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偻。 细碎的啜泣声里饱含绝望与无助,一阵又一阵地传进郁书悯的耳中。 妇人也听到了脚步声,忘却了哭泣,木讷地抬起头与郁书悯对视。 最初,她困惑于郁书悯身份。 直至靳淮铮踩过最后几级阶梯出现在郁书悯的身后。她望着那张略有印象的脸,心头陡然一颤,依稀记得这人是靳家的。 但靳淮铮确定,这位便是肇事司机的妻子李琴兰。 当初事故发生后,他安排郁书悯好好静养,期间不忘去医院看其他伤者的情况。 他们,见过。 / 日暮黄昏,橘黄残阳漫过几栋紧挨在一块的破败老楼,水泥墙面满是烟熏火烧的痕迹,几乎每家的窗户都悬挂满各种颜色的衣服。 小孩儿在撒野打闹,邻里路过家门时招呼闲聊,以及有股奇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使郁书悯不自禁地蹙起双眉。 她环顾眼前的一切,这是李琴兰与丈夫现如今居住的地方。 她与靳淮铮跟着李琴兰继续往前走,拐进一栋树荫遮蔽得严严实实的旧楼。 楼梯墙面早不见最初的模样,掉漆,涂鸦以及撕得七零八碎的广告纸。天花板边缘好几根电线缠绕在一块,积有蜘蛛网。 忽然,楼顶掉下一只死掉的小虫子,郁书悯吓了一跳,紧紧抓住靳淮铮的胳膊。 靳淮铮则用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安抚性地轻轻拍一拍。 “抱歉,这地方环境就这样…”李琴兰见郁书悯惊魂未定,低眉同她道歉。 郁书悯神情恍惚地摇摇头,心有余悸地继续往前走。 旧楼楼层不算高,楼梯廊道也不宽敞,在李琴兰的带领下,他们走至这层楼的最里边一间,即他们住的地方。 钥匙插入铁门,扭动时发出脆响。 推门时金属摩擦声传入耳中,以及嘉嘉的爸爸刘明志在里边忧急地喊了一句:“嘉嘉的情况怎么样啊?!” 李琴兰没有应,默默扭头睇了两眼门外的靳淮铮和郁书悯。刘明志没得到回应,便自个转轮椅出来。 和李琴兰一模一样,他在看到靳淮铮的一刹,整个人惊诧地愣在那儿,心底尘封已久的恐慌破土而出。 …… 房子面积不大,家中没有多余的摆件,厨房客厅紧挨着,就连睡觉用的床都是可折叠。但在这样拥挤的情况下,郁书悯注意到东南角摆有香案桌。 可他们—— 又不太像信佛的人。 李琴兰忙前忙后,挪来两张红色塑料矮凳给郁书悯和靳淮铮坐,紧接着又去橱柜里找一次性纸杯给他俩倒水。 非工作时间,靳淮铮穿着风格偏休闲慵懒,纯棉白T外披一件黑白拼色毛衣外套,黑色牛仔裤宽松,白鞋前端沾有尘埃。 他坐在那凳子上,双腿得屈起,稍显局促,气质与tຊ这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郁书悯目睹他坐下,哑然勾唇。 随即抚过自己的白色针织裙摆,坐在靳淮铮的左边。右手稍微拢了拢兜在肩头的黑格纹披肩,默不作声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些年你们都住在这儿?”靳淮铮兴味索然地把玩左手指节上的装饰银戒,冷不防地出声打破僵局。 那双锐利的眼眸虽浮有笑意,但压迫感十足。 李琴兰忙活完这一切,坐在床沿边。 和刘明志相视一下,才冲靳淮铮点了点头。 “怎么不继续待望京呢?”靳淮铮再度询问,表现得极为随和。但郁书悯知道,这问题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坑。 她手攥紧披肩一角,默默端量起李琴兰和刘明志。 在靳淮铮话音落地后,他俩本能地互觑一眼,而这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将他俩心底的惴惴不安完全表露。 刘明志手搭在膝盖上,一筹莫展地叹声说:“……嘉嘉的身体一直治不好,我跟她妈妈就决定换个地方,重新找医生给她瞧瞧。” 李琴兰在一旁附和点头,但眼神飘忽,没敢直视靳淮铮。 见他和郁书悯都没碰纸杯里装的水,逃避似的给自己找点事做,慌忙站起身:“我去给你们添点热水。” 郁书悯的视线瞬间转移至她伸过来的手,仔细看,手的指节上有好几处冻伤。郁书悯打断她的动作,拎起笑:“没关系,我们待会儿就走。” “这次是有缘碰到,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话说至此,郁书悯假意神伤,瞧了眼刘明志的腿,意有所指道,“毕竟当初那场意外大家都是受害者,尤其是我爸爸……不在了。” 这话不轻不重地敲打在他们心头,沉默须臾,听刘明志黯然叹息:“是啊,我这双腿直接就废了,什么活也干不了了。” “那阿姨这些年应该很辛苦吧。”郁书悯立马关心道,语调温柔,“要添补家用,还得给嘉嘉付治疗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还从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支护手霜塞进李琴兰的手中。 李琴兰顿时惶恐,急忙推脱,但郁书悯反握住她满是厚茧的手,微笑道:“没事阿姨,您也不容易。而且以嘉嘉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提及嘉嘉,夫妇俩的心防一再溃败,眼眶红润。 靳淮铮给郁书悯使个眼色,他们俩作势要走。 起身的时候,靳淮铮有意拍拍刘明志的左肩,看似在安慰,跟他说:“以后遇到难处,可以跟我们联系。嘉嘉后续缺疗养费用,靳家这边也会像以前那样提供帮助。” 这番话无疑让李琴兰和刘明志受宠若惊,怔愣片刻,赶忙出声感谢,李琴兰更是送靳淮铮和郁书悯到门口。 但靳淮铮顿住脚步。 凌厉的视线掠过李琴兰,如锋利的长剑直指刘明志,笑吟吟道:“忽然记起,当年靳家从来没有给过你们什么。” 除非,背地里做过什么交易。 李琴兰嘴边的笑瞬间僵化,慌乱无措地扭头看向丈夫。 坐在轮椅上的刘明志先是一怔,渐渐地,所有表情消失,沉重的阴霾笼罩下来,他搭在膝盖上的手默默攥拳。 “重新找医生,费用不低。” “你们的钱,又从哪儿来?” 在寸土寸金的崇南,靠一个文化有限的农村妇人打好几份工来养家糊口,本就是勉勉强强的事,更别提他们还得给小孩儿治病。 所有的铺垫到此结束。 接连几句话问得他们两个人哑口无言。 若非阳台上的布帘在迎风轻轻飘动,郁书悯都要误以为时间停滞。 她望着低头沉默的刘明志,浓烈的情感漫至心头,她攥紧披肩的指尖泛起肉白色。 眼前这人害死她父亲。 而她得父亲庇护,才捡回一条命。 一片死寂里,李琴兰突然情绪崩溃,扑腾一声跪在郁书悯面前。 郁书悯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半步,茫然失措地看着李琴兰跪地哀嚎:“……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不仅仅是她,始终缄默无言的刘明志也不禁悔恨流泪。 蓄意犯错后的惶惶不安与良心饱受谴责的痛苦,在这一刻,如奔腾洪水,冲破最后一道提防,全部宣泄出来。 眼泪糊满李琴兰狰狞的面颊,她保持跪状,仰头看着靳淮铮和郁书悯,痛哭流涕道:“我们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啊!娃生了病但没钱治,亲戚里能借的都借了,结果那医生诊断错……病没治好,那钱我俩也还不上啊。” 她抽噎着,用袖子胡乱抹去眼泪:“……后来有个人找上门来,说能给我们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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