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路过的几个城镇都人丁稀少,满目萧条,曾几何时,这里也是与北域各国通商的繁华之地,而如今却被东鹘蛮贼搜刮劫掠,凋零至此。天气冷得厉害,我和青苗都不禁冻,已经裹上了棉衣,一路呵着气从马车帘子后面往外望着,心里禁不住叹息。 这个镇子没有投宿的客栈,而且人们似乎对外来的陌生面孔很是戒备,陆九打听了一圈,并没有人家愿意收留我们住一宿,陆九没有耽搁,直接驱着马车到了镇外的一座破败的小庙歇脚。 “镇子里不太对劲,但是夜里赶路不安全,这里好歹能挡挡风,我们今晚先在这将就一夜,明天一早尽快离开。” 他的话令我不安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九手脚麻利地清理出一片干净地方,抱来干草铺上,又将一条厚厚的大氅盖在上面,让我坐下歇息。 我看着他从怀里拿出水袋递过来:“先喝点水。” 自从天气越来越冷之后,他就把水袋时时揣在怀里,每次递过来都带着温热,我拧开喝了几口,又看着他。 他蹲下身熟练地开始生火,说:“这个镇子看着很大,但是人口少得古怪,而且街上只偶尔能见到老弱妇孺,青壮男丁全都不知所踪。”连载膇薪綪联鎴裙陆灵柒⑨⑻5⑻九 我琢磨了一下,确实如此,心慌地看着他:“那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陆九说:“别怕,我今晚守夜,你们也都睡得警醒些,一有不对立刻就走。” 火“哔哔剥剥”燃起来,将破落的小庙里映得亮堂了些,也驱散了些许寒意。 我往火前凑了凑,抱起膝盖。 “不用怕,”陆九盘腿在火边坐下来,用短刃削了几支竹签,青苗把干粮拿出来穿在上面放在火上烤,陆九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们周全。”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怕。” 陆九的机警和对危机的预判准得吓人,半夜,我被大氅裹紧一把抱起来时,惊得一声喊被堵在嗓子眼里,陆九捂着我嘴,低声说:“嘘!是我。” 我瞪大眼睛,陆九将我抱在怀里,微微侧耳,我屏息一听,外面果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人还不少,这夜里极静,我能清楚地听到那些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陆九用气音说:“是东鹘人,我把你藏起来,你万万不可出声,知道吗?” 我惊恐地点点头,陆九抱起我纵身一跃,轻轻跳到巨大的佛像肩上,借力再次跃起,跳上房梁。佛像高耸,房梁边角正好隐在阴影里,陆九将我裹紧,说:“生死攸关,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惊叫或意气用事,记住了吗?” 他严厉地看着我,我只能一个劲点头。 青苗也已惊醒,翻身抓起一根木柴,盯着破败的庙门。他眼睛都没往我藏身的房梁看一眼,因为他知道,看一眼若被发现,就是暴露。 陆九轻轻落地,对青苗背后使了个眼色,青苗回头一看,是个被堆满的木柴挡住的黑洞,像个灶坑,陆九用口型对他说:“进去!” 青苗略一迟疑,迅速扒开一点缝隙钻了进去,他不是不想帮陆九,而是知道自己不会功夫,厮杀起来只会成为陆九拖累。 陆九将火堆未熄的余烬踩灭,闪身躲进黑暗里,破庙内外一时除了风声,什么都不再有。 边关的月色冷冽,庙门“吱呀”一声,被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尖顶开,我屏住呼吸。 两个黑影闪了进来,疾步窜至我先前躺着的草堆前,举刀一齐刺了下去,“乒乓”一声,刀尖撞在一起,挑起的干草四散,黑影身形一顿,刚要转身,陆九斜刺里扑出,反手将短刃剁入一人胸口,那人痛吼一声,砰然倒地,旁边人举刀便刺,陆九一个闪身抓住对方手臂向后一拧,“喀嚓”一声,那人嚎叫着跪下去,陆九手起刀落,那人捂着鲜血喷涌的脖子倒下去,“咯咯”挣扎几下,没了气息。 我死死捂着嘴,眼看着杂草下洇出大片黑色的血污。 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伴随一声巨响,破烂的门窗轰然倒地,一群手执弯刀的黑衣人破门而入,将陆九围在中间。 有人四下看了看,用一口蹩脚的汉话喊道:“宁王妃!没有!” 领头的黑衣人身形彪壮,低吼一声:“找!” 要找的是谁,自不用问,陆九抿着唇,不等他们身动,一脚踢起草堆里的长刀接在手里,飞身扑了上去。 我从未见过陆九杀人。 在我印象里,他跟在陆临川身边多年,性子寡淡,惟命是从。我知道他是陆临川麾下的一把刀,但我从未亲眼看过这把刀饮血。 破庙里此起彼伏的惨叫怒骂声,夹杂着利刃破空、划开血肉的声音,我浑身抖若筛糠,寒意彻骨。 陆九一声不吭,身形辗转,黑暗中他眼神烨烨,手里一把长刀甩砍劈刺,带着夺命的肃杀,刀刀致命。来人接二连三倒下,满地的干草被黑污浸透,饶是寒风从门窗灌进来,也吹不散浓重的血腥气。 我看着看着,忽然明白了陆九为什么那么严厉地要我不许胆怯,不许意气用事。 来人太多了,足有二三十个,陆九一个人。我眼看着他猛地架住面前几柄弯刀,身后一刀直劈过来,他闪头避过要害,那一刀直直砍在他肩背上,我几乎咬断了舌头,才没喊出声。 陆九像是毫无痛觉,一声闷哼也无,他闪身抽刀,面前两人身形不稳,他两手握紧刀柄一掠,刀刃齐唰唰划开了两人的脖子,接着手腕翻转,抽刀向后猛地一刺,刀刃从背后那人背部捅出。 陆九拔刀时踉跄了一下,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迎着围扑过来的几人又冲了上去。 我眼泪糊了满脸,在一柄弯刀砍进陆九的大腿,勾着血肉咧开时,我哭着大吼一声:“我在这里!来杀我!” 所有人一惊,转头看向房梁的方向,陆九猛地抬头,惨白的月光从破窗照在他溅血的脸上,他满眼震惊,未及思索,举刀向奔我而来的人背后砍去。 我颤颤巍巍扶着木头站起来,但是房梁太高了,我下不去。 我哭着吼他:“陆九!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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