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傲娇成吗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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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宋毅花了20文钱，向驿站的亭卫换了点水，同时也允许他们在驿站门外休息。他们这小地方平时没什么官差来住驿站，亭卫们为了赚点银子，也会让过路的人歇歇脚，以前是可以到院里坐一会的，但现在情况特殊，院子不让进去了，能在门口歇歇脚已经很不错了。三人一骡安静的坐在树下，等孙希和来找他们，当初说好的就是在这见面。不一会，孙希和就来了，看到几人的惨样给他吓了一跳，连忙用他浅薄的医学知识给他们查看了伤口。谈话间听了他们的遭遇，眼睛越瞪越大。 “现在...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他一直在县城生活，感觉他们描绘的场景很是遥远。宋毅点了点头，“这两日流民越来越多，单独上路十分不安全，你一个人过来的路上可有遇险。” 孙希和摇了摇头，“我们离得不远，就往北五百米的距离吧，虽然也有流民，但是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可能是有驿站在这吧，好歹驿站里是有官兵的。”肖榆也分析道。三人又寒暄了两句就不再耽搁，在孙希和的带领下去和孙家人汇合，只是临走前又在驿站换了小半桶水，给他们清洗身子和刀箭，这些箭头有的是铁制的，有的是铜的，做起来不容易，能回收的宋毅一般都会回收的。收拾齐整，基本看不到血迹后，几人才牵着大黑骡出发，这一路没再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很快就和孙家人汇合了。 33 汇合好在孙家有钱，车也多，还给肖良丰安排了个座位。肖榆也终于见到了好奇已久的孙希舟。男子一身青衣，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身形和宋毅接近，只是更瘦一些，皮肤也更加白皙，一举一动温和有礼。脸上挂着笑容，端坐在马车里，手上握着书卷，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肖榆不由感慨盛翩翩吃的是真好。原书中，孙希舟一直视女主为恩人，再加上日久生情，便一心一意为主角团服务，最后为女主而死。肖榆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宋毅转头，恰好看到了肖榆的神色，余光看到孙希舟白皙的双手默默攥起了拳头，好像这样就能藏住他宽厚的手掌和手心的薄茧。肖良丰正好被安排在孙希舟的车上，把两人的眼神官司看了个清楚，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孙家虽说条件不错，但一起出发的亲戚不少，大部分人都没有坐车，肖榆谢绝了乘车的邀请。和宋毅一起跟在骡车边步行，再次返回刚走过的道路，络腮胡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片血迹，周围的流民已经换了一批，刚才在这里的人，早在宋毅他们走后就跑了。孙家人看到鲜血紧张万分，孙希和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看着淡定的宋毅和肖榆，也只能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走过这一段路，他们才再次放松了下来。肖榆见女眷紧张，也会时不时和她们聊上几句，一方面拉近彼此的距离，一方面也分散了她们的注意力，等到了营地，她已经和孙家的女眷们打成一片了。双方汇合，简单的寒暄之后便再次出发，日落时分终于到了清原县城附近。距离县城越近，流民越多。整个队伍现在有将近300人，想聚在一起都难，只得远离官道找了相对宽敞点的地方。 “就这吧，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进城，看看能不能把笋子卖掉。” 听到里正发话，各家各户相熟的人家，纷纷就近安营扎寨，附近还是有流民时不时看向他们，大家都不敢落单。肖榆和宋毅也把自家的骡子解开，带到树底下让它们自己吃草休息。宋毅忙完后就去扶了宋母下车活动，肖榆则加入了做饭大队。做好的饼子还够吃一顿，王氏打算弄一锅野菜汤泡着吃，肖榆一想到饼子在汤里泡得稀烂就受不了。绞尽脑汁想了前世到处旅行吃过的美食，终于让她想到一样用到饼子的美食，那就是陕西关中地区的水盆羊肉，月牙形酥脆的饼子，夹上辣椒和小菜，再喝一大口羊汤，不要太舒服。可惜他们没有羊肉做不了羊汤，风味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可以参考这种吃法。打定主意后就找到王氏要了食材，柳氏几人见肖榆要下厨，连忙上前帮忙，很快就做好了一大锅熏肉鲜笋汤，饼子烘烤得酥脆，再配上腌好的萝卜干，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肖榆夹好一张饼子递给肖良丰才自己吃了起来，众人也学着她的样子一口饼一口汤吃得欢快。肖兆雪一直等她们吃完了，才走了过来，犹豫了很久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柳婶，我能不能用这些铜板跟你换些肉，不用太多，一点点就行，我知道肉有多金贵，这钱是我这些年偷偷攒的。” 她也想过找其他人家，但是同时具备人品可靠和粮食充足的只有肖榆家，她刚过继，想孝敬父亲。柳氏不太想理她，张嘴就想呛两句，肖榆连忙拉住她。 “大伯娘，十几个铜板也是钱呢，匀点肉给她吧。” 柳氏哼了一声撇过头去，“这我做不了主，得问过娘的意思。” 王氏就在旁边，一般像肖家这样老一辈年事高的，都是老大媳妇当家，还不至于一点肉的主意都拿不了，王氏知道她还在别扭以前的事，也没拆穿她，让肖萍划拉了小半斤肉给了肖兆雪。其他人和肖兆雪不熟，也都没有说话，她等待的时候脸色羞红，低着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直到肖萍拿了肉过来，才低着头走了。临走时隐晦地打量了肖榆一眼，肖榆也对她很感兴趣，于是两人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肖榆仅愣了一瞬，肖兆雪就错开视线离开了。那视线，怎么说呢，并不像她以为的阴冷或充满算计。 “娘，干嘛同情她，肖远没有生计，都快吃不上饭了，她不换粮食反倒换肉，肯定是想讨好里正一家，忒算计了。” 柳氏不满地嘟囔着。 “行了，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咬着不放了，是个可怜的孩子，能帮就帮一把吧。” 王氏随口劝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能拿出钱买吃食，不管是什么，都是孩子的心意，总比藏着掖着好。看到肖兆雪离开，孙希和才凑了过来。 “嫂子，你这汤是怎么做的，也太鲜了吧，比陈师傅的手艺还好，要不是我娘拦着，刚才我就要过来混吃混喝了。” 同行了一路，孙希和跟她已经十分熟悉了，跳脱的本性也慢慢暴露出来，晚食做好后她专程送了一份给孙家人尝鲜。 “并不难做，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做饭的时候我教你。不过这汤还不是最好喝的程度，差了些调料，要是有胡椒的话，就更美味了。” “胡椒？是说胡人的东西？我好像听我哥说过，是一味药材，特别贵，跟黄金差不多。” 肖榆眼睛一亮，“对对，就是它，西域传进来的，被称作黑黄金，是药材也是调料，做菜不仅提鲜，还能健脾养胃。” 听到健脾养胃，孙希舟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 “就是胡椒，我哥专程高价收购的，祖母脾胃差，他想拿来入药，结果不得其法，煎出来的药辛辣无比，我记得他自己尝试了几次，实在难以入口，后来就再也没听他提起过，要不是你说我都忘了，我回去问问他还有没有剩下的。” 34 打探消息孙希舟表现得比肖榆还开心，其实她并不那么在乎胡椒，目前这样的饮食她已经很满意了，有的话锦上添花，没有也没关系，就是要有胡椒种子就好了。收拾完碗筷后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天气太热烧了水灌好后，肖榆也熄灭了火堆，帮肖良丰他们铺好了‘床’，今晚宋毅、肖良丰、肖乐三人睡在一起。肖乐前几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和肖瑞在一起的，也就吃饭的时候围着肖榆转一会，吃完了就和肖瑞撒欢去了，晚上也都是和兄弟们睡在一起。直到今天看到肖良丰受伤吓得哭了一场，就一直黏在她和肖良丰身边，睡觉的地方也是用他这些天攒的干草铺的，傻孩子一直不舍得扔，干草上铺了床被子，给两个伤患休息。宋毅还没睡下，肖榆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打着哈欠去休息了。今晚驻扎的地方流民多，里正安排了两倍的人手值夜，肖家也由肖良谷和肖良文两兄弟值夜，应该能睡个好觉，前提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这几天，大家只睡过一次整夜觉。好在，一夜无话，安稳渡过，再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肖榆和宋母、张氏几人一辆马车，张氏怀着身子，起夜比较多，正慢慢往车门处挪动，打算下去解手。肖榆半眯着眼坐了起来：“三婶，我陪你去吧。” 张氏看她累得那样子，当然不会叫她陪着。 “不用，你睡你的，你三叔就在马车边上歇着，我喊他一声就行了。” 肖榆想了想也是，强撑着眼皮看她下车喊了三叔才眼睛一翻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依旧是睡得浑身疼，哎，几天了，她还是适应不了睡这硬板，天气太热也就铺了一层褥子。不管是宋母还是张氏都适应良好，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慢慢习惯了。其他人都下车去了，只有肖芳芳还睡着，宋母也醒了，靠在车门处透气，一边缝补着衣物，看面料，像是宋毅的衣服。她突然想起来还买了块棉布，打算给宋母做里衣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在就做起来。正好她和宋母的关系还是有些微妙，宋毅在的话她还能放得开说几句，这会就她们俩独处，她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还不如找个活干，避免尴尬。里衣可以不用做得那么合身，她也着实不好意思去给宋母量尺寸，干脆目测了下，就找出布料开始裁剪了。刚裁了没几下，就听见王氏大着嗓子喊她。 “大丫，起了没，起了就赶紧下来，帮你大伯母做饭去。” “醒了阿奶，就来了。” 透过窗口回了王氏一句，肖榆把布料重新收好包了起来，恰好看到当时在杂货铺买的木梳，顺便拿出来递给宋母。 “娘，这是送给你的，前几日事太多都给忘了，木梳材质一般，但是做工不错也方便携带，您先凑合着用，等安定下来了，再给您置办新的。” 林氏也没有扭捏，接过木梳，用手指摩挲了下笑道：“触感细腻，打磨得很好，多谢。” 显然也是友好的态度，肖榆闻言笑得也多了几分真诚。 “喜欢就好，那我先下去了，待会我把饭端过来。” 林氏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肖榆离开。想到近几日儿子和肖榆的相处，再加上张氏和肖芳芳她们说了许多肖榆以前的事，她也觉得肖榆之前是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如今想通了便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照目前的情况看，配毅儿也不是不行，要是顺利的话，等安定下来毅儿很快就能有子嗣了，宋家有后，哪怕她撑不住先走一步，去了阴曹地府也能跟宋家列祖列宗交代了。连续20多天的大太阳，山下的小溪几乎都干了，仅有的两桶水还是肖良谷他们一大早去山上打回来的，山上水源也有限，所有的流民都在一处打水，甚至有人直接在小溪里刷洗身体，他们走了好久才在上游的地方打到了水，因为村里人用水太多，还和下游的流民起了冲突。流民人多势众，里正只好让各家都少打了一点，因此大家也不敢浪费是水源洗漱，还好出发时间段，还不至于太脏，肖榆兑了点盐水漱口，又用帕子沾了点水擦了把脸，就算是洗漱过了。收拾妥当，就去给柳氏帮忙了。她家的笋子不打算卖，放不了两天，所以早食柳氏想用笋子做个小菜，担心味道不好，特意等肖榆起来调味。 “笋子我已经切成片焯过水了，你看看要怎么做。”柳氏拿出她处理好的笋片给肖榆看，虽说不善厨艺，但是竹笋需要焯水她还是知道的。没有辣椒，她也做不出花样来，毕竟不是美食家，倒是酸笋可以尝试做下。作为爱吃螺蛳粉的人，她还搜过怎么做酸笋，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用煮过竹笋的水，晾凉后完全淹没竹笋，之后密封一个月自然发酵。正好有煮过笋的水，剩下的竹笋不多，一个小瓦罐就够了。等拌好了菜，密封好酸笋罐子，又给宋母送了饭，她才端了自己的饭碗和肖良丰父子一起用饭，宋毅则是去陪宋母了。今日里正发话了，不急着赶路，因为之前突然离开，各家的亲戚朋友都没顾得上通知，因此出发前便说好了会在清原县附近等等他们，自家大伯母和三婶的娘家因为离得不远，在路上就汇合了。等人的时候正好可以去县上打探打探消息，顺便把笋子卖掉，不过肖榆觉得有点悬，到处都不太平，酒楼生意肯定也会受影响，哪用得着那么多笋子。这次打探消息她不准备去了，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的时间，她想给宋母把里衣做好，还有她的冬衣，也准备起来，爹和弟弟的衣服有阿奶帮忙，不用她操心。此次去县城主要任务是看看能不能卖掉竹笋，因此进城的人选有张氏的父亲，他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做买卖比较擅长。下来就是张莽、肖劲、肖磊以及村里选出来武力值稍微高点的男人，宋毅受伤原本是不用去的，但是考虑到县城可能会张贴告示，他还是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