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来,可江折容不肯放。她只好挪了挪屁股,继续让他握着手。 江折夜坐下来,如上次一样,探了江折容的脉搏,又为他输送灵力。 桑桑一天下来几乎没合过眼,眼下,江折夜来了,她稍微安心了点儿。本来还想一直等着江折容脱险,随着时间过去,她还是不知不觉地歪在了江折夜的肩上,睡了一会儿。 探知了江折容的脉络一圈,江折夜的目光越发凝重。望了肩上的小妖怪一眼,他垂眸,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桑桑一觉没睡多久,天微亮就醒了。而江折夜已经离开了,只留信说自己要离开几天,交代了一些照顾江折容的事情。 桑桑扑到床边,一看,发现江折容的状态仍是很糟糕,很是心焦。 上一次,江折夜也是给江折容输送了很久灵力,江折容就好起来了。怎么感觉同样的办法,这一次没什么效果呢? 这个节骨眼,江折夜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必然是去找救命之法。桑桑只能一边祈祷江折容别有事,一边祈祷江折夜快点回来。 他走得那么急,自己都来不及和他说娄初伯查到的事。 好在他也没去多久。数日后,江折夜回来了。 这几天,江折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能吃点东西。江折夜回来的时候,桑桑正好去了厨房。回来时,就发现房间门关上了,里面有声音。她连忙跑去马厩,看见江折夜的马,便知道他肯定在里面,就捧着稀粥,在门边蹲着。 房间里似乎不太平,那日的撞击响声又出现了。但房门始终是紧闭的,天都黑了,还不出来。桑桑等得心焦,想敲门帮忙又怕打扰了。直至半夜,卧室的门才“吱呀”地开了。 一个人影推开门,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就“扑”地倒了地。 桑桑一瞪眼,连忙跑了上去:“喂!” 一波初平一波又起,江折容脱离了危险,气息趋于平稳。轮到了江折夜变为伤员。 桑桑才照顾完这个,又要抡起袖子照顾那个,好不忙活。本来觉得,比起江折容,江折夜要好照顾一些,起码是皮肉伤。可扶他回房,桑桑就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比上次在扶桑鬼手下受的伤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是撑着什么样的意志力,才先去救了弟弟,再来料理自己的伤口的。 但尽管伤口颇深,江折夜却是醒着的。桑桑给他包扎完,就将刚才做好的食物端来,喂他吃。 江折夜没有反抗,默默地咽下了她喂的东西,没吃多少,就说:“好了。” “不行不行,这也吃太少了,多吃一点才好恢复。”桑桑不由分说,又舀了一勺子,递到他唇边,一脸认真:“快张嘴。” “” 江折夜只得又吃了一口。 碗见底了,看他实在有些勉强,桑桑终于作罢,不为难他了,正要爬下床。手腕却忽然被牵住了:“别走。” 桑桑惊讶地一回头,就感觉到腰一暖,被搂住了。 这个姿势有点别扭,怕他伸手会牵拉到伤口,桑桑干脆放下碗,一咕噜地转过身。丝被很滑,她的身体自然就滑了下去。 怀中一沉。桑桑低下头。江折夜没说任何话,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将头枕在了她温暖的怀中,仿佛是一个疲倦的旅人,终于遇到了可以歇息的绿洲,在汲取着什么。慢慢地,才松懈下来,鼻息也绵长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江折夜在清醒状态下这样靠过来,还是小孩子一样的,有几分脆弱的姿态。桑桑的手一顿。说也奇怪,这个人在她心里一直是很强硬很冰冷的存在,可此刻,望着他有点疲惫的眉眼,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别的感觉。 不是任何与欲挂钩的情绪,而是一种静好的,类似于怜惜的情绪。桑桑嘟了嘟嘴,给江折夜拨了拨头发:“我看你还是平躺着吧,翻身过来,伤口不痛吗?” 江折夜闭着眼,唔了一声:“你别动,我就不疼。” “折容他没事了吧?”桑桑纠结了一下,还是想问:“其实他那天还表现得挺正常的,他到底为什么会发作?” 江折夜沉默了一下,才说:“折容心魂缺损,不可以有激烈的情绪波动,否则会危及他的体魄。” 桑桑吃了一惊,又追问了几句,才知道原委。 这么说的话,如果她真的和江折容发生感情纠葛了,反而会害了他。 可是,现在似乎也已经害了他了等事情结束了,她是不是应该远离这对兄弟比较好呢? 生孩子很重要,可她不能恩将仇报啊。顶多就明年春天再战吧。 一提起这茬儿,桑桑就想起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说的事儿,忙说:“对了,我有事要和你说!那个害了江折容的坏人,是不是叫江含真?我拜托我的妖怪朋友帮忙,好像查到他的行踪了。” 江折夜睁了眼。 第189章 囚鸟 提起正事, 江折夜眼中慵懒的倦意散去,逐渐变得清醒:“江含真的下落?” 桑桑重重地点头:“嗯。” 之前她绝口不提此事, 是因为没有进展, 不想让江折容空欢喜一场。没想到,娄初伯的行动力这么强,发动了他在妖界和人界的关系网, 不仅查到了江含真的人际关系网,还发现他身边亲近的人, 十天前,在伏翠镇上现了身。 伏翠是一个小地方, 距离繁华的云中城,大概是五六天的路程。 那人身材魁梧, 相貌普通, 上唇长了一颗比花生米还大的黑色痦子, 属于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听了桑桑描述的外貌特征, 江折夜果然立即就知道了这人是谁, 沉声道:“那人叫江绍,原本姓伍,是江含真的表外甥。” 江含真和他们的父亲江守一,实为同父异母的兄弟。 江含真成亲多年,唯一的孩子在八岁时夭折。十年前,恰逢他表妹病故,对方唯一的儿子过继给了他,虽无血缘关系, 但感情十分深厚, 胜似真正的父子。 桑桑有点激动:“那就说明娄初伯没有查错人了吧!” “嗯, 你继续说。” “娄初伯说, 那座镇子很偏远,四面环山,街上都是不晓仙道的平民百姓。但江绍走在街上,却由始至终都十分警惕,不仅步子快,还遮遮掩掩的。娄初伯就远远地跟着他,发现他出了镇子,和几个人汇合了。”桑桑迟疑了下,又说:“可是,江含真似乎不在里面,因为那些人都是年轻人。江含真的年纪,应该和你的父亲差不多大吧。” “年轻人”江折夜沉思片刻:“之后呢?” “那几个人太过警惕,娄初伯很快就被甩脱了,只知道他们往山上走了。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有最新消息就再告诉我。” 江折夜“唔”了一声,蹙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你该不会是打算拖着这副身体,杀过去找他们吧?”桑桑爬起来,瞪眼道:“我先说好,我把事情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乱来的。” 江折夜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你想多了。即使我想去,也去不成。” “你知道就好。”桑桑挠了挠耳垂,说:“那个,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小道长的心脏里会有心魂,还会被抢走?其他修士的身上也有这种东西吗?” 事已至此,也没有隐瞒她的必要了。江折夜道:“没有。” 当年,他们的母亲上山秋游赏枫的路上,被妖怪所害,年幼的他们也在马车上,不可幸免地一同落入了妖怪之手。当追兵赶来时,那妖怪迅速逃离,还将两兄弟扔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坳里。等江守一赶来时,就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哥哥抱着发着高烧还不断颤抖的弟弟。 两厢比较,江折容的情况更危险。江守一用尽方法,找到了一只稀世大妖的心脏,通过法器研炼,将其力量注入了江折容的心脏,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种邪肆的力量,按道理,是很难长久地客居在人类的身体里的。江折容能和它融合得这么好,也是罕见。 但既然这东西是外来的,自然,也会有被夺走的风险。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难怪江折容每一次的发作都那么凶险桑桑担忧道:“那小道长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半个时辰前才去看过他,他还没醒。” 江折夜沉默了一下:“目前是稳定的,未来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喂折容吃下了一颗妖丹,这颗妖丹有三百年的道行。” 桑桑惊呆了。 吃掉妖丹,和仅仅是汲取妖丹里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服下妖丹后,人类的身体将会不可逆地异化。 也许会向好发展,获得妖丹里的道行。也许,会变得更糟。 只是,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江折容此次的身体恶化,不仅来得比预计更快,也更恶化,过往的手段都失去了效力。 而且,三百年道行的妖怪,简直是凤毛麟角,极其罕见。桑桑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一个只活了二十年的人类,杀了一只岁数是自己十五倍之多的妖怪,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但愿这庞大的力量,可以让江折容好起来。 这天之后,桑桑的日常,就是周旋于他们兄弟之间哥哥是卧床伤号,弟弟吉凶未卜,谁的身边都不能少了人。同时,她也在等待娄初伯的消息。 几天后,江折容醒了。 蕴含三百年道行的妖丹,果然非同凡响,不仅唤醒了残缺的金丹,还堵住了生命流失的缺口。时隔三年,江折容终于再一次拔出了剑。 当然,突然间吸纳这么庞大的力量,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需要调整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过往的水准。但至少,起居饮食照顾自己是没问题了。 桑桑的祈愿成了真,简直要高兴得蹦起来。由于江折容已经好转,她的精力自然更多地用在了江折夜那边。 从扶桑鬼那一次事件就知道,江折夜对弟弟是报喜不报忧的。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得知江折夜差点因此死去,江折容似乎难过又生气,两人爆发了一场争吵。桑桑听见了很模糊的争吵声。 桑桑站在廊下,睁大眼睛,望着远处亮着灯的房子,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她知道,争吵并不意味着感情破裂。 相反,它意味着在乎。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对另一个人的生死看得如此重要。 日子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接踵而来的变故,让江折容倒下之前说的那些话,也被掩埋在了瓦砾之下。 忆起那天的情境,桑桑的心脏就一阵酸酥热胀,有点慌,却又不是讨厌。脑瓜子想不通,索性不去想,说服自己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样,现状就不会被打破了吧。 但事实上,尘埃落定只不过是假象。只要其中一方有心,它随时都能重现于世。 这一天,桑桑正好有空,便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小丹炉房里。将新收割的碧殊草分成两半,一半投入炉子,制成丹药,另一半被她晒干了,做成零嘴,“咔嚓咔嚓”地吃着。 丹炉的火让她脸颊泛红,脖颈也泛起了一层潮汗。 就在这时,后方有一道阴影拉长,投映在了丹炉的浮雕上:“桑桑?” 桑桑摇着扇子的手一停,回头,就看到了江折容。 这半个月,他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因为她的精力有意无意地放在了照顾江折夜那边。 江折容的态度倒是挺温和的,红唇微启:“在炼丹?” 桑桑的心跳又开始不自然,睫毛微微一抖:“是啊,我在用碧殊草炼丹。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从脚步声听来,江折容似乎是走到了她身边:“还在逐步恢复。” 桑桑抬头,目光不由自主在他的唇上一定,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就懊恼地移开了目光:“我已经好了,这个丹炉可以给你用了。” 说罢,她就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一双影子在阳光下黏在了一起。 “桑桑,你今后都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了吗?”江折容从身后搂住了她,垂着眼睫,声音近似于耳语。桑桑最听不得他这种语气,心一软,就听他低低地续道:“我知道你发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偏,桑桑听懂了其中的暗示只有她和他懂的暗示。她的心跳又开始慌得乱了拍数,肌肤沁出了焦灼的热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折容丝毫不受她的反驳影响,轻声说:“不止发现了,我还知道你很喜欢。” 轰一声,血流好像都冲到了面上,桑桑的脸火辣辣的,结巴着否认:“我才没有,我、我全都不记得了,你不许乱说。” 才说完,她的手就被捉住了,身体也被转了过去:“你真的忘得了吗?” “我当然” 在她启唇的一刹,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桑桑的脸涨红了,想要闪避,奈何,看不清后方,反倒被逼向了角落,挣扎也显得狼狈和绵软无力,腕骨被箍得发红,随后,又被一只拇指温柔地摩挲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妖丹合二为一了,夕阳下,江折容半开阖的眼缝,似乎有几分摄人心魄的华光。 “桑桑,我知道你不讨厌的。” “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闭上眼的时候,睁开眼的时候,亲吻她的人的模样,逐渐重合,笼着她,唤醒她的记忆,无可逃离。 平日里,一到傍晚,桑桑就会去看一下江折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今天,她却足足迟了大半个时辰才出现。 “丹炉房好热啊。我炼了好多丹药,不知不觉都那么晚了。” 一进门,不等江折夜说话,她就率先自言自语了一句。 自以为将心虚掩饰得很好。可是,她那双噙过泪的、湿润的眼睛,有点躲闪的神色,以及红肿的唇瓣,在明亮的灯火下,都是无可辩驳的罪证。 证明她撒了谎的,艳色的罪证。 徒劳的谎言,拙劣的愚弄转移视线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江折夜的双目一定,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些痕迹,目光逐渐淬入了冷意。 桑桑仍无秘密已经暴露了的自觉,相反,她还觉得自己已经合理地解释了晚来的原因,羞惭和心虚减弱了几分。走到桌旁,她背对着江折夜,放下食盒,打开盖子,将一叠叠小菜端到桌上,故作镇定地做着那些日复一日都在进行的动作。 背部似乎被投来了一道寒浸浸的视线,芒刺在背。桑桑似有所觉,疑惑地偏过头,却没发现什么异样。江折夜压根没有看她。 桑桑搓了搓耳垂,舒了口气,暗道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这些日子,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江折夜的身体有所好转,已经可以下地缓行,不再需要别人手把手地喂食。桑桑摆好饭菜,就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伸手想扶他下地。 手腕却反而被圈住了,整个人被江折夜拖到了身前。即使是虚弱时,他的力气似乎也被减缓半分。桑桑一惊,手掌猝不及防地撑住了被褥,后颈就被扣住了,如被抓住了弱点的幼猫。 这个位置,在前不久,才被另一只手扣住过。 肌肤上面,似乎还残余着另一个人的手的温度。 这个念头猝然撞入脑海,桑桑一哆嗦,难以言明的狼狈和羞耻,如热汗一样,从腠理蒸腾出来。可由不得她低头,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江折夜的神情是冷漠的,这个吻也带着半强制的意味。 它像一种覆盖式的清洁,也是象征了不快的惩戒。 桑桑的眼角漫出了受虐一样的红晕,手指攥着被子,紧了又松。傍晚的时候,嘴唇被偷尝了太久,红肿发热在所难免。她已经仓促地冰敷过了,暂时缓和了症状。但只要被再度碾压、摩擦,就会迅速重新充血。 可偏偏不能开口求饶。 那种事一旦说出口了,遭殃的一定会是她吧。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嘴唇被轻轻咬了一下,后颈终于被松开了。掐着神经的压力也随之一散,失去了支撑,好在,腰被提溜住了,整个身体往上一挪,恰好趴在了江折夜的身上。 桑桑的目光有点失神,还在平复心跳,就听见了江折夜的声音:“你之前问我的事,我考虑好了。” 她懵了懵,倏然抬头。 江折夜望着她,缓缓说:“我答应你。” 与淡漠的语气相反,他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将这小妖怪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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