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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E不会不知。 他却还是来了。 暖意汹涌漫上心间,阿嫣清楚这选择里的分量和心意,低声道:“谢谢你来救我。” 轻柔的言语,掺杂几分欢喜。 谢�E却觉得心疼之极。 他转过身,将她拥进怀里,指腹拭去泪珠时,温柔的声音如同轻哄,“我说过的,会护着你。” 拿命去换都在所不惜。 烛光摇曳的浴房里,阿嫣眼泪落得更凶了。 谢�E凑过去,将泪珠吻在唇上,尝到咸涩的味道。他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惯常冷硬的眉眼间,已尽是呵宠温柔,“那些人偏心是因目光短浅,有眼无珠,不知道咱们阿嫣有多好。你瞧,祖父不就最疼你么。他的高远襟怀,可是世人皆知的。” 这祖父,自然是说先太师了。 从前的谢�E深恨永徽帝,对沾了皇家光彩的楚家也有抵触之心。如今,因着怀里的阿嫣,他对先太师却是满心感激,“很小的时候,有祖父疼你。如今祖父不在,就换我来疼你。从四五岁到出阁,中间受了十年的委屈,往后几十年,我都给你宠回来。” “不哭了,好不好?” 极肉麻的话,他说得却颇认真。 阿嫣破涕而笑,低声道:“谁委屈了。我就是觉得……”她的手落在谢�E脸颊,指腹摩挲眉骨,泪光盈盈中勾起甜软的笑,“嫁给你,真好。” 谢�E一笑,将她揉在怀里抱紧。 片刻后,便听她又道:“往后不许这样冒险了。这些伤疤,每一道都看着心疼。” “好,都听你的。”谢�E蹭她发髻,温声道。 …… 从浴房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久别的思念如山似海,拥抱化为唇舌纠缠,绵密的吻道尽相思,肆意的攫取令阿嫣脸颊红透。不过毕竟伤势未愈,谢�E将阿嫣抱上床榻,困在怀里扯落帘帐时,背后伤得最重的那处伤口悄然崩裂,渗出些许血迹。 阿嫣心疼坏了。 谢�E毕竟连日奔波得疲惫,没敢再胡作非为。 翌日便让徐曜寻了更管用的药膏。 而后带着阿嫣去看周希远。 ――耀武扬威去的。 岷州城防守得十分严密,周希远被擒来后也未投入牢中,只在官驿里单独辟出个密室关押,等谢�E回魏州时,便可一道带走作为人质。徐曜昨晚就让人写了书信送往锦城,欲让周守素亲自来岷州和谈,这会儿众人休整,难得的闲适。 阿嫣在剑南的那几日,也曾尝过周希远傲然轻蔑的态度,后来双方交手,谢�E负伤,更曾仇怨。 如今反客为主,再无需收敛。 谢�E甚至未动用刑具,夫妻俩只是往门口一站,周希远瞧见毫发无损的阿嫣和龙骧虎步的谢�E,便已悔得肠子都快烂了,脸色更是铁青。得知谢�E已递信于周守素,欲以他为质,让剑南束手听令,差点给气死过去。 可惜身体太好,不至于轻易断气。 若想寻死,就更不可能了。 谢�E做着两手打算,若周守素肯为长子而俯首称臣,便留着周希远性命当人质;若周守素不念亲情,没了人质的价值,便可从周希远嘴里严刑审问剑南的布防等事。这样要紧的棋子,自然是要好生吊着性命的。 周希远孤身被缚,只能气得干瞪眼。 谢�E则命人备了斗篷马匹,趁着信使前往剑南,周守素尚未来谈的间隙,待阿嫣赏玩岷州雪景。 这日晚间,刺史设了场晚宴。 是谢�E点了头的,名为接风洗尘,实则是谢�E犒劳这趟随他在剑南出生入死的部下们。 陆恪重伤,尚且不能挪动,只能在屋里将养。 旁人的伤陆续恢复,对着满桌佳肴,在官驿后面的园子里观舞饮酒。 谢�E与阿嫣端坐在上首。 擒到周希远之后,谢�E便已想好了在外如何交代阿嫣的这场剑南之行,这会儿便无需金屋藏娇,连屏风都无需多设,只坦然并肩,与她一道用宴观舞。岷州与魏州相距千里之遥,风土人情不大相同,物产饮食也别具风味。且因地方偏僻些,在京城等地也不多见。 此刻菜肴列于长案,琳琅满目。 阿嫣从前甚少碰到这一带的饮食味道,如今头回尝到许多菜式,味道口感独特,倒是别具一格。 遂欢喜品尝,亦敬众人劳苦。 只不过谢�E在外素来威冷,哪怕是庆功宴这样的场合,他穿一身玄色锦衣,腰缠蹀躞坐在那里时,触目冷硬威仪。 众人不敢造次,喝得颇为收敛。 阿嫣自然瞧得出来,待酒过三巡时,便暗中戳了戳咫尺距离的谢�E。 谢�E会意,旋即站起身,只说他今日有些乏累了,欲与王妃先回客舍歇息,让众人自管热闹喝酒,不醉不归。 而后携妻飘然而去。 众人恭敬相送,刺史还欲送他回房,被徐曜极有眼色的拦住,而后重提酒坛,将细致酒杯换成大碗,开怀畅饮。 月光下,谢�E亦醉意微醺。 这地方虽比邻剑南,终归还是陇右的地界,民风比之别处稍为彪悍,也最爱喝烈酒。譬如今晚,除了给王妃单独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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