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傲娇成吗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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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35 辣鸡县衙至于主动请缨的孙希和，被众人劝退了，他个子太高又一身书生气，放在人群里太显眼了。十来个汉子每人都背着背篓，装好竹笋后就出发了。清原县不像山源县那样守卫森严，城门口虽然也设了卫兵把守，但是并没有设置栅栏拦住流民，只要查验过户籍文书，缴纳一个铜板的入城费就能进去。宋毅等人分成两波排队入城，按理说特殊时期，进城应该很难，宋毅已经做好多给钱的准备了，可是并没有被过多刁难。城门的守卫见他有些功夫底子，还夸了句有前途，只是语调和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宋毅一时辨别不出来对方的用意，只能把疑惑暂时埋在心里，道过谢就离开了。县城内开着的铺子不多，城门口没什么告示，宋毅便想去县衙附近看看，肖磊和他一起，其他人则跟着张货郎去试着卖掉竹笋。张货郎来过清原县，也知道县衙的位置，给宋毅指了方向。宋毅带着肖磊一路向县衙的方向走去，刚开始还有人在街上走动，但是拐进县衙所在的街道后，路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就连商贩也都没开门。宋毅随手拦下一位路人，指了指县衙附近一家糕点铺子问道： “这位兄台，打听一下，这李记怎么关门了，家母最喜欢他家的糕点了，我特意来买，没想到关门了。” 路人大哥先是防备地躲了一下，见是两个年轻人才放松了警惕。 “那你有些日子没来这边了吧，都关了三天了，不只李记，你看周围哪家还开着门的，都怕了。” “怕了？这是县衙门外，难道还有宵小不成？”宋毅故作疑惑。路人大哥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俩，“你不是本地人么？这么大的事你没听说过？” 宋毅假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前些日子刚成亲，这不，刚从岳家探亲回来，正打算带小舅子来买些糕点，没想到都关门了。” 大哥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么大事，居然有人不知道。” 说到这，路人大哥小心地探头看了县衙一眼，才把两人拉到路边， “还不是流民闹的，前几天不是进来了许多流民嘛，整个街上全是乞讨的，轻易都不敢出门，一不小心就被赖上了。然后，县衙就贴了张告示，说是招工，男女不论还给工钱，这可给那些流民高兴坏了，那两天县衙门口这条街比菜市场还热闹。” “可惜好景不长，前天上午，县衙里突然跑出来个小娘子，疯疯癫癫地撞翻了好几个摊子，最后是几个衙役一起上去才给按住了。” “小娘子？县衙里还有小娘子？”肖磊不由瞪大了眼睛。 “是呀，听当日在场的人说，那小娘子披头散发，衣服像破布一样挂在身上，就像是…被那什么了一样，之后就慢慢传出县衙后院经常有女子的叫喊声，这条街的商户也陆续都关门了。” “这…这也太…”肖磊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惊疑不定地看向宋毅。宋毅眼神微微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些做工的流民呢？你们后来可有见过他们？” 路人大哥再次‘贼眉鼠眼’地到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低着头，压低了声音。 “跟你说说也无妨，大家其实私下都在传，县衙和铜山的山匪有勾结，抓了流民去挖矿，男的老的干苦力，女的小的就卖掉，有姿色的就被他们留在后衙凌辱。” “哎，造孽呀，你们就不该回来，现在城门口根本就出不去。” 宋毅听他说完脑海里大概对清原县的情况有了推测，难怪城门口只见进城不见出城。抱拳向路人大哥道了谢，便带着肖磊先行离开了。 “姐夫，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会不会被抓去挖矿啊。” “应当不会强抓，他们搞得这么麻烦显然是不想撕破脸大动干戈，既然要维持表面的安静，要抓人至少会编个由头。” 至于为什么要保持面上的平静，宋毅大概也有了猜测，大概率是想悄悄独吞那批矿产。不管怎样，还是得先试试出城，说不定有机会能出去。想到这宋毅问道：“上次去办路引，里正爷爷给你也办了，你带文书了” 肖磊想到爷爷给他的东西，拍了拍胸口回道： “带了的，阿爷担心有意外，特地让我带上了。” 宋毅点了点头，他和肖磊有路引，可以找机会试一试，不然消息一直带不出去，肖榆她们肯定会着急。 ----------- 半天的时间过去，陆陆续续有不少亲眷追上了肖榆她们，还有几户当初没跟着一起走的人家，后来想通了，结伴追赶了上来。肖榆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看太阳的位置，应该在12点左右，忙活了快两个时辰，终于把里衣做好了，还做了几个月事带。她习惯吃三餐了，中午不吃饭饿得难受，抬眼看了看四周，大部分人都躺着睡觉，少数人家就着水啃上两口干粮就算是对付过去了。在逃荒的队伍里，她们村的人绝对算是吃得好的。整理好衣物，肖榆起身活动了下四肢，打算去看看能弄点什么东西吃，顺便给宋母也端一份。孙希舟自找到胡椒后，就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肖榆如何使用，奈何她用完早食后一直在忙，他也不好打扰，就一直安静地等着。此时见她起身，连忙走了上去，行了一礼。 “肖娘子有礼，贸然打扰还请娘子见谅，只是昨夜听希和提到娘子会以胡椒烹饪药膳，因此想要求一求药膳方子，好为家祖母调理脾胃。” “敢问娘子，可愿出售。” 肖榆哪会什么药膳，只不过现代人做饭经常使用胡椒，她才提了两句，至于药膳，她压根不会，更没有什么方子了。 “孙先生，想来是误会了，我只是机缘巧合以前吃过加了胡椒的菜品，才会念念不忘，至于用胡椒做药膳，我是不会的。” 36 药膳 “肖娘子自谦了，胡椒自西域传入，《本草经疏》中记载其具有温中止痛，下气消痰，开胃进食的功效，主治胃寒脘腹冷痛，呕吐，泄泻，癫痫，风虫牙痛，蜈蚣咬伤等。娘子若不懂药膳，怎敢用其入菜。”（出自百度）在孙希舟看来，外邦传入的药材，用量几何难以把握，他自己也曾尝试过入药，但入口辛辣，实在是难以下咽，之后他喉咙都疼了两天，还腹泻了，只是他没敢告诉别人，所以孙希和不知道。 “不怕娘子笑话，在下曾尝试用其入药，不仅不能调理肠胃，反倒胃痛烧心，之后便不敢再胡乱尝试。但是这胡椒是恩师从朋友处得来的，价格昂贵，因此便一直保存着，如今听闻娘子用过胡椒，特来请教一二。” 用胡椒入药...好小众的词汇，肖榆当真有些好奇。 “公子是如何入药的？” 孙希舟想了想当时的配方，回答道：“在六君子汤药方的基础上做了些变动，加了9g胡椒粉，煮沸后文火慢煮，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 这里的碗，容量不大，比现代吃米饭的碗大一点点，按他说的，就是一小碗中药里加了两勺胡椒粉...... 这是什么黑暗料理，肖榆脸上不自觉露出地铁老爷爷的表情。 “咳...”孙希舟看肖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用得不对，抬起衣袖挡住嘴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肖榆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入药的胡椒不是粉状的，胡椒粉也不是入药用的，还有就是你入药之前自己没尝一下味道吗?”但凡尝过也不敢加这么多吧。 “尝了的，辛辣的药材也不是没有，但是煎煮过后，药性相容，辛辣的口感也会被别的药材中和掉一部分，只是没想到这胡椒的味道如此霸道。” “我拿到的时候就是粉状的，原本是什么样，我并没有见过，肖娘子见过？” 孙希舟突然豁然开朗，他和恩师拿到的胡椒是朋友相赠，这位友人并不是医者，只是偶然得来胡椒，听闻可以入药便送给了恩师，他们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以药粉入药，还以为这是外邦独有的方式，看来是一叶障目了。肖榆摇了摇头，“没见过，只是觉得应该不会是粉末状的，不然也不需要煎药啊，各种粉末放在一起用水一冲不就好了。” 跟冲剂一样，咦，别说，倒是个携带药物的好办法，好像有不少药都是磨成粉的，什么蒙汗药、泻药可不都是，没道理有毒的药可以，治病的药不行啊。孙希舟点了点头，他也认可肖榆的说法，不过昨日孙希和回来，说的就是用胡椒粉，因此他便问了出来。肖榆了然，“估计是你师父的朋友没搞清楚，胡椒粉是调料，做菜用的，有一道汤叫胡椒猪肚汤，脾胃虚寒最适合喝了，但我不清楚是不是药膳。” 其实算是药膳，她大学室友肠胃不好，听她说过经常喝这个汤，但是她不敢说得太绝对，她没有做过，万一翻车了怎么办。孙希舟闻言喜上眉梢，“还请娘子赐教，不管是不是药膳，只要祖母愿意食用就行。” 老人家脾胃虚寒，胃口不佳，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用饭了，孙家人都急在心里，尤其现在赶路，饮食跟不上身体是受不住的。 “谈不上赐教，汤也很好做，主要是食材，需要猪肚和猪大骨，早知道让宋毅他们去县城捎上一些。” 肖榆有些懊恼，她也是忘了，可以让宋毅从县上买些新鲜的肉食带回来。孙希舟略想了想，觉得食材算不得什么难事，完全可以到附近村子采购。 “食材的事，我来想办法，到时只需娘子掌勺就行，除这两样外可还有其他东西需要采购。” 肖榆仔细想了想室友汤里的东西，“可以加些枸杞和红枣，另外若是没有猪骨吊汤，也可以用鸡汤代替，还有姜片和黄酒，用来去腥。” “嗯...应该就是这些了，材料凑齐了可以先做来试试。” 孙希舟默念了一遍需要的食材，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双手递出。 “不管是不是药膳，都感谢娘子的方子，一点心意，还请娘子收下。” 肖榆哪能因为这收人钱啊，双手摆出了残影，人也往后躲了一步，“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里需要给银子，要这么算的话，昨日我爹和宋毅的药钱是不是也需要给你结一下，你是不是在暗示我。” 孙希舟脸上一红，也跟着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点伤药不算什么的，何况宋兄和希和是同窗，又带上我们一起北上，我怎会计较这些。” 肖榆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睛带着玩味盯着他，说道：“你说得很对，我又不是小气之人，所以怎会计较一道方子？” 孙希舟闻言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坚持，显得生分了，“那便多谢娘子了，之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娘子尽管直言。” 肖榆开心地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可是逃荒路上唯一一家懂医的，可得抓牢了。孙希舟再次行了一礼就离开了，他得安排家人去附近村子买些食材。这一耽搁肖榆感觉都饿过了，决定煮个鲜芋红豆粥喝一喝，喝完睡一觉宋毅他们也该回来了。如肖榆所料，张货郎带着宋毅他们挨个酒楼询问，卖掉一部分竹笋后又去到富人区挨家敲门，终于将两百斤竹笋卖了出去。可惜赚到银子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宋毅说出来的话打散了。 “狗官杂种，呸！”张莽愤怒地啐了一口。 “宋小哥，那人说没说有啥办法能出城，咱们不能困在这啊。” “是呀，我媳妇还等我买粮回去下锅呢。” “还是先别买粮了，万一真被抓了，就便宜别人了。” 十几个汉子靠在墙角嘟囔着，路过的行人时不时好奇地看他们一眼。宋毅见状打断了大家的讨论，“各位叔伯，这里不能久留，不如我和肖磊先试着出城，若是不行，在想别的法子，城里这么多人，总会有人有门路出城。” 37 出城肖劲闻言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小辈冒险，就算要试，也是我们先去。” “对，你们俩靠后，我先去试试看出城是怎么个事。”张莽也赞同道。张货郎见两人开口，也主动请缨：“城门的衙役我以前打过交道，使些银子说不定就过去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别就你们三啊，我们也一起去。” “对，反正都要使银子了，要出一起出，要留一起留，咱们都在一块就算出事也能有个照应。” 最后，还是决定由张货郎带着其他人先尝试出城，如果他们能顺利出去，那有路引的宋毅和肖磊也问题不大，如果被抓，他们俩拿着路引和银子还能找找门路回去报信。就这样，张货郎将今天赚的三两银子分成两份，一份交给了宋毅。收拾妥当后众人便向城门口出发。未时一过，城门口衙役换班，新来的衙役打着哈欠懒散地坐在座位上，眼睛半眯感觉随时都能睡过去一样。张货郎挂上一副讨好的笑脸，上前询问：“大人，小的是临县的货郎，刚和兄弟们给城东刘员外送了些新鲜笋子，事办完了想要出城，这是户籍文书，给您查验。” 衙役半磕上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一点，撇过头看了看肖劲他们，眼里划过一丝满意，随后直接站了起来，一把将张货郎推倒在地，气焰无比嚣张。 “玛德，都说了没有路引不准出城，听不懂人话是么？县令大人好心收留你们这帮流民，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