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医品嫡女 > 第124章

第124章

有的百姓都知道这些企业家的名字” 王荣标就道:“曾县长,我们已经找人去刻碑了,等道路修好的那天会举行个剪彩仪式,届时会把石碑竖在路口” 曾毅一颔首,道:“这个石碑的所有费用,就由我本人来承担一定要把高总的名字,放在第一位” 此话一出,现场的很多人就明白过来了,心道高兴达这个倒霉蛋,爱吹牛这回吹坏事了,一下多吹出去两百万 高兴达本人还没明白过来呢,拎着酒瓶子又倒了一杯,激动地道:“曾县长您太看得我高兴达了,我再敬您一杯” 桌上的人哭笑不得看高兴达的这个反应,大家就知道高兴达可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高兴达风头出尽兴致盎然地回到了自己那一桌,脸上还抑制不住地满脸红光 “老高,还是你厉害啊”同桌的人举起个大拇指 高兴达很洒脱地摆着手,“小意思,小意思,曾县长这人真不赖,够意思” 那人不提这事,而是道:“以前可没看出老高你有这么豪爽啊,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兄弟我甘拜下风” “什么三百万”高兴达一愣,然后凑近了低声道:“我们不都跟葛副县长说好了吗,每家一百万” 那人笑着直摇头,道:“老高,你是真糊涂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曾县长为什么要敬你一杯酒,又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放在功德碑的第一位” 这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你高兴达又不是比大家多长一个鼻子两只眼,平白无故的,你为什么就能排在大家前面,难道还能是因为你小子长得比大家矮你以为这是在搞排队集合吗,还要按照个子高低来站 可惜高兴达脑子慢,半天没琢磨过来,陪着那人干笑了足有几分钟,酒都喝了两杯,才突然回过味来,当时在大腿上猛一拍,那张因酒上头的脸,顿时也白了,nǎǎi个腿,上当了,姓曾的一杯酒,就赚去自己两百万 妈的,这生意赔大发了 满桌子的人看到高兴达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幸灾乐祸,心道让你高兴达平时爱出风头,这次把自己给坑了,曾县长的酒也敬了,刻碑的钱也付了,这三百万你不掏都不行了 高兴达也知道自己吃了个闷亏,郁闷得像是吞了口苍蝇,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他也没了胃口 捱到散席,高兴达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他觉得自己今天丢大人了 “老板”高兴达的司机拉开车门,等高兴达上车后,就道:“老板,咱们这次真的要捐三百万” 高兴达一肚子的邪火发不出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这么大一会工夫,连外面的司机都知道这事了,他当时咆哮道:“我捐他个姥姥姓曾的这个县长能不能干到路修好,我看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 司机就不敢再说话,赶紧发动车子离开 吃过饭,郑辉煌陪着曾毅去视察了限检测站的筹备情况,检测站就设在两条路的交汇处不远,龙窝乡的道路从这里通往不远处的二级国道 按照曾毅的吩咐,检测站并没有着急建设,只是把地方给腾了出来,旁边过清出一大块空地 “曾县长,检测站的建设方案都规划好了,随时可以开工建设”王荣标在一旁说到,只是心里苦得发紧,他很清楚,只要检测站一旦开工,龙窝乡必将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很多人都会被这场风浪吞噬得干干净净,就是自己,可能也难逃一劫啊 曾毅点点头,强调道:“检测站必须要建,否则很难保证我们道路重修的成果这一点,希望龙窝乡的同志都能有个清楚的认识” “是,是是”王荣标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愁肠百结如果县里真要开建检测站,乡里肯定是拦不住的,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身后的其他龙窝乡干部,同样面sè严肃,他们多多少少,也都跟乡里的煤矿有些牵连,有的甚至还牵连很深,谁都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所以是坚决不能让检测站开工的 曾毅扫了一眼,从龙窝乡这些干部的脸上,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是没有任何表示罢了 讲完这番话曾毅就提出返回县里,他今天到龙窝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葛世荣突然“病”倒,这背后肯定是在酝酿一个巨大的y谋,曾毅不想再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了所以干脆到龙窝乡再烧一把火,摆出一定要建检测站的架势,不管葛世荣有什么y谋,相信都会因此有所行动的 只要葛世荣一动就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这总比让一切躲在暗处然后突然爆发要强 回到办公室,包起帆来请示下午开会的安排 曾毅没有提这个而是问道:“起帆,今天到龙窝乡走了这么多地方,有没有什么发现” 包起帆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道:“除了今天的大会有一点小插曲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检测站要建的那个地方,是在龙窝乡交通要害位置吗”曾毅问到 包起帆是诧异,那个地方他还是有了解的,绝对是出入龙窝乡的必经之地,包起帆心道曾毅是在怀疑郑辉煌没有用心办事吗,只是这疑心未免太大了,平时从县里到龙窝乡,都是必须要从那里通过的 “曾县长,从交通图上看,那个位置是要害位置”包起帆含含糊糊地道 曾毅就道:“上次我去龙窝乡,路上平均三分钟,就能通过一辆拉煤车,为什么今天去,反而在这个要害位置却不到有一辆拉煤车通过,你觉得这个事情正常吗” 包起帆一愣,随即大惊,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到龙窝乡,好像来回的路上,都没有看到一辆拉煤车,这种情况确实很奇怪,平时那里的拉煤车,可是络绎不绝啊,就算要修路,也不会所有的路一起修,保证龙窝乡出入顺畅还是第一位的 “曾县长,好像真是这样的”包起帆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心道自己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情况,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曾毅也不追究,道:“你再到龙窝乡跑一趟,把事情落实一下” 包起帆连连点头,道:“曾县长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 说完,包起帆就告辞退出了曾毅的办公室,心中无限惶恐,心道曾县长的目光还不是一般地犀利,今天在龙窝乡只是走马观花地走了一遭,自己时刻跟在一旁,也没有看到曾县长特意注意什么事情,但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都没能逃过曾县长的眼睛 包起帆惶恐的同时,也有一些欣喜,至少曾县长还是信任自己的,他把再回龙窝乡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了,这事就是连今天去过龙窝乡的司机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包起帆就没安排县zhèng fu的车子送自己,而是信步走出县zhèng fu,往远处溜达了一截,然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龙窝乡,他要悄悄地到龙窝乡各个路口都去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拉煤车都消失了,然后回来报告给曾县长 下午开完会,包起帆就回来了,神sè匆匆地跟着曾毅进了办公室,道:“曾县长,我到龙窝乡几个重要的路口都跑了,确实一辆拉煤车都看不到” 曾毅微微颔首,做回椅子里喝水,等着包起帆的下文 包起帆道:“我走访了附近几个补胎加水的汽修店,听他们讲,龙窝乡拉煤的车队听说县里要建载检测站,全体串通好了搞罢工,明天还要到县里来抗议” 包起帆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阵后怕,幸亏曾县长发现了这个不寻常的地方,派自己到龙窝乡又跑了一趟,否则等明天拉煤车的司机到县里抗议,那可就太被动了 曾毅微微一点头,似乎毫不意外,只是坐在椅子里沉思着,原来葛世荣的切入点,还是在这座检测站上面,只等自己开建,他就要发难了,到时候不管产生什么后果,自己肯定都难逃其咎了 “曾县长,现在怎么办”包起帆焦急万分,这可是大事件啊,“是不是要通知县局的王局长” 曾毅摆了摆手,道:“事情毕竟还没有发生嘛” 包起帆一听,差点急得喊出声来,这些拉煤车都已经停跑了,还叫没发生吗,分明都火烧眉毛了,难道真要等到他们来县zhèng fu堵门吗 曾毅此时拿起电话,想了一下,然后拨了个号码,对于葛世荣的盘算,曾毅已经有些摸着门道了,这不单单是要向自己发难,可能还要借机清洗一下龙窝乡干部,否则葛世荣是不会选择在龙窝乡发难的,这是官场上的忌讳,谁的地盘上要是出了篓子,就算你再有道理,大板子也肯定是挨定了的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曾毅会比较倒霉,但最难捱的,却一定是王荣标了 葛世荣有他的盘算,曾毅也有自己的算计,这个时候如果再推王荣标一把,那后果很可能就要出乎葛副县长的预料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里面传来王荣标的声音,道:“您好,我是王荣标” “我是曾毅”曾毅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五千字送上 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t1706231537: ===第五六六章 风浪急=== “曾县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王荣标忐忑不安地问到,曾毅的语气让他觉得事情不太妙,曾县长今天一个招呼不打,就到了龙窝乡,这刚回去,电话又打过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县里接到群众的反映,说是龙窝乡拉煤的车队对县里修建检测站的事情不满意、不理解,搞全体罢运,还准备明天到县里来抗议,对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曾毅喝问到。 王荣标打了个激灵,急忙解释道:“曾县长,这事我一点都不知情啊,我马上去核实。” “王荣标,这件事如果发生,你要付全部责任”曾毅说完这句话,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包起帆长长松了口气,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了,他心道还是曾县长厉害啊,这么大的一个烫手山芋,竟然反手又给甩回到王荣标那里去了,就看王荣标这次怎么办了 县里已经提前进行了情况通报,如果龙窝乡拉煤车队的人还到县里来抗议,那就是王荣标的责任了,曾县长借机就能拿下王荣标,然后把自己的棋子安插到龙窝乡;而如果王荣标选择阻止拉煤车队闹事,那就是破坏葛世荣的打算,他的乡长肯定也干不成了。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这件事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是要逼王荣标必须站队 包起帆不得不佩服,换了是别的领导,听到这种消息,怕是都要坐不住了,曾县长非但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还掉头一击,在葛世荣和王荣标原本就已经很脆弱的信任关系上再撕开一道裂缝。 就算王荣标以前真没有背叛葛世荣的打算,这次也不得不考虑一下了,形势已经由不得他继续混下去了。 王荣标挂了电话,整个人一下瘫坐在椅子里,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打断了一样,不断隐隐作痛。巨大的压力,让他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处于一种极大的煎熬之中。 这次拉煤车罢运的事情,事先没有任何人知会王荣标,但王荣标作为龙窝乡的地头蛇,有人想在他的地头上做任何事,都肯定瞒不过他的耳目,他很清楚这件事背后的内幕,葛世荣的不信任,让王荣标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但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装作毫不知情了。 王荣标明白,自己再把全部赌注都压在葛世荣身上,已经不把稳了,信任这种东西是个很玄的东西,只要出现了裂缝,就很难弥补。但要是就此倒向曾毅,王荣标也拿不定主意,他深知龙窝乡煤矿的水到底有多深,这里要淹死一位县长,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只能选择静默,但曾毅的这个电话,让王荣标连作壁上观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必须马上做出一个抉择,是左还是右。可这一步要是走错了,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坐在椅子里挣扎了许久,王荣最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道:“老七啊,帮哥哥做件事,晚上把你们几个车队的车主都请出来,咱们聚一下。” 放下电话,王荣标又准备拨给葛世荣,要向葛世荣解释一下,不是自己不尽心尽力,是这件事走漏了风声,让自己没办法不去阻止了。 只是号码拨了一半,王荣标又放弃了,自己已然决定阻止了,现在再做任何的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 放下电话,王荣标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心里有些怨恨葛世荣,我王荣标这些年跟着你葛世荣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可你现在搞这件事,却要背着我王荣标,这种做法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但凡你葛世荣能事先知会一声,我王荣标就是豁出去提着脑袋跟你干,死了心中也敞亮啊。 晚上贾仁亮到了云海,敲开葛世荣的病房。 葛世荣正靠在沙发里,斜躺在那里看电视,一边吃着水果,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拍了拍沙发扶手,道:“老贾,坐” 贾仁亮笑着坐在一旁,道:“葛县长,您气色好多了,看起来好像还胖了一点呢” 葛世荣哈哈大笑,道:“看来这次休养的决定,还是非常正确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现在才感觉到本钱的重要啊老贾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贾仁亮笑着附和,说了几句感谢关心的话,然后为葛世荣点了一支烟,道:“葛县长,龙窝乡的事有动静了,王荣标今天把几个拉煤车队的老板都叫去了。” “哦”葛世荣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里,等着贾仁亮的下文。 “王荣标在龙窝乡干了这么年,到底是底蕴深厚啊,能降得住这帮猴孙。”贾仁亮笑着说到,好像是在表扬王荣标。 而葛世荣的脸色,却在这一刻变得很难看,他已经知道结果了,王荣标把那些拉煤车队的人给拦住了。 “这事也不能怪荣标,姓曾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走漏了消息,让姓曾的给知道了。”贾仁亮叹了口气。 葛世荣没有兴趣听这个,他心里已经对王荣标失望透顶了,就算姓曾的在逼王荣标,那你王荣标在做出决定之前,难道就不能吭一声吗,这还是没把我葛世荣放在眼里,是存有异心啊。换言之,这次的事为什么会走漏消息,这里面会不会有内鬼在通风报信,也未可知,谁知道是不是你王荣标在从中捣鬼呢。 “老贾,我们都小看王荣标了啊” 葛世荣阴阴地说了一句,心中极为不舒服,一直以来,龙窝乡都是自己的大本营,现在却似乎有点要脱离掌控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贾仁亮没有接这个茬,葛世荣要清理门户,他这个狗头军师也说不上什么,自己的地位其实比王荣标也高不到哪里去,他道:“今天的这个变动,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葛世荣坐在沙发里把那根烟吸完,然后缓缓掐灭在烟灰缸里,道:“老贾,这段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生病未必就是坏事,它可以让你静下心来,看清楚很多事情。” 贾仁亮陪着笑了两声,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毕竟这个生病的主意是自己出的,不过仅限于假病,要是真生了病,哪有可能静得下心来,他道:“葛县长,相信您很快就能康复出院的,咱们丰庆县还是离不开您呐。” 葛世荣微微一摆手,道:“老贾,这段时间如无必要,就不要再来这里看我了。” 贾仁亮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笑道:“那我就在县里恭候葛县长您康复归来。” 葛世荣一颔首,靠在沙发里不讲话了。 第二天早上,曾毅走出自己的屋子,看到包起帆正站在楼前踱来踱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板”包起帆看到曾毅,就快步迎上来,向曾毅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接过曾毅的公文包和茶杯,恭恭敬敬地站在身后。 “起帆,你的气色可不怎么好,昨晚没睡好吧”曾毅笑着问了一句。 包起帆满脸的忧色,道:“一想到龙窝乡的事,我就睡不踏实。”包起帆得到消息,贾仁亮昨天到医院去看葛世荣了,这个消息让他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天塌下来,不也得饭照吃、觉照睡吗”曾毅一脸的轻松,迈着步子就朝自己的专车走了过去。 包起帆后面好多的话就讲不出来了,老板不着急,自己再着急也没有用啊,讲多了,还显得自己唯恐天下不乱呢,他只得闷闷跟在曾毅身后,心里依旧是焦虑万分,但愿老板有应付之策。 到了办公室,秘书刘响已经把今天要批的公文,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曾毅的办公桌上,在公文旁边,是今天的最新报纸,以及日程安排。 曾毅拿起日程安排看了一眼,随手又放回桌上,然后拿起一份今天的佳通日报。 刘响一看,就知道曾毅对今天的日程安排没有改变,他就悄悄退出了曾毅的办公室。 按照惯例,佳通日报的头版,永远都是关于市领导每日重要活动的报道,曾毅大概扫了一眼,从标题上判断出没有跟丰庆县相关的,就直接翻到了第二版,只看了一眼,然后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在第二版最显眼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标题:爱心企业家慷慨解囊,帮助龙窝乡百姓修建致富之路。 曾毅大概浏览了一下内容,发现里面只讲了龙窝乡道路的破败现状,以及煤矿老板捐款助资的善举善行,文章写得非常具有感染力,但对于龙窝乡的道路为什么会如此破败,却只字未提。 “起帆,你看看这篇文章” 曾毅把报纸推到包起帆的面前,然后用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文章的标题。 包起帆看完文章,自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其实是我们长久以来宣传系统上的一个弊病,想要夸某个人、某件事,就会把所有的笔力全部放在闪光点上,浓墨重彩,达到“一俊遮百丑”的效果,感染力是有了,但问题是不尊重事实,而且作为新闻来讲,是不客观的,会误导很多人。 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篇文章并没有出现在县里的报纸上,而且被直接刊载了市日报很重要的版面,这里面的意味,很值得玩味。 包起帆想了想,道:“这篇文章,应该是宣传部推荐给市日报的吧,毕竟这也是为我们县增光添彩。” 曾毅淡淡一笑,把风浪搅起来,才能看清楚这水下面究竟都藏了哪些鱼虾,县宣传部的部长肖伟,看来也跟龙窝乡的煤矿有点牵连。 包起帆这时候才有点明白曾毅的意图了,心里也是大大吃了一惊,曾县长这是要把龙窝乡的煤矿变成一座绞肉场啊,把所有跟煤矿牵连的人都投进去,只是这绞肉场未免也太大了吧,这要绞碎多少人啊 曾毅的报纸还没翻完,公安局局长王超就匆匆找了过来,进门之后敬了个礼,王超道:“曾县长,我刚刚接到龙窝乡派出所的报告,说是龙窝乡道路重修的事情被迫中断了。” 曾毅似乎并不意外,道:“王超同志,你说说具体的情况。” “是这样的,龙窝乡的几个拉煤车队,对县里修建超限检测站的事情存在误解,于是集体罢运,导致大量煤炭无法及时运送出去,煤矿的生产也因此被迫中止。煤矿的老板们很着急,今天都到龙窝乡政府反映情况,情绪比较激动,扬言要收回捐款,不修路了。道路施工的现场,也因为有煤矿的人跑去抗议,工程不得不暂时中止了。”王超简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然后等着曾毅的指示,看是不是要采取行动。 旁边的包起帆就知道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市里的报纸才刚刚赞美了煤矿老板的善心善举,煤矿老板就开始发飙了,至少同情分这一块,很多人是要站在煤矿老板那边了,这让曾县长太被动了。 “有没有接到龙窝乡政府的报告”曾毅问了包起帆一句。 包起帆就道:“截止目前,还没有收到。” 曾毅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王超,目光中毫无任何神色。 王超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他急匆匆跑来向曾毅汇报这件事,就是感觉事态重大,要把责任上交给县里,他这个公安局长当得是谨小慎微,最怕出一丝的错,让人抓到了发难的把柄。谁知道曾毅一句话,就把事情的决定权又压回到王超的身上,这让王超陷入了两难境地。 包起帆很早就知道了曾毅对王超的态度,心道王超啊王超,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可不要犯傻啊,曾县长这是在考验你到底有没有扛事的胆量,如果没有,你这个局长肯定是当不成了。 从南江回来之后,包起帆就明白一件事,在东江省,只要不是把天捅一个窟窿,再大的事,曾县长都扛得住,任何胆敢跟曾县长作对的跳梁小丑,不管再怎么折腾,最后也只能注定是失败,就看曾县长想用什么方式来收拾这些小丑了。 王超就把视线悄悄地投向了包起帆,想寻求一丝参考的意见,谁知包起帆却扭过头去,咳嗽了一嗓子。 在这种事情上,包起帆可不敢捣鬼,曾县长这是要对县里的势力进行彻底的清洗盘整,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尤其重要,容不得有任何的马虎。 王超得不到包起帆的暗助,只好把心一横,道:“曾县长,道路重修关乎到龙窝乡全体百姓的出行大计,不容任何人进行破坏,我马上集合队伍,亲自到现场去。” 曾毅听到这句话,反而摆了摆手,道:“既然龙窝乡政府没有把情况上报,这说明他们有信心解决好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我认为县里不宜直接介入,以免扩大事端,但作为公安队伍,还是要随时做好准备。” 王超心中十分意外,但还是把胸膛猛一挺,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公安机关坚决服从县领导的指挥,决战决胜。” 包起帆就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心道还好王超你没有做糊涂事,曾县长可是个非常有担当的领导,不会做出推卸责任的事情,曾县长要的,无非就是你这个态度罢了。 王超表完态,不敢耽搁,又匆匆告辞了曾毅,准备赶回公安局进行安排部署。 包起帆跟在后面,把王超送到了楼下,道:“王局长,恭喜了,你今天做出了个英明的决定。” 王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包主任,我现在还糊涂着呢,你可要为我指点一下迷津啊。” 包起帆还是那高深莫测的笑,道:“王局长的苦衷,我非常能够理解。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处境,但我现在很踏实,跟着曾县长做事,是绝对不会错的。” 王超不知道包起帆何来这种底气,但他相信包起帆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上一任刘县长给赶走的时候,包起帆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处境比自己可要凄惨了无数倍,可现在在自己这个公安局长面前,却是气派十足,这需要底气。 王超原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亲自带队到龙窝乡,被曾毅顶到跟葛世荣作对的第一线,谁知曾毅反倒主动把一切都揽了过去,只给了自己一个随时待命的指示。这让王超觉得跟着曾毅做事,或许并不是一个坏的决定。 “包主任,龙窝乡的事,还是宜早不宜晚啊”王超再次向包起帆建议,道:“迟则生变” 包起帆微微点头,道:“我们还是听曾县长的安排吧” 王超只得作罢,作为公安机关的领导,他很善于处理这些冲突纠纷,深知这种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一旦拖久了,就会有很多无聊的人参与到其中去,那样就尾大不掉,丧失了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 只是曾毅要求他待命,王超也只好等待进一步的指示了。 看着王超驾车离去,包起帆负手往楼上走,心道王超是个很专业的公安局长,但眼光却远远不如曾县长那样看得透彻,这个时候县里要是派警力介入的话,事情一定就会发生剧烈的变化,说不定葛世荣就在等着你动呢。 还是曾县长厉害,稳坐钓鱼台,就让葛世荣和王荣标先斗在了一块,葛世荣他真敢把王荣标往绝路上逼吗,难道他就不怕王荣标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就因为曾县长巧妙处理,好端端的一场戏,让葛世荣演成了个投鼠忌器 看来葛世荣的那位“小诸葛”,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t1706231537: ===第五六七章 大鳄现=== 龙窝乡的事情,让县委书记张忠明感觉到很不安。虽然他知道曾毅背后直通省长顾明夫,但也不希望这件事搞大,毕竟不是自己直通顾明夫嘛,事闹大了,倒霉的还是他这个一把手。 看曾毅对这件事不闻不顾,第二天,张忠明就主动找到了曾毅的办公室。 “张书记,快请坐”曾毅起身把张忠明迎到最里面的沙发上。 张忠明没有心思和曾毅客气,坐下之后,就忧心忡忡地道:“曾毅同志,龙窝乡的事情,你听到消息了吧” 曾毅点点头,道:“我知道。” 张忠明就道:“拉煤车罢齤运、修路被阻、煤矿停产,这几件事同时发生,不容小觑啊。” “我已经让相关部门做好了准备,并且密切关注事情的进展,只是截止目前,县里还没收到龙窝乡的报告。”曾毅说到。 张忠明最善于权谋,岂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葛世荣称病躲进医院,然后在自己的地盘上挑事,一是要把曾毅推到火山口上,二是借机清洗龙窝乡的队伍;王荣标阻拦不了葛世荣,但阻拦闹事,还是能办到的,他不想给任何人发难的理由;而曾毅的打算呢,也很明白,谁的事情谁解决,谁的孩子谁抱走,我才不往你们挖好的坑里跳。 凭心而论,张忠明也认为曾毅的处理方式是最英明的,龙窝乡的事,不是谁想管就能管的,那些煤矿老板能不能给你县长面子,还是个未知数呢,冒然插手,只能把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但是,真要是不管不问,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张忠明也觉得不行,葛世荣达不到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 “这么大的事情,龙窝乡处理起来,会不会有些力不从心”张忠明面色凝重地看着曾毅,以商量的口吻道:“如果事情变得不受控制,相信这绝不是你我二人想看到的局面。县里是不是应该尽早介入,以帮助龙窝乡妥善解决事端实在不行,我这个班长亲自去一趟龙窝乡。” 话讲到这个份上,曾毅也不能不退一步了。道:“张书记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说一千、道一万。事情还是因拉煤车罢齤运引起的,只要解决了这件事,我想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张忠明说到。他也是没办法了,这件事是冲着曾毅来的,曾毅不方便出面。那就只好自己到龙窝乡跑一趟了,葛世荣再嚣张,相信还得给自己几分面子的,他不敢同时得罪县里的一二把手。 曾毅道:“检测站修建的事,其实并不是急在一时的。” 张忠明松了口气,只要曾毅有这句话,事情就好办了,最怕曾毅铁了心要坚决上马检测站,那龙窝乡的事情真的无解了。 既然事情解决。张忠明就不再耽搁,起身告辞,准备去一趟龙窝乡。 曾毅把张忠明送到办公室门口,正在握手道别,包起帆匆匆出现在楼梯口,神色有些慌张,过来道:“张书记、曾县长。刚刚得到消息,周副市长要去龙窝乡,现在已经出发了。” 张忠明一听,当时语调都高了几分,追问道:“出发多久了” “有四十分钟了”包起帆道。 张忠明就心道坏了。周子君事先不打招呼,直奔龙窝乡而去。这肯定不会是好事,都出发四十分钟了,县里才得到消息,估计这会周子君都已经进入丰庆县了。 他转过身,对曾毅道:“曾毅同志” 曾毅就道:“张书记,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往龙窝乡赶,速度快的话,还能迎上周副市长。”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十万火急,张忠明抬腿就往楼下走,等到楼下,曾毅的二号车子已经停了过来,张忠民毫不迟疑,直接拉开门就坐了进去,他已经等不得通知自己的司机了。 等车子驶出县政府大院,张忠明突然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曾毅同志,我们都小瞧了葛世荣啊” 曾毅微微一颔首,心道自己这次确实是小看了葛世荣,本以为葛世荣是冲着自己来的呢,但得知周子君要去龙窝乡,曾毅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或许葛世荣根本就没打算把龙窝乡的事情搞大,他的目的,只不过是制造一个让周子君插手的借口。 张忠明一脸的严肃,道:“一会见到周市长,我们见机行事,你最好不要多讲话。” 曾毅知道张忠明这是在善意的提醒,也就没有说什么,目光淡淡平视着车子前方的情况。 两人赶到龙窝乡的地界,刚到那块平整出来的检测站选址,就看到周子君的车队飞驰而来。 周子君的司机也看到了曾毅二人,就减慢车速,缓缓地停在两人的身旁,等车窗放下,就露出周子君那张严肃无比的脸。 张忠明快步上前,站在车窗前,道:“周市长,得到消息,我们就赶过来了” 周子君抬手打断张忠明的话,脸上毫无表情,道:“张忠明,你们丰庆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ra神话集团 悬壶济世11“周市长,请您听我解释一句,这件事”张忠明把头放低了一些,他要弯着身子,才能跟坐在车子的周子君讲话。 “就在昨天,世家书记还对你们丰庆县提出了表扬,说你们龙窝乡的这条修得好、修得有意义、修出了我们佳通市企业家的新标杆,世家书记称赞你们龙窝乡的这条路,是一条精神文明和经济文明双丰收的好路。”周子君看着张忠明,这话全是表扬的话,但语气却极为不善,他道:“可你们是怎么搞的,世家书记的表扬才刚讲完,那些慷慨解囊、捐款助资的企业家,就把状告到市里去了,世家书记为此还发了火。” 张忠明作出一副惶恐装,道:“周市长,这只是个意外” 周子君依旧没有听张忠明的解释,他的目光从车外曾毅的身上扫过,然后平视前方。道:“是不是意外,我会亲眼去看一看、亲耳去听一听的。开车” 张忠明只好和曾毅返回车子,紧紧跟了上去。 “曾老弟,周副市长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啊”张忠明沉声讲了一句,周子君到了龙窝乡,脚还没着地,就给这次的事情定了性,路是好路。必须要修;企业家也是优秀的企业家。有善心、有责任感。 路和企业家都是好的,值得表扬,那么不好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何况周子君还搬出了市委书记的大帽子。 曾毅就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建检测站的事是我提出来的。责任全在我。” 张忠明摆摆手,道:“曾老弟,我可不是那种有功抢着占、有错全推走的人。修建检测站,是县里的决定,是经过集体决策的,不是某一个人的个人行为,现在发生了事端,我们都有责任,是我们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 曾毅心道张忠明这只老狐狸。这次竟然讲起了仗义,这是在帮自己想对策,也算是提前统一口风,周子君的打板子要是打下来,那责任就在集体,这是集体决策的事情,你周子君总不能把整个丰庆县的政府班子都给收拾了吧。 车子往前不远。就看到了修路的施工现场,路面靠边停了两台铲车,后面还跟着十多辆渣土运输车,此时全都趴在路边,毫无动静。车上的司机和施工队的工人都坐在路边,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在大铲车的前面,横着停了一辆履带式的工程车,车身上喷有“兴达煤矿”几个字,这应该是煤矿上的车子。在工程车的后面,二三十号人站在那里聊天,手里拄着铁锹,头上戴着安全帽,安全帽上同样有“兴达煤矿”的字样。 曾毅不由微微摇头,葛世荣的把戏其实很拙劣,如果仅仅是让拉煤车罢齤运,这件事县里很好解决,由罢齤运再导致煤矿老板发飙,硬堵着不让修路,这里面的逻辑也很幼稚,但如果加上正面的宣传和周子君的插手,这个拙劣的事情就不拙劣了,反而有点小小的高明,葛世荣要达到的目的全都达到了。 龙窝乡政府的大院里,此时站满了人,老远就能听到很大的叫嚷声。 “王乡长,我们几个煤矿平时可没少支持乡里的工作啊,就说这次修路,我们每家都出了一百万。” “是,我高兴达还出了三百万呢”人群中传来高兴达的声音。 “我们的钱,那也不是大风吹来的,矿上养着一大帮子人呢,哪一张嘴不要吃饭啊” “修路我们是不反对,但不能修得我们都没法正常生产啊” “我们捐钱是图乡亲们出行方便,但也不能搞得我们自己无法出门吧。那我们还不如不捐呢。” “王乡长,我们可都是客户签了合同的,煤炭必须按时按量送过去,晚一分钟,我们就得赔钱,现在拉煤车罢齤运三天了,我们的损失谁来赔呢。” “做生意讲得就是个诚信,不讲信誉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高兴达此时一抬手,让众人收声,他自己上前道:“王乡长,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今天就想听一句,这拉煤车什么时候能跑起来” “对,今天必须给个肯话,我们等不得了” 王荣标站在那里看着高兴达,眼里没有任何光彩,他太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了,跟这些人磨了两天嘴皮子,他已经有些疲惫了,道:“拉煤车罢齤运,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我们正在协调解决。你们也知道,修建检测站是县里的决定,车队现在要求撤销,我不能做主。” “不能做主,那就让能做主的来”有人立刻起哄 “我看干脆也别找谁了,直接退钱吧,我们不修这个路了没修路之前,我们好歹还不耽误生意,现在倒好,一修路把自己修得快关门了。” “对,退钱,我们不修这个破路了” 王荣标倒是不急不慌,他知道煤矿的事太多了,这些人也不敢太逼他,只能是嘴上吵吵罢了,他道:“少了张屠户。难道就都要吃带毛猪不成,本地的拉煤车不跑,可以请外地的嘛。” 高兴达眼皮子一翻,往地上啐了一口,道:“王乡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请外地车队谁不会,可成本立马要高出一倍。这个钱。你能帮我们付吗” “就是。反正不用你王乡长出一毛钱,你当然说得轻松了” “王乡长,你知道你这个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们得赔多少钱吗” 众人七嘴八舌,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这个钱。我来出” 这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齐齐往人群外面看了过去。 周子君此时踱着方步,缓缓来到人群中,道:“不管多少钱,都由我来出” “你是谁啊”高兴达盯着周子君,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后面张忠明急忙上前一步,道:“现在跟你讲话,是我们佳通市常务副市长,周子君周市长。给我放老实点” 高兴达的嘴角斜斜一撇,道:“谁能解决我们的困难,我才认他是市长,如果解决不了,别说市长,就是省长来了又顶什么用” 周子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摆摆手。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等介绍完了,你们就知道我这个副市长是不是来为大家解决困难的。” 说着,周子君抬手指着站在自己身后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道:“这位是我们佳通市环宇货运公司的总经理。王志飞先生。” 王志飞长了个啤酒肚,裤子有点提不上去。一根细细的皮带在肚皮上勒出深深的印,他往前站了一步,道:“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我们龙窝乡企业家帮助乡亲们修路的事情,我很受感动。今天到这里,我只有一句话:我们环宇货运公司,愿意用同样的价格,为各位善心企业家进行运输服务,绝不加一分钱,绝不耽误一份合同,我王志飞说到做到。” 现场凝滞了几秒钟,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高兴达更是把巴掌都拍红了,用大嗓子喊道:“周市长,你真是人民的好市长” 曾毅看着眼前这一幕早已设计好的闹剧,脸上毫无表情,心道周子君这真是阴险呐。这哪是解决问题,分明是给龙窝乡埋了一个更大的炸齤弹,因为有这十几座煤矿的存在,龙窝乡很多户人家都是跑煤炭运输的,不少人还刚贷款买了大货车,现在周子君这么一搞,表面好像是解决了煤矿的运输问题,可实际上是把整个龙窝乡煤矿的运输权,都交给王志飞的公司垄断了。 哪怕王志飞的公司一辆货车都没有,今后谁要是想跑龙窝乡煤矿的运输,就得挂靠在王志飞的公司下面,给王志飞交“份儿钱”。 那边的王荣标,更是脸色变了好几变,葛世荣这个王八蛋太狠了,简直是下死手。就因为那几个运输车队的老板听了自己的话,没有跑去闹事,葛世荣反手就来了这么一招:一来是要给那些运输车队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龙窝乡究竟谁说了算;二来就是打王荣标的脸,让王荣标众叛亲离。 大家听了王荣标的话,结果反而没活干了,那以后王荣标的话还有谁信,还有谁敢跟着王荣标干,这次不撕了王荣标都是轻的。 原本运输车队可能是不情愿,但没有办法,才去挑头搞罢齤运的,可现在有了王志飞的横插一杠子,大家的假闹,很可能就要变成真闹了,不闹就真没饭吃了。这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雷啊。 周子君只用这一手,就把煤矿的事给摆平了,顺手还在龙窝乡埋下一颗雷,这雷要是炸了,王荣标这个乡长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曾毅这个县长肯定也要受点牵连。 张忠明站在周子君身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是别有味道,就是他这个最善于搞权谋的人,今天也不得不高看葛世荣一眼,这看似低劣的一出戏,竟然让葛世荣给玩活了。 运输的问题解决了,煤矿老板们自然就表示没有问题了,说了一些感谢市领导、颂扬周子君的话,然后就离开了龙窝乡政府。 周子君被请进龙窝乡政府的会议室,脸色依旧非常严肃,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企业家,还是非常宽容的。一个非常容易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会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是我们的某些干部能力不足呢,还是工作态度不端正,又或者是在蓄意制造矛盾” 张忠明看周子君意有所指,就道:“周市长。修建检测站的事。是我们县里的集体决议,发生这种情况,可能是在具体的执行中有些考虑不周。没有做好解释性的工作,我们一定深刻检讨其中的问题。” 坐在角落里的王荣标,顿时脸色灰白。张忠明这句话,其实就把责任推给了龙窝乡,是王荣标执行不力,才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王荣标此刻深深体会到上面无人关照的滋味,屎盆子想怎么往你身上扣,就怎么扣,整不死你,也能冤死你。 曾毅此时清了一下嗓子,“修建检测站。是根据我县实际情况做出的决定,只是在执行上有些操之过急,才导致令人遗憾的事情发生,在这件事上,我负主要责任。” 此话一出,张忠明就急得只朝曾毅打眼色。我的曾县长啊,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还只是个代县长吗就算这件事干系不大。但你主动揽过这个责任,等明年你人大投票表决的时候,如果有人真拿这个说事,一句“年轻有冲劲,但工作经验不足”。就能让你前途尽毁。 包起帆虽然知道曾毅底蕴深厚,但也不由一阵担心。跳票这种事,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该当选而没当选,这是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打击,同时也意味着前途就此画上句号了,绝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王荣标的眼中,此时闪出一丝炽烈,之前事情刚发生时,葛世荣在逼他把事情闹大,以考验他的忠心;曾毅又逼他绝不能把事情搞大,否则要承担全部责任。但王荣标没有想到,等事情真的闹了,曾毅选择了保他,葛世荣却选择了赶尽杀绝。 两下对比,王荣标有些后悔,当初真不该跟着葛世荣啊 周子君看了一眼曾毅,表情淡然,似乎早料到曾毅会这么表态,他用手指的关节,狠狠地在桌上敲了几下,道:“拉煤车罢齤运的事情,你们打算如何解决” 张忠明考虑了一下,道:“修路是第一位的,检测站可以缓建。” 曾毅刚想发表意见,周子君就沉着眉道:“缓建就可以解决问题吗难道还想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张忠明就闭了嘴,他看出周子君已经早有了主意。 周子君就道:“今天这些企业家的表现,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认为应该多给我们的企业家一些信任,超载超限,必须坚决打击,但不一定就必须建检测站嘛,也可以交给企业自检。” 曾毅从来都不信这一套,正如他在党校讲的,想让狼不吃羊,这比童话还要天真,要给企业家信任,这话说起来冠冕堂皇,但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谎言罢了,交给企业自检,就是鼓励监守自盗。 不过,曾毅现在没办法提出反对,周子君的话,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市里。 张忠明则是讲了几句颂扬的话,直夸周子君的这个办法好,说是什么以人为本,可以树立诚信。 至此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把超载交给企业自检,拉煤车罢齤运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大家看周子君没太追究责任的事,心里还松了口气呢,谁成想周子君又从兜里掏出一份封,缓缓放在了桌上,道:“市里接到群众举报,说是龙窝乡个别煤矿,存在很严重的问题,偷税漏税、安全设备不过关、甚至是官齤商勾结。对于举报信上所反映的情况,市领导非常重视,决定成立调查小组,进驻龙窝乡展开调查,希望你们做好配合方面工作。” 张忠明露出诧异的神色,表扬煤矿老板的,是你周子君,现在反过来要查煤矿的,还是你周子君,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包起帆也看了曾毅一眼,眼里带着焦虑。曾县长扛下责任,目的肯定是为了争取王荣标,要借王荣标来揭开龙窝乡的黑幕,而周子君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主动出击,贼喊捉贼,把捉贼的权力给收缴到市里去了。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啊,不但封死了丰庆县调查龙窝乡煤矿的途径,还可以借着调查的机会,把龙窝乡存有异心的干部清洗出去,说不定最后这还能算是周子君反腐方面的政绩呢。 曾毅的眉角,此时微微动了一下,难怪周子君并不在乎责任归谁,原来是在要这里等着自己,自己倒是低估了葛世荣的智慧啊。 t1706231537: ===第五六八章 吃死你=== “涉矿企业家的善行善举,必须肯定,而且要大力弘扬;但如果有企业家违法违规,也绝不能包庇姑息;对于牵涉其中的领导干部,更要一究到底、严惩不贷” 周子君强调了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龙窝乡,准备回市里复命去。 张忠明和曾毅把周子君一直送到了丰庆县的地界处,虽然是极力挽留,但周子君并没有给面子,甩下两人直接回了市里。 “曾老弟,你糊涂啊” 看着周子君离去,张忠明这才抽出空,在曾毅面前惋惜了一句,今天曾毅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揽这个责任,这是授人以柄。 曾毅微微笑了笑,道:“周市长今天的火气很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连累了其他同志。” 张忠明抽出一支烟点着,站在路边忧心忡忡地吸了两口,道:“曾老弟,这里没外人,我对你说句知心的话:龙窝乡的事,操之过急了” 曾毅还是微微一笑,心道张忠明真会做人,只是这话说得有点为时已晚了,不过就算张忠明提前说了这话,曾毅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的,今天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曾毅明白一件事,周子君在龙窝乡煤矿的事情上牵连很深,从他介绍王志飞垄断煤矿运输就能知道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张忠明吸完那支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曾毅跟着点了点头,要解决龙窝乡的事情,周子君是一座绕不过去的大山,必须先把周子君这座山搬倒,否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事情,还会再次重演。 张忠明也就没再说什么,紧了紧衣服,朝车子走了过去。他刚才那句话看似在发牢骚,其实也在提醒曾毅,该动用上级资源的时候,就一定要动,否则会吃亏的。 内心来讲,张忠明不愿意让葛世荣得势,这个家伙屁股下面的屎实在是太多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漏了。选择和葛世荣搭班子。是要冒风险的,今天要不是周子君亲自过来捂盖子,龙窝乡的事情说不定就能漏了;而选择和曾毅这样的“真金”搭班子。只要保持良好关系,肯定会有大有收获的。 想到这里,张忠明突然若有所思。曾毅这次故意不插手龙窝乡的事端,是不是也有试探葛世荣底蕴的意思呢连周子君都要过来“以势压人”了,这是不是可以叫做“黔驴技穷”呢 张忠明觉得很有可能,葛世荣连番挫败,想要彻底打败新来的曾毅已经不可能了,这个时候他选择在龙窝乡主动挑事,很可能是要让曾毅知难而退,死保龙窝乡的盖子不被掀开。 回头看了看曾毅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庞,张忠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如果真要是如此,那接下来要倒霉的,岂不是周子君了 曾毅真敢去摸周子君的屁股 张忠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森严体制下,想要越级去斗上级,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是飞蛾扑火、鸡蛋碰石头。智者不取也。 回去的路上,曾毅的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看,发现是一条短信,只见上面写道:“曾县长。很感激您今天的仗义,您是个有担当的好领导。祝您早日成功” 短信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曾毅拿着这条短信看了两遍,突然神色一变:不好,王荣标这小子跑路了 张忠明发现曾毅的神色变化,就道:“曾老弟,有事” “没事没事” 曾毅淡淡摇了摇头,将手机重新放回到口袋,王荣标眼下走投无路,也只能跑了,真等市里的调查组进入龙窝乡,那时候他想跑也跑不掉了,只能被葛世荣一锅闷死。 跑了其实也好,只要王荣标一日找不到,葛世荣都要寝食难安,就让葛世荣头疼去吧。 王荣标在跑路之前,能发这么一条短信,说明王荣标是不甘心的,他之所以要跑路,是觉得曾毅现在也自身难保了,但只要扳倒了周子君这座大山,曾毅相信王荣标肯定还会露面的。从这条短信,可以看出王荣标对曾毅还是有了几分信任的。 三天之后,龙窝乡向县里报告:王荣标连续三天没有上班,电话联系不上,家里人也不知道王荣标的去向。 张忠明得到报告,气得拍了桌子,他是管干部的,王荣标突然消失,他多少有些难辞其咎。 派人又找了几天,丝毫没有王荣标的影踪,市里派的调查组,此时也进入龙窝乡开始调查,矛头直指消失掉的王荣标。 “曾县长,早” 曾毅今天一早来上班,刚下车,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去看,发现是因病消失很久的葛世荣。 “世荣同志,什么时候回来的”曾毅笑着问到,“身体都康复了吧” 葛世荣满面红光,啤酒肚也肥了一大圈,上前挺着肚子,道:“都康复了,康复了,谢谢曾县长的关心啊。” “康复了就好”曾毅呵呵笑了一声,道:“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巩固一下治疗的效果” “我这个人就是个劳碌命,只要想到县里的工作,就一分钟也躺不住。”葛世荣叹了口气,好像是怨自己的命不好,道:“昨天身上还觉得有点不得劲呢,今天往办公大楼前一站,立刻就神清气爽,百病全消了,你说怪不怪。” 说完,葛世荣哈哈大笑了几声,心情无疑是很不错,他这次回来,可跟当初装病走人的时候完全不同了,颇有点“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意味。尤其是曾毅在龙窝乡吃了瘪,背了黑锅不说,高调进行的检测站还被叫停了,这让葛世荣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曾毅怎能不明白葛世荣的心思,只是也不介意,道:“我倒是很想扔下手里的这一大摊事,好好地休息上一年半载啊。” 葛世荣心道你活该,以前风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嚷着要休息。这次在龙窝乡没讨了便宜,终于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了吧。葛世荣的心情就更好了,道:“咱们丰庆县,可是一刻都离不了曾县长,您真要是休息了,全县人民都不能答应哇。” “地球离了谁,不是照样转啊”曾毅呵呵笑了一声。 “曾县长不一样嘛”葛世荣皮笑肉不笑,“你对丰庆县的重要性。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进了大楼,大楼里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是吃惊不已。曾县长到丰庆这么多久,可大家还从没看到这两位政府正副手一起出现的场景呢。 等出了电梯,寒暄两句。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要推门的时候,葛世荣还侧脸看了曾毅的背影一眼,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姓曾的,咱们走着瞧吧,我葛世荣可不是吃素的,今后你小子吃瘪的事情还多着呢。 曾毅进了办公室,按照往常的习惯。往办公椅里一坐,端着茶杯开始看今天的佳通日报,然后是丰庆日报。 丰庆县自己办的丰庆日报,没有什么发行量,除了县直机关和各乡镇会订阅外,外面几乎看不到,一个县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新闻可报导。所以每期丰庆日报只有四个版面,还是很小的版面,就一张四开的纸。 第一版永远都是官样文章,曾毅直接空过,翻到了第二版。 今天的第二版和第三版。倒是密密麻麻的,不过内容却全都一样。上面一个大标题,“丰庆县医保基本药物招标结果公示。”,接下来整整两个版面,就全都是药物的名字,以及中标的价格和中标企业。 在公示的最后,还有一块豆腐大的文章:“在县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下,我县卫生局积极组织、认真筹划,顺利完成了我县明年基本医保药物的招标工作。此次招标完全公开透明,基本完成了预想目标,使我县医保基本药物的平均价格降低了37,根据初步测算,我县城镇居民今后就医,每次可节省四十余元,切切实实享受实惠,减轻了看病的经济负担” 曾毅对医药行业比较熟悉,对这份公示很感兴趣,于是往椅背里一靠,捧着报纸认真看了起来。 不过才看了十多个药物的招标结果,曾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后把报纸往办公桌上一放,黑着脸拿起笔,在上面圈注了起来。 包起帆此时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今天的日程安排,往曾毅桌上一放,眼睛一瞄,就看到曾毅正对着整整两个版面的药物名单皱眉。 “咱们县报社的这些编辑,可真会敷衍了事,一份药物的名单,就占了两个版面,这报纸卖得未免也太容易了”包起帆呵呵笑着,他以为曾毅皱眉,是对报社磨洋工的态度不满意呢,所以就打趣了一句。 “啪” 曾毅把手里的那支笔狠狠磕在桌上,脸色很不好看。 包起帆心道不妙,报社怕是有人要倒霉了,也真是的,就算没销量,你们也不能这样做报纸嘛,满篇的药齤品名字,这是要糊弄谁啊。 “你去通知,让卫生局的张发成到我这里来一趟”曾毅黑着脸说到。 包起帆就露出诧异的表情,卫生局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自己会错意了,曾县长并不是生报社的气可这满篇药物名字,又和卫生局有什么干系呢包起帆不怎么确定,就再请示道:“让张发成现在就过来吗” “现在就来”曾毅喝道。 包起帆就不敢耽搁了,赶紧转身出了门,去给卫生局打电话了。 等包起帆出门,曾毅又把秘书刘响叫了进来,把圈好的报纸交给刘响,道:“你现在跑一趟县医院,把这种药给我全都拿一份来” 秘书刘响没有多问,捧着那份报纸就出去了,等出了门,他急忙打开报纸去看,心道曾县长这是病了吗,怎么好端端的让自己去医院取药。 可一看刘响就懵了。这报纸上的药齤品有七八种,有注射液、有片剂、有胶囊,还有外用的药物,而且根本就不是治同一种病的,曾县长要这些药齤品做什么呢 刘响捧着报纸直奔医院,一路上把这份名单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那边包起帆把电话打到了卫生局:“是张发成张局长吗我是包起帆你马上到县政府来一趟,曾县长要跟你讲话” 电话那边的张发成一听曾毅点名。心中有些惶恐。道:“包主任,曾县长没提是什么事吗” “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包起帆说到。他确实不明白曾毅为什么要叫张发成过来,今天的报纸他也看了,上面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张发成心里更是没底。道:“包主任,那你看我都要准备些什么” 包起帆跟张发成关系不坏,想了一想,道:“刚才我去曾县长的办公室,看到曾县长正在看今天的县报,你就准备准备这个吧,别拖太久,速度快一点。” 张发成就道:“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张发成立刻让秘书去准备跟这次药物招标相关的资料,一边坐在那里挠着头皮,心道曾县长看了县报之后找自己过去谈话,应该是要过问药物招标的事情,可这次招标之中不存在什么问题啊,再说了。也就是个县级的药物招标,能有什么事呢 难道是要表扬 张发成觉得有点靠谱,这次的招标成果,还是很喜人的嘛,说不定就是这件事呢。 想到这里。张发成心头就热了起来,起身找来一身崭新的西装。还在头发上喷了点水,梳得油光水滑,然后夹着秘书准备好的材料,喜颠颠地直奔县政府而去。 到了县政府,包起帆已经等着了,看到张发成一副准备相亲的打扮,包起帆就不紧眉头微皱,这个张发成,难道是来领大红花的吗 “包主任,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立刻赶了过来。”张发成一脸喜气,抽出一根中华,朝包起帆递了过去。 包起帆一抬手拦住,道:“戒了” 张发成一听,就讪讪一笑,然后把烟重新塞回盒里,道:“其实我也戒了。”他这才想起,曾县长不吸烟,最近县里很多干部都在搞戒烟,上有所好,下必践之嘛。 包起帆看张发成还一副糊涂样,就提醒道:“老张,一会见到曾县长,态度放端正点。” 张发成一愣,道:“曾县长今天” 包起帆点点头,道:“据我观察,情绪不怎么好。” 张发成脸上的笑意和喜气顿时消失了,重新把衣服整了整,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架势,这才跟着包起帆朝曾毅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曾毅正在低头批着公文,包起帆就道:“曾县长,卫生局的张发成同志来了” “坐吧”曾毅淡淡道了一声,头也没有抬起。 张发成就感觉到不妙了,他哪里敢坐,就直愣愣站在曾毅办公桌的前面,心里拼命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会得罪曾大县长呢 现在丰庆县的干部,提起曾毅就心里就发怵,曾县长到丰庆县才多久啊,就大开了好几次杀戒,先是教育局的毛步德,再是龙窝乡的马奎山,然后是财政局的苏党生,几乎惹到曾县长不高兴的人,全都被拿下了,谁愿意跟自己的乌纱帽过不去啊。丰庆县的干部私下给曾毅起了个外号,叫做“曾剃头”。 “起帆,麻烦你去给张发成同志倒杯水。”曾毅还是没抬头,道:“张发成同志辛苦了,今天的报纸我看了,药齤品价格下降了37,了不得哇” 张发成一听,就愣住了,这曾剃头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旁边的包起帆也有点迷茫了,根据经验,曾县长肯定是不高兴了,可听这话,似乎又不像啊。 包起帆去倒了杯水,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张发成这才拘拘束束地过去,在沙发上坐了半张屁股,道:“其实主要是县领导重视,尤其是曾县长。我们” 曾毅把手里的笔一扔,往椅背里一靠,道:“我可不敢贪这个功啊张局长,讲讲吧,说说你的经验。” 张发成听着这话不对劲,但又实在摸不清楚曾毅的想法,只得战战兢兢地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相关材料。道:“经验谈不上。主要就是一条,坚持公开、公正的招标原则,摒弃以往招标的不透明性。让一切流程都阳光化、无阴影化” 洋洋洒洒讲了五六分钟,张发成看曾毅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心里就踏实了一些。说话也开始铿锵有力了,道:“我们相信只有坚持公正,才能吸引更多企业参与到我县医保事业中来只有坚持公开,才能切实做到货比三家” 曾毅此时抬手打断了张发成,道:“你的这个货比三家,比得是什么” 张发成看曾毅发问,心里就高兴了,看来自己的汇报引起了曾县长的兴趣,他立刻就道:“主要是价格。要为老百姓选出真正价廉物美的药齤品” 话音未落,传来敲门声,秘书刘响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大塑料袋,里面放了四五样药齤品。 他径自过去,把塑料袋放到曾毅的桌上,然后低声附耳道:“曾县长。你要的那几种药,县医院的药齤品库里只有这几个,其余几个没货。” 曾毅微微颔首,示意刘响的事情办得很好,可以出去了。 张发成看到那个装药齤品的塑料袋。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他竖着耳朵想听清楚刘响在讲什么。可惜什么也没听到。 等刘响出去,曾毅打开塑料袋,道:“来,让我们看看张发成同志的成绩嘛” 说着,曾毅把袋子里面的药齤品一件一件往外掏,首先拿出的是一袋500毫升的葡萄糖注射液,曾毅把袋子往办公桌上一放,道:“以前是六块钱一袋,现在经过招标,价格降到了07元。” 张发成就忙点了点头,没错,这次中标的企业,给出的价格就是七毛钱。 “诺氟沙星,24粒状,以前是一块二,现在是05元”; “丹参片,20片装,以前是九块六,现在是09元”; “”; 曾毅一一报出这些药齤品以前的价格和现在的价格,非常准确,没有一个差错,张发成连连点头,但还是不明白曾毅的意思,心始终悬着。 点完袋子里的药齤品,曾毅双手交叉搁在桌上,看着面前的这些药齤品,道:“成绩喜人啊,仅是这几种常用药,价格就大大地降低了,有的甚至降了九成还多。” 张发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起身来,说了句最是四平八稳的话,道:“其实还有很大的不足,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坐坐”曾毅突然笑了起来,朝张发成压压手,道:“坐吧” 张发成看到曾毅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个包起帆,真会吓唬自己,曾县长这明明是表扬嘛,他客气了两句,再次坐了下去,背上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 看到张发成面前的茶一直没动,曾毅就关切道:“是不是喝不惯这个茶起帆啊,你去给张发成同志拿瓶矿泉水来。” “不用,不用”张发成连忙摆手,脸上已经是喜不自禁了,谁敢说曾县长这是情绪不好,我跟谁急。 包起帆觉得今天这事不对劲,赶紧去旁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放在了张发成的面前。 “发成同志,来尝尝这个矿泉水,看看味道如何”曾毅稍稍抬了一下手。 张发成就没法推辞,他笑着捧起瓶子,满满饮了一口,发出“咕咚”的一声,随口赞道:“曾县长的这个水真甜,比我们卫生局里的水要好喝多了。” “很甜是不是”曾毅又问。 张发成撅着屁股真点头,道:“甜,真甜” “比起葡萄糖注射液,哪个甜”曾毅笑眯眯盯着张发成,问了一句。 包起帆一看曾毅这个表情,就知道不妙了,大多数时候,曾县长不管高兴还是生气,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等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反而说明事情更严重。 张发成笑着道:“仅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曾县长的水更甜;但对于那些病人来说,可能是葡萄糖注射液甜。” “还好,张局长也知道葡萄糖比较甜。”曾毅此时抬起手,轻轻地在桌上敲了一下,道:“那张局长知不知道,这瓶矿泉水在市场上是什么价格” 张发成的笑容就僵在脸上,曾县长刚才还称呼“张发成同志”呢,现在突然就变成了“张局长”,傻子都明白是出问题了,他道:“这个这个” “起帆,你告诉他”曾毅冷冷道了一声。 包起帆面无表情,道:“这种矿泉水是我们统一采购的,市面上的零售价格,大概就是两块五一瓶吧” 曾毅就拿起那袋葡萄糖注射液,似笑非笑地道:“一瓶解渴用的矿泉水,卖两块五;一瓶救命用的注射液,才卖七毛钱,同样都是五百毫升,我们的张局长砍价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啊” 包起帆一怔

相关推荐: (ABO)沉醉不醒   老公喜欢当绿帽(np)   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   “前妻”1v1   岳母娘的砷吟   男妓(nph)   【快穿】背德禁情 (1V1 H)   攻的一百种死法/我想吃辣   全部都给你(百合/扶她ABO)   勾引凤凰男老公(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