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更何况林锦川本就爱错了人，要是一直爱着贺婉棠，不知道怎么被她虐待呢！” "对啊，出轨固然有错，但比起后来贺婉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这点错算什么啊。” 昏暗的地府里，讨伐声渐渐盖过了判官的呵斥。判官并不理会，只是让牛头马面继续放着我的自述。 那是个暴雨倾盆的黄昏，我不仅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妈妈，还被最信任的男友林锦川亲手推入深渊。 绝望像涨潮的海水漫过头顶，我变得暴躁又偏执。面对突然带回私生女贺婉婷的父亲，我整日冷嘲热讽；贺婉婷在我面前假惺惺掉眼泪，我直接掀翻茶盏让她滚；就连曾说会永远护着我的林锦川，如今也成了我眼中的叛徒。家里鸡飞狗跳的闹剧很快传得人尽皆知，街坊邻居都指着我的脊梁骨，说贺家出了个目空一切的混世魔王。 现在回想起来，林锦川那句话真是戳中痛处——我确实像圈养在铁笼里的困兽，连真正的战场都没踏入过，却以为张牙舞爪就是强悍，不过是被抽掉利爪的猛虎，在烂泥里狼狈扑腾。 妈妈头七刚过，父亲就在豪华酒店大张旗鼓地为贺婉婷举办认亲宴。那天贺婉婷穿着意大利定制西装，举着香槟向宾客们鞠躬时，俨然是贺家最得体的继承人。而我被反锁在阁楼，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砸碎了所有能拿到的瓷器。就在这时，贺婉婷施然出现，她晃着妈妈留给我的翡翠扳指，嗤笑我不过是运气好才投了好胎。 "当年要不是你妈妈从中作梗，我和妈妈早就该光明正大进贺家大门。"她突然松手，扳指坠地的脆响惊得我后退半步，紧接着她踉跄着从旋转楼梯滚下，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息，断断续续地喊："姐姐...你抢走扳指就算了，为什么要...要推我！我哮喘药...在楼上..." 父亲冲进来时，我百口莫辩。他掐着我的手腕青筋暴起，说贺婉婷自幼患有严重哮喘，我这是蓄意谋害亲妹妹。林锦川更是红着眼把我抵在墙上，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臂："贺婉棠，今天婉婷要是喘不上气，我要你拿命来偿！" 当晚，林锦川不知从哪纠集了一群混混，将我堵在昏暗的巷子里。他们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拳头和脚雨点般落在身上。林锦川站在路灯下冷眼看着，时不时踹我两脚："让你欺负婉婷！她发病时多难受你知道吗？往死里打，出事我兜着！"我蜷缩在地上，感觉肋骨像是要被踢断，温热的血顺着嘴角流进喉咙。 直到我昏死过去，他们才骂骂咧咧地离开。躺在医院时，我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突然想起妈妈说过的话：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恶鬼，是人心。 判官大人，若这世上真有公道，您能看见被掩埋的真相吗？说到这里，画面里的我死死攥住胸口，扭曲的面容让在场阴魂都忍不住后退半步，仿佛那刺骨的疼痛正顺着幽冥之气蔓延开来。 有鬼魂发出叹息："被亲生父亲和青梅竹马这么对待，换谁都得崩溃吧？" "看她被那群混混往死里打的样子，确实可怜......" 立刻有鬼嗤笑反驳： "几滴鳄鱼的眼泪就能洗脱罪名？网上她虐待孤寡老人故意纵火烧她们住所的视频可是铁证！" "贺婉婷就算用苦肉计又怎样？人家是哮喘病人，博取同情也是本事。" "林锦川为贺婉婷拼命出头，这才是真爱，她就该识趣点滚蛋！" "依我看，就是想逃过刀山火海，在这演苦肉计！" 贺婉婷突然颤抖着抓住林锦川的衣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锦川哥哥，我没想到姐姐到了地府还不放过我......" 林锦川瞬间红了眼眶，猛地转身朝高台上的判官怒吼："你们地府就这办事能力？随便听几句鬼话就信？" 画面里的我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黑雾里还带着血丝："医生说我断了三根肋骨，肺叶被刺破，这辈子都没法正常呼吸了。" 可即便这样，父亲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林锦川更是日夜不分的陪在贺婉婷的床前。 不知谁把那天的监控视频传到网上，我从贺家备受宠爱的小姐，转眼成了人人喊打的恶女。我求父亲让我澄清，她却把我关在地下室，任由舆论发酵。 "你差点害死有哮喘的妹妹，被骂几句算什么？" 甚至有股东联名要求将我逐出家族，为了稳住公司股价，父亲真的开始盘算。我第一次放下尊严，跪在祖宗牌位前磕头，额头磕出血也不停，细数儿时他教我骑马、带我看球赛的点点滴滴。 父亲刚有些动摇，贺婉婷却递来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女人先是殴打那些孤寡老人，之后又泼洒汽油点燃了破旧的窝棚，看着她们在大火中挣扎。 更致命的是，社区居委会主任在采访里声泪俱下："贺婉棠平日里就看那流浪老人不顺眼，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还来不及辩解，父亲就抄起棍子狠狠砸在我背上，将我拖到暴雨里。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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