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预防这样变化莫测的凝聚,最稳妥的应对方式,就是牢牢编织起承接的网,形成一面柔韧又坚硬的盾。” 郁濯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镇北军中少有主动突进所取得的捷报——除了去年你的大捷。” 也难怪此前周振秋和周泓宇分别守了十来年的北境,也没能打下封王的功劳,周鹤鸣的直逼乌苏岱的大捷,却另周家的荣誉不得不被抬升至崭新的高度,乃至于异姓封王。 “是,”周鹤鸣也望向白鼎山,面色平和,“大哥完美继承了镇北军的老路子,他最擅长的就是守,因而他将青州守得格外好,这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法子,他是无法被击破的屏障——哪怕现在的沧州也是如此,巨鹿与驼漠始终攻不破大哥的防线。” “可这法子太保守。”郁濯的发终于被绵密长风吹散了,那根白玉簪滑落下去,却被草叶托住,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他说,“如果你也走王爷的路子,那么沧、锦二州就永远不会被收回,你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守,这些年间镇北军最擅长的就是守,守能够抵死大梁北境的最后一道命门,是几十年间都没有出错的法子,却也在无形之中注定了北境微妙的平衡——这其实很危险,因为一旦朔北十二部哪天在某位头领的带领下,能够凝聚起大于七部的力量,平衡被打破,这倒防线就可能崩塌。 周鹤鸣在乌恩猝然的死亡与索其格的耐心潜伏中,感受到了这种汇聚的可能性。 郁濯眼下也听明白了。 他同时清楚了为何周鹤鸣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分明是以少胜多、正面突刺的出色表现,却只得到周泓宇的惩戒——原来周鹤鸣从那时起就显现出了用兵上的离经叛道,他没有完全继承“守”的传统,反而更倾向于“攻”,攻意味着冒险、意味着更多的不确定,却也是必要时候扼杀朔北联合的唯一方式。 镇北军已经稳了太多年,这面盾的确难以被攻克,可他们的矛不应当被磨平。 “守,是镇北军的法宝,却也是自缚的茧,因而再不可以永恒地守下去——周将军,王爷所带领的镇北军要做盾,你培养的兵想做矛。可眼下却不够,远不够。”郁濯心下通透,在恍然间温声道,“你来让抚南军抵抗巴尔虎三部的零星侵扰,其实不是希望将他们也变成盾牌——否则你大可拒绝让我进入军营中,将王爷训练老镇北军的方式贯彻到底,哪怕这磨合很困难,十五年的时间也已经足够。” “与此相反,王爷和你,都从来没有想要彻底同化他们的作战方式。我记得方才在府中时,将军安慰我说最大的融合阻碍是出身,现在想来实在有所保留。”郁濯故作不快地叹了口气,夸张道,“这可真叫在下心寒。” ——这人实在太聪明了。 他仅仅从“守”这个战略里便剖析出了这样多,心思之活络完全不输郁濯,周鹤鸣在这样直截了当的发问中只好点头应下,解释说:“一切还未真正成型,并非刻意对侯爷有所隐瞒。” 郁濯摩挲着白马的鬃毛,好心情地放过了他,继续道:“周将军此前还说,老抚南军大多入了轻骑营或巡察营,想来其实是想让他们走暗处突袭的路子,只是还未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容身之所?” 周鹤鸣坦荡道:“是。” “原来是想让抚南军成为绕住朔北十二部的刺藤。”郁濯冁然而笑,他也意识到此前在军营中始终不得力的郁结所在——抚南军不需要向镇北军靠拢,他们最独特的优势本就在于密林深处的灵活作战,相对较小的身量同时也意味着利于伏击,这对朔北十二部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存在,如果训练得够好,老抚南军就将是北境的鬼棋,亦是调和填补矛与盾空隙的最好方式。 可这种充满变数的暗处动作,恰恰是他现在更擅长的。 疾自长空归来,不知从何处捉住一只体格稍小的鹰隼——它属于朔北十二部,现在已经被扯得稀巴烂,液体滴落间,夜风带来血的腥咸。 疾落到地上,没有用带血的爪子去踩周鹤鸣的肩。 “这是兀鹫部的鹰隼。”周鹤鸣一眼就认出来了,说,“他们眼下没有参战,却实在一点也不安分。” “你的丈夫被抛弃了,”郁濯瘫坐在地,他摸到自己红肿的异处,飞速给踝骨复了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乌日根原本是你们十二部这一代最勇猛的,他很可能坐上头领的位置,可惜他太急功近利,偷袭没能成功,他就只能走上死路。” 索其格很愤怒,她的怔神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只是受到了毒蝎的蛊惑!” 她扑向郁濯,手中握着弯刀,疾风横扫之间,锋刃顶端滚下一串血珠。 ——但那血并不是来自郁濯。 周鹤鸣的刀锋钉在她眉心,却只克制地没入了小半寸,他沉静地看着索其格,周遭躺倒三具沙蝎近卫的尸体,塔泰趴在地上,不知是否还有呼吸,可他眼下已经不能再爬起来。 周鹤鸣居高临下,他是此处唯一站立着的人。 日轮自他身后缓缓升起来,晨曦从他下颌滴落的汗水中透出微光,周鹤鸣就在郁濯身后,贴得极近,像是一堵永远不可摧折的墙,不可逾越的山。 好像只要他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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