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他还真来了这里,人也是被他抓的。” 看到江白他们后他就已经确信了。 “老陈为什么要跑?他之前不是说他只是埋了头颅,是不知情的吗?”江白一头雾水,“而且他是提前知道了陈石要在今晚作案吗?” 张回摇头:“不知道,一切都得得县令大人审问。” 他说完便在裴思的带领下走进废弃宅院灶房下的地窖中,将昏迷不醒的陈石带出来,陈石的重量不轻,得张回跟裴思两个人拖才行。 “如今抓到了人,拖了多时的案子也该有个结果了。” 张回看着陈石一时感慨。 —— 牢狱。 “叫什么名字?” “陈石。” “为什么要绑架裴意和元晓月?” “……” “那四人是不是你杀的?” “……” “老陈是你的什么人?” “义兄。” “是你让老陈帮你处理头颅的?” “……” 陈石的不配合让县令皱了眉。 张回凑近他耳语。 县令眉头一舒,瞥了眼低着头的陈石:“把元晓月带过来。” “是,大人!” 牢房里的陈石有了动静,头抬起。 县令不动声色地转动了手中的扳指。 因为和案子的嫌疑人相关,江白三人并没有直接被放回去,而是带到了县衙在候客厅等候县令的传唤。 念及着裴意和元晓月的身体,县令还特意命人请了大夫并让厨娘给他们做了温食。 元晓月在一个捕快的带领下进入牢狱。 她站在县令身边见到牢里的陈石,抿了抿唇。 县令:“元姑娘,别紧张。叫你过来只是让你重复一遍之前的经历,最好详细说说陈石的表现。” “好的,大人。”元晓月深吸一口气,她不去看陈石,低声道来,“裴公子不见后,我到处找人询问他的踪迹,陈石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迷晕了我,我出现在那处废弃宅院的地窖内。我问他为什么要抓我跟裴公子,我们无冤无仇的,他说……” 她扣着手指,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惊险。 “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先是问我是不是喜欢裴公子……” 县令注意到那陈石的表情有了波澜,那双眼凝视着元晓月的时候专注地令人毛骨悚然。 “我说我不喜欢他,他不相信,他的情绪也很激动,愤怒地指着我,认定我就是喜欢裴公子,认为我是因为裴公子长得好看才喜欢他,还想刮下裴公子的脸皮” 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陈石对元晓月的态度明显不同寻常,且自身长相丑陋。 暂且可以判定他是因嫉生恨了。 这样的性情倒也符合他杀人剁首的凶残行为。 县令:“陈石,你喜欢元姑娘?”他直白地问。 陈石动了下,手铐跟脚铐上的链子哗哗作响。 他没有看县令,反而直视着元晓月,后者见识过他的癫狂,脚步轻移,稍退了一步躲在县令的身后。 陈石看到了,面色似又有要发狂的迹象。 “世人都嫌我丑陋,对我避之不及。你不一样,你会直视我的眼睛,会对我笑,对我轻声细语,会经常光顾我的摊子,你是不一样的。” 他对着元晓月扯起一个笑,直接将县令人等忽略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双手重重的拍在栏杆上,“为什么你也这么肤浅!为什么你也喜欢好看的男人!为什么要在七夕那天对他笑的那么好看!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喜欢其他男人!” 元晓月的耳边全是链子的响声,陈石的一声声质问又让她被拉回到地窖的恐怖经历,望着陈石那张疯狂下越发狰狞丑陋的粗糙面庞,她眼神掩饰不住的惊恐与嫌恶。 原本她觉得一个人长相如何都不该与他的人品挂钩,也不应该歧视长相丑陋的人,所以从前面对陈石时她都是以平常心对待。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点善意为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陈石不是常人眼中那个老实木讷的杀猪匠,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差点被人砍头失去性命,让她无法不对陈石厌恶,那张丑陋的脸也让她恶心的想吐,她甚至后悔从前自己对陈石发散的好意,她就该像其他人一样嫌弃他,远离他! 愤怒以及那种无法言语的离谱让她对陈石开口,她的眼神不见当初的温和,只有嫌恶和冷漠:“陈石,即便我不会喜欢其他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你,你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 而她这份真切的、过往感受过无数次的厌弃深深刺痛了陈石的心。 “啊!!!你不准这么看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砍下你的头,削掉你的皮,挖掉你的眼珠,让你再也不能像现在这么看我!” 牢狱里,陈石大吼大叫,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县令沉着的声音穿插在这令人发毛的癫狂中。 “陈石,为什么要绑架裴意和元晓月?”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他们这对狗男女再也不能眉来眼去!” “那四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不,那吴海不是我杀的!” “是你让老陈帮你处理头颅的?” “呵呵呵,谁让他杀了我爹呢,我这是一报还一报!” “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三人?” “因为啊……” 刺耳的笑声在牢狱中回荡。 —— 第二天一早,官府张贴了告示。 当百姓得知命案已破,凶手被抓住后一片哗然。 江白啃着肉包子从人群中离开。 第1134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3) 裴家小院。 “早上官府的告示已经出来了,”江白告诉裴意,“陈石是命案的凶手,他的下场死路一条,你也算是报仇了。” 裴意的情况被私塾那边得知了,特地放了他一天假好好休息。 因为先前他被陈石狠狠地重踹了两脚,受了点轻伤,裴思担心他还特意嘱托江白帮忙照看一下,他自己却是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假了,尽管元家并不在意。 裴意坐在院里,手里捧着一盏温茶,略显苍白的唇瓣开合:“江白,谢谢你。” 阳光下,浓密似鸦羽的眼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眼瞳显得更加剔透有光泽,温柔从眼底丝丝流淌,如同被阳光晒的融化的玉石。 江白笑着打趣他:“你好像总是对我说谢谢,我都要听腻了。” “因为我总是被你所救。”裴意的手指摩挲着盏壁,“两年前是,两年后亦是。” 望着杯盏里自己的倒影,他不禁回忆起昨晚被江白背在背上的情形。 小姑娘很胖,肩膀宽厚,他安静地趴在她的背上,很安心。 小姑娘的脸很圆,他看着她说话时脸颊的肉鼓起,像颗胖汤圆。也许是意识不清醒,他竟想伸手戳一戳。 小姑娘的手臂有力,脚步也很稳,让他慢慢的就有了睡意。 曾经,他遇到困难,只能自己扛,因为他背后有娘和阿思。 现在,他遇到危险,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及时出现,将满身狼狈的他背起来。 “光口头说谢谢可不行,总得有些实际表示吧。” 那肉肉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圆嘟嘟的脸在光线的照耀下似要融化一般。 更像胖汤圆了。 他想。 只是这颗胖汤圆并不甜,一开口就流出黑芝麻的芯子。 “你想我怎么表示?”裴意任由眼前用黑芝麻馅做的姑娘打着坏主意,他的声音在阳光中也不知不觉染上了温度,就像他手中捧着的那杯温凉的茶水,听的人耳朵酥酥麻麻,又昏昏欲睡。 “嗯……”江白摸着下巴作思考状,肉肉的下巴被手指戳的凹进去,“书上有句话说的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裴意的视线从她的下巴肉移到她的脸上,听到这句话心口莫名跳动了一下。 “不然,你把裴思送给我好了。” 杯盏里的茶水泛起涟漪,茶中的倒影扭曲。 裴意望着面前江白的笑容,手指扣紧了杯盏:“你,喜欢阿思吗?” 清润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 “喜欢啊,他长得好看,又年轻,跟我也玩儿的来,我也不要什么谢礼了,你直接把裴思送给我当夫君好了。来年他给我生个孩子,我也算是尽到给我们老江家传宗接代的责任了。” 江白越说越口无遮拦,自说自话地安排着裴思的未来。 她边说边偷瞄着裴意的脸色——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哇,这都不生气,脾气也太温和了。 “你恐怕要失望了。”裴意在她的叨叨中抿了一口茶水,“阿思只把你当朋友。” 她:“你怎么知道?万一他暗恋我呢?” 可谓是十分自恋了。 光线偏移,他们坐着的这处一下子暗淡下来。 裴意的面容也被染上阴影,他对她笑,又不像笑:“阿思自己亲口说的,你换一个要求吧。” 江白挑眉,神态变得无赖起来:“我可是他和他哥哥的救命恩人,他连这么点小—要求都不能答应我,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不过就是借他身体用一用,他也没什么损失吧。” 裴意:“抱歉,这件事我无法替阿思做主。” “哎呀,你怎么那么死板呢!裴思说不喜欢我就真的不喜欢我了?万一他心里其实爱我爱的要死呢?你也知道,有那么一种人呐,他就是口是心非,心口不一的。” 最后那句话奇怪的让裴意心头一紧。 江白说这句话时眼睛是对着他的,就好像她是在说他一样,带着暗示。 “裴大哥,长兄如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开口,裴思一定会同意的。” 裴思依然是那句话:“抱歉,这件事我不能替阿思做主,这对他不公平。” “这对我也不公平啊。”江白开始胡搅蛮缠,“我救了你好几次,你连这点条件都不能答应我吗?” 裴意:“你可以换成其他条件,我可以给你银子。”他知道江白爱财。 “不要,我就要裴思。” 过去要钱的人现在却只要一个人。 他紧抿唇,手指紧紧捏着杯盏。 二人僵持时,敲门声响起,见门没锁,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你果然在这里。”张回先看向江白,接着询问裴意,“裴公子,身体还好吗?” 裴意:“还好,多谢关心。张捕快是来找江白的吗?” “嗯。”张回自来熟地找了个石凳坐下,“快到午休时间了,也没什么事,正好在这附近一带巡逻,就想着找你把那陈石的事说一说,你不是好奇吗。” 他对着江白说。 她点头:“嗯,陈石昨晚是如何交待的?” 事关杀害自己的凶手,裴意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昨晚——”张回眯起眼,陷入回忆中。 …… 县令:“陈石,你为何要杀人?” 昏暗的地牢中,陈石的目光从元晓月身上划过,“吃吃的”笑起来:“刘寡妇勾引我,总爱对着我笑,眼睛跟勾子似的。我知道她是惦记我的钱财,但那又如何呢?” 对陈石来说,他模样丑陋,女人见了他嫌弃、害怕,早该成亲的年纪却没有媒婆愿意为他说亲,辛苦攒了钱去一次花楼连那里的姑娘都不愿意接待他。 刘寡妇的刻意接近就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只要给一点钱,我就可以每天晚上进她的屋子,她会温柔的抚摸我的脸庞,会在我的面前褪去衣服,她的叫声让我很喜欢,在她身上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陈石面露痴态,想到他与陈寡妇的那些事他的嘴角咧的很大,露出一口黄牙。 作为女子,元晓月听到这番充斥着男人丑恶的欲念的话语,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却也顾及着县令审案而隐忍不发。 只是陈石的这张丑陋的脸让她越发作呕,不愿再看。 “她告诉我,作为一个女子她活得艰难,只能靠卖身维持生活,可我并不在乎,我们都是被别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陈石把他跟刘寡妇看作是相互取暖的存在,是彼此的唯一。他在夜晚靠着陈寡妇女人的特有的柔软的胸膛上汲取温暖,陈寡妇将他看作一个男人,一个依靠。 他们属于彼此。 “我以为是这样的,可是!”陈石的眼珠充血,透着暴怒,“可她却背着我勾搭了其他男人!他竟然蒙骗我跟其他男人上床,贱女人,贱女人!” 他的双拳捶打着栏杆,如果不是被锁住,恐怕这一刻他只想拿刀砍人。 县令安静地看着他发疯。 根据之前的调查,那刘寡妇带回家的男人不止陈石一个,陈石真的不知道刘寡妇有其他男人吗? 刘寡妇干的就是这门生意,她的传闻早就在那一片流传开,这不是想隐瞒就能隐瞒的了的。 也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在没有亲眼看见之前不愿意相信。 县令:“那个男人是王福财吗?你杀了他?” 王福财是另一个死者,是个赌徒。 陈石的脑袋靠着栏杆,双目无神:“有几天,刘寡妇不让我去找她,说她身体不适,我信了。有一天晚上,我担心她,想到她家去看看,却发现她在跟另一个男人颠鸾倒凤!” 她从前对他说的话,做的事也对另一个男人做了。 陈石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我忍了下来,我开始跟踪刘寡妇和王福财,有一天晚上,他们发生了争吵。王福财打了刘寡妇,刘寡妇不停地哭。我听到王福财命令刘寡妇把钱都交出来,他要去赌个大的。刘寡妇把钱给他了,她把伺候男人的钱都交给了王福财。” 说的时候陈石是笑着的,似乎在高兴刘寡妇的遭遇,明明在之前他还表露过对刘寡妇的喜欢和与她有染的王福财的杀意。 这样神经质的表现让元晓月更加恶寒。 第1135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4) “王福财要钱要的更加频繁了,一旦刘寡妇不给钱他就会对她拳打脚踢。” 陈石从没有一天有过出手救刘寡妇的念头。 “真是畅快啊……” 牢狱里的所有人听陈石这么感慨。 “刘寡妇被打的第二天,她来找我了,她求我帮帮她,她开始亲我,让我脱下她的衣服,我答应了。”陈石又笑起来,“我找到王福财教训了他一顿,但是我没有将他打的很重,他还可以走路,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去找了刘寡妇,又将她狠狠打了一顿,将她打的差点下不了床。” 县令:“你是故意的。” 陈石:“是啊,谁让她背叛了我呢,我要让她好好吃顿苦头,好叫她明白谁才是她值得依靠的男人。” 元晓月死攥着拳头,气的胸口起伏。 这个人真的该死! “又后来,刘寡妇又认识了一个男人,她叫他郑大哥。” 县令的眸色微动,这个郑大哥应该就是他们之前迟迟调查不出来的最后一个死者。 “刘寡妇和郑大哥往来很频繁,自从结识了郑大哥后,刘寡妇家里的条件变好了,她会经常来我这儿买猪肉,还给自己买了一个发簪跟镯子跟胭脂水粉。我知道,他俩一定有什么交易。” 县令:“你知道这个郑大哥是什么人吗?” 陈石没有立刻回答他,继续说着自己的。 “王福财也发现了,他跟刘寡妇要钱要的次数更多了。刘寡妇大概将他介绍给了那个郑大哥,因为有一天我看到他们三人晚上一起去了那个废弃宅院,那里有个地窖,刘寡妇告诉我的。” 废弃宅院,陈石吊尸的地方。 同时,他们调查地窖时发现那里摆着一张木桌跟三把椅子,桌上有碎裂的酒杯,地板上有一大摊血迹。 地窖便是陈石杀人的第一现场。 “有一天,刘寡妇告诉我陈大哥是个人贩子。” 陈石的这一句话让县令当即变了脸色。 “她说,陈大哥是隔壁永安县的,在那里有非常多的人脉,只要跟着他干,一定可以飞黄腾达。” 县令:“刘寡妇想说服你也加入他们吗?” 在陈石的话中,县令确定刘寡妇和王福财一定成为了帮凶。 陈石接下来的一段话却否决了他的猜测:“刘寡妇靠卖身吸引男人上门,她说郑大哥让她给这些上门的男人下药。郑大哥要身体强壮的或是长得看的过去的,趁这些男人昏迷时将他们绑起来然后转卖到其他地方去。王福财是刘寡妇的帮手,帮忙处理这些男人。可是刘寡妇有一天告诉我她害怕了,她不想再做这件事了,她怕自己哪一天也被他们卖掉。” 不仅是小孩女人,男人也是可以被贩卖的,总有市场需要。 在场的人并不意外。 县令对陈石口中的这段话表现出适当的困惑:“刘寡妇可以降低这些男人的防备心,更好的达成郑大哥的目的,她是有价值的,为什么怕自己会被卖掉?” 陈石:“有一个男人的媳妇上门找她麻烦,骂她给自己的丈夫染上病了,要她赔钱。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了。” 这传出去,没有男人敢找她了,而“货源”也就断了,她没了价值,自己又是个女人,即便染了病又如何,卖到其他地方也能赚一笔。 刘寡妇见识过那么多男人的丑恶,郑大哥与她相处时也多次表现出对她的蔑视,那像看待货物一样打量她的目光她又怎会感觉不到? 她开始害怕,心中惶恐不安,害怕眼睛一睁就看到自己被捆着出现在麻袋里。 她这辈子过的很苦,可她依然想活着,即便活的“不干净”。 陈石:“她找到我,她想让我帮她杀了王财福和郑大哥,我又怎么会不从了她的意呢?只是……” 他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 “她不知道,我也想杀了她啊。” —— “刘寡妇和王财福、郑大哥按照约定去地窖分钱的时候,刘寡妇在酒水里下了大量的药让他们昏睡过去,然后陈石下到地窖里用那把剁肉的刀把这二人斩首。接着,他掐死了刘寡妇,再砍了她的头。他把三人的头颅装进地窖里的麻袋里,把三人的尸体用地窖里的绳子吊在外面的房梁上。” “为什么刘寡妇不自己下毒?那郑大哥谨慎,每次他都会用银针对饭菜试毒,刘寡妇怕被发现。” “陈石处理好尸体后把头颅送进了老陈的家,而老陈那时在花楼根本不知道。” “为什么他选择老陈是因为老陈杀了他的父亲。” “老陈无父无母,陈父收养了他。十六岁时,他在草垛里与村里的寡妇偷情被陈父发现,陈父骂了他。而寡妇在镇上有个姘头,那姘头性情暴戾,在镇上有点子势力,他害怕陈父把这件事捅出去从而被那姘头找麻烦,他一狠心,用石头砸了陈父的脑袋并将他推到了河里,然后佯装出是陈父自己失足掉进河中的假象。”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陈石看在了眼里。” “陈石幼年丧母,因为长相丑陋,父亲不喜还抱回了老陈,因此他怀恨在心。看着陈父掉进水里也没有施救,眼睁睁看着他溺死。老陈也因为这件事不敢多亲近陈石,当了捕快后就自己搬出去住了。” 张回说了这么多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我猜测,老陈之所以在看到家里的头颅后没有声张也没有报案,除了担心自己被误会是凶手之外恐怕也是对凶手的身份有了怀疑,所以才会默不作声地帮忙处理头颅,因为他怕陈石会告发他多年前杀父的行为。” 江白:“他杀了人,杀的又是陈石的父亲,恐怕他也怀疑陈石是不是发现了。” 毕竟很多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凶手总是会疑神疑鬼地想很多。 这些年,他可能在“陈石也许早就知道了真相也许又不知道”的猜疑中被反复鞭挞。 张回:“陈石之所以这么做可能也是存了威胁跟报复的目的,暗示他知道陈父死亡的真相。所以在裴公子和元姑娘被绑架后老陈会试图逃跑,他怕陈石哪一天会报复自己杀了他,又怕陈石被抓住供出他曾经杀人的事实。” 江白摇摇头:“说个不好听的,老陈这人胆子也是小。他杀了人,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死无对证了,就算陈石说他杀了陈父也是空口无凭,他为什么这么怕?” “或许他是怕了陈石的凶残吧。”张回扯了下嘴角,“都是杀过人的人,陈石可比他残忍的多。” 当事人的心理他们也无从知晓,也就不探讨更多了。 还有一点张回没说的是,有些官判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就断人生死,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老陈恐怕也是担心他们的县令是这样的官,毕竟这人怕死的很。 “好了,你的好奇心我也满足了,也该走了。” 张回起身,接着低头看江白:“你呢,要跟我一起走吗?” 江白摇摇头:“我得照顾裴大哥等裴思回来。” 张回闻言瞧了下裴意:“我看他除了脸色白一点没什么大碍,不过我也不好让你失诺。”他自己哼笑了下,摆摆手走了。 他走后,江白转头看向裴意,微笑:“裴大哥,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裴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江白,我真的无法答应你。” “那好吧,不答应就算了。”江白突然变得很好说话,但她突然俯身靠近他,“那裴大哥呢?你愿不愿意以身相许呢?” 裴意错愕,随之变得慌张起来:“你,你不是想要阿思吗?你,你不是喜欢他……” “哎呀,我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江白轻抚他的发丝,言语中带着笑意,“就连和他当朋友这件事,也是因为你啊。” “裴大哥,我跟裴思当朋友是为了接近你啊。” 裴意呆愣,任由江白的手在他的乌发间流连。 二人目光对视。 “砰——” 两人回头。 院门被人推开,裴思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他的脚边是掉落的食盒。 第1136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5) 江白的手还摸着裴意的头发丝,一转头就看到裴思站在门口,用一种平静至极的,如同压抑着风浪的海平面般的眼神望着注视着他们。 “阿思!” 裴意慌乱地拂开她的手,欲言又止。 江白就显得镇定多了,她站起来小跑过去蹲在他脚边准备拣起食盒:“你真是心大,菜都要撒了,多浪费啊!” 她这副心大的模样看得人就来气,裴思胸口起伏,腮帮紧绷,也不知哪儿来的怒气,奋力一脚,将食盒给踹出去老远,里面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踢完后,他死死咬着唇瞪着她,一脸倔强。 “啊!”江白抱头,“这么多菜,都是粮食啊,你太浪费了,有什么火冲我来,菜多无辜啊!太可怜了,还没进我嘴里就半路夭折了,唉~” 她说了半天就惦记着菜,连跟他解释的真心都没有。 说了那样的话,好歹表现的愧疚一点啊…… 裴思眼中酸涩,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跑了。 “阿思!”裴意慌忙站起来就要去追,江白伸手拦了他一下,“你身体还在休养,我去追吧。”说完便跑出了门。 裴意想着弟弟跟江白之间的事还是他们本人去解决为好,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离开院子。 结果江白刚跑出去没多久,裴思就回来了,他冷着脸将大门关上并将门闩插上。 “阿思,”他的这一举动让裴意预感不妙,“你,你刚才不是……” 裴思明白他的意思,他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情绪:“我没跑远。” 而他关门的举动显然是为了阻挡某人回来。 “阿思,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哥,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你就不生气,不替我难过吗?” “我……”裴意哑然,他该如何解释听到江白说出那句“我不喜欢裴思,我接近他是为了你”时,心中那一瞬间产生的卑劣的窃喜呢? “哥,”裴思直视他的眼睛,“你跟江白之间没什么的对吧?” 他忍住躲避弟弟视线的下意识反应:“嗯……” 裴思:“你之前并不知道江白跟我当朋友是利用我吧?” 他:“嗯……” 裴思:“哥,你会一直向着我的,对吗?” 他:“嗯。” “那就行了。”裴思弯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弟弟没有责怪他,裴意该庆幸的,他试着跟往常一样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但失败了。 心头沉甸甸的,让他生出了一种呼吸不畅的错觉。 气氛奇异的既压抑又沉默,两兄弟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咚咚咚!” 门外的大力的捶门声将这窒息的氛围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新鲜的空气输送进来让两人都有了喘息的余地。 “开门呐!为什么把我关在外面!” 是江白的声音。 “咚咚咚!” “开门呐!裴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关在门外的!” “咚咚咚!” “你是不是想报复我,就因为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你怎么那么小气!我可是你跟你哥的救命恩人诶,你就这么对我?” “裴思,你有胆子出来跟我对峙!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门口不停歇地传来“咚咚”声,他们能够想象那两只胖手锤击在门上的力道。 裴意抿着唇看向裴思,后者走到门口隔着一道门看向外面的江白,却一言不发。 “咚咚咚!” 他感受到了木门上传来的震感以及外面的人气急败坏的情绪。 “行吧,我也跟你摊牌了,我跟你交朋友就是利用你接近裴意,我就是对他不死心,你怎么着吧!反正我救了你们那么多次,你们兄弟俩一起嫁给我都是应该的,不然你们就是忘恩负义!” “反正我没做错,哼!” 知错不改,还更加嚣张。 而这声重哼之后,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 裴思知道江白离开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在生气之余又无可奈何地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才让他更加生气。 —— 隔天,裴思早起上工,他一打开门,一个胖妞斜靠在他家门口,嘴角扬起四十五度的斜笑:“我知道你还把我当朋友,这束花送给你,原谅我呗。” 江白把五颜六色的野花往他面前一递。 裴思看了看眼前的花,又看了看她脸上笃定的笑容,目不斜视地抬脚就走,一个字不说,一个眼神也不给。 “啧!白采了。”江白摸了摸花瓣,嘴角一撇,“一束花还不能让他消气,这家伙可真是难搞。” 中午,酒楼客流量最多的时候,裴思忙的团团转。 他小跑着,脚步忽然一顿,两根胖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角一动不动。 “放手。”他端着盘子,低声喊了一句。 “不放。” “你要怎么样?”声音带上了些许无奈。 “擦桌、倒水、上菜,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吗?怎么还要问我。” “……客人,这些事方才我都做过了。” “那就再做一遍,除了上菜。” “……” “不做?那我只能投诉这家酒楼的小二服务态度不行了。” “……” 一个胡搅蛮缠的客人,还是他对付不了的客人。 裴思只好答应了。 江小果:“思思哥哥,你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他:“……” 他愤恨地擦着桌子。 …… 第二天一早,裴思一打开门,一束五颜六色的花就怼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细看,那花怪眼熟的,还有点蔫。 “裴思,原谅我呗,你肯定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对不对?” 转头就走就是裴思对江白这家伙的回答。 第三天。 裴思打开门。 意料之中的,一个胖妞将花送到他的面前。 万分眼熟的五颜六色的更蔫了的花怼到他鼻孔。 一枝花寻到了机会往他的鼻孔里探索。 他:“……” “阿嚏!” 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第四天。 裴思望着眼前开始枯萎的花,终究开始忍不住开口,“你好歹每天换一束花,没看到这花都蔫了吗?” 江白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花可是我每天凌晨起了个大早现摘的,你可不能诬赖我!” 裴思:“现在的能这么枯?” 他指着已经发黑的花瓣面露质疑。 江白一脸无辜:“我摘的时候就这样了,这花就长得这么与众不同。” 神他爷爷的与众不同! 裴思深吸一口气,怀揣着无语的心情利索地转身就走。 江白:“诶,别走啊!我是真心道歉的!这花就代表了我的心意啊!” “……” 第1137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6) 江白一连送了七天的花。 第五天,裴思看到了一束由黄色和白色点缀的小花,新鲜的。 花束后面是一张胖脸,那肉嘟嘟的脸挤出了一个傻笑。 “嘿嘿嘿,这下可以原谅我了吧?” “……” 裴思无声地与她擦肩而过。 望着这人无动于衷的冷酷背影,江白“啧”了一声。 而她送花的举动虽说不是大张旗鼓,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 中午私塾放学,裴意带着江小果往外面走。 他低头问心里只有干饭的小胖墩:“小果,最近你姐姐每天都采花吗?” 江小果:“没有啊,一共就两次,我姐那么懒的人怎么可能每天起个大早采花。” 他:“你知道你姐姐为什么采花吗?” 江小果:“知道啊,说是她做了不好的事,要给思思哥道歉。幸好她这次知道自己的事自己做,想当初,我姐可是让我给裴大哥你还有那位项公子送花的呢。” 裴意的脚步停在原地:“你姐姐给项公子也送过花?” 他只知道,两年前他还在裴家的时候,江白让江小果给他送过花,却不知在他之前竟也给项公子送过。尽管送花的其实是江小果,但如果不是她的要求,江小果也不会照做。 这让他心中有种无以言说的抑塞。 江小果纠正他的话:“给项公子送花的是我,每天起那么早可困死我了。那时裴大哥你还没来大河村呢,我姐姐又惦记着项公子,就每天让我给他送花,用大人的话说就是,就是……求爱!对,求爱!” “姐姐每次给男人送花都代表她喜欢那个人。裴大哥,”他仰头询问裴意,“姐姐这次给思思哥送花,是不是也喜欢他啊?我是不是要多一个姐夫啦?” 他天真的稚语让裴意沉默了半晌,道:“你姐姐是为了道歉。” “哦。”江小果点了点头。 “小果,你想要阿思当你的姐夫吗?”他忽然问。 “嗯……我无所谓,姐姐喜欢就行了。” “是吗?” …… “你最近怎么每天都给裴思送花,你想追求他?” 去吃饭的路上,江白碰到了巡逻结束的张回。 她:“没啊,就是做了点事,他生气了,我就想着给他道个歉。” 张回挑眉:“能让你又是送花又是道歉的,说吧,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呃,还是你了解我。”江白摸摸鼻子,坦诚地将之前跟裴意说的又给他叙述了一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对裴意不死心,利用了裴思接近他哥这样……被裴思听到了。” 张回:“……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等,你还喜欢裴意?”他的眉头皱成“川”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吗?” “嗐!也不算是喜欢。”江白摆摆手,“只是两年前没把裴意弄到手到底是有些不甘心。这人呐,就是惦记那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两年了,裴意又出现在我面前,这不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吗?我当然得抓住。” “裴意那么在乎他弟,我就想着借着跟裴思当朋友的机会降低他的防备心,然后将他一举拿下弥补我的遗憾!”她勾着拳头说的有理有据,信心十足。 张回:“……你可真缺德,那俩兄弟摊上你也是倒霉。” 这话江白就不赞同了,她不满地双手叉腰:“我救了他们那么多次,他们遇到我是三生有幸好不好!” “……是我说错了。” 这句话让他没法反驳,干脆地承认了错误。 “这还差不多。诶,你也是男人,不如你给我参谋参谋怎么让裴思不生气呗?” “你又说了那种话,现在又想着弥补错误,既然你只是利用他,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张回问她。 江白抓抓脑袋:“你说的也有道理哈。不过呢,好歹朋友一场,也不能太无情了。最重要的是,裴意我还没得到手呢,我还想着借裴思的光接近他呢。” 张回:“……” 这家伙到现在居然还想着利用裴思。 “你没救了。” 连他都觉得裴家兄弟可怜了。 “还有还有张哥,”江白迫不及待地捣了捣他,“你路子广,有那种药吗?” 张回没听明白:“什么药?” 江白搓着手嘿嘿一笑:“让人春心荡漾失身的药。” “你要干什么?你要给裴意下药?”他提高了音量不敢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哎呀,你小声点!你就说你有没有那种药,最好品质好点的。” “没有。”张回冷声道,“那种事我不准你干,你听到没有!” “切,你没有那我就自己买,反正我都及笄了,玩个男人也不碍事。” “你!”张回气的肝疼,指着江白的鼻子怒斥,“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随便跟男人做,做那种事!名声不要了!” 他恨铁不成钢。 江白的脸皮贼厚,无赖地反驳:“我要名声干什么,我要男人。” “你……”张回头一次这么无力,他张了张口,说,“陈石只杀了三个人,第四个死者吴海不是他杀的。” 话题转的极为突兀,但他了解这个让他万分操心的小姑娘,知道她对这种事好奇,果然—— “陈石自己说的?” “嗯。” “你们相信他?” “他被判了死刑,又承认了犯下的杀人罪,没必要再撒谎。” 江白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有人模仿他的手法杀人并将罪名推到他身上是吗?” “嗯。吴海的胸口上有被利器刺中的伤口,凶手是先刺中了他的胸口再将他砍头的,头颅那里的断口痕迹跟另外三具尸体不一样。可惜凶手做的隐蔽,仅凭破庙里留下的线索无法查明凶手的身份。县令大人最近一直为着这件事发愁。” 江白:“嗯。我帮着县令大人抓到了陈石,有什么奖励吗?” 张回:“……回头我帮你问问。” “嗯嗯,多给我说些好话啊。” 望着她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忘记了春.药的事,张回刚松一口气,就听到这家伙开口。 “如果有了银子,我就可以买个品质上乘的春.药了,到时候裴意的身体我还不是手到擒来?诶嘿嘿~” 他:“……” 第1138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7) 江白为什么执着给裴意下药? 这还得说到剧情—— 女主元晓月自觉自己的酒楼在平宁县做到了头,便想着去大城市发展生意,正逢男二裴意要去参加秋闱,二人准备同路而行。 这年轻男女相处个把月的,难保不生出一些暧昧来,尤其这男方还心悦女方,“原主”晓得后既焦急又不甘心。 她担心心上人不会再回来,担心元晓月转头又跟心上人好上了…… 对于裴意的病态的执着与占有让“原主”行事越发极端,她想到了给裴意下药,想怀上他的孩子。因为她知道裴意是个正人君子,倘若真得了她的身子,即便不喜欢她也断然会负起责任。 贪欲使得“原主”买了春.药,之后又装可怜骗裴意吃了下了药的糖水。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可惜那天裴思提前从酒楼回来。 她被赶了出去。 因着这事裴意也彻底厌恶了她。 而她却把这件事怪罪到元晓月身上,竟趁着元晓月一个人的时候想用刀子划花她的脸,情绪激动下还想杀死她。 元晓月拔下头上的钗子刺中了“原主”的手臂,这才让“原主”没有得逞。 男主知道后,直接派人将“原主”关进了大牢。 至此,“原主”彻底下线。 之后便是女主一路做生意到京城的事业线了。 江白完成这个剧情,她就“戏份”也就算结束了。 这个世界的“原主”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人,始终是个恶毒女配,不会洗白。 现在,江白要做的就是买春.药,但这东西不正经,寻常的店铺是没有这个东西卖的。她想到了花楼,那个地方总该卖这东西。 她一个姑娘,长得又圆鼓鼓的,出现在花楼门口别提多显眼了。 张回巡街中途一错眼就看到这胖妞要往花楼里钻,他惊的大步跑上去拽住她后背的衣服把人往外拽。 江白看到是他,也就没挣扎。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张回没好气地呵斥她一句:“你来这地儿作甚,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江白立马回嘴:“我怎么不该来,我也可以点个好姐姐作陪。” “你!”知道她就这性子,张回也没心力再跟她说教,无奈问她为什么要来花楼。 她道:“买春.药啊,那些正经铺子买不到,你又不愿意帮我,我就只好自食其力了。” 自食其力……张回心一哽。 “你就那么想跟,跟裴意好?”他皱眉,觉得自己为这胖妞操碎了心,“你就不怕这事做了与他结怨?” “我可不在乎。”江白双手抱胸,很是随性,“我只要他的人,又不要他的心。而且我了解裴意,得到了他的身,那么也就得到了他一半的心,身体都给我了,肯定不会再招惹其他女人。最重要的一点——” 她对着张回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晃了晃,“我救了他那么多次,他要是敢怨恨我就是不知好歹!而这种白眼狼就更得给他下药好好蹂躏他一顿,给他苦头吃吃了!” 这是强词夺理,偏生让张回没法反驳。 “你就那么想要裴意,不惜做出这等事?”他的声音放沉。 江白坚定地点头:“嗯。” 他:“这事到底不光彩,不若我寻个法子让你光明正大的嫁给他。裴意是个君子,你又对他有恩,但凡他有良心,在这件事上他也会多加考虑。” 最重要的一点,张回没说的是,他瞧着那裴意对她不像全无情意。 看她的眼神让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多了些东西。 可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不能证明什么。 真要说了让人留了念想,到时要是对方并无情意凭白叫人难过。 江白知道张回这话是真心替她着想,可她的目的并不是让裴意娶她,所以她摇摇头道:“张大哥你不知,裴意这人性子倔,他不喜欢的就绝不会勉强自己,旁人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不是能叫人强迫的性子。不然他都二十二了,为何还没有成家?他样貌好又是个秀才,这些年怎么可能没有人与他说亲?说到底肯定是他自己不愿。即使我以恩情逼迫他,恐怕他也不会如我所愿。” 张回沉思,他打量了下江白,突然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你力气这般大,要真强迫裴意干那事不也是手到擒来,怎么会想到下药这么麻烦的法子?” 江白一怔,心想,这人真是够了解自己的。 她想了想,编了个借口:“这人挣扎起来总归麻烦,而且……”她对着张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下了药便能让人身体软,那处硬,强迫的话可就是嘴硬身体硬那处软了。” 张回:“……” 这回饶是他都瞠目结舌,对江白的大胆跟厚脸皮感到荒唐,“你,你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我都能干得出下药,扒人衣服的事了,不过是说话大胆了一些,你又何必大惊小怪的。”江白翻了个白眼,“好了,你也别拦着我了,我还要进花楼买药呢。” “等等!”做好心理建设的张回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确定要这么做?” 江白怕他继续对她说教,嘴唇一抿有了主意,她冷不丁地叹了口气,面露愁绪:“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是那下九流的才会干的事,可是我也不想啊……” 她苦笑一声,开始卖可怜。 “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爹娘去得早,那时我便明白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小到村里后山的野果要靠抢我和弟弟才能吃到,大到,大到喜欢的人……可裴意根本不喜欢我,我要是不这么做,我,我又能怎么办!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她用手捂住脸,不让张回瞧见她的表情。 可就是这样蹩脚的演技,也能让张回心头发闷,他何时见过这人这么脆弱。 他握腰间的刀鞘半晌,张了嘴:“我帮你,我会替你寻药,你不要去花楼那种地方。” 江白双手捂着脸,沉闷的声音从里传来:“嗯。” 第1139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8) 对于张回来说,他无父无母,江白便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既然她想要裴意那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她,裴意如何他并不关心。 他不想看到江白为了男人的事伤心。 他是个捕快,三教九流的认识不少,买那种药不算困难。 他把药给江白的时候面色复杂,有心说两句到底是放弃了。 得了药的江白就开始筹划起来,连去裴家给裴思送花赔罪的事都懒得做了。 —— 裴思早起上工,他像往常一样打开门。 没有花,没有那张胖乎乎的脸。 他左右看了两圈。 没有人。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大抵是轻松吧。 …… 中午,江小果和裴意从私塾里出来后,江白对裴意说她要请他吃饭,理由是:“为那天的口无遮拦道歉。” 江白是个什么样谁不知道?她要是学会道歉那真是老天开了眼了。 裴意也觉得诧异,但他还是答应了。 江白请客的地方不是元家酒楼,而是一个普通的馄饨摊。 这符合她平常对外人抠门的表现,裴意并不意外。 江小果倒是有些失望,但也不敢闹腾。 馄饨端上桌后,江白忽然指着地上对裴意说:“你钱袋掉了!” 裴意本能地低头,她快速往自己的碗里下了药粉,用筷子搅合搅合。 江小果看到了,他没有吱声。 因为姐姐早就跟他说过今天要给裴意下药,让他配合一点不要声张。 他当然不会,不然他的屁股就开花了。 “钱袋没有掉,你看错了。”裴意刚直起身子,就看到江白把她的馄饨跟他的调换了一下,看他面露疑惑,笑着解释:“你的馄饨看上去肉要足一点,嘿嘿~” 她这番无耻的行为裴意不见生气,反而笑着摇了摇头。 他吃完馄饨舀了两口汤喝,没有察觉碗里下了药。 吃完馄饨,江白把江小果送回私塾,这一路走着,她时刻观察着裴意的一举一动。 半途中,裴意走路的速度变慢了,耳廓爬上来红晕。 她就当没瞧见。 等看着江小果进私塾,她一回头,发现裴意眼神有些涣散,“好心”地搀扶他,“裴大哥,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裴意慢了半拍,才迟钝地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不算太远,裴意却觉得很是煎熬,身体里好似有一股火在燃烧,烧的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奇怪,莫名的想做些什么来缓解身体里的火。 “呼……呼……” 呼吸声变得沉重,吐出的气息灼热,四肢越来越无力。 …… “裴大哥,你的脸好烫!” 江白的一声惊呼让他茫然的大脑清醒片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家,此时正被扶着坐在床上。 额头上多了一只胖手,温度凉丝丝的,舒服的他想叹息。 “裴大哥,你出汗了,你是不是很热?” “……嗯。” 他低垂着眼,眼里开始出现水光。 “那我帮你把外衣脱掉。” 往常听到这样的话他肯定会第一时间阻止,但他现在就像个木偶一样随人摆布。 等到外衫被脱掉露出里衬,那只胖手已经触碰到他的胸口时他才突然有了反应,他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些,用力地(他自以为的)攥住了那只胖手腕。 “你,你是不是……在馄饨汤里下了什么东西?” 裴意也不笨,很快想到他身体的异样是源于某人的刻意为之。 他说半句喘半句,听的人耳朵发麻,身体发软。 江白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一把将裴意往后一推,这人轻易地倒在了床上,动作间衣领敞的更开了。 她坐在他旁边用眼神巡视着他的身体,露骨的视线羞的裴意脸都烧了起来,他想把被子盖在身上,江白拦下了他。 “裴意,你也别挡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在你的汤里下了春.药。” “为,为何?” “当然是为了得到你的身子。”江白戏谑地朝他笑笑,“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觊觎你吗?” “你,”裴意试图撑起身体,但是此时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大脑,他无法再支配它,只能任由那股潮热在身体里乱窜。 “你前几天还给阿思送花……” 江白翘着腿:“你说道歉的事啊,我道歉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既然裴思不搭理我,我也不必再热脸贴冷屁股,倒不如拿这张脸贴贴你的唇儿,再贴贴你的身子。” 她肆意地说些浑话。 浑然不在乎裴意听到这些话是作何反应。 “你,你怎么能……能对我说这些……” 裴意的本意大概是嗔怪她,偏偏这些话在此时说出来软的很,像是跟人调情似的。 江白:“我怎么不能了,反正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对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手上的动作配合着她的话一把扯开裴意的里衣。 她也不直接上手,而是拔下他手上的发钗,捏着发钗在他的身体上这儿戳戳,那儿划划。 裴意的反应很大,身体总会抖动一下,呻吟声压抑不住地叫喊出来,他又知羞的很,硬是忍着,吐出的声音总是只有半截就被他吞进嘴里,却更勾人了。 “不要……江白……” 他伸手去拉江白的手,眼框红红的,眼里的乞求跟欲色纠缠在一块儿,都要溢出来了。 江白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她在等着裴思回来。 今天是元晓月的生辰,她会给酒楼里的员工放半天假,裴思会带着楼里赏的蛋糕回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至于裴意,她可不会真动他。 而就是等待的这点时间,裴意的情况发生变化。 他嘴里不再说些劝阻的话,身体开始自发地往江白这儿挪动,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着。 “唔……江白……” 他时而清醒时而沉沦。 一会儿靠近江白一会儿又受惊似的远离她。 矛盾的行为也将他自己折腾的大汗淋漓。 如今天气本来就热,他又中了药,十分难受。 “怎么还不来……” 江白左等右等,脑袋朝外张望。 后背一热,肩头多了一双长臂,裴意贴上了她的身体,红润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轻吻。 “江白……” 江白懵了,裴意这家伙是发烧了? 恰在此时,除了耳畔的喘息声外,她听到了正往这儿走的脚步声。 “哥,我回来……了……” 裴思一推门,就看到床上衣衫凌乱,脸泛潮红的哥哥从后面环抱着江白的画面。 “轰——”的一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1140章 这个胖妞有点凶(59) 接连几日江白都没有再找上门,裴思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只是在酒楼擦干活时总忍不住想她这几日去做了什么。 他想着她是不是,腻了?烦了?倦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关心那么多? 一个利用自己的人他没必要在乎。 心中安慰着自己他擦桌的速度更快了。 —— 江白都有点同情裴思了,两次回来都撞见这种事。 她肩膀用力一抖,抖掉跟个藤蔓一样缠着她的裴意,对裴思挥挥手:“嗨~好巧哦~” 裴思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进还是该退,站在原地踟蹰:“你,你们……” 他像是被吓傻了,正人君子般的兄长竟衣衫不整地环抱着一个女人,面庞潮红的让他心惊肉跳。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嗓音干涩异常,仿若被一团沙子堵在了喉口。 江白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你哥的衣服都脱了都能干什么,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反正你们兄友弟恭的。” 这一番恬不知耻的震的裴思一脸呆滞,不知今夕是何年。他不仅没有上前,还后退了两步,结果撞到门槛踉跄了一下,显得比他们这在床上的人还要慌乱。 “不对!”这被绊了一下后他的理智反而恢复了些,他了解自己的哥哥,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不正常,“你,你是不是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他惊疑不定。 江白对自己做的坏事承认的很干脆:“是啊,你可真了解我。我给你哥下了春.药,可惜你提早回来让我的计划泡汤了。” 她面带失落地叹了口气,遗憾地从床上下来,“既然你回来了,我也不好继续了。你带着你哥哥去医馆把他体内的药性解一下吧。” 还一嘴关心的语气,堂而皇之地就要离开。 显得躺在床上的裴意更加可怜了。 路过裴思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一脸荒唐:“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昂,反正也不能继续搞了,不走留下来干什么。” 江白坦然到让人咬牙切齿的程度,她感觉到手臂上的肉被人死死捏住,估计是气狠了。接着她听到面前的少年深呼吸,“为什么给我哥下药,你这几天没出现是为了做这件事?” 她点头。 裴思紧咬腮帮,克制着脾气:“既然你还是念着我哥,又何必每日早上给我送花道歉?是不是太过多此一举了?” 质问的口吻中带着嘲讽。 江白耸了耸肩:“随你这么想。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你说,你报官也好,自己私下报复也好我都随你。不过我到底是你们兄弟俩的救命恩人,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做的。”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知道我今日做下的这事儿耗去了我俩最后的友情,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跟裴意了。” 在裴思的怔愣中拨开他的手抬脚往外走。 “对了,别忘了带你哥去医馆。” “……” …… 江白这次说到做到,她再没有出现在裴家兄弟面前过。 接江小果放学时看到裴意也当没看到,不会与他同行。 去元家酒楼吃饭时也不会再让裴思给她服务。 张回察觉到了这种异态,特意找了个时间跟她吃饭。 “成功了吗?” 他问。 江白摇头:“没有,裴思那天提早回来了,被他抓了个正着。” “那你……”张回欲言又止,“需不需要我再……” 她:“不用了,你帮我的够多了。我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以后我也不会再去找他俩了。” 张回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真的放弃裴意了?” “嗯,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张回唇瓣张合,半晌,他轻声说道:“这样也好,他们不值得你多次费心。这平宁县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男子,你看上什么样的我去帮你打听。” “张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江白咧嘴笑笑,见她并不为裴家兄弟伤神的样子,张回也放下心来,弯了弯嘴角。 —— 裴思这几天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做错事,不是给客人端错菜了就是忘了收钱,上楼的时候都能给自己绊一跤,发呆的次数也比以前多。 相识的小二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是摇摇头。 …… 这天午休,裴思被后厨一个洗碗的姑娘喊了出去。 “小春,你找我何事?” 洗碗的姑娘叫小春,跟他一般大,模样不算太初出挑,但皮肤娇嫩,模样可爱,性子活泼又能说会道,跟楼里的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好几个小伙都喜欢她。 与之相对的,酒楼里的大婶跟小姑娘则都更喜爱裴思,也是因为他模样好,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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