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明显地觉察出,隆安帝想要扭转朝中当下局势,要将赵修齐纳入这场角逐中来——可是凭什么? 他已经为此尽心竭力了十多年,不过因着一次不慎,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企图,隆安帝便要将此前交给他的所有都一点点收回去吗? 凭什么。 这二十来年的朝夕相伴中,他本以为已经很了解父亲,临到这个冬天方才觉出自己的可笑来,隆安帝要他不要急,自己却已经开始求仙问道。 他竟是想将权力永远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他分明比任何人都更加着急。 赵经纶心下愈冷,见玉奇不答,问:“他近日可曾再要金丹吗?” “不曾。”玉奇这才摘了斗篷,垂眸间慢吞吞道,“陛下这两月间已经杀了十余位道人,可哪里有什么服下后立刻就好的金丹?太医院也没法子的事儿,我差人寻遍了城中医馆,果然都开不出药来,又如何制得成丹哄他服下。” “我不是要治好他,你应当很清楚。”赵经纶凑近一点,轻声问,“玉奇,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他的菩萨了?” “自然没有,可陛下头脑还很清醒,如何能够轻易骗过。”玉奇不着声色地躲开几寸,扭头看向车窗外凉薄夜色,喃喃道,“殿下可知他最近新养了许多狸奴?每次服丹前除却银针验毒、太医查检外,都要捣碎一粒,混于食中让狸奴吃下,五日后若猫无恙,陛下方才肯开始服用。” 玉奇唇线紧抿,继续说:“况且陛下尚未立太子,二皇子近日又出尽风头,用毒无论如何也不可取,殿下应当比我更清楚......只能用药。” “那便再去寻药来,我大梁地界这样广,怎就寻不到?”赵经纶心中积攒许久的躁郁愈盛,终于丧失同玉奇好生攀谈的耐性,府门到时他不欲留人,只在起身下轿前回头漠然道,“人老多忘事,所谓清醒终究只是一时——一旦被打破,自己也难以察觉。” 他勾唇一笑:“狸奴大多痴傻,服不服药又有多大变化,谁能辨得出其中异样?” 这笑如有实质,在逼仄空间里压得玉奇愈发难以喘息,他缓了好一阵儿,方才轻声道:“......我明白了。” “一月之内,”赵经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收敛了方才不慎露出的笑,神色淡然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侯爷大概已经发现,我们其实很少主动朝十二部中突进,但每次应对他们的进攻时,却可以牢牢防住,哪怕是出其不意的突袭。”周鹤鸣耐心地解释着,“这其实是自元卓阑将军晚年以来就逐渐形成的作战风格。十二部是游曳在朔北的蛇蝎,他们太灵活,分散时候威胁不大,尚可以包围击破,可一旦两到三部形成联合,就会成为尖锐的毒牙尾刺,容易盯住我们的疏漏之处下手。” “可他们居无定所,部族随着水草与头领的变迁而相互移动,因而我们很难提前预防这样变化莫测的凝聚,最稳妥的应对方式,就是牢牢编织起承接的网,形成一面柔韧又坚硬的盾。” 郁濯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镇北军中少有主动突进所取得的捷报——除了去年你的大捷。” 也难怪此前周振秋和周泓宇分别守了十来年的北境,也没能打下封王的功劳,周鹤鸣的直逼乌苏岱的大捷,却另周家的荣誉不得不被抬升至崭新的高度,乃至于异姓封王。 “是,”周鹤鸣也望向白鼎山,面色平和,“大哥完美继承了镇北军的老路子,他最擅长的就是守,因而他将青州守得格外好,这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法子,他是无法被击破的屏障——哪怕现在的沧州也是如此,巨鹿与驼漠始终攻不破大哥的防线。” “可这法子太保守。”郁濯的发终于被绵密长风吹散了,那根白玉簪滑落下去,却被草叶托住,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他说,“如果你也走王爷的路子,那么沧、锦二州就永远不会被收回,你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守,这些年间镇北军最擅长的就是守,守能够抵死大梁北境的最后一道命门,是几十年间都没有出错的法子,却也在无形之中注定了北境微妙的平衡——这其实很危险,因为一旦朔北十二部哪天在某位头领的带领下,能够凝聚起大于七部的力量,平衡被打破,这倒防线就可能崩塌。 周鹤鸣在乌恩猝然的死亡与索其格的耐心潜伏中,感受到了这种汇聚的可能性。 郁濯眼下也听明白了。 他同时清楚了为何周鹤鸣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分明是以少胜多、正面突刺的出色表现,却只得到周泓宇的惩戒——原来周鹤鸣从那时起就显现出了用兵上的离经叛道,他没有完全继承“守”的传统,反而更倾向于“攻”,攻意味着冒险、意味着更多的不确定,却也是必要时候扼杀朔北联合的唯一方式。 镇北军已经稳了太多年,这面盾的确难以被攻克,可他们的矛不应当被磨平。 “守,是镇北军的法宝,却也是自缚的茧,因而再不可以永恒地守下去——周将军,王爷所带领的镇北军要做盾,你培养的兵想做矛。可眼下却不够,远不够。”郁濯心下通透,在恍然间温声道,“你来让抚南军抵抗巴尔虎三部的零星侵扰,其实不是希望将他们也变成盾牌——否则你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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