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年的嘘寒问暖和贴心照顾都只是自作多情,实际上并没有给周一带去什么温暖。对方依旧还是想要向外界求救。 思及此,蒋择仍旧带着些许风霜凉意的指尖抚过了周一露出的饱满额头,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后者小了一号的手握住了,于是顿时间失去了言语。 说来也奇怪,两只冰冷的手相遇,却反而产生了热气。 第十八章 聚会 很久之后才有人问了第一句“为什…… 蒋择在确认周一的脸色稍霁之后,才移开了视线。 他买一送多地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堆诸如薯片果冻之类的零食,并且一股脑儿地全堆到了周一怀里,似乎是想在他身上建一座零食山。 在边儿上龇牙咧嘴地抢辣条的人看见眼前这夸张的情景,半开玩笑地骂蒋择这事儿做的不厚道。 甚至还火上浇油地撺掇着旁边的人也仔细品品,“敢情咱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人一小屁孩儿呗?” 蒋择没接话,但是沉默的态度也无疑给出了答案:对于蒋择来说,周一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朋友,但周一是弟弟,是近似于家人的存在。 是他会自动地把对方归入自己的铜墙铁壁般的庇护之下,像个老妈子似的不希望那些有关爱与欲的事过早地给他的世界涂抹上糜烂颜色的小朋友。 那人嘴角一歪地会意,自知无趣地不再多说。 而那个冬日的下午,最终以周一早早地回到了自己家告终。 DVD机里的那张光盘则成了那些少年没能看完的“遗憾”。 蒋择不允许他们再在他家放那猎奇的片儿了,而他们又做贼心虚地不敢带回自己家去看,最后的结果也就成了兴致耗尽后的物归原主。 把周一当天的臭脸单纯地归结成了对方对于DVD内容的不适的蒋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正式地在心里给周一盖上了“恐同”的印章。 并且开始有意识地规避在周一面前谈论到这些内容的情况。 甚至是他不提,也不允许其他人在周一跟前提的程度。 但是尽管如此,那个寒冬的午后似乎还是成为了周一成长旅途上的一条分水岭。 就像是百米赛跑时起点处的那声枪响一般,加速了周一的成长。 周一开始疯狂地长高,也变得越来越介意自己和蒋择之间那两岁的年龄差。 那阵子,他最常对蒋择感慨的话语就是:“为什么你都快18了,我却才16岁。” 以及,“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追上你。”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两个数字,周一却开始耿耿于怀。 尽管在蒋择心里,他们俩一直都是处于平等地位的人,周一却始终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着判若云泥的区别。 蒋择是云,是洁白、光明又柔软的象征;而他则是雨后的烂泥,是藏着无数不可告人心思的被神抛弃的孩子。 而在很久之后,当周一的“极度恐同”情结在蒋择的朋友圈里传到快人尽皆知了的时候,才有人问了第一句“为什么”。 是时是2014年的夏天,他们正在蒋择的新家里举行他们高中毕业六周年的小团体重聚晚会。 于是被讨论事件的当事人的“好哥哥”就正在沙发上坐着。 周一没被邀请的理由是他作为应届大学毕业生地被他的同系同学拽去参加他们的毕业晚会了。 当时,石鹤扬通过余光瞥见了蒋择蹙起的眉头,于是手头上的动作一滞,着急忙慌地打算随便说点什么搪塞过去。 语气却因此不自觉地冲了点儿:“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那我还想问你好好地就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呢,你能答吗?” 被戳中了痛处的人神色有些窘迫,极小声地反驳:“我又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有点儿好奇而已。而且这两件事儿压根就不是一个性质吧?我那充其量就是正常感情中都会出现的分分合合。” 那个冬日下午一口一个“你哥哥我带你开开眼界”的罪魁祸首坐在蒋择家的新沙发上,叼着根未点燃的烟,自以为很懂的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口齿不清地替他解惑:“周一本来不是个孤儿嘛……” 他这欠揍的话头一出,石鹤扬就知道大事不妙,用手肘狠怼了那人两下,示意对方闭嘴保命。 但是那人却不买单,照旧大嗓门地说着自己无来由的荒谬猜测。 “所以我猜啊,很大的可能就是他爸当时出轨了一个男的,或者压根就是同性恋骗婚,这才导致了妻离子散,家庭崩溃。所以啊,周一在懂事之后才会那么厌恶同性恋。” 那人如是说道,沾沾自喜的表情落在蒋择的眼里更像是病的不轻。 石鹤扬看着蒋择那黑得快堪比煤炭了的脸色,急忙打圆场般地遏止道:“你丫是不是在生意场上跑火车跑多了,怎么什么瞎话都敢说。” 那人却不领情地哼笑一声,优哉游哉地拿着个四位数的打火机点燃了唇间的烟,意欲反驳。 只是还没等他慢悠悠吐出个足够装逼的烟圈,就听见蒋择冷笑了一声,少见地冷了脸地开口:“造谣犯法,要是周一想告你的话基本一告一个准。” 那人在口嗨失败之后有些气急败坏。 他看着蒋择,忍不住站起身来骂:“怎么?你就这么护着周一?哪怕他不在我们也一句有关他的猜测也不能说?” 那人仿佛真的喝大了似的说:“是,我承认,现在周一是S大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了,家里又有点小钱,假以时日必然前途光明。可那是又怎么样呢,蒋择,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从前给他买过几颗糖吃,你就能当他一辈子好哥哥了吧?你……” 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是站在谁的底盘上的人,自然而然地被赶出了聚会的场地。 负责赶人的石鹤扬透过猫眼看见那人骂骂咧咧地甩了一下衣摆,企图耍帅般地离场,却不幸地被从唇间衔着的烟卷处抖落的烟灰烫了个正着的狼狈样儿。 他有些无奈地摇头,转身回到屋子里重新落座。 最初那个被石鹤扬呛声了的老同学也在那人走后没多久就匆忙找了个借口地离开了,没有选择留下来吃晚饭。 算上那几个“临时有事”来不了的,和后来明明没喝几杯,却陆陆续续也说自己喝不了了要走的人,他们这早早地约好的高中毕业六周年重聚局都在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 对于此情此景,石鹤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的周年聚会,就这么结束了。而且就你刚才冷着脸赶人那劲,估计我们明年压根都组不起来了。” 蒋择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再自然不过地开口:“我早就说过了吧?二十四岁的人和十八岁的人,即使是同一批,也早就不一样了。” 石鹤扬摆了摆手,不愿承认高中毕业或者说长大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分流地反驳:“不,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常联系,所以生疏了。” 蒋择不以为然地挑了一下眉,无情地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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