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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有的御医都能看出来,床上的那位恐怕时日无多了。 薄辞雪难受得厉害,几乎连内脏碎片也要一起呕出来,好不容易止住后便再度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高热带来的绯红已经从他的脸上淡去了,冷白的肤肉像是殉葬品里的一段青绸,在宁静的地下无声地溃败、消散。 他的体温在高热后急剧下降,远远低于了正常的范围。裴言焦急不已,想再给他输入一点星力试试,但薄辞雪的经脉毁损严重,能维持基本代谢都堪称奇迹。他又想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一暖,但薄辞雪即使在睡梦中也非常排斥他人的碰触,拽着被子将自己团在了最里面。 裴言没有办法,只能灌了几个汤婆子,隔着缎子覆在他身上。如是折腾了一天一夜,薄辞雪的体温终于回升了上来,但难保晚上不会继续高烧。裴言不敢抽身,就这样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有只微冷的手轻柔地穿过他的黑发,将他鬓角乱蓬蓬的发丝理到耳后。他下意识地一把捉住那只手,看清是谁后才愣愣地松开,脑子里有些发懵。 “醒了?” 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美人低头看他,华美的金质镂空发冠压在乌发之间,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裴言揉了揉眼睛,环顾着熟悉而陌生的卧室,有些尴尬地起身:“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我让宫人们把你弄到我这儿的。你睡得沉,他们搬你的时候也没把你弄醒。”美人垂下手,笑笑:“怎么困成这样?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是昨晚守岁去了吗?” 裴言怔了怔,忽然想不起昨晚去做什么了。他有些无措,只得胡乱应道:“嗯。” “下次若这样迟一些来也无妨,没什么要紧的事。”美人道:“难得有几天假,还是睡饱要紧。” “……”裴言脸颊发烫,不太敢看对方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他强行移开了视线,忽然发现宫里空荡荡的,一个宫人也没有:“其他人呢?” “他们拜完年就走了,你也快回去吧,我已命人将年礼送到你的住处去了。”美人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其他来给自己拜年的人。他用指尖点了点裴言的眉心,眸光里带着些许戏谑:“里面有两匣松烟墨,年节时也别光记着玩,有时间温一温功课。” 功课…… 裴言渐渐回想起来。他开蒙晚,被裴氏送来当质子的时候连字都没认全,在诗书古文上又不怎么开窍,功课是宗学里最差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发窘,红着脸点了点头——而正要离开的时候,衣袖又被轻轻捉住了:“殿下?” “啊,还有一事,刚刚忘记说了。”年轻而美丽的皇太子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扯扯他的袖口,示意他跟过来:“那些年礼都是按制准备的,几个伴读的都差不多,不过这个是单你有的。” 裴言的心跳加快了一些,除却期待之外似乎还有种别的情绪,让他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发汗。他随殿下来到一个金丝檀木的小柜子前,见对方半跪下身,打开最底下的那一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喏。打开看看?” 裴言依言打开盖子,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面容慈美的神像,微阖着眼,通体用白璃制成。美人将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它的衣袂便神奇地无风自动,流云漓彩,光华剔透。 “这是瀛山那边新献上来的贡品,刻的是他们那里的游仙,据说能除邪去祟,保人平安顺遂。”他认真地说:“你家不在云京,过年的时候也收不到家人的压祟钱,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喜乐无忧。” 裴言的手指有些发抖,喉头像是堵住了一样。他想说这个太贵重了他不能要,想说多谢殿下关怀,还想说其实他之前也没有收过压岁钱。但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很笨的话:“殿下,这个神像看起来……和你好像啊。” “有吗?”美人失笑。他生得本就好看,一笑起来更是夺目,让裴言的心跳得愈发快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神像的眉眼,思索着应了一声:“眼睛这个地方好像是有点像,你觉得呢?” 裴言想说像,但殿下比神仙还好看,又觉得有拍马屁的嫌疑,纠结了一会还是咽了下去,只默默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原来真的有瀛山这个地方,我还以为那里是人们编出来的仙境。” “唔,瀛山这个地方确实是有的,在大陆的东南边,离这里好远。”美人讲起很长的句子时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云京的腔调,听起来意外的温软:“至于有没有仙境,大约只有那里的人才知道了。不过世界这么大,难保真的有呢?日后若有机会,我也想去那边看看。” 裴言糊里糊涂地跟着点头,捧着小木盒离开了东宫。殿外日色昏沉,宫灯明亮,处处飘着醇厚的屠苏酒香,正是热热闹闹的新年气象。 他捧着那尊肖似太子的神像回了住处,将它放在屋里日日把玩,越看越喜欢,一连数日都爱不释手。温习功课的时候,他就把它摆在案边,睡觉的时候就放在床头。精巧的神像上折射盈盈的光,眼波潋滟,像是那位高不可攀的殿下日夜不离地陪在他身边一样。 裴言住的是皇宗学内的学舍,年节期间只他和他身边的几个小厮居住。到了初八,宗学便开始复学,其他皇室子弟也陆陆续续地搬了回来。这些子弟身份尊贵,家族势力在云京城内盘根错节,很看不上与皇室无亲无故的裴言。裴言虽一个人住,但还是将那尊神像小心地藏进了柜子里,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比如,那个当今胞弟的嫡长子,薄辞雯。 薄辞雯比太子小一岁,十几岁就封了高爵,身份贵不可言,在宗学里也是横着走。裴言不想惹事,能避则避,但薄辞雯想教训谁的时候哪会跟人商量着来。这日裴言一下学,便看见薄辞雯大摇大摆地领着一群跟班在他的住处里乱翻东西,顿时大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哦唷,我竟不知这宗学里还有本世子进不得的地方。”薄辞雯翘起腿,拿着一柄玉如意四处挠来挠去,嘻嘻笑道:“殿下怎么也赏了你这个,你这臭外地的用得惯么? 裴言一眼认出那是太子赏给他的年礼之一,脸瞬间黑了:“你要是知道那是殿下赏的,就不应该碰它。” “就是碰了你又如何?你有种打我啊?打我啊?” 一众少年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裴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冲动,用力捏紧拳头。而薄辞雯犹嫌不足,把玉如意往自己怀里一揣,朝少年们喊道:“去,给我把他这屋里太子赐的东西搜罗起来。他裴言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世子分一个规格的年礼?” 少年们捧哏有余,胆子到底没那么大。其中一个怯怯地出声道:“他父亲是北国公裴洪,裴氏势力很大,要不今天还是……” “呸!”薄辞雯暴躁地张口打断:“一个质子而已,说好听点是过来当伴读,难听点就是家族的弃子,我就不信北国公会为了个弃子得罪皇室。你们去不去?” “去去去!” 这些子弟们唯薄辞雯马首是瞻,当然不敢忤逆,于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开始拆家。裴言拼命护着不让他们动,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太子赏赐的物品便被一件一件丢了出来,有宫绸、金锞子、墨锭、上好的生宣,甚至连各色果干都没落下。突然,一个少年从屋内溜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刻了昙花纹的小木盒,叫道:“快看!这是什么?” 木盒上打了把锁,是裴言自己做的。薄辞雯没有钥匙,便逼着裴言给他打开,一口咬定不给他开便是偷来的赃物。裴言自然不可能任他拿捏,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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