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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盏。他在怔然里,被纸页轻微的哗响声唤回了神。 “将军已经看完了么,”司珹尽量保持着镇静,问,“信里怎么说?” 出乎他意料的,季邈停顿片刻,竟直接将信笺推了过来。司珹诧然地瞧着那信,说:“这可是将军的家书,我如何......” “你曾说自己蒙受我母亲恩惠。”季邈说,“外祖信中多处提及母亲,字字情真意切。他这些年中一直试图同我取得联系,却从来未有回音。此前若没有你,我至今无从得知。” “你牵挂母亲,她若泉下有知,定会有所慰藉。”季邈将信又前推一点,垂眸中道,“我与外祖,自然也不应心怀芥蒂。” 薄而白的一张纸摊在桌上,瞧着那样轻,小风就可以吹走它。司珹拿起来时却觉得如重千钧,他目光垂下去,敢又不敢地落到信上。 “吾孙如晤,吾今终得以此书与汝互诉。吾初作信书时,汝尚为襁褓婴孩;汝得见信书时,吾女已埋骨近二十载。 “吾得汝信,慰喜而泣。提笔作此信时,几度泪下而不能墨,悲恸而不能书,又恐汝盼望,吾心不忍,终以痛言之。 “吾女离家尚年少,其幼时植一梅,现已满庭幽香。疏梅月影迷人眼,吾见之即思,思之则恸。遂聊赠新梅三朵,望汝慰藉于灵堂。 “汝乃吾女骨中骨,肉中肉,必然肖似。吾今已致仕还乡,汝若思之念之,可时时归矣。” 司珹捏着信,骨节已经泛白。季邈想说话,却也一字难言。 倏忽有风入堂,梅香沁鼻,那信也颤得像蝶,蹁跹欲飞一般,引二人视线过窗迭森*晚*整*理云,遥遥望入晴日远空。 *** 户部尚书温秉文退朝回府时,衍都的细雪刚停。云层方被风吹散,隐约见了太阳。他在细碎的天光下摘帽换袍,同夫人元凝一起围炉煮茶。 “开春又得复核近十年的名册了。今日我上朝,催了国子监要学生,可今冬出了那蓬州赵解元一案,学生们群情激奋,说什么也不肯去雾隐山庄当值。”温秉文叹了口气,“朝廷又不给拨款,差事难办啊。” “历年学生去雾隐山庄,没有薪水、无资历记评不说,还得自掏腰包维系吃喝,出入清贫。”元凝为他倒一盏茶,说,“这苦差若不是朝廷硬逼,恐怕从前便无人会去。” “上次核查名册,便是老爷自己掏钱,为学生们改善生活。可上百人大半年的起居也并非小数目,如今那赵解元之死引得众怒,学生们闹得厉害,兴许反倒能促进复核改制,多多少少讨着点钱。” 元凝温声细语地说:“陛下也不想整日耳根不得清净,老爷放宽心,此事或许因祸得福呢。” “若真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温秉文给夫人递一只剥好的蜜桔,“前几日太子已出发南巡,希望那蓬州赵解元之惨案,得以顺利告破。” 他顿了顿,继续道:“陛下这几天得了越州大捷的战报,对安定侯应伯年赞赏有加,连带着精神也好转许多。可西北那边却不大乐观,去岁嵯垣渡冰二族频频来犯,肃远王一人实在应接不暇。听闻我那小侄已挂帅朝天阙,可他至今尚未及冠,方还年少啊。” 元凝放下橘瓣,劝慰说:“老爷何必提起此事,徒增忧伤。此前阿父多次寄信联络,终是无果。听闻那瑾州李氏素来心善,处事又妥帖得体,想来小邈有这样一位继母,应还算好过。” 温秉文揉了揉眉心,只道:“但愿如此。说来夫人,咱们年节留京未归,听闻近来父亲咳疾复发,我寻太医院开了几帖药,你差人及时送去吧。” 正说着,忽然掀帘跑近个家丁,高声呼道:“老爷,刚有信鸽入鸽房,是宿州那边来了家书!” “家书?”温秉文当即起身,面露忧色地拆了信筒,“父亲怎的突然来信,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这......” 信笺卷得细,舒张延展间起了风,檐下铃铎清凌凌地响,铜片闪烁着屋外天光。 白纸黑字间,渐渐露出一个完整的“邈”。 *** 元宵热闹,年节最后的缩影俱在今天。入了夜,阳寂城内华灯满溢,季邈与司珹着便服到府外,缘平沙主街慢慢走着。 “今夜过后,宵禁便要重启。再过两日,我也得返回朝天阙了。”季邈说,“二月前后,西北休战期也会过去。不过嵯垣的冬天更加漫长,待他们水草丰沛、膘肥马壮时,已经快到春夏之交。” “今冬雪大,不仅我朝,嵯垣受灾也会同样严重。”司珹温声道,“或许几月后,冻烂的土地依旧泥泞坑洼,边防压力也不如往年那般大。毕竟太子正南巡,须得时时注意蓬州动向。” “若太子当真薨于南巡,”季邈看向他,“那么于礼于亲,我同季瑜都该赴衍都奔丧三月。如今舅舅在朝中任户部尚书,届时去衍都,我可趁机到府中拜访,好生筹谋。” 岂料,司珹摇了摇头。 “太被动了。” 他停在一处彩灯铺前,被重叠灯影模糊掉轮廓。在流转斑斓的街景里,年前渡冰人的突袭、蓬州赵解元的身死,与昨夜大火焚尽的旧城,均走马灯般匆匆而来,交织在浓稠的夜。 不过短短一月,变数便已如此之多。虽知太子南巡必然有异,可司珹再也无法将其同前世重叠相看。 此生诸多变数,李氏各种行动,均是由他引发。 于是他微微仰首看季邈,轻声说:“将军,你我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既然已同宿州温氏取得联络,我们便得尽快派人过去,以期详谈。此举一来为了尽早筹谋,二来宿州毗邻巡南府,同瑾州相接,也便更好观察李氏动向,留意太子队伍。” “你想让谁去?”季邈说,“这种事情太隐秘,咱们身边信得过的寥寥无几。戚川倒是个好人选,可他身为军中副将,突然离开阳寂,必然会引起怀疑。” “除却戚川外,李十一也还算可靠。但他毕竟年少,心智尚且不成熟,此等重任落到他身上,他怎么担得......” “将军。”司珹忽然打断季邈,他声音柔软,眼底盈着潋滟的波。他开口,似笑非笑地继续说下去。 “我去呀。” 季邈脑中有什么东西倏忽断裂,下意识道:“不行。” “为什么?”司珹冷然地问,看向季邈的眼神微微眯起。他这样注视人的时候,眼里那种与生俱来的无害表现就被挑破,只淌出冷而浓的,叫人不自觉敬畏的东西。 是野心。 季邈没有逃避,试图和这个全然给予自己的眼神相抗衡。是了,他怎么该忘记司珹的野心? 对方袒露的温驯不过是种伪装,可真决定做些什么的时候,司珹柔软的腹肉轻轻一翻,就能变作冷而锐的鳞,也隐约可见尖利的齿。 此刻注目便是司珹的獠牙,它咬在季邈身上,注入一种曼妙的苦痛。 “太危险了。”季邈试图抵抗,“你体魄不好,身手也欠佳。阳寂往宿州连明城有千里之远,此去危险重重,你一个人怎么行?” “叫人送我去,也是行的。”司珹体贴地说,“等到了连明城,有将军母家温氏庇佑,我便没什么危险可言了。但如今你无从脱身,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我。我在王府中是个妓子,身份低微,失去了将军偏爱便可脱身离去。没人会挽留我,也无人会在意我。” 他凑近一点,几乎附到了季邈耳边,像说悄悄话一般:“只要将军冷落我、厌弃我,这戏便能骗过所有人,好不好?” 司珹的吐息这样热,呼吸也细密,蛇芯一样往季邈耳朵里钻。后者像是不堪忍受般闭上眼,于是司珹退开一点,等待他循循而诱后的答案—— “不。” 司珹诧然一瞬,微微睁大了眼。 第25章 元宵 “我都陪着你。” 司珹没想过季邈会拒绝。 他自短暂的茫怔中回神,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季邈继续说。 “你若以此种方式被逐出王府,此后便再回不来别院了。” 季邈讲话间偏了头,司珹却没动。于是此时此刻, 对方的唇几乎擦着他耳廓下颌, 滑了过去。 这种似有若无的接触忽然叫季邈心脏骤紧, 紧接着是酸胀, 和一丝微不可觉的抽痛。 为什么会如此抗拒? 季邈以为自己早习惯了别离。他久在沙场, 经历最多的便是生离死别。出征时振臂高呼的将士, 转瞬便倒作血中伏尸,连最后的呜咽都销声匿迹。 别离是季邈不得已而有的知交,他从出生伊始就同它作伴,母亲之死最先叫他体会到这一点。 可怎么到了司珹这里...... 他们分明不过相识一月而已。 “你想我回来,”司珹问, “可是将军,这里值得留恋的究竟是什么?” 季邈在这一问后倏忽哑口。 “时局若变, 阳寂就只是你的起点。”司珹说,“王府别院并非良居, 这样的地方弃便弃了。外祖已来信,你今后另有归处,再不必拘于方寸囚笼之中。” 季邈喉结滑动,他在华灯里看着司珹, 此刻他们这样近,又那样远, 像隔着山海云雾,又似流沙过指。 他怎么就看不清,也握不住。 “我并非一定要阻止你离开。”季邈闭了闭眼, 才说,“收到外祖来信后,我也恨不能立刻就赶到宿州。可惜我不能,我脱不了身。” “折玉,你说得对,肃远王府绝非你我归处。可如今你为了我的前路奔走,我怎么能再让你身后声名尽毁?”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凭心而论,季邈自己也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微妙,像是笨拙又青涩的示好,以至于他都猜到了司珹会怎样回答。 司珹不在乎。 “声名本就是身外物。”司珹轻柔地说,“镖客也好,妓子也罢。世人千万余双眼,便视我有千万种,难道我个个都要去追究?将军,于我而言,这世间莫逆之交不在多,一人已足够。” 他们对视着,季邈又在那双眼里见到笑。今夜他们在阳寂,元宵节再寻常不过的灯摊前,远处有猜灯谜的嬉笑吵闹,可这隅是安静的,季邈甚至隐约听见司珹微微鼓动的心跳。 他真的不在乎么? “可是骂名已经够多,”季邈咬字清晰道,“不要再有新的了。” “你想去,元宵之后就可以去。我派李十一护送你到连明城,再将你引荐给外祖。你走便是,父亲夫人那头,皆交由我来说。” 季邈顿了顿,轻声说:“折玉,代我向外祖问个好。” 司珹瞧着他,目光错也不错。 他好像又陷回方才的惘怔里,或者说某种陌生的谵妄。几息之后,朦胧的茫然才从他面上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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