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缓缓塞了一块糕点,四方的油纸平铺于桌上,上面好像爬着些许深色的墨痕——也许只是污渍和糕点碎屑,毕竟烛火幽微,看不真切。 今晚并无半分月色,煊都的万千楼阙隐没在雨幕里,像是绰约的鬼影。 *** 青州也落了一场夜雨,清晨笼罩在大雾里,天地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不清。 这雨打蔫了院内翠叶繁枝,也彻底浇灭了北境最后的暑气,降温来得这样快,周鹤鸣卯时三刻出屋时,瞥见了叶上的薄霜,他记得抚南侯孱弱的身子,晓得他比郁濯更加不耐寒,于是又朝那屋遥遥一望——门窗闭得严实,连潮湿的流风也钻不进去。 这人对时节的变化很是敏感,几天前又生了小病,周鹤鸣找府医来看过了,说是须得小心翼翼地温养着,这是最好的法子,因而他这两日清晨去交战地时刻意没有叫上郁涟,希望他能好好歇息。 人眼下应是还未起。 周鹤鸣很快用了饭,他今晨也不打算打搅郁涟,交战地近来很稳妥,一切都在走向正轨,他因而不急着去,干脆差奇宏叫了元星津来,二人临窗垂帘而坐。 第 75 章 清雎 卯时天还未亮,白鼎山西北麓夜雨不歇。 郁濯迎风坐马,将缰绳在潮润的手心绕了一圈又一圈,雨雾黑沉沉地坠着每一个人,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人说话,惟有马蹄与落脚声踏破岑寂,溅起的泥点混着雨星勾缠。 赵经纶瞧着他这位过分白净儒雅的弟弟,勾唇露出个笑来:“允西一事处理得这样漂亮,恭喜——父皇给了你怎样的赏?” “赏赐谈不上,”赵修齐朝他行一礼,淡淡道,“为国分忧,本就是臣子分内之事。” “可我你不仅是臣子,”赵经纶若有所思地说,“更是父皇的儿子。” “那就更当行尽应做之事。眼下都俞吁咈虽不可寻,但有所为之中,理当有所不为。”赵修齐不欲同其多理论,拘礼之间道,“慧英还在府中等我回去,他离了我便要哭闹,兄长是知道的,在下先行告辞。” 他下了阶,赵经纶盯着那略显单薄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甩袖进了殿,这一谈无非又是些朝中琐事,隆安帝依旧未在字里行间提及允西,仿佛此事已经全然揭过,赵经纶面上亦不显,讲完事又陪隆安帝一块儿用膳,许是晚间降了温,隆安帝又开始陆续咳嗽起来,这饭还没吃完,便打发他先走了。 夜色凉薄之中,他独自乘车回府,辇轿之内玉奇已然候着,他的脸半隐在斗篷之下,遮住了那双漂亮凉薄的琉璃目。 赵经纶手中拨着串红玛瑙佛珠,说:“父皇今日召我那位弟弟,是将鹭州城中官渠修缮一事也交由他来办。” 鹭州身处大梁腹地,土地肥沃,为河中四州中最为富饶的一州,说是大梁最重要的粮仓之一也不为过。但其地势低洼,春日融雪与夏日暴雨之中最易发水患,城中官渠也是隔五年就要修缮一遭——去年方才修过,此次本不应这样快,可鹭州城东塌了整整十来座酒楼,压死了百来人,那片建筑的基木都给泡朽了,一捏便碎成渣,分明是长久不曾修缮疏通官渠所致的地下积水。 今日消息方才传到煊都,隆安帝勃然大怒,中午那会儿吊了王开济的牌子下狱,要大理寺立案调查此事。 可赵经纶并不料他这位父皇下午时候便做出决断,指派赵修齐前去协理修缮官渠,工部所出之人亦并非刚刚调任的夫立轩,而是工部右侍郎杨嘉运,新任户部侍郎陆采山随之同行。 没有一个是他的人,这不得不让他感受到更为紧迫的危机。 他已经愈发明显地觉察出,隆安帝想要扭转朝中当下局势,要将赵修齐纳入这场角逐中来——可是凭什么? 他已经为此尽心竭力了十多年,不过因着一次不慎,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企图,隆安帝便要将此前交给他的所有都一点点收回去吗? 凭什么。 这二十来年的朝夕相伴中,他本以为已经很了解父亲,临到这个冬天方才觉出自己的可笑来,隆安帝要他不要急,自己却已经开始求仙问道。 他竟是想将权力永远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他分明比任何人都更加着急。 赵经纶心下愈冷,见玉奇不答,问:“他近日可曾再要金丹吗?” “不曾。”玉奇这才摘了斗篷,垂眸间慢吞吞道,“陛下这两月间已经杀了十余位道人,可哪里有什么服下后立刻就好的金丹?太医院也没法子的事儿,我差人寻遍了城中医馆,果然都开不出药来,又如何制得成丹哄他服下。” 临到了将军府,他已经收敛好心绪,要将抚南侯迎进去,想着天色已晚,姑且接风洗尘早些歇息,凡事明日再议,可那身形单薄的白衣青年下了马,并不愿进去,他望向周鹤鸣,声音温煦地提出想上北城墙看上一看。 “傍晚风大,北境白日里闷热,入了夜很快便要凉。”周鹤鸣没允,解释说,“侯爷若想去,明日再说吧。” “时节已近小暑,夜里哪儿有那么冷。”郁濯也不让步,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我此举,亦是行兄长所托。” 这话一出口,周鹤鸣就压根儿没法再拒绝。他沉默须臾,着奇宏取了薄披风来,还是领人上了北城墙,在长风里一同望向旷野、大漠和远山,可这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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