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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弄茬劈了。 北洪县这个家具大卖场,是在孙达旺决定去南方搞省城总代理之后,才出手给二弟的。 杨猛小心翼翼地道:“孙老板每回跟我打电话,都跟我诉苦,想来南方不是那么好混的。” 不等吴远回应。 杨沉鱼就打断道:“他是骗你的,他从厂里拿得折扣可不低。加之他在长途运输上颇有门路,挣的点可不比北洪县这边低。” 接着又补充强调了一句道:“别看孙老板个头小,但能量挺大。” 说完,才后知后觉地看了吴远一眼。 杨猛似乎也意识到了。 不料吴远却不以为意地道:“孙老板抛家舍业地,多挣那点,也是他应得的。” 陆援朝和朱秀梅默默地跟在后面,也没插话,只是听着。 卖场里人来人往的。 不少都是父母带着适龄儿女过来选购盼盼家具,作为新婚家具。 毕竟那句‘盼盼到家,安居乐业’属实是拿捏到这个目标消费群体了。 年轻人刚成家立业的。 不管是做父母,还是做儿女的,哪个不盼着能够早点安家乐业? 吴远观察了一圈,发现还是组合柜最受欢迎。 全套选购盼盼家具的客户,自然是不会漏掉这一既时髦又能装的组合家具。 没能力选购那么多的客户,让他们只挑一样家具,也大都是选择了组合柜。 吴远并不奇怪。 甚至他知道,组合柜在未来还将大行其道好多年。 直到新的家装风格成为主流。 众人在盼盼家具大卖场坐了一会儿,眼瞅着就到了饭点。 杨猛最后散了一圈烟,顺便问道:“妹夫,你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过去?” 吴远是无可无不可的。 毕竟现在过去,八成是要先到。 对于自持身份的老板,可能会在意这一点。 但吴远无所谓。 更何况,今儿注定是要让对方空欢喜一场的。 吴远反而倾向于先到场。 结果抵达北洪县招待所的时候,裘县长直接带人从门里迎了出来。 这…… 有点被动了。 虽然意外,虽然被动,吴远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迎上个头比孙达旺稍高一些的裘县长,就伸出手来,走了过去。 “裘县长,一直听二哥提起你。今天见到,才发现,您是见面远胜闻名哪!” 两世为人了。 吴远嘴里的套话客气话,那是张口就来。 根本都不带思考的。 哪知道裘县长更是豁得出去,反握着他的手道:“吴老板,我对您才是久闻大名呀!恨不能把您请到咱们北洪县来落户。” 杨猛骤然发现,自己这个介绍人完全多余了。 人家自己个就聊上了。 不仅聊上了,而且聊的火热。 其实不只是杨猛,就算是吴远和裘县长身后的下属,都默默地等在这边。 陪着笑,束着手。 等着二位Boss充分地交流完。 不得不说,裘县长是有两手的。 至少吴远跟对方这一见,就不难明白,对方为何能在前世,从北洪辗转北阳,进而打开整个北岗地级市的发展局面了。 当然,这样的人也是一把双刃剑。 他的锋芒毕露,在成事之余,总难免会留下诸多的问题和后遗症。 所谓做多错多,就是如此。 尤其是在人走茶凉之后,有些事儿没错也错了。 第870章 生活的烟火气来自于仪式感 一番充分的商业互捧之后。 双方人马,这才简短地寒暄认识一遍。 这会才显出杨猛的用处来。 裘县长所带的人并不多,一男一女。 男的是类似于林秘书这样的年轻秘书小杆子,女的则是接待办的一员。 这样的阵容,顿时让吴远心里一松。 也更让吴远这边的杨沉鱼、陆援朝和朱秀梅仨人不放在眼里。 毕竟人数上已经占尽优势了。 哪怕是单挑对吹,那也不带怵的。 更何况,还有个随时能拉过来当垫背的杨猛。 寒暄过后,裘县长跟吴远相互谦让了片刻,最后才并肩而行,直奔早已准备好的包间。 包间内,裘县长是极尽热情。 虽然没像贾区长那样,一上来就宣布那么多酒桌规矩。 但依旧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甚至为了表现诚意,直接大包大揽道:“吴老板,其实你担心的政策风险,在北洪县完全不存在,尽可以放手施为。出了事,我这个县长给你兜底。” 眼见吴远并未轻易,不惜自曝家底道:“其实县里的传言是对的,我爱人的确在省里,有什么事儿,确实能够争取主动。” 吴远心照不宣地一笑道:“多谢裘县长厚爱了,我们会在这方面隆重考虑的。” 轻飘飘地表了个态之后,吴远又走心地赞道:“其实话说回来,以裘县长的能力和报复,就算没有尊夫人的协助,一样能够造福一方,干出一番事业来。” 这话就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来。 同时,裘县长也听得出来,今天是喝不出什么成果来了。 只能寄希望于打好关系,结个善缘了。 酒足饭饱之后。 在裘县长一行人的相送下,吴远等人上车离去。 宾利慕尚先是回到盼盼家居大卖场,以便让众人在杨猛的办公室里缓缓。 因为这一顿,着实是没少喝。 毕竟瞧着对方诚意满满的,己方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只能全在酒里了。 杨沉鱼躺在沙发上,遥问着靠在杨猛大班椅上的吴远道:“老板,咱晚上还得这么喝么?” 吴远也有些上头地道:“看情况,不过我估计,应该用不着。” 杨沉鱼扶着额头道:“真要至于的话,我可得让贲子上。猛子这太坑了,净帮着裘县长对付咱们了。” 三点来钟。 宾利慕尚再次出发,离开北洪直奔北阳县。 这期间,杨贲已经数次打电话过来催了。 饶是如此,吴远还是等大家伙缓得差不多了,再出发。 相比于裘县长的周到和热情,王县长就乏善可陈了。 以至于晚上这场酒局,大家伙连中午的一半酒都没喝到,就轻飘飘地结束了。 吴远甚至怀疑,王县长邀请自己来这一趟,目的是比自己应付,还要应付。 这样的态度,自然就更不可能喝出什么成果来。 不仅如此。 下回真有合适的机会,在王县长和裘县长之间,吴远肯定倾向于选择后者。 回去的路上。 晚风吹来稻田收割的草香,给人一股子踏实的味道。 杨沉鱼却觉着这风吹进怀里,有点凉了。 直到吴远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掏出件薄毯扔给她。 一路回到北岗。 宾利慕尚先把陆援朝送到招待所,再分别把杨沉鱼和朱秀梅送回了家。 最后才回到梨园村的吴家小楼。 如此一来,吴远到家时,都快十点钟了。 所以等他推门下车,发现等在门前的不是别人,而是老丈人杨支书,登时一脸意外。 “爹,你咋还没回去呢?”吴远边掏烟边道。 杨支书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华子道:“不抽了。听说你明儿要走,我就多等了一会。” “其实也没什么事,这年头有事也能在电话里说的。” 说着就把吴远往家里让道:“你快回去,洗洗睡吧,明儿还要起早去上海的。” 吴远就手招呼马明朝道:“正好把我爹送回去,送到家门口。” 马明朝连忙保证道:“放心,老板,保证送到家门口。” 兴许是离别在即的,吴远发现老丈人上车的身形有些佝偻。 其实以宾利慕尚的高大宽敞,完全不必如此。 等到宾利慕尚在门口打了个转,带着老丈人离开,吴远这才关上大门,揽上披着外套的媳妇杨落雁,转身回屋。 进到小楼,刘慧站在楼梯口,问了一句:“回来了?没事吧?” 吴远连忙应和着这份牵挂和关心道:“妈,没事。” 刘慧转身上楼,边上边道:“你俩也早点睡,今天喝了两顿大酒,晚上尽量别折腾他。” 前半句话是说给俩人听的。 后半句话却是说给闺女一人听的。 听得杨落雁脸红到脖子根道:“妈!你说什么哪……” 刘慧却是不吃闺女这一套道:“我说什么?你心里知道。” 耳听着刘慧上了楼,关了门,杨落雁转过头来,看见自家男人在痴痴地笑。 当下忍不住气恼道:“笑笑笑,笑什么笑?先把这蜂蜜水和果盘吃掉,吃完一会去洗澡。洗完澡乖乖睡觉,千万别碰我。” 吴远却是放着蜂蜜水不喝,敞开怀抱道:“我这还醉着呢,你最好端起来喂我。” 杨落雁拿他没办法道:“这可是你要求的,不是我折腾你!” 吴远腆着脸道:“就算你折腾我,我也不会说的。” 一夜折腾。 谁折腾谁,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天刚蒙蒙亮,吴远就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媳妇杨落雁和丈母娘刘慧不知道何时开始鼓捣的,已经鼓捣出一大桌子的饺子来。 看得吴远就颇为唏嘘。 当年穿着破布烂衫挤火车出门时,要吃饺子。 如今人模人样地坐着豪车出门,依旧离不开饺子铺路。 生活需要仪式感,这肯定也是仪式感的一种。 吴远接受这种仪式感,通过生活之中种种的仪式感,来感受这人间的烟火气。 不多时,马明朝开车抵达,顺路带来了杨支书。 与此同时,灶房里的大锅煮饺子,也新鲜出锅了。 吴远就手让着道:“爹,一块吃点?” 杨支书也不客气道:“正好,我还没吃。” 第871章 好怕来不及,好怕失去你 吴家小楼。 吴远让老丈人杨支书走在前头,顺便问了马明朝一句:“一起吃点?” 马明朝摆摆手。 他照旧是吃过了来的,只跟在后面进了院子,陪糯米和饭团俩只大狼狗玩的兴起。 一楼餐桌上。 六碗饺子,除了小江和玥玥的,只有饺子,没有汤水之外。 其他人都是汤汤水水的盛在一起。 吃完了饺子,就手喝了饺子汤,原汤化原食,一举两得。 餐桌中间,照样没忘摆上一盘捣好的蒜泥,浇上麻油、甜油和醋。 其中甜油这种东西,只有苏北这面有。 县里面专门有家甜油厂。 只是过不了几年,就因为酱油的普及,而销声匿迹了。 小江和玥玥还有些没睡醒,捧着饺子碗,频频地打瞌睡。 饶是如此,刘慧还是坚持叫醒了俩孩子,一大家子一起吃了这顿早饭。 饺子蘸蒜泥,吴远吃得津津有味。 就这还不忘提起道:“爹,你昨晚等到那会,今天又来这么早,指定是有什么事!” 杨支书正秃噜着一个饺子,原准备分作两口,结果一口下了肚。 然后缓缓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昨儿老许头去跑了农技站,结果农技站那帮老爷们拿乔,非要从老许头身上捞点什么。这越是落后地方办事,越是拿本做事的。” “不过咱们有的是功夫跟他们磨!这一点不用你操心。” 吴远默默听着,也没接话。 就听老丈人说完了这事,又接着絮叨道:“对了,缫丝厂这事,听说,目前也只是听说。有可能会退桑还田的,不让养蚕了。” 刘慧听了,都忍不住吐槽道:“真折腾!别说农民没钱了,就算是有点钱,也经不住你们这般折腾。你看俩孩子做生意,什么时候像这般翻来覆去的。” 杨支书也无言以对,只能强调道:“目前只是传言。” 吴远却是琢磨着。 虽说桑树地变回农田,对自家的陵寝地,影响不是太大。 可真要到插秧种稻子的时候,让老爷子老太太长眠于水田中,想想还是觉着不得劲。 好在吴远记得很清楚,前世并没有退桑还田这一说。 于是顺口道:“应该是传言!卞孝生搞得这事,来钱慢是慢了点,但确实是能挣到些辛苦钱的。” 吴远的态度表达的很明确。 但杨支书也依旧没提出,让闺女婿去掺和上一嘴的要求。 等到一家人跟着宾利慕尚送到小楼后面的村道上,目送着吴远坐车离开,直奔上海。 杨支书这才后悔道:“刚才那两件事,我应该憋在心里不说的。毕竟他如今正和徐长盛较着劲,万一为了村里这点事,先跟徐长盛服了软……” 话未说完。 就被闺女杨落雁打断道:“放心吧,爹,不至于。” 送行的这一幕,恰被早早赶到村办小学上班的宋春红瞧在眼里。 纵使她不知道吴远今儿要出远门,但一瞧这全家出动的阵势,也看出来了。 于是默默地在心中祈祷两句,就拿出钥匙转身开了门。 同一天早晨,县委大院。 徐长盛像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 一进门,万主任就匆匆走了进来。 从县政府到县委,万主任和林秘书是他除了司机之外,唯二带过来的人。 可见二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特别。 所以一见万主任这样子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的架势,徐长盛不由调侃道:“老万,你那么老成持重的人,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 万主任也没见外,自顾自焦灼道:“老板,出大事了。听说吴老板之前在彭城那边谈得挺好,落地了一个瓷砖厂项目。” 对这事,徐长盛有些心有不甘,但仍旧点点头道:“这事不是早知道了么?” 不料万主任紧跟着汇报道:“昨天,吴老板又跑了北洪和北阳一趟,听说是裘县长和王县长亲自作陪,而且酒没少喝。” 这就给人留出很大的遐想空间了。 徐长盛听完,脸色几度变幻,心里阴晴不定,感觉非常不妙。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就是原属于自己的助力和伙伴,突然转投其他人门下。 此消彼长之下,他头顶这个‘代’头衔这半步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片刻后,徐长盛抬起头来,就见万主任欲言又止的。 不由语出焦躁地道:“老万,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万主任走近一步,尽显诚恳地道:“老板,我觉着,趁着一切来得及,咱们赶紧去找吴老板谈谈。有误会就澄清,没误会也拉近一下关系。” 徐长盛也来不及琢磨更多,当即道:“老万,你把我今天早上的会议先推掉,通知小林,立刻打电话跟吴远约时间,越快越好!” 好怕来不及,好怕失去你。 如果不曾拥有过吴远这么一位商界的伙伴,徐长盛或许还不知道要珍惜。 毕竟能够扎根北岗,投资北岗的私人老板,实在是太少了。 打着灯笼都难找。 结果片刻后,林秘书匆匆过来,正打算敲门,就被徐长盛招进来道:“别敲了,快说说跟吴老板约好了没?是不是马上就出发去家具厂?” 林秘书一脸无奈地道:“老板,吴老板他今早刚启程去上海,说是得过阵子才能回来。” “什么?”徐长盛蹭地一下站起来。 自己消息已经是够快的了,怎么会这么巧?连一点斡旋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来不及深究了。 不管吴远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误会都不能留到等吴远从上海回来的时候。 真到那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一念至此,徐长盛当即决定道:“通知老万,推掉今天的所有安排。另外,叫人备车,你跟我一起,咱们尽可能地追上吴远,当面聊聊。” 林秘书还有些迟疑。 直到徐长盛脸上青筋都爆出来道:“去啊,现在就去!” 于是大院里的不少科员干部,站在窗户边喝茶时就发现,书记的专车刚到院里没多久,又匆匆离开了。 紧接着他们就接到了今天书记主持的工作会议延迟的通知。 第872章 兵强马壮的大学生设计团队 县委大院这边的鸡飞狗跳,吴远自然是不得而知。 挂了大哥大的吴远,此事车子已经出了北阴市的范围。 自然是有理由,把这事先搁置,往后推。 事实上,在吴远这边,收到这通火急火燎的电话,已经算是达到了目的。 这种主动权在我的感觉,总算是回来了。 宾利慕尚一路向南。 秋收的进展也随之加快,等到车子抵达长江附近,都已经开始翻地播种了。 对于农民来说,一年的收成,随着这季稻子的收割完成,也算是落袋为安了。 但对吴远来说,收获才算是刚刚开始。 亚运会眼瞅着要结束了,但亚运会给盼盼家具带来的流量还能够持续一阵子。 至于随之而来的国际原油期货市场那一杆子买卖,就完全算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的吴远,旅途情绪是格外高涨。 加上首次乘坐宾利慕尚跑长途,体验上的改善和提升,更是桑塔纳所不能比的。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旅途反而轻松许多。 相比之下,作为在后头追赶的徐长盛一行人,两辆车。 却没那么轻松了。 因为公务用车的体验,本身就比不上四五百万的豪车。 加之又是在后头追赶的架势,心里头火急火燎的。 根本就谈不上轻松。 以至于司机都把油门踩到发动机里了,后排的徐长盛还是觉着速度不够快。 副驾上的林秘书,总想安慰点什么。 像是说‘咱们这车毕竟比不上吴老板那样的豪车,追不上也是正常的’之类的话语。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才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心中焦急的徐长盛,无力排解,只能看向窗外。 相比于吴远看到的南北双方农忙时节上的差异,徐长盛看到的却是地区发展不平衡上带来的差异。 如此等到收回目光之后,心里头就不由自省。 咱北岗都已经比南方落后那么多了,自己却还为了保住这乌纱帽,而选择求稳。 先稳个半年再说。 无怪乎人家吴老板会如此断然地四处出击,另寻其他的合作伙伴。 换作自己,也会这样做。 良久,徐长盛长叹一口气。 吩咐司机道:“老刘啊,别那么着急了,慢慢开。” 林秘书趁机回头问:“老板,要不要找个休息区,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徐长盛点点头道:“行,你安排吧,也别让老刘疲劳驾驶。” 下午两点来钟。 宾利慕尚开进启华大厦地下停车场,登时成了整个停车场最靓的车。 即便它只是默默地停在那里,依旧给人一种动力怪兽的威猛感觉。 吴远推门下车,跺了两下,消除久坐之后带来的麻痹感觉。 这才跟着下车提上行李的马明朝,一道直奔电梯。 电梯上行到17楼的过程中,各家领事馆装修的声音依旧陆陆续续地传来。 毕竟装完了这家,还有那家。 整栋楼的领事馆工程,几乎都被腾达一家独吞了。 很快,电梯门开。 前台的沈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又下意识地低头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毕竟公司上门的客人多了去了。 她抬头这一眼,只是为了分清来人是谁,心中大致有个准备就够了。 只是这一次,她低下头的同时,心中却是微微一凛。 仿佛是反应慢了半个节拍。 紧接着,又抬起头来,揉了揉发酸的美眸,这才发出惊喜的尖叫:“哇,老板回来啦!” 尖叫的声音虽不至于传遍整个楼层。 但围绕着前台的行政部和不远处的财政部,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好家伙,如此一来。 等吴远通过玻璃门,进入公司时,已经被沈璐和行政部的老员工们,堵在前台附近了。 如此的热情,让身在其中的吴远也不由失笑道:“我这离开也没多长时间,大家伙至于的吗?” 沈璐带头起哄道:“老板,您不在总公司的时候,姐妹们是度日如年呢。” 这话一出来,顿时有人附和。 也有人趁机调侃道:“璐璐,恐怕只有你一人这样吧?” “是啊,璐璐整天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都快长成望夫石了呢!” 面对姐妹们的调侃,沈璐也是丝毫不惧道:“反正今天老板回来了,随你们怎么说。本姑娘不跟你们计较,主打一个大气!” 吴远看了看大家伙,又看了看沈璐道:“我不知道你们有多盼着我回来,但你嘴皮子长进不少,我算是看出来了。” 范冰冰见大家伙跟老板也都熟络得差不多了,就拍拍手道:“老板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大家伙先回岗位,让老板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于是瞬间,众人作鸟兽散。 看得出来,范冰冰的威信还是不小的。 随即范冰冰亲自陪着吴远一道,往办公室走。 边走边汇报一些公司近期紧急或者重要的工作和业务。 吴远一边听着,一边冲着财务部和设计部的员工们点头致意。 相比于财务部的原班人马,设计部这边,董健和孙磊招了不少新面孔,组成了一个大学生设计团队。 这其中不乏面容清秀的师妹们。 但在颜值和身材方面,跟财务部的姑娘们比起来,免不了稍逊一筹。 饶是如此,董健和孙磊也是乐在其中。 设计团队的活力,也是格外满满。 不愧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见到吴远出现,董健当即招呼着大家伙站起来,统一介绍道:“各位师弟师妹们,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一下公司的老板,杰出的年轻企业家吴远先生。” 随即众人一通啪啪啪,鼓起掌来。 董健接着道:“下面请老板给我们讲两句话。” 又是一通掌声响起。 吴远压压手,示意众人停下之后,就言简意赅地道:“我在BJ的时候,见到了你们团队出图的效率和质量。当时,我为有你们而感到自豪。现在,我依然如此。” “好!”孙磊带头喊了一声,众人再次鼓起掌来。 掌声中,吴远目光扫过这个年轻的团队。 除了新来大学生的干劲十足之外,董健和孙磊,由于各自不同的性格,也做出了各自的职业选择。 第873章 一手抓科技,一手抓制度 董健偏向于管理,孙磊偏向于技术。 有朝一日,如果腾达的设计部能发展到独立成设计院的规模,那么董健就是院长,孙磊就是总工。 不过眼下,吴远还不打算干涉过多。 在设计部的掌声中,吴远转身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依旧宽敞明亮,一尘不染。 范冰冰跟进来之后,顺手开了灯之后,又犹豫着问道:“老板,要不你先歇一会,我把灯关了,门带上?” 吴远摆摆手:“不用,也没那么累。” 范冰冰当即转身道:“那我去给你泡壶茶过来。” 吴远微微一笑。 都是腾达的老人了,居然再见到自己,还有点近乡情怯地意思。 反倒不如沈璐大大方方地。 片刻后,范冰冰端着茶盘回来,整个人正常多了,恢复了以往的熟稔和落落大方。 放下茶盘之后,就手坐下。 包裹着黑丝的修长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斜坐在多人沙发一角道:“老板,我跟您汇报一下,公司最近的情况吧?” 吴远自斟自饮道:“公司这边应该没什么重大情况吧?” 范冰冰语速一顿,遂点头道:“的确如此!但腾达办事处那边,最近一个月的订单量,几乎和总部持平了。我和宁宁沟通过,觉着筹办分公司的事情,有必要提上日程……” 俩人正说着这话。 孙磊在董健的裹挟下,又出现在门口。 不说话,就光咧着嘴在那儿笑。 范冰冰眉头一皱,她对董健说事,总爱拖着孙磊这样的老实人做挡箭牌,微微地不爽。 但设计部是老板的心头肉。 等闲一般的小事,她是不会说,不会管的。 吴远见状,伸头招招手道:“有事进来说。” 接着,董健推着孙磊进来,然后在多人沙发上一起坐下来。 宁愿俩人挤在一起,也要和这头的范冰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说吧,什么事?”吴远就手给俩人倒了杯茶盅道。 这会儿董健不催着孙磊了,而是主动前倾着身子,冲着吴远道:“老板,您也看到了。设计部如今是兵强马壮了,但装备不够齐全,以至于设计部的效率提升不起来。” 话刚说到这里,范冰冰便忍不住道:“不是又给你们批了两台新电脑么?” 这两台新电脑是在吴远离开期间,范冰冰代批的。 所以她是既有印象。 而且对电脑这种东西的高昂价格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董健却是丝毫不怵范冰冰道:“可如今设计部,总共有九人了,电脑普及率连一半都不到。而且财务部的马主管,还时不时地过来借台电脑学习财务方面的操作和管理。导致微机资源更加捉襟见肘了。” 范冰冰无言以对。 因为这段日子,财务部的员工,的确对电脑操作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相比之下,听到这里,吴远已经有些意动了。 大学生咱都招来了,还在乎这点装备上的投入么? 再说了,BJ那边项目一立项,没过几天,图纸就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不管是客户体验,还是项目推进上,都有很大的提升。 然而董健的话,却还没完。 为了说出接下来的理由,他甚至还往前挪了半个身位道。 “而且老板,随着咱们项目图纸的日益增多,项目图纸的电子版备份和安全问题也越来越突出。所以这次,不单单是采购几台电脑的问题,而是想向你请示,采购一套服务器,建立一个机房,把图纸的备份和安全,一把抓起来。” 一听到要采购服务器,吴远就抓到了关键道:“这恐怕要花比普通电脑好多倍的成本吧?” 董健一听这话,顿觉忽悠不了老板。 孙磊也给他一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接着董健点点头道:“的确如此,相比于普通微机,服务器的成本会更贵。” 吴远敲了敲桌面道:“不仅是服务器的采购成本,后期的维护服务成本也不低吧?” 老板果然没那么好糊弄。 董健只好硬着头皮承认道:“确实不低!” 话说到这里,董健已经对服务器采购,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不料下一刻,吴远话锋一转道:“行吧,把财务那边的微机采购需求也加上,走审批流程,来找我签字。” 董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确认地问了一句:“什么?” 结果被孙磊推了推,直冲他眨眼睛。 好像生怕吴远反悔是的。 但吴远紧跟着也强调道:“服务器买回来之后,不仅要保管好设计部的图纸备份,而且对于财务部的必要数据,也要做好管理和备份。” “再一个,单靠机器只是一方面。由此产生的新规章制度,也必须由你俩制定出来,由设计部和公司全员遵照执行。不仅从科技上确保图纸和数据的安全性,也要从制度上查漏补缺,填补漏洞。” 这番话一出,刚刚站起的董健和孙磊,陡然觉得自身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果然花老板点钱,没那么容易的。 饶是如此,俩人还是忍不住眼里的兴奋之意。 毕竟这些,都是他们从大学时期就有的梦想和期待了。 如今能够亲手变成现实,肩上的担子重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董健和孙磊者一走,范冰冰正准备继续说筹建分公司的事情,结果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吴远走过去接起来一听。 是前台沈璐打来的:“老板,这里有来自您家乡的徐先生和林先生,想要拜访您。他们没有预约,您看现在您是不是方便有空?” 徐先生和林先生? 吴远心里一动,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随即二话不说地道:“我马上出来。” 如果真是徐长盛追到上海来了,那么自己再摆架子,设置重重关卡地,那就不合适了。 毕竟双方最终还是要继续合作下去的。 吴远放下电话,就叫上范冰冰道:“徐书记带人追过来了,快随我一道去迎接。” “啊?”范冰冰惊讶出声,随即连忙起身,整整衣装,确认体面之后,才快步跟上自家老板的步伐。 第874章 不仅失了格局,而且违背初心 林秘书听完前台小姐的答复,心下不由一松。 吴老板亲自出来迎接了。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总算不枉自家老板千里奔袭,丢下大院里那么多事情不管,出这么一趟远门。 回过头来,林秘书却发现自家老板并没有多高兴。 反而是一脸的震撼莫名。 林秘书见状,估摸着刚才前台的答复,自家老板也没听见、 于是小心地唤了一声:“老板,老板。” 徐长盛回过神来,却直接问道:“小林,咱们刚才在外头看这栋写字楼,得有个二三十层吧?” 林秘书压下自己的提醒不说,优先回答自家老板的问题道:“有了,起码二十多层。更关键是,这楼瞧着还挺新,而且楼下插了不少外国旗子。” 徐长盛也点点头道:“刚才电梯里看见的,好像除了腾达所在这十七楼,其他楼层都是外国领事馆?” 林秘书附和着,然后不着痕迹地纠正道:“是的,目前办公入驻的楼层中,除了这一层,其他都是领事馆。” 徐长盛抿了下嘴,冲着里头努努嘴道:“你再瞧瞧这里头的装潢和布置,有什么感觉?” 林秘书向里头瞥了一眼。 错落有致的办公格局,让人不能一眼望去,尽收眼底。 造型别致的花瓶和台灯,也不能让人看得出富贵深浅。 但平白地,就是让人觉着豪奢,而不反感。 所以心里头找了半天的形容词,到头来却还只是回答了一句:“老板,我感觉这公司很有钱。” 不料却得到了徐长盛的认可道:“是了,前阵子我们都错了。吴老板如果不是实力使然,又怎么会开着四五百万的豪车回乡?” 剩余的话,徐长盛没有多说。 但悔悟认错的言下之意,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就在这时,吴远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迎出来,身后还跟着位形象极佳的跟班小姐姐。 隔着大老远的,吴远就伸出手来,人未到声先到地说:“徐书记,我真没想到您居然能到上海来考察,顺便光临寒舍啊!早知道,咱们就一起过来了。” 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明明猜到了自己此行的来意,却已经看破不说破,给足了颜面。 以至于徐长盛握上吴远的双手之后,徒留叹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紧接着,吴远也不等徐长盛公开说些什么,径自把人往里头让道:“徐书记,舟车劳顿,快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指示,咱们坐下慢慢聊。” 接着一行四人,直奔老板办公室了。 留下沈璐一脸莫名,书记?村里的,县里的,市里的还是省里的? 首先排除村里的。 因为听说村里的书记是老板的老丈人。 而老板的媳妇姓杨,自然不可能有个姓徐的老丈人…… 一行四人往里走,穿过内部办公区的过程中,林秘书才发现,这里的条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工位宽敞,灯光明亮,办公齐备,用品丰富,就不说了。 甚至还配备了电脑,而且足足四台之多! 眼下县里都还没这个条件。 不仅如此,四周的墙上还挂了不少的墨宝。 看那精心裱装的劲儿,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人的手笔。 只可惜,林秘书对于上海这边的官员并不熟悉,即便是认出了落款的名讳,却也对不上号。 等到进了吴远办公室,徐长盛倒是先一步怔住了。 盯着吴远大班椅背后的那幅题字,仿佛是在心中默默地随着那股子笔走龙蛇的劲儿,把字挨个写了一遍,才难以置信地道:“吴老板,这是不是那位……” 话未说完,吴远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徐长盛突然发现。 纵使自己平日里总觉着摸清了吴远的背景和依仗,到头来发现,还是疏忽了不少。 这明显就是不止首都有德高望重的黄老撑腰,而且人家在上海这边的关系,同样非比寻常。 相比之下,他还能对北岗的投资和规划,保持那般的热心。 说实话,等于是给足了自己的颜面。 反倒是自己,为了保住乌纱帽,而一心求稳的决定,落了下乘。 不仅失了格局,而且违背初心。 “吴老板,我惭愧呀,惭愧!” 到了办公室里,没了外人。 吴远也就不藏着掖着,让着徐长盛和林秘书在沙发上坐下来道:“哪里的话,徐书记?” 随即指着茶壶对一直袖手在旁的范冰冰道:“去泡一壶新茶来。” 范冰冰正待要去。 又被吴远叫住对徐长盛道:“徐书记,你可能猜出我身边这位得力干将是谁?” 徐长盛这才开始打量起范冰冰来。 林秘书更是一脸莫名地思忖道,这难道不是上海本地的时髦小姐姐么? 反正怎么看,也不像是咱北岗出来的乡下姑娘呀! 徐长盛同样没看出来。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 毕竟吴远的暗示已经那么明显了。 他装也装道:“看着眉宇间很是眼熟,像个故人老朋友,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吴远也乐呵地给他递了个台阶道:“徐书记,这位是我厂里范大厨的亲闺女范冰冰,如今在我这腾达里面独当一面。” 范冰冰这才冲二位颔首道:“徐书记,林秘书,你们先坐,我去泡茶。” 等到范冰冰出了门,吴远这才拿出华子来,给二位都散了一根。 总不能空等着茶泡好了送过来。 只是林秘书别在耳后,没有点,习惯性地拿出了自己的本子和笔。 结果还没开始写,就被徐长盛调侃道:“小林,你打算记什么?记下我一大早,放着县委的工作不管,跑到吴老板这边来见世面的经过么?” 林秘书一听这话,赶紧把本子和笔收起来了。 回过头来,徐长盛开门见山地道:“今天我既然已经追到这边来了,目的就是用实际行动给你表个态。家居港规划的启动,你说了算。” “需要哪些政策上的支持,需要县委怎么牵头,给予怎样的支持,我们商量着来。总之一句话,绝不会让你造福家乡的一片心血付诸东流。” 第875章 毫无保留,你说怎样就怎样 既然人都到了。 在表态上,徐长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就像是衣服都脱了,再被要求摆个姿势的心理状态一样。 没有保留的必要。 况且今天这一趟追过来,亲眼见证了吴远的实力,徐长盛更加明白。 愿意摆姿势的人多了去了。 不差自己这一个。 那不就得争取主动,以便重回蜜月期? 吴远听着应着,也就心里的一些框架型的想法,顺便提了出来。 不管成不成熟的,起码得让徐长盛有个收获的感觉。 否则,难保对方不想东想西的。 徒留误会和隐患。 “徐书记,我是觉着,整个家居港规划,肯定是要围绕着政府方面筹建一个家居港的项目开始。” “这个家居港的雏形,可以说是一个大市场。但在大市场的基础上,融入相应的生活配套,政策配套,吸引四面八方、南来北往的客户前来。” “这就是我为什么强调,交通便利是必要的条件之一的原因……” 吴远的侃侃而谈,徐长盛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 洗耳恭听之余,还不忘瞪了林秘书一眼,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叫林秘书赶紧做笔记。 林秘书就很冤枉,这纸笔刚收起来,还是您叫的。 现在又叫我记了? 当然,叫屈是不敢叫的。 林秘书只有一边抓紧回忆着吴远刚才的滔滔不绝,一边赶紧拿本记录。 直到范冰冰去而复返,带着一壶新沏的好茶,给众人分别斟上,这才欠身离开。 这期间。 吴远暂停了输出道:“徐书记,林秘书喝茶。” 徐长盛直接端起来喝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牵肠挂肚的,的确是消耗了太多。 以至于前嫌尽释的时候,虽然没说多少话,此刻依旧感到嘴里发干。 相比之下,林秘书就没那个功夫喝茶了。 毕竟吴远输出的内容太多,他还没来得及记完,哪有功夫喝茶? 就在这个档口,财务部的马明琪拿着一张单子进来道:“打扰一下。” 随即跟徐书记和林秘书打了声招呼,这才对吴远道:“老板,这里是设计部和财务部采购微机电脑和服务器的预算单,您审核一下,过个目?” 林秘书忙里偷闲地,终于忍不住惊讶出声道:“吴老板,你们电脑都有那么多台了,这还要增加采购?” 吴远放着马明琪的单子没接,努努嘴道:“先给林秘书把把关。” 于是马明琪就手一转,把单子递到林秘书面前。 林秘书连声讪笑道:“吴老板,我可把不了什么关,就是好奇看看。” 话虽这样说,林秘书接单子的时候,可是没丝毫犹豫。 接着定睛一看,七台微机电脑,加上两套冗余互备的服务器系统和机房一应联网设备,拢共加起来,预算高达四十多万。 四舍五入的话,小五十万了! 林秘书不由暗暗乍舌,把单子交还给吴远。 吴远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在茶几上,接过马明琪递来的笔,刷刷地直接签了字。 这草率的劲儿。 看得徐长盛都目瞪口呆。 自己平日里给各乡镇批点款子,哪怕只是这笔数字的零头,都没这么轻松过。 终究是吴远这边不差钱,不把这点成本看在眼里。 马明琪拿着单子飘然离开后,吴远接着阐述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直到徐长盛露出疲态,才就此打住。 接着抬头一看,差不多到了晚饭的饭点了。 吴远就趁机安排道:“徐书记,一会咱们找个地儿吃顿晚饭,顺便安顿下来,明天再请你到我们另一个家具厂和腾达一建视察一下。” 徐长盛连忙拒绝道:“住就不必了,我们得连夜回去,县里一大堆事儿。” “那太遗憾了,”吴远露出惋惜的样子道:“那我这就安排晚饭。” 晚饭是在吴宫大酒店吃的。 牌面上,直接给徐长盛拉满了。 至于陪酒的人,吴远都没用打电话,直接叫上范冰冰、董健和孙磊仨人就足够了。 最后直接把林秘书灌趴下,才算完事。 司机老刘也趁机用了饭。 直到九点来钟,徐长盛带着酒意,老刘扶着林秘书,才在吴宫大酒店门口,挥别吴远,上车离开。 然而吴宫大酒店,不仅仅是牌面上的需要。 如果只是牌面,静安希尔顿也同样能达到要求。 不过吴远在吴宫大酒店一现身,消息很快就能传出去。 同时送走徐长盛一行人之后,吴远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招来大厅的礼宾小姐姐,一同走到旁边的咖啡馆。 那礼宾小姐姐浑身都跟着颤抖战栗。 谁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享誉吴宫大酒店的吴大老板? 不仅发财起家的早,而且人又年轻帅气。 刚才被吴远一指选中的时候,礼宾小姐姐浑身就跟过电似的。 难以自已。 吴远看出来了,所以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老人头,放在桌面上道:“跟你打听点事。” 礼宾小姐姐连连摇头道:“不用的,吴老板,你随便问。我们都知道您!” 饶是如此,吴远也没收起那张老人头道:“跟我说说,最近吴宫大酒店都有什么有趣的消息?” “这个,有很多呀……” “不急,慢慢说。”吴远趁机要了两杯咖啡道:“我有的是时间。” 与此同时,等候在酒店大厅里的董健,凑在孙磊耳边道:“你发现没有,那些礼仪小姐姐看向咱家老板的眼里,都泛着光,绿的!” 孙磊笑而不语。 他不善言辞,但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这一点。 董健继续感慨道:“以前我是不信女生也会好色的,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孙磊一语道破道:“说吧,你看上哪位小姐姐了?过去搭讪试试,说不定跟老板一样受欢迎。” 董健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直到旁边传来范冰冰的一声轻哼,立马连脑袋都不敢摇了,乖巧得像个好学生。 咖啡厅里。 礼宾小姐姐讲的并不太有条理性,通常是想到哪说到哪。 但却带有极大的个人情绪。 哪些消息,是她感兴趣的;哪些消息,是她无比振奋的。 都透过她的语气和声调,完美地体现出来了。 第876章 这样的风头,似乎出早了 如此絮絮叨叨地听着对方讲了半个多钟头,直到听到了两条重复的信息内容。 吴远这才把老人头推过去,毋容置疑地道:“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随即起身买单离开。 宾利慕尚回四平路的路上,吴远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在养神。 实际上是在整理礼宾小姐姐话里的信息。 有关于浦东新区的进展和消息,没什么特别的。 官方层面的新闻不少,但都还没落到实处。 紧接着就是八大股这边的行情,更是平平无奇,没有太大的波动。 连带着吴宫大酒店这边的餐饮消费都下降了不少。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三羊开泰中的杨卫国,在香江那边小试牛刀,靠着国际原油期货,狠狠地挣了一笔。 当然作为最早在八大股中淘金的杨卫国,他能挣钱,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稀奇的是,他靠着不多的投入,挣了足足五倍的收益。 这让不少盘桓在吴宫大酒店的各地老板,直接从八大股中抽身离去,毅然地直飞香江…… 吴远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其实期货市场的五倍收益,在他看来,并不高。 毕竟是以小博大的期货交易。 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 更何况,国际原油期货,还没到收割的时候。 吴远印象里这事,应该到本月中旬,国际原油价格突破到40美金一桶以上。 当然杨卫国首次试水,不敢博这么大,也是可以理解的。 回过神来,就见旁边的董健依旧在摸来摸去,范冰冰的俩眼也在扫来扫去。 “还没看够呢?” 听见自家老板发了话,董健这才抢先道:“老板,你信不信这车要是交给我,我能摸上一整天!” 吴远淡淡地道:“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有什么好研究的。” 董健却把话题上升了一个高度道:“可惜汽油车这块,咱们被老外掐着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撵上。” 这话有些忧国忧民的意味了。 但吴远却没有跟他继续探讨下去的意思。 宾利慕尚很快抵达教职工小区,吴远先下了车,带上行李。 然后才由马明朝把他们几人,顺路带回宿舍区。 吴远提着简单的行李,摸索出家里的钥匙,一口气上了三楼。 开门的同时,心里已经做好了对门吕老哥忽然开门打招呼的准备。 结果对门的确是开了。 但露面的却不是吕文清吕老哥,而是欢欢这孩子。 “吴叔叔?” “哟,欢欢,”吴远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点颤抖,不由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吕欢这才敞开大门道:“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就我一人在家睡不着。” 吴远抬腕一看表,靠十点钟了,不由眉头一皱:“这么晚还不回?” 吕欢解释道:“妈妈的烤串店里,平常都要忙到十一点,爸爸也会去帮忙。” 这倒是提醒吴远了,付秋的烤串店,已经开业了。 听说做得还不错,而且主打夜宵这一晚间市场。 所以付秋一忙起来,难免顾不上孩子。 于是吴远顺便道:“你要是一个人在家害怕,就到我家来。看电视,看书都行。等你爸妈回来,再回家。” 吕欢当即振奋道:“那太好了,吴叔,我可以看电视吗?” 吴远挥挥手道:“你随便。” 帮别人看孩子就是这点好,干什么都行,只要安全就好。 吴远则趁机先给家里挂了个电话。 随后才操持着拖把,把里里外外地地打扫一遍。 看得吕欢最终也没坐住,抄起抹布,就加入到了打扫卫生的行动之中。 如此不知不觉地忙到了十一点来钟。 家里打扫干净了,吕欢也忙活得累了,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前,不停地打瞌睡。 吴远坐在靠门口的餐桌边上,翻着从葛大爷报亭新买的报纸。 直到楼道里传来俩口子的声音,这才打开房门。 关店归来的付秋,虽然疲惫,但兴致不减。 看得出来,开店的收入,让她迸发出极大的动力和活力。 这一点,跟在后头的吕文清,就淡了许多。 “吕老哥,嫂子,你们再不回来,欢欢就要挺不住,睡着了。” “哟,吴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 “我倒没什么,主要是孩子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你们还是得多关心关心。” 吴远说完,就见吕文清扔了根华子过来。 这个点了,吴远也不想抽了。 再抽提神的话,一会十二点后,都不见得能睡着觉。 吕欢听到声音,揉揉眼走出来道:“爸,妈,你们回来啦?” 付秋当即摸着孩子的脑袋道:“快回来吧,别耽误你吴叔休息。” 吴远跟吕文清交换个眼神。 老哥俩来日方长的,改天一起喝酒。 随后俩家门相继关上。 吴远这才有机会去洗个澡,褪去一天的奔波和劳碌。 洗完澡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转天是周日,是北京亚运会的最后一天。 也是芬迪专家组,抵达曼迪菲家具厂,验收考察的日子。 一大早,吴远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赫然是一手端着韭菜盒子、一手端着一碗豆浆的吕欢。 “吴叔,我妈让我端给你的。不够的话,我家还有。” 吴远连忙接下来道:“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接着就朗声道:“嫂子,给你添麻烦了。” 付秋的声音打对门传出来道:“不麻烦,不麻烦。就冲咱家的烤串店能开得起来,你今后的早餐我都包了!” “那倒不用,不至于,嫂子。” 接下吕欢送的早餐,吴远回屋赶紧洗漱,接着才坐下来吃早饭。 正吃得兴起时,就听见有车停到了楼下。 听那动静,应该是马明朝过来了。 紧接着,房门又被兴匆匆地敲响。 吴远咬着韭菜盒子,打开房门,就见吕欢一脸兴奋地道:“吴叔,楼下是你的新车吗?好帅好豪华哟!” 吴远点点头:“喜欢么?改天叫上你爸,咱们一起去兜风。” “真的吗,吴叔叔?” 吴远笑着道:“这有什么?一脚油的事。” 第877章 西洋专家组,手工老师傅? 与此同时。 对门的吕文清和付秋两口子,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那辆大家伙。 虽然他们对车了解不多,但依旧看得出来。 吴远的这辆新车,价值不菲。 一瞬间,俩口子就觉着,自己平日里挣得那点钱,不算什么了。 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 也难怪自家闺女,对能坐上那样的豪车去兜风,而感到那般兴奋。 实在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早饭过后,吴远带上手包和大哥大下楼。 停靠在门口的小拉达,已经先行离开了。 吕老哥这个设计公司搞到如今,几乎榨干了他的所有闲余时间。 连周日都不得闲。 吴远上了车后,宾利慕尚直奔浦东的曼迪菲家具厂而去。 途径黄浦江的时候,吴远手头的大哥大响了。 里头传来蔺苗苗急切的声音道:“老舅,你人到哪了?芬迪的专家团队,已经打静安希尔顿出发过来了。” 吴远不慌不忙地道:“过江了,别急。” 饶是如此,挂了大外甥女的电话,吴远依旧吩咐了马明朝一句:“稍微快点。” “好嘞。”马明朝一声应允,宾利慕尚骤然提速。 也得亏是过了江,车少路宽一些。 否则这速度还真提不起来。 半个钟头之后,宾利慕尚抵达曼迪菲家具厂。 曼迪菲家具厂门口,张灯结彩,红旗招展,彩旗飘飘的。 仪式整的还挺隆重。 不仅如此,蔺苗苗和何运辉更是盛装出席。 一个穿上了公关装,一个穿上了西装打领带。 看得推门下车的吴远,差点一个趔趄。 实在是对这两位最熟悉的人,印象过于固化,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转变。 当然趔趄一下,就稳住了身形。 但嘴上的笑容却是没绷住,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以至于迎上前来的蔺苗苗,气势不由为之一垮,原先强撑的劲头瞬间垮掉。 “老舅,都怨你!” 何运辉倒是无所谓,依旧跟以前一样,掏烟散烟。 甚至于烟灰掉落,落在西装上时,也是浑然不知。 要不是吴远眼疾手快,差点当场烧出个洞来。 抽了几口烟,还是没见到芬迪专家组的影子,吴远就懒得等了,径自招呼着二人道:“走,进厂看看。” 结果这一进厂,吴远才发现各车间正忙得如火如荼。 记得以往周日是可以调休的,厂里加班的人不会太多。 于是好奇道:“大家伙的加班积极性这么高么?” 蔺苗苗解释道:“还不是咱们为盼盼家具厂代工的单子压得太多了,加班加点,都且得忙碌上一阵子。” 吴远又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不少新面孔道:“新招员工的培训,都做过了吧?” “放心,都按照厂里的规章制度搞过了。”蔺苗苗回答道,随即还不服气地道:“反正盼盼家具厂有的,咱们都会有。” 这还较着劲呢。 较着就较着吧,吴远也懒得去干涉。 内部适当地卷一卷,也有利于俩家具厂的发展和进步。 但吴远随即也意识到:“咱们周日还在加班加点这一点,对于老外来说,未必是加分项。所以一会的接待和验收过程中,专家组不问,咱们也别提这事。” 蔺苗苗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也没多问。 离开缝纫车间,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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