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盛世娇宠:腹黑老公不靠谱 > 第50章

第50章

着纱帽的手在细细发抖——可他分明记得自己前世戴冠的手很稳。重生以来的游刃有余曾在温家祠堂破碎过一次,在此刻又再度被打破,司珹深吸一口气,终于勉强将它放到了季邈头顶。 缺憾以一种亲身再历的方式被补全,将胸膛撑得这样满涨。司珹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一颗熟透的枝头柿,绵软温甸得不像话。 他终于没忍住,再摸了摸对方的发顶。 “礼成了,寻洲。” 季邈转过了头,垂眸低敛的年长者对上仰首寻觅的少年人,二人视线交织间,瞧见了彼此眼中幽微的一点烛光。 阁外细雨仍在飘,水泽万物,今夜不再有风声。 *** 第二日清晨,肃远王世子肩头顶着鸦鹘,他被猛禽的鹰羽挡住半张脸,没事儿人似的穿廊入院,往季瑜房中去。 绕过屏风到内室窗前时,病榻上的季瑜仍旧低阖着目,唇上稍稍皲了皮,那前胸的伤口也狰狞。 季邈斜扫一眼,汤禾便识相地退下去,走之前跪附到季瑜耳边,轻声道:“公子,世子到了。” 季瑜的眼睫颤起来,他像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堪堪能睁开眼,仰面间朝季邈苍白笑道:“兄长。” “在呢,”季邈俯首,问,“伤可好些了么?” 季瑜应声:“多谢兄长关心。” “阿瑜,你也太不小心了些,”季邈说,“身体不好就该在榻上好好待着养病,没事总往屋外跑做什么?你瞧你,不瞎晃不就没这遭罪了么。” 乌鸾不知是否听得太无聊,它偏头,干脆梳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季瑜闻言一愣:“我......” “但你也别太担心,兄长已经差人细细去查了,就算把这院子翻个底朝天,也一定不让那狗贼全身而退。” “他以为自己将脚印血迹抹得足够干净,可做过的事情便会留下痕迹。”季邈勾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阿瑜说是不是?” 季瑜攥着被角,已将它揉得有些皱了。 “是,”他轻声道,“阿瑜多谢兄长教诲。近来多风波,兄长也一定保——” 他的话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原本立在季邈肩头梳羽的乌鸾,不知怎的长喙一啄,磕着边缘扯下了季邈颊上什么东西。轻薄半透的一小片,晃悠悠荡在它胸羽前。 季邈立刻伸手去抢,乌鸾却像知道自己闯了祸,竟然丢下皮冻拍着翅膀,灵活地藏到角落里去了。 季瑜看清兄长的脸,倏忽睁大了眼。 ......经历昨夜,季邈面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肿,那五指的色泽却依旧在。乌鸾一离开,就明晃晃地露出来,不叫人注意都难。 季瑜面色几变,莫名想起了四日前的黄昏,季邈在别院门口同自己说过的某句话。 半晌,他才颤巍巍地开口,小声问。 “兄长竟然,还好这一口吗?” 第45章 野心 天潢贵胄! 季邈原本该立刻否认。 可他不知怎的, 竟生生被噎了下,一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即便须臾空当,也足以让他方才的从容显露破绽,再强行续上解释只会是心虚。 于是, 在季瑜错也不错的注视下, 季邈清了清嗓。 “你年纪尚小, 如今又受着伤。”季邈干巴巴道, “卧床时候少看些画本, 好得慢。” 季瑜说:“我没看过。” 季邈说:“哦。” 季瑜默了片刻, 方才好奇地追问道:“是几日前来查院的那吗?兄长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司公子,才会愿意和他......” “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季邈骤然拔高音量,厉声说,“没这事!不过是昨天夜里有蚊子, 睡迷糊了手上忘记收劲儿,方才乌鸾扯掉的正是敷脸药膏——我看你精气神这样差, 还是好好休息吧。” “如今才三月,哪里来的蚊子。”季瑜思忖片刻, 严谨地猜测道,“难道是因为,兄长的别院中有小池塘吗?只是我见那药膏敷了半天,兄长脸也没消肿, 不若换个大夫试试看?” “给我开方子的城西孙大夫,乃是大景名医妙手。”季瑜说, “昨晚戚将军寻梁千户帮忙,便是连夜从他医馆开回了药,多谢兄长如此挂牵。” 他望着季邈, 认真道:“兄长方才教导的话,阿瑜明白了。雁过留痕,风过留声,皮肉间的指印会留下,别的事情也俱会留下行踪。” “那再好不过了,”季邈说,“既然你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就好好待在屋里养伤,别总想着往外跑了。” 他前倾一点,贴心道:“这次割破了皮肉,下次伤筋动骨可怎么办?” “小阿瑜,就别再让兄长担心了。” *** 几日后天朗气清,入了三月末,衍都晚春万景繁暄,乌鸾振翅入长空,掠过了太庙黄瓦上的脊兽。 檐下铃铎晃在小风中,轻微的响动被吞没进诵词法器声里,高阶下群臣俱至,文武百官分列,皇亲国戚亦齐整。季邈的眼睛缘阶而攀,就见深入简出多日的长治帝季明望,终于再度出现在人前。 他今日着冕服戴鎏冠,手捧玉圭缓步踏行,迎着百余双眼睛登临祭坛。白幡烈烈间,太子灵位显露出来,长治帝这才垂下眼,冕上的珠玉沉而密,将他神色遮掩得彻底。 道人诵经声里,长治帝始终没有抬起头。 在场之人静静伫立,漫长的无言间,诵词一点点逼近尾声,临到长治帝终于转身时,百官中有一人持玉笏,躬身朗然道:“陛下!” 季邈寻声望去,见出声的正是刑部侍郎谷茂延,当今衍都新党中流砥柱。长治帝乜眼而视,问:“你有什么事?” “臣有要事启奏。”谷茂延拜下去,锵然道,“今太子已仙逝一月有余,其音容及德风犹存,臣每每思之念之,无不痛心疾首,感怀于心。” “然,国不可无储君,苍生黎民已翘首以待多日。二皇子殿下自幼长在深宫,耳濡目染陛下言行,臣斗胆,以为当立二殿下为新储,以彰天意昭昭,顺应万民之心。” 长治帝没应声,只垂眸扫视着群臣。在这无声的俯瞰与巡梭里,身侧随侍的荣慧凑前两步,附耳恭敬道:“万岁主子爷,您......” “方阁老,”长治帝忽然问,“你怎么看?” 方沛文年事已高,鹤发鸡皮的人了,颤巍巍迈出了文官队。长治帝命人给他赐座,他却不肯坐,只站着答话,声音间似有哽咽。 “陛下,太子长辞乃国之大殇。然陛下龙体尚康健,又为天下之福,立储一事不在一时,而应期之以江山社稷。” 他顿一顿,有意无意地瞥向身侧内阁次辅楼怀瑾,继续道:“昔年太子入朝堂、观六部,通晓各方运行治理,有白映河水道漕运修葺之功,又代天子往安北巡南两府,安抚地方百姓。然二皇子殿下久在宫中,品性举止自然同陛下肖似,但到底未曾历经磨砺。” 长治帝垂着眼,鎏冕之下喜怒难辨:“那依阁老之见,当如何呢?” “天命不易,天难谌呐[1]。”方沛文说,“一国储君非儿戏,为君者虽居庙堂,也当知钱粮刑狱,亦知烽火流庶。昔康舒封卫,尚且使管蔡二人监理殷民[2],古遗高洁,今当效之。” “故臣以为,可使二皇子殿下先入朝观政,协理六部。待其通晓国情民生,再行册封,方可顺应天命人心,延我大景百年国祚。” “阁老言之在理。”长治帝平静道,“眼下,二皇子季朗何在啊?” 群臣目光如游丝,纷纷往一处绞去。骤然被点名的季朗正理冠,闻言手间一松劲儿,险些摔了象牙笏,好歹在落地前接着了。他手忙脚乱地抓着前跨一步,应声道:“儿臣在。” 长治帝说:“上前来。” 季朗便继续往前去,许是通往祭坛的白玉阶太高、礼服又太繁重,他上阶时靴根踩着了宽袍一角,杏黄袍便印上点污渍。长治帝冷眼看着这位小儿子,见他拜礼时白玉流冕晃荡不止,又见那其下透红的一张脸。 分明同自己有六分像,同薨逝的太子也相似,可怎么就如此畏畏缩缩、半分天潢贵胄的威仪也不见? 长治帝心下沉沉,面色不虞。 季朗俯首拜着礼,没听见父亲出声,只敢撩着眼偷偷瞥。见荣慧拂尘轻微扫了扫,他便鼓足勇气道:“儿臣愿、愿......” “愿为父皇分忧解难!” 这一声喊叫气势很足,惊得檐角飞起两只雀。 长治帝目光滑过他袍角脏灰,又落到太子牌位上,方才声音沉沉道:“即日起,你入暖阁随行,协理朕处理奏章诸务,待到......” 他盯着那玉质牌位,瞧清季琰名字后,再不做声了。 季朗局促地吞咽着唾沫,方沛文缓缓回到文官队伍里,祭坛下群臣也俱无声。少顷后荣慧轻声提醒道:“万岁爷,天阴了,怕是又快要落雨。” 长治帝这才叹了口气,闭目间继续说下去。 “待到太子周年忌辰,再行册立之礼。” 季朗如蒙大赦般叩首,便听云间滚了闷雷,轰隆隆一声响,像重重坠地的心。 雷声中风又起,祭坛上余烬乱,香灰洋洋洒洒,四下散作雪,迷了季明望的眼。 *** 五日后子夜时,石榴枝密密轻摇,挡住了温府中堂隐约可见的烛影。 时至四月,近来蕙风和畅,衍都已入了初夏。丫鬟们铺设好隐囊竹簟[3]完又摆上枇杷樱桃、玫瑰酥糕,挨个斟好茶水后,方才退了出去。 温秉文坐主座,季邈司珹一左一右,季邈先将罗天大醮当日情形讲了讲。 “新党想向季朗示好,却触着了皇上的霉头。”司珹说,“立储之事其实原本毫无争议,奈何长治帝仍旧在伤心,先太子与季朗又对比鲜明,他瞧着也闹心。” “新党急啊。”温秉文啜了口茶,说,“楼家手里有先太子,把持朝政太久了,近十年里能与之分庭抗衡的只有方家。可这些说到底也只是世家内部纷争,新党的立足地又在哪儿?” “好容易见着了曙光,谷茂延就想赶紧往上凑,搏得未来储君的青眼,却到底比不上方沛文。宦海浸淫是得有远虑,可得罪当世之君更是大忌。新党中难道会没人懂得这个道理?可惜他们太散漫,不够团结啊。” “当日内阁次辅曾不害始终未出声。”司珹思忖片刻,道,“他倒是看得明白。新党能成今日之势全仗科举新政,先太子又素来亲近新党,谷茂延怎能如此直戳陛下的心?” “方家的确很是沉得住气,”季邈说,“方阁老那一通话,既安抚了陛下,又为太子规划好了储君之路。与其说方家站队了季朗,倒不如说,方家选择了季朗。

相关推荐: 1女7男(H)   极限调教港女人妻   将军奴(高H)   高岭之花(高干 1V1)   Blackpink的开车系列   男孩与保险套(肉)   高潮暗号(校园h 1v1)   爱丽丝淫梦(NPH)   月亮海(西幻人鱼H)   白莲花gl(校园+伪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