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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滢道,“叔,常滢,我和爸出去走走,你俩好好说说。” 家庭里的事,别人越掺和越容易上火。 崔长嘉一走,常滢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爸,给您听个东西。” 手机很快的就被打开了,声音也放了出来。 “郑阿姨?您找我有事?” 然后是郑月红的声音,“你干什么刷了我两万块钱?” “郑阿姨,您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就要十几万,我不过充了星河广场的储值卡,您不会就心疼了吧。”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花两万块钱,立刻给我退回来!” “啊,已经冲上了,怎么退回来啊.......” 这一段录音播放了,继续播放下一段。 “郑阿姨,那卡怎么不能用了?”这是常滢说的。 然后是郑月红冷冷的声音,“我把副卡关了。”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呵,常滢,我说着玩的,你也当真,真是可笑!” “你真卑鄙,当着我爸的面一套,背着我爸一套,你不怕被撕破了脸皮难看吗?” “那又怎样?看是你爸相信我还是信你?” 下面还有一段。 “郑阿姨,我要搬出去住了,我爸那里麻烦您跟他说一下吧。” “搬出去?呵,你都二十六七了,才想着搬出去的事,早该搬了。除了你日常用的东西,家里的东西别想带走一点!” 然后大概有十秒钟的空白。 又听郑月红道,“我刚才说的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我只带自己的衣服。” “既然出去住了,就不要三天两头的回来,你爸也挺忙的,没有事不要打扰他。” 然后就是带着电流的沉默。 常远亮的手在桌子下面发抖,“常滢,你非要让我这么难看吗?” 常滢和崔长嘉待的时间久了,神色中带了和崔长嘉一样的冷意,“爸,如果我想让您难堪,就当着大爷和长嘉的面放这些录音了!” “你故意录的?” 常远亮的反问,让常滢感到自己可悲又可笑,“时至今日,我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偏爱。” 常滢笑的无比悲凉,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崔长嘉一直告诉她“面子上能过得去”是什么意思了。 “爸,”常滢抬头,平静的说道,“我让您听这几段录音,没有抱怨您的意思,我就是想让您知道,郑阿姨并不是真心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您也不要想着看后妈和继女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常滢的脸上一派平静,“以后我独立了,有钱有朋友,您不必过于挂念我,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您若是想去我的店里,我欢迎,但是郑阿姨还有常笑、常辉他们就不用带了,我不欢迎。” “常滢,他们到底是你的弟弟妹妹!”常远亮的声音有些严厉,“他们才是你的手足!” 常滢微笑,“爸,我都让您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用管我了,您还不满意吗?非得让我在郑月红手下吃亏难过受折磨,去成全你媳妇后妈的好名声,您才满意吗?” 她看着常远亮半抬着要抡起的巴掌,笑道,“要打我吗?来吧,我和我妈一样大度,她死了,不会抱怨你,我活着一样不会抱怨,谁叫我是你常远亮的女儿呢,您说是吧。” 第153章 人心 常远亮颓然的放下了手掌,“小滢,你妈去了那么多年了,不要让她不安生。” “是,”常滢咽下去喉咙中的哽咽,“您说的对,所以大家最好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扰。不过您放心,生恩难报,等以后您年纪大了,需要赡养了,我不会扔掉属于我的义务。” 常远亮的嘴角不住的蠕动,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借着桌子的支撑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始向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一字一字说道,“如你所愿!” “爸,”常滢喊道,轻声说道,“以后多保重身体。” 常远亮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拉开门出去了。 崔文泉和崔长嘉就在办公室前面遛弯,见常远亮出来了,两个人朝着他走去。 “泉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不过来吃饺子了。” “我让你嫂子给你拿上点生的,明天早上煮煮吃。”崔文泉然后对崔长嘉道,“嘉嘉,陪你常叔走走。” 崔文泉缓慢的拖着腿朝着食堂去了。 崔长嘉歉意的对常远亮道,“常叔,对不起,是我不让常滢和您说开店的。” 常远亮憋着满肚子的火,“崔长嘉,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帮你帮的还不够多吗?你非要看着常滢和我离心离德,你才满意吗?” “常叔,您不遗余力的帮我们,我们永远感激您,但是这和您与常滢的事,这是两码事,两者并不矛盾!” “还不矛盾?”常远亮厉声说道,“常滢都要和我断绝关系了,她是我亲生闺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走到今天这样,你还告诉我不矛盾,崔长嘉,你说这怎么不矛盾!” 常远亮从来就没有这么愤怒过,他因为在崔文泉进了ICU之后弃崔家于不顾愧疚,所以不遗余力的去帮崔长嘉,到头来她却狼心狗肺让常滢和自己离心离德! 崔长嘉笑了一下,“是啊,您也知道她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那为什么在常滢和郑阿姨之间,您就不相信常滢呢?” 常远亮攥起拳头,“你是常滢朋友,你当然会向着她!” “所以郑阿姨是您的枕边人,哪怕有录音,您还是觉得郑阿姨一点错都没有是吧。” “崔长嘉,你放肆!” “常叔,我放肆的时候也不止这一回了,”崔长嘉温声和气,“您消消气,真的,常滢不是要和您断绝关系,她真的只是不想让您这么纠结她和郑阿姨的关系。如今常滢能自立了,不用再面对郑阿姨,她轻松,您轻松,大家都轻松,何乐而不为呢?您说是不是?” 常远亮逼视着崔长嘉,“崔长嘉,我希望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崔长嘉反问,“那我有什么理由挑拨的您和常滢父女失和,让常滢不高兴呢?” 常远亮不说话了。 崔长嘉真诚的说道,“常叔,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且耐心看看吧,看看是不是我真的有挑拨之心,看看郑阿姨对常滢是不是真的满心的真情。不管真相如何,我真的希望咱们的日子都好好的,真的!” 食堂的门开了,江红英端着个盖帘和崔文泉一起出来了。 常远亮也看到了,他对崔长嘉道,“倘若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要给我道歉的!” 崔长嘉铮铮道,“好,常叔,倘若是我偏颇了,我给您磕头!” 今生,她一定要护好常滢,谁都不能让她受气,她爸也不行! “亮子,这些带回去就不用月红再准备了,这一盖帘够你们吃了。”江红英端着一盖帘包好的饺子说道,“一半是你萝卜肉渣的,另一半是肉的,明天让阿姨分开煮。” “哎,嫂子,给我吧。”常远亮双手托着接了过来。 江红英嘱咐道,“回去的时候开车慢一点,别颠了。” “好。” 常远亮小心的将盖帘放到了后备箱里,自己开车走了。 他一走,崔文泉就严肃的对崔长嘉道,“嘉嘉,这事你做的不对,不该常滢的面包店都开业了她爸都不知道!” “爸,您不用替常叔鸣不平,”崔长嘉冷笑,“他眼瞎心也瞎,活该!” 江红英从崔长嘉后面伸手给了她一巴掌,“哪有这么在后面说长辈的?” “妈,你吓死我了,”崔长嘉最害怕有人在背后拍她,“能不能不要在后面打我?” “这事你别管,”江红英对崔文泉道,“他就是活该,常滢刚来州城的时候,大冬天的连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郑月红装瞎看不见,常远亮哼都不哼一声,走,给我擀皮去!” 崔文泉被江红英拉走了。 崔长嘉去办公室找常滢。 常滢正在自己给自己倒茶喝,她的脸上一派平静。 崔长嘉看着她装作惊讶的说道,“咦,不是发脾气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消气了?” “呵,你就装吧。” 崔长嘉把自己的茶杯递过去故意指使常滢,“来,给我倒一杯。” “没有手吗?自己倒!” ....... 第二天是冬至,一大早的就听到外面到处是放鞭炮的声音。 崔长嘉把胜大爷从旧厂接过来吃饺子的时候,厂里刚好在放鞭炮要煮饺子了。 崔修远早就在工厂等着了,崔长嘉把车停好,他就走过来把胜大爷给扶了下来。 胜大爷推开了崔修远笑道,“不用扶,我这还没到你扶的时候呢。” “二哥!”崔文泉赶忙迎了上来。 江红英时常去看崔二胜,崔文泉却还一次没去过。 崔二胜看到崔文泉一怔,随即哈哈笑道,“这还行啊,不碍事啊文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赶明儿咱们还能翻身!” 崔文泉内心是既激动又感动,一些熟人见了他多半都是惋惜的眼神,唯有他这个瘸腿二哥啊,还当他是个好好的人! “哎!”崔文泉扬声应了起来,“二哥,走,吃饺子去!今天必须让老张陪你喝两盅!” ........ 常家也在煮水饺了。 郑月红带着常笑和常辉看着常远亮在院子里放鞭炮的身影,心情格外的好,总算没有常滢那个碍眼的了。 第154章 饺子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通,看着鞭炮放完,常远亮转身回屋,屋里的阿姨喊道,“饺子煮好啦,吃饺子了!” 常笑一脸的嫌弃,“我最讨厌吃萝卜肉渣的饺子了,妈妈,我不要吃。” 常辉也在旁边叫道,“妈妈,我也不吃萝卜的,我要吃肉的!” 郑月红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好,有肉的,咱们都吃肉的,不吃萝卜的!” 正在往屋子里抬脚走的常远亮,忽然就顿住了脚步,往常只有常滢陪着他一起吃萝卜肉渣馅饺子…… 常远亮走进了屋里,在餐桌前坐下了,盘子里的饺子白白胖胖,隐隐的透着萝卜的青色,冒着腾腾的热气......一如往常诱人。 肉馅的饺子也煮好了,被端上了餐桌,也是热气腾腾。 常远亮看向郑月红,又看向吃的欢快的常笑、常辉,一直吃到最后,没有一个人问常滢今天为什么不回来吃饺子,没有一个人关心常滢今年是不是还是吃的萝卜肉渣的饺子。 “笑笑,你姐姐好几天没回来了,你想她吗?” 常远亮想,倘若郑月红不是真心关心常滢,那常笑从出生开始就是常滢照料,她和姐姐总有感情吧。 常笑张口就道,“想她干嘛,她和我又不是一个妈!” 郑月红连忙推了一下常笑,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姐姐就是你亲姐姐啊。” 常远亮没忍住,感觉眼泪唰的一下就要流了出来了,好在饺子吃完了,他立刻站了起来,端着盘子,走向了厨房。 阿姨也正在吃饺子,见常远亮进来了,忙站了起来要接他手里的盘子,“先生。” “我自己来,你吃吧。” 常远亮说着把盘子放到了水盆里,拧开水管洗洗手,顺便捧着水洗了把脸....... 常远亮拿了公文包要出门的时候,郑月红从里面追了出来。 “老常,孩子不懂事,你别搁心啊,你给常滢打个电话让她晚上回来吃饭吧,我正好给她买了两件衣服,让她回来试试。” 常远亮看她,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她最近有点忙,晚上回不来,你把衣服给我吧,我带给她。” 郑月红一怔,笑的有些尴尬,“我忽然感觉那颜色有点老了,我上午去商场换一下,”说着她又一脸关切的说道,“老常,还是让小滢回来住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归是不放心的。” “好,我和她说。”常远亮道,“常笑年龄也不小了,回头给她换个寄宿式学校吧,你打听打听哪个管的好,等过了年就让她转过去。” 郑月红急了,“好好的转什么学啊。” “我这不是心疼你么,一个人带俩孩子太不容易了,让常笑住校,你能轻松一些。” 郑月红看着常远亮一如既往的关心,松了口气道,“嗐,家里有司机有阿姨,我能累哪里去,常笑还小呢,不在我眼皮子下面看着,我不放心呢。” 常远亮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想起来了,常滢初到州城的时候才十四岁,那时候常笑才出生,他们还住在狭小的平房里,他经常看到常滢蹲在水管旁给常笑洗尿布,他当时看了只觉常滢懂事,现在想来,常笑已经十三岁了,金尊玉贵的养到了十三岁....... 常远亮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崔长嘉铮铮的对他说,“常叔,倘若是我偏颇了,我给您磕头!” 常远亮抬头对着天笑了一下,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郑月红对常滢是虚情假意,原来就他自己是个大傻子! 上了车,司机问他,“常总,先去公司吗?” “不,回老家。” 司机怕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向常远亮。 “回老家。”常远亮又重复了一句,“现在就走。” 司机立刻应声,“好。” 从州城到老家开车要七八个小时,既然是他们出发的早,回去也要下午三四点了。 一路上常远亮和司机换着开,中间除了上厕所,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休息,到了村里,常远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着东西去探望长辈亲戚,而是拎着香烛、纸钱径直的上了山。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陶青的坟。 她的坟落在他父母的坟头旁边,孤零零的,小小的一座,上面杂草丛生,若不是父母的坟前立着碑,他几乎都找不到。 常远亮的皮鞋被野草、泥土淹没,上面沾了一层厚厚地灰土,他没有注意,也没有在乎坟边的泥巴。 他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一点点的把陶青坟上的草薅干净,又清理出一块地方来,点上了清香,点燃了纸钱。 “陶青,我来看你了,今天冬至,我早上吃的萝卜肉渣的饺子,那饺子是常滢捏的,跟你从前包的一模一样。” “常滢长大了,自己开了蛋糕店,她很开心。” “可我对不起她啊,更对不起你啊。” “陶青,我决定了,等我百年之后还是跟你埋在一起。” “你嫁给我的时候,家里穷的连面汤都喝不起,今天多给你烧点纸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不舍不得。” “你说你怎么那么没福气呢,替我尽了孝,替我养大了孩子,自己一点福都没享。” ........ 燃烧的纸钱把常远亮脸上的眼泪映射的格外的亮! 崔长嘉吃完饺子没有立即走,她等胜大爷吃完了,带着常滢一起把他送回旧厂去。 最近崔修远正在催着银行把那些东西都给清算掉,如果短时间内处理不了,就找人把崔二胜替换掉,哪能让他们的人一直在那看着呢。 常滢去店里,崔长嘉则又约了童伟一起去了双花沟物流中心。 胡家义一早就打电话说方案要改,让崔长嘉和做钢化玻璃的都过去,到时候他们运营经理会给他们说一下他们的规划,还要现场演示PPT。 幸好崔长嘉已经准备好了,虽然PPT里也加了钢化玻璃的东西,但她担心现场会问一些专业的问题她不知道,所以叫上了童伟一起。 胡家义电话里没有和崔长嘉讲,到了之后才发现,一共去了四家,还有两三家,总人数还不少,会议桌两边都坐满了。 运营经理讲他们的要求和规划的时候,崔长嘉发现,坐她对面的一个男的一个劲的朝着她看。 第155章 指点 崔长嘉竭力的忽略那人看她的眼神,注意力都放在了现场。 对方几个领导崔长嘉的PPT挺感兴趣的,问了不少问题,其中真有关于钢化玻璃的。 崔长嘉庆幸叫着童伟一起来了。 采购的郭经理也在,对于崔长嘉的方案,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偶尔在看向崔长嘉的时候,眼神里就带了阴郁。 崔长嘉心中奇怪,难道因为周青彦的关系? 现场的气氛挺紧张的,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项目上面,也不敢深究。 最后结束的时候,定下来三天后他们将会举行一个内部的小型的议标会议,由他们公司的领导会来进行评审,当场定标。 散会之后,崔长嘉和胡家义说了两句话,讲了再见,便和童伟出了他们的办公楼,然后开车走了。 只是车还没有开出双花沟物流中心的大门,崔长嘉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崔小姐,您好,我是汪炎君,是咱们厂之前的销售,您可能不太认识我,崔总和小崔总比较熟。” 汪炎君? 崔长嘉还真知道这个人。 她道,“我不认识您,但我知道这个名字,我记得有一年您是销售冠军,本来拿了一个五克的金牌,年会上又抽了一个五克的金牌,然后您说要带回家给太太打个金手镯,对吧。” 汪炎君笑了,“原来您也知道这个事,见笑了。” 这事还是崔修远回去说的,他说找对象就得找汪炎君这样的,既能做事业,又顾家,一等一的好男人,当时大家还笑了一阵子,所以崔长嘉记得很清楚这个名字。 “没有,没有,”崔长嘉笑道,“我说之前您怎么老看我呢,您现在还在做家具?” “是啊,还是没有跑出这个圈子,崔小姐,您方便吗?要不中午我们约个饭?” “可以啊,稍等一下,”崔长嘉说着看向童伟,“童总,中午一起吃饭?” 童伟给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道,“我知道有个不错的餐厅,去那边吧。” 约好了吃饭的地点,电话就挂了。 童伟问崔长嘉,“崔总,我感觉甲方把这次的采购看的很重要啊,你觉得我们有戏吗?” 崔长嘉坐的童伟的车。 “这算不小的采购了,而且后面还有两大间办公室的工位,他们肯定想选性价比比较高的。相比起其他几家较为传统的办公家具以外,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有优势的。” “那竞标的文件就麻烦你那边来准备了,到时候需要什么资料我给你提供。” 崔长嘉笑道,“您找个业务员和我对接就行,没道理这么点小项目还得麻烦您个大老板跟我跑东跑西的。” “嗐,瞧你说的这话,这不是在寒颤我吗?我手下那俩业务水平还不如我呢。” “您得招人啊,您一个老板跑业务掉价啊。” “我倒是想啊,就是没合适的。崔总,你那公司的业务怎么安排的,还是自己跑?” “之前挖了一个,那边还没办利索,可能要晚点过来。” 崔长嘉说的那个人自然是许昌河了。 正如崔长嘉和崔修远所料,许昌河的离职不顺利。 曹坤先是极力的挽留许昌河,说工厂现在困难,如果他再走了,那工厂肯定是雪上加霜了,让他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撇下他。 曹坤一边稳着许昌河,又一边找人接替他的业务,到了该发工资的时候,除了基本工资,奖金、提成、报销款统统没给.......说是账上没钱,到年前一起发,还说对许昌河有新的打算,让他安心干下去。 只要不傻,都知道这不过是曹坤的套路罢了。 许昌河给崔长嘉打电话的时候郁闷的不行了,崔长嘉当时劝他说对曹坤已经仁至义尽了,让他不要再听曹坤的,抓紧离职就完了。 许昌河终于下定决心了,说,他提离职一个月了,若是到时候曹坤再不放人,他也要走。 每天都在被边缘化,手头上也没有业务,不走还有什么意思? 童伟心道,这个崔长嘉看着年轻稚嫩,但是她的手段可真是一点也不输商业上的老油条,什么都考虑在了前面。 童伟找的餐厅竟然是瑞和饭店,不过不是崔长嘉之前去的总店,而是一家分店。 这个只是经营餐饮,有包间,有卡座,也有大厅,装修环境不错,服务员的服务态度也挺好。 汪炎君三十岁上下的样子,一点也不张扬,脸型略显圆润,五官平淡而温和,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坚定,看上去不难相处。 彼此认识之后,三个人找了个卡座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茶。 汪炎君急于知道崔家现在什么情况,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所以他看崔长嘉的眼神就很纠结。 崔长嘉主动道,“我爸跟我大哥都挺好的,只不过他们俩现在身体都不太好,所以不怎么出来,账务还有两百多万没还上,反正现在先还着利息点,本金慢慢还吧。” 汪炎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有老人有孩子,我爱人工作也不稳定,当时实在是没办法才离开的。” 关于这件事汪炎君一直都是心中有愧,崔氏家具成就了他,他却在崔家危难的时候离开了。 来的路上,崔长嘉和崔修远打电话了解了一下,他说汪炎君人不错,当时工作也挺努力,就是后来自己有圈子了,说想自己开个家具店,售卖家具,只是计划还没实行,崔家的工厂就出事了。 “汪总,这事您就不用纠结了,大家都得生活,这没什么,你现在是自己干?” “对,我在鸿台家具市场那边租了个店,自己卖家具。” “恭喜啊汪总,自己当老板了。” 汪炎君叹道,“混口饭吃,对了,今天恒茂国际那边那个项目,是别人找我过来帮忙陪着报价的,我随便找了个南方的品牌给报的。” 原来如此。 汪炎君这人还挺好的,不然谁会主动告诉这些东西啊? “汪总放心,您告诉我的这些,我绝对不会随便往外说的。” 汪炎君笑道,“倒也没什么,我看你们的产品挺有竞争力,我建议你找个关系。做业务产品好了,再做做关系,很容易成的。” 汪炎君以为崔长嘉还是什么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所以特意指点她。 崔长嘉也不托大,点头道,“对,不过我之前得罪了采购的郭经理,只能找胡家义了。” “那不太好弄了,据我所知那个采购的郭经理挺有势力的,他们公司的采购都是他说了算的。” 崔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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