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死了。” “是啊,”先倚墙的那个看过来,“几天没合眼不离守,老子连女人都找不了!不过这趟疫病闹过去,连安大街的妞儿得便宜一半价,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大哈欠的来了兴致,问:“为什么能便宜?” “因为……”倚墙的那个招招手,打哈欠的就凑过去,附耳见听他说。 “因为,脏啊。” 两人低低笑作一团,又说了好些污言秽语,末了打哈欠的唾了口:“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咱们禁军难同锦衣卫作比?禁军人多事杂,锦衣卫却是天子近臣,飞鱼在袍。不干咱们这些脏活累活,俸禄还拿得比咱们多。” “人各有命咯,”倚墙的吊儿郎当道,“你老钻这种牛角尖。咱们这样不是也挺好?事虽多,管得却没那么严,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乐意整日跟在皇上跟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吗?” 打哈欠的耸耸脖子,说:“那还是算了吧。唉,你说得倒也对,人这富贵命不能强求——前两天那什么方家小女儿,就是要嫁给皇上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命格太薄,竟然直接因着瘴疟死了!” “果然红颜薄命啊,”倚墙的转着眼珠,倏忽道,“美人难得,瞧瞧也就算了,如今这温宅里不就有一个?哎呀,过过眼瘾倒也好,可惜他是个男的。” 二人又笑起来。 笑中背后忽然响了人声,温温柔柔的一嗓子。 “二位大人,是在聊些什么呢?” 两人骇然回首,便见司珹带着李十一,站在几步外。李十一手中端着茶托,司珹神色如常,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倚墙的却有些心虚,他别扭地站直了,咳嗽一声:“司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见二位夜中苦守,雨后天渐冷,昨日清晨都打霜了。”司珹说,“因此特备酽茶一壶,为二位大人驱驱困寒。” 李十一顺势上前半步。两个禁军对视一眼,打哈欠的先端起来,不好意思道:“司公子也太客气了。” “此乃待客之道,分内之事。”司珹微微一笑,说,“幸好,城中疫病现已消得七七八八,两位大人,也快能歇歇了吧。” “歇是兵马司的好处,”倚墙的也啜起来,小声嘟囔道,“咱们禁军哪儿有……” 司珹侧目,问:“大人可有哪些事务要忙?” 他今夜着素衣窄袖,腰身拉得紧,曲线就格外惹眼。倚墙的没忍住,又偷偷瞥了好几眼,他不敢看司珹皓白的颈和腕,却忍不住肖想那是怎样的曼妙。 他倏忽想,听闻肃远王世子好细腰,却从没入过温府,没能见识到这样的身段。果然王侯将相也并非珠玉尽揽,并非无所不能。 他喉结滚动了下,在头脑膨胀间,下意识答了话。 “瘴疟过去,城里乱得不像样,到处都是尸体。”倚墙的说,“其实这两天,各宅各院中禁军已经在撤离。但撤走的也没法休息,城中胥役人数不够,得帮着搬运尸体、清扫城防,恐怕又得忙个十天半月。” “原来如此,”司珹轻声道,“二位大人真是辛劳。” 打哈欠的吃了茶,不知为何,也像是喝了酒般,有些飘飘然,甚至抢着答话道:“嗨,都是给天家当差的,哪儿有不辛劳?太医院的人更没得休息,皇上挂牵重臣,如今也只放回了四品与从三品,三品及以上大员仍在太医署别院,好生看护着呢。” 司珹凑近一点,问:“大人可知,他们多久能回来?” “说是要等疫病彻底结束,”倚墙的头脑眩晕地补充道,“起码还得月余吧。不过听闻明日清晨,陛下便就准备复朝了。” “原来如此。”司珹温声细语地说,“多谢二位大人。” 倚墙的眼前也重叠起来,他瞧着司珹,竟然忘记了自己在何处,只被茶水蒸腾出了色欲,一时胆大包天,踉跄前跨半步,要去拉司珹的袖。 “司……” 他话未尽,喉间豁然一凉,血就飞溅出来,旁侧打哈欠的来不及反应,脑袋就被拧了大半圈,只能无力地垂下来。 李十一放下尸体后拍手起身,将两人踹到了一处,又回首看司珹擦匕首,大惊小怪道:“公子,你身上溅着血了。” “今夜要沾血的时候还多着呢。”司珹垂着眸。他站在院门处,睫毛投射的阴影里就盛满又细又碎的月光。 司珹拭净了刀锋,听见流风带来府中各处细碎的打斗与闷哼声,还听见了巷中隐约的马蹄声。 他倏忽问:“小十一,你怎么还不去抱小宴?” “哎呀!”李十一拍着脑袋,连忙一溜烟跑了,他脚步声渐远,巷中马蹄声却愈近。司珹摁刀入鞘,深吸一口气后推开门。 季邈猛地勒马,前蹄仰蹬,司珹就在夜色里仰面,安静地看他。马蹄搓地间季邈俯下身,抬手抹去了司珹颊边的一线血珠。 “上回在安州道上我就想问,”季邈说,“先生怎么总是擦刀不擦脸?” “先生自己看不见,”司珹瞧着他的眼,轻声说,“季寻洲,我十天没见你了。” 季邈下马,将他抱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司珹同样闻到季邈身上的血腥味,他拍拍季邈后背,问:“处理干净了?” “处理干净了。”季邈说,“季瑜几天前就被带进了宫,他走后我在府里干着急,估摸着锦衣卫应该已经报上去了。今日院中轮值的就只剩下真禁军,如今卫蛰他们在收拾,戚川也带方将军的近卫进了府。” “我这边也快要结束。”司珹望进夜色里,看月亮下边渺远的宫阙,轻声问,“你也清楚太医署的方位么?” “自然。”季邈勾唇笑了笑,将人微微松开点,“救出外祖后咱们趁夜突围,天亮之前杀出去,一路向北到瀚宁。” “这路我跑过一趟,熟得很,知道如何避开关口。”司珹也跟着笑,他说,“我可以在最前面带路。” 李十一已经抱着温宴靠近大门,后头温时云夫妇也有近卫护送,季邈翻身上马,朝司珹伸出了手。 “折玉,我们走!” 第19章 缶歌 今朝为我,击缶而歌。 天地间风声起, 手递到了司珹前胸,而他和季邈还看着对方。 像极了阳寂旧城废墟中,在私兵校场的那一日。不过此刻身份调转,主动相邀的换作了季邈。 司珹仰面, 没着急去搭那只手, 只问:“我的甲衣呢?” “在府里, ”季邈说, “寻金街最好的工匠锻了两月, 把我浑身的银子掏空了。” “怎么穷成这样?”司珹偏头, 看了眼黑黢黢的宋府,说,“宋朝晖走不了,怕朝廷对他父亲发难。但他托我帮忙寻觅弟弟,以百万两作酬劳。” “不愧是江州宋氏。”季邈一挑眉, 主动握住司珹,用力间将人拽上来, 环住后问,“先生今夜穿成这样, 早等着覆甲上阵了吧?” “我都好些年没带兵杀敌了,”司珹偏头看他,说,“梦醒之后就没有过。” 季邈策马跑起来, 问:“你想再做将军吗?” 司珹在流风里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伸手拉住了缰绳。 季邈喉间溢出笑,说:“只要你想。谋士,将军, 乃至吾主……折玉可以是所有。” “甲胄有了,”司珹仰着下巴,说,“季寻洲,我还要一把称手的刀。” 巷窄路近,很快到了肃远王府,进院后黑压压满是人。众目睽睽之下,司珹行在最前,季邈落后他半步。二人穿廊入室、司珹换甲出屋后,李十一与温时云一家三口刚刚赶到。 司珹提刀向前去,兵群就自觉分拨如流。温宴还趴在李十一肩头,他像是醒透了,却不敢乱动,攀着李十一的肩头往人堆里望。看见司珹季邈后他终于跳下来,直接往司珹怀里扑。 “先生!” “小宴,”司珹伸手环住他,“你乖乖的,去马车里睡一觉,天亮就能……” 司珹话倏忽一顿,感受到温宴胸口有什么东西,稍硌地抵着他的腿。温宴随之反应过来,小孩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纸张。司珹定睛去瞧,才发现那些都是已经挨个装封好的信。 季邈也看过来。 二人心跳俱漏了半拍,司珹脱口道:“这是什么?” “是曾祖写给先生、小叔、父亲,还有舅舅他们的,”温宴想了想,说,“曾祖都写了好些日子啦。” 司珹呼吸急促,慌忙问:“从多久开始写的?!” 温宴想了想:“嗯……紫藤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天最热的日子里,曾祖常在书房教我练字。”温宴说,“我写,曾祖也写。我停,曾祖就把写好的信塞进我怀里。不许我告诉你们,但要我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把信都带上。” 司珹迷惘地看着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清。可他在这瞬间,回忆起几日前与温泓共进早膳时,桌案上没干透的砚台。 “我想起来了!就是先生自瀚宁回来后。”温宴看着司珹的脸,倏忽有些害怕,还有些无措。 他语速越来越快,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先生,”温宴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我每天都会叮嘱曾祖好好喝药,我也会把糖分给曾祖一起吃。” 他想起什么,忙不迭从那沓信里抽出其中一封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司珹,又眼巴巴看着季邈。 季邈接过那封信,他没有出声,只环住司珹的肩,两个人都在抖。 季邈拆开了封口。 *** 丑正三刻,温泓就在咳嗽中睁开眼。 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雨,夜风愈寒了。温泓起身时,能够听见廊下呜咽的风,他披衣出了文渊阁内间的卧房,就看见了同样孤身而立的楼怀瑾。 所有内阁阁臣都被转移安置在此处,不在太医署。 “晋中,”温泓咳了几声,“你怎的还没睡?” “今夜城里风太大,”楼怀瑾默了片刻,疏忽道,“咱俩多久没有一块儿下过棋了?” “十几年了吧。”温泓问,“你想下?” 楼怀瑾定定看着他,说:“我想下。” 两人就进了温泓的卧房,共至桌案前。 温泓要取棋盒,楼怀瑾却摁下他,独自起身关好门,又摆好了棋盘与黑白子。他重新坐回桌边时,温泓已经端坐好,他宽袖齐整,盖在膝上。 温泓执白,楼怀瑾执黑,后者先起头。 “一年前你致仕时,我决计想不到,此生你我二人,还能再聚首文渊阁中。”楼怀瑾笑了笑,“我倒也想像你一般潇洒,可我膝下所出,却没有伯涵那般叫人省心的。” “你儿子生太多了吧,”温泓落了子,“澜妹去后,我就只剩下伯涵一个孩子。” “你比我会教,也比我更敢赌。”楼怀瑾说,“可这赌注是巨大的。一子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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