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笑:“嗯?不合胃口么?” “饮食的事交给宫人就够了。味道的话,我尝不太出来了。” 裴言的心霎时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雪窟窿中。 味觉消失是“五衰”的第一步。星师较常人不同,临死前会出现五衰的症状。 多则三五年,少则数月,纵有移山填海之能,到头来也不过一座土馒头。 裴言大脑空白。虽然早就知道一定会有那一日,但还是有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仿佛心脏被死死掐住。他猛然俯下身,吻住那双像死人一样苍白的唇,用力舔吮。 薄辞雪一动不动,重新闭上眼。裴言抓住他的手腕,虎口卡在他的皮肤上,反复摩挲着他冰冷的手臂,像个试图靠摩擦取火的猿人。 “为什么这么快?御医明明说你最近好多了……是不是其实是因为我做的口味太淡了,所以会觉得味觉坏掉了?”裴言放开他的唇,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异想天开地问:“我把国家还给你,你会不会快点好起来?” 薄辞雪微弱地笑了一下,也可能没有。他合着眼,语气里带着让人痛苦的温柔:“这就不必了。你治理得很好,交给你,我很放心。” 裴言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他松开手,哽咽道:“真的吗?好多年没有听你真心实意地夸过我了。” “是真的。这句和夸你做的豆腐好吃那句都是真的。” 有很多热热的液体落在被子上,一滴接着一滴,反复敲击着空荡荡的缎面。薄辞雪困难地扶着床坐起身,像个母亲一样拍打着裴言的后背,给他擦了擦眼泪:“时候不早了。要做的话就快一点吧。” 对不起大家请了这么久的假,今晚三更一下qaq 灵霄/他抬起头,望见笑吟吟的乌发美人,忽然恍然 时节如流,日子如常。裴言还是像前些日子那样等薄辞雪睡着再过去,站一会儿就走,再没有压着他失态地边哭边亲。他知道薄辞雪厌恶他,更怕对方忍着厌恶纵容自己为所欲为,于是再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有饭菜还是照做不误。 叶赫真倒是来得很勤,隔一天来一趟,没和裴言撞在一起也算是个奇迹。 最开始薄辞雪以为他是裴言叫来折辱自己的,看两人态度又觉得不像,颇为摸不着头脑。裴言自从搞了他一次之后就变得十分奇怪,仿佛他批上贴着特赦令,操几下再大的罪行都能赦。而这异族人又意外的懂礼数,每回都不空着手来,第一次带了骨珠,第二次带了副弹筝用的义甲,第三次又带了一枚硕大无比的狼牙。薄辞雪的小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前所未有的热闹。 叶赫真也发现它变满了。来得多了,他自觉和薄辞雪混熟了一点,厚着脸皮让薄辞雪把自己送的那串珠子戴上。薄辞雪问为什么他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当然也就没有戴。叶赫真很难过,心碎之下把薄辞雪的剩饭全吃了。 倒是一无所知的裴言有点高兴,以为薄辞雪胃口变好了,康复有望,做饭的动力大增。 月亮渐渐圆了起来,从细细的弦月开始越长越胖,胖成了一只白糯糯的团子。薄辞雪久居深宫,看见碗里的汤圆时才想起来,又是一年上元节了。 往年这个时候宫里一向很热闹,民间更是如此,光云京内就有好几处规模不一的灯市。只是他已多年不曾专程去看,不知如今又会是怎样的热闹场面。 只有这夜的月亮不变。圆滚滚的,胖乎乎的。 叶赫真这夜翻墙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白衣广袖的美人站在树影下,微微仰头,看檐角那枚剔透的冬月。他穿得不多,所以显得格外瘦高,像雪地里一株凋敝的植物,透出无限的萧条与寂寞。 叶赫真顿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好像再不把人牢牢抓住就会被月亮晒化了似的。他大步走上前,把身上的狼皮往薄辞雪身上一裹,将人严严实实地兜进怀里:“嘿,在想什么?” 薄辞雪五感衰退,及至被兜头盖住才发觉身后有人,吓了一跳。他无可奈何地捏了捏眉心,道:“在想将军今晚又过来做什么。” 叶赫真莫名开心起来。可能骨子里就贱兮兮的,他特别喜欢薄辞雪这种不跟他讲实话、却又带着淡淡宽纵的模样:“今晚是元宵节,这里的人是不是都会出去看灯?” 薄辞雪点头:“嗯。将军要去吗?” “想。”叶赫真点头的幅度比他大多了,迫切非常:“还想和你一起去。” 薄辞雪微笑:“我出不出得去,将军不知道么?” 叶赫真猛拍胸脯:“出得去!放心,我们偷偷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外面那些侍卫发现你的。” 好么,他一个人偷鸡摸狗还不够,还想拉薄辞雪一起下水! 叶赫真说完也稍觉耳热。可他总觉得,虽然薄辞雪每天都是一副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内心却也是隐隐想出去的。 毕竟他也才二十来岁嘛。二十来岁,在寿命漫长的星师里面是个年轻的不得了的年纪了。 可惜薄辞雪还是没答应,让他自己玩去,哄孩子似的。叶赫真不免气闷,这些日子薄辞雪看似跟他熟了起来,有说有笑的,其实压根没动真感情。对方很懂用什么话能驯顺什么样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哄得人团团转。幸好这坏蛋不好美色,不然后宫这么大,哪里住得下那么多神魂颠倒的倒霉鬼呢。 他一面庆幸,一面把薄辞雪往怀里一揣,翻墙而出。 这夜,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云京城的政权交接还算和平,经济在短暂的冲击下很快恢复了活力。黑金配色的古老城池屹立在夜空下,极尽辉煌美丽,丝毫看不出当日兵临城下的衰颓之貌。 沿着崇光门正对着的那条大街向前走,便是全云京最大的灯市所在。数万盏花灯交相辉映,引来了无数游人。游人肩摩踵接,正月里的寒气也被挤散了不少,觉不出更深露重来了。 一个披着白裘的乌发美人面无表情地走在积雪未化的长街上,任凭一旁的异域青年说尽了好话也不理人。这一对的相貌甚是出众,尤其是清贵疏离的那位,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我错啦,真的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叶赫真掏钱买了根糖葫芦,快走两步追上去,把糖葫芦塞进薄辞雪手里:“——刚买的,尝尝这个?好多小孩围着要买买不到,幸亏我抢到了。” 薄辞雪咬了一口,即便味觉退化也被酸得不行,叼了一点点糖皮就走了。叶赫真三口两口把剩下的炫完,又捧了一只大红薯追上去。正巧一群腰上系着长绳的人连吵带跳地拦住道路,薄辞雪不得不停住脚步,一回头,又被塞了满满一嘴红薯。 “这是在干什么?”叶赫真好奇地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问。最前面那人衣着华丽,头上戴着的面具却十分狰狞可怖,吐着血淋淋的假舌头。身后没戴面具的人则一手握着长绳,另一手挥着鞭子,抽得虎虎生风。 “这叫‘打鬼’。”一旁有人看见叶赫真异族人的面容,好心解释:“这一遭打完,邪祟就近不了身了。” 正说着,人群里忽有人被“鬼”打中。“鬼”欢呼着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换被打中的人戴上面具,继续新一轮的游戏。 薄辞雪将热腾腾的红薯吞下去,远远望着欢乐的人群。他们笃信世间真有一群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的神鬼,打走邪祟便可远离苦厄,永远幸福,永远美满。 “真是热闹啊。”叶赫真土生土长的草原人一个,从未见过这种盛事,见状不由得感叹道。那人见叶赫真点头认同,倍生骄傲之感,笑道:“往年这里还有‘烧火判儿’的,今年这里的冰灯太多,改到别的地方去了。那判官有五六尺高,光煤都要填十几斤,烧起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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