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个晚上,他们都待在一起吗? …… 各种各样的问题堆积在郁书悯心里,就好像乌云密布的天,暴雨来临前,空气闷闷的,呼吸不畅快。 “叔叔之前找她帮忙,让她假装叔叔的女朋友,今天和叔叔有过节的人特意找她麻烦,所以前面就过去处理了。” 靳淮铮没有藏着掖着,解释清楚后坐在她旁边,话锋一转,轮到他问:“要给叔叔看什么呢,困到都不肯回房间睡觉。” 郁书悯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在“女朋友”三个字上停留片刻,好似有根刺扎破了气球,顿时泄了气。 但她没有将低落的情绪表露出来,勉强拎起笑:“是画,还有我也订了蛋糕。” 郁书悯早将画拿到客厅,此时就放在沙发上。她让靳淮铮自己去拆,而她起身去厨房拿蛋糕。 棉纸包裹的画,他拆得小心翼翼。 柔黄的灯光下,画作的全貌逐渐显露在他视野。墨如深潭的眼眸掀过一阵波澜,他认出这是半山的家,认出坐轮椅的奶奶,认出他的父母,也认出他们和靳永铖。 画框表面贴有便签。 上面写着:小叔叔,有关家的记忆也能永存。 就像他上回哄她那般,转瞬即逝的烟花也能亘古永存。 他心有片刻震荡,同厨房里的声响一道惊起。他放下画走到厨房,看到慌乱无措的郁书悯,以及摔在地上的蛋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蛋糕呈倒扣的姿势摔在地砖上,死相壮烈。 靳淮铮走近后,听她怀揣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叔叔,我一下子没拿稳,就——” “蜡烛在哪儿?”靳淮铮截断她未说完的话,郁书悯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拿过搁在岛台上的蜡烛。 靳淮铮接过后,将它插在蛋糕上端,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蓝色的火焰将蜡烛点亮,烛火摇曳,他去关了厨房的灯。 周遭暗淡,唯蛋糕上的一点光。 靳淮铮蹲下身,仰头看不知所措的郁书悯,弯了弯唇角说:“要跟叔叔一起许愿吗?” 蛋糕是坏的。 但她的心意,他不能辜负了。 郁书悯蹲在他面前,两人中间隔着蛋糕和摇曳的烛火,郁书悯忽然问他:“叔叔,蛋糕坏了的话,许愿还会灵验吗?” 感觉像是触了霉头。 靳淮铮温声说:“那悯悯把愿望讲给叔叔听,说不定会比许愿灵验。” 她凝视他的眼眸,长久静默后,稍显失意地垂下头,小声嘀咕:“我没什么愿望的。” 靳淮铮,我原先有愿望的。 只是那个愿望,今天被否决了。 “他不适合你。” 臧明江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她耳边徘徊。 靳淮铮,蝴蝶的寿命很短,有些几个小时就是它的一辈子。但我愿意做你短命的蝴蝶,只陪你到风暴来临前。 过了今天,他二十六了。 他身边会有很多像楚婴那样长得漂亮的女生,他当然可以和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没义务等她长大。 …… 靳淮铮看她心不在焉,猜测她是因为弄坏了蛋糕而不高兴,便去找了叉子,揩了点最上方干净的奶油。 当她的面尝了口,笑着说:“味道还不错。” 只是可惜了。 “也谢谢悯悯的那幅画,叔叔很喜欢。”他语气温柔,变着法儿地哄她开心一点。可他的一点好,都是她心底妄念的催化剂。 于是,在他起身之际,她仰头看他,鼓足勇气问:“小叔叔…你能不能先不要找女朋友?” 赛车场 外公, 我都知道。 但高塔倾焚,当下,我只想陪他。 郁书悯也没有预想中的勇敢, 朝他试探的每一步, 她后续都会绞尽脑汁想理由去粉饰,告诉他:“虽然有点不太厚道, 但小叔叔都答应了要代爸爸照顾我, 你交女朋友后肯定就没什么时间搭理我, 最起码——” “你得等我先交男朋友。”颇有道德绑架意味的话被她不管不顾地说出口, 微仰的脸上有紧张忐忑, 却也认真。 靳淮铮单手撑着岛台,站姿懒散,耐心地听完她说的每一句话, 缓缓拎起唇角, “你也知道这话不太厚道。” “小朋友多少岁,叔叔多少岁。”恍然间,靳淮铮想到上回在月老殿前抽的姻缘签, 打趣她, “叔叔以后孤独终老的话,多半是你的功劳。” 靠年龄熬死他呢。 靳淮铮并未放心上细细深究,踱至厨房灯的开关那。 灯亮起的那一刹, 郁书悯内心酸涩地退让一步,强装出不在意,再度开口说:“那叔叔的眼光记得放好点, 遇到喜欢的人可以跟我说, 我帮你参谋。” 靳淮铮迁就她,应声好。 离开厨房去拿清扫工具前, 他信誓旦旦地跟郁书悯保证说:“但最近几年,叔叔没这个打算。”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情爱只会浪费时间。 / 那天的对话,变成扎在郁书悯心中的刺。 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深陷不拔,她重心基本转移到自己的生活,除去学习和培训,她更多的时间是待在臧明江的画室,靠画画排解压力。 有的时候,她也会去给小树苗浇水。 但树苗生长缓慢,她迟迟没看到花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隐约听到门铃声,郁书悯不明所以地进屋,阿姨先她一步去开了门。 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玄关传来,郁书悯一听就猜到是陆商禹。 他先探头环顾一周,和郁书悯撞上目光,问了句:“四哥不在家吗?” 郁书悯摇摇头,随即说道:“你要是找他的话,打电话问不是更快吗?” 事实上,陆商禹打过电话,但没人接。 半个月前靳淮铮出差,代靳镇北参加几场国际合作项目会议。说是今天会回望京,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 瞧陆商禹掀天翻地找靳淮铮的急样,郁书悯忍不住好奇道:“你找小叔叔有什么急事?” 陆商禹也懒得进门,形容懒散地靠着墙,说:“也不算什么急事。就是我跟我朋友重新整修了个赛车场,多叫几个朋友来玩,热闹放松一下。” 郁书悯早该想到陆商禹没什么正经事的。 但她有点意外,追问一句:“小叔叔他玩赛车?” 也不知这话触及他的哪个兴奋点,像极了靳淮铮的狗腿子,滔滔不绝地跟她说:“咱们男人谁没血气方刚过,高中那会儿我们常去看比赛,四哥十八岁的时候,你爷爷更是送他一辆布加迪当礼物。” “估计是四哥觉得贵重,加上后来学业忙,那车还封锁在车库里,就没开过一次。”说到这,陆商禹露出可惜的表情,“八眼大魔王,多酷啊。” 郁书悯对这些不太了解,听得云里雾里,看起来兴致索然,撂下话就想转身回院子,“那他这会儿不在,你还是等他下飞机后跟他说吧。” 陆商禹大概是不想空手回去,转眼间,就把算盘打到郁书悯的身上,诚挚邀请她说:“诶别啊,悯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去见识见识?” “可我又不认识你那群朋友。” “你认识我啊,还有我姐也在。”话落,他就呲个大牙笑,后续也不忘软硬兼施,磨得郁书悯耳根子疼,只好点头答应。 陆商禹心满意足,万分笃定:“你在的话,四哥应该不会拒绝过来,今儿必须得让tຊ他开那车飙几圈。” “……”郁书悯系安全带的动作一滞,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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