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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包间里。 看着这几十个牛皮纸袋,曾毅有些头疼,现在时间每过一秒,事情都少一分机会,看来自己还得找个帮手,协助自己尽快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 想了想,曾毅就给包起帆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明天一早到云海市来一趟,外人要是问起,就说是有点个人私事要办。 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包起帆才匆匆赶到云海跟曾毅汇合。 刚见面,包起帆就急忙解释道:“老板,早上市里出了点事,我应付了一阵,所以来得有点晚了” 曾毅摆摆手,道:“先坐下喝口水再说。” 包起帆露出感激的神sè,曾毅从来不会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就发火。不管你犯了再大的错,曾毅也会先给你解释的机会,这一点很多领导都难以做到。包起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就立刻汇报道:“老板,铁路站的选址有了最新进展,根据铁勘院提交给轨道部的方案,咱们东江省南部的这座一级站。是定在了中化市。” 曾毅吃了一惊,问道:“这个消息确实” 包起帆没敢点头,只是道:“应该不会错了。消息是铁勘院的某位大工程师透露的,而且中化市也立刻做出了回应,中化市市长张卫正昨天下午公开表示。中化市要拿出十个亿来建设这座车站。” 曾毅心里就咂舌不已,当初何思贤拿出五个亿来建设车站站房,自己都已经惊诧不已了,这绝对是超一流的奢华车站了,谁知中化市竟然要拿出十个亿,一举翻倍,曾毅都无法想象,中化市到底要建设一座多么豪华奢侈的车站了。 十个亿去建设一座车站,这绝对是过分了,但张卫正用十个亿争取到铁路新干线的一座一级大站。这笔投资将来带给中化市的收益,可远远要超过十亿,所以就算过分,也还是无比划算的。 曾毅很反对把真金白银都浪费在基础建设和重复建设上,有很多官员其实是借着这种方式的投资来往自己兜里捞钱。白白浪费了老百姓的血汗钱,但在目前的体制环境内,如果真要hu钱的话,曾毅也会毫不犹豫地把钱砸在这种一次投资、百年受益的项目上。 “十个亿”曾毅嘴里低低重复了一下这个数字,张卫正的气魄可不是一般地大啊 包起帆一旁就继续讲道:“何市长早上得到消息,十分震怒。市委沈〗记也是非常生气,听说把负责此事的王志东副市长都狠狠训斥了一番” 曾毅心道不生气就奇怪了,铁路线从佳通市穿过的里程是中化市的近三倍,佳通市拿出了这么多的土地和地盘,最后车站却跑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这种为他人做陪嫁和绿叶的事情,不管换了谁,都会震怒不已的。 “市里现在是什么态度”曾毅问到。 包起帆道:“没有正式通知,不过早上市zhèng fu办公室的刘主任打来电话,说是沈〗记和何市长都放了话,谁要是能把车站争取到市里,就推荐谁干副市长” 曾毅心中苦笑,心道市里要是早点拿出这种魄力,也不至于如此窝囊地败给中化市,这次输给中化市,不是输在了不积极不努力,而是输在了市领导的意见不合,导致整个工作局面一盘散沙。 现在市委〗记和市长居然喊出了这种话,可见是真急眼了,要知道副市长的人选,并不是市里说决定就能决定的。早知今ri,何必当初啊,到了这个地步,再急眼也只能是干急眼了。 包起帆此时看着曾毅,道:“我打听了一下,其它县都开始行动了,咱们丰庆县是不是也”包起帆请示着曾毅的意思,不为那个副市长,这时候也必须有所实际行动了,市委〗记和市长都放出了这样的话,你没有一个主动分忧解愁的态度,这岂不就是在坐等市领导难堪嘛 曾毅点了点头,没反对,也没说表示要做什么,只是对包起帆道:“这次把你叫过来,是要你帮我把眼前的这些资料都整理出来。” 包起帆一愣,抬眼看了一下桌上的材料,发现都是一些气象记录,当时心里就着急了,曾县长这个时候怎么还在犯糊涂呢,市里都乱成一锅了,竟然还有心情躲在省城整理资料呢。他就又开口提醒道:“老板,是不是先给市里去个电” 曾毅一抬手,道:“这里是历年来中化市的气象地质活动记录,我们重点把铁路线路沿线的记录找出来,然后整理到一起,再进行分析,明白了吗” “这”包起帆先是一滞,随即就有点反应过来了,道:“啊,还是老板你棋高一招啊,只要抓住这些记录里的把柄,就能一举推翻铁勘院的报告” 曾毅微微一笑,包起帆的悟xg还是不错的,轨道部敲定最后的方案,肯定是以铁勘院提交的报告为准,所以要改变线路,就必须推倒铁勘院的报告,而要推翻铁勘院的报告,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重新勘测,用数据说话;第二就是找出旁证,用事实推翻。 第一种办法不好co作,而且最终还要返回铁勘院执行,如果数据吻合的话,难道你还能要求再测第三次嘛,再者,真要数据吻合,你要把为你说话的轨道部那位领导置于何地 而第二种办法就容易co作多了,只要拿出事实,完全就可以让铁勘院的人哑口无言。 包起帆想明白这一切,也不禁暗赞曾毅高明,这简直是一道杀手锏啊,为什么大家想的都是如何去做铁勘院的工作,而曾县长想的却是去抄铁勘院的后路呢。 “曾县长放心,我就是不吃不睡不上厕所,也要协助你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些资料整理完毕”包起帆立刻表态,他也知道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当下两人商量了一下整理思路,然后开始分工干活。 刚摊开资料,曾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夏工打来的,曾毅就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果然,按下接听,里面就传来夏工的怒喝:“姓盛的这个王八蛋太嚣张了,不等我这边勘测结束,就以初步勘测结果向上级提交了报告,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气死我了” 曾毅就道:“夏老消消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啊。” “他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夏老犹自怒喝不已。 曾毅就向夏老稍微交底,道:“且让他嚣张几天,我这边已经想到了办法,迟早为夏老出这口气。” “他敢做初一,就怪我做十五”夏老电话里咬着牙,道:“这个勘测营,我是打死都不会撤,看他怎么收场” 曾毅就笑了笑,夏工讲这么多,主要是要告诉自己,不管姓盛的提交了什么报告,这边的勘测营都不会撤的,曾毅就道:“让夏老您为难了,不过请您再坚持几天,几天就够了。” “姓盛的,我跟你没完”夏老电话里暴喝一句,就挂了电话。 曾毅苦笑着摇头,夏老还真是xg情中人啊,看来自己得再加快点速度了。 三天之后,曾毅和包起帆整理完了所有材料,收获颇丰,拿到最后的整理结果,曾毅对包起帆道:“你现在就回县里,记住不要走漏消息,我今天就到京城去。” 包起帆点头应着,道:“这事就曾县长和我两个人知道,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了。” “好,县里那边就交给你了”曾毅把整理结果塞进包里,也没跟包起帆再啰嗦客气,道:“分头行动” “我就在家里等着曾县长的好消息”包起帆认真说到,他对曾毅此次京城之行很有信心,整理的结果让他大感意外。 出门直奔机场,曾毅买了最快一趟去京城的航班,登机之后,曾毅就闭眼养神,这三天连轴转,铁打的人也有些吃不消,没等飞机起飞,曾毅就睡了过去。 飞机落在京城机场,曾毅起身往舷梯口走去,一边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到徐老家中走一趟,这事还必须得徐老开口才行。 刚走下舷梯,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曾毅同志” 曾毅抬头看去,十分意外,他在飞机上睡着了,竟然没有发现是和中化市的市zhèng fu办公室主任覃金党是同一趟航班,而覃金党的身旁,竟然站着的是中化市的副市长杨明新。 “杨班长”曾毅只好放下电话,伸出热情之手,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实在是既意外,又感觉亲切啊”未完待续 t1706231537: ===第六七二章 一记冷炮=== 杨明新是曾毅在党校培训班时的班长,当初曾毅来到丰庆县担任县长,杨明新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不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杨明新却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反而是私底下跟曾毅的联系变得更加频繁了。 “可不是嘛”杨明新笑哈哈地握住曾毅的手,道:“一直都说是有空了聚一聚,没想到最后还是在京城碰了面,感觉像是又到党校来学习了。” “这是我跟杨班长的一种缘分”曾毅呵呵笑着,道:“我可是非常乐意再当杨班长的兵” 杨明新摆摆手,笑道:“我这个班长当不得真,纯粹就是为大家服务的。” 一旁的覃金党听出点门道了,他没想到第六七二章 一记冷炮曾毅和杨明新还是党校的同班同学,这种关系放在体制内可是非同一般的,只是好像从来没听杨副市长提起过自己的这位同学呐,有点意思。 “来,曾毅,我给你介绍一下”杨明新和曾毅简单寒暄了两句,就抬起手准备做介绍。 “认识,认识”曾毅又笑呵呵地朝覃金党伸出手,道:“覃主任你好,见到你实在是非常高兴。” 覃金党不知道杨明新和曾毅的关系究竟如何,稍作矜持,才伸出手浅浅一握,打着哈哈道:“你好啊,我们东江省最年轻的县长同志” 杨明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覃金党,又扫了曾毅一眼,脸上依旧是热情的笑意,道:“看来大家都是老朋友嘛” 曾毅就解释了一下,道:“前段时间我们何市长在省城请客,我凑巧也在场,席间有幸见识到了张市长和覃主任的风采。” 杨明新听了,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而是调侃似地笑道:“曾毅你还是跟在党校时一样,太低调了刚才要不是我的烟瘾犯了,可能今天就又要跟你错过了。” 覃金第六七二章 一记冷炮党co在背后的双手就转了几转,他听出点意思了,似乎是曾毅在党校时过于低调了,以至于杨副市长都看走了眼,而且杨副市长大概至今都没有弄清楚他这位同班同学的背景和来历,所以眼下这句话,明着是说曾毅低调,其实还有继续打探虚实的意思。 想到这里,覃金党就把目光定格在了曾毅的脸上,他的心里同样充满了好奇,这位东江省最年轻的县长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和来历呢。 “我们丰庆县是个穷县,这出差的规格自然是不能跟中化市比的,能坐上经济舱我就很满意了。”曾毅笑着说到。 覃金党暗中叹气一声,虽然也知道曾毅不可能轻易透漏底细,但看到这曾毅这么轻易敷衍过去,他心里还是有些隐隐失望的,宦海拼搏,谁不希望自己多一条通天的门路啊 “那就到中化市来嘛”杨明新很大气地说道:“对于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们中化市一向都不吝于给予高规格的待遇,别的不敢讲,至少外出办公,一个公务舱的位置还是有的。” 覃金党一旁并不搭话,这种玩笑话,也只有杨明新和曾毅这样的同学关系才能讲。涉及到人事,岂是杨明新一个副市长说了能算的,何况对方还是个正牌的县长呢,不过杨明新这样讲也不算过分逾越,至少是显出了中化市的气派,算是小小地压了佳通市一头。 “杨班长,那我的公务舱待遇,可就全拜托给你了”曾毅顺势说到,既然是开玩笑,那就开玩笑好了。 覃金党co在背后的手就猛然停止了转动,他不着痕迹地就看向杨明新,要看杨明新要如何来接招了,此公务舱非彼公务舱,曾毅嘴里的这个公务舱,可不是杨明新讲那个公务舱了。 按照不成文的待遇规格,曾毅这样的县级干部因公外出,一般只能乘坐经济舱;而杨明新这样的市级干部则是公务舱;再到省级干部,就可以选择乘坐头等舱了。正因为如此,今天在飞机上大家才彼此错开了,并没有发现乘坐的是同一趟班机。 刚才杨明新对曾毅开玩笑,说的只是解决坐公务舱这一个具体的问题,而曾毅“拜托”给杨明新的,却不能只当作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公务舱位置,而是市级干部的这个“大”位置了。 杨明新自己才不过是一个副市长,又怎么可能帮曾毅解决市级干部的问题呢,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句玩笑话把自己闪到坑里去了。 “你尽管去坐,我自掏腰包给你报销就是了”杨明新的话依旧是那么大气,只是说话这句,他再也不谈这个话题了,而是招呼一句,就迈步走向旁边的摆渡车。 覃金党跟曾毅一番推让,才走在了曾毅的前面,上次在云海吃火锅,主角是两位大市长,他并没有觉得曾毅有什么出彩之处,只是今天和杨明新这番小小的交锋,才让他觉得这位东江省最年轻的县长并非只是空有其表,同样是开玩笑,气势高低就一览无余了。 来到出站口,杨明新看没有人来接曾毅,就招呼曾毅一起乘坐中化市驻京办派来的车子。曾毅也没有客气,很痛快就地上了车,刚才杨明新的招揽本来只是个玩笑话,所以曾毅用玩笑话回绝他,并不算是过分,但现在杨明新再次邀请,曾毅就不好再拒绝了。 路上杨明新问起曾毅来京城的目的,曾毅只说是来拜访一位在京的老领导,杨明新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如果曾毅不是来拜访老领导,他倒要慎重思考一下了。 覃金党在一旁观察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曾县长,听说你们佳通市的沈书〗记和何市长前几天讲了话,说是谁可以争取到铁路站,就提谁干副市长” 杨明新微微一皱眉,心道覃金党怎么如此冒失,这种话当着曾毅这位佳通市干部的面讲,实在是有点不合适。不过只是在一瞬间,杨明新就明白了覃金党的意思,难道他怀疑曾毅这次来京城,是为铁路站的事情而来 确实有这种可能 中化市的领导如今是急红了眼,曾毅在京城又有点关系,被赶鸭子上架地“派”来京城活动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杨明新就没有着急开口,他想听听曾毅是怎么讲的。 “这种话岂能当真,都是外面那些不懂深浅的人乱传的闲话”曾毅笑着答到,心道这种话都传到了中化市,如果这次佳通市真的丢了车站,可岂不是丢人都丢出界了 覃金党并没有放弃,而是道:“如果真的能争取到一座一级大站,就算提个副市长,我看也并不出格。” 杨明新此时呵呵笑道:“覃主任此言非虚啊”说完他看着曾毅,心道这真是六月的帐还快,刚才你小子还跟我开玩笑,想提个市级干部,弄得我小小尴尬,现在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大好机会嘛,就看你小子敢不敢应了。 杨明新又看了覃金党一眼,心道老覃是个妙人啊,怎么刚才自己就没想起这件事呢。 曾毅摆出一副苦相,道:“两位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真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们丰庆县早就挤进这次的勘测范围了。” 杨明新和覃金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意思,难道自己真的是多虑了吗,丰庆县压根都不在勘测范围之内,但凡有点能耐的,可都挤了进去呢。 一路说笑,杨明新直接把曾毅送到了丰庆县的驻京办所在,看着曾毅走了进去,这才跟覃金党离开。 等两人离开之后,曾毅没做任何停留,出门拦车直接就奔徐老家里去了。路上提前跟徐老的秘书取得联系,又在门口jg卫那里登记之后,曾毅就到了徐宅外面。 “曾县长”站在门口迎接曾毅的是徐明侠,看到曾毅,他只是酷酷地点了点头,道:“老爷子已经在等你了,跟我来吧。” 曾毅就没有多言,跟在徐明侠后面走了进去,走进里面的客厅,就看到徐老正从楼上走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面sè威严的大校军官,看样子似乎是刚聆听完徐老的训示。 “你先去忙吧”徐老摆手打发了那名大校,大刀金马地往沙发里一坐,沉着脸说道:“你小子的官做大了,这架子也跟着大了。” 换了是别人,如果要拜访徐老,肯定是提早联系、提早准备,绝不可能像曾毅这样说来就来了,曾毅以为徐老说的是自己今天冒然造访的事情呢,就笑着解释道:“在徐老面前,有谁敢端架子啊,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看也不” 徐老目光微微一沉,不冷不热地道:“这么说,我这老东西还能指挥得动你” 曾毅不知道徐老这又唱的是哪一出,他苦笑道:“徐老的命令,我哪敢不从” “那正好,我就派给你个任务,看看我这老东西说的话还管不管用”徐老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架势,对站在一旁的徐明侠道:“明侠,你带他去一趟吧。” 徐明侠应了一声,朝曾毅打了个眼sè,就转身朝外面走。 曾毅只好又向徐老辞别,然后一头雾水地跟着徐明侠出了门,心道自己这又是哪里惹到徐老了,这一记冷炮实在轰得自己是有点晕头转向啊 s:感谢断更期间书友们的理解,谢谢的大家的祝福,银子会抓紧时间把前面的章节通读一遍,调整状态积极更新。未完待续 t1706231537: ===第六七三章 巧医之难=== 第六七三章 巧医之难 出门上了车,曾毅才向徐明侠问道:“徐老将军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给我派了个什么样的任务啊我现在都还有点发懵呢。” 徐明侠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发动车子朝外面缓缓驶去,等车子拐过了一道弯,他才道:“老爷子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跟你开玩笑呢” 曾毅露出疑惑的表情,好端端的,徐老为什么拿自己开玩笑啊,再说了,自己也并没有感觉到刚才是在开什么玩笑。 见到曾毅的疑惑,徐明侠接着解释道:“老爷子是想让你帮他去瞧个病人,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就耍了个小心机。” 曾毅大感意外,心道徐老的童心真是越来越重了,只是瞧个病人,至于搞这么多玄虚嘛,害得自己还以为是哪里出了岔子呢,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确认道:“真没有别的事吗” 徐明侠“唔”了一声,道:“一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曾毅的心才稍稍落了地,靠在椅背上缓了口气,道:“你先跟我交个底,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情况大概如何” 徐明侠有些不好说,迟疑了片刻,道:“病情倒是不复杂,以你的医术,我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曾毅看徐明侠不愿意讲,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好坐在车里养神,心里却在揣摩着这件事,能让徐老不顾形象地耍这个心机,可见这位患者跟徐老关系是非同一般的,只是为什么徐老又不肯直接明讲呢,只是看个病,至于这么遮遮掩掩吗 难道是得了什么羞于启齿的病 曾毅一时就想到了这个方面,似乎除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说法可以解释了。 车子穿行于繁华的京城街区,足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等驶入一条宽敞大气的街道,曾毅就突然反应过来了,再往前走不就是铁勘院吗难道徐明侠是要带自己去那位轨道部副部长的家里吗 曾毅就有些迷茫了,今天到底是徐老的一个玩笑呢,还是徐老刻意安排的 果然,车子到达铁勘院门前时开始减速,然后一头拐了进去,迎面又是那座熟悉的铁勘院办公大楼,曾毅前几天还刚刚来过,却被那位做贼心虚的盛工给赶了出去。 巧的是,曾毅又看了老熟人,还是那位盛工,正大腹便便地从大楼踱了出来,身后围着的是跟曾毅一趟航班来到京城的杨明新和覃金党。 曾毅对此并不意外,本想细看一番,不过徐明侠的车速很快,从大楼前一阵风就驶了过去,只留给曾毅一幅那三人谈笑言欢的大致景象。 绕过铁勘院的办公大楼,后面别有洞天,这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居住小区,几栋红sè的单元楼掩映在绿树之间,绿树之畔,有假山小湖,有花园长廊,甚至还有一座用于休闲健身的网球场。 徐明侠直接把车停在了最后一栋红楼前,然后推门走了下去,道:“曾县长,到地方了” 曾毅迈步下车的时候,还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不怎么真实,不用猜,曾毅也知道这栋楼里住着的是谁了,肯定就是那位铁道兵出身的姜晚周副部长了。这跟曾毅的计划多少有些偏差,按照曾毅的计划,他本来是准备先向徐老吹吹风,然后再去拜会姜晚周副部长,谁知人刚到京城,曾毅就要去直接面对姜晚周了,计划不得不有所改变。 徐明侠走到楼前,伸手在楼道口的可视防盗门锁上按了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声音,道:“是谁” “是我,明侠”徐明侠答了一声,就听“咔嗒”一声,防盗门被打开了,徐明侠伸手拉开防盗门,道:“曾县长,请进” 既来之,则安之今天这事究竟是巧合还是可以安排,曾毅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他整了一下衣服,迈步走了进去。 徐明侠在前带路,两人直接上了二楼,曾毅这才发现,这栋楼里竟是独层独户,算下来,每一户的居住面积都在三百平以上了,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外表毫不起眼的房子也绝对算得上是豪宅了。 二楼的楼梯口,此时安静地站着一位知识女xg,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看到徐明侠,她绵绵地说道:“明侠,又让你来跑一趟,快进屋吧” 徐明侠难得露出笑脸,上前道:“我来看看芬姨,那还不是应该的嘛” 曾毅就敢肯定,这位徐明侠口中的“芬姨”,一定就是姜晚周的夫人苑广芬了,听说她如今还在铁勘院担任领导职务,只是不太多参与院里的具体业务了。 “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刚从东江过来的。”徐明侠简单介绍了一下曾毅。 苑广芬露出客气的笑容,抬手道:“进屋里说话吧,快请进” 曾毅对苑广芬抱以微笑,然后跟在徐明侠的身后进屋。走到门口的时候,徐明侠突然站住身形,然后蹲下身子去解鞋带,旁边差点一脚踏进门的曾毅急忙止住身形,生生把自己抬起的那只脚给拉了回来。 “自己家里,不用换鞋了,随意一些吧”苑广芬嘴上这么说着,却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两只崭新的鞋套,伸手递给了徐明侠,道:“用这个就行了” 徐明侠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接过鞋套套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曾毅愕然,他没想到还会有这个状况,平时就是进徐老的家,也没有如此多的讲究,不过看徐明侠对此都没有任何异议,曾毅自然也不好讲什么,他老老实实接过苑广芬又递过来的一双鞋套,也学着徐明侠的样子套上,然后走了进去。 进屋之后,闻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曾毅很熟悉这个味道,属于是医院里最常见的灭菌药水,看来姜部长的家里有位洁癖人士啊。 “随便坐吧”苑广芬招呼一声,就吩咐家里的保姆去沏茶。 曾毅这次可没有冒冒失失去坐,而是站在那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着屋里的布局和摆设,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屋子的面积非常大,仅是眼前这间客厅,就足有九十个平方,客厅旁边是一面镂空的博士架,上面摆了很多jg致的瓷器和摆件,不过以曾毅的专业眼光去看,这些都纯属是装饰品,并没有什么玄机。博士架的后面,是一间书房,摆了很多铁路方面的专业书籍。 徐明侠也没有去坐,而是说道:“芬姨,曾毅以前是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还在南江担任过保健医生,医术非常了得,今天恰巧从东江过来京城看望老爷子,老爷子就让我请他到家里来给小虎子瞧瞧。” 苑广芬有些意外,看曾毅的年纪,她还以为是徐明侠的什么哥们朋友呢,没想到会是位大夫,既然能让徐老亲自推荐,就绝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人了。 “曾大夫,辛苦你了,快坐吧”苑广芬再次客气道。 曾毅摆摆手,道:“要不先看看病情吧”徐明侠都不去坐,曾毅哪敢去坐,何况曾毅还有正事要拜托给姜晚周呢,这时候自然得稍微规矩点。 苑广芬就道:“虎子可能是睡着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坐。”说完,苑广芬交代了徐明侠几句,让他代自己招待曾毅,然后转身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子。 等苑广芬消失,曾毅就看着徐明侠,道:“现在都到地方了,你总该对我交底了吧” 徐明侠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说了你可别见笑” 曾毅就道:“你把情况说清楚了,我才好应对啊” 徐明侠顿了一下,道:“怎么说呢,我都不知道小虎子的情况到底算不算是病,说是病吧,似乎没什么大的影响;要说不是病,却也让人挺co心的,一会你见了就会明白的。” 曾毅让徐明侠的话给搞懵了,是不是得了病,这很难搞清楚吗在曾毅看来,但凡是会让人感觉痛苦的,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上的,都可以称之为“病”,这一点都不难判断。 最稀奇的是,连患者究竟是不是得病都没有弄清楚,却把曾毅叫来给治病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啊。以前只听说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天却让曾毅给碰上了一遭“巧医难为不病之病”。 这到底是要治的是什么东西啊 “情况我说不清楚,但今天你还是必须要尽力”徐明侠看着曾毅,低声道:“芬姨的妈妈,以前救过老爷子的命,老爷子从来都没拿芬姨当外人。” 曾毅有些意外,按照方南国的说法,姜晚周曾经是徐老的部下,可谁能想到,事实竟然是南辕北辙,徐明侠的说法,应该才是最内幕的真相。错愕之余,曾毅只得说道:“老爷子的大炮可不好捱,一会了解情况之后,我尽力而为吧” 徐明侠笑了笑,有曾毅出手,这回老爷子该放心了。 两人就站在那里等着苑广芬出来,等了有两分多钟,也不见苑广芬出来,倒是身后的大门“咔嚓”一声开了。 曾毅回头去看,神sè不由严肃了几分,站在门外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自己京城之行的最大目的轨道部副部长姜晚周。未完待续。 t1706231537: ===第六七四章 不是病的病=== 第六七四章 不是病的病 “明侠来了啊”姜晚周看到站在屋里的徐明侠,脸sè稍稍放缓,点头打过招呼,随即转过身,抬起手邀请道:“郭教授,请进” 曾毅这才看到姜晚周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大概有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sè的夹克,头戴一顶老圆帽,帽沿下露出一圈花白的头发。曾毅的眼睛非常锐利,一眼看到老头的夹克下面是绿sè的衬衫,这颜sè分明就是标准的军绿sè。 徐明侠对这个颜sè更是熟悉,心道这老头居然还是当过兵的。 姜晚周很自然地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鞋套,只是后面的老头不清楚状况,一脚已经踩了进来,才看到姜晚周的动作,顿时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 “没有关系的,郭教授快请进”姜晚周看到老头的尴尬,把戴了一半的鞋套扔掉,道:“自己家里,没那么多讲究,随意些好了” 老头还是有些尴尬,他也闻到屋子里那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了,但人已经踩进来了,又不好再退出去,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但动作却变得有些拘束了。 “明侠什么时候过来的”姜晚周问了一句,道:“怎么不见你芬姨” “芬姨去里面看小虎子了”徐明侠道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看苑广芬抱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孩走了出来,当眼光落在姜晚周两人的脚下时,苑广芬顿时脸sè一冷,虽然没有发作,但也能看出那是在极力克制。 姜晚周就忙道:“广芬,这位是军总院的郭老教授,在儿科方面造诣很深,难得郭老今天有时间,我专程把郭老请到家里,来给小虎子看看。” 苑广芬的脸sè才稍微变暖,道;“郭老,麻烦你了”说完,她又让保姆去给郭教授沏茶。 “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先了解病情吧”郭老教授本来就很不自在了,站在那里脚都快不是脚了,只想赶紧看完病就走人。 “孩子给我吧。你去把刚送来的水果洗一些出来,让郭老和明侠都尝尝”姜晚周走过去接过小孩,把自己夫人给支开了,免得彼此都不自在,现在是看病最重要。 苑广芬走进内屋,客厅里的气氛果然轻松了许多,众人都觉得长出一口气,洁癖人士真是惹不起。 姜晚周把孩子抱到郭老跟前,道:“郭老,这就是我的孙子了,你给瞧瞧,想想办法。” 郭老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小箱子放在地上,然后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之后笑呵呵地看着小孩,伸手逗了一下,道:“长得虎头虎脑,难怪叫做小虎子呢,来,让我好好瞧一瞧”这就是句客套话,其实那小孩分明是有些瘦弱,说着,郭老侧头去问姜晚周,道:“姜部长,你把小虎子的情况都对我讲讲。” 姜晚周就道:“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特别能流口水,一天到晚流个不停,家里人片刻不离地守着他擦,也都擦不干口水。你看看,口水把下巴和脖子上的皮肤都给蚀坏了。” 从刚才小孩被抱出来,曾毅就看到了,小孩子的下巴和脖子上的皮肤是又红又肿,而且损裂起皮,整张脸犹如被分割为两个世界,脸的上半部分,是小孩那种细嫩光滑的皮肤,下半部分则惨不忍睹,像是刚被开过荒的地。 郭老站近了观察片刻,又伸手在小孩的下巴上轻轻按了两下,想看看小孩的反应,结果只一按,小孩的口水立刻淌了出来,流了郭老一手。 郭老再次尴尬,愣了半响,才从兜里掏出手帕,先帮小孩擦了口水痕迹,又给自己擦手,道:“不妨事,这应该是口水过多引起的小儿湿疹,用点药就好了。” 姜晚周点点头,道:“也请别的大夫看了,结论都一样,说是小儿湿疹,不过用了药之后却没什么效果,关键是口水止不住,所以反复发作。” 郭老“唔”了一声,道:“把孩子放沙发上,我做个详细的检查。”说完,郭老弯腰准备去打开自己的小箱子,大概是想拿点工具出来。 曾毅此时上前一步,抢先把箱子捧了起来,打开了端到郭老的眼前。 “谢谢”郭老道了一声,这免了他弯腰之苦,只是一抬眼看到曾毅,郭老突然露出半疑惑半惊喜的表情,问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曾毅也觉得这个郭老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道:“我也觉得郭教授有点眼熟。” 郭老想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我想起来了,我在南江见过你的,你是省卫生厅的那个专家。” “我确实在南江省保健系统工作过”曾毅愕然,他已经脱离南江保健系统很长时间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被人认出来,只是他还没想起这位郭老教授究竟是谁。 “这就对了,对上号了”郭老露出十分惊喜的表情,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军区韦副司令的那对双胞胎外孙齐齐病倒,情况十分危急” “啊” 曾毅一下就想起这位郭老是谁了,当时汤皓麟和汤颖心病倒,韦向南从军医大请了两名儿科专家过来,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郭教授,这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当年的一面之缘,曾毅自然是有些模糊了,但没想到郭教授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郭教授是在军医大工作,现在调到军总院了吗”曾毅就问到。 “去年调过来的。”郭教授解释了一句,感慨道:“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你,当年你治病的情景,我至今仍然是历历在目,印象太深刻了” “郭老过奖了”曾毅谦虚了两句,把箱子再次捧高,道:“郭老,您看是不是先瞧病” “瞧病,瞧病”郭老从箱子里拿出两件工具,放在手里掂了一下,又叹道:“早知道你在这里,今天我也就不过来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 旁边的姜晚周就看着曾毅,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曾毅了,不过以为是徐明侠带来的跟班,也就没怎么注意,现在被郭老叫破身份,才正式打量了起来,问道:“郭老,这位是” “我叫曾毅,以前在南江省保健委工作,跟郭老有一面之缘,现在在东江省工作。”曾毅就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曾大夫的医术可是非常了得的。”郭老又夸了一句,当年曾毅那个“一碗水端平”的病因结论,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没想到同样的养育,竟然会造成截然不同的两种病,而且治疗方法也是千差万别。 徐明侠此时道:“今天正好曾毅来家里看望老爷子,老爷子便请他过来给小虎子瞧瞧,我们也是刚进门,前后脚的工夫。” 姜晚周一听是徐老请来的,心里便重视了几分,何况还是能到家里去亲自问候老爷子的人,他很客气地道:“曾大夫,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我不清楚你的来意。” 曾毅笑道:“姜部长,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还是先给小虎子看病吧。” “好,好,那就拜托给两位了”姜晚周把小虎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让开了两步。 郭老并没有着急上前,而是谦让道:“曾大夫,还是你来上手吧” “郭老面前,晚辈可不敢造次。”曾毅摆摆手,道:“郭老请” 郭老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着工具走到沙发跟前,他是被姜晚周专程请来的,不上手的话很难说得过去,再说了,这又不是个复杂的病,不至于瞻前顾后的,他大大方方往那里一站,道:“那我先来瞧瞧,完了我们会诊磋商一下。” 曾毅笑了笑,站在那里看着郭老诊断,他到现在才有点明白徐老今天为什么要跟自己耍这个心机了。 正如徐明侠所讲,这哪里算得上是病啊,小孩子流口水分明是很一件正常的事情。如果拿这个理由去请大夫,多少是有些不怎么充分,何况曾毅还不是一般的普通大夫,徐老如果张口就吩咐曾毅去给一个小孩子看流口水的毛病,那肯定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的,所以这才耍了个心机。 想到这里,曾毅微微摇头,很简单的一件事,倒让徐老给搞复杂了,不过也算是错有错着,自己直接就见到了姜晚周,而且很可能还要让姜晚周欠自己一份小人情。 有了人情好张口,这对解决铁路规划的事情,倒算是好事一件。 郭老打开一个小型手电筒,俯下身子逗着小虎子张开嘴,仔细观察了半天小虎子嘴里面的情况,又拿起听诊器听了听心肺的声音,最后站起身来,问道:“这个情况有多久了” 姜晚周道:“有半年多了” “孩子现在有多大”郭老又问道。 “下个月就过两岁的生ri。”姜晚周答到。 郭老露出思索的表情,正常情况下,小孩子流口水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要长牙了,二是口腔有炎症和溃疡。两种情况都会刺激小孩的口腔去不断地分泌口水。可刚才郭老已经仔细看过了,孩子的嘴里没有口腔溃疡的情况,咽喉也没有发炎的迹象,至于长牙,孩子已经快两岁了,也早就过了长牙刺激牙龈的那个阶段了。 长牙了,舌头口腔就有可能被咬伤,这也会刺激口水的分泌,为此郭老还特地观察了一番,可嘴里也没有被咬伤的痕迹。 这就奇了怪,按说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早就过了口水不止的阶段了,可姜部长家里的这位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还严重到了把皮肤都腐蚀得了湿疹的程度 想了半天没有结论,郭老不好冒然开口,只好转向曾毅,道:“曾大夫,你也瞧瞧吧”未完待续。 t1706231537: ===第六七五章 水漫大堤=== 第六七五章 水漫大堤 刚才郭教授查看小虎子口腔内情况的时候,曾毅站在旁边也瞧了个大概,当下也不做画蛇添足的工夫,上前俯身看着小虎子,笑着喊了两声:“小虎子,小虎子” 躺在沙发上的小孩却似乎不知道曾毅是在喊他,眼睛斜到一旁,挣扎着要坐起来。 曾毅又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瓶饮料,在小虎子眼前晃了晃,道:“小虎子,喝不喝” 小孩依旧没有搭理曾毅,而是从沙发上爬起来,拽了两下沙发垫,随即想从上面滑下来,曾毅托着他,让他从沙发上顺利下来,只见他站稳身子之后,就摇摇晃晃在客厅里走动了起来,走到哪里,就伸手摸一摸自己能触摸到的东西。 屋子几人就都有些搞不懂曾毅的举动,这哪里是在诊病,这分明就是在逗小孩玩呢。 曾毅观察了一会小虎子的行动,发现小孩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似乎是纯粹为了走动而走动,而且也不像别的小孩那样,喜欢去黏大人。 最后,曾毅侧脸看着姜晚周,道:“姜部长,是不是自从小虎子口水变多之后,就出现了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尤其是不怎么喜欢和大人互动,而且沉默寡言,就连学说话也变得迟缓了。” 姜晚周皱眉思索着,他平时每天都要面对小孩,很难感觉到小孩前后能有多大的变化,所以一时不太好回答曾毅的问题。 “就是这样的”苑广芬此时从内屋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个果盘,急切说道:“你这么一提,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没有这个流口水的毛病之前,虎子非常喜欢和大人互动,你要是问他手在哪、眼睛在哪,他一指一个准,虽然咬字不清,但也特别喜欢说话。可自从有了流口水的毛病之后,你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不愿意理会你,偶尔心情好了,才会和你互动一次。” 姜晚周“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急急说道:“对,对对对,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经学会喊爷爷了,每天我下班回家进门,小家伙总是叫得很亲热,可自从添了流口水的毛病后,他见我就不愿意喊了。” 曾毅微微颔首,心里对小虎子的毛病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又接着问道:“平时是不是常常会发呆不管什么玩具到手里,他都玩不了几分钟” 苑广芬重重地点头,道:“对,对,我给他买了一屋子的玩具,他却没有一件感兴趣的,就喜欢在家里到处走,东摸西摸的,没有一点定xg。” “最近半年应该还瘦了吧,吃东西也不怎么香了。”曾毅又道。 苑广芬一听曾毅问这个,眼泪都快下来了,道:“可不就是这样吗大半年了,虎子的体重非但没有增加一点点,反而还轻了一些,跟他一般的的孩子,现在都比他要重上十斤左右。你再看他的胳膊和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姜晚周大感意外,这些情况自己可没有讲啊,这小伙子看起来年轻,诊病的手段也似乎不怎么靠谱,谁知就这么逗弄了两下孩子,就把一切说得跟亲眼见过一样。了不得,实在了不得,难怪徐老会推荐他过来,这小伙子手底下有真功夫啊 一旁的徐明侠也是暗自惊愕不已,虽然早就知道曾毅医术高明,但亲眼所见,还是感觉很震骇,那位郭教授还拿着手电筒检查了一番,而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曾毅是如何诊病的,难道中医不是都要把把脉的吗 曾毅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诊断,不过还是最后确认道:“平时都给他吃些什么食物” 苑广芬道:“就是纯nǎi每天都是让人专门从农场送过来的,绝对新鲜营养,没有污染。” “别的食物呢”曾毅追问。 苑广芬道:“现在还没有让他开始吃五谷杂粮辅食,就是纯nǎi” 曾毅“嗯”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最终的结论,但也不忙说出来,而是对郭教授道:“郭老,我诊完了,您看还需要再了解什么吗” 郭教授“咳”了一声,心里自感不如,他刚才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小孩子流口水的原因所在,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让小孩去做个更加全面的检查,谁知道曾毅句句都能说中小孩子的病症表现,这分明是已经知道病因所在了,说不定以前还见过类似的病例。 多年前,郭教授就已经见识过曾毅治病的手段,今天见到曾毅,本还有要互相切磋一下的想法,没料到只是诊病这个环节,就已经立判高下了。 想了想,郭教授实实在在地说道:“湿疹的毛病,我倒是有个简效的法子,可以先把湿疹的情况控制一下,缓解缓解小虎子的痛苦。” 姜晚周就道:“能先治好湿疹是再好不过了,现在孩子的皮肤成了那个样子,我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想都知道孩子遭了多大的罪啊” “就是大人,皮肤成了这个样子,滋味也不好受”苑广芬补了一句,看着孩子直叹气,心疼不已。 郭教授点点头,道:“我的这个办法无需用药,只要把蛋黄油给他抹上,一天三次,两三天就能见好。” 曾毅眼睛一亮,没想到郭教授会说出这么个办法来,其实蛋黄油也是曾毅心里的首选药物,之前酒鬼医生出了医疗事故,导致夏长宁夏老的皮肤被放shèxg灼伤,曾毅也用这味药救过急,这可以说是一味治疗皮肤病的良药了。 只是郭教授作为一名西医,今天能提出这个疗法,多少让曾毅有些意外,心道难怪郭教授能从南江省被调到军总医院来工作,这应该是一位非常注重实效的良医 “我这里正好带了一些,就给小虎子用吧”说着,郭教授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小的注shè液玻璃瓶,里面装了半瓶黄褐sè的油状物,道:“用棉签蘸着抹到患处,瓶子里的这些量应该是够用了。” 姜晚周接过药瓶,道:“郭老,太感谢你了,有你这一句话,我的心终于是放回肚子里了。” 说着,姜晚周把药瓶递给苑广芬,示意她赶紧去给孩子抹上试试。 苑广芬犹豫了一下,这才把瓶子接过去,只是用指尖轻轻夹着,彷佛瓶子上还有别的东西似的,她并没有着急去给虎子用药,而是把目光投向曾毅,她还想听听曾毅的意见,刚才曾毅的几个问题可是问到她心里去了。 曾毅就道:“郭老的这个办法好极了,据我所知,蛋黄油治疗小儿湿疹,疗效非常好,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苑广芬的表情这才释然,虽然看着那黄褐sè油状物有些不怎么卫生,但还是决定给孩子抹上试试。 郭教授此时微微颔首,道:“曾大夫,对于口水不止的情况,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郭老自知技不如人,说完治疗湿疹的办法,就赶紧把诊断权交还给曾毅了,他也听听曾毅的病因结论。 曾毅自然是明白郭老的想法,当下也不客套谦让,道:“那我就说两句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什么冒失的地方,请郭老多指正。” 郭教授急忙一摆手,道:“只是相互探讨,互相学习罢了。” 曾毅顺了一下思路,道:“根据小虎子的这些情况,我认为他应该是脾虚。” “脾虚”郭教授稍稍错愕了,他对中医只是有所了解,但谈不上jg通,所以一时无法把脾虚和小孩的病联系道一起,当下说道:“怎么解释呢” “脾主运化,主全身之肌肉,脾气虚弱,运化无力,就无法为身体提供必须的能量,久而久之,必然是肌肉消减,身体羸弱;脾又主思,脾气不振,则神智不安、纳呆多虑,这些都跟小虎子的情况完全一样。”曾毅说到。 郭教授思索良久,不禁微微颔首,在自己眼里,脾虚不过是中医名词罢了,很空洞,但让曾毅这么一解释,竟然看到了如此多的东西,而且真的和小虎子的情况完全吻合,身体消瘦、注意力不集中、纳呆少言,这都可以归结为两个字脾虚。 姜晚周半懂非懂,看郭教授半天不讲话,就主动问道:“那流口水呢,也跟脾虚有关吗” 曾毅点了点头,道:“中医里肾有固摄的作用,但脾也有统摄的作用,口水不止,就是统摄无力的结果。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脾属于土,脾虚自然土弱,土弱不能制水,后来就是水漫大堤了。” “啊” 郭教授发出一声低呼,随即猛地一拍大腿,道:“水漫大堤妙啊,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妙了我明白了,这回彻底明白了” 别说是郭教授,就是旁边的徐明侠和姜晚周,也都听明白了,如此形象的说法,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就是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的。 当下姜晚周就问道:“既然知道病因,那肯定有办法治吧” 曾毅点点头,道:“这只是个小毛病,本身并不难治,现在有两种方案可以选择,一是用药,二是食疗,不知道姜部长倾向哪一种” 姜晚周稍微一滞,他听曾毅的话里似乎还有话,什么叫做本身并不难治,难道除了脾虚之外,还有别的毛病吗,当下就顺着曾毅的话讲道:“曾大夫你觉得哪种方案更好”未完待续。 t1706231537: ===第六七六章 都很意外=== 第六七六章 都很意外 “谈不上哪个方案更好,用药见效快,食疗固本培元。”曾毅说到。 姜晚周有些拿不定主意,听曾毅这意思,用药虽快,但似乎还可能会反复,而食疗虽慢一点,却可以去根,姜晚周就把视线投向了自己的夫人,想看看苑广芬是什么意见。 苑广芬问道:“曾大夫,药是西药呢,还是中药” “中药”曾毅很平静地说到。 苑广芬一听,眉头微微锁了起来,稍作思考,道:“那还是食疗吧。” 一旁的姜晚周也是皱眉不已,他当然明白自己夫人的想法,这分明是怕中药不够卫生,才选择了食疗,可现在是讲究的时候吗,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再说吧 曾毅点了点头,道:“那就食疗吧,其实也很简单,我听说姜部长的老家在东河省” “对”姜晚周颔了颔首,对此有些意外,曾毅只是凑巧来看望徐老,然后被请来看病的,可怎么会对自己的背景这么清楚呢,这里面有故事啊 曾毅便道:“东河省有个风俗,每年二月初二,家家户户都会用焦土来炒制一种白面混合杂面做成的面豆子,又焦又脆,想必家乡的人每年都会给姜部长送一些品尝吧” 姜晚周一听,面sè变了好几变,这种炒的面豆子确实他老家的特产,每年家乡来人,总会有人送一些过来给姜晚周品尝,但是在家里头,面豆子却是一个绝对禁忌的话题,因为姜晚周的夫人是个超级洁癖人士,平时自家厨房做出的食物,她都恨不得再消一次毒,更何况还是用土炒制出来的面豆子呢,在苑广芬看来,那是不卫生到了极点的东西,是绝不能容忍的。 是以所有送给姜晚周的面豆子,都被苑广芬毫不客气地扔进了垃圾桶,年初家乡又来了位亲戚,给姜晚周带来了炒面豆,姜晚周当时嚼烂了一颗面豆去喂自己的孙子,不巧让苑广芬给瞧见了,结果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家庭战争。 从那开始,非但诸如面豆子之类东西被绝对禁止进入家门,就连姜晚周本人,也被禁止给小孩喂水喂食了,甚至不能在没有苑广芬在场的情况下去接近小虎子。 现在听到曾毅又提到了炒面豆,身为大部长的姜晚周都不禁为之sè变,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因为一颗面豆子,自己现在连带孙子的权力都没了,你还打算用这个食疗,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果然,苑广芬立时面sè不善,曾毅在她心里也立刻从神医降到了庸医,这哪里要治病,分明是准备给我宝贝孙子投毒 “难道就没有别的食物可以代替了吗非要用这个什么所谓的炒面豆”苑广芬沉着脸问到,如果曾毅不是徐老推荐来的,她可能都要发火了。 曾毅叹道:“也有可以替代的,只是炒面豆最对症,而且见效也未必比用药慢” 姜晚周一听,态度就有些松动,在他看来,自己夫人实在是大惊小怪了,自己年年都吃这个炒面豆,老家的人更是祖祖辈辈吃,也没见谁因为不干净不卫生吃出毛病来,只要能治病,不妨试一试。 苑广芬却是不讲话,心里依旧一团怒火,这算什么狗屁的食疗法 曾毅也不去催促,他并不是在胡乱瞎说,这个炒面豆绝对是最对症的食疗办法了,这种用土炒制出来的面豆,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卫生,但功能却与陈壁土有几分相似,都有提升脾胃之气的作用。 作为历史最悠久的农业文明古国,我们的每一个传统的节ri都与农业有关,具体到每个人身上,那就是与吃有关了。在很多人的印象的中,以前的人过节似乎除了吃,好像就什么也没有了,过年吃饺子,清明吃寒食,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种种此类。 但在曾毅看来,很多过节时候的吃食却并非毫无道理,就拿东河省老百姓每年炒制面豆的习俗来讲,曾毅就认为当初创立这个习俗的人,一定是位非常了不得的名医。 古人过年是要过整整一个正月的,如此长一段时间的懒散少动,再加上吃的食物又偏向大油多肥,这对人的肠胃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负担,不少人没出正月,就已经是消化不良、食yu不振、脘腹胀满了。 出了正月,家家户户架起火炉,把黄土炒焦,再把晒干的面豆扔进去一起翻炒,一直炒到面豆焦脆咧了口,然后抓上一把吃下去,顿时胃口也开了,肚子也不难受了。 这个习俗的背后,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面豆经土炒制之后,有提升胃气的作用,促进了消化能力;而面豆被炒焦的地方,本身就是一味药,有散油腻、消食积的作用,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把肠胃里积攒多ri的肥油给清理了一遍。如此自然是肠胃通泰,胃口大开了,身体重复被校正到了正常状态。 如果用科学来解释的话,那就是黄土中含有很多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借助这个过程被人体吸收了。 当然了,这种面豆的制作过程确实有不卫生的地方,很难被现在的人所接受,甚至在东河省,也很少有人还在用最传统的方法来制作炒面豆了,他们现在都选择使用机器来烘烤。 曾毅今天之所以故意提用土炒制的面豆,一是对症施治,二来也是要要刺激一下苑广芬,其实小虎子的毛病,多多少少也跟苑广芬的洁癖有关系。 在自家的屋子里,消毒水的味道尚且都浓到直呛鼻,可以想象,苑广芬是多么恐慌自己的孙子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孩子整天被封闭在这个消毒过的“干净”环境里,身体不出毛病才是怪事呢。 当初港岛蔡家的那位小公子学不会走路,得病的道路其实和眼下的小虎子也有相通之处。现在的人讲究多了,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孩子少得病,谁知却因为过犹不及,导致又出现了一些预想不到的情况。 现在就陷入了僵滞之中,僵滞的焦点自然就是苑广芬,用药你觉得药不卫生,食疗你又觉得食物不卫生,左不行、右不行,那这病到底还要不要治 姜晚周和徐明侠暗暗发愁,他们都清楚苑广芬的脾气和毛病,苑广芬自己不点头,他们也不好冒然决定;郭教授没有诊出流口水的原因所在,自然也不敢多说话,只能是装聋作哑。 凝滞了将近一分钟,还是曾毅开了口,他侧脸看着郭教授道:“郭老,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总之,我觉得以小虎子现在的情况,每天只喝牛nǎi肯定是不行的” 郭老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冲曾毅抱以感激神sè,连连点头道:“是的,小虎子口水不止,脾虚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饮食结构不合理也是一个方面。这么大的孩子了,应该补充各种辅食,否则很难满足身体所需的营养了。” 刚才曾毅准确讲出小虎子症状的时候,郭老只顾着惊讶,以至于都忘记了思考,现在再被曾毅提示了一遍,他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这个军总院的儿科专家就要自砸招牌了。苑广芬讲了,直到现在还只是给小孩喂食纯nǎi,而没有补充任何辅食,这对一个将近两岁的小孩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小孩脱离婴儿期,开始长身体的时候,就需要各方面的营养来支持了,苑广芬提供的纯nǎi虽然健康营养,但只喝牛nǎi,其实就相当于是缺乏营养了,让曾毅这么一提醒,郭老才回过神来,这小虎子的表现,可不就是典型的营养失衡症嘛 搁在穷苦人家的小孩身上,郭老或许还会考虑一下这种可能,,但放在堂堂大部长的孙子身上,条件优越到不能再优越,郭老哪敢往这方面想啊,谁知道偏偏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我赞同曾大夫的建议,对于小虎子的这个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食疗,必须补充各种辅食,全面均衡营养,只喝牛nǎi是绝对不行的” 郭教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心里很清楚,以曾毅的水平,不可能看不出症结所在了,只提脾虚,其实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体面收场的机会。 苑广芬一时就有些懵了,郭教授和曾毅话里的意思,她不可能听不明白,只是她很不理解,难道还是自己错了吗,自己如此讲究卫生难道还会害了孩子不成 姜晚周站在那里,神sè依旧严肃,心里却隐隐觉得畅快了几分,对于自己夫人的过分洁癖,他其实早就牢so满腹,只是平时熬不过苑广芬罢了,现在曾毅和郭教授一起开炮,姜晚周总算是找到了帮腔的。他可是最清楚内情的,只让孩子喝牛nǎi的决定,也是苑广芬的主意,理由是食物安全问题,但说到根子上,还是苑广芬的洁癖心理在作怪,在孩子需要补充辅食的时候,刚好牙还没长齐,这就需要大人嚼了之后喂食,苑广芬最看不惯这个,所以用只喝牛nǎi的办法杜绝了其他人的参与。 “咳” 姜晚周咳嗽一声,打破现场的气氛,道:“那是不是必须要用这个炒面豆呢从家乡拖人送炒面豆过来,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呢。”明白了病因所在,姜晚周也就心中有数了,不愿意再节外生枝,主动开口打破局面。 曾毅看姜晚周明白了,也不坚持,道:“治病要紧,怕是等不得了,那我跟郭老商量一下,制定一个全面的替代方案”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姜晚周松了口气,他最怕曾毅得理不饶人,这样会让自己夫人下不来台,那对谁都不好看,他脸上露出笑意,道:“那就拜托两位费心了。” “应该的” 郭教授客气了一句,就跟曾毅站到一旁商议去了,不大的工夫,拿出了一个饮食方案,基本就是曾毅的意思了。 姜晚周接过方案一看,就转手递给苑广芬,道:“从今天起,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吧。” 苑广芬仔细看了看,看到这方案上没有自己很方案的什么奇怪食物,这才点了头,道:“郭老和曾大夫都是医学权威,你们提的方案肯定就是最好的了,我们会坚持按照这个方案来给孩子治疗的。” 姜晚周附和了两句,就打发苑广芬抱着孩子进去,让她先给小虎子把治疗湿疹的蛋黄油涂抹上。 苑广芬离开,客厅里的空气都轻松了一大截,姜晚周立即吩咐家里的保姆把水果端出来,热情招呼几人坐下说话,他必须得感谢一下两位专家。 郭教授因为在医院里还有很多病患需要去处理,所以没有久坐,只是喝了口水,然后给曾毅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就匆匆告辞离去了。 送走郭教授,姜晚周重新招呼徐明侠和曾毅坐下,颇有兴趣地问道:“曾大夫如今在东江哪里工作,是保健委呢,还是卫生厅” 曾毅笑着摆摆手,道:“我已经脱离卫生系统,如今在丰庆县担任县长。” 姜晚周大为意外,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了,曾大夫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啊”叹完这句,姜晚周微微锁眉一思索,又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丰庆县应该是在佳通市吧” 曾毅点了点头,道:“对” 姜晚周听了曾毅的回答,却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端起自己的茶杯,缓缓饮了一口,等放下茶杯之后,才道:“规划中的新铁路干线,是要通过佳通市的,最近正在佳通市进行勘测,这件事曾县长应该知道吧” 曾毅还没想好怎么开这个口呢,没想到姜晚周倒是主动提起这个话题,这让曾毅很意外,像姜晚周这样的人是轻易不会开这个口的,开口必然是有原因的,且不管姜晚周究竟想知道什么,曾毅只知道这是自己的好机会,而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姜部长,东江省南段的这座一级大站,部里是不是打算落在中化市”曾毅开门见山,直接就向姜晚周求证道,他知道,姜晚周既然是主动开口,就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个问题而生气。 果然,姜晚周的表情很平淡,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问道:“你对此有何看法”这就是间接肯定了曾毅的说法。 “我不服”曾毅的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起来,道:“我们佳通市的同志全都不服。铁路在我们佳通市的覆盖长度,是中化市的整整三倍,为什么铁路站却落在中化市姜部长,我们想不通”未完待续。 t1706231537: ===第六七七章 天衣无痕=== 第六七七章 天衣无痕 徐明侠有些动容,在他印象中,曾毅可不是个易于冲动的人,怎么今天当着姜晚周的面,竟然说出如此不够水平的话来,就算对规划不满意,也不至于这么直接吧 屁股在沙发上动了动,徐明侠打算提醒曾毅注意一下自己的语气和方式,放在沙发底下的脚刚刚伸出半截,徐明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又安若泰山般地继续坐在了那里。曾毅如此jg明的人,怎么会说如此不成体统的话呢,这分明是在有的放矢 回想姜晚周刚才的问话,徐明侠有点反应过来了,姜晚周主动抛出这个话题,必然是要从曾毅口中得知一些消息,而曾毅的回应看似拙劣,其实却是大智若愚。姜晚周想探听一些消息不假,但他这么一位大部长,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只是初次见面曾毅的话呢,何况曾毅还是佳通的干部,说话的分量自然又要打个折扣,怕是曾毅每说的一句话,姜晚周都会用筛子细细地过滤上十来遍的。 想让自己的话具有分量,就必须先打消姜晚周的这层心里防线,而要取得姜晚周的信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露丑了,只有如此,才会让姜晚周相信你这个人并没有任何心机,所说的话也是真实的。 果然,姜晚周听了曾毅的话,非但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曾毅这个人不堪入眼,相反,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曾毅轻松说道:“小曾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嘛,做县长都不能以资历长短来论,何况是修铁路呢站点设在哪里,那是要讲究科学的。” 姜晚周十分老辣,一句话就把火又引到了曾毅身上,如果论资历长短的话,你这个年轻人怕是还当不了县长吧 曾毅一听,就知道自己顺利闯过了第一关,姜晚周今天主动提出这个话题,一来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二来未尝不是在试探曾毅。 恰巧姜部长的孙子生病,恰巧曾毅来探望徐老,恰巧又被推荐来治病,更巧的是曾毅正好是佳通市的官员,这么多恰巧放在一起,姜晚周心里要是没有一点点的怀疑,那他这个部长的政治觉悟未免也太低了。 所以曾毅干脆就直来直去,当面冲姜晚周大发牢so,而且他所抱怨的东西,都是摆在台上面的事实,铁路穿过佳通市的长度是中化市的三倍,却不在佳通市设站,如果因此想不开,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反正铁路站设在中化市的境内,我个人想不通”曾毅依旧“激动”说到。 “想不通,也改变不了科学的决策结果”姜晚周淡淡笑了笑,摆手示意曾毅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把背部靠在沙发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道:“想要让铁路站落在你们佳通市,你们就得拿出实实在在的理由,以及实实在在的科学依据” “理由我们有”曾毅立时跟上,道:“我们佳通市比中化市更需要这座车站” 姜晚周大笑,无奈摇着头道:“这怎么能算是理由呢要说需要,我看所有的地方都需要通铁路,并不仅仅是你们佳通市一个嘛” “我们佳通市的地质地貌更适合修建铁路”曾毅又拿出一个理由。 姜晚周道:“所以这次铁路,还是穿过了你们佳通市嘛” 曾毅又急急解释道:“佳通市地势平缓,中化市山区较多,从建造成本和施工难度来比较,我们佳通市的优势都要强于中化市。” 姜晚周的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拍着,道:“修建铁路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天堑变成通途,只要能够解决一方群众的出行难题,哪怕是成本高一点,那也是值得去做的。” “我”曾毅顿时有些“语塞”,似乎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实实在在能拿出手的理由了。 徐明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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