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褚晏清短暂寻回了神智,“打算换谁?” “还没有定下来,也许会让黎阳或者谁当替补?” “黎阳?黎阳他就是个……” 褚晏清及时闭嘴了。他自认为是出于客观立场将同事评价为纯粹的蠢材,但这时听起来好像私人恩怨。 况且若对方是蠢材,那他岂不是连蠢材都不如? 心跳在往上加迈,他不得不刻意将声音压下来:“需要那么着急吗?该找的人我都已经找遍了,总得需要时间等对方答复,换谁过来接班都是一个等。” “我可以提议再缓缓,但你最好尽快。”孙筠说,“股东一定会要求做舆情把控,如果电影可能流/产的消息传出去,公司的股价大概率是要下跌的。到时候连损失都很难估得清楚。” “我知道了。” 褚晏清将火光碾灭在玻璃制烟灰缸里,比碾平纸盒要轻松许多,只需一瞬,便彻底沉黯下去,烟雾也一并消失。 从逾期那天起,褚晏清彻底失去睡眠了。合上眼也是陷入混乱的梦,再次快速醒过来,也不记得梦见过什么,只知道是不好的梦。算下来可能有连续两三天没有休息过,再努努力,就能打破他犯病最严重时创造的时长记录。 心脏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先是跳动过速,然后开始整夜的拧痛。如果夜晚足够寂静,他几乎可以听见到心肌细胞在撕扯、崩裂,成群结队地死去,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在收到程醒言的消息那晚,褚晏清的失眠时长成功攀至新的巅峰。代价是还未熬到天亮时分,他已经疼得无法忍耐下去,也许躯体还能再撑一会,精神已到承受的极限。左胸口里的疼痛向四面辐射,脊背、咽喉、胃部,没哪处是好过的。 褚晏清如鬼魂般浮到床头柜旁,将最下一层的抽屉完整地撕扯出来,内里的物件叮叮当当倾落在地面,他接着半跪下去,从里挑选出他想要的东西。这种药物医生每月只同意给他开两盒,他总会节约着吃,是他特意攒下来的财富。 都已经到这一步,褚晏清不知怎么又头脑清明些了,想起这玩意吃到呕吐可能都死不了,还得被捞去医院洗胃,重新痛苦一遭。他将药物扔回地面,开始用手机地图找市区的高楼和郊区的野山,其实原先也找过很多遍,他却还想再最后决策一次。 褚晏清量表上的自/杀倾向一直不算突出。他不害怕死亡本身,但他想要死得痛快且干净,总是担忧死不成还得留下无穷的后患。比如吞药失败会肝脏衰竭,跳楼失败会残废,烧炭失败会变植物人,至于割/腕则最不可行,死亡率微乎其微还会留疤,见着的程醒言都被吓跑了……如果还有几率会更为痛苦地活着,那他就不要尝试。 况且他不确定死后会不会残余一抹鬼魂。如果找程醒言时看见对方正跟谁左拥右抱着,他却无能为力,可能会气活过来。 褚晏清痛恨自己的懦弱。活不下去想依赖死来解决问题,真到要死的关头还在没完没了地忧虑。 眼见天将朦朦亮起来,他必须要出门了。如果想变成一滩真正的烂泥,那一定得赶早,否则易引来陌生人旁观,极可能会失败。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褚晏清本想装作家中无人,对方却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通话提示音自他贴身的位置响起。褚晏清不得不推迟计划,浮去门旁。 程醒言还没进门就在骂他:“褚晏清你在哪进修的装死学博士后?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知不知道聪子还在等你付委托费呢?老欠人钱不好。” 褚晏清好像刚从冰冷的水底浮起来那样,在水汽的快速蒸发中用力哆嗦了一下。暂时活过来了。——程醒言在玄关处已经察觉到古怪:“你家刚被入室抢劫过?还是你准备卖房了?” 褚晏清不作解释。他每次预料到自己要犯病,总会提前将屋内的零散物件彻底清空,仅保留最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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