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不想吃,还不许我想吃了?”她迅速拆完一个冰激凌,咬了一大口,挑衅似地抬眼看她。 “起来!”南烈xiong|腔剧烈起伏,“江松雨,你别折腾你自己好不好?” “奇怪?冰激凌是你买给我的,你现在却不许我吃了?什么道理?早知道就别对我这么好呀,这会又只知道冲我吼!”她边吃边流泪,越说越伤心。她暗暗觉得自己戏太过,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她想控制一下情绪的时候却控制不了了,甚至哭到一抽一抽的。 南烈从轮椅上站起来,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就跌倒了,弓着?腿爬到她跟前,用手肘把那一屉冰激凌推远。 松雨完全?被他突然倒地吓到了,隔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 “阿烈!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摇头:“要么扔掉、要么放回去,听到没有?” “嗯。”她突然觉得自己为了几个冰激凌和南烈置气毫无道理,也没有意?义。 “我说的……不止是冰激凌。” 她立即明白了他另有所指。 南烈掉转身,用膝盖发力爬向轮椅。他的腿并没有瘫痪,只是关节受限,不借助外?力已经很难从地上直接站起来。但他无视了她向他伸出?的手,自己撑住轮椅底座,坐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南烈这样说,松雨有些不甘心。 她想,大概是不甘心错过这么棵听话的摇钱树吧。 也不全?是,有些时候也不怎么听话呢…… 看着?他别别扭扭连直视她都不太敢的模样,她打定了主意?——呵,这事可由不得他! 把剩下的冰激凌全?部放回了冰箱后,她又转回了南烈的房间。 “刚下飞机又折腾了半天,你不去睡一会吗?”他看上去竟然有些怕她。 “我头疼,睡不着?。”她说。 “那就出?去逛一逛,床头柜抽屉里有卡,密码你知道……”他说,“我早上接机起太早了,想午睡一会。” 她也不和他客气,走近床头柜直接拉开了抽屉。 “等等——”他想阻止她,却已经晚了。 她看到了抽屉里躺着?一只白色纸巾叠成的“小天鹅”,一边的“翅膀”上还沾有一点?点?酱油的渍迹。 “我、偏、不!”她得意?洋洋地把那只“小天鹅”托在掌心,故意?呈到南烈的面前。 他退到了墙角,再无可退。 十一号 松雨一手抓住他的轮椅扶手, 一手把那只餐巾纸折成的“小天鹅”放到他的腿上,笑盈盈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道?: “听说学艺术的男生特别会追女生。你在大学里有没有经常弄些小玩意儿之类的哄女孩子?” “没有。”他垂下眼, 冷淡地回?答。 “阿烈, 你别害羞嘛!你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 可以谈恋爱。对了, 我也算学艺术的,动手能力也蛮强……要不要姐姐教你?姐姐经验丰富。” “经验?”他抬眸, 又?迅速移开眼,眉头却始终微蹙。 “十个!”她?向?后退了半步, 朝南烈伸出两个手掌,故意表情夸张地张开手指晃了晃:“十个。我交过十个男朋友哦!”数量是夸大了许多?, 但?有一半是真话,可惜那个傻子看?不清。 他似笑非笑, 但?终究抬眼看?她?了:“哦, 都什么样?” “你猜我喜欢什么样的?” “就……一般女生都喜欢的那种类型啊……对你很温柔、长得很帅气、人也很聪明,最好……还有点钱。” “你说得太对了!”松雨两手一拍, 笑了起来,“所以我把那十个都开除了, 因为他们总有这项那项不符合我要求的。” “和我没关系。”他表情淡漠。 “怎么没有关系?”她?一挑眉,“一大部分就怪你啊!” “你别瞎赖人……” “第一个男朋友, 没有你温柔;第二个男朋友,没有你帅气;第三个男朋友,没有你聪明;第四个男朋友既没有你温柔、也没有你帅气,更没有你聪明!还有五六七八九十个, 统统不是这点不如你、就是那点不如你!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全?都不如你有钱!”松雨自己都佩服自己拍马屁不打草稿的本事, “你看?,咱俩从小一块长大,我从十二岁起就天天和你混在一起,你凭实力一举拉高了我对男生的审美诶!” 南烈的眼尾微微扬起:“我不知道?自己的残疾也会传染,害得你年纪轻轻就眼瞎了。” 乍一听是个冷笑话,可是松雨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这不好笑。” “好,我不说了。”南烈道?。 松雨觉得有些话今天点到为止,不宜再逼他太紧了,便想转换个轻松些的话题,便眼波一转柔声道?:“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逛街吗?” “你也可以叫上朋友。” 她?的语气jsg微冷:“我没朋友,你知道?的。” “对不起,松雨。”他用手背蹭了蹭她?的手。 她?在南园的处境、她?和于斯意的决裂,这些事她?都和他倾诉过,那段时间她?太难熬了,如果没有一个可以派遣心中淤塞的出口,她?真的感觉会崩溃。 “好啊,那你买礼物道?歉!”她?一本正?经地提出要求,怕他不答应,还加了一句,“礼物当然要亲自买才有诚意,可不要想着拿张卡打发我!你上次买礼物给我是什么时候,记得吗?” “记得,是你刚转到‘南园’的时候。” “你那时的机灵劲儿哪去了?” 说起那时,当南烈把一整套高级文具送给她?的时候,她?都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细。另外还有两个素雅的发箍、一对格纹发夹,还有一盒看?上去最基础款的发圈皮筋。但?即便只是皮筋,也是装在精巧的包装里,一看?就是大品牌的高档货。 “南园”从头到脚的校服都是统一的,可进去之后才会发现,要分辨一个学生的家境如此容易。看?看?用的文具、还有女生的发饰就知道?了。 松雨其?实对此事先?完全?没有研究,就是上学的头几天也没留心到这些细节。反倒是南烈先?琢磨出来了。趁着周末让人开车出去买回?来一堆文具和头饰,据说他还亲自挑的。怕松雨的妈妈提前知道?了不肯收下,还拜托了家里别的司机带他出门。 她?的虚荣,他看?得很明白?,却向?来纵容。 “那时候小,不会想那么多?。现在大了,才知道?有些事不合适。”南烈道?。 “那我直接刷你的卡就合适了?” 他似乎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提醒我了,要不我们去办一张联名卡,你自己要用钱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松雨蹲下身,两只胳膊搁在他膝上,手背支住下巴望着他:“以咱俩的关系,办联名卡就合适了?” 他哑然,脸通红。 她?一手轻轻捏起他腿上的“纸天鹅”:“你不许我这、不许我那,你偷偷折这种东西,就合适了?” “不合适。”南烈手腕一拂,把“纸天鹅”扫落在地,下巴一昂,唇角的弧度却向?下轻颤了两下,“满意了?” 松雨愤愤地倏然起身,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走了里面的银行卡:“你混蛋!” 说完,就扭头跑了出去。 松雨赌气没有开家里的车出去,也没有叫上司机送她?。反正?如今她?兜里有钱,从大中午逛到晚上各大商场关门,足足跨了半个城。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南烈在花园里等她?。 她?没好气地说:“干嘛?出来喂蚊子?” “嗯,咬了好几个包。” “哦!是吗?”她?阴阳怪气道?,“那我可太感谢蚊子为我出气了。” “我没扔。”他求饶般看?着她?,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温柔。 “什么?” “那张纸……我是说我折的那个‘天鹅’……” 她?不觉笑了,扔下手里所有购物袋:“你捡回?来了?” “嗯。” 松雨脑海里想象出他现在行动不便趴下身捡东西的模样,心中的那股无名火便消了大半,嘟哝道?:“早知道?要捡,何必要扔……” 他轻轻喟叹了一声:“你这一天够累的,早点洗洗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松雨也不再对他步步紧逼,跟着他一起回?了楼里。 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检查起南烈身上的蚊子包。 “糟糕了,你被咬了足足十个包哎!你在花园待了多?久啊!” “不告诉你。” “哼,该不会我一走你就出来了吧?” 见他不否认,松雨就知道?自己随口一猜就猜对了。 “知道?自己挠痒痒都不方便还在花园待那么久,简直是送上门让蚊子开餐!”松雨嘴上嫌弃,却忙着去他的画室取来薄荷膏。 松雨低头一看?,瓶盖上依然有咬痕,就如当年他第一次给自己涂薄荷膏一样。 她?的心底刹时漾起一片柔光,如晨曦落入湖面,拧开盖子,她?为他涂抹薄荷膏时手法也不由变得格外轻柔细致。 “其?实这些事,可以让别人做。”南烈道?。 “我做得不好吗?”她?的手未停。 “你的时间,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 “比如?” “嗯……去交第十一个男朋友。”他的语气似是玩笑,又?有几分诚恳。 她?扑哧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很在意我说的那十个男朋友?” “十个也太多?了吧?”他的笑容里有淡淡苦涩,“你这样我很怀疑你有没有时间学习,能不能顺利毕业。” “喂喂!你可真的把我的实力小看?了哈!”她?一时忘了手上残留着薄荷膏,抹了把眼睛上的碎发,很快就感受到薄荷的威力,“嘶……啊,我睁不开眼了!” “松雨!”南烈紧张地唤了一声,环视四周,幸好茶几上有个放着冰水的茶壶。他操控轮椅到了茶几边上,两手夹起茶壶,好不容易搁到腿|间,也顾不得洒出多?少来,便按动轮椅回?到松雨身边。 “我手没力气,你自己拿水洗一下眼睛。”南烈的语气焦急又?自责。 松雨倒了些水壶里的水冲了下眼睛,虽然薄荷的清凉感还在,但?感觉没刚才那么刺/激了。 她?这时才看?到南烈的裤子都被洒出来的水弄湿了,想来他刚才着急,手脚又?不方便,没把水壶完全?平放在腿/间,才搞得这么狼狈。 “我给你换一条吧。”她?说。 “一会我自己来。”他说,“眼睛怎么样?” 她?本想说已?经没事,转念却道?:“还有点睁不开。” “那……要不找医生看?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吹吹……” “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要你给我吹吹。”她?眯着眼、带着娇憨的语调说,“我感觉也不全?是薄荷膏的关系,可能刚刚揉眼睛的时候,睫毛掉进去了。” 南烈一动不动。 “快点啊,难受死了!”她?推推他的手。 “你近一点,我够不着……” 她?乖顺地凑近,又?半眯起眼睛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慢慢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扬起脸,轻轻说了句:“好了。” “你准备好了吗?”他看?上去很紧张,在得到她?点头之后,他说,“那……我吹了。” 他小心翼翼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好几下。 薄荷味弥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松雨睁大眼睛,却发现南烈紧闭着眼,睫毛长长,根根分明。 蓦地,他睁开眼,她?反而一阵心慌,垂下了眼眸。 “睫毛弄出来了吗?”他问。 她?点头:“要是有下次,还找你吹。” “不如你可以考虑一下找你的‘十一号’。”南烈道?。 “好主意……”松雨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笑说,“不如你考虑一下做我的‘十一号’?” 过号卡 “我时间有限, 没有办法排队。”南烈眸底微寒。 松雨的瞳仁亮晶晶的,像两把透着银光的钩子一样紧紧盯着他:“如果?不用等、不用排,我现在就叫号叫到你了, 你敢应吗? “……你最?好还是直接过号吧。”他淡淡回道。 她心底有些微的失望。 她为自己此时泛起的难过情?绪感到莫名?愤怒, 甚至有点看不起自己陡然升起的这份失意。她倒不觉得自己是因为被南烈的话伤了自尊,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鬼才在乎! 她很快原谅了自己一时的情?绪:嗐!谁错失继承上亿资产的机会时没点情?绪波动呢?稳住!稳住!总之, 还没到放弃努力的时候! 知道眼?下是逼不出结果?了,她便改用开玩笑的口?吻道: “行, 按规矩:过号延三桌哦!” “松雨,你不要总是装不懂。”南烈的眼?里有细碎波澜, 语气也变得不再平静。 “到底谁在装啊!”她瞬间烦躁,不等听他说完就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累了,我去睡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是这么说, 哪里睡得着! 松雨洗完澡, 躺在床上翻了几十?次身,明明今天一整天都?很累, 却仍然困意全无?。 灵光一现,她翻身坐起, 从柜子里找出以前念书时留下的白卡纸来。虽说有微微泛黄,但还能凑合用。 不一会, 她就拿着刚画好的“作品”,直奔南烈的房间。 他肯定还没睡。去之前她就很笃定,连她都?失眠,南烈这小子哪儿能睡得比他还早。 果?不其然, 他不光醒着,甚至都?没躺床上去。 “你敲下门好不好?”看她突然闯进来, 他的口?气冷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知jsg道他不是真恼了,只是刻意要和她划出一条界线。“就一句话,我说完就走。” 他没出声。 “这个送你。”她把手里刚画好的卡片递给他。 南烈迟疑了两秒,终是微抬了抬拇指、按压在蜷缩的食指上小心夹紧,将卡片接了过来。 “企鹅?”他抬头看她,唇角微扬。 “你再翻过来看看。”松雨蹲下身,直接握着他的手掌,助他把她手绘的“小企鹅”卡片翻了个面。 企鹅的背面是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 “这是阿烈的专属‘过号卡’。想通的时候可以给你插个队。”松雨唇角一弯,把卡片从他手里拿过来,蹭了蹭他的心口?处,接着半塞入他睡衣的第二三颗纽扣间,“全世界只此一张,你要收好,遗失不补哦。” “我不要,你收回去。”他的口?气冷冰冰的,说时却眼?眸低垂,视线正落在自己纽扣间的卡片上。 松雨假装生气:“你真不要?那要烧了还是撕了?你也别急!你撕不动,我替你撕!” 他果?然急了,鸡爪样的两只手都?勉力抬了起来,捂住了胸口?的卡片:“别撕!” “这么说你肯收了?” “嗯。” 她得意地?看着他,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感:“那我走啦。”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晚安。” 松雨无?声地?笑了笑,从他房间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松雨约南烈去天台的游泳池游泳。她昨天特意买了新泳衣,纯白的,样式却火辣得很。 南烈说:“今天晒得很,别去了。” “才八点,不会很晒的,我们最?多玩一小时就下来。” 他抓到了重点,蹙眉:“我们?” “对?啊,你不是也学过游泳吗?”她丝毫未觉其中有何不妥。 “当年也只是学会带着浮板划两下、踩踩水,现在我的腿恐怕更不行了。” “你可别谦虚,我可都?记着呢,当你你不是还逞能救你‘亲爱的’妹妹南雪,怎么到我这儿让你陪着下个水都?不行了?”她故意拿话激他。 那年她在“南园”的游泳课初学游泳,身边的同学大多本已经学会游泳,她就试探着问南烈能不能在家里的泳池练习。南烈自然是同意的,这样一来南锡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第一次去露台泳池的时候,正赶上南雪刚游完。见她上来斜睨了一眼?,倒是没有阻止她入水,只是故意大声吩咐旁边的佣人一会等松雨游完别忘了把泳池的水都?换了。 她很受屈辱,却无?奈强忍。 “哟,你穿的还是校服呀?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们学校哦!在外?面游泳都?舍不得换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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