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晓这其中含义,只当是书写思考时的小动作。 片刻后,却有一双锦靴停在了他面前。 巡吏低声问:“大人?” 锦靴的主人沉默了许久,仿佛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天。 久到那巡吏又问了一句:“小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人轻声说:“……我好像见着了一条蛇了。” 那巡吏一怔,忙道:“在何处?我这就唤人来捉。” 却听那人轻轻一笑,道:“倒也不必,我是来做什么的。” 那双锦靴又走得近了些许。 沈鸢却只觉得耳侧有疾风掠过似的,锦缎的衣袖擦过他的耳垂。 在收回去时,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长长的一条,被捏着七寸,日光下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来扭去。有左右考生见了,低低惊呼了一声。 沈鸢抬头,对上卫瓒近在咫尺的一双眸。 嘴唇动了动。 却是默然无声的两个字。 别怕。 第62章 沈鸢只与卫瓒対视了片刻,便垂下头去,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低头继续写文章。 不敢细去看卫瓒手中的那蛇影。 倒是卫瓒毫无惧意,捏着手中蛇头,上下瞧了好半晌,个头虽不算大,却竟是一条彩蛇,便是眯起眼睛淡淡一声道:“这蛇有毒没有?” 一旁的人却是梁侍卫,看了片刻,便道:“有。” 那负责此事的官员就白了面孔,讪讪解释道:“这几天湿气重,蛇蚁横行的,这蛇又是活的,清查时藏了起来,一时半会儿没查到也是有的。” 又斥骂那巡吏道:“混账东西,你怎么查的!怎的连条蛇都见不到了!” 巡吏却是讷讷不敢言,频频低头弯腰。 卫瓒却淡淡道:“此事不必在这边说,倒耽误了这些读书人。” 官员这才连连称是。 卫瓒便又用余光瞧了沈鸢一眼。 见那小病秧子已不是方才脸色煞白的模样,面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只低着头一笔一画写着文章,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后头又是捉了那巡吏去查,复又应酬许久。走出好些步,四下无人之时,梁侍卫面无表情与他低声道:“你跟沈公子有什么暗号?” 卫瓒一怔,笑道:“果然是金雀卫,瞒不过你。” 梁侍卫道:“我见他只是敲了敲笔。” 卫瓒便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是我卫家军的鼓令。” 军中向来以旗鼓传令,是进是退,是急是缓,每个新兵无论识字与否,入军营头一件事,便是要学会听鼓辨旗,是以鼓点虽简单,意义却大有不同。 沈鸢敲的意思便是,停军观察。 他本就盯着那小病秧子的动作,见他这般,自然停下来看了半天。 梁侍卫闻言道:“你们俩……倒是很好。” 卫瓒挑了挑眉。 饶是梁侍卫这木头疙瘩,也瞧出他爱听了,便是笑说:“也就是一同长起来,才有这般默契。” 卫瓒心中终于舒坦了些,眉梢也扬了扬:“的确。” 只是走了半晌,卫瓒又道:“我怕是把他牵连进来了。” 梁侍卫说:“什么意思?” 卫瓒手上捏着那蛇的脖子,凝神地打量着里头的毒牙,道:“这一年里头许多事,都有沈鸢的参与,又是破阵、又是烧山的,这不就有人冲着他来了么?” 偏偏是沈鸢的号舍里头藏着毒蛇,这事未免也太巧了。 他今日不来这么一下,只怕那小病秧子就要让蛇给咬了。 瞧着那巡吏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怕早就让人收买了,压根不会插手过问,只待一入夜,人人都睡下了,便该是沈鸢殒命的时候。 科场万千号人,年年都有几个意外,今年多一个被毒蛇咬死的沈折春,又算得了什么。 梁侍卫看他半晌,这才弄清楚,卫瓒怎的就突然提议巡视考场,还真将嘉佑帝给说动了。 费这么大功夫。 不过就是为了保号舍里头的沈鸢。 科举考场规矩森严,一旦开考,只有圣驾巡查,才能光明正大进考场来视察,也能震慑幕后之人不敢动手。 今日前来清查,可以保一日,明日又有圣驾震慑,后日再来送赏赐,便也考完了。 端的是好算计。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小侯爷目光渐渐邃密,嘴唇也抿得紧了,全无平日嬉笑之色,指尖微微一用力,便见那蛇挣了几下,猝然不动了。 “若不是被我连累,又何必如此。”卫瓒轻声道。 沈鸢又不是自己考不得状元,好好去考个试,哪至于这样险象环生,险些连命都送在这贡场里头。 半晌,又听卫瓒轻声说:“我不好下场去,你一会儿带人四处清查,也不必特意帮他,只是他身子不好,又受了惊,我实在放心不下……” “算我欠你人情,你多看顾他一些。” 梁侍卫哑然失笑,半晌道:“你放心罢。” 他与沈鸢又不是没有交情,就连许多金雀卫都是认得沈鸢的。 只是见卫瓒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好笑。 卫瓒走了两步,又盯着天色喃喃:“……这天怎的这般阴。” +++ 行军打仗的人対天气都有些敏感,沈鸢这厢考过了头一场,天色已是昏黑,依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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