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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告别,说尽好话。 宾利慕尚最终在乔院长和诸多医生的注视中,离开县医院。 王凤长出一口气。 前面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遭遇过最近几天这般阵仗。 看着副驾上小江爸的侧颜,不由唏嘘道:“这几天,真是没少给你添麻烦。” 吴远回过头来,轻松而愉快地调侃了一句道:“大娘,说句我占便宜的话,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完,目光掠过宋春红的那张脸。 却是已然红透到脖子根了。 王凤施施然地接受,眼角地余光瞥见闺女的反应,心中升起莫名的希翼来。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该多好? 紧接着吴远手头的大哥大响起,立马打破了王凤这缕希翼来。 因为电话是杨落雁打县服装厂打来的。 问的都是王凤出院的情况。 这样的关心,让王凤那缕自私的希翼,变得无处藏身,最终只能彻底打消。 吴远挂了电话,就摇着大哥大道:“大娘,落雁可打电话来说了,小年这几天,你先在我家暂住几天。休养好了,肯定不拦着你们回自家过年。” 这事,双方已经商量推拉了好多次了。 王凤都没成功,只能接受安排道:“哎,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远笑道:“大娘,不白住,毕竟俩孩子也在家,还指着你帮忙看着呢。” 一说到俩孩子,王凤就一脸慈爱:“哎哟,我地俩个小乖乖……” 毕竟小孩子谁不喜欢呢? 住院的这几天,一场大雪停了,化了,彻底消失了。 仿佛从未层来过。 只能在乡道两遍的瓦房屋角,还能见到零星的雪白。 但化雪之后带来的温度骤降,却还在影响着四邻八乡的人们。 抵达梨园村的时候,车外的乡亲们,明显胖了一层。 压箱底的老棉袄、棉裤都掏出来穿上了不说。 而且连走路说话时,双手都拢在袖笼里,尽可能地保暖。 即便这样,容易摔倒。 相比之下,宋春红看了看身上的羽绒服,顿觉出这羽绒服的好来。 不多时,宾利慕尚停在吴家小楼门口。 老支书和刘慧,带着俩孩子,一道迎出来。 王凤勉励支撑身形,在闺女搀扶下下了车,一开口就是连忙让俩孩子回屋里,说外面冷。 其实孩子本就火气大一些,加上都穿着羽绒服,戴着挂在脖子上手套。 一点都不冷。 所以刘慧老实不客气地道:“你呀,就别操心他们了。眼下照顾好自己个,调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事。” 杨支书帮不上忙。 接过吴远散过来的华子,连声称是。 很快,将王凤搀进小楼。 小楼里温暖如春,和外面的滴水成冰,简直判若俩个世界。 而且内外温差带来的水汽,早已在玻璃上凝结成了一层朦胧的霜,像极了毛玻璃。 导致视线没那么好了。 好在对于采光影响不大。 王凤一坐下来,被小楼里二十来度的暖气包裹着,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甚至肠胃深处的常年积寒,也随之一丝一缕地逸散。 加上又有俩孩子簇拥左右。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春红里里外外地把车上的欢喜衣服拿下来。 正准备把在医院里收的礼品也拿下来时,被吴远拦住了。 吴远是在用事实说话。 把人直接带到车库里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宋春红看得呆愣的同时,就听吴远安排道:“这样,我让明朝送你回去一趟。你把车上那些礼品都放到家里去,顺便还有什么要拿的,一并带来。” 说完还补了一句:“快点,一会回来吃午饭。” 前脚刚打发走宋春红和一车的礼,后脚就迎来了大哥杨贲。 好家伙整个人裹着军大衣,骑在弯梁摩托上,缩得像个胖猴子。 一下车,就忍不住道:“妹夫,孩子干姥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这要不是听爹说起,还蒙在鼓里呢。” 吴远回头对迎出来的老丈人道:“爹,你跟大哥说这事干啥?” 杨支书无所谓地道:“反正他年前早晚得回来这一趟,捎带手的事。” 第1063章 层次和格局,远超人想象 杨贲嘿嘿一笑,压着嗓子对吴远道:“妹夫,爹主要是怕我忘记给他送年货!” 杨支书不屑道:“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出息!” 杨贲不以为意,继续乐呵呵地道:“反正跟妹夫相比,我和猛子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有什么出息。” 结果杨支书接着挥挥手道:“行了,你们哥俩就知足吧!” 杨贲转向吴远道:“妹夫,你听见没?一会说我没出息,一会叫我知足,自相矛盾。” 吴远笑道:“大哥,这说明才是亲爹。” 杨贲一咂摸:“一点不假!” 接着对杨支书道:“爹,那什么,年货我都给你放在堂屋茶几上了。” 杨支书却问道:“猛子说什么时候来没?”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杨猛和马长山一起到了,俩人共乘一辆摩托车。 虽然比杨贲情况好一些,但同样冻的够呛。 吴远见状,连忙把人往屋里让。 这寒冬腊月,又是小年的,谁受得了这般北风呼呼地吹? 一进屋,先是对王凤一番慰问,该表示的表示。 王凤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的。 这一次住院,对娘俩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这么多的人情往来,今后该怎么还? 但吴远是心理门清的,冲自己面子来的那些,指定是落到自己头上。 进到屋里,仨老爷们很快舒展开了。 不再冻得缩成一团了。 连带着烟也不想抽了,捧着茶杯,看着外面的世界,就像是看另一个世界。 刘慧那边在准备午饭。 眼见着来了这么多人,正准备加菜。 王凤就要起身去帮忙,毕竟都是来看望她的。 吴远哪能让她去帮忙,当即拦住了,自己要过去。 这时候,宋春红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一回来,就捋起袖子,从刘慧手里接过掌勺。 马明朝跟着进来打了声招呼,转身又开着车回去了。 片刻后,中饭就绪。 吴远开了一瓶茅台,爷几个一共五人,小酌怡情一下。 喝了点小酒,杨贲也壮着胆子问道:“爹,村里搞得那个投资发展委员会,动静挺大。听说将来要给全村人分红,有没有我的份?” 杨支书俩眼一瞪:“你俩户口都迁进城了,还想着吃这红利?” 杨贲呵呵一笑:“我就是问问而已。” 随即冲杨猛咧了咧嘴。 这杨猛自然是不必问了。 接着杨贲又提起道:“妹夫,听大姐说,这次你打算花一千万为盼盼家具厂搞个央视标王,这钱投的是不是多了点?” 一句话,听得一桌子人干瞪眼。 显然都是头一回听到。 杨猛也疑惑道:“盼盼家具不已经是省优部优的品牌了吗?还需要花那么多钱宣传?” 吴远微笑道:“这事吧,说来话长。但凡事总有第一回,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冲一冲,看看盼盼家具的销量能不能再上一个新台阶。” 好家伙。 一千万拿出来,就是为了试一试。 别说是老支书了,就连一直跟着吴远干的杨贲、杨猛也快跟不上思路了。 杨支书喟然道:“委员会你要投一百万,盼盼家具你又要投一千万,亚运村项目更是过亿的投入,这明年净听着你要投钱了,啥时候能见到回头钱?” 吴远哈哈一笑道:“爹,最迟这个月底,就能见到了。” 随即又补充道:“再说了,我这不还有落雁这个富婆,可以傍么?” 杨贲跟着唏嘘道:“幺妹儿落雁,打小就爱臭美,还真没看出来她做服装经商能有这般天赋来。” 杨猛一针见血地道:“幺妹儿也就是遇到了妹夫,才……” 后半句话,在接触到刘慧的眼神时,杨猛愣是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倒是老支书坦然道:“这是实话,有什么不敢说的?落雁能干到如今这程度,连她自己都承认跟小远分不开。” 吴远笑着打岔道:“爹,这还没过年呢,咱们就开始论功行赏了吗?” 众人齐笑,算是结束这个话题。 但在笑声中,谁都明白。 吴远俩口子如今的经营层次和格局,已经远超他们的见识和想象了。 中饭过后。 小酒虽然喝的不多,但吴远依旧多留了众人一会儿,等到酒意消了之后,才放他们离开。 送走了马长山、杨贲和杨猛,杨支书也背着双手离开。 回自家去扫除灰尘和蜘蛛网,准备祭灶神。 毕竟今儿是小年。 吴远也不去厂里,干脆留在家中,把灶房打扫的干干净净,顺便给灶神上了香。 忙完这一切出来,发现宋春红,弄了一把润湿了的稻草,在给院子里的葡萄进行修剪扎架子。 这葡萄树自打从她家移过来,吴远是没怎么管过。 怎么修,怎么剪的,也闹不明白。 但经过宋春红的妙手一剪,立马就变得清清爽爽,立立整整的。 虽然很欣赏对方的手艺,但吴远依旧劝道:“宋老师,你来是为了照顾大娘的,可不是为了做这些。而且这几天你在医院也没休息好,趁机歇歇多好。” “我不累!”宋春红手上动作不停地道:“我妈已经吃了药睡下了。我看她睡得比医院里还安稳,就下来活动活动。” “而且这棵葡萄树,好好打理一下,明年夏天葡萄不少结,多少能给俩孩子解解馋。” “还有菜园子里那丛草莓秧子,我都盖好了。等明年开春,再追点肥,也能结上不少草莓。” 吴远溜达到门口一瞧。 那丛草莓秧子果然已经被清理过,只留下几条主干的秧子,而且占了好大一块地盘。 上头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多少也能增加点抗寒能力。 宋春红修剪完葡萄树,又到猪圈里,给满圈的鸡鸭鹅喂了些食儿。 这才推出那辆坤车道:“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 吴远点点头,目送着宋老师离开。 就径自溜达着来到村部。 结果老三位都不在,想必是趁着小年,各自在家洒扫庭除,祭灶王爷呢。 吴远就手赶到老支书家里,就见老丈人正在灶房里爬上爬下,弄得灰头土脸。 “爹,还是我来吧。” 毕竟他干支书这些年,何曾做过这些事儿。 第1064章 跟她是配合,跟你是磨合 灶房里,吴远这一接手,老支书就手停下来歇口气。 边歇边感慨的,这身子骨是真不比年轻那会儿了。 就这一会仰着脖子,扫扫屋檐下的蜘蛛网,浑身上下,哪哪都酸。 等到抽了根华子缓了口气,老支书忽然回过味来。 自己一堂堂支书,没干过这事儿,是不假。 可面前这幺闺女婿,那也是堂堂一大老板,身家过亿的主,给自己爬上爬下地扫灰除尘,就合适了? 更不合适。 想清楚这一点,老支书说什么也要把幺闺女婿拉下来,自己亲自干。 相比于一堂堂大老板扫灰除尘的,自己就一过气老支书有什么拉不下脸来的? 吴远哪能轻易叫他拉下来的? 毕竟在吴远眼里,这活儿并不重。 可对老年人太不友好了。 一旦摔着碰着,这个年关是甭想好好过了。 怕是要进医院过了。 正自僵持不下时,隔壁的二婶过来了,见状就直接上前道:“得得得,你们爷俩都下来,放着俺来。” 在二婶面前,爷俩确实没有说话的份。 只能让出手中扫把,离得远些,在院中说话。 “听说乡里修路的钱找到了?”杨支书续了跟华子,闷声道。 吴远心下一动,这事确实忘记跟老丈人说了,当即言简意赅地道:“我给帮着介绍了几个老板,让卞书记能先修路,后付钱。” 眼见老丈人脸色一松,吴远继续补充道:“这事上,是卞书记主动帮四姐夫说了句话,我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哦?”杨支书哦了一声道:“钟振涛要提了?” 吴远点点头:“嗯,副乡长。” 杨支书支吾道:“这还差不多。这样也好,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半拉钟头的功夫,就见二婶已经从大板凳上下来了。 墙角屋檐下,灶房里都差不多清扫一新。 二婶拍拍手,风轻云淡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潇洒劲儿,看得老支书一脸懵逼:“不是,弟妹,你这就走啊?” 言下之意,你干什么来了? 总不能是闲来无事,随便转转的吧? 结果二婶还真就是头也不回地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目送着隔壁二婶离开,吴远又跟老丈人在家里坐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就实在扛不住。 即便把双手拢在袖笼里,也扛不住。 浑身上下都冻的透透的,冰凉。 看了看时间,才撺掇着老支书道:“爹,差不多饭点了,咱们过去吧。” 爷俩一路溜达回吴家小楼,半个钟头过去了。 小年节的气氛,在一路的炊烟袅袅中,日渐浓厚。 偶尔还有讲究的人家,放了挂鞭炮助兴。 听得小江和玥玥俩孩子,也缠着刚回来的吴远,要放炮。 可家中年货什么都不缺,唯独这烟花炮竹一类的没有。 毕竟这玩意没有送的,自家买的话,也没到时间,一般人想不起来。 吴远只能以‘过年加倍’放的由头,哄着俩孩子暂时放下这念头。 打发完俩孩子之后,吴远凑到厨房那边一看。 掌勺的是宋春红宋老师,刘慧也只是帮着打下手,就连身为病号的王凤,都拖着病体在帮忙择菜。 吴远卷起袖口,一开口问得却是刘慧道:“妈,我来吧?” 刘慧也是心领神会:“这边用不着你,你要帮忙的话,就去杀只鸡。刚才我要宰,春红非拦着不让。” 这是身为客人的一种谦让客气。 但其实没必要。 这么一大家子人,杀只鸡根本算不上奢侈。 而且猪圈里那么多鸡鸭鹅,每天单消耗掉的粮食就不少。 更何况这密度大了,很容易生病。 不如早早吃掉了划算。 所以吴远闻言,当即答应下来道:“没问题,从宰杀到红烧,都交给我了。” 至于宋春红倒是想拦着。 但拦不住。 吴远系上条围裙,提上车库里的斧头,躬身钻进猪圈,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 然后手起斧落,趁着鸡身还热乎的劲儿,麻溜地处理完。 直接端到灶房里烧水冲洗,顺便焯水洗净,就手在灶房的大锅里红烧上了。 等到香味飘出,媳妇杨落雁也回来了。 进屋换下衣服,洗漱之后,发现厨房里插不上手了。 于是就到灶房里,看着火光照耀下的丈夫的脸庞,一阵意有所指地道:“小年节的晚饭,你跟宋老师配合得不错呀!” 结果被吴远一把拉到怀里,一起烤着灶底的火光,闻着锅里的香气。 “跟她只是配合而已,跟你都是磨合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杨落雁心下满意,嘴上却仍旧挑衅道:“要不要人家去上海出个差,给你创造个磨合的机会?” 吴远一巴掌拍在熟悉的磨盘上道:“那我就跟你去出差。总之,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杨落雁心满意足地道:“这还差不多。” 夜幕降临。 小年节的晚饭,也正式开始了。 由于中午小酌过了,晚上吴远也不提喝酒的事了。 杨支书低眉顺眼地也就没提。 一大家子人,只顾着给王凤娘俩和小江、玥玥俩孩子夹菜。 至于,小江和玥玥那本来就是众人的焦点。 而王凤和宋春红娘俩,依旧身为客人,放不开手脚。 好在王凤有医嘱在,不能暴饮暴食地多吃,又有诸多忌口。 以至于刘慧和杨落雁娘俩派给王凤的好菜好肉,最后都到了宋春红的碗里。 如此一顿饭下来,宋春红情不自禁地摸上肚皮。 因为从来没吃这么撑过。 本想着晚饭后,接着收拾锅碗瓢盆的功夫,消消食的。 结果被杨落雁抢了。 宋春红就只能陪在旁边说说话,打打下手。 等到这边锅碗瓢盆收拾完,吴远一锅狗饭也烧出来了,连汤带水,香气四溢。 喂完了院子里的四条大狗,众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聊着闲天。 就挺有过年的气氛。 直到天气预报结束,刘慧迫不及待地起身穿戴围巾和手套,催着老支书离开。 她这么急着走,倒不是不愿意待了。 而是赶着回去看央视的电视剧。 因为前段时间追剧渴望,让她追上瘾了。 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了。 第1065章 家居港项目,就交给你了 老支书俩口子带着大黑的狗饭一走,小楼里立刻清净下来。 没过多久,小江和玥玥就接连地打起了哈欠。 正好叫杨落雁和宋春红俩人,一人拎一个去洗澡,洗完后,直接包着毛毯送上楼去。 从洗澡间里出来,宋春红胸前湿了一大片。 一看就是没有自己媳妇杨落雁有经验,被小江给弄湿了身。 好在给小江洗澡之前,她把毛衣提前脱下来了,湿的只是贴身穿的春秋衫。 换掉就好。 回过头来,吴远手头的电话响起。 接起来一听,电话那头顿时传来大外甥女蔺苗苗那委屈巴巴的声音道:“老舅!” 吴远眉头一皱:“厂里出什么事了?” 蔺苗苗抽了抽鼻子道:“没有啦,厂子里一切正常。” 吴远接着又猜道:“宝俊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蔺苗苗声音立马一寒:“他敢!” 吴远顿时没好气了,“那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装得这么可怜。” 蔺苗苗这才吞吞吐吐地道:“人家不是刚听了蔺校长干的事了嘛!老舅,你别怪他。他跟我妈生活这么多年,难免同流合污,小气吧啦地。” 吴远失笑道:“有这么说自己爹妈的吗?” 其实说到这里,吴远已经不怪大姐夫蔺先学了。 大姐那俩口子就是这样式的人。 谁也不能期待太多。 蔺苗苗也是懂自己这个老舅的,趁机就开始叠buff道:“大不了蔺校长办不到位的地方,我回去替他补上。只求老舅你千万,别跟他们俩计较。” 吴远当即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跟他们俩计较过?” “对对对,我老舅是谁呀?那是胸襟广阔的真男人,人见人爱的美男子!”说到这里,蔺苗苗话锋一转道:“听说你把宋老师都弄到家里住了,是不是想再给我娶一个舅妈进门来?” 这话题切换得那叫一个无缝衔接。 吴远都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得那么快! 当即把电话机交给凑过来的媳妇杨落雁道:“苗苗打来的,说是要给我再娶一个新舅妈进门来。你给管管!”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蔺苗苗的求饶道:“舅妈,我没说,我是冤枉的,真的,舅妈!” 杨落雁借机道:“看来我不能拦着你老舅把你嫁出去了,等过年,找个时间,趁早把你嫁出去。” 蔺苗苗这点道行,在杨落雁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舅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永远是我的舅妈,唯一的舅妈,全世界最漂亮的舅妈!” 一连番的哀求,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老舅的声音,蔺苗苗这才心有余悸地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 虽然差点惹恼了舅妈,但多少达到了目的。 只是静下心来一想,多少有点窝心。 旁人家的父母都是帮衬儿女的,有多少劲使多少劲了。 自家这对父母,不仅不使劲帮衬,反而拼命拖后腿。 可恨自己投胎那会,怎么就没长眼呢! 吴家小楼。 吴远这边挂了电话,也捎带着跟媳妇解释了两句,说了蔺苗苗打电话的缘由。 杨落雁不由心疼道:“也难为苗苗这孩子了,成天想着帮大姐和大姐夫善后,生怕惹恼了你这个舅舅。” 吴远没好气的道:“那她也不想想,我会把她跟她爸妈混为一谈么?” “话虽这样说,但孩子也是好意。”杨落雁回护道:“况且小年夜给你打个电话,也挺好的。” 王凤没有追剧的习惯,加之大病初愈,身子虚弱。 在温暖如春的小楼客厅里坐上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宋春红忙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刚忙完小江,又扶着王凤去洗漱,然后送上楼。 如此一通忙活下来,出了一身的汗。 杨落雁见状道:“宋老师,你直接洗个澡吧,这样晚上睡觉也舒服些。” 其实宋春红早想洗了,见状抱着换洗衣服就进洗澡间了。 结果杨落雁转头,就凑到沙发上,拿脚频频踢丈夫吴远,用眼神冲他示意。 好家伙。 这钓鱼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逗得吴远一个反手,先把媳妇抱在怀中,过了把手瘾。 不过话说回来。 今天宋春红在家里忙了一天,杨落雁在外头忙了一天。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着实给人一种三妻四妾的错觉来。 愉快的日子总是无比短暂的。 在吴家小楼一连过了三天,王凤说什么也不愿多住了。 吴远俩口子,见她行动利索多了,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也能干了。 加之已经腊月二十六了,实在拗不过,就派车把娘俩送回了二道渠子的三队家里。 转天2月11日,农历腊月二十七。 腾达一建的工地上正式停工。 除了留下几个信得过的看管工地之外,乔五爷带着大队人马先行返乡回来了。 吴远亲自去车站接的人。 结果偌大的宾利慕尚上,也坐不了几个人。 准确地说,是放不下几个人的行李。 因为一个两个的,全都是提锣拐鼓地,好几个大行李袋子。 放不下,根本放不下。 最后乔五爷还是把行李交给徒弟郑前进,才拉着过去不久的钟振远一道上了车。 一上车,不等吴远开口。 乔五爷就主动道:“小远,这个小钟是个好苗子,你挺会挑人的。” 吴远饶有兴致地道:“是吗,五爷?” 接着转而对钟振远道:“钟师傅,能入五爷的法眼,那可不容易。上一个入五爷法眼的潘麻子,如今在首都独自带工做项目,年后我准备为他专门成立个腾达二建的。” 钟振远谦逊地直搓大腿道:“都是五爷教导的好,也是老板你的信任。我反正是有多少劲就使多少劲,能多努力就多努力。” 一席话,透着淳朴的土气。 但作风踏实的人,就是这个味儿。 吴远点点头,直截了当地道:“年后我准备在北岗这边成立个腾达三建,这个建筑公司,就由你全权负责。第一个项目就是家居港项目,有没有信心?” 钟振远震惊之余,竟忘了表态。 直到吴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问道:“有没有信心,钟师傅?” 钟振远这才声音洪亮地道:“有有有!老板,我钟振远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把这个项目做得漂漂亮亮的!” 第1066章 虽身不能至,但心向往之 其实也难怪钟振远如此激动。 虽说他自打兴旺家具厂时,就跟着老板吴远干了,怎么着都算是老资格了。 但老板身边的老资格可不止他一个。 下圩村的池师傅、梨园村的老代,上圩村的彭师傅,比比皆是。 所以腾达三建能落到他手上,自然离不开老板吴远的赏识和栽培。 再怎么表达感激之情,都不为过。 宾利慕尚一路把钟振远送到了家中。 钟振远下车的时候,又跟隔壁四姐吴芳华和仨孩子打了声招呼。 四姐夫钟振涛恰巧不在。 结果仨孩子兴奋地围着他团团转,吴芳华更是拉着他不撒手,不让他走。 吴芳华虽然不像三姐吴秀华那般扶弟魔。 但如今幺弟既帮衬了自家丈夫,又提拔了小叔子。 这还不值得她倾尽热情地挽留招待么? 好在吴远早有底牌。 毕竟车上还坐着个五爷。 乔五爷被搬出来,就笑呵呵地下了车,跟座弥勒佛似的。。 顺便看了看经常被吴远挂在嘴上的钟文勇。 吴芳华倒是一道挽留乔五爷了。 但毕竟又远了一层了。 而且乔五爷的话也在理:“振远刚刚回来,又被小远委以重任,你们不得好好给他接接风?并且我也听说了,钟支书升副乡长了,正好今晚哥俩好好喝一顿。” “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在这打扰咯。” 吴芳华也没辙。 更重要的是,幺弟的确是没想留的意思。 强留不是办法。 目送着宾利慕尚远去,吴芳华也顾不上失魂落魄的仨孩子,转头对钟振远道:“他二叔,一会过来喝酒。” 回去的路上,吴远饶有兴致地道:“五爷,一会叫上我师父,到我家弄两盅?” 乔五爷摇头之余,“你要是不嫌弃你五娘的手艺,就到我家里去喝,我负责把你师父揪过来。到时候万一我们俩老家伙喝多了,也省得你送。” 吴远一想,也对。 自家虽说吃喝方便,但避不开老丈人和丈母娘,四爷五爷俩人未必能尽兴。 当即答应下来道:“行,五爷。五娘的手艺,我可有日子没尝过了。” 说完,吴远就用大哥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天近傍晚。 五娘手里攥着勺子,时不时地跑出来看一眼。 毕竟说着今儿回来的,怎么这爷俩到现在没有影呢? 直到看了不知道多少眼,才看到吴远的宾利慕尚开过来。 当时连锅里的饭都忘了管,拎着勺子在家门口激动地等待。 结果乔五爷一下车,就颐指气使地道:“老婆子,抓紧弄几个下酒菜,小远一会在这儿喝酒。” 五娘老脸当时就落下来了。 老伴老伴。 见不着又想,见着时又嫌弃。 尤其是这刚下车的,工资不交,儿子不见的,一开口就指使自己干着干那的。 谁能高兴? 好在吴远及时拯救了五爷,下车道:“五娘,又要劳烦你受累了。” 接着补充道:“对了,刚峰跟其他瓦工一起坐三蹦子回来。可能晚点,但也应该快了。” 五娘顿时喜笑颜开,冲吴远道:“还是人家小远知心,不像老头子,就知道指使我干着干那的。” “小远,你快屋里坐。” 招呼完吴远,五娘也不搭理老伴乔五爷,径自拎着勺子进屋忙活了。 乔五爷丝毫不以为意,扯着嗓子就在庄子里喊开了:“乔主任,过来喝酒嘞!” 这一嗓子,当时就把左邻右舍都叫出屋来。 过来冲他打招呼,顺便讨根烟抽。 等到一圈烟散完,师娘程月娥才姗姗来迟道:“老五,你四哥还没下班呢。” 接着看到吴远也在,顿时更加亲切道:“小远也在啊!” “在的,师娘。” 吴远应和完,拿出大哥大拨了厂里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就被乔五爷接过去,冲着大哥大一通嚷嚷,喷了不少的唾沫在上面。 喷完扔给吴远道:“说是下班了,没加班。” 吴远正自疑惑着,就见一道人影,优哉游哉地骑着二八大杠过来了。 乔五爷已经认出来了,越众而出道:“乔主任,可把你给盼回来了。赶紧地,今晚咱们哥俩跟小远弄两盅。” 乔四爷当即没好气地道:“滚蛋。” 这话倒不是说拒绝喝酒,而是听五弟叫自己乔主任。 摆明了,就是埋汰自己。 下了车来,听着吴远上前叫了声师父,顺便接过华子,乔四爷这才冲乔五爷道:“搁外头打了一年的洋工,别的没见长,嗓门倒是大不少。” 说话间,任由吴远上了火,才续道:“老远就听到你在哪儿嚷嚷了。” 乔五爷不以为意,把人直接往自家里拉道:“哎哟,我的四哥嘞,咱先回家坐。坐下来之后,想骂我训我,随你便。” 这哥俩,单独处起来,不觉得。 一见面,明显就看出性格上的差异来。 而且乔五爷这两年在外,性格上比起师父乔四爷,更加变通灵活。 吴远跟着哥俩进了屋。 就见师娘程月娥也没走,掠起袖子进了灶房,问五娘道:“有几个菜了?用不用我回去拿点?” 最终俩人怎么商量的,吴远不得而知。 他跟着师傅和乔五爷进了屋,拉亮了堂屋的六十瓦灯泡,眼前亮了起来,但又没有多亮。 乔四爷抬头看了看,颇为不满地道:“就不能换根灯管?那东西既亮堂,又省电。” 乔五爷拉出几把椅子来道:“明天就换,明天!我这不刚回来么?” 仨人坐下。 堂屋里很快烟雾缭绕起来。 吴远陪在旁边,听着老哥俩一问一答。 大多时候是师父乔四爷在问,乔五爷在答。 哥俩想到哪说到哪,毫无路线章法。 但从乔四爷的反应来看,他对于外面世界的变化和发展,还是充满着期待和向往的。 一通唏嘘感慨间,师娘和五娘把菜都端上桌了。 有冷碟,有热碟,整的还挺全乎。 煎炸炒炖,样样都有! 吴远拿出从车上带下来的两瓶茅台道:“师父,五爷,今晚咱们就这么多了。” 就在这时,乔刚峰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爹,四伯,吴老板,俺这是赶上了吗?” 第1067章 时代变化快,不变要淘汰 吴远连忙起身,把乔刚峰拉过来坐下。 就听乔五爷挥挥手道:“去去去,别来裹乱,我们这谈正事呢!叫你娘给你在灶房里开个小灶。” 半边屁股都沾了板凳的乔刚峰又直起身来道:“吴老板,本来想给你倒酒的,这下不成了。你们谈,你们谈,俺去灶房找娘开小灶。” 不得不说,乔刚峰这性格,也是随了乔五爷了。 乐呵呵的,心态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只不过他这一走,吴远只能亲自掌管茅台酒瓶,负责给俩长辈倒酒了。 一连六盅酒下了肚,小二两下去了。 乔四爷这才夹着花生米,嚼得嘎嘣脆,漫不经心地道:“谈正事,谈什么正事?” 乔五爷却放下筷子,颇为正式地道:“刚才回来的路上,小远可说了,打算明年成立腾达二建和三建,人都安排好了。” “四哥,你不打算出来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顺便多帮帮小远?” 吴远暗自点点头。 自己想说的话,就被乔五爷说出来了。 然而乔四爷没有表态,却是先问起道:“有宝俊一个腾达一建公司还不够?你搞那么多建筑公司,有这个必要么?” 乔五爷一听,就知道四哥这消息滞后的厉害。 拿起筷子径自夹菜,顺便冲吴远示意,叫他解释,实话实说。 吴远放下酒瓶道:“师父,宝俊这边的腾达一建,明年做完了拆迁安置小区项目,还有其他的项目等着。” “咱北岗这边,家居港是必须要建的,也是关系到整个产业上下游的关键一环。工程量不小,所以我打算成立个腾达三建,由钟振远负责。” “至于腾达二建,是在首都那边,亚运村的项目正在谈,目前希望不小。一旦弄成了,这个项目的后续开发工程也不少,我琢磨着任命潘麻子,成立个腾达二建来负责推进。” 乔四爷一听,也不由放下筷子道:“你一口气把摊子铺这么大,不怕到时候收不了场?” 不等吴远回应。 乔五爷就抢答道:“四哥,要我说,你就是胆子小!有什么收不了场的?建筑公司,你还不清楚么?真到了工程无以为继的时候,工人来去自如,只保留最基本的班底成员就足够了。” 乔四爷被兄弟抢了白,夹了口素拼的凉菜进嘴,借着咀嚼的劲儿呜呜地道:“你还不如直接说是三支建筑队了!” 吴远接过话茬,负责让师父软着陆道:“对对对,师父你这样说也对。” “只不过这三支建筑队,财务上都是独立核算的,互不干涉,互不影响。” “另外我成立三家,也是有着让他们相互之间较较劲的意思。” 乔五爷明显也是头回听到这个目的,惊讶道:“你就不怕我跟宝俊直说?” 吴远哈哈一笑,举盅相邀道:“在我眼里,师父和五爷,都是超脱于建筑公司的存在。五爷你那边,可以尽力地培养宝俊。师父这边呢,得空也替我帮衬一下振远。” “盼盼家具厂这一摊呢,你爱管,就接着管。不妨碍。” 一盅酒下了肚,乔四爷顿时露出深思之意。 一旁的乔五爷偷偷地冲吴远竖了个大拇指。 意思是,这招使对了。 片刻后,乔四爷回过神来,却见自己酒盅里又被斟满了。 还以为自己没喝,当即端起来又要喝。 结果被乔五爷拦住道:“怎么着,你喝这盅什么由头,你想多喝?” 乔四爷一瞧,众人酒盅都是满的,才回过神来。 放下酒盅道:“小远,你跟我说实话,今后这社会发展,就不会再……” 剩下的话,乔四爷没有诉诸于口,而是用动作表示。 吴远看得明白,师父是担心,一切又倒回去。到时候摊子铺的越大,越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当下笑着宽慰道:“师父,形势会逐渐明朗了。不管是内忧还是外患,都容不得咱们再倒回去了。” 乔四爷听得若有所思地自斟自饮了一盅。 这回,乔五爷没有拦着。 而是陪着喝了一盅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没出去不知道,小远现在靠山大着呢,连我都知道,他在BJ有靠山。” 说完,又冲吴远道:“小远,听说还是个挺漂亮的女的?” 吴远心照不宣地替二人斟酒。 乔五爷心照不宣地笑逐颜开。 唯有乔四爷一脸凝重地警告道:“小远,你是有媳妇的人,这点分寸你得把握好!” 对于这话,吴远也懒得解释了,只低眉顺眼地答应道:“放心吧,师父,我有分寸。” 接下来的话题,就随意发挥了。 茅台也跟着随意喝了。 酒一喝到位,乔四爷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言语间,他对这两年日子的起色,已经很满意了。 结果乔五爷一听,就不停地拿外头的花花世界咋呼他。 不遗余力地渲染,夸大,听得没怎么出门的乔四爷也一愣一愣地。 毕竟,不怕时代变化快,就怕自己不变要被淘汰。 等到两瓶茅台下了肚。 吴远觉着师父乔四爷这固守成规的观念,多少破开了稍许。 摇摇晃晃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出门去,嘴里还喃喃着,不停道:“时代变啦,时代又变了。” 吴远连忙起身扶上。 身后的乔五爷却还意犹未尽地喊道:“喂,别走呀,接着喝!” 吴远把乔四爷扶到门口,交给马明朝。 转身又跑回来,跟颤颤巍巍起身的乔五爷道:“五爷,今天就到这儿了,你好好休息,咱们改天再喝。” 五娘也跟着过来嫌弃道:“一喝酒就这副德行!你给他扶到床上就好了。” 吴远就手把人扶到东厢床上,盖好被子道:“五娘,五爷这点酒,没事吧?” 五娘摇摇头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吴远随即往外走道:“行,五娘,那我先走了。” 走到院中,乔刚峰迎上来,就听吴远笑声道:“回头五爷要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乔刚峰不动声色地点头。 然后被吴远拍在肩上道:“今天没喝成,改天一起喝。” 第1068章 以前叫姐姐,现在叫嫂子 离开乔五爷家,吴远又去师父家看看。 师娘程月娥已经跟着回去了。 抵达师父乔四爷家,正赶上师父的大闺女乔爱芬过来送年货。 乔爱芬一看这场面,就放下年货扶上亲爹乔四爷问:“怎么把我爹喝成这样?什么人哪这是!” 结果程月娥跟在身后道:“跟你小叔、小远一起喝的。” 一听这话,乔爱芬当即道:“哦,那没事了。” 搭把手把乔四爷扶进屋里躺下,盖上被子,又拍拍手道:“对了,小远人呢,我正想问问他呢,什么时候把他大师兄放回来?” 吴远就踩着这话音进了屋道:“嫂子,大师兄刚当上副厂长,肩上担子难免重一些,怕是得到二十九才能回。” 当着吴远的面,乔爱芬连称呼都变了,更何况吴远也在这话里点她了,都提拔成副厂长了,晚点回来不是挺正常么? “吴老板,我也不是着急他回来。事实上他回来,也帮不了多少。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吴远点点头,转而问起师娘程月娥道:“师娘,师父他还好吧?” 程月娥扬扬手道:“没多大事,你放心回去。” 吴远就手往外走,跟在马明朝的后面道:“行,师娘,嫂子,我就先回了,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直到目送宾利慕尚离开,乔爱芬才下意识地嘟哝道:“以前还叫人家姐姐、姐姐的,现在竟然叫嫂子了。” 与此同时,吴芳华家里。 钟振涛为了给二弟接风,也是下了血本,拿出了家中不多的首都大曲。 尤其是这个酒,听说就要没了。 喝一瓶是少一瓶了。 兄弟俩,两瓶首都大曲下了肚。 相视一眼,就跟照镜子一般,越来越像了。 回头看看蹭着吃饭的仨孩子,老大文勇早吃饱了,跑边上看书去了。 老小文雅也去院中撒欢玩去了。 唯有老二文强,还捧着瘦弱的下巴,支棱在并拢起来的腿面上,听得入神。 “去去去,给我跟你二叔泡两杯茶来去。” 钟文强起身去了,摸出条几柜上许久不开的茶叶罐子,依旧洋溢着一股浓郁的茉莉花味儿。 捏了一小撮丢进满是花纹的茶杯,拿开水一冲。 茶味更浓,只是茶叶依旧没怎么泡开,或浮或沉,像是一颗颗刚到家的蚕宝宝。 钟文强吐了吐舌头,反正不是他自己喝。 一手扶杯,一手托底,分了两趟,才把茶叶端到父亲和二叔跟前。 就听二叔喟然道:“大哥,讲良心话。你这回能当上副乡长,吴老板那是出了力的。而且吴老板对你家仨孩子,尤其是文勇,那可是尽心尽力的,根本就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钟振涛闷声弹了弹烟灰,点了点头。 钟振远续道:“大哥,你再想想,人家如今事业发达,走哪都被尊称一声吴老板的,都没看不起你。之前吴老板还没发迹的时候,就谈不上什么看不起你了。” 话说到这里,才算是点题了。 听得钟振涛脸上有些挂不住,同时钟文强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有点崩塌。 旁的不说,父亲那时候说这话,确实有些没事找事了。 尤其是那时候,老舅家里穷的叮当响。 每逢放假过节,自己一帮孩子去玩的时候,老舅就只能带着孩子们,上树捉鸟,下河打鱼,来加加餐,改善生活。 现在倒是不穷了,而且是最富有的。 可惜老舅再没时间,陪自己一帮孩子玩了。 吴远回到家的时候,酒意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终究是年轻力壮的身子,新陈代谢上快了许多。 饶是如此,媳妇杨落雁依旧替他准备了一整套的解酒套餐。 只是今儿的解酒套餐中,果盘里的桔子和苹果都很酸。 尤其是在喝了相对较甜的蜂蜜水之后。 好在酸意过后,最后一丝残存的酒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媳妇打洗澡间里,顶着一头香喷喷的发丝出来道:“俩孩子都睡了,妈也不在,你赶紧去洗澡。” 这言下之意,今夜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一觉醒来,2月12日,腊月二十八了,年味渐浓。 即便是经过半夜酣战,睡意正浓,吴远一大早也就被村里时不时响起的炮竹声吵醒。 这帮熊孩子,噼里啪啊地一通乱炸,根本不讲章法。 昨天还把董大成家的一个稻草垛子给点了。 气得董大成的云南婆娘,叉着腰,站在家后面的村道上,用大家伙听不懂的蛮子话,骂了老半天。 好在钟文强那几个孩子早被送回去了。 否则这事,说不准自家就要背锅了。 起床洗漱后,杨落雁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和往日不同,今儿老丈人杨支书和丈母娘刘慧都没过来。 一来是在家准备年货忙得紧,像是蒸馒头、做豆腐、炸丸子,甚至还要烙煎饼,日程排的满满的。 二来馒头、煎饼这些都是现成的,早饭随便烧点稀粥就对付了。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杨落雁频频翘首以盼的。 吴远看出来了,问起道:“怎么了?” 杨落雁拿出家里的礼簿道:“今天咱家两头喜酒呢,妈这也不来,我都没法跟她交待。” 吴远瞥了一眼,看着不是太重要的人情往来,随口道:“回头我叫明朝去代个礼就行了,妈这两天也没闲着,够呛有时间帮咱们去出礼吃席。” “说得也是,”杨落雁神色一松道:“那就请明朝代礼吧。但你可得把礼钱先给了。” “放心吧,我有数。” 早饭过后,刘慧还没来到。 吴远看出来,媳妇杨落雁有些迫不及待的。 当即道:“你先去上班吧,我留一会。” 杨落雁不再坚持道:“那行,等放假了,再好好陪陪你们爷仨。” 服装厂的情况,就是如此。 越到年关这两天,销量越大。不是这边缺货,就是那边告急。 女装更是如此。 结果杨落雁前脚刚走,钟振远后脚就骑着二八大杠赶到了。 好家伙,后面驼了足足俩个尼龙袋子,把后胎都压扁了。 可想而知里头年货的份量。 吴远见状迎出来道:“钟师傅,你说你至于这样式的么?” 第1069章 试点广告标王,只要八八八 钟振远也是理直气壮地道:“老板,我知道,你家不缺这点东西。” “但你不缺归不缺,我不能不送。” “再者说了,我这年货送得都已经不赶趟了,总不能装孬不送吧?” 说话间,钟振远往下解着尼龙袋,露出里面两条十五六斤的大青鱼道:“这是老三家鱼塘里养的,本来留着自家吃的,被我弄来了。” 另一个尼龙袋里自然是烟烟酒酒,几斤糕点果子之类的。 吴远见状道:“这鱼我留着了,这些烟酒你带回去。” 钟振远借助散烟阻拦道:“别介,老板,知道你看不上这点烟酒,但孬好算我一番心意。” 话说到这份上,吴远也就不再多说。 顺手接了对方刚拆封的华子,凑头一起点上了火。 就听钟振远问道:“老板,今天我想回家具厂看看,你看行不行?” 吴远把华子夹在手中道:“这有什么不行的?”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能带几个人出来,看你自己本事,我可不给你背书。” 钟振远咧嘴一笑,直挠头道:“什么事也瞒不过老板你。” 二人边聊边抽,顺便把两条大青鱼,放进水井旁边的水池里。 钟振远这才发现,里头早已养了三五条大鱼,黑鱼、鲫鱼都有。 等到一根华子抽完,钟振远正准备再续一根。 刘慧匆匆过来了。 吴远见状,就推掉了华子。 钟振远趁机提出告辞。 吴远当即道:“正好,你要去家具厂,坐我车去,自行车就放后面。” 其实钟振远是不想这么麻烦的。 而且作为一个小头头,坐老板的专车,心里多少是有些抖活的。 旁的不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但既然领了明年创办腾达三建的重要任务,就不能在老板面前露怯。 而且跟老板独处的路上,也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半个多钟头后,宾利慕尚抵达盼盼家具厂。 钟振远打车上下来,果然觉着旁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尽管他小跑着像个小厮一样,绕车半圈,给老板开车门。 二人在楼底下分开。 吴远转头就把礼钱掏出来给马明朝,交待一下今天要去哪两家出礼。 都是一个村的。 吴远一说,马明朝就知道了。 不过跑腿出礼,得等到十一点以后头排席开了之后。 去早了,兴许主家的账房桌子还没摆开来。 不过交待完了,吴远就不管这事了。 抬脚上楼,进了办公室,等到桑语泡好茶端过来,节前摸鱼的一天又开始了。 家具厂这两天比往日消停多了。 因为出出进进的大货基本上停了。 厂房里拉满的产能和生产节奏,那是为了春节期间备货准备的。 等到一壶茶快要喝完时,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 吴远皱了皱眉,这都什么节骨眼了,居然还有电话打到自己办公室来? 愣了三五秒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接起来道:“喂?”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大姨子杨沉鱼那激动莫名的声音:“老板,咱们拿下了明年,哦,不,今年91年度的标王!” 吴远一听,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真的?” 杨沉鱼声音愈发高亢道:“千真万确,888万!一举夺魁!” 吴远不由一拳打在桌子上道:“干得漂亮,这钱花的值了!” 毕竟前世央视标榜几经跌宕沉浮,却也没有低于千万身价的标王。 大姨子能用这点钱,就拿下首届标王,即便只是试行版的那种,那也算是值回票价! 杨沉鱼激动之情,透过电话线传来道:“咱们得赶紧联系丁导演,请他春节期间加个班,配合央视做好各时段广告的剪辑拍摄工作。按照合同,三月初,咱们的各时段广告就要全面上了……” 眼见着大姨子有在电话里滔滔不绝的架势,吴远当即打断道:“回来再说吧。” 随即又补充道:“你看情况,如果火车票不好买,就坐飞机到彭城,我让人去接你们。” 坐飞机? 杨沉鱼心里跃跃欲试的,尤其是办成这样一件大事,也让她觉着配得上飞机出行。 但嘴上依旧道:“我先叫人问问火车票再说。” 挂了电话,吴远心情也被振奋起来。 等到下午两点,杨沉鱼才又打电话过来道:“火车票确实不好买,我订了回程的机票,马上登机,大概晚上八点多落地彭城机场。” 吴远二话不说,直接道:“好,我派明朝去接你们。” 说完,就要挂电话。 却被杨沉鱼喊住道:“等等……” 吴远追问:“还有什么事?” 杨沉鱼支支吾吾地道:“我这头一回坐飞机,你说那东西飞在天上,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吴远笑了笑:“你把心放肚子里去。实在放心不下,睡一觉就到了。” 挂了电话,马明朝回村出礼回来了。 进门跟老板汇报一声,就听吴远话锋一转道:“这样,你安排一下,晚上到彭城机场接杨副厂长。” 马明朝明显是知情的人,追问道:“就大郭庄那个机场?” 吴远点点头道:“嗯,八点多落地。” 安排完这一切,马明朝就出去了。 不大一会热,钟振远敲门进来。 一进门就老老实实地汇报说:“老板,我从厂里挖了仨位师傅走,都是我之前从村里带出来的老伙计。” 吴远连人名都不具体追问道:“行啊,初创一家建筑公司,有几个自己人,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些。对了,瓦工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一问这话,钟振远顿时挠挠头。 很显然这个问题,他琢磨过,而且似乎有了主意。 吴远见状鼓励道:“你大胆说,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钟振远实话实说道:“老板,我想找五爷的儿子乔刚峰过来帮我。就是不知道五爷会不会放人?” 吴远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既然你都有目标了,那就自己想办法。刚峰整个人,还是粗中有细的,用好了,不失为一大助力。” 心中的想法得到老板的肯定,钟振远也颇为振奋。 顿时觉着横在面前的乔五爷没那么难以攻克了。 第1070章 1990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彭城,大郭庄机场。 一路上端着商务精英范的杨沉鱼,其实内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其实她倒是想按照妹夫说的那样睡一觉就好了。 可惜拿下央视标王的激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以至于毫无睡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机起飞、直插云霄、云霄飞车、俯冲而下,直到落地。 然后在一颗心放回肚子之后,云淡风轻地透过飞机的舷窗看向外面:就这? 从此,咱也算是坐过飞机的人了! 得意之余,拿下央视标王的成就感,重新翻涌上来。 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兴奋着。 加之今晚享受了妹夫派车来接的待遇,内心里更是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期待之余,杨沉鱼也不由反省自己。 多大个人了。 竟然还像个小姑娘一样,渴望老板的表扬和奖励。 尤其这个老板还是自己的亲亲妹夫。 不过杨沉鱼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般也无可厚非。 这几日在首都的日子里,盼盼家具首都办事处的宋贤、高飞等人,乃至于隔壁腾达办事处的上海姑娘邹宁等人。 哪一个不是对自己妹夫抱有诸多期待? 听见自己说,这次老板不过来,一个两个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相比之下,自己拿下央视标王之后,渴望一个当面的表扬和奖励,也无可厚非。 飞机终于停下。 窗外是一片黑暗的孤寂。 乘坐飞机的陌生感,在这暗戚戚的夜里,又重新复涌上来。 好在杨沉鱼不是一个人。 身边还跟着女司机兼保镖周胜男。 一个短发的退伍女兵。 不多时,舱门打开。 杨沉鱼跟在提着行李箱的周胜男鱼贯而下,发现周围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下了飞机之后,紧接着上了一辆中巴。 中巴车在这片空旷的场地上开了没一会儿,就停在一栋小楼的入口处。 透过这个入口出关,外面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但也仅仅有一丝而已。 毕竟这年头,坐得起飞机的人士,实在不多。 如此一来,周胜男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出口处的宾利慕尚。 那黑漆漆而闪亮的车身,即便是在机场外头,也是格外惹眼的存在。 “杨姐,车在那儿!” 杨沉鱼紧跟着周胜男快走几步,就见马明朝从驾驶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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