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了冬天,全家人躺在炕上,谁出门谁穿裤子。曾毅以为那是报纸为吸引眼球在瞎编,谁知牛旺林讲自己家里以前就是这样穷,甚至比那还穷。 听说曾毅是下来扶贫的干部,村主任就带着曾毅在村里转了转,介绍了介绍情况,总之,就一个字:穷。 村外的山上,有很多裸露的山皮,光秃秃的,跟人脑袋上的斑秃似的,听村主任介绍,这是因为村里的地太少了,以前人饿得实在受不了,就砍了树种庄稼,谁知没了树,一场大雨下过,就把地跟地里的庄稼冲得干干净净,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从下川村出来,牛旺林又领着曾毅去了上川村,上川村在山上,不论好坏,下川村好歹还算是有条路,可上川村连条路都没有。两人是走路上的山,牛旺林扛着一袋米,曾毅拎着两桶油,在台阶时有时无的山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上川村。 上川村比下川村就更惨,全村二十多户人,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牛旺林讲,有电视机也用不起,因为山高路远,电线拉得长,损耗非常大,上川村的电费是好几块钱一度,谁舍得拿来看电视啊,也就天黑的那会工夫点一下电灯,凑合着把晚饭一吃,然后就拉灯睡觉,听山里的怪叫声,就是这里的娱乐项目了。 曾毅听了之后很心酸,他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同样是山,情况却是天差地别。 接下来二十多天的时间,曾毅走遍了老熊乡所有的十八个村,距离老熊乡越远,村子就越穷,山里没有地,一年到头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要用来换粮食,所以很难脱贫。 最后一站是老爷海,因为山上有一座天池,当地人称之为“海”,由此得名。 去老爷海完全没有路,两人在乡里补充了很多东西后,路上还在山神庙住了一晚,才在第二天的下午,到达了老爷海。 爬到山顶,看着天池里波光粼粼,牛旺林大吼了一句,随即诗兴大发,喊道:“啊,大山啊,老爷海啊” 曾毅等了半天,不见下文,就道:“牛哥,接着说啊。” “大山,你这逑高;老爷海,你这逑远。”牛旺林敲着腿,“让我老牛跑断了腿” 曾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牛旺林这首诗还是标准的梨花体呢。 两人稍作歇息,朝老爷海走了过去,牛旺林道:“曾老弟,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佩服的干部了。就是我们乡里的干部,也没你这份毅力,我觉得你真的是来为我们老熊乡办事的。” 曾毅笑了笑,问道:“对了,你们那个书记是怎么回事,老是冷冰冰的。” “你说糟成猪吗”牛旺林这么长时间下来,也跟曾毅数了,直接把赵成柱的外号喊了出来,“那人忒没意思,只会念文件,一年到头躲在办公室里,乡里啥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聊了两句,曾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成柱是部队转业到了地方,就被安排老熊乡当书记的,刚开始也是雄心勃勃的,结果现实给了他迎头一棒,时间一久,赵成柱看离开老熊乡无望,就成了那个样子,纯粹就是混日子的,逮到机会,就给大家讲讲政治政策。 其实这些基层的乡干部,手里没有多大的权,事却不少,费尽心思弄点钱,还要往上打点,否则就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乡里了。碰到老熊乡这样的穷地方,你就是把脑皮抓破,也想不到捞钱的法子,没钱打点,就只能在乡里继续窝下去了。 老熊乡的这个书记,上面没人愿意来,下面也没人愿意干,赵成柱这个倒霉蛋,一干就是十多年,没人接替,他想不干都不成。 曾毅在想,除了客观的因素外,赵成柱这个人的性格也大有问题,这才是他被困在老熊乡的主要原因。 他务虚不务实,讲政治,讲空话,一讲一大堆,可落到实处,却一点不会做人,自己刚来的第一天,接风宴他连酒都不让上,曾毅倒是无所谓,但试问有哪个领导愿意提拔这样的干部啊,光看那冷冰冰的脸,谁都受不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老熊乡遇到这么一个务虚的书记,真是不幸中的不幸,如果碰到一个敢打敢拼、富有行动力的书记,绝不会是眼下这个穷样。 老爷海二十户不到,全村总共也没一百口人,看到曾毅二人走了两天送来米面,村里人都很感动。 村主任范延福是个快六十岁的老汉,他把米面给大家一分,将曾毅领到自己的家里,道:“曾局长,快坐,我去给你泡茶” 说着,范延福拿出一个瓷罐,从里面抓起一把茶叶,放到大搪瓷缸里,然后去烧水,过了一会,他提着个烧开大茶壶走了过来,开始往搪瓷缸里加水,屋子里瞬间就全是茶香。 曾毅有些讶异,“这是什么茶啊,怎么会这么香。” “不值钱,也没名字,我们这里的人称为野茶。”范延福把大搪瓷缸放到曾毅面前,“你要是喜欢喝,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点。” 曾毅使劲闻了一下,茶香浓郁凛冽,直入中土,胃里顿时就咕隆一声响,充满了动力,再看茶汤清亮诱人,曾毅就道了一声:“好茶狮峰龙井,也不过如此了” 一旁牛旺林就问道:“狮峰龙井是什么” “就是西湖龙井西湖龙井里最有好的一种,是一个叫做狮子峰的地方产的茶,所以叫狮峰龙井。” 提起西湖龙井,牛旺林就知道了,他笑道:“曾老弟知道的可真多。” 范延福道:“咱们的野茶,怎么能比得上西湖龙井呢,那可是名茶啊。”范延福也就听人说过罢了,至于西湖龙井什么味道,他并没有尝过,但想来这天下名茶,总不会输给野茶吧。 曾毅摇了摇头,道:“比得上,比得上。” 牛旺林就问道:“这几天你也喝了不少这种茶了,怎么都没听你讲过啊。” 曾毅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喝过” 牛旺林瞪大了眼,“这几天在乡里转,他们招待你的茶,都是这野茶啊。” 曾毅一愣神,往搪瓷缸里一看,就明白了,一般来讲,这茶采摘的时间不同,炒制的手法不同,味道会有大不同。 最好的是明前茶,其次是雨前茶,然后是三春茶,范延福给自己泡的这茶叶,每片都是一叶一芽,这在茶里面叫做旗枪,应该是雨前茶,味道仅次于明前茶。 至于前面在那些村里喝的茶,应该最后一道茶,俗称梗片。梗片在以前,那都是供茶农们练习技术用的,味道是没法跟真正的茶叶相比的。 “这种野茶,在咱们这里很多人种吗” 牛旺林就点着头,“多几乎家家都有不过不值钱,每年来收茶的客商也不多,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入项,男人出去打工,女人老人就在家里摘茶,拿到乡里一卖,换一些家用。” 曾毅若有所思,问道:“茶商收了茶之后,都到哪里卖” “就在周围几个县里卖散茶。”牛旺林不明白曾毅怎么会对这乡下的野茶有兴趣,道:“不光是咱们老熊乡,这一片山里都产这种茶,算下来,得有四五个县呢,不过咱们老熊乡最多” 曾毅点着头,就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两天后回到乡里,牛旺森就到了曾毅的办公室,问道:“曾老弟,转了一圈,都有什么收获,发现咱们老熊乡的优势资源没” 曾毅点着头,“我正要去找你呢我想了解一下咱们乡里野茶的情况,都有多少人种,每年的产量大概是多少,炒制的方法和工具是什么情况,这些我都想知道。” 牛旺森就有些不明白,那种卖不出去的野茶,有什么好了解的,不过他还是道:“行,乡里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料,我找找去。” 接下来的几天,曾毅就到附近几个近一点的村里,实地了解了一下野茶的种植和炒制情况,发现了很多问题。 因为茶叶卖不上价格,采摘又很费工夫,往往摘上万片青叶才能制出一斤茶叶,一斤茶叶又只能卖几十块钱,很不划算,所以老熊乡的人对茶的管理很放松,属于是今天有空了,今天就去摘茶,没空了就任由茶叶长老,没有抢时抢摘的概念。而且炒制手段非常落后,也不懂得茶叶分级,明前的好茶,竟然跟梗片混在一起卖。 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后,曾毅就琢磨着要怎么把茶叶卖出去,如果能帮山民把野茶打开一条销路,那么受益的人将会非常之多,这比拉来什么投资都划算。 但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在国内,有两种东西是很难有新秀异军突起的情况,一是酒,二是茶,这两种东西实在是源远流长,现在所留下的名茶名酒,本身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事物了,它更是一种文化标本。 事物可以比较好坏,但文化却很难代替。 拿茅台酒来说,它就是一种文化,准确说,是一种官场文化,哪个级别的领导喝哪种档次的茅台、多高的度数,这几乎都有了惯例可循。上级领导来了,酒桌上必有茅台,如果没有茅台,领导就会认为自己没有被尊重,曾经就有官员因为在领导视察的时候没有上茅台,事后被领导穿了小鞋,发配到冷板凳上去了。 喝到了茅台,就是有面子,就是被尊重,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就算将来某一天茅台酒厂遭了大火,被烧得干干净净,转眼之间,她也可以重建起来,因为她里面凝结了一种文化。文化的东西,是不会被大火摧毁的。 而一些后起之秀,比如曾经如雷贯耳的秦池、孔府,一个小小的风头草动,就能让它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名茶名酒成堆的环境里,后起之秀的昙花一现,那也是用钱堆起来的,曾毅可没钱去砸这么一个效果出来,南云也没有,甚至南江都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用在一个不知名的老熊乡野茶身上。 看来还得靠自己想办法啊 曾毅整理了所有的资料,离开老熊乡,准备出去想想办法。 将中岳得知曾毅回到县城,就抽出时间见了他,看到曾毅黑了不少,将中岳就笑道:“让你下去扶贫,你却把自己变成了山里人。” “这叫与群众打成一片” “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如果在县里能力范围之内的项目,我都会尽力支持。” “那就先给老熊乡修条路吧”曾毅说到。 将中岳就直摇头,“这不现实,整个老熊乡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十年也顶不上这条路的造价再说了,县里也没有钱来修这条路,你也知道的,机关单位的工资,一直都做不到全额发放。” 曾毅笑道:“早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准备到省里去碰碰运气” 将中岳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曾毅向他伸手要钱去搞扶贫,那自己就难办了,给也不行,不给也不行,“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放心大胆地做,南云县县委县政府,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曾毅大笑,将中岳这完全就是一句套话,虚得不能再虚了,一点实在的都没有,不过他也不指望将中岳,“以后要是我来要什么政策,你可不能不给” “只要能帮助老熊乡的群众脱贫,我这里都是绿灯大开” 将中岳答应得很痛快,心说老熊乡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要去当老熊乡的书记,我也敢答应,只怕你不敢去。 “行,有这句话我就行,明天我就启程去荣城” 曾毅离开荣城一个月,发现这里陌生了很多,他第一站就去方南国的家里,结果被告知方南国去了京城。 出了省委省政府大院,曾毅正想着去韦向南的家里呢,迎面过来一辆宝马,车窗放下,露出顾迪的脸。 “曾毅,怎么是你啊,什么时候回的荣城”顾迪显得很兴奋,直接跳下车,过来在曾毅肩膀上捶了一下,“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啊” “我刚下车忙完事,正准备通知你们几个老朋友呢” “这才像话嘛”顾迪笑着拉开车门,“走,先到家里坐一会,晚上召集人给你洗尘。” 顾明夫的家就在省政府大楼的后面,一栋二层小楼,紧挨着常委楼,这一片被称为副省长楼。 家里没有人,顾迪招呼曾毅坐了,问了问曾毅在南云的情况,得知曾毅在乡下蹲了一个月,顾迪就道:“你纯属是自找的,活该好端端的,你非要去南云那个破地方,待在荣城,我们几个每天喝喝酒找找乐子多好” “得,我是自找的,你让我自食其果算了”曾毅笑着,“最近省里什么情况,我在老熊乡,手机都没信号,电视也看不上” “还是老样子,费省长马上退,常务副省长的位子继续空着,怕是要等袁公平的案子落定,才能有定论,现在都在暗中使劲呢”顾迪抱着头往沙发上一靠,“你跟方书记近,帮着旁敲侧击地打听打听,看看我老家老爷子有没有希望啊” 曾毅心说这事哪是我能打听的,他正要岔开话题,大门响了一下,就传来顾明夫的声音,“顾迪,你在家” t1706231537: ===第一一四章 得了要升官的好病=== 第一一四章得了要升官的好病 顾迪就是脸色一变,道:“我在呢” 他看见顾明夫,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平时是能躲就躲,能不回家就尽量不回家,今天他趁着顾明夫上班的时间回家拿点东西,谁知顾明夫竟然是提前回家了。 顾明夫在门口看见了顾迪的车子,就随口问了一句,等走进客厅,才看到曾毅也在。顾明夫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曾毅,曾毅跟前段时间比变化很大,人黑了很多,也瘦了一些,不过看起来精神奕奕。 “顾省长回来了”曾毅笑着打了个招呼。 顾明夫“哦”了一声,微微颔首,然后又看了看顾迪,脸色甚是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抬脚就要上楼。 顾明夫可以不说话,顾迪却不行,他赶紧问道:“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明夫的身后跟着秘书李应元,李应元就道:“顾省长刚视察完大华机械厂,身体有点不舒服,回来休息一下。” 顾迪就道:“身体不舒服要看医生,正好曾毅也在,让他给你看看吧。” 顾明夫的脚都踩上了楼梯,他本没有把顾迪的话当回事,但往上走了两阶楼梯,又道:“小曾,那就麻烦你了。” 曾毅就知道顾明夫怕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么简单,他应了一声,就跟在顾明夫身后上了楼。 李应元关心自己的老板,顾迪关心自己的老爷子,两人都紧随其后。 顾明夫推门进了书房,往书桌里一座,伸手道:“小曾,坐” 曾毅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书桌前,然后轻轻坐下,道:“看顾省长的气色还不错,就是有点思虑过度的迹象,你可以做运动缓解一下。” 顾明夫脸上表情没变,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周围的人都说曾毅医术了得,但自己并没有见识过,今天曾毅这么一开口,就知道那些传言不虚啊,他确实是有些道行的,不问不诊,仅凭观察气色,就能切中病症,了不得啊。 “曾毅,你今天一定要把最好的水平拿出来,帮我爸仔细看看。”顾迪站近了说着,眼下大家都在发力冲击省长的宝座,自己老爷子可不能因为身体的原因掉队啊。 “你懂医吗不懂就少说两句”顾明夫对顾迪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沉脸训了一句。 顾迪讪讪一笑,不以为意,他坐到一边,随手拿起一本书,等着曾毅的诊断结果。 李应元端了几杯茶过来,放在大家的手边后,就站在一旁。 “顾省长,我先帮你号个脉吧”曾毅伸出手,搭在顾明夫的手腕上,一边问道:“你都有什么感觉,是累呢,还是睡眠不好” 顾明夫道:“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像你说的,思虑过多了。” 曾毅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给大领导看病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有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的明显症状,领导一般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生病,全考验大夫们的诊断水平。 身体是的本钱,这话在官场上,绝对不是一句空话那么简单。只有身体好,才能熬垮竞争对手,才能在重要的关口将对手比下去。对于那些身体不好的干部,在提拔时,上级往往都很慎重,这并不是说歧视有病的干部,而是事实确实如此,你身体不行,三天两头住院,是不可能干好工作的。万一在任内病倒了,上级又得重新调整班子,麻烦不说,还要背一个待下严苛的名声,让部下抱病坚持工作,是不是有点不够人道啊。 所以在官场上,凡是有志更进一步的领导,都不愿意说自己有病。 李应元在旁边为顾明夫解释了一句,道:“最近省里连出大事,顾省长的责任比以前重了很多,每天处理的公文,是之前的好几倍呢。” 曾毅也就随便一听,这话可不能当真,当下他仔细地分析起脉象。诊了一会,曾毅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顾明夫说自己是累的,可这脉象一点都不像啊,脉象上清楚表明,顾明夫此时非但不累,反而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准确地说,是处于一种极度喜悦的状况。 看曾毅脸色疑惑,顾明夫就道:“小曾你不要有顾虑,诊出什么就说什么。” 曾毅没有应声,凝神再感觉了一会脉象,就收了架势,道:“顾省长,你的这个病,是个好病” 旁边的李应元顿时皱眉,这个曾毅真是冒失,张口就说老板得病不过,他心里又有些纳闷,俗话说病无好病,曾毅怎么会说老板得了好病呢,难道这病还有好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顾迪也是奇怪,他想问来着,可又怕被老子训,只好按耐住内心的好奇,等着曾毅来揭开谜底。 顾明夫往椅背里一靠,轻轻笑道:“你这个小曾,讲话要实事求是嘛,这病哪有好的”脸上虽然在笑,顾明夫心里却是很不开心,我哪里有病,不过就是这几天思虑过多了,有些精神不振、心不在焉、失眠多梦罢了。 曾毅就笑着摇头,“凡事都有两面性,病也一样,顾省长的这个病,还确实是个好病” 顾明夫强压心中的不快,道:“那你就说说,好在哪里” 旁边李应元心里就在叹气,这曾毅的御医八成是做不长了,他这么冒冒失失的,以后还有哪个领导敢请他去看病啊。 曾毅笑着站起来,拱手道:“这是个贵病,恭喜顾省长,百尺竿头,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曾毅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在场的人又不傻子,大家一刹那间都有点失神。 怎么回事,我老子要升官了吗顾迪是意外惊喜,曾毅该不会是从方南国那里听说了什么消息吧。太好了,太好了,我这位过气的衙内,以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李应元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心道这曾毅还真是狂妄,张嘴就敢给一位副省长升官,你以为你是中组部的部长吗李应元是顾明夫的心腹,顾明夫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看在眼里,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在忙着暗中活动,唯独自己的老板却稳坐钓鱼台,摆出一副无意争夺省长大位的架势。 李应元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有老板进步了,自己才能跟着水涨船高啊,不过他也很清楚,顾明夫就算去尽力争取,上位的可能性也非常小,他的身份太遭人忌讳了。 “小曾,你这个人有趣得很嘛,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顾明夫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他官至副省长,城府已经是非常深了,可听到曾毅的话,心里仍然有短暂的震惊。这件事情,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就是李应元也被蒙在鼓里呢,曾毅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上面除了有方南国外,还通着任副总理吗 曾毅笑着,“我是医生,一切都得听脉象的,脉象告诉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顾明夫就话锋一转,问道:“听顾迪讲,你到下面县里去了,基层的工作比较辛苦,能不能适应” “谢谢顾省长的关心”曾毅笑着,“我没觉得有什么辛苦,反而觉得基层的工作更有挑战性,干起来很有动力。” 顾明夫就点了点头,笑道:“年轻人嘛,就要有这么一股敢打敢拼的气势,好好干” 李应元心里顿时一激灵,他是最了解顾明夫的,顾明夫对曾毅的话没有任何表示,那就是默认了,想到这一点,李应元的眼神不由亮了几分,心跳也开始加快,难道真像曾毅所说,自己的老板要升官了 看顾明夫拿起了茶杯,曾毅就明白这是要送客了,他拿出一包老熊乡的野茶,道:“顾省长,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这是我从南云带的一点土产茶叶,你尝尝,要是喝得顺口,我再给你带。” 顾迪就站起来,道:“爸,我去送送曾毅。” 顾明夫这次难得没有板起脸,道:“嗯,去吧以后多向曾毅学学,不要整天瞎混日子了。” 顾明夫这话倒不是挑顾迪的毛病,而是有感而发,他记得上次见到曾毅的时候,曾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身上没有一丝的烟火味,这才下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都变了,身上充满了激情和斗志,讲话也没有那么多虚客套,整个人踏实了很多。 看来这基层,还是很能锻炼人啊 李应元把曾毅带来的茶叶收好,又给顾明夫的杯子里续满水,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楼下,顾迪就拽住曾毅,一脸兴奋地道:“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曾毅直摇头,道:“我窝在大山沟里,能有什么消息,纯粹就是摸什么脉,说什么话。” “去” 顾迪打死也不信,摸脉还能摸出升官来,这种事情连鬼都不会信的,曾毅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了,但不肯告诉自己罢了。顾迪也就不再多问,他搂住曾毅的肩膀,爽快笑道:“今儿我高兴,晚上的一切消费,我全包了” “废话,不是你包,难道还要我这个南云来的人包吗”曾毅笑着。 顾迪一拍脑门,道:“忘了,现在你跟荣城没啥关系了。哈哈,走,我这就召集人马,南云的客人来了,咱们有好酒招待,今晚不醉不快。” 顾迪的心里现在都乐开了花,日也盼,夜也盼,终于盼来了翻身这一天啊 曾毅还真没有说谎,他确实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他说顾明夫要升官,完全就是从脉象上摸出来的。 中医上认为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肾主恐,人的情绪和五脏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这并不是空话,平时我们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位国色天香的辣妹迎面而来,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症状,这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 盛喜伤心,人要是处于极度喜悦的状态,就会导致心窍开张而无法复合,然后在脉象和身体上有所表现。 眼下顾明夫就是这么一种状态,换作是普通人,心窍开张,必然会狂喜不止、大笑连连,可顾明夫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内心高兴,却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平常普通人心里要是有一件美事,如果找不到人来分享,都可能会憋出毛病来,副省长也是人,憋得久了,自然就会失眠多梦、胡思乱想,然后精神不振。 这种病例并非顾明夫才有,曾毅在医书上曾看到过类似的案例,清代林则徐被提拔为湖广总督时,闭眼就能看到有人来给自己送礼,这也是一种狂喜难抑、又不得不抑的症状。 顾明夫这种地位的人,风光无限,予求予取,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他长时间处于喜悦状态而无法自拔呢。 答案可想而知,那就是升官 曾毅当着他的面点破,顾明夫心中一惊,这病其实就差不多好了一半。 两人刚出门,李应元就追了出来,笑道:“曾大夫,我送送你” 曾毅知道李应元的意思,就道:“不用了,顾省长那边还需要你呢。”说着,他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回头让顾省长多运动运动,精神舒缓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李应元暗道曾毅真是聪明剔透,自己还没开口呢,他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李应元握着曾毅的手,笑道:“那我就不送你了,等有空了,咱哥俩再好好亲近亲近。” “一定一定,以后麻烦李秘书的地方肯定还多着呢” “好说”李应元看着曾毅,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亲热,“基层工作的辛苦和难处,我是知道的,有什么要帮着解决的,就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等上了车,顾迪就问道:“晚上去哪,地方你来定” 曾毅想了想,道:“就去郊外的悠然居吧,我正好找那里的左老板有事商量。”曾毅对于茶的行情不怎么了解,在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悠然居的老左是做茶庄的,他想找老左先问问路。一来请老左这位行家帮自己品评一下老熊乡的野茶,二来还要请教一些炒制茶叶技术上的事。 顾迪知道那个地方,他姑父崔士英就经常去那里喝茶鉴宝,当下发动车子,朝悠然居的方向驶去。 感激不急,感谢给本书投出月票的所有书友,银子顿时充满了能量啊 另外,请大家在书评区都露露脸,本周尚有300精华,愁啊,发不出去 t1706231537: ===第一一五章 三不行,二行=== “曾大夫,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里了” 老左听下面的人将曾毅找自己,就扔下手里的工作赶了过来,上次他出国得了那个奇怪失眠症,按照曾毅的方子,还真的是三剂而愈,至今都没有再犯过,医者意也,真不是瞎说。 “左老板气色不错,一看就是发财了”曾毅笑着。 老左道:“气色不错,那是托曾大夫的福,我一直都想感谢一下,没想到你忙得都没时间光顾我这个小店。今天总算是给我一个机会了,一切消费都算我的。” “哈哈,左老板肯定是能掐会算,知道今天有人买单了,才敢这么说的”曾毅大笑,他知道老左吝啬,故意开了个玩笑,然后把顾迪介绍了一下,道:“左老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了”老左呵呵笑着坐下,他对曾毅非常佩服,尤其是曾毅上次望气识字的事,让他至今想起,都是叹为观止,这简直是一传奇呐。 曾毅拿出一包茶叶,“我带了点茶叶,想请你这位专家帮忙给品鉴一下。” “咳,我道是多大的事,这不是举手之劳嘛” 老左接过茶叶一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就道:“好茶,上好的茶不过这茶的来历,我倒是说不上来,还请曾大夫点明一二。” “不急,你先尝尝茶的滋味如何,至于来历,我肯定会如实相告的”曾毅笑着,“说不定,我们这次还要合作一把呢。” 老左一听有生意,顿时大感兴趣,立刻叫人送来火炉泉水,亲自动手煮了起来,水将开不开的工夫,老左准备下茶叶。 曾毅就道:“让水多煮一沸吧。” 老左是个大行家,一听就知道曾毅是要做什么了。水多一沸,这样泡出来的茶,滋味虽然会差上少许,但却可以让茶的香气完全煮出来,曾毅这是在暗指这茶叶的香气非常浓郁。 水开了之后,老左往里又加了一小碗泉水,等二次沸腾之后,他才用小杯子掂量了一下,量出份量刚刚好的茶叶,投入沸水之中。 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老左鼻子就开始抽动,赞了一句:“好香的茶啊” 关火稍待片刻,等茶叶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来,老左就迫不及待地舀出一勺,盛入自己的小茶盅之内,撇了撇浮沫,吹了口气,然后呡了一口,在口中舌尖一番品尝,这才下喉。老左眼神一亮,道:“茶汤清亮,茶香凛冽,好茶,好茶极品狮峰龙井,也不过如此了” 曾毅就笑了起来,老左的评语,竟然和自己一样,龙井茶以香气著称于世,但老熊乡的野茶却是丝毫不逊色。 老左又尝了一口,道:“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口感稍差,应该是炒制的手法不对,再一个,茶叶采摘的时间也不对,虽然都是明前茶,但采摘的时候明显没有辨清风致燥湿。可惜,可惜,要知道这天晴天阴,摘法大有不同,就是一日之内,也要讲究个天时地利。” 曾毅没想到老左在茶道上的造诣会如此之深,竟然连茶叶的采摘时间也能喝出来,“那依左老板看,这茶能算得上是什么品级。” “上上级”老左毫不含糊,道,“虽然美中不足,但并不影响这茶的本色,好茶就是好茶。” “你觉得如果做这个茶的话,市场定位会如何” 老左想了想,道:“极品的狮峰龙井,一两市场价可以高达两千块,但因为绝大多数都走了特供,市面上也是有价难求。眼前这茶虽说可以和狮峰媲美,但价格却很不好说,遇到行家,可能会出狮峰龙井的价格,但不能期望所有的人都懂行” 曾毅点着头,老左的说法,和自己的判断是基本一致的,这老熊乡的野茶就是少一个显赫的身份,否则价格不会低于狮峰龙井。 老左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回味良久,道:“对了,曾大夫还没讲这茶的来历呢。” “这茶产自南云县,没有名字,当地人称之为野茶,一斤这样的上上级野茶,才能卖到50块钱左右吧” 老左的眼睛顿时瞪大,随后就是一副惋惜的神色,连道可惜,“不该啊,不该,这是暴殄天物啊” 曾毅这才笑道:“我这次来见左老板,就是想辛苦你这位大行家跑一趟,去南云县实地考察一番,帮当地茶农制定最佳的炒制手法以及采摘流程,还有,茶叶的分级标准,也要麻烦你给定一下。” “这个倒是不麻烦,我就跟你走一趟就是了呵呵,到时候只要你分给我两斤这样的野茶就行”老左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个没有问题,如果左老板有兴趣投资的话,我们也可以合作一把,将这个茶做大”曾毅笑着。 老左就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茶市是个什么行情,他最清楚,绝大多数人喝茶,是不分茶品茶性的,什么茶有名,顾客就点什么茶,老熊乡的野茶虽好,但连自己这种内行都没听过,普通大众就更不知道了,很难有市场的。 做市场需要的资金太大了,自己根本就负担不起,以前有人做过普洱茶,最后不也崩盘了吗,不知道多少茶商为此赔得倾家荡产。 “小打小闹的话,我还可以投一点,但想要做大的话,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老左是个很谨慎的人,人情是人情,生意归生意,他不想为了一个人情去冒那么大的风险,于是伸出三根手指,笑道:“我的投资上限是这个数,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 曾毅一看,就笑着道:“喝茶,咱们喝茶。” 老左就知道曾毅看不上自己这点小打小闹的阵势,顿时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曾毅跟自己耗上呢,就赶紧说道:“喝茶,喝茶,如此好茶,可不能浪费了。” 老左还是不了解曾毅,曾毅根本就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也从来都不会强求于人。 顾迪在一旁看得直郁闷,他也伸出三根手指,问道:“左老板,你这到底是多少啊三万三十万” “喝茶吧你”曾毅给顾迪也盛了一杯,笑道:“喝茶有益身体,你应该多喝” 顾迪气得翻着白眼,真是的,不管是多少,我问问还不行嘛,说不定我也能投一点呢。 汤卫国的军车总是比别人跑得快,他第一个赶到悠然居,进门就嚷道:“曾毅,你怎么回事,才去南云一个月,就改吃素了吗这个破茶庄,我闻着一点酒味都没有,我可先跟你说清楚,没有酒的话,我老汤可是掉头就走的。” 老左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我这悠然居,在整个南江都是数一数一的茶庄呢,你竟然敢说是破茶庄。 “谁说我这里没酒”老左就瞪着眼,他这里虽然是茶庄,但也与时俱进,兼营酒菜住宿,“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这里没有酒” 汤卫国一看有人跟自己瞪眼,心里乐了,他指着老左的鼻子道:“你一个茶庄,专心卖茶就是了,怎么还卖酒啊。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不务正业嘛好端端的一个茶庄,让你搞得不伦不类” 老左更气了,说破茶庄的是你,说好端端一个茶庄的也是你,他跳起来就要跟汤卫国理论。 “左老板,他跟你开玩笑呢”曾毅笑呵呵把老左拦住,“他讲话就是这个样子。” 老左哼了一声,不理汤卫国,心说曾毅怎么会跟这种人也有交情呢。 韦向南此时走了进来,笑吟吟道:“曾毅,你是怎么回事,回荣城竟然也不到家里去。来,快让我好好看看” 老左看清韦向南,一下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笑道:“韦总,你可是稀客啊,今天我悠然居真是蓬荜生辉,贵客临门” 汤卫国此时故意上前搂着韦向南,那脸上的得意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这是我老婆 老左这才知道自己冒失了,尴尬一笑,道:“今天全是贵客,快请坐” “办完事就准备回家的,谁知碰到顾迪,就让他给拽到这里来了。”曾毅解释了一句,赶紧把老左介绍给韦向南夫妇。 汤卫国本来就是个爽快的性格,道:“左老板,刚才说话有点冲,别往心里去,我老汤就是这么个性子,管不住自己嘴,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老左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加吝啬的性子,当下笑道:“你说得没错,以后我争取让你来了就能闻到酒味。” 众人坐下,老左给大家又分了分茶。 韦向南得知曾毅这次回来荣城,是准备找人一起做茶,就问道:“你对这个野茶有多大的把握” 曾毅笑着摇头,“我从来都不说把握事在人为,办法也都是人想出来的,我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韦向南知道曾毅不是个说大话的性子,她稍作思索,就道:“你拿出一份详细的计划,我可以投这个数”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 顾迪就笑了,刚才老左还出三个数呢,韦向南的这两个数,怕是也不行吧。 谁知曾毅就道:“我替老熊乡的人谢谢姐。你放心好了,这桩生意我绝对不会让你赔的,不出一年,我保准让这野茶名扬天下,到时候让人倒着求你来买茶叶” 老左一听,心里顿时就有点后悔,早知韦向南要做这桩生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掺一股的,曾毅先问了自己的,可自己竟然给错过了。 再次感谢投票的兄弟姐妹,精彩桥段,会继续展开。v t1706231537: ===第一一六章 推倒(推倒求月票)=== 第一一六章推倒推倒求月票 顾迪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老子要升官了,可这事又没法说,一顿饭吃下来,把他憋得不轻。 酒席散了,顾迪抓住曾毅,“你说的那个野茶的生意,到底能不能赚钱啊” “你也有兴趣做吗”曾毅问到。 “赚钱的生意,我都有兴趣。”顾迪心里焦急啊,自己老子都要升官了,自己却依旧一贫如洗,也太寒酸了,请客都请不起,“你不能老扶别人的贫,有好的赚钱机会,你也扶扶我的贫啊” 曾毅笑道:“好,等事情有眉目了,我通知你。” 顾迪的性子,曾毅很了解,他不是个很好的生意合作伙伴对象,从投资到回报,中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可顾迪是那种没有耐性的人,你告诉他几点钟去什么地方捡钱,他绝对能做好,但要是再复杂一点,等的时间稍微久一点,顾迪就做不到了。 所以曾毅找合作伙伴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顾迪,但并不介意最后赚钱的时候,拉顾迪一把。 回到家里,韦向南这才问道:“那个野茶的项目,你有什么打算” “悠然居的左老板对茶市非常了解,他的想法和我差不多,我们都认为老熊乡的野茶缺少名气和背景,想做出一个市场非常难。”曾毅先把困难讲了出来。 韦向南不说话,等着曾毅继续往下讲。 “要做好野茶的市场,现在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一是货源和质量,货源不愁,南云周边的山区都产这种茶,质量我也已经跟左老板说好了,他会跟我去一趟老熊乡,帮着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曾毅顿了顿,道:“比较难解决的是第二个问题,如何打响老熊乡野茶的名气。” “这方面,你准备怎么做” “要打响名气,无非两种途径,一是宣传,二是借势。”曾毅笑着。 韦向南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对于这些事情门清,她道:“我们国家是个产茶大国,名茶非常多,如果靠宣传来做市场的话,怕是不好做啊。” 曾毅点着头,“是啊,名茶不用做广告,就天下皆知,如果我们投入大量的钱来做宣传,光在成本这一块就比那些名茶多出不少,竞争起来没有丝毫优势。所以我也不看好第一个办法,很多地方性小茶的失败教训,就在眼前。” 韦向南笑了笑,她发现曾毅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眼光却是高人一等,“那你是准备要借势了打算借谁的势” “还没想好呢”曾毅笑着,“这得看谁倒霉了,只要被我抓到,就不会放过。” 韦向南呵呵笑着,这世界上很多人想借势借不到,但对于曾毅这种神医来说,借势却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了,“你再想想,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国内的茶市过于饱和了,我想试试出口的路子。”曾毅说着,“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韦向南就点了点头,“手续、批文、送检的事,我明天就让人去办,你专心解决你说的那两个问题就行。” 接下来的两天,曾毅就在荣城的几处茶叶批发市场实地做了做调查,并且按照老左的指示,采购了一大批种茶采茶制茶方面的书籍,然后准备返回南云。 回来的时候,曾毅看见韦向南的别墅前停着一辆橙色的跑车,挂着的是京城的牌子,曾毅心说家里来客人了。 “我回来了”曾毅进门喊了一声,然后听到韦向南正在里面跟人聊得开心,屋里一片欢声笑语。 “小毅,你回来的正好”韦向南朝曾毅招了招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美心,是我非常要好的一位小姐妹,也是这次茶叶项目的共同投资人。” 曾毅就走过去打招呼,韦向南自己拿出两千万没有任何难度,但这些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分散风险,即便是最小的投资,也要找一些合伙人来分担风险,这点曾毅并不关心,不管找谁来投资,只要项目资金能及时到位就行。 沙发上就站起一个女孩,梳着马尾,看背影非常飒爽帅气,她转过头来,长得明眸皓齿,国色天香,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曾毅一番,俏声问道:“你就是曾毅” 曾毅笑着伸出手,“我就是曾毅,龙小姐你好” 龙美心跟曾毅浅浅握了一下,随后看着韦向南,低声笑道:“也很普通嘛,没你说得那么好。” 曾毅就知道这两人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便道:“姐,我打算明天就回南云了。” 韦向南笑道:“好,我正要跟你说呢,明天美心跟你一块走。以后这个项目我就不管了,不管是缺钱还是缺人,你找美心,你们两人商量着办到了南云,你一定要把美心照顾好,她可是大投资商,要是让她不高兴了,你这个项目就死定了。” 曾毅微微皱眉,这个龙美心的来历肯定不简单,老熊乡的条件就在那里放着,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去了,自己就是再怎么照顾,也肯定是照顾不好的,不过他还是笑道:“行,欢迎龙小姐去实地考察,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纠正一下,我不是去考察,而是去跟项目” 龙美心暗道曾毅滑头,自己的人还没去呢,他就已经想着要把自己送走了,明显是不欢迎自己啊。龙美心有些生气,在京城,想巴结自己的人都能从长安街的这头甩到那头去,这次能去南云,是给你面子,真是不知好歹。 曾毅心里叹气,心说到了地方,你的项目怕是就跟不下去了,“呵呵,那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龙小姐做好这次的项目。” “这还差不多”龙美心才饶过了曾毅,坐在沙发上继续跟韦向南聊了起来。 第二天,老左早早地赶了过来,听了曾毅的话,他找来一辆结实抗造的国产越野车,把曾毅买的书都放了后备箱。 “曾大夫,咱这就出发吧”老左有些着急,他想亲眼去看看那些野茶。 “还有个人没到,再等几分钟吧” 正说着,就看一辆奔驰越野冲了过来,猛一个刹车,龙美心跳了下来,她今天换了一身户外运动的打扮,看起来很干练,脚下蹬着一双高筒的军靴,衬得笔直的双腿修长至极,“现在就出发吗” “就等你了出发吧”曾毅说着,准备上老左的车。 “你坐我的车,给我带路”龙美心说了一句,就返身又上了车。 “曾大夫,这是谁啊”老左好奇问到,他还头一次见人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对曾毅讲话。 曾毅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姐找来的合伙投资人,非要去老熊乡看看。一会路上你自己跟紧。” “行,我知道了,大不了咱们南云再汇合”老左笑着,“你快去吧。” 曾毅一上车,龙美心就踩下油门,强劲的惯性顿时将曾毅拍在了椅背上。 “龙小姐,咱们又不着急,你慢点开” 龙美心像是根本没听到曾毅的话,车子的速度越飙越快,等上了高速,视野范围能看到的车,全都被她甩在了后面。 跑出几十公里后,看曾毅躺在椅背里,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龙美心气不打一处来,她本以为曾毅上车后会自觉接过当司机的活呢,至少也会跟自己客气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反而是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让本姑娘给你当司机,想得倒是挺美啊。 龙美心生气,就存了吓唬吓唬曾毅的心思,把车子飙得超快,谁知道曾毅却跟没事人一样,她顿时就觉得无趣。 “龙小姐车技不错啊”曾毅看龙美心瞥自己,还主动赞了一句。 龙美心就更生气了,直接打开双闪,将车子往紧急停车道一靠,道:“我累了,你来开” 曾毅等着就是这句话了,真要是让这妮子飙下去,怕是到不了南云,自己的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听到龙美心的话,他就下了车,从车前绕到驾驶位的一侧。 龙美心跳下车,顺手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道:“我睡一会,到了地方叫我。” “好,知道了”曾毅应了一声,抬脚准备上车。 此时突然传来轰鸣声,一辆保时捷越野带着高速狂飙而至,从两人跟前路过时,猛然按下汽笛,呼啸着跑远了,车窗处有人伸出一只胳膊,大拇指朝下。 “我x敢跟本姑娘叫板” 龙美心大骂一声,一把就将正撅着屁股要上车的曾毅推了进去,然后上车一踩油门就追了上去。 曾毅猝不及防,被龙美心推个狗啃泥,直挺挺趴在了座椅上,再加上车子加速时的惯性,让他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龙美心着急追前面的车,曾毅却趴在那里不起来,急得她直瞪眼,“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你干什么呢”曾毅还生气呢,谁能想到龙美心会在背后搞突然袭击,这推倒也太突然了。 “快起来要是让那小子跑了,我饶不了你” 龙美心的注意力全在前面那辆车上,说话的同时她使劲顶了顶曾毅,想让曾毅赶紧爬起来,谁知事与愿违,两人一个要爬起来,一个在使劲顶,结果是曾毅也爬不起来,龙美心也把曾毅顶不走。 高速路上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非得吓死不可,时速飙到一百六七的车里,司机还跟副驾驶位上的人正在“搏斗”。 好容易爬起来,两人都是有些尴尬,刚才一番推搡,免不了肢体接触,碰到一些敏感部位。 龙美心气得牙根直痒痒,早知如此,就让这小子坐后面那辆破车了。 “你等着,要是让那小子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龙美心恨恨骂到。 “开你的车吧有你说话的工夫,早都追上了”曾毅也是毫不示弱,我招谁惹谁了,是你非让我上这车的,再说了,也没人请你去南云啊。 龙美心一阵狂追,连续跑出一百多公里后,才看到了那辆保时捷的影子。前面有一处服务站,保时捷此时也看到龙美心的车,随即亮起减速灯,一头钻进了服务站,龙美心也跟着开了进去。 保时捷停稳后,车上下来三位男子,朝着龙美心的车走了过来。 当前一位瘦瘦白净的年轻人,眉角长了一颗蚕豆大的黑痣,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超老子的车” 后面两位精壮的大汉就附和道:“也不打听打听,在咱们龙山市的地界上,还从来就没人敢超白少的车,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黑痣在龙美心的车前盖上一拍,叉腰喝道:“给我下车” 龙美心推门就下,指着黑痣的鼻子道:“刚才是谁手贱,给我站出来” 没想到下车的会是个女的,而且还非常漂亮,黑痣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没想到还是位小姐”他身后的两位壮汉就跟着大笑,带着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龙美心。 “说谁是小姐”龙美心俏眉一竖,上前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接甩在了黑痣的脸上,“嘴巴给我放干净了” 黑痣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当着两位手下的面,自己竟然被人抽个耳光,黑痣当即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对方是男是女了,抬手就朝龙美心抽了过去,嘴里骂道:“,你个贱人,还敢打你老子” 龙美心看起来娇娇弱弱,没想到身手还挺厉害,她往后一退,闪开黑痣的手,抬脚就是一踹,正好踹在了黑痣的小肚子,将黑痣一下踹得趴在了地上,“嘴巴再这么臭,我抽烂你的嘴” 黑痣身后的大汉此时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两人挥拳就上。 这两人明显比黑痣强多了,拳头还没砸过来,就能听到一阵风声。龙美心急忙往后退了两步,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也就练过几招军体拳,单打独斗还行,碰上这种真正能打的人,她就应付不来了。 “啪” 眼前就要被拳头砸到,龙美心紧张得都要闭眼,眼前突然闪出一个身影,一伸手,把两位大汉的手腕全部抓住了。 “两个打一个,太不讲究了吧”曾毅看着对方,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这么漂亮的美女,你们也好意思下手” “” 黑痣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都红了,狂喊道:“都站在干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担着”说着,他一抬脚,就朝曾毅踹了过来。 曾毅一推手,把那位两位大汉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侧身,躲过黑痣的脚,紧接着上前一步,右手就搭在了黑痣的肩膀上,左手顺势在对方的腰里处捅了一下,黑痣嘴上本来正在骂着呢,顿时就骂不出来了。 “白少是吧” 曾毅搂着对方的脖子,脸色亲昵,就像搂着自己多年不见的好友似的,“你看你,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动粗呢。不就这么一点小事嘛,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不就解决了吗” 商量你母亲个屁,黑痣张嘴就想大骂,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音来,眼神里顿时就有些惊恐慌乱。 “这边人多,太吵闹了我看那边挺安静的,要不咱们到那边去,先消消气,冷静冷静,然后心平气和地聊一聊,把这事解决了,好不好”曾毅笑吟吟问着黑痣,像是在征求意见。 黑痣此时心里惶恐至极,心说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他想摇头,却摇不动,急得朝自己的两个眼色,可惜那两人却看不明白。 曾毅拖着黑痣就走,那两位大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赶紧跟上,他们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心说白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跟对方认识吗 “曾毅”龙美心此时喊了一句,脸上有些担忧。 “没事”曾毅笑着挥了挥手,“你就等在车里,我跟这三位兄弟到那边聊一聊,马上就回来了” 龙美心毕竟是有些不放心,一跺脚追了上去,然后就看曾毅搂着那个黑痣青年,笑哈哈地进了男洗手间。 龙美心就没法再跟进去了,她焦急地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就看曾毅神态悠闲地走了出来,刚才跟进去的那三人却没有跟出来。 “他他们呢”龙美心的眼里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扭头往洗手间里面看着。 “他们肚子不舒服,要先方便一下”曾毅抬腿就往车子那边走了过去,“咱们先走吧,不用等他们了” 龙美心赶紧跟上曾毅的脚步,等上了车,她才问道:“你把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吩咐,我把那个臭嘴巴的牙全敲掉了”曾毅可不敢让龙美心开车了,这位姑奶奶太能惹事了,他发动车子,道:“剩下的两个,现在正帮着白少满地找牙呢” 龙美心就笑了起来,道:“敢跟本姑娘作对,就是这种下场”她伸手在曾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干得不赖” 曾毅无奈摇头,心说你也就是运气好,今天要不是我在场,看你如何收场。曾毅从韦向南的暗示中,知道龙美心的来头很大,所以也是毫不客气,直接就把那三个倒霉的家伙给收拾了,说不定自己这样做,反而是救对方一条小命呢。 至于那位白少是什么来头,曾毅没兴趣知道,反正事是你龙美心惹下的,跟我没屁的关系,真要是有什么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 有曾毅开车,就没有再发生飙车竞速的事,没过多久,两人就在北云县下了高速。 t1706231537: ===第一一七章 飞石=== 第一一七章飞石 看曾毅和龙美心一起过来,汤修权很高兴,对龙美心道:“南云实在是太穷了,非常欢迎美心小姐前来投资开发,帮助南云的老百姓脱贫致富。” 龙美心笑着把自己的礼物放下,道:“汤伯伯您这话听起来,像是南云的县长。” 汤修权大笑,“我住在南云的地界上,总得为南云讲两句话吧。” 他又问了曾毅此次荣城的收获,道:“以前军区也跟南云搞了几个军地共建的项目,最后都失败了,南云有着很多诸如地理偏僻、交通不便的困难,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龙美心笑道:“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而且这次投资的绝大部分是向南姐拿的,要担心也是她来担心。”龙美心此次来南云,主要是散心,其次才是跟项目,这么小的一个项目,还不值得她亲自前来一趟呢。 “话是这么说,但双赢是最好的结果,要是所有的投资人都赔钱,以后就更没人敢来南云了。”汤修权笑着,“吃饭吧,知道你们要来,饭早都准备好了。” 曾毅就道:“我们还有个人,是这次请来做技术指导的制茶专家,马上就到。” 汤修权一挥手,笑道:“那就一起吃嘛,人多了热闹。” 等了十几分钟,老左就到了,汤修权给门岗打了个电话,老左才进了干休所。 三人在汤修权家里吃过饭,稍作歇息,龙美心就提议赶往老熊乡。 曾毅道:“今天就在干休所歇了,明天一早出发。” 龙美心正在看着一份南云县的地图,听了就有些不高兴,道:“既然拉来了投资,你就要为投资人负责,像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官僚作风,项目怎么能做好,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脱贫” 曾毅无奈了,道:“现在出发也行,我就一个要求,你的车就放在干休所,我们三个都坐左老板的车。” 龙美心从没去过老熊乡这种最原始的山村,看地图只有四五十公里的路,她的心就飞了过去,当下答应了曾毅的要求,三人共乘一辆车,朝老熊乡赶了过去。 上了车,曾毅好心提醒了一句:“山路比较难走,龙小姐一会千万要扶好坐好,免得颠起来碰伤身体。” “操好你自己的心吧” 龙美心顶了一句,眼睛却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南云县没有工业,到处都是青山绿水,吹起来的风也带着山野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龙美心一时不禁有些陶醉,县城的周边已经如此之美了,那世外桃源的老熊乡岂不是更美 可惜龙美心只陶醉了不到半个小时,等车子驶上老熊乡的路,她的脸色就变了。 窗外风景虽好,可车子跑在这比羊肠子还要窄的路上,路边又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风景再好,龙美心也无心欣赏了,再加上山里偶尔传出的一两声怪叫,饶是敢疯狂飙车的龙美心,此时也是有些手脚发软,整个人的心全都悬在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前方。 “老熊乡还有多远”龙美心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感觉这条路怎么永远到不了尽头似的。 “这才刚走了四分之一,如果运气好,路上不出状态的话,再有三个小时就能到了”曾毅说着。 龙美心这才明白曾毅为什么不让今天出发前往老熊乡,再有三小时,天都黑了,如果到不了老熊乡,大家就只能走夜路了,想着路边的悬崖,龙美心直后悔,这不是玩命,这是送命啊。 曾毅看出了龙美心的紧张,道:“这条路我走了好多次,闭着眼也能摸到老熊乡,你放心吧,没事的要是觉得着急,你就闭起眼养神” 龙美心知道是自己的害怕让曾毅看了出来,当下一竖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毅没有回答,却是大喊了一声,“停车” 旁边老左一直没说话,他也是第一次走这种山路,精神高度紧张,听到曾毅的话,就猛然踩下刹车,还好车速不快,很容易就停了下来。 龙美心差点被撞到头,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话音刚落,就听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然后“砰”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就砸在了前方不远的路上,随即很多石块从山上滑落,轰隆隆直奔悬崖下而去,巨大的声响在山谷中来回盘旋,久久不去。 龙美心的脸白得吓人,她亲眼看到一块石头飞溅而来,就掉在了距离车子前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等山上的石头不再滑落,曾毅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取出一根撬棍,然后走到飞石的掉落的地方看了看,最后摇着头回来,道:“没办法了,石块太大,撬不动,而且这次掉的也太多了,路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我看只能返回了。等明天打通了路,我们再过去。” “好,好” 龙美心机械式地点着头,她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简直是在鬼门关的门口打了个转,要不是曾毅发现得及时,车子照直过去,肯定正好被那块巨石砸个正着,想到这里,龙美心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肉饼 老左从车上下来,抱怨道:“曾大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来老熊乡投资了,别的地方只要钱,这地方是要命啊这路也太难走了”他这一路开得胆战心惊,再又遇到这事,吓得都不开车了。 曾毅笑道:“没有那么严重,这山上天天都飞石,也没见人出过事好了,你们上车,我来开,咱们先回南云再说。” 回到南云,曾毅先给老熊乡的牛旺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飞石的具体位置,让他明天带人去清理道路。 “这熊日的山路” 牛旺森在电话里又骂了一句,他这个乡长,都快成了修路队队长,几乎每个星期都得去搬一次石头。老熊乡的路平时也没有别的人去走,只有老熊乡的人才会走,所以路不通了,也要老熊乡的人自己去清理。 “别牢骚了,抓点紧吧。我还带了投资商过来,半路让石头给堵回去了” 牛旺森一听投资商三字,立刻就道:“曾局长,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带人过去,保证误不了大事” 放下电话,曾毅问龙美心,“那还是回干休所吧,干休所的条件比县城里好一些。” 龙美心受了惊吓,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上一觉,听到曾毅的话,就点头同意。 三人返回干休所,听说是路上飞石堵路,汤修权也是叹了口气,老熊乡的路要是不好好修一下,怕是永远都富不起来啊。 龙美心精神不振,打过招呼,就要去洗澡。 曾毅跟上两步,从行医箱里取出两根檀香,道:“洗澡间点上一根,卧室点一根,可以安心定神。” 龙美心接过檀香,就上楼去了。 进了洗澡间,汤家的保姆已经放好了洗澡水,龙美心关好门,取出自己的东西,就滑入了澡盆。躺在澡盆里,龙美心此时有些后悔,自己真是不该来这破地方,一天之内,全遇到的是糟心事,害得自己现在一闭眼,眼前全是飞滚而来的石头,她都有一种要马上离开南云县的冲动。 往脸上捧了两把水,龙美心感觉自己的心很难定下来,只要想起石头,自己就莫名心慌,然后心跳砰砰加速,此时瞥见放在洗手台上的两根檀香,龙美心就试着点燃了一根。 很快,屋内充满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淡淡的,但非常好闻,龙美心使劲嗅了一下,没有分辨出这是什么香气,但慢慢就感觉自己的心没有刚才那么狂乱了,过了一会,心情竟然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龙美心看着那根檀香,心里对曾毅充满了好奇,她觉得曾毅身上有很多玄奇的地方,就拿白天的事讲,曾毅和那位白少进了洗手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同样坐在车上,曾毅却能发现百米之外的飞石。 这样算下来,自己今天竟然欠了曾毅两个人情,而且是大人情。 等洗完澡,龙美心的心情就已经是完全平复了,想起之前自己的想法,她不禁有些失笑,幸亏自己没有着急回荣城,要是让韦向南知道自己是被一块飞石吓回来的,怕是要被她笑话很久了。 第二天早上,龙美心是被好听的鸟叫声给唤醒的,推开窗子,就看到白色的云形在山间缓缓飘动,不知名的鸟儿在林中飞来逐去,山风吹来,空气中全是清爽自然的味道。 太阳此时爬了起来,阳光照在山上,树叶上的露珠开始反射出晶莹如珍珠般的光芒,璀璨无比,看着眼前的美景,龙美心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下了楼,曾毅和汤修权刚从山上锻炼回来了,两人都是红光满脸,汤修权的手里还拎着个鸟笼子。 “汤伯伯,这么早就去遛鸟”龙美心打着招呼。 “是啊”汤修权呵呵笑着,“这鸟太笨了,我天天带它到林子里向别的鸟学习,可到现在还没学会新曲子呢。” 龙美心娇笑不已,原来遛鸟的目的是这个啊,还以为是带鸟儿出去透气呢。 “昨晚睡得还好吧”曾毅此时问到。 “还好,一夜无梦”龙美心看着曾毅,心说曾毅那两根檀香的效果太好了,自己一直有睡不好觉的毛病,没想到昨晚闻着那香气睡觉,竟然是香甜至极。 “那就好”曾毅笑着,“快吃早饭吧,吃完咱们就出发。” 此时老左也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还是一副流连忘返的神色,道:“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等以后干不动了,我就来这地方买块地,自己盖座房子养老。” “老熊乡的风景更美”曾毅说到。 老左直摇头,“老熊乡就算了,我只有一条老命可养,可不想交待在路上。” 吃过饭,三人再次出发,这次有曾毅开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龙美心觉得这条路也没那么可怕了。 快到昨天飞石的地方时,山间就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曾毅说道:“牛乡长已经带人在清理道路了。” “都给我加油干” 牛旺森挽着袖子,手拿一根撬棍,站在一堆乱石前,喊道:“曾局长请一位大投资商来咱们老熊乡,以后咱们老熊乡就有盼头了” “乡长,不能吧”就有人质疑,“会有人来咱们老熊乡投资吗光是这条路都把人吓回去了。” 牛旺森一瞪眼,“你这个孙货知道个屁赶紧清理道路,要是耽误了投资商进山,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众人大笑,一边搬起石头往山下扔,一边议论着投资商是什么派头,会不会开着电视里的大奔过来。 “就这破路,大奔进来,蹦蹦车出去”牛旺林笑着,“还不如俺的手扶拖拉机好使呢。” 正说着,曾毅的车就到了,牛旺森扔下撬棍跑了过去,往曾毅跟前一站,眼巴巴瞅着车里头,“曾局长,投资商呢” “我给你介绍一下”曾毅等龙美心和老左下了车,就道:“这位龙美心小姐,是我请来的投资商,这位是左老板,来给咱们提供技术指导的专家。” “欢迎,欢迎”牛旺森本想握个手呢,但双手沾满了灰,他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也没好意思伸出去,就站在那里嘿嘿笑着。 “这位是老熊乡的牛乡长,地地道道的山里汉子” “牛旺森,我叫牛旺森” 牛旺森赶紧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没想到曾毅说的投资商,会是位大美女,美得整个南云县、甚至是龙山市,都再找不出一位来了。被龙美心盯着一看,牛旺森就有些局促不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回头,他看见几位清理石头的乡民都往这边瞅,当即眼一瞪,跑过去就在牛旺林的大腿上踹了一脚,然后骂了起来,“你们孙货,让你们早一点、早一点,就知道睡懒觉,看看,耽误大事了吧一群懒怂,活该你们祖祖辈辈都受穷。” 龙美心一皱眉:“乡长还能打人” 曾毅笑道:“那是他弟弟你在车里等一会,我过去帮忙”说着,曾毅也从车里拿出一根撬棍,朝乱石堆走了过去。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路面上的石头清理干净,众人开始往老熊乡走。 龙美心的目光此时被前面几辆手扶拖拉机给吸引住了,她什么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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