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体,还能让本王将精元尽数渡给你。” 墨璃在意乱情迷中恍惚听见这句话,却无暇深思。 赵灵煜的汗水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砸在她起伏的胸口。 “阴阳合欢!” 赵灵煜低喝一声,墨璃只觉得丹田处一阵刺痛,随即被汹涌的愉悦感淹没。 片刻后。 墨璃躺在在赵灵煜怀中,连指尖都无力抬起。 她朦胧间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经脉游走,但很快被残留的余韵冲散。 “殿下今日格外勇猛。”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脸颊还带着红晕。 赵灵煜轻抚她汗湿的鬓发,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璃儿喜欢就好。”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龙精丹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墨璃昏昏欲睡,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她只知道,姐姐即将身败名裂,而自己离二皇子正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至于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她只当是服用两人修行阴阳大道后的正常反应。 殊不知,赵灵煜教墨璇下毒,他也在用同样的方式给墨璃下毒。 ……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房间,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墨璇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昨夜她又梦见了万蛛谷的惨状,醒来时发现枕边已被泪水浸湿一片。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进来。” 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二皇子赵灵煜迈步而入。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抱着红木小箱的女子。 “墨姑娘,这位是烟雨楼的怜星姑娘。”赵灵煜侧身介绍道,“从今日起,由她负责教导你必要的技艺。” 墨璇打量着来人,怜星约莫二十出头,身量比寻常女子高挑,穿着一袭藕荷色罗裙,外罩月白色纱衣。 她梳着时兴的灵蛇髻,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步摇,妆容淡雅得不像是风尘中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见过贵人。” 怜星福身行礼,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媚。 墨璇注意到她行礼时脖颈弯出的弧度,既不过分谄媚,又不失恭敬,显然是经过千百次练习的结果。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般礼数,只得生硬地点了点头。 赵灵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怜星姑娘是烟雨楼四大花魁之一,有她指点,墨姑娘定能事半功倍。” “殿下过誉了,不过是些取悦男人的小把戏罢了。” 怜星微微低头,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墨璇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她如今竟要学习这些风月场上的手段,若是让族人知晓……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赵灵煜意味深长地看了墨璇一眼,而后退出了房门。 房门轻轻合上,室内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墨璇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儿。 怜星将红木小箱放在圆桌上,铜锁扣弹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贵人不必紧张。”怜星打开箱子,取出几件用绸布包裹的物件,“我们慢慢来。” 墨璇盯着那些形状不明的物件,喉咙发紧。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习吐丝织网的情景,那时老祖毒蛛婆也是这般温和地对她说“慢慢来”。 如今物是人非,她竟要学这些。 “乐器,我只会吹箫。”墨璇突兀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许久未沾水,“我们需要先学什么?” 怜星正在整理物件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贵人误会了。今日我们先学坐纸。” “坐纸?”墨璇一时没反应过来。 怜星没有立即解释,而是从箱子里取出六个夜明珠大小的宝珠,在床边一字排开。 那些宝珠通体晶莹,内里却流转着七彩光晕,像是封存了朝霞一般美丽。 “请贵人移步。”怜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墨璇迟疑地走近,看着怜星在宝珠上铺了一层软垫,又在软垫上放了一沓裁剪整齐的冥纸。 那纸颜色青白,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这是?” “北海鲛绡纸,浸过特制药液。”怜星指尖轻抚纸面,“遇热会变得柔软,冷却后又恢复挺括,最适合练习。” 墨璇还未明白什么意思,就见怜星优雅地转身,轻轻坐在了那沓冥纸之上。 她的腰肢忽然如春风中的柳枝般摆动起来,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一、二、三…… 墨璇不自觉地数着,她注意到冥纸边缘开始微微颤动。 第十下之时,怜星已经起身,而那沓冥纸竟如孔雀开屏般均匀地散开成了一把完美的圆形纸扇。 “这便是坐纸。” 怜星拾起纸扇,轻轻一抖,扇面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十五下之内成型,方算入门。” 墨璇帏帽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自幼修习蛛丝控制之术,对精细操作本就有天赋,却从未想过人体竟能控制到如此程度。 那纸扇每一片缝隙都均匀得如同丈量过,即便是她最灵巧的蛛足也未必能做到。 “学这个有什么用处?”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透着一丝疑惑。 怜星解释道。 “只要学会了此术,贵人才能掌握主动权,快慢由心,令男人欲罢不能。” 闻听此言,墨璇突然明白了这项训练的深意。 这不仅是取悦人的技巧,更是对身体每一寸肌肉的绝对掌控。 想到要用这种方式去接近灭族仇人,她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却又被更强烈的恨意压了下去。 “贵人可想试试?” 怜星已重新铺好冥纸,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墨璇的脸烧了起来,但一想起万蛛谷中堆积如山的族人尸体,她便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墨璇走向软垫时,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坐下瞬间,宝珠的坚硬触感让她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放松。”怜星的声音忽然近在耳畔,“想象你是在用身体拨弄琴弦。” 墨璇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李令歌悬赏令上的字句。 恨意如毒液流遍全身,她的腰肢开始生涩地摆动。 到第十下时,冥纸终于有了松动迹象。 她额头渗出细汗,呼吸变得急促。 怜星的手轻轻按在她肩上,悉心教导。 “节奏不对,要如春风拂柳,不可急躁。” 墨璇咬紧下唇,重新调整动作。 恍惚间,她看见万蛛谷的惨状与三皇子狞笑的脸交替闪现。 到第三十下,冥纸终于散开,虽然远不及怜星的均匀完美,但确确实实成了一把粗糙的扇子。 见状,怜星眉头一挑,真诚地赞叹道。 “贵人天赋异禀。” 听到这声夸奖,墨璇猛地站起身。 “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转身走向窗前,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颤抖的双手。 怜星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收拾器具。 当最后一枚宝珠被收入箱中时,她忽然轻声道。 “贵人心有执念。” 墨璇背影一僵,却没有回头。 怜星合上箱盖,继续说道。 “这很好,执念是最好的老师。它会让你忍受常人不能忍之苦,习常人不能习之技。” 墨璇望着那片飘落的海棠花瓣轻轻点头,为了复仇,她愿意堕入这极乐地狱,哪怕万劫不复。 …… 烟雨楼顶层,鎏金错彩的暖阁内熏香缭绕。 窗外细雨如丝,怜星半倚在织金软枕上,藕荷色纱衣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如雪的肌肤。 她指尖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轻轻送到身旁男人的唇边。 “殿下,尝尝这个。” 李令歌慵懒地靠在锦绣堆中,紫袍松散地披在身上。 他张口含住葡萄,舌尖故意扫过怜星的指尖,惹得她娇笑一声。 “甜吗?”怜星眼波流转。 “不及你万分之一。” 李令歌将葡萄咬碎,甘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怜星一缕青丝,忽然话锋一转。 “今日那黑腹锦蛛学得如何?” 怜星眸光微闪,顺势将脸贴在李令歌胸前,掩饰那一瞬的异样。 “教了坐纸,那丫头天赋不错,就是性子太倔。” 她指尖在李令歌胸口画着圈,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殿下,我明日该教她什么呢?” 李令歌捏住怜星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 “教学我不插手,不过日后我可要检验你的教学成果。” 怜星呼吸微滞,她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慵懒随意,实则心思缜密。 虽然她不清楚二皇子府中那位姑娘和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上午二皇子刚刚把她叫去府中,晚上三皇子就找上门来,这自然让她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怜星斟酌着词句,开口道。 “她学得很认真,只是眼中恨意太盛。” 李令歌突然低笑出声,松开钳制的手。 “恨?好啊,越恨越好。” 他端起琉璃盏饮尽杯中酒,墨璇千不该万不该,在他进入太玄秘境后那般针对他。 经过赵穆婉提醒,这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要稍微探查一番,便能知道这对双胞胎姐妹的来历。 所以对方想要干什么,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猜测。 雨声渐密,打在窗棂上如鼓点般急促。 “赵穆婉提醒我时,我还当她是小题大做,没想到一查之下,竟挖出这么对宝贝姐妹。” 怜星适时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殿下是说——” “黑腹锦蛛一族的血脉,我那哥哥怕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怜星心跳如雷,急忙解释道。 “殿下明鉴,怜星只是按二殿下吩咐行事,不知道那女子来历。” 嘘—— 李令歌轻抚她发红的颈侧,低声道。 “你做得很好。” 他俯身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肌肤上。 “继续教,教得越用心越好,我要看看,这对姐妹能翻出什么浪来。” 怜星强忍着战栗,乖顺地点头。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享受猎物徒劳挣扎的过程,就像猫戏老鼠。 “对了。”李令歌突然兴致盎然地坐直身体,“听说墨璇有个双胞胎妹妹?” 怜星心头一紧,而后摇头道。 “我没有见到妹妹。” 李令歌忽然凑近怜星,鼻尖几乎相触。 “你说,要是让姐姐亲手害死妹妹,这场戏会不会更精彩?” 雨声中,怜星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她看着李令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温度,只有捕食者的兴奋。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三皇子要的不只是杀人,而是要彻底摧毁黑腹锦蛛一族最后的希望。 “殿下想怎么做?” 李令歌向后靠去,随手拿起案上一枚金簪把玩。 “不急,先让墨璇学好本事。” 他将金簪尖端抵在怜星心口,轻轻一压。 “等她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时,我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簪尖刺破纱衣,怜星感到一丝刺痛,却不敢动弹。 怜星垂下眼帘,长睫掩去所有情绪。 “怜星定不负殿下所托。” 李令歌满意地笑了,随手将金簪插回她发间。 “好了,说这些扫兴的做什么。” 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有侍女端着玉壶进来。 “来,尝尝醉仙酿,据说一杯就能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玉壶倾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荡漾。 怜星接过酒杯,在李令歌灼灼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酒很甜,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雨还在下,远处隐约传来丝竹之声,混着歌姬婉转的唱词。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谁是看客谁是戏中人……” 第273章 混沌青莲的下落 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王府西厢房的烛火却依然明亮。 墨璇额头青丝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盯着床边那排晶莹的琉璃球,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 “再来。” 她咬破的嘴唇渗出一丝血迹,却浑然不觉。 纤细的手指重新铺好北海鲛绡纸,墨璇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上去。 琉璃球坚硬的触感透过软垫传来,她绷紧腰肢,开始有节奏地摆动。 一、二、三...到第七下时,北海鲛绡纸边缘终于开始松动。 第十下,她猛地起身,纸张散开。 虽不及怜星那般完美,但确确实实成了一把粗糙的扇子。 “还是太慢。” 墨璇抓起那沓散开的北海鲛绡纸揉成一团,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窗外风吹过竹林,沙沙声像是族人在窃窃私语。 她重新铺纸,再次坐下。 这次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回到了万蛛谷。 老祖曾教导她:“璇儿,织网要如春风拂柳,急不得也慢不得。” 腰肢的摆动渐渐有了韵律,北海鲛绡纸在她身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不知道多少次努力之后,她终于在十次之内完成了纸扇。 墨璇却没有丝毫喜悦,而是径直走出了房间。 片刻后,折返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篮子从厨房拿的新鲜鸡蛋。 蛋壳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要想让三皇子沉醉,就必须做的更好。” 她将鸡蛋小心翼翼地排列好,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第一次尝试,才摆到第三下,就听见一声脆响。 蛋清顺着软垫流下,黏腻的触感让她想起妹妹墨璃伤口渗出的血液。 墨璇死死咬住下唇,换上新鸡蛋,强迫自己放慢节奏。 腰肢的摆动变得如流水般绵长,北海鲛绡纸的沙沙声与窗外雨滴声渐渐合拍。 到第七下时,墨璇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不能停!” 她抓住床柱,眼前浮现出三皇子那张俊美阴鸷的脸。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墨璇终于在一次尝试中做到了十五下成型且鸡蛋完好。 她盯着那一个个毫无破损的鸡蛋,忽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 “还不够,怜星说要十下之内。” 烛泪堆积如小山,窗纸渐渐透出青光。 墨璇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腰肢酸胀得像是被千万根毒针扎过。 但她依然机械地重复着动作,铺纸、坐下、摆动、起身。 某个瞬间,她恍惚看见老祖毒蛛婆站在墙角,八只眼睛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老祖,璇儿可以的。” …… 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墨璇怔怔地看着身下完美展开的纸扇,和那颗完好无损的鸡蛋。 九下,只用了九下。 她试图站起来,双腿却一软跪倒在地。 铜镜中映出她此刻的模样,脸色惨白如鬼,嘴唇干裂渗血,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墨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赵灵真!” 她拿起一颗鸡蛋,突然狠狠捏碎。 “你等着!” 晨光透过窗纱,为满地狼藉的北海鲛绡纸碎片镀上一层金色。 墨璇靠在床边,看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双腿。 它们已经不属于她了,而是复仇的工具。 这只是开始,就像老祖常说的:“织网,从来不是一蹴而就。” …… 待墨璇收拾完屋内的凌乱之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下一刻,怜星推门而入。 “怜星姑娘来得正好。”墨璇的声音比昨日少了几分生涩。 怜星抬眼望去,却见床榻边缘整整齐齐排列着六枚完好的玉玲珑鸡蛋,每枚下面都垫着北海鲛绡纸。 那不是普通鸡蛋,蛋壳厚度均匀,是专门培育的玉玲珑,比寻常鸡蛋更加脆弱。 其中五颗完好,一颗隐隐有一道裂痕。 “贵人不用太过心急,坐纸扇想要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至少需要数月的时间。” “请姑娘指点。” 话音未落,墨璇已优雅落座。 怜星倒吸一口凉气没有软垫,她竟然直接坐在了那些鸡蛋上! 要知道即便烟雨楼技艺最娴熟最有天份的姑娘,也需要至少三个月的适应才能不用软垫。 第一下摆动如微风拂柳,怜星仿佛看见墨璇的腰肢没有骨头般柔软。 第二下、第三下,鲛绡纸开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到第六下时,怜星已经控制不住地向前倾身。 这不可能! 当年烟雨楼的首席教习嬷嬷,最快也要十二下才能达到如此地步,而且对方用的还只是宝珠。 这鸡蛋的难度,要更高,仅仅经过一晚上的联系,便能达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唰!” 第七下结束的瞬间,一沓纸如孔雀开屏般完美绽开。 墨璇起身的动作行云流水,而下方六枚鸡蛋完好如初,连那道细微的裂痕都没有扩大半分。 怜星呆立原地,她自幼在烟雨楼长大,见过无数所谓天赋异禀的姑娘,但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要知道,她如今都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而昨日还什么都不懂的墨璇,今日竟然做的比她还要好。 “怜星姑娘?” 墨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怜星这才发现自己怀中的木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怜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略显干涩地开口道。 “贵人当真是天赋异禀!” 她说得诚恳,心底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这绝非寻常人能做到的。 似乎是想到了墨璇的身份,她不由得在心中喃喃道:难道这就是黑腹锦蛛一族的天赋吗? “不过是通宵练习罢了。” 墨璇轻描淡写地带过,弯腰收起那些鸡蛋。 “姑娘说过,执念是最好的老师。”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蛋壳,在她掌心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怜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那蛋壳在墨璇手中,竟像极了被蛛网困住的飞蛾翅膀。 她突然有些担心,那位三皇子真的能够抵挡得住此人的诱惑吗? “今日学什么?” 墨璇转头看向怜星,眼眸之中透着复仇的欲望和寒意。 怜星这才如梦初醒,其实,她今日并没有准备新的教学。 因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了,只不过是过了一晚,对方竟然已经练到了如此程度。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教贵人一些其他的东西了。” 怜星缓步走近,裙裾无声滑过青砖地面。 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掠过墨璇的耳垂。 那触感如羽毛拂过,墨璇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贵人可知,男子最易动情之处,往往在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怜星的声音低如耳语,指尖顺着耳廓缓缓游走。 “够、够了!” 墨璇猛地抓住怜星的手腕,却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水。 她慌乱地别过脸去,有些心虚地说道。 “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怜星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鼻尖,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看来贵人还需适应。” 怜星忽然退开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瓷瓶。 “这是秘制的香膏,今夜沐浴后涂抹在这些位置。” 她指尖虚点过墨璇的耳后、颈侧、手腕内侧。 “明日我再来教贵人下一步。” 墨璇接过瓷瓶,指尖相触的瞬间又是一阵战栗。 她看着怜星翩然离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宫装的领口不知何时已经散开,露出一片泛红的肌肤。 …… 入夜,墨璇屏退左右,独自在浴池中盯着那瓷瓶发呆。 水面花瓣浮动,蒸腾的热气让她双颊绯红。 她咬牙打开瓶塞,一股甜而不腻的幽香立刻弥漫开来。 “只是学习而已。” 她自言自语着,将香膏小心涂抹在怜星指定的位置。 微凉的膏体触及肌肤的瞬间竟变得温热,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这声音在浴池内格外清晰,墨璇羞得立刻咬住嘴唇。 躺在床榻上,墨璇辗转难眠。 被涂抹过香膏的部位持续散发着微妙的热度,让她想起白日里怜星手指的触感。 那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次日清晨,墨璇眼下依旧挂着淡淡的青黑。 她刚用过早膳,怜星就如约而至。 今日她换了一袭淡紫纱衣,发间只簪一支银钗,却更显风情万种。 “贵人可用了香膏?” 怜星直入主题,目光在墨璇颈侧流连。 墨璇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后,点点头。 那处皮肤经过一夜似乎变得更加敏感,连丝绸枕套的摩擦都能引起一阵颤栗。 “很好。” 怜星忽然从身后贴近,双手搭上墨璇的肩膀。 “今日我们学推拿之术。” ……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正午。 墨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向她人请教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怜星轻抿了一口茶,杯沿在她唇边留下一抹淡淡的水痕。 她放下茶杯时,杯底与檀木小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除了技巧上的功夫之外,贵人还要学会心术。” “心术?” 墨璇眉头微蹙,这个词在她听来既熟悉又陌生。 怜星徐徐开口解释道。 “你要学会吊着他,只要这样,日后他才会懂得珍惜。” 墨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发髻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明白了。” 怜星的指尖轻轻划过杯沿,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像这杯茶,若是让人一饮而尽,反倒品不出其中滋味。” 墨璇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茶水清澈,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她忽然想起李令歌那双总是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却又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怜星继续道:“你只要嘴甜一道,让他在你这获得莫大的满足感,便会让他对你念念不忘。” 说到这里,她忽然倾身向前,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扑面而来。 “但要记住,说这些话时,眼睛要看着他,却又不能太过直白,要让他觉得你是情不自禁,而非刻意为之。” 墨璇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怜星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对方睫毛的弧度,能闻到对方呼吸中淡淡的茶香。 这种亲密的距离让她感到不适,却又莫名地想要学习,学习这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学习这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怜星退回原位,声音恢复了先前的从容。 “贵人还要每次都有新花样,让他对你永远期待下一次。” 墨璇不由得有些感慨道。 “没想到,这里边有这么多的门道。” …… 子时三刻,李令歌府邸的琉璃瓦上凝了一层薄霜。 南宫清雪赤足踏过屋脊,雪白的足踝上金铃轻响,却在落地前被她用神力生生扼住声响。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窗内传来李令歌慵懒的嗓音,惊得南宫清雪指尖一颤。 她今日未着太清宫制式的月白法袍,而是换了一袭烟紫色纱裙,这是上次李令歌夸过好看的颜色。 雕花窗棂无声滑开,南宫清雪如一片雪花飘入内室。 落地时她故意踉跄了一下,如愿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清雪逾矩了,主人要惩罚我吗?” 她仰起脸,故意让月光洒在精心修饰过的容颜上。 李令歌似笑非笑地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那颗泪痣。 “太清宫的神女夜闯皇子府邸,若让你师尊知道——” 南宫清雪慌忙捂住他的嘴,又惊觉失礼,仓皇跪伏在地。 “清雪此来,是有要事禀报。” 她伏跪的姿势极美,颈项弯成天鹅垂首的弧度。 李令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一缕青丝:“说。” “师尊已经掌握了混沌青莲的线索,此物在黑腹锦蛛祖地秘境中。” 她掌心向上托起一道冰晶,晶体内浮现出万蛛谷的地形图。 谷底千丝洞的位置,隐约有青莲虚影摇曳。 这是她偷阅师尊的《太清秘典》时,用冰魄凝影术拓印下来的。 “开启秘境需黑腹锦蛛嫡系血脉为引。” 她指尖轻点冰晶,画面切换到一页古籍记载: 李令歌突然低笑出声,他踱到西窗前,喃喃道。 “我那二哥倒是捡了个宝贝。” 南宫清雪膝行至他脚边,献宝似的捧出一枚蛛形玉佩。 “这是天蛛灵佩,能感应百里内黑腹锦蛛一族的血脉,清雪偷来献给主人。” 李令歌接过玉佩的瞬间,想起那个即将进入烟雨楼,拼命练习坐纸扇的墨璇。 “你师尊可找到黑腹锦蛛嫡系血脉了?” 南宫清雪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出卖师尊是大逆之罪,但主人指尖正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后颈,那里立刻传来阵阵战栗的愉悦。 “还没有。” 李令歌的语气之中带着玩味。 “你说,若让你师尊知道她最得意的弟子竟然出卖了她,她会如何?” “不要!”南宫清雪惊恐地抱住他的腿,“清雪愿为主人做任何事!” 李令歌俯身,薄唇贴在她耳畔。 “趁着她还没有发现,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去吧,我已经找到了黑腹锦蛛嫡系血脉。” 他轻轻咬了下她耳垂,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 “你做的不错。” 南宫清雪趁机将脸埋在李令歌掌心轻蹭,就在她想要开口之事,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殿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令歌开口道。 “进来。” 怜星推门而入,然后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南宫清雪,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可是太清宫的神女,竟然跪在三皇的跟前。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令歌便开口道。 “她学得如何?” 怜星喉头滚动,想起今晨墨璇在十息内用鸡蛋完成坐纸扇的场景。 “禀殿下,墨璇姑娘天赋异禀,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坐纸扇已臻化境。” 闻听此言,李令歌不由得眉头一挑,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你想办法尽快让她进入烟雨楼,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殿下,墨璇能在一日习得坐纸扇,全凭对您的恨意支撑。” 怜星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香炉里升腾的烟缕, “不若直接——” 她做了个抹颈的手势,腕间翡翠镯碰在案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令歌动作一顿,侧头问道。 “你在教我做事?” 他声音带着些许慵懒腔调,最后一个字却像冰锥般刺出。 怜星立即屈膝跪地,裙裾在青玉砖上铺开一朵颤巍巍的花。 她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颤声道。 “奴婢不敢。 只是那墨璇天资卓绝,若任其成长,我怕会危及殿下。” 李令歌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挑起怜星的下巴。 “明日就送她进烟雨楼,我倒要看看,这恨意能让她走到哪一步。” 怜星注意到他说恨意二字时,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再不敢多嘴。 “奴婢这就去安排。”她盈盈下拜,发间步摇纹丝不动。 “墨璇报仇心切,想必早已迫不及待。” …… 书房内,赵灵煜正低头挥毫,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他抬眸望去,只见怜星立于门前,微微欠身行礼。 “殿下。” 赵灵煜搁下狼毫笔,指尖仍沾着墨渍,目光落在她身上。 “何事?” 怜星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垂首道。 “墨璇姑娘的技艺,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安排她入烟雨楼了。” 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深色。 赵灵煜眉头微皱,眸中浮现一抹震惊。 “这才几天的时间,她就青出于蓝了?” 怜星点头,声音轻缓却笃定。 “墨璇姑娘执念颇深,加之天赋异禀,学起来极快。” 赵灵煜缓缓站起身,沉默片刻才沉声道。 “她练到什么程度了?” 怜星微微抿唇,似在斟酌言辞。 “坐冥纸已臻化境,十息之内,鸡蛋不碎,纸扇成型,即便是我也无法做到。” 赵灵煜猛地转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连你也无法做到?” 怜星低眉顺目,却仍能感受到二皇子目光中的压迫感。 “奴婢当年练成此技,用了数月时间,而她仅用了一个晚上。” 赵灵煜眸色渐深,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半晌,他才低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好一个墨璇。” 怜星抬眸,见他神色莫测,试探道。 “而且,我看墨璇姑娘很急切,几乎是通宵达旦的练习。” 赵灵煜收回目光,淡淡道。 “既然她已准备妥当,那便尽快安排进入烟雨楼吧。” 怜星微微颔首:“是。” 待她退下后,赵灵煜独自立于窗前,眸中情绪翻涌。 半晌,他低声自语:“执念深重倒真是把双刃剑。” …… 天边残阳如血,将整座烟雨楼镀上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楼前悬挂的朱红灯笼次第亮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墨璇跟在怜星身后,踏入烟雨楼的正门。 一进门,馥郁的脂粉香便扑面而来,混合着茉莉香片的甜腻,让人呼吸微滞。 楼内灯火通明,金丝楠木的雕花栏杆上缠绕着轻纱幔帐,随风轻拂,如云雾缭绕。 大堂中央,一架鎏金嵌玉的屏风横陈,屏风上绘着仕女抚琴图,栩栩如生。 屏风两侧,数名身着轻纱罗裙的姑娘或倚栏低笑,或执扇掩唇,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远处传来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夹杂着男子的调笑与女子的娇嗔,靡靡之音如丝如缕,缠绕耳畔。 怜星侧首,见墨璇眸光微凝,似是被这繁华奢靡之景所慑,便轻声道。 “这里是前厅,待客之所。往后走,才是姑娘们的居处。” 她引着墨璇穿过回廊,脚下铺设的织金地毯柔软无声,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历代花魁的画像,或执箫,或抱琴,眉目含情,姿态万千。 “这几日,那位三皇子常来,而且时常翻牌子” 怜星压低嗓音,指尖轻轻拂过廊柱上雕刻的缠枝花纹。 墨璇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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