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能“钱进”。 现在建立保健基地,也差不多是基于这个目的,只是手段有所不同罢了。 这么一想,曾毅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保健基地,也并不完全是一件无趣的事情。 古人曾经讲过,“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又把那些善于治理民生经济的官员,称之为“医国圣手”,这些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自己手里的这一点点权力,虽然是不能医国,但如果发挥得当,用到实处,也能给很多人带来好处。 杜若没有把车子送出去,晚上一定要请曾毅吃饭,地点还是好地方,维纳斯。 两人一起走进维纳斯,曾毅碰到一个老熟人,顾迪。其实也不算熟,因为昨天才刚认识的,不过顾迪这个人是自来熟,见过一面,就已经是很熟了。 顾迪笑哈哈地走过来,夸张地打着招呼:“曾大夫,杜局长,真是巧啊两位也来吃饭,那一起吧,位子我都订好了。” “顾少太客气了”杜若笑着,“你在哪个房间,我一会过去敬酒。”他不大愿意和这些衙内混在一起,那都是些整天惹是生非的主,不好伺候。 “巴黎厅。”顾迪说着,就一把攀住曾毅的肩膀,没有家里长辈在场,他彻底没了正形,“曾大夫,我一会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好啊”曾毅也没有拒绝,“顾总的朋友,我一定是要认识的。”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到了八楼,顾迪就要拽两人出去,“走,先到我那边喝几杯去。” 杜若就摸着肚子,道:“两位先过去吧,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先方便一下。”说完,他给曾毅使了眼色,意思是一会在订好的包间碰头,自己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曾毅只好跟着顾迪去了巴黎厅,一推开门,就看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正坐在那里抽着雪茄,品着红酒。 “顾迪,你小子怎么每次都来得最晚”一位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青年男子问到。 “我每天要到公司点卯,早走一分钟都不行”顾迪诉了两句苦,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曾毅。曾毅可是位神医,以后你们谁要是有了病,直接找他就行。” 众人顿时骂道:“才有病呢。” 顾迪不以为意,给曾毅一一介绍了一遍,那位穿白色衣服的,叫袁文杰,是常务副省长袁公平的公子;那位带着金丝眼镜的,叫做吕康伟,是主管城建的副省长吕立忠的公子; 曾毅听完之后,不禁哑然,敢情这里竟然坐了一屋子副省长家的衙内。以前听人说衙内也是分圈子的,一般来讲,副省长的公子是一个圈,省委常委的公子,又是一个圈,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他笑着拱了拱手,“今天能够认识几位,实在是非常荣幸” 几位都坐在那里没动,一个医生,实在提不起他们结交的兴趣,而且曾毅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让他们不爽,平时就是那些官员见了他们,也都是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你一个小小医生,戳在那里,装得倒挺像根葱。 袁文杰吐了一口雪茄,道:“顾少,你现在混得可以啊,什么人都能认识”他这话充满了讽刺,大概是说顾迪太没有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拉到这里给大家介绍。 其他人听出了里面的味道,但不敢像袁文杰那样说,就转移话题,道:“顾少,今天又是你最晚,老规矩,你买单” 曾毅被晾在了那里,他看出来了,顾迪在这群衙内里,地位可是不高,别人都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而那个袁文杰,明显是这群衙内的头,看来这衙内腰杆硬不硬,还是得看自己老子的官位够不够高,袁文杰是常务副省长的公子,按说是省委常委公子圈里的人物,他现在屈就混在一群副省长公子里头,地位自然就高出一截,顾明夫这个副省长,是众所周知的没前途,连带着顾迪也被人看低啊。 顾迪脸色有些忿然,太不把老子当回事了,他道:“曾毅是我朋友,你们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 袁文杰笑着直起身子,心中鄙视不已,你说得没错,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他瞥了一眼曾毅,道:“曾大夫是吧,我这两天正好有些不舒服,你是顾少的朋友,能帮我瞧一下吗” “没问题,不过这诊金有点贵” 曾毅脸上笑眯眯,心里已经非常反感,我是什么人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顾迪认识什么人又碍你什么事今天第一次见面,你不愿意认识我也就算了,何苦当这么多人的面来贬低我 “说的是人话吗袁少那么大的生意,还能差了你那点诊金,能让你看病,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就是,你也不打听一下,荣城鼎鼎有名的飞龙建设集团,就是袁少的产业。” 袁文杰摆了摆手,道:“说这个干什么,我的那点小家当,比起顾少的名仕集团,不值一提啊” 顾迪脸都黑了,这是裸地打脸啊,谁都知道,名仕集团那是自己姑姑的产业,跟自己这个顾少,可没有半点的关系。 “只要袁少付得出诊金,那我就帮你看一看吧”曾毅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态。 袁文杰气坏了,妈的,你小子一句一个诊金,真当老子是顾迪那种穷货啊,别说是诊金,老子医院都搞得起来,他当即怒哼一声,“看吧” 曾毅走过去,大大方方坐在了袁文杰对面,道:“请伸左手出来” 袁文杰放下红酒杯,把左手伸了过去,心说等会你一张嘴,看老子怎么羞辱你。 曾毅搭了三根手指上去,慢慢品味了起来,说实话,袁文杰还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有点虚罢了,不过曾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像是遇到了极大难事一般。 到了最后,凝重到顾迪都有些站不住了,他小声问到:“曾大夫,到底什么毛病啊” 能有个屁毛病,老子这身体老子还不了解吗,袁文杰心里是这么想,但看曾毅神色严峻,也不禁有些心虚。 “袁少的背后,长了一颗穿心疵啊”曾毅收回手,道了一句,然后用无比惋惜的口吻,又重重地叹息一声。 “穿心疵”袁文杰有些愣了,本以为对方会讲自己得了什么什么病,自己也好挑刺,但怎么搞出这么一个名词来,那是什么玩意啊。 曾毅就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敲了敲,道:“长在背后,绿豆大小,正对着心口的位置。” 这一下袁文杰更懵了,长在背后自己也看不到,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穿心疵。 “唉”曾毅叹着气,站起身来,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一边摇头顿足,一边嘴里连续念叨了好几遍“穿心疵啊,穿心疵,唉”。 “曾大夫,到底穿心疵是个什么病啊” 顾迪嘴上很关切,心里却巴不得袁文杰病了呢,他平时没少被袁文杰欺负,明明知道自己缺钱,却每次都找各种借口让自己买单,还专门点贵的,妈的,明显就是想看你顾老子的笑话。 袁文杰带有一个女伴,长得很妖媚的,此时她说了一句,“袁少,要不我帮你看看吧” 旁边几位衙内看曾毅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也信了几分,一起劝道:“还是看看吧” 袁文杰想了想,心里也是没底,医生的话,不能全信,但绝对不能不信,万一自己真有什么病没发现呢。他站起来,指着曾毅的鼻子,“要是没有你说的什么穿心疵,你完了” 曾毅笑着,不置可否,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位公子哥,当众脱衣。 袁文杰脱掉外套,又恨恨地扯开领带,把衬衣的扣子解开几个,那位妖媚的女郎就上前拽开领口,探着脑袋往里面去看。这一看之下,女郎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眼中全是骇然,袁文杰的背后,正对着心口的位置,果然长了一颗黑色的小痣,自己跟袁文杰上了好几次床,竟然都不知道 “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有没有”袁文杰气急败坏地问到。 女郎这才慌张地点了点头,道:“有有,真有” t1706231537: ===第五十七章 义气=== 包间内的这些衙内,此时都有些傻了,尤其是袁文杰,他怎么都不明白,这种长在背上的东西,连自己都不清楚,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再看曾毅那凝重沉峻的表情,袁文杰心中不由一丝恐慌,难道自己的这个病很严重 顾迪走上前,在袁文杰的背后瞄了一眼,道:“曾大夫,这个什么穿心疵,不就是一颗痣吗,长在哪里不是长” 别人不知道,顾迪最清楚,自己姑妈的病,就是让曾毅装神弄鬼给治好的。所以看到那个所谓的穿心疵,不过是一颗痣,他就明白过来了,肯定是曾毅对袁文杰不爽,想给袁文杰一点教训。只是这装神弄鬼的事,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今天人又是自己带来的,顾迪不想因为这个得罪了袁文杰,他想大事化小,给曾毅找个台阶下。 袁文杰有点回过神了,是啊,这痣在身上什么地方都能长,长在背心窝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大腿上还有一颗痣,难道腿还能因此瘸了吗 想到这,袁文杰心中大怒,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给忽悠了,当即指着顾迪的鼻子,道:“顾迪,你小子故意消遣我是吧,这是什么狗屁的神医”说完,他阴测测看着曾毅,“小子,你够胆,连你袁老子都敢忽悠,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保证你绝对从这里躺着出去” 其他衙内也纷纷帮腔:“狗日的,你活腻味了是吧,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给袁少磕头赔罪” 有人更是直接把矛头对准顾迪:“顾少,今天这事你做得可就不厚道了,一会要是动起了手,你最好站远点,免得兄弟我拳脚无眼” 顾迪鼻子气歪了,瞪着眼道:“妈的,你们知道个屁,就在那乱吠曾大夫是方书记的保健医生,能专门跑来忽悠你们”这就是顾迪给曾毅找的台阶了,只要亮出这身份,至少几位衙内都得掂量一下动手的后果。 曾毅站在那里,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心里却微微有些叹息,他今天出手,多少也有帮顾迪出头的意思,谁知道顾迪这小子太没有胆了,根本就不敢招惹袁文杰,熊成这样,也难怪别人都联起手欺负他。 袁文杰先是一愣,随即骂道:“顾迪,你小子弱智是吧,方书记能用他当保健医生,这种事你也信”袁文杰又不是没见过保健医生,哪有这么年轻的。 “曾大夫,你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他们瞧瞧”顾迪看着那群衙内,“你们几个,都把眼睛给我睁大了,仔细看着” 曾毅冷笑了一声,就凭几个衙内,也想检查自己的工作证,还不配 他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个二郎腿,对顾迪道:“你不是请我来喝酒的吗,人来半天了,酒在哪呢” 顾迪傻眼了,不知道曾毅这是发什么神经,他以为曾毅会借坡下驴,趁机掏出工作证,然后走人呢,谁知道曾毅还把喝酒的事当了真,坐着不走了。 “够胆有种在你袁老子面前,也敢摆谱”袁文杰伸出根大拇指,对身后的娇媚女郎道:“去,给这位曾神医,好好地倒一杯酒,他能喝到酒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顾迪暗道惨了,他很清楚袁文杰的脾气,他越是夸你,就会把你整得越惨,他偷偷地曾毅打眼色,可惜曾毅只当看不见。顾迪心里着急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带曾毅过来了,一会真要是动手了,说不得自己要豁出去,跟袁文杰干上一架了,人是自己带来的,就这么被整了,以后还有谁敢跟自己混。 他不想得罪袁文杰,但也不怕跟对方干架,衙内打架,都是常有的事,不管吃亏还是占便宜,事后也没人会跑去向家长哭诉的,那是幼儿园小孩才做的事。 “你就别管我以后还能不能喝到酒,还是先操心你自己的死活吧”曾毅举起红酒杯,气定神闲地在那里晃着醒酒,眼角的余光怜悯似地看着袁文杰,“不信的话,叫人按住你背后的穿心疵,然后深吸一口气,我看你能撑几秒” 看曾毅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准备发飙的袁文杰,一时也有些摸不准了,他坐在那里眼珠子转来转去,有些拿不定主意。 顾迪看明白眼前的形势,咬牙撂下狠话:“曾大夫是我带来的人,谁敢威胁他,就是威胁我顾迪,真要闹翻了脸,别怪我顾迪不给几位面子。”这里也只有袁文杰威胁曾毅了,顾迪这相当于是叫板了。 曾毅心里这才舒坦一些,顾迪是有些怂,不过好在有点义气,不算没救。他摆了摆手,道:“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大家一起坐下喝杯酒多好” 袁文杰紧紧盯着曾毅,想看出什么破绽,可曾毅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品着酒,脸上不见一丝慌乱。 过了良久,袁文杰放弃了,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对方不过就是个小医生,而自己前途光明,衙内的日子还没过够呢。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女伴,那女郎立刻心领神会,过去看准位置,伸出手指按在了袁文杰的穿心疵上。 “你没吃饭啊,使点劲”袁文杰很不爽,这点力气,跟痒痒挠似的。 女郎只得吸口气,又加了很大的力气,用手指关节,顶在了袁文杰的背心位置。 袁文杰定了定神,开始吸气,结果一口气刚进胸腔,心脏就像被割了一刀似的,一股钻心剧痛,疼得袁文杰身子猛往前一趴,躲开了女郎的手,然后他脸色煞白,捧着心窝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冷汗直流。 “不错,撑了三秒。”曾毅放下酒杯,笑吟吟地看着袁文杰,“还不算病入膏肓,能救” 袁文杰此时哪还有怀疑,事实就在眼前,一个从没见过自己的人,开口就能道出自己背后长有穿心疵,而且这钻心的剧痛,自己更是体验得真真切切,那还有假 过了足有三分钟,袁文杰才喘过气来,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股剧痛,他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这哪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就刚才那一下,自己都感觉灵魂出窍,小命丢了一半。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袁文杰竖眉瞪着自己的女伴,“去找卫胖子,让他把我存在酒窖的82年拉菲,拿两瓶出来,我要请曾大夫好好喝几杯” “不必了,下次吧”曾毅把眼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我在隔壁还约了人,不好让客人久等的。袁大少的这个病,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这是个隐形病,一时半会发作不了的,等下次有空了,我再给你细细地讲一讲。” 说完,就要走人。 袁文杰气坏了,你小子还趁机摆上谱了,这一时半会发作不了,不是更要命吗,相当于老子随身携带个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启爆,我的小命就稀里糊涂交代了。他是个惜命如金的人,当下赶紧站起来,一把拽住曾毅的胳膊,热情道:“曾大夫,我跟顾少,那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光腚兄弟。你是顾少的朋友,那就是我袁少的朋友,现在看着朋友有病不治,有点不好吧顾少,你说是不是啊” 顾迪心道我说个屁,谁小时候不光腚啊,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老子跟谁都是光腚兄弟了。呸,顾老子跟你很熟吗,平时挤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此时顾迪心中一阵舒畅,袁文杰啊袁文杰,你也有今日呐。这小子蔫坏,心里偷着乐,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样,道:“曾大夫没有瞎说,这个我可以作证,他还约了市局的杜大局长,刚才我们就是一起上来的。杜局也说自己不舒服,大概也是想请曾大夫给瞧瞧吧” 杜若是说自己肚子不舒服,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不舒服,肚子直接给省略了,这小子拿眼看着袁文杰,那意思是说,你的病要看,杜大局长的病就不要看了吗,要论先来后到,人家杜局可还在你前面呢,先给谁看,我也很难办啊 袁文杰一滞,就顺势攀住曾毅的肩膀,笑道:“我也很久没跟杜大局长见过面了,都不是什么外人,走,一起过去,我正好跟杜局喝几杯。” 说完,他扭头对自己的女伴道:“一会把酒直接送到杜局的包间” 杜若坐在包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等着曾毅,听到包间外面有了动静,他心说曾毅回来了,准备起身迎一下。结果门一开,呼啦啦进来好几位衙内,杜若的头顿时就大了,自己就是想躲一个清静,没想到曾毅倒把狼都给自己招来了。 袁文杰开口就道:“杜局,听说你不舒服,我们几个知道后,都有些坐不住,过来看看你” 杜若不愧是老油条,脸色都没变一下,就打着哈哈道:“是啊,最近天太热,肚子不怎么得劲。你看看,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还把你们给惊动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顾少了。” “这不是有曾大夫在吗,请他给你瞧瞧”袁文杰说到。 “我请曾大夫来,就是这个意思嘛”杜若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他一抬手,“来,大家都坐,一起喝两杯” 袁文杰是个很小心眼的人,直到此时,他才疑虑尽消,心说你不就一个大夫吗,真要是敢在老子面前摆谱,等治好了病,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求推荐票,求收藏 t1706231537: ===第五十八章 方案=== 喝了两杯,杜若借口肚子不舒服,就要走,起身的时候,他给曾毅使了个眼色。 “我去送送杜局,顺便给杜局瞧瞧病”曾毅正好用这个借口,送杜若下楼。 两人进了电梯,杜若道:“曾老弟,袁文杰这个人,可不怎么好打交道啊”作为市局局长,杜若对于袁文杰的所做所为,全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自己的官帽子没有袁文杰的老子大,只好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不好管啊。 曾毅点着头,他并没有和袁文杰打交道的打算,“谢谢杜大哥提醒,我心里有数。” 杜若知道曾毅是个聪明人,就道:“袁文杰开了一家飞龙建设公司,我估计他过几天会来找你” 这点之前顾迪已经介绍过了,曾毅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杜若一提醒,他就明白了。袁文杰这种衙内,既然是做建设工程的,那他所揽的工程,肯定大多都是政府的项目,保健基地的方案一旦确定,这小子肯定会进来掺一脚的。 送走杜若后,曾毅也懒得再上去了,他给顾迪打了个电话,说是省里有位领导突然急病,自己要赶过去处理,让顾迪代自己向几位衙内解释一下,然后就先走了。 专家组负责的,是省里重要领导的保健,至少都是副省级这个级别,袁文杰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两天,曾毅照常去卫生厅上班,因为冯玉琴催得紧,筹备组的成员几乎都是坐在一起,商量保健基地的方案。 郭鹏辉今天提了个方案:“我觉得可以在国家级的风景区内,建立一座花园式的疗养院,至于形式,就不要搞什么病床式、医院式了,可以搞成酒店式,或者是家庭式,这样既可以疗养,又可以生活,一举两得嘛。” 这个方案,其实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相对具体化了一些,这方面实在也无法搞什么创新,全国各地的保健基地,也都大同小异。 “郭局的方案很好,很全面,既有宏观方面的指导意义,又可以在微观方面实际操作,我个人非常赞同,同时,我再补充两点。” 讲话的是保健局的另外一位局长,叫做王立行,岁数比郭鹏辉大一点,人非常严肃,他道:“所选的这个风景区,必须设施齐全,交通便利,另外,群众基础一定要好。” 众人齐齐颔首,群众基础,这一点非常重要啊。这里的群众基础好,可不是指要和当地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亲如一家,而是要严防死守,绝不能让一位人民群众混进了保健基地,从而影响到了正在里面疗养的领导。要是三天两头有人围住保健基地,搞上访,告御状,别说领导受不了,谁都受不了的。 提起这个,在座的成员,都显得很有精神,纷纷出言献策,有的说要建一条基地专用公路;有的说把基地搞成开放式,用经营来做掩护;还有的说要让当地的警方派专人把守。 曾毅听得有些郁闷,这些好像是保卫局该管的事吧,跑题了。保健局只要拿出方案就行了,至于安全保卫方面的细节,保卫局会参与的。等基地建好,领导入驻,保卫局的人也会及时跟进,安全的问题,似乎不用大家操心吧 大家对于这个问题如此上心,除了有巴结领导的意思外,多半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成为那个领导,应该享受什么样的特权福利吧 曾毅想到这个,心里觉得好笑,这还没成为领导呢,就开始关心群众基础的问题了,真是未雨绸缪啊为什么一直都在说废除特权,特权却始终存在,并且日渐壮大,这可能也跟大家的这种想法有关系吧,谁都不是圣人,谁不想自己过得比别人舒服,领导的特权,在一种程度上讲,并不全都是领导的个人行为,而是所有官员的集体意志。 水浒传中,宋江一个小小的押司,文不如吴用,武不如林冲,喊了句口号,跟着我,以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银,顿时应者景从,这其中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宋江的口号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怕是能跟着他的人,寥寥可数吧。 绕了一个大圈,众人又回到会议的正题,接着讨论保健基地的方案。 “曾顾问,你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嘛”郭鹏辉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冒出来的青烟顿时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庞。 “我昨天做了点功课,这里向大家汇报一下。”曾毅拿起自己准备好的一张纸,道:“我查过资料,除了这个新建的保健基地外,我们厅里目前已拥有的各类干部疗养院、保健基地、机关医院,总共是十六家之多。这些机构,与我们要新建的保健基地,在功能上,存在很大的重合。我在想,能不能在筹建新基地的同时,也把如何处理这些旧的原有机构的问题,一并考虑进来” “小曾提的这个事情,是事实,应该正视” 郭鹏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奇怪,不明白曾毅为什么要提这件事,那些原有的机构,有的属于是保健局管的,有的则属于厅里管的,属于保健局的这一部分,还好处理,但属于厅里的,保健局可没有权力去管啊。 “小曾啊,既然这个事情是你提的,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郭鹏辉弹了弹烟灰,说道。 “我想,能不能把这些原有机构里的医务工作人员,抽调一部分骨干出来,重新组建一家大型医院,然后以医院为中心,筹建新的保健基地。”曾毅笑着,“昨天郭局长对我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我的启发很大,我认为保健基地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保健问题上去。当然,我的想法可能有些不成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指正。” 在座的筹备组成员,思路一直是先建基地,等将来基地建好后,再在保健基地内,成立医疗机构,这也是大家以前一直沿用的方法,曾毅这个反其道而行之的说法,让大家有些意外。 以前疗养院、保健基地,厅里也搞了不少,为什么领导生病了,还是都往省人院去,就是因为这些地方的医疗机构规模太小了,让领导不放心。 这一点,保健局的很多人,其实心里也都清楚,但要筹建一家新的医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房子说盖就能盖起来,可医院却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搞出来的,缺人才啊。 以前保健局又不是没有提过这件事,可厅里的很大一部分领导,都是从大医院出来的,他们并不乐于见到自己原有的蛋糕,被新成立的医院分去一块,所以保健局以前搞的那几个疗养院,最后都因为缺乏高水平医生的坐镇,而变得不伦不类,有的从建成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位领导光顾过,只好对外开放,变成了度假村。 郭鹏辉觉得很头痛,这件事并不属于保健局管辖的范畴,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提呢老老实实地盖好保健基地,完成上级领导交代的任务多好。 只是细细一想,郭鹏辉又觉得这事并非不可行,那些疗养院里的医疗机构,单个看,都成不了大气候,但每家都还有自己的医疗强项,十几个地方的医职人员加在一起,也有六七百人的规模了,如果抽调部分骨干出来,组成一家有水平的新型医院,应该还是看得过去的。 想到这,郭鹏辉看着曾毅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看来这位曾顾问,是真下了工夫去研究了局里的情况,否则绝对提不出这个方案的,这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绕开了那些阻碍。 郭鹏辉就拍了板,道:“小曾的这个说法,很有参考价值,我看可以记录下来,也作为一个备选的方案,报给冯厅长参考。” 众人又针对各种方案,做了一些补充和完善方面的讨论,散会的时候,郭鹏辉让自己的秘书抓紧时间把各种方案整理出来,给冯玉琴送过去。 曾毅从卫生厅回来,就见袁文杰从路边的一辆保时捷跑车里走了下来。 袁文杰以前没觉得自己有病,可那天让曾毅一指出来,他就觉得浑身都是病,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心脏,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只有把手放在胸口,感觉到心脏那强力有节奏的跳动,他才睡得着。 这两天袁文杰也看了几个大夫,谁也说不清楚这穿心疵是个什么东西,但只用曾毅说的办法去做,照样还是痛得厉害,而别的人,却不都会有这种感觉。 袁文杰更加以为自己得了病,晚上连续做噩梦,甚至都梦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等不到曾毅来找他,他就向顾迪打听清楚曾毅的住址,然后追上门来。 “曾大夫,你可让我好等啊”袁文杰等得一肚子火,却不得不装出个笑脸。 “不好意思,我上午在卫生厅开会”曾毅解释了两句,过去开了门,道:“来,快请进,我这里有些简陋” 袁文杰一进门,就先闻到一股子中药味,他微微有些皱眉,道:“这里还真的是很简陋啊” t1706231537: ===第五十九章 对手=== 曾毅心道袁文杰也真是狂得可以,作为主人,可以客气,说自己家简陋,但你一个客人要是这么说,明显就是目中无人了。 “坐吧,袁总”曾毅抬抬手,示意袁文杰随便坐。 这两天,曾毅也打听到一些关于飞龙建设的事,拖欠材料商的料钱,克扣劳务公司的工钱,追打上门讨薪的工人,组织打手强拆居民楼,坏事做尽,造出来的还是豆腐渣工程,因为工程质量,飞龙建设被起诉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判袁文杰无责,倒霉的还是底下的二手承包商。 袁公平不过是个副省长,袁文杰就已经如此不知忌惮了,听说袁公平最近正活动着要再进一步,如果他真当了省长,这袁文杰不知要嚣张到什么程度呢 “曾大夫,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看病的”袁文杰拿手扇了扇药味,找了张椅子坐下,直奔主题。 曾毅笑了笑,“袁总的这个病,其实不需要治疗的,只要平时注意修身养性,不要动怒,这个病可能终生都不会发作的” 袁文杰不信,就算信,他也不可能让自己身上留着这么一个有发作可能的病根,“曾大夫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说能不能治吧,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曾毅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袁文杰就肯定越是要治,也罢,既然你小子非要治,那我就给你好好地治一治,他道:“钱的事,不值一提,花不了几个钱的,提钱多伤感情。” 听到这话,袁文杰心里一阵舒坦,算你小子识相。就算你是方书记的保健医生,那又如何,还不是个医生吗,在这荣城,在这南江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我袁大少治病呢,你能给我治病,那是你的荣幸。 “放心吧,不会让曾大夫白辛苦的,只要治好我这个病,好处少不了你的。”袁文杰说到。 “这病好治,但是药不好吃,到时候袁总怕是要忍耐几日了”曾毅说到。 袁文杰一摆手,“无妨,你尽管配药,配出来我就敢吃”跟小命比起来,几副药算什么,在袁文杰想来,这药不好吃,顶多也就是药比较苦罢了,自己多喝两口糖水也就解决了。 曾毅笑了,“那我弄好药之后,给你送过去” “不用,到时候我让人来取” 袁文杰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用等这么久了,倒是高看了这小子的骨气,大概是那晚维纳斯之后,也知道我袁大少是个什么人物了。事情解决,袁文杰也不多耽搁,驱车离开。 曾毅泡了杯茶,从木箱里翻出爷爷的笔记,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是这里吗”门口传来一声喝问。 曾毅抬头去看,发现门外站了两个人,都剪着贴头皮的短寸,当前一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两道剑眉带着煞气,不怒自威,手上青筋狰狞,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人。 另外一人也很彪悍,不过此时一脸蜡黄,笔直地站在门口,身子却是微微有些打颤,他对着诊所点了点头。 两人就一起走了进来,看到曾毅,当前那人问道:“你是这里的大夫” 曾毅点头,“不错,要看病吗” “啰嗦不看病,谁来诊所”那人一指后面那汉子,道:“这是我兄弟,病了,你给看看。看好了,有钱给,看不好,拳头伺候” 曾毅一听,道:“不好意思,他的病,本人不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大汉一拳砸在桌上,桌子立刻发出痛苦的惨叫,“你敢不治试试” 曾毅一抬手,“门在那边,请便吧” 这两人一出现,曾毅就看出来了,那个脸色蜡黄的,应该就是前几天被自己一拳打伤的家伙,他被自己伤了肺经,此时身体微微发颤,那是在竭力克制住不想咳嗽,这个病,越咳就会越严重,这家伙直到现在才找自己,怕是都开始咳血了吧。 大汉一听,二话不说,拔拳就向曾毅砸了过来,曾毅往后一退,躲开了这凌厉的一拳,大汉随即再起一脚,挡在两人中间的桌子,就带着风声,朝曾毅的身上撞了过来。 曾毅一个滑步,桌子就擦着身子飞了过去,然后撞在墙上,轰然散成一堆零件。曾毅眼角一抬,这大汉是个外家高手,那桌子自己是定做的,纯实木的卯榫解构,非常结实坚固,没有几百斤的力气,绝对不可能会在一拳一脚之间,就被打成这样。 “小子,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兄弟治好伤,治得好,咱们前帐一笔勾销,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后悔自己长了这两只爪子”大汉右手食指指着曾毅,气势顿盛,活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废话少讲”曾毅盯着对方,“我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撒野的地方既然你要算账,咱们就新帐旧账一起算” “你找死”大汉一捏拳头,冲了上来,作势出拳,却猛然一个高踢,脚下直奔曾毅脑门而去。 “砰” 曾毅猛然一拳打出,正好击在对方的脚心,不过入手之后,曾毅却感觉拳头一阵发麻,而对方则根本不受这一拳的影响,高踢改作横扫,又朝曾毅的腰间扫了过来。 曾毅猛吸一口气,身子往后一个急滑,才勘勘躲过这一脚。他低眼细看,才发现对方脚下的穿着的是高筒军靴,看样子是特质的,鞋底应该夹有钢板,这是特种兵才会使用的军靴,既可以防止脚被铁蒺藜、陷阱之类的东西刺伤,动起手来,那鞋子就是一件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十公斤的钢板踢在人的身上,骨折绝对都是最轻的结果。 “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大汉的眼里露出杀气,连续两次没有得手,虽然是手下留情的成分在内,不过他也看出曾毅是练过的,刚刚那一拳,饶是自己穿着军靴,也是被震得足跟发麻。 “你喜欢以武慑人,用拳头说话,就少啰嗦,我奉陪到底”曾毅说话的同时,暗中提了一口气。 大汉再次攻了上来,左拳一个虚晃,近上身来,右腿再次高高抬起,直踹曾毅小腹。 这次曾毅知道虚实了,伸手一捞,一下抓住对方的脚踝,右拳直击对方面门,想引对方去护面子,然后再击胸前,谁知大汉根本就弃面门于不顾,双手猛然前伸,就要给曾毅一个熊抱。 曾毅大惊,对方是个外家高手,这一抱,还不把自己的肋骨给抱断几根,当下他放弃攻击,右腿闪电抬起,一脚跺向对方左腿的大腿位置。 “蹬蹬蹬” 大汉立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身子。 这一回合,又是谁也没沾光,曾毅没料到对方完全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打法,差点就被制住,心中惊骇之余,才突然想起,这大汉很可能是见过硝烟的军人,这种人根本就不拿生死当回事。那大汉也是心中暗惊,对方这一脚分明是留了余地,要是再往下几分,踹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条腿多半就是废了。 两人站在那里互视良久,曾毅说话了,“还要再打吗” 大汉想了一下,手上的拳头慢慢松开,道:“不打了,你是个硬骨头,就算打赢你,我兄弟的伤你也不会治” 曾毅松了口气,他不想跟这种不要命的军人打架,这种人虽然霸道,但霸道得有道理。和官场一样,这个世界虽然也是表面一团和气,大家都在讲政治,讲和谐,但其实暗战无处不在,表面的和平,都是这些不要命的军人用鲜血和生命拼来的,不霸道一点,又怎么能捍卫家园。 从心底,曾毅还是很佩服这些强悍的军人的。 以前游历的时候,曾毅也碰到过一位退下来的军人,为祖国数次出生入死,退役的时候,只给自己留下一身伤痛,还因为当兵时受过很残酷的抗药训练,每次伤病发作,只能咬牙硬抗,因为任何的止痛药、麻醉药都对他无效。幸亏遇到了曾毅,否则伤痛就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曾毅也收了架势,道:“现在能讲讲了吧” 大汉知道曾毅说的是什么意思,道:“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没错,前几天就是我这位兄弟潜入这里,偷袭了你” “为什么”曾毅看着对方,“我们以前有仇” “无冤无仇因为你救了不该救的人”大汉说道。 曾毅想起来了,道:“那个肩膀脱臼的光头” 大汉点了点头,“我兄弟没想伤害你,就是想吓唬吓唬你,给你点教训,没想到拳头不如你的硬,反被你打伤了。” 蜡黄脸的家伙,脸色有些不服,张嘴想要说话,大汉一抬手,道:“算了,别说了,我们认栽” 说完,他看着曾毅:“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这里向你赔罪只要治好我兄弟的伤,你尽管提出条件来” 曾毅指着那桌子,“那张桌子帮我修好” “没问题,回头就给你买新的”大汉点头。 曾毅这才走过去,拉开药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分成六份,三份口服,三份外敷,一天一次,三天之后可以痊愈” 大汉很感激地接了过来,问道:“还有什么条件吗” 曾毅摆了摆手,“走吧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否则早晚有一天,所有的医生都会见死不救的” 大汉老脸一红,他之前却是光顾着自己的脾气了,倒是没想这么多,当下道:“我记住了” t1706231537: ===第六十章 玉龙山庄=== 那大汉拿了药,带着蜡黄脸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我叫汤卫国” 傍晚的时候,一辆军卡开到诊所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中尉,带着几名士兵,抬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问道:“哪位是曾大夫” 曾毅起身招呼,“我就是” 中尉立刻一挥手,道:“把桌子抬进来,摆好” 等把桌子放好,中尉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千块钱,道:“这张桌子,是汤处长赔给你的,这钱,是诊金和药费,如果不够,差多少你就开口,我们再送过来” 曾毅就知道这是汤卫国派来的人,他能猜出汤卫国是军人,但没想到还是现役的,便道:“桌子和诊金我都收下了,回去转告你们汤处长,以前的帐,一笔勾销了” 中尉也不废话,带着士兵回到军卡上,轰轰地走了。 这边的动静,又把陈龙给惊动了,他开着警车赶过来的时候,军卡早都没影了。陈龙慌忙跑进诊所,问着:“曾毅,出什么事了” “我猜着你也该过来了,哈哈”曾毅把沏好的茶给陈龙倒了一杯,“没事,一点小误会罢了,已经解决了” 陈龙看曾毅无异,这才放下心,接过茶杯,道:“真没什么事吗” “真没有”曾毅十分确定。 “那就好,那就好”陈龙连声说着,“没事就好” 曾毅问道:“汤卫国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陈龙坐在那想了半天,最后摇头道:“不清楚,我对于军方的人和事,一点都摸不到。” “那就算了”曾毅摆了摆手,今天汤卫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第二天到卫生厅,刚进办公室,冯玉琴的秘书孙艳就敲门走了进来。 “孙秘书,你好”曾毅起身打着招呼。 孙艳今年二十七,剪着一头精练的短发,人长得很漂亮,但可能是跟着铁娘子冯玉琴的缘故,她整个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曾毅跟她见过好几次了,但一直都不怎么熟。 “冯厅长让你过去一趟”孙艳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说明来意,“现在冯厅长有空” 曾毅只得跟在孙艳身后,来到了冯玉琴的办公室门口,孙艳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就带着曾毅推门进去。 “曾毅,坐”冯玉琴看到曾毅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喝什么茶” “随便吧”曾毅客气着。 “去把我的狮峰龙井,给曾毅泡一杯来”冯玉琴吩咐一声,孙艳就出去了,过了一会,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进来。 龙井茶是出了名的香气浓郁,茶叶在杯中还未完全舒展,香气已是扑鼻而来,曾毅一闻,不由精神大振。“天下名茶数龙井,龙井上品在狮峰。”,西湖龙井有狮、龙、云、跑四个品级,其中以狮峰龙井为最上品,明前的狮峰龙井,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冯玉琴的这个狮峰龙井,跟市面上的狮峰龙井又有不同,应该是专供级别的极品,平常可是很难喝到的。 孙艳放下茶,又面目表情地出去了。 冯玉琴拿出一份方案书,道:“这个筹建一家新医院的方案,是你提出的” 曾毅点头,“是” “说说你的理由,以及具体的想法。”冯玉琴拿起自己的紫砂竹节杯,喝了口水,等着曾毅的回答。 “首先,是出于保健的需要,国内凡是成熟的保健基地,背后都有一家医疗水平高超的大型医院,其中一些医院更是累计建设了很多年,比起协和、军医大,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次,是我们现有的这些医疗资源都在浪费着,与其分散闲置,不如集中起来组建一家大的医院,一来能提高保健基地的医疗水平,二来可以服务地方,甚至实现盈利,保证基地以后的持续运转。”曾毅看着冯玉琴,“如果没有一家高水准的医疗机构做后盾,我们的保健基地很难和别的地方竞争。” 冯玉琴微微颔首,“你再说说,如果这家医院能建起来,保健基地又要如何建设” “以医院为中心,在直径三十公里内选址。”曾毅淡淡笑着,“以接待中央首长、国外重要来宾的疗养院为龙头,以医院为龙身,以老干部离退休基地为龙尾,三个地方功能各有不同,彼此互不干扰,但又能满足我们全部的保健需求,一举解决以前遗留的问题。” 冯玉琴没有说话,坐在椅子里,似乎是在思考曾毅的这个方案,过了良久,她道:“嗯,这个方案很不错,有一定的合理性” 曾毅的工作,就是提出方案,至于能不能通过,并不是他能决定的,“我提出的时候,还很空泛,是筹备组一起完善起来的。” 冯玉琴听了,微微点头,曾毅很不错,不贪功,懂得尊重工作中的其他同事,她不再提保健基地的事,而是从一个上锁的抽屉中,拿出另外一份文件,道:“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出出主意,这个文件,你先看一下” 曾毅起身过去,接过文件,发现是一份省委办公厅的公文,公文中讲到,下个星期,乔老要到南江省来,目的是疗养。 乔老曾毅知道一点,原名叫乔文德,开国的功臣,曾经担任过某省省委书记,中组部部长,人大副委员长,在国内,是个影响力极大的人物。 “接待方案已经确定了,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希望你能以保健专家的角度,再去看一看,找出不足的地方,争取让乔老在南江住得开心。” 曾毅明白,这个住得开心,意思就是最好能让乔老住得都不想走,不过他有些意外,像乔老这种级别的人物,行程一般都是高度保密的,冯玉琴能把这个告诉自己,显然是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很有可能,还要让自己参与到乔老在南江期间的保健工作中去。 “好,我一定尽力”曾毅说到。 “回头省接待办的人会跟你联系的。”冯玉琴收回公文,又锁到抽屉之中。 曾毅就告辞,“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一下。” 冯玉琴点点头,突然脸露一丝笑意,道:“我的茶叶在孙秘书那里,你拿一包回去喝吧” “谢谢冯阿姨”曾毅笑着,顺手一指自己只喝了一口的茶,“这杯我能不能也带走啊,这么好的茶叶,不喝太浪费了,现在才算刚刚泡好呢。” 冯玉琴脸上的笑意更盛,大概是以前从没有人敢跟她这样讲话吧,她故作愠怒,道:“拿在手里像什么话,喝完再走” 曾毅也不客气,坐在那里慢条斯理把这杯茶喝完,才告辞走了。 出门的时候,孙秘书把一包茶交到曾毅手里,她脸上虽然是毫无表情,心里却是惊诧不已,自己跟了冯厅长这么久,可从没见她对谁露过笑脸,更别提用刚才那种口气说话了,她甚至都怀疑曾毅是不是跟冯厅长有什么血亲关系,这根本就是对自己家孩子讲话的口气啊。 回到办公室不久,曾毅就接到了省接待办接待处处长王金柱的电话,省接待的车子已经到了卫生厅的楼下。 曾毅跟王金柱客气两句,就挂了电话,走到楼下,王金柱正站在自己的车旁。 曾毅瞄了一眼车牌,知道是省接待办的车子,就走了过去,笑道:“是王处长吧,您好,我是曾毅” 王金柱暗自咂舌,早知道方书记新来了一位年轻的保健医生,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啊,他伸出手,热情道:“曾专家您好,我听很多人提起过您。” “劳驾王处长亲自跑一趟,实在是惶恐啊”曾毅客气着,他现在都熟悉这一套毫无营养的套话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而且也顺路嘛”王金柱打了个哈哈,就拉开车门,“曾专家,快请上车。” “您先请,您先请” 两人一番推辞,上了车,然后直奔位于城郊的玉龙山。 荣城郊外,有两处好地方,一是青龙山,一是玉龙山,两山遥遥相望,论山水,青龙山更盛一筹,论风景的话,玉龙山却要更强一头。八十年代,南江省在玉龙山修建了玉龙山庄,负责接待中央首长、以及重要外事来宾,这里便很少对大众开放了。 车子来到玉龙山脚下,在盘山公路的入口,就遇到了第一道盘查,一位武警少尉仔细检查了车子的通行证后,才放行。车子在绿树掩映的盘山道上七转八拐后,来到位于半山腰的玉龙山庄,山庄门口,还有一道盘查。 玉龙山庄管理办公室主任岳山高,此时正等在一栋二层小楼前,看到王金柱下车,才缓缓走上前来,“王处长,欢迎您来检查工作。” 王金柱急忙客气:“检查工作可不敢当啊” 玉龙山庄的接待规格在南江省属于最高的,中央领导来南江视察,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住在这里,所以岳山高的行政级别,一点都不比王金柱低。在这里,就算是一个服务员,地位也是非常超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面对的都是大领导,说不定哪天被领导看中,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岳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保健局的曾专家,今天主要是曾专家过来看一看,从保健的角度,加强一下接待工作”王金龙做了个介绍。 岳山高立刻伸出手,“曾专家,欢迎检查工作,还请多多提出意见”岳山高丝毫不敢小看曾毅,接待乔老这么重要的事,省里必是高度重视,能把这个年轻人派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不敢当,不敢当”曾毅笑着上前握手,“岳主任在这里为首长服务,劳苦功高啊” 岳山高也不客气,一抬手,道:“咱们进去说吧,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位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正” 求推荐票干巴巴地再吼一声吧 t1706231537: ===第六十一章 字=== 玉龙山庄,总共十七栋楼,每栋楼都掩在山色之间,彼此之间很难互相看到,从外表看,都是很普通的二层小楼房,里面的东西,却是该有的全有,有的,也都是最顶级的,极尽奢华。 岳山高带曾毅二人进了一栋小楼,道:“一楼是客厅、厨房,另有卧室两间,可以供保姆、警卫人员入住;二楼是书房,主卧。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新换的,全都是最高规格,另外,我们也查了一些资料,根据乔老的习惯,做了一些调整。” 曾毅有些咂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地方会奢华到这种程度,几乎每一样陈设,都是有讲究的。 难以理解,这么奢侈舒适的地方,为什么就留不住那些老首长,曾毅心里在想,会不会因为奢华过度了,反而让老首长有些不舒服,至少曾毅就觉得这里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反倒像是个阿拉伯的王室。 “会不是有些太奢华了”曾毅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奢华”岳山高一愣,随即连连摇头,“我们这里已经算是很保守了,别的经济发达的省份,比这个还要好很多倍” 曾毅默然,这真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了,他上上下下转了一圈,还是那种感觉,生活气息不够,老干部如果是来旅游的话,这样的氛围还可以,但如果是居家养老,氛围不对。 来到书房,曾毅看着墙上挂了一幅大字:“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笔走龙蛇,气势不凡。 “这是谁的字”曾毅问到。 “是大书法家阳明老人的大作”岳山高介绍着。 “撤了,最好换一幅乔老自己的字上去”曾毅说着,在爷爷的笔记中,曾毅知道,这位乔老,也是位书法爱好者,平生最为自负的,就是自己的书法了,年轻的时候,就在房里挂满了自己的作品,当代书法家的作品,很难入了他的法眼,你在这里挂一幅别人的大作,难道是想让他观摩学习吗 岳山高有些不明白,他看着那副字,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啊,不管笔风,还是寓意,都很好,阳明老人的字,那可是万金难求,就这幅字,还是省里托了不少的关系才搞来的。 书房的书柜里,满满当当全是书,其中很多还是线装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关于政治、哲学、宗教、文化方面的,比较有深度。 曾毅又道:“再找一些经济类的书放上去吧。”乔老最为得意的,就是在担任某省省委书记期间,将一个落后贫穷的省份,打造为一个经济开放活跃的省份,所以至少是一位懂经济的人,这也是乔老得以进入中枢的一大原因。 这个岳山高倒是没有意见,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另外,最好能找一些关于梆子戏的唱片磁带来,越老越好,都放在书房” 岳山高看着曾毅,心说难道这位年轻人跟乔老认识但是从自己收集到的资料看,并没有听说乔老喜欢梆子戏啊。 这方面又刚好和书法相反,对于自己的书法,乔文德是颇为自得,如果你要送他一副当代某位大家的作品,那后果只会有一个,这副作品从此不见天日,而且你的前途也会被乔文德在心里画上句号,他会认为你是在讽刺他的书法不够好;相反,如果你夸他的书法好,死乞白赖要求他一幅字,或许他不会给,但心里一定是非常高兴,认为遇到了知己。 而对于梆子戏,乔文德是喜欢,但不会唱,他的嗓音不够浑厚,唱不出梆子戏的韵味,但他就是喜欢那种气势磅礴的韵味,因为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唱过,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喜好。 进了卧室,曾毅伸手在床上按了两下,道:“这个软床不行,必须换硬床”这个在爷爷的笔记中,是一个病案,乔文德的腰受过伤,不能睡软床。 岳山高一一记下来,问道:“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正吗” 曾毅摇了摇头,“这里布置都很好,但我总觉得少了一份生活的气息。” 岳山高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生活气息,如果搞出生活气息,那和普通的老百姓又有什么区别这年轻人还是年轻啊,没经验,这方面宁可档次高了,也绝不能低了,宁可让领导批评你太奢侈了,也不能让领导看过之后,心里开始记恨你对他不够尊重和重视。 出了小楼,小楼前面有一块开垦出的的菜畦,种菜是其次的,主要是给老领导找点事情做,能够吃到自己亲手种的菜,也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几乎每个老领导,都要求有这么一块菜地,一来体验生活,二来活动筋骨。 眼前的这个菜地里,什么都没有,但被收拾得很干净。 “这里空着不好看,最好找一些朝天椒栽进去”曾毅这回解释了一句,“我听说乔老就喜欢吃个辣,无辣不欢” 岳山高赶紧记下来,如果消息确实,这可是相当重要的情报。 三人离开这栋小楼,往玉龙山庄的行政楼走去,路上岳山高朝王金柱使了个眼色。 王金柱明白是什么意思,道:“曾专家,你第一次到这里来吧,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到山上转一转。你可能不知道,这玉龙山的风景,在咱们荣城可是首屈一指的。” 曾毅一听,便道:“也好,我正想到山上转转呢,最近老憋在城里,刚好透透气。” 岳山高立刻拿出电话,交代了两声,不一会,跑过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岳山高道:“小魏,你陪曾专家在山庄里,还有山上到处走一走,一定要让曾专家玩得开心。” “主任,您就放心吧”小魏一伸手,亲热道:“曾专家,您这边请,我对这里的情况,最熟悉了。” 看着曾毅离开,岳山高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王金柱商量,“曾专家提了这么多的意见,王处长,你看怎么办” 王金柱没说意见,只说了一句:“曾专家是冯厅长亲自指派的” 岳山高立刻就明白了,既然冯厅长指派的,那肯定是有寓意的,说不定这位曾专家的意见,就是针对乔老的喜好所提,看来有必要整改一番。 “要不,两手准备”岳山高看着王金柱,他的意思,是准备两套房子,到时候乔老喜欢哪间,就住哪间。 “这个方面,岳主任经验丰富,我就不便插手了。” 岳山高暗骂王金柱老狐狸,就这么一丁点的责任,你都不敢承担,怪不得一直还是个处长呢,相比来说,那位曾专家就强多了很多,至少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心怀坦荡。 岳山高心里拿定主意,就按照曾毅的意见,再另外布置一栋小楼,反正房子设施都是现成的,只有乔老的字,怕是有点难,这个山庄内没有。 “王处长,乔老的字,还得你去张罗。”岳山高说道。 “嗯,这个我回去就去办,争取尽快搞一副过来”这属于是王金柱的份内指责,他不敢推辞,就答应了下来。 曾毅在山上转了一转,发现玉龙山的风景,确实是非常优美,泉水潺潺,鸟语花香,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确实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山上的草木也是非常茂盛丰富,甚至还是不少稀奇的品种,可能很少人来的原因,曾毅一路上,看到不少的中草药。 等从山上转回来,已经接近傍晚,岳山高备下了一桌酒菜,酒是招待飞天茅台,菜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绝对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味道。 曾毅也不得不承认,这玉龙山庄的厨子,确实高人一筹,一道简单的小菜,也都与众不同,不光味道鲜美,造型更是精致地让人不忍下筷子破坏。 吃过饭,王处长送曾毅回荣城,等到诊所,已经是天色将黑。 一辆军牌越野车停在诊所门口,曾毅刚下车,汤卫国就走了过来,爽声笑道:“曾大夫,我老汤等你好半天了” “是汤处长啊”曾毅差点没认出来,昨天汤卫国没穿军装,看起来霸道嚣张,跟江湖老大似的,今天穿了军装,又是一副庄严威武的样子。 “曾大夫的药太管用了,我兄弟就吃了一剂,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汤卫国上前,“谢谢你能不计前嫌,我老汤心里很敬佩你,不嫌弃的话,晚上一起吃酒,我请客” 曾毅摸着肚子,“我这刚吃完饭回来呢” “吃了饭正好,我们就可以放开量喝了,也不怕伤了胃”汤卫国二话不说,连拽带拉,就把曾毅弄到了自己车门口。 曾毅无奈,只得朝王金柱打了招呼,“王处长,谢谢你送回来,回头咱们再联系” “走了,走了”王卫国把曾毅推上车,然后兴奋地钻上驾驶位,道:“有几位兄弟,听说曾大夫身手了得,都已经在等着了” 曾毅一听,心说你这是请我去喝酒的吗,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去动手打架呢。 s:求推荐票,求推荐票。 t1706231537: ===第六十二章 金针=== 越野车很快来到了南苑饭店,这里是军区的产业,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本军区和路过荣城的军人。 汤卫国领曾毅直直进去,上了二楼,就拐进一个包间。 曾毅吓了一跳,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一桌子的光头,各个脑门亮得发青,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狠角色。 看到汤卫国进来,光头们全都站了起来,在酒桌前立正,对汤卫国行注目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曾毅,曾大夫,老三的伤,就是他打的,也是他给治的”汤卫国哈哈大笑,“曾大夫是位爽快人,硬骨头,我很喜欢,一会大家都敬他几杯。” 光头们看着曾毅的眼光,就各有不同,有的不服,有的不屑,有的愤怒,有的在冷笑。 “曾大夫,坐。这些都是我手下的兵,除了会打架,啥都不懂,有啥失礼的地方,你别见怪”汤卫国招呼着曾毅坐下,又摆了摆手,道:“都坐吧,叫你们出来是喝酒的,又不是出操的,一个个戳在那里干什么。” 就有一个光头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举着酒杯:“曾大夫,我敬你一杯”这话很直接,连个敬酒的由头都没有,就是喝酒。 曾毅不上这当,这明显是要搞车轮战啊,他举起酒杯:“我最佩服的,就是保家卫国的血性汉子,今天能和这么多的兵王一块喝酒,我很荣幸,我敬大家一杯。” “曾兄弟果然是爽快人,好,我们就一起干了这第一杯酒”汤卫国率先举起酒杯。 光头们看汤卫国点了头,才一起举起杯子,也罢,第一杯就饶了你小子,反正这酒还长着呢。 刚放下酒杯,曾毅又举起第二杯:“之前误伤了老三大哥,心里实在惭愧,这杯酒我自己喝了” 汤卫国一听,这不是打脸吗,他也举起第二杯,道:“老三那是咎由自取,技不如人,怨不得曾兄弟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的兵,这杯我陪你喝,算是给你道歉” 光头们虽然很不情愿,也只好跟着喝了第二杯,领导都道歉了,他们能没有错吗。 曾毅又举起第三杯:“我和诸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杯酒还是我敬大家,喝完这杯,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谁都不许再提” 汤卫国顿时心中惊醒,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他这一杯接一杯,明显是要先下手为强啊,妈的,这小子刚吃完饭,肚子里有食,不怕喝急酒,可老子的这帮人都是空着肚子等了大半天,照这么喝下去,岂不是一会就要挂了。 关键是这小子找的理由还挺正当,你没法不喝啊,汤卫国只得再次举起杯子,“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兄弟,谁再提以前的事,谁就是王八蛋” 光头们齐齐诧异,自己这边可正憋了一肚子气,准备在酒场上为老三找回场子呢,这怎么才刚开始,头就先把大家的嘴堵上了,不提以前的事,这拼酒还有什么滋味。 汤卫国是打算暂时休战了,要是再让曾毅这么打着幌子敬下去,自己这边就要全体阵亡了,总得先容大家缓歇一下,再集中火力猛攻吧。 喝完三杯,汤卫国赶紧说道:“吃菜,吃菜,曾老弟,尝尝我们军区的菜硬不硬”他这称呼,一会工夫换了三个,从曾大夫到曾兄弟,现在又成了曾老弟。 曾毅知道汤卫国这是暂时服软了,也不好再举杯子,道:“硬,很扎实” 南苑饭店的菜,有着典型的部队食堂风格,份量足,油大,不讲究造型,好吃不好吃在于其次,关键是要吃好吃饱。 光头们酒量都大,但也架不住空着肚子喝急酒,此时胃里一翻腾,就反应过来汤卫国的战术了,一个个埋头猛往嘴里扒菜,谁也不再提喝酒的事了,只是心里很憋气,来之前,想好了要怎么怎么收拾对方呢,这家伙可好,一上来反倒让对方给先收拾了,今天的这个山头,看来不好啃啊。 饭桌上聊了两句,曾毅也大概知道汤卫国这个处长是干什么的,他是荣城警备司令部警备处的副处长,负责处突,眼前这些个光头,都是他手下尖刀小组的成员。 一般的突发事件,是不会动用军方的警备力量,有地方上警方的防暴大队和特警来负责处理,处理不了的话,还有武警部队的特警支援,能够动用到军方警备力量,那么这个突发事件的层次就很高了,汤卫国手底下这个尖刀小组,那都是兵王中的兵王,用来专门对付那些具有极高军事素养、又武装到牙齿的恐怖分子。 作为精锐中的精锐,老三竟然被曾毅一拳打伤,这些心高气傲的兵王,哪个受得了,就连汤卫国本人,昨天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都冲过去要帮自己的兵找回场子。在拳头上栽了跟头,还要再从拳头上找回来。 缓过劲来,就有光头站起来,“曾大夫,听说你功夫不错,能不能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 “坐下”汤卫国一竖眉,“八辈子改不了你个土丘八,饭桌上只管吃饭喝酒” 汤卫国很生气,老子找你们来,是来干架的吗不提老三的事,难道你们连个喝酒的由头都找不出了,非得提这打打杀杀的事,老子都干不过对方,你就能行了 曾毅笑道:“都是些治病的功夫,几位大哥想看的话,那小弟我就献个丑。”曾毅偷换了个概念,光头又没说什么功夫,治病的功夫,也是功夫嘛。曾毅也看出这些光头一肚子的不服,自己今天要是不露上一手的话,怕是这些家伙都会把不服发泄在喝酒上,自己就是再能喝,也顶不住这些多人的群攻。 汤卫国拿眼看着曾毅,心说这小子又打什么主意。 曾毅伸出左手,他左手的中指上,戴了一枚金戒指,戒面还是六瓣的梅花。只见他掐住那朵梅花,缓缓一拉,竟然就把梅花拉了起来。 众人大感奇怪,细细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根金针缠绕在中指上,形状类似戒指罢了。金针细若毛发,整根拉起来,竟然长达尺许,那朵梅花,正是针尾。 曾毅笑道:“这根金针,我平时都随身携带,现在科技先进了,用的都是不锈钢的针,容易入针,这针我爷爷传给我的,想要用它扎针,没有点功夫是不行的。” “这么细,能扎进去皮肤吗” 汤卫国大眼圆瞪,他拿过那根金针,在自己的皮肤上扎了两下,发现一碰就弯,根本就扎不进去。 光头们也都拿过去试了试,没有一个能扎进自己的皮肤。 曾毅笑道:“在座的都是铜皮铁骨,就不要折磨这根金针了” 金针再次回到了曾毅手里,他掂起金针,轻轻一捋,金针顿时变得笔直,曾毅用右手捏着针尾,那根金针在空中微微抖动。 只见曾毅猛吸一口气,右手往下一扎,金针的头部就进了酒桌的桌面,而金针却不弯不折,曾毅再使劲慢慢地捻,金针就继续往酒桌里走,不到一会,金针就穿透了三公分厚的桌面。 众人大骇,这几乎相当于是拿头发丝去扎桌面了,要比力气,众人觉得自己可能会胜曾毅一筹,但比这份阴柔的功夫,大家却一个人也比不上了。 人的皮肤,韧性非常大,再加上有的人肌肉发达,比如眼前这些光头,一旦他们肌肉绷紧,注射用的钢针有时候都扎不进去,更别提针灸用的针了,扎进去多半也得断在里头。曾毅小时候为了练好这针灸的功夫,可是没少下苦,最后练到连刀割不进的野猪皮,他也能一针而透。 今天他露的这一手,是实打实的针灸功夫,虽然不能用来打架斗狠,但也把众人给震住了,心里在想,要是给这小子手里换上一根钢针,他岂不是要铁板戳几个洞。 有了这一手,大家就不
相关推荐:
强制受孕_御书屋
贪婪
奴隶孤岛(H)
男妓(nph)
粉色头盔
棒球队与球队经理(H)
嫁给妈宝男后我出轨上司(高H)
(ABO)军校生
沉沦(女出轨nph)
姐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