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年后还有几门考核,眼下自然是宁芙的学业更为重要,宁苒也不再多问。 下午又亲自往荷亭园跑了一趟,送了些今年才出的龙井:“知道婶娘不缺好茶,不过我既得了,还是想着给婶娘送一份。” 宁夫人笑道:“你能记着我,我就极高兴了。” 宁苒客客气气地说明来意,果真是为了中馈之事,宁夫人话也不说死,只遗憾道:“年前怕是分不出心神。” “婶娘自然还是先忙阿芙的事,来年能帮上忙就行。”宁苒道,“我阿母是不好意思来麻烦您的,是我做女儿的,舍不得她天天忧心府上的事,才擅自做主来叨唠您。” 其实以卫氏的心气,若是她真不好意思麻烦人,宁苒要来也得被她阻止。 再者,卫氏哪是为了府上操劳,不过是为了利益,中馈在手,这十几年捞的油水恐怕都不少。 宁苒这番话,不仅给卫氏戴了高帽,也给宁夫人挖了个坑,若是她不帮忙,那便是不关心国公府。 “苒姐姐,阿母之所以亲自督促我的学业,也是怕我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宁芙笑道,谁还不是为了国公府。 宁苒不禁看了一眼宁芙,她比上一回见面,心思成熟圆滑了不少。 她在荷亭园坐了半个时辰,便告辞了。 “苒姐姐这次回府,看来就是为了这事。”大伯母拉不下脸,便找来了宁苒这位说客。 宁夫人不以为意,卫氏不亲自来找她谈,谁来都没用。 “阿母,大伯母要是熬到捅出大窟窿,要怎么办?”宁芙委婉提醒道。 “真到那时候,反而好谈。” 宁芙却是舍不得拿二房的家底去填,道:“阿母要不拨两间商铺给我。” 宁夫人却皱眉道:“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大燕轻商重农,官家未婚女子从商,那是会被看轻了的。 宁芙在心底直唉声叹气,若是阿母知道兄长日后喜欢的女子,是大燕赫赫有名的商贾傅家之女,该是何种心情。 宁苒在立冬后,就被卫霄给接走了。 他是一日也等不及,当完值,也未回府,直接就来了宁国公府。 宁芙有些触动,她是最清楚的,卫霄一连六年都是如此。她与宗肆刚成婚那会儿,她一个人回娘家,卫霄还纳闷问她宗肆怎么没同她一起回。 后来,她总是形单影只,卫霄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便没再多问过。 而宁芙刚嫁给宗肆时的得意,也渐渐被磨了个干净。 . 宁芙去见陆行之那日,特地穿了身藕粉色直袖掩腰裙,裙衫面料轻薄,即便在冬日,也不厚重,腰身依旧是不盈一握,而这浅淡粉色既显得她娇俏,又为这素净季节平添了几分色彩。 外搭的狐氅则依旧是白色,却更将里头的粉色,衬出了几分隐约朦胧之美,不失芙蕖之艳,也不失芍药之雅。 宁芙得的是陆夫人的邀请,许久不曾露面的五妹妹宁荷同她一处。 陆府人丁稀少,多在外地当差,如今同辈中,只有陆行之一人在京城。 这是宁芙第一次见到陆夫人,她与她见到的妇人都不相同,穿着朴素,素面朝天,正在打理花草。 “陆夫人万福。”宁芙低声道。 陆夫人看了她一眼,随和道:“四姑娘是来感谢行之教你箭术的吧?他就在书房,你自己去找他就行。往左走到尽头那间就是。” 宁芙想了想,道:“上回我本该和阿母登门道谢的,但夫人回娘家省亲去了。” 陆夫人看着眼前乖巧标致的小女君,笑了笑,“是我告诉你阿母不用来的,我不喜欢应酬。” 宁芙对陆府又多了几分好感,陆夫人这般性格,肯定是个好相处的。 陆府只有宁国公府一半大,书房也并不难找,宁芙看了看手里的灼耀,敲了敲书房的门:“陆公子。” 陆行之正与宗肆谈论宋阁老受贿一案,闻声停了下来。 “不要让四姑娘久等了。”宗肆打趣道。 陆行之却是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拉开了书房门。 宗肆在书房里,正好能看见外边,即便是再愚钝之人,也知小女君今日用心打扮过,还不是一般的用心。 宁芙一见到陆行之,心情都愉悦了几分,欢快与他分享道:“我射艺得了第一呢。” 陆行之与宗肆正谈到剑拔弩张之处,眼下见她喜笑颜开的,脸色也逐渐温柔了下来,道:“我听说了。” “多亏了你,谢谢你用心教我。” 宁芙将放在一旁的灼耀,提到了他面前:“这柄弓叫灼耀,是上一世申屠将军的随身兵器,送给你。” 这一句,却让书房里的宗肆微微一顿,想起了那日的梦。 陆行之眼神复杂,说不上来是高兴,亦或是不高兴,往书房里看了一眼,随后道:“这谢礼太贵重了。” “我谁也不想送,只想送给你。”宁芙道。 不过说出口后,宁芙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当初哄宗肆圆房,说的似乎也是相似的话术,也没点新意。 陆行之抿了下嘴唇,盯着她。 就在宁芙以为他要推脱时,他却将灼耀接了过去,道:“好。” “不过听闻,世子也一直想要灼耀。”陆行之对着宁芙道,“你将灼耀给了我,世子会有遗憾。” 说罢直直看着书房里的人,虽平静从容,可宗肆还是感受到了几分挑衅意味。 “世子的遗憾,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只考虑你的感受。”门外的小女君开口道。 第14章 “即便世子此刻也在,我也会将灼耀送与你。”宁芙想了想,又添了这一句话。 他是将陆行之当作夫婿人选考虑的,对他自然要与众不同些。 再者,这番表态,也是怕陆行之误会她对宗肆有意。 陆行之直直看着宗肆。 书房里的宗肆抿一口茶,神色未变。 “仅是因为我教了四姑娘箭术?”陆行之看着她问。 他虽是正经模样,可显然是心知肚明,却还要故意反问她。 宁芙想起北齐公主那句,陆行之是那类看似淡泊,实际上却会在床上耍狠的男子,说得通俗些,就是闷着坏。 她耳根泛红,但顾及着男女分寸,道:“自然只是因为陆公子教了我骑射。” 陆行之笑了笑,分明是不信。 他越是这般,宁芙就越是臊得慌,竟也有了几分小女君心思被发现的窘迫。 女君公子间的暧昧,是最教人难以自持的,好在宁芙并非真的小女君,不至于魂都被他勾走。 “陆公子想必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宁芙道。 “还需一盏茶的功夫,四姑娘可先去前院等我,我谈完事便来。”陆行之道。 见他挽留,宁芙便点了点头,略带赧然道:“那我等你。” 宁芙挽着宁荷去了前院。 陆行之回到书房,与宗肆继续谈及宋阁老一事,对于陆行之方才故意的挑衅,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未提及半字。 “宋阁老受贿的赃款,尽数在其老家琅琊,藏于主宅地下三尺处。不过据我观察,其父墓冢戒备森严,恐怕也有猫腻。”陆行之道。 宗肆看了看他:“为何不直接取证?” 陆行之却道:“因为世子眼下,也并无让我取证的打算。” 宗肆挑了挑眉。 “其一,谢都御史弹劾宋阁老的奏折才呈上去,世子若是立刻找出罪证,恐与谢都御史有里应外合之嫌;其二,世子的目标也并非宋阁老,自然得给鱼儿留下咬钩的时间。” 而派他暗中调查此事,则是对他能力的试探。 宗肆并不否认他的推断,却也未同他细说。 这便是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区别了,下属自当要知无不言,却未必听得到上级的半点风声。 不过能遇上一位知人善任,礼贤下士的上级,已是难得之事。 “你既有约,今日就到这。”宗肆拂了拂衣摆,起身道。 陆行之在此时道:“四姑娘送我灼耀,世子当真没有半分芥蒂?” 宗肆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灼耀,与梦中倒无区别,是以自然并不是完全没受影响,只不过他不会把梦当真。 “灼耀是四姑娘之物,四姑娘割爱与你,我何来芥蒂。“宗肆不甚在意道。 “希望世子一直能如此。”陆行之平静地道。 三番几次试探他对宁芙的态度,难免让人失了耐心。 宗肆眼底微冷,扯扯嘴角,并未言语,转身离去。 前院,宁芙正蹲着帮陆夫人栽花苗,见她折枝、凿土都极为熟稔,惹得陆夫人看了她好几眼:“四姑娘对花草,似乎有些研究。” “原先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后来觉着养花也挺陶冶心性,就喜欢上了。”宁芙对喜欢的东西,一向舍得花精力去钻研。 陆夫人不禁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般的妇人会如此,想不到四姑娘这样的小女君也这样想。” 宁芙其实也算得上妇人,却不好坦白,只甜甜笑道:“我与夫人有缘,志趣相投。” 她这显然是在套近乎,为了陆行之,宁芙是不介意亲近陆夫人的。 “等这几株蝴蝶兰长开,四姑娘可来我这带两盆回去。”陆夫人也越瞧她越顺眼。 宁芙自是喜不自胜。 陆夫人又道,“行之从小便失去了生母,是以看似冷淡,然则他绝非无情之人,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四姑娘担待些。” 她虽待陆行之真心,却到底是比不上生母的。 “陆夫人放心吧,我心里知晓陆公子是好人。”宁芙道。 “原本我还担心他回京不适应,想让他留在合县,眼下见四姑娘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想必大多数人都与四姑娘一般友善。 宁芙好奇问道:“那陆公子如何又回来了?” 陆夫人却是笑了,道:“行之也到可以娶妻的年纪了,总要给他寻一门好亲事,却是不知谁能看得上我们行之。” 宁芙脸颊发烫,她就是那惦记陆郎之人。 正想再打探些陆行之的消息,却见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陆夫人身后。 她与陆夫人的交谈,他大抵是听见了,神色却未有变化。 “陆公子。”宁芙行礼道。 陆行之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她:“在琅琊办事时,寻了些上好的紫檀木,四姑娘带回去玩吧。” 留她下来,原是为了给她送东西。 回去的马车上,宁芙拆开了包裹,里头除了几块木头,还有一个已经雕刻好的正在射箭的小人,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这小人是四姐姐吧?”宁荷也凑过来看。 那神态,那穿着,是宁芙无疑了,而能雕刻出她射箭模样的,除了陆行之,也别无他人。 宁芙摩梭着小人,这般精细的雕刻,即便是这么个小人,也是极花功夫的,而他得总想着她,才能将她的神态复刻出来。 时刻想着她,定然就没精力去惦记旁人了。 宁芙心里不由泛出几分甜意。 “陆公子雕得可真好。”宁荷赞叹道,“长得也一表人才。” 不过宁荷又想起方才在陆府,自己跟着下人去院子里坐着歇脚时,无意间看见准备离开的宣王府世子,皎皎如明月,清隽端凝,在男子中才是鹤立鸡群之流。 她失了神,一时失礼看他许久,宗肆朝她瞥来一眼,她霎时心跳如擂鼓。只可惜自己身份卑微,他恐怕连自己是谁也不知晓,也未将自己看进眼里。 想到这,宁荷咬了咬唇,自己是嫡女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如此忽视。 可看看宁芙,她又释怀了,即便是嫡女,不也同样未能让世子多瞧一眼,自己虽是庶女,却不该自轻自贱。 宁芙用手绢将木雕小心翼翼地包好,叮嘱道:“五妹妹,陆公子见我贪玩,才送了我这些紫檀木,可外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传出流言蜚语,你可别往外说。” 宁荷点点头,她与宁芙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自己,她也会对木雕这事守口如瓶。 . 梅月便是宗凝的生辰,宁国公府一如往年,收到了寿贴。 因着宣王妃拒绝了宁芙,宁老太太不待见宣王府,只草草备了贺礼,好在小辈的生辰,宁老太太不必亲自登门祝寿,不至于太尴尬。 宁芙却是不能不去,她与宗凝同龄,又有同窗之情,不去才惹人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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