将自己手心捏好的晃了晃,得意道,“我还往里头包了铜钱呢,谁吃到,来年准能行大运。” 温时卓指指他的小桌案:“你每个都包了哦。” 温宴说:“那就更能心想事成了!” 司珹冁然而笑,低头看温宴:“我们小宴,嘴巴怎么这样甜?” 温宴就等着被司珹夸,闻言干劲十足,主动要包揽剩余面皮,司珹便净了手,又往元凝那头去帮忙。 元凝正片着鱼生。鱼是晨起时候,沽川渔民凿开冰河,自城外给送来的,半冬不见人,吃得脂肥肉润。她见了司珹,便笑道:“小珹,送你屋的那些补汤喝了没?” 司珹点点头,乖巧道:“多谢舅母。” “那边好,”元凝上下打量他一遭,满意道:“嗯,近来面色瞧着好多了,身上也养出一点肉。你身子骨虚,这大冬天的,不必非得亲自奔波,有些事情交给小邈便好,他年轻气盛,禁得起折腾。” “哪儿能事事都让寻洲做,”司珹给鱼剐鳞片,轻声说,“我与主君本为一体,他在东北边军中威信渐长,本就忙得早出晚归。我合该在沽川城中,处理好后勤与军民协理、民生安置事宜。” “近来我出入沽川,已经时常能够听到折玉姓名。”温时云说,“你从前在瀚宁卫所中所行益事,也渐渐传开了。折玉行事良宜思虑周全,我与父亲受阿邈叮嘱,近来往衍都书信,也有提及此事。朝中波澜,来日必将生。” 司珹心下微动。 季邈从前说要他名扬天下,司珹听进去了,却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细心,更没敢想哪怕未曾彻底相认,温家人也当真对他分毫无隔阂,愿意将他视为己出,乃至处处相护。 前世他同温家人过的年,可全然不是如此。彼时季明远也不许他进庖厨,司珹难得抗命,就受了季明远的指责。后来他与温家人端出年夜菜,季明远反倒大马金刀地坐主位。舅舅给他夹菜,司珹也只能礼貌又克制地回笑。 今夕之比尖锐,叫司珹心尖发颤,忍不住一酸又一软。 鱼肉堆叠装好盘,等着晚上烫火锅。季邈就被元凝招呼过去捣糯米,做餐后甜食糍粑用。庖厨内事情将近,温秉文揩了手,招呼道:“小珹,陪舅舅出去走走。” 司珹微微一愣,随即净手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自游廊而出,穿行院中红梅间,天空又开始飘转小雪。 温秉文走得缓,司珹安静跟在他身后,也放慢脚步配合舅舅。 “澜妹从前最喜欢梅花。她光看着还不够,要集残花,还自己动手种,往宿州老宅里栽过一棵,小珹可见过了?” 司珹点头,温声应了是。 “澜妹走后,父亲也日渐痴迷于梅。”温秉文微微侧目,“……八月里咱们到瀚宁,你亲自往城中栽种梅树,月前咱们至沽川,你又与小邈一起新植了棵。好孩子,你有心了。” 司珹乖巧道:“外祖说观梅若观人,其枝如骨嶙峋,其花如心傲雪。折玉不过是……聊补尚未能尽至孝。” “你本是我收的外姓子,”温秉文侧身看着司珹,和蔼道,“可是小珹,你有些时候,甚至比小邈还让我觉得亲近,觉得似曾相识。” 司珹张嘴,想说点什么,温秉文却继续讲下去,没再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 “我活了大半生,从未有过此种感受,也曾因而困扰,想这世间缘分,当真能够巧妙如斯?”温秉文说,“小珹,父亲在遗帖中,问我是否愿信世间有鬼神,我原本有些诧然,可小年夜那场梦我忘不掉——梦里分明是小邈,我却觉得我所见之人,其实是你。” 他捉住司珹的手,忍不住颤声道:“小珹,今日你在庖厨中一言一行,更叫我确信了。” 司珹一时失声,再说不出话来。 “夏时在衍都,有天夜里,你与小邈共食荷花酥。”温秉文说,“那日小宴所说的话,我曾只当童言玩笑。可这些天里我又细细看过——你与小邈虽然好似处处不同,却又在细微处种种相似,他有的小习惯你都有,你……” 温秉文有些哽咽:“小年夜里,他还替你打掩护。你们两个孩子,是否已经相互明晰了?” 司珹垂着目,半晌方才闭眼,定心涩声道:“……舅舅。” 温秉文须眉皆颤,紧紧攥住司珹,半晌才拍着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小珹,你不必怕。” 司珹鼻子一酸。 温秉文没将话剖尽,却已经全然看透了他的窘境。司珹不敢抬眼,梅间细雪落到他睫毛,又融族水痕,洇湿了泛红的眼尾。 “舅舅若能再敏锐些,”温秉文替他掸开衣上雪,痛道,“倒也不至于叫你平白多受好些罪。好些话闷在心里,你怎么只想着自己扛?你是澜妹的孩子,也和小邈一样,都是我的孩子。舅舅已年迈,只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得偿所愿,一切安好。” 司珹需要深深呼吸,才不至于落下泪来,可他指尖到底在发颤,只能勉强扯出笑,挤了一声“嗯”。 温秉文和蔼地瞧着他,目光这样近,却又好似很渺远。两人身上都落了薄雪,好似隔着朦胧的纱。司珹原以为这层挑破后会带下皮肉,将一切都撕得鲜血淋漓。可如今温秉文为他扫净雪,他才发现至亲的目光里没有戒备,只余垂怜。 司珹心中大恸,忍不住唤:“舅舅。” 温秉文应了声,又说:“舅舅从前不懂你的,如今尽数分明了。元宵一过,两军相会祁瑞山时,你想亲自应对,是不是?” “万事依因而有果,你想了却孽缘,舅舅自然也愿见你心结得解。”温秉文继续道,“可是孩子,旧梦往矣,今朝到底已不同。季明远驰骋沙场二十余年,如今虽年老,却也依旧难以应对。你如今身侧有小邈为伴,他即是你,你即为他,万不可因执迷失,反将自己置于险地。” 司珹终于抬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舅舅,我记住了。” 温秉文终于露出笑,拍拍他手说:“舅舅往州府一趟,同陈大人祝岁。你回去吧,咱们出来没捎小邈,可别叫他等急了。” 司珹与他告别,方才拨开梅枝,就见季邈在廊下,遥遥守着自己。 司珹与其对视,季邈就一扬下巴,微微张开了双臂。 “过来,给我抱一下。” 第105章 新岁 新年便自鹰巡伊始,沉疴将尽了。…… 司珹走过去, 刚跨上台阶,季邈就托着腰臀将他抱起来,叫他险些顶到了横梁木。 司珹没料想会是这么个抱法,他怔了一瞬, 随即抓紧季邈的前襟, 垂眸嗔道:“季寻洲。” 季邈将人托得这样高, 闻言就抬头吻上去。他似乎格外喜欢对着司珹仰首, 自下而上地追随又侵占。 司珹被亲得鼻尖眼梢发红, 却连退后躲避都做不到。季邈一手拖着他的臀, 另一手环过他的腰,隔着氅衣外袍勒紧了,含糊地问:“冷不冷?” “亲得我都出汗了。”司珹伸手推他,一点儿力气没使。可今日到底是除夕,游廊下头遥有府丁往来, 即便没侧面窥探,司珹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摸着季邈的脸侧:“放我下来, 被瞧见了多不好?” “被谁瞧见了不好,”季邈就着这姿势蹭了蹭司珹掌心, 抱着人转了半圈,佻达道,“如今府中谁人不知我与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温宴掌心托着的瓷碗“啪”地落地,几团红糖糍粑溅开来, 颤巍巍滚到季邈脚边。 司珹立刻挣开季邈,终于重新站稳了。 “小叔, 先生,你们……” 温宴这半年里习到不少书文,也在两月前满六岁、如今已正式拜了蒙训先生, 不是年初那会儿懵懂无知、只知“夫妻”其词,而不知“夫妻”其意的稚童了。他看看季邈,又看看司珹,一时产生了难以置信的新困惑。 ——三月时,先生说自己是小叔的谋士,可如今他们所做之事,不是分明仅存在于夫妻之间吗? 司珹上前两步:“小宴。” “廊下结冰路滑,手没端稳。”温宴抿抿唇,转身就跑,“糍粑撒了,我回去找娘亲再要一碗。” 司珹看向季邈,季邈眨了眨眼。 “都怪你,”司珹说,“我说什么来着?” “这事儿也不能一直瞒着啊。”季邈眉头微挑,“是,现在他年纪小,一时有点难接受,可后面总是要知道的。这些天在府里,每每碰着小宴,你就只愿待我以谋臣之礼,撞破了也好。毕竟先生既为孤之谋士,也为孤之妻……” 他话没说完,就被司珹团的雪块砸了满脸,连忙缩着脖子躲开,笑道:“不是么?” “季邈——”司珹抓了雪往他后襟塞,“你这个登徒子!” 登徒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转身假意要逃,却在司珹扳住他肩的时候回头,又一把将人抱起来,亲了满怀。 *** 除夕夜,四处均里有爆竹声响。 但是热闹均在宫墙外,没能钻进奉极殿里来。季朗坐偏位,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他在引清宫里禁足整整半月,临到年节当日才被放出来,却仍没有在宫中自由走动的权力。老太监领着他,七弯八绕到了此处,他连坤明殿的台阶都没见着。 ——除夕这顿饭,长治帝竟在专宴皇亲国戚的奉极殿里设下。从前每岁,季朗都是与大哥季琰一起,于坤明殿中共进家宴的。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季朗就算再蠢笨,也已经晓得了。 长治帝绝不会让他当太子。 季朗孤零零瘫坐在席间,面前宫人已经摆好酒菜,他却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桌上鹿肉滋滋冒油,季朗瞧着却觉恶心。他在油光的闪烁间,回到了几月前意气风发的宫宴。 彼时罗天大醮典仪刚结束,他被推出群臣中,如梦般踏上了白玉阶。通天路由此启,他变成父皇唯一的儿子,大景江山唯一的选择。因而那夜宴席上,季邈与季瑜也都要听他言语,长治帝也曾给予他脸面——可是为什么,会行至今天这一步。 究竟哪里出了错? 他从前不作为,季明远不喜他也就罢了,可自太子薨后,他理朝政、协六部,还对地方诸事上心,快将那巡南府集册背烂了,对水患治理亦有见解。后来他长治帝要他娶妻,他就把男宠送到庄子里,十天半月也难再寻欢新妇剽悍,他从未与其同床过,却也未曾对其母家发难,为的不就是保全天家名声么? 自他监国后,更是事事恭为,下头的人催什么,他就先紧着什么看。可那百来个朝臣整日翻翻嘴皮子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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