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俘虏.下》作者:苍烟迷树 文案: 《俘虏》下部 如果你去特洛伊 荣誉将属于你 他们会记下你的故事 你的胜利将会名垂千古 世界会记住你的名字 但是你去特洛伊…… 你就永远不能回家了 你的末日将紧随荣誉之后到来 我也再不能看见你了。 ――《特洛伊》 第1章 “说了记我账上!我明天就让我爸派人给你钱!” 街边一角,一个不起眼的报刊亭前站着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刚刚不顾旁人大喊大叫的正是最前头的青年。 被吼的老人脸上满是惶恐:“您已经赊了快一块钱了,现在又是全班的报纸…这生意给谁也做不了呀……” 一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那青年因为在同学面前被驳了面子,瞬时炸了锅。他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道:“你今儿个先赊给我,明儿我让人给你双倍!这生意你做不做!” 卖报老人脸上满是为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不愿意的意思。眼看着青年又要发怒,一旁的同学忍不住劝道:“咱们先走吧,回头再买也不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占理,他这么说是想找个台阶下去,谁知对方软硬不吃,拧脾气也上去了:“我今儿个非要了不可!老头儿,你自己选,是把报赊给我,还是等我找人砸了你这破亭子!” 这边动静闹的很大,有个小伙子想上前一步,却被旁边的路人拉住了:“那是厅长的儿子…” 小伙子迈出的脚又缩了回来。 老人听到“砸”这个字,顿时吓得嘴唇直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青年看了他这模样更加来气,正想拿一股脑把挂在报刊亭的报纸全拽下去,眼看着他扯住了一沓报纸,还未等下一步动作,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抵住,那力量让他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 “我说,别为难老人家了。” 男人的声音如同清泉敲击卵石般悦耳,同时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气。 青年也没想到有人多管闲事,第一反应先抽出胳膊,再定睛一看――面前的陌生男人头发剪得很短,面部轮廓英气逼人,五官深邃,尤其是那双眼很黑很透,像是子夜的天空一样。 他才模糊地想起,这男人从刚才就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看报,这么这会儿要帮老头出头了? 青年觉得这男人气质不凡,让他莫名怵于招惹。可这点畏缩没持续几秒就消失了。 他爹是厅长,天塌下来都能硬给塞回去,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怕过谁。想着这样一个凭空出来的男人还敢教训他,他就怒火中烧: “你谁啊!瞎管什么闲事?你信不信……” “任一戎。”男人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好像根本不怕似的。那双漆黑的眼眸看向他,对视时让人颇感压力,“我需要信什么?” “任…你是任一戎?” 青年的脸色一番变化,最后变得极臭,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得,算我倒霉!” 说罢,他还瞪了一眼那老头,又发现任一戎依旧在盯着他,青年暗骂一声,只得愤愤收回了目光。 “任一戎?那不是任军长的弟弟吗……” “难怪??!人家也是有权有势的,不然哪管的起闲事……” 人群渐渐散去了,议论声也随之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老人有些畏缩地打量了一下他。 见男人毫不在乎,老人才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谢谢你啊小伙子!要不是你,我这报刊亭今天就算到头了!” 任一戎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顺便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这个,我要了。” 他挥了挥刚刚一直在看的报纸。 走着走着,任一戎脑子里又冒出刚才的小插曲。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如今也不是一股子热血直往脑上涌的青年了,怎么刚刚就冲动地直接对上了呢? 他知道刚刚那青年有点来头,也好在对方也没有再纠缠下去。他可不想给任家惹麻烦。 任一戎的目光闪了闪。 可能因为刚刚老人站在他面前时,那伛偻的后背让他觉得有种熟悉感吧。他赶紧悬崖勒马,余光瞥了几眼那报纸,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抑制住此刻心里翻涌而上的感情。 突然,他的眼神微微一滞。 “……邓小平指出,此次谈判目标为实现中苏关系正常化……” “……记者:崔娟,王秋霞……任含英。” 他把报纸卷了卷收好,眼里的神情顿时有些复杂。 这下好了,他心里又翻腾上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猛烈的感情。 由于这一小段文字,后面的路几乎都在他脑中不住的思绪中匆匆而过,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一座四合院的大门门口。 他刚推门而入,院里的鹦鹉便扯着嗓子叫道:“戎哥儿回来了,戎哥儿回来了,欢迎欢迎!” 听着那一板一眼的声音,沈荣河嘴角才重新勾起抹笑。没等他进去,又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 “是荣河回来啦?” 任一戎,不,该叫沈荣河的男人“嗳”了一声,轻车熟路地从茶台上取了茶壶和茶杯。 老人正坐在花梨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不知在看些什么,见他进了屋,忙招呼他坐在一旁。 沈荣河帮他和自己分别倒了茶,刚一坐下,就见老人将脸转向他,老花镜微微下压,松弛的眼皮下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心:“这次――没牵连到你们吧?” 沈荣河摇摇头,安抚道:“没有。中央警卫局的干部里调出了五个小队,对我们影响不大。” 任老闻言才歇了口气,又像不知该怎么说似的,唏嘘不已:“哎,今年真是――世道说变就变。刚关进牛棚的时候,谁想过文革有天也会结束呢?maozedong也会去世呢?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如今‘sirenbang’也粉碎了…这下是彻底结束了。” 沈荣河呷了一口茶,认同道:“最近应该能太平一段时间了。” 任老感慨过后,将老花镜取下来叠起放在一旁:“得啦,不谈这些了……你这是明天就回去?” “嗯,得去了,不然那群新兵蛋子得造反了。” 老爷子被他无奈的语气逗乐了,下一秒,他又看到了沈荣河胳膊肘旁的报纸,眨了眨眼:“这是今天的?” 沈荣河轻轻应了一声,把报纸递给对方:“路上顺道买的。您看看吧,含英的名字在上头呢。” 任老赶紧又重新带上老花镜,把报纸放在眼跟前细细地看,等看到了女儿的名字,才喜笑颜开:“荣河,你觉得这写的怎么样?” 沈荣河失笑,他又不是干这行的,怎么知道好赖? 他只好中规中矩地回答:“挺专业的。” 饶是这样,任老还满意的笑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含英这丫头可算有出息了!” “对了,”老爷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看向他:“含英前几天让我问问你,后天有空接她没。她们新闻组聚餐,你也跟着去吧。” 沈荣河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老爷子又给自己牵线搭桥呢。他不好明着拒绝,只得点点头:“那行,您让她等我吧。” 他看着老人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一眨眼已经七年了。 1976年注定成为中国现代史上转折性的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天灾、人祸,一样样接踵而至,而浩劫和噩梦却也相继结束了。 不能简单定义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一年,人们只知道,随着朱、周、毛的逝世,一个时代永远地结束了。 第2章 “一二一――” 一个个方阵跑步着前进,脚步声整齐有力,嘹亮的口号声空旷的场地上荡起回响。 “43排最近进步可不小啊。”看台上,站了有一会儿的男人评价道。 “请老徐喝酒吧。”沈荣河语气谈不上热情,但眼神却一直跟随着操场上的队列。 刘邵诚一听心想正中他下怀,顿时乐了:“明天怎么样?把老三也叫上,一块儿好好聚聚。我带四斤白的,咱不醉不归!” 老三和沈荣河一样,都是刘邵诚底下的连长,因为带着三连被叫老三。平时他们几个走得近,喝酒吃饭都是一起,由于沈荣河前阵子去了外地,他们好久没聚,刘邵诚想酒都要想坏了。 沈荣河眉头一皱:“明天下午我得请假。” 刘邵诚一听立马变了脸:“你这不厚道了啊,一说喝酒你就溜。再说你这刚回来又想去哪?这假我可不给批啊。” 沈荣河闻言笑了笑:“正事,明天我去接含英,跟她朋友一起吃个饭。” 刘邵诚立马一幅心知肚明的表情:“吃饭? ――我看是相对象吧?你家老爷子的主意?” 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沈荣河无奈地笑笑:“一顿饭的事儿,答应了也省得老爷子瞎操心。” 刘邵诚“啧啧”两声:“不过我说你也真是,原先你妹同学里有女孩儿喜欢你吧?你也不发展发展,直接就给人家拒了…也难怪你们老爷子着急,我看你这就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啊。” 沈荣河摇摇头:“这种事急不来。” 他也曾经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对伴侣的标准:皮肤白一点,眼睛要好看,最好和宝石一样浅浅的透着光……他想着想着觉出不对来――自己这审美好像突然出了转变,可又说不清是哪里怪了。 也许是这幻想太过无边无际了吧。 晚上,到了洗漱时间,部队新兵统一去了澡堂,沈荣河也跟着一道去了。他把脏衣服也顺便带上,洗完澡后,直接在一旁的洗漱池洗衣服。 “什么时候也安排个洗衣房就好了啊。” 沈荣河抬头一看,是刘邵诚 ,对方也抱着个盆,往自己旁边一放。“净他妈胡扯。”不远处听到这声感慨的徐连长调笑道:“咋不说给你也安排个媳妇儿呢?” 刘邵诚一听,话匣子也直接打开了,开始和他一人一句地侃起来,沈荣河在一旁听着,偶尔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等徐连走了,刘邵诚也聊得口干舌燥,这才闭了嘴,只用鼻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儿。他手上忙活着,视线很自然地落在沈荣河的身上。 对方光裸着上身,后背两块肩胛骨呈对称分布,当手臂一张一合的时候,这两片薄骨便在皮肤下清晰可见,有一种张力的美感。 “任连长身材真不错。” 听出了对方酸溜溜的语气,沈荣河笑道:“刘营长好好锻炼锻炼,也能把肚子减下来。” 刘邵诚一听气笑了:“你小子还学会讽刺了哈。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那身材可好的不得了,姑娘们看了都脸红。” 他话是这么说着,还是看向对方的胸腹。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赘肉,紧致结实的肌肉轮廓清晰,可以称得上漂亮。 刘邵诚努力想了想,觉得自己最年轻气盛的时候好像也比这略逊一筹。 难不成自己真老了? 33岁的刘营长不禁陷入沉思。 而当他的视线移到对方的肩膀时,一条浅色的疤痕映入了眼帘。 他愣了一秒,心里突然浮起些旧事。 第3章 如果说刚认识任一戎的时候,对方是一枚青涩的果,那么现在的他,便是已经经过雕刻的玉石,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内敛的光芒。 毕竟,刚认识任一戎的时候,他和现在很不同。 那是在1973年。 那时候他还是连长,营长说有个新兵调过来,让他特别留意下。 “任师长的亲弟弟,搁你们连了,和你一宿舍,你好好关照一下。” 刘邵诚听完就立马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合着是个走后门的。 而营长没注意到他的不满,又是好一阵嘱托,听得他耳朵都快起了茧,才放了人。刘邵诚正打算去宿舍看看这“关系户”到底什么样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真要从新兵开始当?” ――敢情是任师长和他弟弟在里面呢。他想了想,还是打算等等再进去。 “嗯,我在牢里好久没活动,不从头练肯定跟不上。” 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刘邵诚听完心里又一惊――好家伙,还坐过大牢呢? 这都什么妖魔鬼怪? 他已经想象出来任师长的二弟是个什么人物了。无非就是个不学无术,爱惹是生非的混混无赖,家里人治不了他了,就往这儿一送,要是惹了事还有哥哥撑着。 什么人都往军营里塞啊。 这八成是给他们连的成绩拉后腿来的了。 他心里已经极度不满,又听见里面一声叮咛: “那行,你想多吃点苦也是好的……我今天先走了,有事儿找你们刘连长。” “刘连长”本人还被点了名,心里更加不快。他想着两人八成是对话结束了,于是站的离门远了一点,假装是刚回到宿舍。 果不其然,他还没敲门,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任师长也露出面来。 他赶紧问了声好,而对方点点头,又对里面说了声:“哥走了。” “大哥再见。” 刚刚的声音响起,刘邵诚这才顺着这声音看去,不禁愣住了。 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对面的男人看见他也愣了一下,那双漆黑的眼眸像一潭水,干净透亮;睫毛长得过分,垂下来的时候就密密地铺在眼睑下。 好像还挺……人模狗样的。 可很快他就发现,对方可没那么容易相处。 他不是刘邵诚想象中的调皮捣蛋,反而是太过难以接近。除了在训练场上,任一戎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生气,加上态度冷冷的,几乎和人没有来往。 而当他在训练场上拿起枪的那一刻,刘邵诚又惊讶的发现――对方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至于他所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因为在第一次考核后,任一戎就颠覆了他的认知。 “任一戎,新兵组第一名!” 他去看了对方的成绩,吓了一大跳――这别说是新兵了,就是他也很难达到如此优异的成绩。 要达到这个水准,怎么也得练个七八年。难道这家伙是个隐藏的神枪手? 他又看了遍成绩单,不动声色道:“成绩不错啊,以前自己练过?”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是跟着原来的排长练的。” 刘邵诚心里有了数,他也不纠结于对方怎么不跟着那位排长继续干了,适当地夸赞道:“继续努力,以后射击队长八成就是你了。” 而对方看着那份漂亮的成绩单,眉眼却透着股说不清的失落。 刘邵诚见状皱了皱眉。 这新兵……什么来头?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刘邵诚猛地回神,才发现对方正用不解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像刚刚还叫了自己好几遍。 “我洗完了,先走了。”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刘邵诚才发现对方已经把盆里的衣服拧得皱巴巴的,几近半干,小臂上还留着水珠,看上去湿漉漉的。 “行,你先走吧,我再洗会儿。” 沈荣河点了点头,抱起盆走了,而刘邵诚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有些复杂。 他突然想起来,在宿舍换衣服的时候,他问过任一戎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对方是怎么说着来的? “狼咬的。” 记忆中男人的脸看不出喜怒,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当时他心里倒大吃一惊,不禁又细细琢磨这任一戎究竟何方神圣。 他总是觉得,任一戎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他骨子里的气质就和他们不同,他的经历也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即便是现在,他也从来没提过他的过去。而这一直是大家心里的一个谜。 好在现在任一戎已经比最初的状态好了不少, 而刘邵诚觉得那并不是他的性格被改变了,而是他慢慢在恢复成之前的状态。 每思及此,刘邵诚就要摇摇头。 真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萎靡不振的样子。 第4章 任含英坐在休息室最靠后的一排座位上,身边还有几个同行的年轻女记者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她们已经做完了今天的采访记录工作,因为约好了一起吃晚饭,所以正在等另一拨记者散会。 休息室里坐着的大部分人都是等待交接的工作人员,而鉴于会议室连同休息室整个封闭起来,外部人员只能在外面的大厅里等候。 任含英伸长了脖子,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那个人影。 她早就认出了那是谁:干净利落的短发,颀长挺拔的身姿……任含英想着只要对方视线往这边稍微一瞥,她就冲那人挥挥手。奈何对方好像被大厅中央红线围起的展品所吸引,背对着休息室门口垂头看着,一动不动。 任含英抓不到一点机会,现在会议没有结束,她也不能贸然提前出场,只得悻悻罢休,坐在位子上乖乖等到散会。 然而她没注意到,连接休息室与会议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从门的另一端进来四五个男人。 这时候,身边的同伴崔娟突然拍了拍任含英,指向她身后道:“含英,你看那边。” 任含英循着她话扭头看过去,只见吸烟室门口站着几个高大的外国男人,都穿着笔挺的灰呢大衣,脚上的高筒皮靴光滑锃亮,因为身形太高,在满是中国人的休息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好高啊……这样想着,她的视线突然一顿,定格在中间的男人身上。 他发色很浅,在几人中格外惹眼;五官立体深邃,长眸深敛,有种不怒自威之感。男人嘴里含着烟,把头往右微微一偏,一旁的人便拿着打火机恭敬地为他点上烟。他动了动手指,呼出一口白烟,冷峻的眉目染上几分迷雾环绕的禁欲和冷冽。 “感觉中间的应该是这群人的长官啊……” 崔娟的声音还在响着,而任含英无心去应和对方,因为她发现发现浅发男人捻了一下烟,抬眼时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聚焦在某个点上。他的表情瞬间改变了。 他紧紧盯着那处,眼中神色莫测,像是一个颗石子跌进深渊引发了无穷回波,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波涛汹涌的海面,夹杂着如同野兽的蠢蠢欲动。
相关推荐:
上位法则(NPH)
快穿:女配又跪了
男欢女爱(高干,高H)
竞风流_御书屋
乱论系列第一部上下其手(H)
虹(gl激情互砍囚禁性奴SM)
跟女朋友的姐姐睡了(百合  高h)
师父你好受(H)
泉水淙淙(先婚后爱,1V1)
体育老师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