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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 随后,又很愧疚地保证:“但悯悯别怕,爸爸在呢,爸爸会一直陪着悯悯长大。” 爸爸,你还是食言了。 想到这,郁书悯心在绞痛。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脚步声被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取代,再然后她感觉到肩膀一沉,一件宽大的男士大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她鼻尖萦绕淡淡的雪松清香,似北国清晨泛起大雾,朦胧神秘,又夹杂柔和的檀香,抚平她内心的苦楚。 郁书悯讶然抬眸,泪眼朦胧,第一眼没有瞧清。却有声落在她耳畔:“但这儿冷,待太久会感冒的。” 入目是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待他屈膝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的刹那,她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五官冷峭,精致得宛若艺术家捏制的雕塑,眉眼寡淡,眼尾稍向下垂,寒意在此间聚拢。 偏他朝她拎拎唇角,露出安抚的笑容,春风般的暖意霎时冲淡眸中原有的冷冽,她的身影映在这双深情眼中。 这儿离停尸间不远,传为人间鬼界。 郁书悯怔怔地盯着他,下意识说了句,语气透着微不可察的惊慌:“你是……鬼吗?” 他愣了一秒,似是没想过她会这么问。 但瞧她脸颊残留未干的泪痕,懵懵然的小可怜样,他抬起右手,指尖温热,轻轻为她拭去眼尾的泪和血迹,莞尔打趣道:“是啊,来抓你走的。” 他右手腕骨佩戴檀木手串,靠近的刹那,在她耳边荡起轻响。 她似着了魔,受蛊惑般定在那儿,眸中涌动探究的神色,猜测他的身份。 可眼前人并不着急自报家门。 他侧首望了眼对面的旧楼,眸底的笑意被黯然晦涩取代,心脏不可避免地抽痛一下。 随即他又与郁书悯的目光再度交汇,清寂中,听他说:“我是靳淮铮,来接你回去。” “靳……淮铮?”这名字念起来颇为耳熟,郁书悯暗忖片刻,豁然想起,脱口而出,“小叔叔?” 她虽没有见过任何亲戚,但听靳永铖提起过几回望京的旧人旧事。 其中就包括靳淮铮。 说靳淮铮的父亲是她爷爷的得意下属,又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因同是姓靳,他的名字还是爷爷斟酌良久取的。 不幸的是他九岁时,父母在出差回来的途中遭遇追尾,肇事者逃逸,至今未寻得。她爷爷心疼他,安顿好他乡下的奶奶,又将他接到靳家住,视若己出。 来时,郁书悯怕回本家见到长辈却叫不出个名,失了礼貌,落在旁人眼中,该怪父亲家教不好,便又问了靳永铖。 那张同她有三四分相像的脸掠过片刻沉思,才回答说:“家里应该只有你爷爷和大伯一家。你姑姑得过几天才能赶回来,至于你那位小叔叔——” 平和淡然的皮囊似被某样尖锐的东西刺痛,顿时变了,靳永铖的眼底晕开怜哀的色彩,伴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他不回来都是情有可原。” 郁书悯委实不懂父亲为什么要用“情有可原”。 她将这句话拆解再拼拼凑凑,兀自琢磨了几秒,不解追问:“小叔叔不是父母去世后就借住在爷爷那儿了吗,他现在难道不在望京?” “他早搬出去了。”或许,靳永铖有意隐瞒,tຊ囫囵结束这个话题,“估计是忙工作,抽不开身。” 郁书悯识趣不问,内心堆满疑惑。 而如今,人就在眼前,她不由得愕然,没想过他会出现。 听她唤一声“小叔叔”,靳淮铮点点头,视线描摹覆于她额角的白纱布,潋滟的眸光流转感同身受的情愫。 她不知道,他也曾和她一样,在双亲逝去的那一夜,独自跪守在死气沉沉的灵堂前。 靳淮铮放柔了声音,再次问她:“很晚了,这儿太冷,愿不愿意先跟叔叔走?” 也知她心底顾虑,替她拉紧身上外套的同时开口道:“叔叔知道二哥的离世,你很难过,但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过叔叔跟你保证,会料理好二哥的后事,陪你送他最后一程。” 郁书悯没答,在考虑。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那栋矮楼,像鬼门关的入口,里外是阴阳相隔。 她绝望又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眼睫根部被泪洇湿,微弱的灯光似朦胧的迷雾,笼罩下,那眼尾泪痣上晕开的血如盛放的曼珠沙华。 花开忘川彼岸。 生死相随,永不相见。 郁书悯点点头,在靳淮铮的搀扶下站起身。 手垂在身侧的时候,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背,粘湿的触感惹得她眉头微蹙,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指骨破皮渗血,是新伤。 但靳淮铮丝毫不在意,手藏在身后,同她说:“走吧。” 郁书悯默默错开视线,没有问,披着他的外套,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侧,离开这。 两位司机的伤势不轻,经抢救,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接受观察。 郁书悯途经,将他们家属悲痛欲绝的模样尽收眼底,她心底有一根绷紧的弦倏然断裂。 若没有父亲的舍身相护,她此刻也应该躺在那,生死不明。 身边的脚步声顿然消失,靳淮铮回身望去,郁书悯怔怔地定在原地。 方才在底下,灯光昏暗,他没仔细瞧,此时才看清她的手和脖颈都有纤细的伤痕。 她摇摇欲坠地站在那儿,肩头兜着雾蓝围巾,就像覆有裂纹的龙泉青瓷,破碎,却也美得心悸。 不等靳淮铮出声唤她,她已然回身。 眼睑缀满哀伤,垂首走向他。 他们走到医院门口,在风雪中等司机将车开过来。 忽然,一辆黑色库里南从远处驶来,过起落杆,压过减速带,车身擦过密匝匝的草丛,白雪无声息地抖落,最后平稳泊在他们面前。 郁书悯以为是他们要等的车。 可身侧的靳淮铮不曾挪动半步。 她不明所以地悄悄抬头看他,发现他神情陡然沉冷下来,堪比寒霜。那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禁攥紧,指骨风干的血痕格外扎眼。 后排车门向外推开,走下来两个人。 郁书悯眺去一眼。 一位同她父亲年岁相似,背头黑短发,身量中等,面颊瘦削,一双促狭的眼睛透着常年厮混在名利场的精明。 她心想,应该是她大伯,靳淮南。 至于他旁边的,是她爷爷靳镇北。 年过七旬,仍精神矍铄。银白的头发藏在古朴的鸭舌帽下,穿黑色改良夹绒的中式袄,爬满皱纹的双手交叠搭在紫檀拐杖上。 靳家一族延续百余年,每一代总免不了多脉暗地相争,靳镇北当年能早早坐稳家主的位置,可见城府深沉,经年沉淀,他光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就足够不怒自威。 他看向郁书悯,瞧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靳淮铮身旁,他露出和蔼亲切的笑:“悯悯都长这么高了啊,爷爷上回见你,还是个要被抱在怀里的小孩呢。” “是啊。”大伯靳淮南接过话茬,阴阳怪调地冷哼一声,“还越来越像她那个妈了。” 话的尾音还未坠地,靳镇北眼中带警告意味地乜了眼靳淮南。 郁书悯默默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却不懂如何应答。于她而言,他们和身边的靳淮铮都一样,和陌生人没有差别。 况且,她能感觉到大伯似乎不待见她。 被警告的靳淮南不情不愿地噤声,愤懑地剜过她一眼。 好吧,不是似乎。 他面露凶相,将郁书悯吓了跳,下意识地往靳淮铮挪近一步。 察觉到小姑娘的怯意,靳淮铮眸中的寒意冲淡了不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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