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定给你留着。” 阿缠摸摸自己的钱袋,十分大气地从里面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将它塞进白休命手里:“你收了我的订金,不许反悔了。” 白休命竟也没嫌弃银子少,顺手将银子收起来:“好说。” “大人,你们明镜司斩杀的妖族,最后是不是都会被分解,将有用的部位留下啊?”阿缠状似好奇地问。 白休命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阿缠目光微微闪,这人还真是敏锐。 “我是想问,那头救过我的狐妖的尸身……也是这样处理的吗?” 阿缠并不像人族那般,觉得死后尸身不容损毁。他们妖族的传承用人类的话来说,是野蛮和血腥的。凡是敌人,都可以被猎食。 她只是觉得,虽然自己离开肉身的时候模样不太好看,但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尸体,要是也能买走,就一起买了。 “你要它的尸身打算做什么?” “埋了啊,好歹救过我的命呢,我也该逢年过节去上上香扫扫墓。”阿缠回答的理所当然。 “看不出,你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当然是了。” “可惜,狐妖的尸身不在明镜司。” “不在明镜司?那在哪里?”阿缠有些意外,难道是青屿山知道她死了,将她的尸身要了回来? 可她随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祖母不喜人族,与大夏几乎没有来往,当初妹妹失踪的时候她都不在意,如今自己死了,她怕是一样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将自己的尸身要回去了。 而且她的内丹都没了,对妖族来说,恐怕只剩下一点血肉有些价值,祖母怕是瞧不上。 那会是……北荒那边吗? 阿缠想到这里,微微蹙了蹙眉,心情有些不太愉快。 “那具尸体被明王要走了。”白休命倒也没有隐瞒。 “明王?”这个答案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明王要那具尸身做什么?” “需要本官替你问问他吗?” 阿缠猛摇头:“大可不必,我就是有一点点好奇,并不想知道真相。” 明王可是五境修士,他们好像能看透许多秘密,就像她的祖母那样。天知道他能不能看出自己的异常,阿缠可不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阿缠没有追问的意思,这个话题便到此结束了。 事实上,白休命并非不知道原因。 明王那时给的答案是,那头狐妖的父辈与他有旧,既然是故人子嗣,尸身便交由他收着。 将来若是有机会,就交给她的长辈。 涉及到明王的私事,白休命不会随意告诉其他人。 与白休命说完话,阿缠看了看天色,绝对已经过了宵禁,她今晚要怎么办? “大人,解药都做完了,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等你的口供录完,本官派人送你回去。” “好吧。”阿缠勉强应下,随即又问,“你不送我吗?” “本官要审案。” “审林婷和她全家吗?大人,能不能旁观?”阿缠顿时来了兴趣,突然不太想回家了。 “你说呢?” 阿缠撇撇嘴,就知道不行。 白休命叫来了一名下属,让他带阿缠去问话。 整个过程很短暂,对方只询问了涉及詹草的一些问题,以及她和林岁的关系,原本最难解释的是她为什么会认识詹草,但这个问题被刻意略过了,大概是白休命有过交代。 问完了口供,阿缠在下面画押,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等那名明镜司卫打开问询室的门,阿缠就看到封旸站在门口。 “季姑娘,大人让我送你回去。” “劳烦封大人了。” 阿缠打了个呵欠,她已经有点困了。 回去的路上,她试图从封旸口中打听出一些新的消息,可惜这人嘴太严,不是不能说,就是说了大人会打死我,阿缠只能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家。 阿缠离开明镜司衙门之后,白休命回到衙门正堂,此时堂中灯火通明,左右两排明镜司卫腰间挎刀,神情严肃。 “将姚定邦带上来。”白休命落座后,沉声开口。 不多时,浑身汗湿的姚定邦被人拖到堂上。 “大人,大人我什么都招。”甚至不需要白休命开口,姚定邦已经开始不停磕头了。 他原本还想要瞒下一些罪行,想着或许能轻判。 可是进了镇狱后,不管他想不想说,最后该说的不该说的,他恨不得全都交代清楚。 镇狱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些人也不在乎他的身份,他们根本就没想他活着。 姚定邦原本就贪生怕死,哪怕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可能拖一日是一日。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詹草?”白休命开口问。 “是黄氏从她娘家那边得到的,她的一个姑婆以前住在北荒,那里能买到詹草,也是她告诉了我们詹草的用途,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她的话。” “拿到詹草后你做了什么?” “我、我们将詹草喂给了刚出生的婷婷,又找了个女冠和我妹妹偶遇了几次,我告诉她一些我妹妹的私事,我妹妹就被那女冠哄骗住了。” “继续。” “后来,女冠告诉我妹妹,她腹中的孩子与她相克,我们又暗中使了些手段,让她在生产的时候遇到了危险,她果然信了。”姚定邦喘了几口气,将这些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之后,他反倒轻松了。 他继续道:“后来,在黄氏和那女冠的劝说下,我妹妹将她女儿送走,黄氏又抱来了我女儿替代了她的女儿。” 他一口气将事情说完,抬头看了眼坐在堂上神色漠然的白休命:“大人,我真的没有骗你,那时候我才是个七品小官,我们姚家也败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妹夫,可我妹妹瞧不上我,根本不想帮我。 我就想着,想着用自己女儿来换些好处。抱养了婷婷后,我妹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态度也好,私下里给了我不少好处。” “你是想告诉本官,从林衡与姚氏等人屋中搜出的借运法器,与你无关?” “有关。”姚定邦声音颤抖着道。 “理由?” “因为、因为我妹妹给的好处不够,她给我的银钱我都用来买詹草,没有银钱活动,我的官位升得太慢,好多年过去了还只是个六品官,可妹夫却能一步登天,直接被封为二品将军。我一时、一时鬼迷了心窍。” “这一次是谁帮了你?” “是……”姚定邦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是黄氏的弟妹,她发现了黄氏和姑婆的交易,就也找上了黄氏。” “名字。” “申悦华。” “申……西陵申家?”白休命只是略微思索,便开口道。 “是,听说她是申家的远亲,我以前听人说过申家人厉害,他们家族出了许多猎妖师,虽然不入朝为官,在民间却很有威望。” 白休命并不需要他解释,而是继续问:“申氏做了什么?” “她给了我们一对玉佩,其中一个刻了我儿的生辰八字,一个刻了林衡的生辰八字。 婷婷将刻了我儿生辰八字的玉佩给了林衡,让他贴身携带,谁知不久之后,我儿好像一下子开了窍,竟考中了童生。” 一开始,他就知道长子愚笨,并未对他抱有太多期望,只想他平安。 可后来,长子考上了童生,考了秀才……他对长子的期望就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无法收手。 “本官记得你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借了林衡的运?” “我小儿子借的是婷婷未婚夫的运,可惜他的才运太过一般,还不如从未科举过的林衡。” 姚定邦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你又是借了谁的运?” “是……是林城与林奕两人。” 感觉到白休命看过来的冰冷目光,姚定邦还试图辩解:“我并未常年借运,他们两个很少回来,婷婷接触不到他们,只能将借运法器放到他们房间中,他们每次回来上京我才能借到一点,对他们影响不大的。” “姚大人倒是很诚实。”白休命道。 “不敢、不敢隐瞒大人。”姚定邦再度磕头,“大人,下官自私自利,卑鄙无耻,但下官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对陛下不敬的心思啊,还请大人明查。” “本官知道。” 姚定邦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 但随即,白休命的话就将他打落悬崖:“可惜,姚大人不知道,前朝皇帝曾下过旨,在明镜司的诸多律法中添加了一条,凡有人以詹草等物迷惑官员,等同谋逆,诛族。” 姚定邦一下子瘫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他完了,完了。 仿佛傻了一样的姚定邦被拖走了,很快,黄氏又被拖了上来。 接着是姚家的一对兄弟。 白休命挨个问过口供后,得到的供词相差不大。 等问案结束,他坐在堂上沉思。 姚定邦与黄氏虽然是此事谋划者,但他们也只是一知半解,尤其是借运之事,如果别人的运道才气只靠法器就能轻易借来,这世道早就乱了。 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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