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沉屿终于在她面前站定:“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你妈又怎么会总来我家,也因此跟我爸勾搭上,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许昭意苦笑:“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放我走,我会永远消失。” “放你走?”陆沉屿眼底像是被寒冰封冻,“不可能。” 他一字一句,宣泄出铺天盖地的恨意。 “许昭意,我要你永远陪我在地狱里呆着。” 无法形容的窒息感一阵阵传来,许昭意几乎站立不稳。 直到陆沉屿转身离开,她手上痛意才后知后觉传来。 她摊开手一看,只见掌心满是被自己抠破的斑斑血迹。 她定了定神,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 一回到家,她找到已经从医院回来正在休息的许母:“妈,我有话跟你说。” 许母抬起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担心妈妈?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许昭意握住她的手:“妈,如果陆叔叔跟我,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许母一愣,随即抽出了手,探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怎么突然说胡话?” 许昭意看着空荡荡的手和妈妈躲避的眼神,心里一刺,无法抑制的落寞涌上。 她扯唇笑了笑,哑声道:“没什么,只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想到上大学要离开你了有些舍不得,想让您陪读。” 许母松了口气:“傻孩子,只要你不去国外,妈妈可以常去看你的啊。” “不然你就跟沉屿一起考北大行吗?两兄妹也能互相照顾,我们娘俩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家,要好好珍惜……” 许昭意没应声,只是温声道:“知道了,妈,我还要去复习,你好好休息。” 在她起身时,一片衣角从门口闪过,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许母又拉住许昭意,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对了,昭意,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许昭意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妈妈,你能给我十万块钱吗?到时候我自己买。”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去考雅思,买机票,办理出国所需要的证件。 许母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好,妈妈这就给你转!” 等许昭意再回学校,便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出分。 如上一世一样,许昭意以698分的成绩拿到了年级第一,而陆沉屿以三分之差名列第二。 她对早就知晓的结果并不意外。 可就在她打算上前接过成绩时,背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老师,我举报,许昭意在这次考试中作弊!” 许昭意转头看去,只见喜欢陆沉屿的班花韩秀站起身,眼神带着恶意。 老师的手也顿在半空,神情严肃:“作弊?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们是百年名校,要是年级第一作弊,传出去对学校声誉有很大影响。 班花快步越过许昭意身旁,手上还拿着几张纸条:“老师,这是我考试结束后从许昭意座位上捡到的,跟她的笔迹一模一样。” 许昭意看见那纸条,神色一滞,看向陆沉屿。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他有模仿别人笔迹的能力。 陆沉屿安静在座位上坐着,神色淡漠。 可他身边的跟班却接话:“难怪考试那天我还看见许昭意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的,我还以为是座位上生了钉子,原来是在作弊。” 一时间,教室里瞬间变得吵闹。 也有人质疑:“最后一次模考,还有作弊的必要吗?” 班花冷笑:“学校可是会结合最后一次模考成绩定下保送的人,年级第一有机会保送复旦。” 许昭意顿了顿,开口辩解:“老师,我没有,那天是我生理期来了。” 如果不说清楚,这个污点将会记到她的档案上。 没过多久,接到通知的许母急匆匆赶到学校教导处。 许昭意还没说话,许母便扬起手重重一个耳光落到她脸上。 “我怎么教你的,居然做出这种品德败坏的事。” 许昭意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白皙脸上很快出现一个鲜红掌印。 她咽下口中的血腥味:“妈,我没有作弊。” 许母胸膛起伏着:“我刚到学校沉屿就跟我说了,难道沉屿还会骗人吗?” “再说了,以前都是沉屿考年级第一,你的成绩,我还不知道?” 许昭意的心像是被刀剖开,疼得她身体发颤。 她抬眸看去,陆沉屿站在办公室门口,眼底带着讥讽。 再回过头,她低声道:“妈妈,我这一年很努力,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我了。” 为了不落下陆沉屿的脚步,她高三这一年,几乎每天都挑灯夜战。 许母的脸色有一瞬难堪,下意识又要抬手,却被陆沉屿进门拦住。 “阿姨,昭意可能是太想得到你的关注,一时鬼迷心窍,别动手,我们带回家好好教!” 许母转头冲陆沉屿讨好的笑了笑:“沉屿,你说的对!” 她说完又看向老师:“老师,学校怎么罚我们都认,这次年级第一还是沉屿的,我这就把她带回家好好教育。” 许昭意就这样,被自己母亲一句话轻飘飘定了罪。 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辩解的力气。 而在许母跟老师道歉时,陆沉屿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妹妹,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受吗?” 许昭意瞳孔一片幽深。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声音沙哑而坚定。 “不过是次模拟考而已,陆沉屿,我们高考上见真章。” 陆沉屿一愣,随即笑了笑:“好啊,我等着!” 看着陆沉屿自信的背影,许昭意抿了抿唇。 重活一次,她当然不会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可现在,她必须要让陆沉屿以为,她只有高考这条路可走。 直到回到家,许母仍余怒未消。 “就你这样,怎么跟沉屿一起考北大?一开始还说什么哈佛,也不怕人笑话。” 陆沉屿在一旁假模假式地劝:“阿姨,没事的,最近我会帮昭意好好补习。” “实在不行,昭意也可以上北京的艺术院校,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很适合她。” 他意味深长:“同在北京,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陆沉屿难得这样好态度,许母受宠若惊:“那就拜托你了,沉屿。” 等许母进了厨房,沉默一路的许昭意与他对视,终于开口。 “陆沉屿,这就是你铲除竞争对手的方式吗?” 陆沉屿盯着她看了很久,笑意敛去:“我从来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别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 这句话让许昭意又回忆起了曾经—— 课堂上,少年扯着少女的马尾辫。 “许昭意,不许睡,你还想不想跟我上同一个大学了?” “许昭意,今天必须把这篇课文背下来,再做三页数学习题。” 当初她学习不好,一直都是陆沉屿逼着她学,她才吊车尾进了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 思绪拉回,许昭意强压下因为记忆而泛红的眼眶。 “那真是可惜,我早就不是曾经的许昭意了!” 陆沉屿没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他抬手抚上一旁许母精心修剪的花枝,摘下其中最艳丽的那只,再将那只花插在许昭意校服的衣襟上。 他沉声道:“没关系,我养出来的,我会亲手折断。” 许昭意抽出花看了片刻,手一松,花落在了地上。 她抬脚踩过,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陆沉屿永远不会知道,他亲手养出来的那朵花,早就死在了上辈子那个肮脏的后巷里。 回到房间,许昭意才有空理了理思绪。 为什么这次会发生这么多上辈子没有的“意外”? “是因为我重生回来对陆沉屿的态度发生改变,导致的蝴蝶效应吗?” 她自言自语呢喃,却得不到答案。 最后她只能摇了摇头:“看来高考结束之前,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万无一失。 后面两天的日子按部就班,陆沉屿也没有再做什么。 直到高考前一天中午,陆父突然急匆匆回来:“老家的叔伯出了事,我要赶回去一趟。” 许母也十分上心:“你最近身体不好,那些要吃的药你也记不住,我跟你一起去。” 陆父一愣:“可是孩子们明天高考……”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沉屿打断:“爸,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 许母也附和:“是是是,沉屿最让人放心了。” 许昭意站在楼梯上看着,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是前世也发生过的场景。 等两人一离开,她没向前世一样小心翼翼讨好陆沉屿,而是迅速回了房间,隔绝一切跟他再接触的机会。 回到房间,她看着页面上的哈佛大学奖学金项目,填下了申请表。 发出去后她刚退出网页,一条提示响起,她报名的雅思考试也确定了时间,就在高考后。 做完这一切后,开始整理资料的许昭意,却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喧闹的音乐声。 她本来不想管,可那音乐声却越来越大。 她只能起身出去,却意外看见别墅里来了许多同学。 其中有校花,也有陆沉屿的跟班,甚至还有其他班的混混学生。 陆沉屿众星捧月地坐在中间。 许昭意蹙了蹙眉:“你们在干什么?” 校花一身白色长裙,笑盈盈道:“我们在开party庆祝沉屿保送复旦,不过沉屿直接放弃了,说他的目标是北大……” 许昭意看着陆沉屿搭在校花肩上的手,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 上一世保送的是她,不过她也放弃了,只为了跟陆沉屿一起去北京。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打扰你们提前开庆功宴,不过能请你们声音小一点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吗?明天还要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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