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之位;要么不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失败者,朔北十二部再容不下他,当日便是他的死期。” 这话将周鹤鸣又拽回了当日阵前,两军将领对峙谈判之时,猝然射向周泓宇的那一箭。 朔北人天生体格较梁人强悍,惯使大弓,这样近的距离下,风沙半分也损耗不了其威力,这偷袭的尖锐箭镞刺破了大哥的软甲,即使周泓宇反应极快,却也只堪堪避过心脏要害,胸口被直直逼溅出一股血线来。 双方目中皆是惊愕,惟有乌日根的眼里弥漫开战栗着的狠戾。 两边军队轰然而动,箭雨交错兵器碰撞间,不断有人倒下,嘶哑叫喊声响彻天地,周鹤鸣的马蹄碾散黄沙,悍然朝乌日根死死追去! 乌日根马背上疾驰中回身搭箭去射,被周鹤鸣尽数躲过,待到箭矢耗尽,二人已从莫格河滩一路追逐至苍岭山下。 乌日根逃无可逃,从长靴靴筒侧抽出两把马刀来,在烈烈风声里,用目光死死锁住了周鹤鸣。 周鹤鸣也下了马,长矛在手,直指乌日根咽喉,红缨被这过野的强风吹得凌乱狂舞。 二人同时暴起对冲,乌日根的马刀削破了周鹤鸣的衣领,擦着他的胸膛而过,周鹤鸣猛一抬腕,雪刃同尖枪碰撞出叫人牙酸的声响,乌日根被逼得连退好几步,被长枪狠狠击中了腹部。 他一言不发,就势翻滚一圈,马刀贴着黄沙,直直扎向周鹤鸣小腿,周鹤鸣没躲,反而直直扑身上去,刀尖刺入皮肉时,他已朝乌日根面上狠狠砸了一拳。 这一拳实在够狠,乌日根吐血之间,掉落两颗断裂牙齿。 他眼神阴狠,以手背抹掉嘴边血沫,做这动作的须臾之间,被周鹤鸣狠狠压翻在地,马刀扎进周鹤鸣腰侧,少年将军似是觉察不到痛似的,任鲜血汩汩涌出,上面的拳头没停,身下也狠狠屈膝,碾在乌日根小腹,压得人一阵痉挛。 周鹤鸣在这烈风里嘶吼出声:“为何言而无信!” “哈,”乌日根满身满头都是血,血沫呛到他气管里,小辫上也戚戚沥沥地淌下来许多,尽数被黄沙吞没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做了......便是做了,我认。” 周鹤鸣揪着他的衣领,双目猩红地恶狠狠道:“你该认!我现在是问你为何如此!” 他转身勾脚关门时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自己招惹的。” 第 50 章 落雨 周鹤鸣扛着人,径自进了内室,又顺脚将那屏风勾正了。 流通着的穿堂风便被阻断,屋外不知何时转了阴,郁濯被放回榻上时,天穹间正巧炸了两道雷,竟好似将要落雨。 今日或许会迎来新年后早春的第一场雨。 回来时已入了夜。 镇北侯府里家丁来来往往,眼下正忙着收拾昨日婚宴的物什,个个冻得缩手缩脚步履匆匆,郁濯瞥见房内灯没点着,随意拦了一个,问:“周云野呢?” 那人低眉顺眼地说:“小将军在书房。” 郁濯哦一声,继续道:“那你去帮我问问,他今晚何时才回来?我好给他暖着榻——你这是什么表情?算了,我亲自去关心关心。” 他从米酒那儿每样分拣几块糕点,转身施施然往书房去了。 郁濯一路踩着积雪,到书房外时刚要推门,便听见其中隐隐传来谈话声。 他一挑眉,就近找了个贴近房门的阴影处,偷摸潜伏着听起墙角来。 “......据侯爷所查,乌日图现仍下落不明,但至今应还在苍岭中。只是朔北十二部之内流言四起,巴尔虎部落怨气难平,吵嚷着要叫您亲自去签这边贸协定,双方现在僵持不下,苦的却是青、沧、锦三州百姓。小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这声音冷静沉着,郁濯对其没有丝毫印象。 下一刻,他听见周鹤鸣嗯了一声,冷然道:“乌恩要我给个交代,我给得起,可不愿给。” 郁濯往嘴里扔一块儿点心,想起这乌恩似乎就是周鹤鸣所杀乌日根那人的老子。 周鹤鸣的声音接着传到他耳朵里:“若要讲究偿还报应,也应是他巴尔虎部落先向我大哥道歉。慎之,你且替我书着——就问当日分明是阵前议和,为何言而无信?” 什么阵前议和? 如何言而无信? 这是些未曾听过的消息,郁濯连忙支着耳朵凑近一点,隐隐紧张起来。 “小将军,我知道您替侯爷鸣不平。”徐慎之叹了口气,说,“可当日是您亲追的乌日根,眼见对方濒死之时亲手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周鹤鸣沉声道:“我知道这其后必有第三只手推波助澜......可惜大哥不许我查。” 周鹤鸣的大哥周泓宇长其八岁,为上任镇北候周振秋的长子,原本一直骁勇善战,近两年却鲜少亲自带兵出征,其幼弟周鹤鸣反而渐渐在镇北军中展露出锋芒来。 郁濯还要继续听,突然感觉被一道凌厉的视线锁定了。 他飞快翻出袖口内一把短匕来,仅是侧身抬臂的功夫,一只利爪便狠狠抓向了他的脑袋,郁濯连忙偏头滚身去躲,糕点撒了满地,匕首翻飞间削掉半片白色硬羽。 这残羽混着风雪,被卷到他的脚边。 他背上冷汗涔涔,对方却并无放过他的打算,拍着翅膀就复向他俯冲而来,郁濯这回看清了——那是一只体态矫健的海东青。 它发出高亢的枭叫,双爪直向郁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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