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皆好（NPH）_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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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凡事都无所谓？似乎也不对。那就是疯子了吧…… “你说的没错……那个女人发现自己难逃一死，也知道已经没有能力和时间来夺走我的力量了，所以她选择了‘利用’我，用亲情作为筹码，让我在她死后，照顾好她的亲生儿子。”阿瑟回道。 “而你也确实答应了她。”封不觉接道。 “呵……这是她应得的。”阿瑟笑了，“她这十多年虚情假意的卖力演出，也确实不容易。而且客观上来说，她提供我食物、住处、教育和关怀，不管她的出发点是什么，我都应该予以一定的回报。” “你还真是善恶分明、杀伐果断啊。”封不觉笑道：“不治之症也是回报的一部分吗？” “当然是了。”阿瑟回道：“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结束她的生命，而是等到她决定对我下手的那天再予以反击，她会死得更惨。” “嗯……还是说说她去世以后的事情吧……”封不觉继续道，“你遵守了承诺，没有杀我，而且待我如亲生兄弟一般。无论母亲是怎样的人，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没变。那时候的你，便有了一个想法，你想成为人类，你想和其他人一样，过上平静的生活。不必为了刑族人的身份而担惊受怕，或是连累家人朋友。”他看着阿瑟，等待着对方的回应。阿瑟没有否定，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可惜事与愿违。” “我很钦佩你做出的选择。”封不觉道：“如果换成我站在刑族人的立场上，是绝对不会考虑成为人类的。呵呵……从这点来看，在我们各自的种族中做纵向比对的话，你比较善良。” “哼……是吗……”阿瑟冷笑。 “但是……”封不觉转而说道：“你的研究开始后，事情就逐渐失去了控制。正如我先前所说，此一时，彼一时。很多事都会变的，往往在我们回头望时，才发现眼下的所作所为，早已偏离了初衷。”他伸出两根手指，“我认为，改变你的关键有两点。第一，在不断的杀戮中，你那刑族的本能被唤醒了；第二，就是你发现了我的异常……你终于发现，原来那个看似善良忠厚的弟弟，和‘那个女人’一样，也是在你面前演戏。” 阿瑟接道：“于是，我伪造了一份交换灵魂的炼成术古籍，故意制造一个机会让你发现它，以此作为试探。”他苦笑道：“没想到你毫不犹豫地就把那东西藏了起来，并暗自开始了你的计划。” “是啊，走到这一步，我也是罪有应得。”封不觉毫无压力地代替安德鲁认错了，“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仍旧不杀我呢？”他问道，“而且……貌似你还想着要救我？” “是啊……为什么呢……”阿瑟回道：“当炼成开始的刹那，我对你已彻底绝望，你眼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兴奋和狂热，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叹了口气，“炼成失败后，我看着你的样子，扪心自问，还有没有理由让你活着。”他抬头盯着封不觉：“一个也没有。”他站起身来，“可我下不了手，因为那一刻，我意识到，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摇着头：“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依然把你当成是弟弟，我多么希望，能回到十多年前……”他接过了封不觉手上的照片，望着相片中那两个傻笑着的孩子：“……重拾那纯真而美好的时光。” 封不觉也叹道：“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离开了，永远离开。”阿瑟道：“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或是什么……所以我也无法解释此刻你身上发生的事。”他说着就朝门外走去，“刚才这段时间，我重新思考了炼成失败的原因……要治好你，先得知道你是‘什么’才行，只要知道了这点，以你的炼金术水准就可以完成治疗了。”他抬起头，“这事，你自己去楼上问那个女人吧。” “你说什么……”封不觉疑惑道，阿瑟的这句话让他很是不解。 “你早就发现她了不是吗？否则你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阿瑟道，“哼……我看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根本就是她唆使的吧。”他说到此处，穿过了大门，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封不觉的视线中。封不觉立即回身跟出门去，却发现走廊里已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那个老妈还活着？”封不觉念道。任务提示响起了，但剧本已完成的提示却没有传来。几秒后，出现了新的提示： “这样啊……”封不觉扶着下巴道：“原来如此……这两条就是进入‘真’结局的方法。假如我没有满足以上的两个条件就进入灰色房间，可能遇到的就是战斗，而不是对话剧情了。那十有八九是打不过的……就算勉强打赢，通关时也是不明不白。”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已走向了楼梯的方向。来到二楼没有花去他太多时间，这一回，那个打不开的房间，终于有了变化。先前那个黑色人影，此刻就站在那扇大铁门前，貌似正等待着玩家的到来。 “这地方果然是最终隐藏BOSS的所在，触发与阿瑟的对话剧情后，就可以到这儿来了。”封不觉心道。他先跑到那个地板塌陷的房间里，掰了一块木头碎片，然后来到走廊上，取出，吸附住木板，瞄准黑影并吼道：“说！你是不是莰蒂丝的保镖！” 黑影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封不觉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贸然攻击，所以在扣下发射键之前，他先试着用金刚铃的第一个特效去查看了对方，没想到这黑影还真不是怪物，而是个NPC…… 第255章兄弟（十八） NPC的数据表示自然与怪物的不同，像战斗方式、弱点之类的说明是一概没有，毕竟系统还是鼓励玩家以和平交涉为主，不要想尽办法去跟NPC干架。得知了对方是无法进行战斗的，封不觉也就放下心来，收起武器走向了黑影。当他靠近到对方不足两米时，那黑影忽然平举起了一条手臂，单掌直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封不觉见状，便站定不动，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音乐声又在封不觉耳畔响起，那黑影果不其然来了段《Thriller》里的僵尸舞，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跳了一两分钟后，黑影做了个七百二十度的旋转动作，朝着身后的铁门伸手一推，门的表面，又一个无形的法阵失效，发出了玻璃被打碎的声音。随后，舞之影又用他特有的嗓音尖叫了一声，踏着舞步与封不觉擦身而过。随着他渐行渐远，周遭的黑暗竟也变得越来越浓重。封不觉这时已明白，舞之影的特性之一恐怕就是控制黑暗，因为其来到了地面，所以楼上这两层才会变亮一些，而随着舞之影的离去，周遭的黑暗又会变成无序的弥散状态。 “好吧……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封不觉趁着四周还没完全被黑色吞没，上前几步，双手抓住大铁门的两个门把，推门而入。在踏入这最后隐藏房间的刹那，封不觉就断定，他已找到了那股恶心气味的源头。和这扇门里的腐败气息相比，这屋子其他地方的味道根本不值一提。要形容的话，就好比有人在这屋里放了个屁，接着这屋里就看不见人了。封不觉刚进去几步，他身后的门就自行关闭起来，发出砰一声响。这个房间内光线混沌、晦暗不明，封不觉隔着防毒面具四下张望，先是在一侧的墙上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合成人……是下半身长满指节的那位，此刻它已被许多粗大的铁钉给钉在了墙上，其胸前被骨刺捅穿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而它正下方的地板上则是淌满了血。那个手腕处长出骨刺的合成人，则斜躺在墙壁的一个凹槽中，墙外正好有两个铁架子可以让他搁“手”，而那个凹槽的中段长满了古怪的苔藓状植物，似乎是那些舌头的食物。封不觉的视线缓慢移动，他发现这个房间的面积非常惊人，屋顶的高度也和房子的结构不符。很显然，这个门内的空间并不存在于门外的那间屋子里。他粗略地观望了一圈，发现这屋子的墙壁里，嵌着至少二十个合成人，它们形态各异，每一个都无比猎奇，单从外形看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安德鲁，是你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正前方的混沌中传来。封不觉循声向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在某个凹槽中，躺着一个干尸般的女人。她只有一个眼球，皮肤干溃，没有头发，牙齿全部发黑腐烂，周身还散发出足以让人掉生存值的恶臭。当莰蒂丝进入视线的这一瞬，竟又有一段CG浮现。 …… “安德鲁，我的孩子，你不认识我了吗。”莰蒂丝柔声问道。安德鲁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怪物，他终于明白了，阿瑟从不让他来这个房间的原因：“妈……妈妈……不，不可能，你已经……” “我没有死。”莰蒂丝的声音充满了愤恨，“直到下葬的那一刻，我一直存有意识。全都是阿瑟做的，是他！我的病就是他下毒害的，我的死是他伪造的！葬礼后第二天，他就把我掘了出来，用炼金术把我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可哥哥为什么……” “他不是你哥哥！他是刑族人！是恶魔的化身！”莰蒂丝打断道：“看看这房间里的这些合成怪物，他已经开始滥杀无辜了不是吗？” “不……那些人……”安德鲁还想解释。莰蒂丝立即又道：“不要被他骗了安德鲁！他只是在利用你，看看他对妈妈做了什么！他迟早也会害死你的！” “那……我……我该怎么办……” “你要忍耐，安德鲁，现在的你杀不了他，你要等一个时机……”莰蒂丝压低了声音，“今天来这里的事，你要保密，不要在他面前流露出什么，明白吗？” “我……”安德鲁有些不知所措。 “你过来，听我的话，妈妈告诉你该怎么做……” …… 影像回闪结束，封不觉回过神来，自己已站在了莰蒂丝的面前。 “安德鲁，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莰蒂丝看着封不觉问道：“等等……你……难道你是阿瑟？” 封不觉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明白了许多事，“不，是我，安德鲁。”封不觉学着安德鲁的语气说道。莰蒂丝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是阿瑟对你动手了吗？” “交换灵魂的炼成失败了。”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那本《炼金术进阶》，翻到了第二章。此时此刻，这章的内容已不再是模糊一片。系统已经将其翻译出来了，而第二章记载的，就是一个完整的炼成术范例。 “失败……是什么意思……阿瑟在哪儿？”莰蒂丝问道。 “我把他杀了，而他把我变成了这副模样。”封不觉的视线停留在书上，回完这句话时，他蹲下身子，随手在附近的一块污迹里蘸了点不明液体，开始照着图画炼成阵。 “你在做什么？”莰蒂丝看着儿子的诡异举动，狐疑地问道。 “我在救你啊，妈妈。”封不觉回道，“用这个炼成阵，就可以把你从合成人变回普通人了。” “是……是吗……”莰蒂丝接道。 “阿瑟已经死了，妈妈你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我们可以恢复原本的生活。”封不觉又道。 “对……对啊……哈哈哈……”莰蒂丝忍不住笑出声来：“阿瑟已经死了，安德鲁，你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你真的把那个刑族的恶魔给杀了，哈哈哈……”她喜不自胜，“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封不觉十分迅速地画好了炼成阵，将莰蒂丝从墙里搬出来，摆在阵中，随后再将自己口袋里的那六件物品逐一取出，放在她周围。莰蒂丝迫不及待地道：“快，安德鲁，快发动炼成阵。” “何必如此着急呢，妈妈。”封不觉语气怪诞地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得到我的力量吗？” “你……你说什么……”莰蒂丝神色陡变，不过她立即加以掩饰，装模作样地问道：“安……安德鲁，你说什么，妈妈听不懂……” “就在刚才，我意识到一件事……我终于明白阿瑟那句‘我的傻弟弟啊’是什么意思了。”封不觉冷笑道：“其实，我也不是你的儿子。” 第256章兄弟（完）闻言的瞬间，莰蒂丝的眼中闪过了令人窒息的冰冷光芒，不过她还是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道：“傻孩子……你当然是妈妈的儿……” “当我得知自己并不是人类时，我脑中立即迸发了这样的假设……”封不觉道，“现在想来……那张照片背后的字——‘阿瑟和安德鲁，我的孩子们，我的爱’，无论是被我看到，还是被阿瑟看到，都一样……不是吗？” 封不觉看着莰蒂丝那唯一的眼球，沉声说道：“其实你觊觎的并不止是他的力量，还有我的。我和阿瑟都不是人类，也不是你的孩子，唯一区别就是……我比较单纯，容易控制。”他冷笑一声：“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城府之深让我不得不佩服……” 诸多的片段在封不觉眼前一一闪过，他脑中那张信息网上的每一条线索，都变得清晰无比，正在将他引向最核心的真相。封不觉站起身来，接着说道，“阿瑟共对我说过两次‘我的傻弟弟啊’。第一次，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大约十岁不到吧……当时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他知道自己是养子。而我，还是待他如亲哥哥一般，信任、崇拜、敬爱。因此，他说出了那句话，那是他内心对我这个兄弟，对这份亲情的认同。”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而就在刚才，阿瑟第二次说了这句话。并且跟了一句‘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而这……就是代价’。”他笑了笑，“起初我以为这是来自胜利者的讽刺，但当我渐渐回过味儿来……便发现他的语气里，也有同情和无奈。那么，这第二次，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说我傻呢？” 说到此处，封不觉改变了口吻，开始以玩家的视角进行接下去的叙述：“阿瑟很聪明，我能推测到的事情，他没理由想不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在炼成失败后，阿瑟得到了安德鲁‘不是人类’这条信息，随后，他自然会就此展开一系列的推理…… 我所知的信息很有限，但一样能做出先前的那个假设。而阿瑟对你的了解比我多得多，所以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来安德鲁也不是你的孩子。” 封不觉叹息道：“或许是出于怜悯、也可能是由于愧疚，阿瑟决定不把真相告诉弟弟，因为他知道安德鲁承受不了这个事实。在你的蛊惑下，安德鲁已经认定是哥哥骗了自己，认定了阿瑟是一个残忍的魔头。如果现在阿瑟再告诉他，其实你这个所谓的母亲才是利用他的人，而且他只是你养着的另一个力量容器罢了……” 封不觉指了指自己的脸，“对于一个被欺骗利用，最终落到这种下场的人来说，那样的真相，太过残忍。”他摇着头道，“阿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唯有在面对安德鲁时，他始终留有余地。他知道弟弟在你的唆使下背叛了自己，却迟迟没有动手，即使到了炼成结束、覆水难收之时，也终究没有下杀手。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阿瑟也算仁至义尽了，他告诉了我治愈方法才离开。而且他考虑得很周全，他让我来问你安德鲁的‘生父’是谁。呵……这其实是阿瑟替你想了个掩盖的方法，这样你就可以顺水推舟地说出安德鲁究竟是什么，又不会暴露你和他不是亲生母子的事。” “你……你不是安德鲁，你到底是谁？”莰蒂丝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封不觉。 “我是来给你解脱的人。”封不觉回道。他说着，便重新蹲下身子，双手摁在地上，发动了适才画好的炼成阵。霎时间血光骤起，能量从炼成阵的表面涌出。数秒后，光芒散去，封不觉依旧站立着，从旁观视角看，安德鲁已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样貌，周身如尸体般的腐烂现象已经不见。而在他面前不远处，身处炼成阵中心的莰蒂丝，虽然也恢复了人类女性的外貌，但她的身体却即刻开始了腐烂，极度痛苦的腐烂…… “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莰蒂丝疯狂地凄吼着，痛得在地上不住地打滚。 “不得不说，阿瑟也是个天真的家伙。”这一刻，封不觉的神情，才更像是个冷酷的魔头：“他是一走了之了，仿佛带走了所有的罪恶。但那之后呢？安德鲁治好了自己的伤，并且帮你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往后你们就会以母子的身份和睦地生活下去了吗？在经历了这些事以后，你就会放过那个始终把你当成母亲看待的孩子了吗？” 封不觉退后了几步，与痛苦挣扎着的莰蒂丝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看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这人还有良心，早在那两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该打消自己的念头了。那样的话……少年时期的阿瑟也就不会对你下手。他会像接纳安德鲁一样，去接纳你这个母亲。他会动手，就表明你从未放弃，而且威胁将近…… 十几年的时光，就算是养了两条狗，就算养它们的初衷就是为了吃肉，就算饲主不是个女人，也该放弃了吧。” “你明白什么！他们是怪物！死有余辜！我的丈夫、孩子……都是被他们这样的怪物杀死的！”莰蒂丝用最后的气力咆哮道，“我让这两只小怪物付出代价，又有什么错！”她狰狞地笑了起来：“你要我放过他们？哈哈哈……每一天，每一分钟！当我对他们露出笑容，当我拥抱他们，当我哄他们睡觉时，我都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是这帮怪物欠我的！我要他们偿还难道不对吗！” “原来如此……由于你个人的仇恨，迁怒到对方的整个种族，然后抓两个无辜的小孩，完成一次自欺欺人的复仇。”封不觉总结般说道：“撇开你那荒谬的逻辑，或许从客观上来说，你的做法也没错……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来说，他们两兄弟对这个世界确实是威胁。不过，同样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去看……” 此刻的莰蒂丝到了濒死之际，腐烂已经扩散到了内脏，她双眼鼓出，看着封不觉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把小木梳子，梳子上，刻着A.A的字样。 “那个时候……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所组成的那个家庭……那时的欢笑、泪水，那些幸福，难道全都是虚假的吗？你在那张照片后面写下那行子的时候，对那段日子，真的没有丝毫的眷恋吗……”他顿了一下，接道：“怪物就没有人性和感情吗？在我看来，人类可以比怪物更残忍。是个这个扭曲的世界，造就了像你这样的、真正的怪物。” 封不觉拿起那把梳子，放在眼前：“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木头……是兄弟之间的羁绊，拯救安德鲁脱离了痛苦。”他垂目看着莰蒂丝：“可在这世上，又有什么能拯救你呢？” 一片空阔的草地，一栋黑森森的大屋。一个人影从大门走了出来，金发，满身污迹，其眼神充满了空洞和迷茫。天上的乌云恰在此刻散去，安德鲁看到，就在门前的小路上，在他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哥……哥。”安德鲁只是本能地喊了对方一声，但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因为不太放心，所以决定在附近看看再走。”阿瑟还是显得很平静。“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杀了她，我杀了……妈妈……”安德鲁这说话时，两行泪水已从他的眼眶中涌出。他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她……她不是我的亲生……” “好了，我知道。”阿瑟打断道，他上下打量了弟弟几眼：“你的伤好了？” “嗯……”安德鲁回道：“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是什么怪物……” “怪物？”阿瑟重复了一句，接着是冷笑，“哼……既然已经伤愈，你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吧。”他说着，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火光冲天，安德鲁背后的大屋像一个被点着的火柴头，瞬间燃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都结束了……”阿瑟吁了口气，说道：“你要做的，就把美好的东西留在记忆里，把其他的种种都付之一炬。”他望着天空：“你是恶魔也好，妖怪也罢，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怪物，就以怪物的身份活下去，没什么好羞愧的。”他顿了一下：“如今，我也已没有任何理由去变成人类，过所谓平静的生活了……我要离开这个小地方，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你要一起来吗？弟弟。” “我……”安德鲁犹豫了几秒，然后他也笑了：“呵……双手沾满血腥的怪物两兄弟，一同在萨缇大陆上兴风作浪吗？” “听上去挺不错的不是吗？”阿瑟笑道。 “是啊……哥哥。”安德鲁很难得的，露出了坚定的眼神。月下，风起。两条人影，并肩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他们身后的冲天大火，烧尽了过往的黑暗。眼前的道路，通往未知的未来。第257章首个角色任务 “嗯……这最后的结局……”封不觉还在回味着刚才剧本结束时的一幕：“居然是励志的气氛，有种庞大的冒险故事刚刚拉开序幕的感觉……”他顿了一下，“但两个主角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吧！” 陌生的系统提示忽在他耳边响起。封不觉还记得在剧本里听到过这么句话，想必就是指这个了。作为一个详读过游戏说明，而且时常会上论坛收集信息的人，封不觉显然是知道“角色任务”这个设定的。在游戏中期，玩家有几率在一些特定情况下（未必需要身处剧本中），触发“角色任务”，这类任务是无法放弃或共享的，在任务栏里也看不见，只有在登陆空间的触摸屏上才可查询进度。角色任务，可以被视为一种变相的奖励机制，这种任务不可能失败，也没有时间限制。比如封不觉现在接到的这一条： “可惜在登陆空间里不能用技能……否则一两天内就能刷完了。”封不觉看着任务嘀咕道。各位或许会奇怪，他只是刚刚开启了召唤专精，根本没有召唤系技能，为何能说出这种话来。其实答案很简单…… 技能说明写着：玩家可选择已开启的任何一项专精，并随机发动一个该专精的主动技能。没有说不能选召唤系…… 而且封不觉还有一个优势，正经学过召唤系技能的人都明白，有很多召唤是需要条件的，撇开体能值、灵力值、或者生存值不谈，不少召唤技能，还会需求一些很无厘头的东西。随便举个例子，比如这个…… 这个例子中有两点要提一下，首先是“同一时间最多存在”的概念。虽然冷却时间比存在时间长的召唤物，貌似本来就最多存在一个，但这可是惊悚乐园，在无数的技能和物品中，自然也有着“减少冷却时间”的东西，只要配合着用，完全可以做到多重召唤。因此，技能上会写明，这些召唤物在同一时间可存在几个。当然，如果是两名不同的玩家，召唤同一种召唤物，那就可以两只并存了。其次，要提的第二点，就是消耗那项中的“一罐菠菜”了。这玩意儿，可不是玩家自身能产出的东西，如果不去买、不去找，那玩家永远发动不了技能…… 这个召唤水手的技能还算好，因为罐装菠菜在系统商店有售。还有许多召唤技所需的材料，根本没处买去，只能靠玩家自己去找。像什么生锈的铁钉、空的矿泉水瓶、有洞的袜子、时钟里的指针、擤过鼻涕的纸巾、发霉的面包等等……各种勺大碗小的杂物，都有可能。这个设定让人蛋疼之深，已经遭到不少玩家的抱怨了。当然，抱怨归抱怨，很多人都是痛并快乐着，一边抱怨，一边乐此不疲地收集着那些消耗物。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个设定虽然充满了恶意，但也很有趣…… 当然了，也有很多的召唤物，是不需要消耗特定物品的，只要消耗玩家身上的三种数值就可以了。而封不觉用发动的召唤术，无疑都会是这一类的。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特定消耗物，又不可能发动超出其能力的技能来。除非……他随机发动出那种“消耗一件精良级装备”，“消耗生存值补充剂（中）”，乃至“消耗游戏币”、“消耗技巧值”的召唤术…… 那就算他倒霉吧。 “牺牲了六张拼图牌才开启的召唤专精，同时又解锁了任务链，得好好练练才行……以后一进剧本，只要条件合适，就先随便放个召唤系的技能好了。”封不觉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了通往储藏室的门：“虽然不知道会召出什么东西来……但游戏说明写着召唤物是可以随时解散的，应该无妨。” 他来到了第一根玻璃柱下，果断选择了40%经验的额外奖励，一次加了108000的经验值。系统提示随即响起。 “这40%经验真是越吃越过瘾啊。”他感慨了一句，然后走向第二根玻璃柱。这次封不觉抽到的拼图牌是，他依照惯例将储物箱中的另外三张牌拿出来，在菜单中选了“组合”选项，结果还是。他将拼图牌全都放入箱子，回到了电梯里：“嗯……今天晚饭吃得比较早，现实时间才七点多，换到睡眠模式太早了，剩下几个小时……”他的视线在几个模式间徘徊着：“要不然……去试试杀戮游戏的无差别混战模式？” 第258章危险的交易傍晚，一片空寂的沙滩上。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这是个黑发的男子，身着黑色的西装。他看上去很年轻，却又散发着成熟的气质。他也很英俊，在必要时，他可以表现得很有魅力，但此刻，他只是摆着一张慵懒的面孔，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揉了揉有些杂乱的发型。文森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遥望着天际，视线很快停留在西北角的天空。那里，有一朵云彩，孤零零的云彩，在晚霞中显得如此特别、鲜艳。时间流逝，夕阳西沉，那朵云彩渐渐向东西两边扩展，在天际形成狭长的一道烟霞，看上去宛若一列倒悬于空的浅滩。随着夜幕降临，风渐渐停了，风平浪静的海面，变成了暗紫色，直到一轮暗红色的新月攀上天空，又为其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红。 “你来得太早了。”西蒙的声音突兀地从文森特的背后响起。文森特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诧异：“时间，是我们最不缺的东西。等待，也是一种放松。” “老师的话，总是很有哲理的样子呢。”一个带有些稚气的声音传来，说话者看上去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同样身着黑色的西装西裤，其长相可谓清秀俊美，那精致的五官恐怕连女人都要妒恨。 “嘿嘿嘿……他只是望着天空发呆，却还要装文艺罢了……嘿嘿嘿……”伍迪猥琐的笑声也在此刻出现。 “嚯嚯……”又有笑声响起，一个矮矮胖胖的、如企鹅般的家伙现身在了四人附近，“文森特、伍迪、西蒙、席德。”尤先生的视线逐一扫过了四人的脸上，“又能看到四位齐聚，我还真是荣幸呢。” “咳……咳……如果你不是真的很荣幸，就不要说出那种话来。”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像是幻影一般浮现在了海面上，对着尤先生说道。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的两个影子，同样是以一种虚浮的状态，立于海的表面。 “死亡（Death）又没来吗？”西蒙将他那冷峻的目光投到了那三个人影上。瘟疫回道：“你知道的，他对自己的下注对象有着绝对的自信，因此根本不去关注。”他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毕竟……他选中的可是啊。” “嘿嘿嘿……你的意思是，我们手上的那些牌，就得多费些心了是吗……” 瘟疫身旁的一名女子这时插嘴道：“你让封不觉入手灵能武器的事情，不就证明了这点吗？” “嘿嘿……你好像很不满啊，灾荒大人……”伍迪阴险地笑着。 “这件事，我已经处理过了。”西蒙打断了他们，以免这两个家伙一言不合打起来：“在尤先生上演完那场闹剧的第二天，就已解决。所以，无须再作争论。” 西蒙所指的，自然就是封不觉遇到K3-赤铁的那个剧本了。那是死亡问答后，封不觉所排的第一个团队生存模式本，结果他就遇上了理论上几乎不可能多次遭遇的衍生者。很显然，这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的……而封不觉在那个剧本的损失也是有目共睹，几乎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状态，这就是他过早获得灵能武器的代价。 “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提及了。”文森特接着西蒙的话说道：“说正事吧。” “正事就是，你选中的人，已经领悟了。”站在瘟疫另一侧的战争说道：“这进度太快了。” 伍迪猥琐一笑：“嘿嘿……你那瘟疫老弟选中的家伙，才刚过三十级，召唤专精就到B级了，这你倒不嫌快吗？” 战争那无眸的双眼幽茫一现：“不要扯开话题，伍迪，你知道那不一样。” “啊……总感觉要吵起来了呢……”不知为何，席德一边说话，一边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我最讨厌争吵了……” 尤先生在一旁，看着地狱四贱客和天启三骑士剑拔弩张的样子，表面上是不动声色，心里则是在幸灾乐祸，巴不得这帮货翻脸开打。 “战争大人，说得没错。”没想到，这句话竟出自文森特自己之口：“我的人，掌握的时机过早了……这未必是好事。”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便不可逆转。如何将其解决，才是我们要商议的。” “嘿嘿嘿……你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了让大家都满意的办法咯？”伍迪显然是很了解文森特的。 “我的人，在未来四十八小时的现实时间内无法进行游戏。”文森特道：“这种程度的让步，可以了吗？” 他环视一周，没有人说话，随后，他又接着道：“没有异议的话……”他看了一眼瘟疫：“瘟疫少爷，你去走一趟吧？” 瘟疫微微欠身，笑道：“乐意效劳。” 文森特又道：“但是，诸位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听就是个危险的交易呢……”尤先生瞬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此时此地，除了没有下注过的西蒙以外，你们六位所选的人，正好可以凑一盘杀戮游戏，不是吗……”文森特邪邪地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让他们打一场。” “哼……原来是这种条件。”战争第一个冷笑出声：“正合我意呢……反正我的棋子，是不会输的。” “我也乐意奉陪。”灾祸接道。 “既然老师这样说了……”席德通常是不会反对文森特的意见的。瘟疫和尤先生对视了一下，耸耸肩：“既然大家都不反对……” “嘿嘿嘿……听上去会很有趣呢……”伍迪阴笑着：“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他转头看着文森特：“高手间的博弈，超越极限的死斗，或许会让他们变得更强哦……嘿嘿……对你来说，这可没有半点好处。”他眼镜的镜片上仍是白光一片，没人知道他此刻的神情究竟如何：“你到底……想从这场战斗中，看到些什么呢？” 文森特没有回答伍迪，他只是面向西蒙，悠然地说道：“裁判先生，你意下如何？” 第259章披风争夺战（一）由于在上个剧本当中什么消耗品都没用过，封不觉也就没去商城做补给，直接进入了队列。这句话过后，封不觉经历了进入游戏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段等待时间，他等了三分多钟，下一行提示还没出来。 “不会吧？”封不觉心道：“既然是无差别混战，那随便拉六个等级差不多的人进来就行了啊，要等这么久？”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个开头。接下来，经过了二十五分钟的漫长等待，封不觉仍然没排进剧本，而且他也无法中断这队列或是做其他的操作…… “这什么情况？服务器卡住了？”正当他准备强制离线的时候。这句提示及时出现了。 “嘿嘿嘿……让你的对手颤栗吧，让他们体会真正的恐怖！” 封不觉闻言就一愣：“虽说这台词是听过几遍了……但这似曾相识的说话声和辨识度极高的阴笑是怎么回事……” 封不觉看到胜利奖励的那一刻就惊了，心道：居然有这种事，赢了就能百分之百拿一件完美级装备，而且还是“可用的”？这是要疯啊！令人惊奇的事，才刚刚开始…… 这一回，他根本没进入那种观看CG的被动观影模式，剧情简介的字幕直接从触摸屏上出现了。而他身处的电梯，也在这时动了起来，以高速向上方移动。剧情简介的字幕和语音皆是到此为止，电梯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封不觉详细记得有关杀戮游戏这个模式的几条说明，尤其是最关键的那条：所以，封不觉很清楚，这种世界观的出现也是很正常的…… 这段提示出现后，电梯的门就打开了，这宣告着剧本已正式开始。嗒嗒嗒—— 门一开，封不觉就听到了冲锋枪的响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抱头翻滚。 “不至于吧！我才刚进地图就被人埋伏了？”封不觉惊道：“没理由啊？” 他显然是多虑了……在这种模式下，六名玩家自然都被分配到了地图的各处，登陆空间的电梯门，也是在同一秒开启的。封不觉听到的枪声，只是剧本之中，一个戴着面罩的匪徒对着天花板在射击而已。原来，封不觉那个电梯的门外，是一家银行的大堂，而他出来的瞬间，恰好有一场劫案拉开了序幕。 “全都给我趴下！”一名匪徒喊道。封不觉在他这句话喊完以前，已经是妥妥儿地趴在地上了，这会儿他抬头一看，立即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一、二、三个人……”封不觉本能地收集着视线中所见的信息，并作出了大量的推测，“两个似乎是从事重体力工作的，一个左手有海员的纹身，但拿枪和走动的姿势不像是受过专业训练，可以排除军队背景……”他的目光又扫到了银行大门的方向，“街对面那辆车里应该还有一个劫匪，是他们的司机……” “别动！我让你别动你听不懂吗？混蛋！让我看到你的手！”匪徒们正试图控制住场面，而且他们很成功。封不觉的位置离柜台相当远，旁边就有一根柱子，只要他趴在地上，不做太大的动作，那些匪徒根本不会来注意他。 “夹克、牛仔裤、运动衫、运动鞋、皮鞋……全部是便装，戴的都是商店里就可以买到的滑雪面罩。”封不觉可是冷静得很，对这伙匪徒的分析在他脑中飞快地进行着，“守在门口的和正在装钱的那两个各有一把手枪，手臂有纹身的家伙应该是头儿，有一把手枪和一把拿冲锋枪……”他冷哼一声，心道：“仅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三人没有一个是职业罪犯，充其量只是持枪的平民，车里的司机估计连他们都不如……” “嘿！你干什么！”拿冲锋枪的那个匪徒忽然朝着正在装钱的同伙吼道：“你以为我瞎了吗？把藏进上衣口袋里的钱拿出来，别干蠢事明白吗？你这蠢货。” “嗯……可以排除家庭团伙作案的可能……”封不觉看到这一幕后，基本已完成了对这帮人的观察，“哼……三个蟊贼，事先根本没有周详的计划。从门口那家伙张望的动作就能判断，他根本不知道警车会从哪个方向来。而那个装钱的，还没想好究竟要装多少才合适。至于那个领头的家伙，一不知道摄像头的位置、二不知道安全警报多久会招来警察。万一在街对面负责开车的同伙听到警笛后溜了，他肯定也没有后备的逃跑方案。” 封不觉很快就不再看这些人了，他双手抱头，将脸埋在手臂间，乖乖地趴着：“我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越是这种业余罪犯，越容易做出不可测的行为，我要是奋起抵抗，天知道这帮货会怎么样，到时候这三位进入受惊性歇斯底里状态，局面反而会失去控制。” 可大约五分钟后，封不觉又把头抬了起来：“我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该撤退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是哥看不起你们……三位对警方赶来的时间完全没有预估过，装多少钱也全凭一股贪念，这样肯定会拖延很久。到时候警车一来，几位听到警笛声后，铁定惊慌失措，荒腔走板，极有可能撤退失败，演变成劫持人质对峙的局面……” “该死！警察来了！快走！”果不其然，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那个劫匪听到了警笛声，大喊起来。装钱的那个匪徒快速将两个塞满现金的背包拉链拉上，带头的匪徒上前接过了一个，两人各拖着一个背包向门口冲去。此刻，这两个背包都已被填得满满当当，但正是这个过程，让劫匪们错过了逃离此地的最佳时机…… “嘿！嘿！该死！”门口那个匪徒冲着街对面吼了两声，转过头，正好迎上了他的两名同伙，他用手指着街上：“那狗杂种跑了！” “干！”“该死！”另外两名匪徒也是各自爆了句粗口。其实，就算同伙没跑，他们仨也没有时间穿过马路了…… 银行门口的街上很快就停满了警车，一众警察打开车门陆续涌下，荷枪实弹地瞄准着银行大门。一个手持扩音喇叭的警官，冲着银行内喊起了经典废话：“里面的人听着，这里是高谭警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后退！你们这帮混蛋！我们手上有人质！”带头的匪徒躲在大门旁的一堵墙后，别过头去对外面吼了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对他的同伙道：“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看着这三个家伙的表现，以及事态的发展，封不觉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一次把头低下了，“唉……一帮白痴……” 第260章披风争夺战（二） “搞成这种局面，连我都很难脱身了。”封不觉念叨着：“发动灵识聚身术往外冲的话，就算这三个家伙打不中我，外面的警察也会把我射成筛子。” 负责看门的那名匪徒这时从封不觉身边走了过去，封不觉略微抬头回望了一眼，发现身后的那扇电梯门已经不知所踪，变成了一堵墙。很显然，玩家进入剧本的入口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而且玩家一走出来就会消失。剧情人物对这些则是视若无睹的，可能在他们眼里这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封不觉决定再观望一下事态的发展，他将注意力暂时放到了游戏菜单中。 …… 进剧本到现在，封不觉还尚未检视过这个剧本中的五名对手，正好趁这会儿看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有没有搞错！有三个是战斗力排行榜二十名之内的人？”封不觉只要进一次商城，就会顺道去瞥一眼各个排行榜的情况，以他的记忆能力，自然是将榜上有名的个人和社团全都装在了脑子里。 “我记得这个三十一级叫的，是的‘醉生梦死’四大高手之一吧……和抽烟喝酒烫头那货属于一个级别啊！还有这个同样三十一级的，貌似是龙哥那个社团的三号人物……”由于经常逛论坛，如今的封不觉基本已能叫出各大工作室中明星玩家的昵称了，“喂……三十二级叫的家伙是的老大吧？他等级排行榜也在第五名上啊！和前四名一样都是三十二有没有？” 除了这三个名字外，另外两人中还有一位，是封不觉曾经在团队生存模式中遇到过的，昵称，“这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他心中已然是大感不妙，“等等……难道……除了我以外的这五个人，全部都是战斗力排行前二十的人吗？” 封不觉本能地将事情往最坏的情况去想，可悲的是，他又对了…… ，三十一级，男，秩序工作室，战斗力排行榜第八位。，三十二级，男，诸神工作室，战斗力排行榜第二位。，三十一级，男，刀锋工作室，战斗力排行榜第十五位。，三十级，女，江湖工作室，战斗力排行榜第二十位（匿名）。，三十级，男，个人职业玩家，战斗力排上榜第十九位（匿名）。以上就是封不觉要对付的五个人了，等级方面，明显都比他高，战斗力上，应该也是稳压他不止一筹。如果说，惊悚乐园有一张“玩家综合实力榜”，那封不觉肯定可以排到很前面。而上面那五位，或许会有几个直接跌出前五十。但现实是，没有那种榜，因为“智谋”这玩意儿实在是无法量化…… 因此，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或者说，从另外那五名玩家中任何一人的角度出发，都会认为封不觉是这次杀戮游戏中最弱的一个。不过，被别人当成弱者，也是有好处的。常言道——枪打出头鸟，在这种无差别混战的模式中，众人的焦点自然都会集中在湿婆这个明面上的最强者身上；对悟死参玄和七杀，必然也会有几分忌惮；而才不怕呢和曌影王，在战斗力榜上都是匿名的，那三个大人物很可能没听说过他们，他们彼此间也互不认识，相对而言就会受到轻视。至于封不觉……人家在游戏菜单里扫上一眼，看过了其他几名对手的名号，最后看到一行字：“疯不觉，28，生存中”，想必脑中一连串的反应就是……不认识、等级最低、战五渣吧。在这样的前提下，“最弱的”封不觉，是很容易被忽视、甚至被无视的……其他人应该不会拿出特别多的精力来提防或刺杀他，这也算是一种优势了。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当然地以为他最弱。悟死参玄曾经听梦惊禅提起过“疯不觉”这个名字，可惜他没当回事儿，很快就忘了。七杀也听龙傲旻介绍过这个疑似连环杀人狂的家伙，然后……他也没记住…… 而湿婆和曌影王，对觉哥的昵称完全没印象。唯有不怕妹子认得这家伙，而且记忆犹新……至少在她看来，封不觉一点都不好对付。 …… “混蛋！我让你躲！给我滚出来！”去寻找退路的那名匪徒不多时又返回了大堂，还拽了个人回来。那人应该是银行的一名员工，身穿银行的制服，满头大汗，一脸惊惶。 “怎么回事？”拿冲锋枪的匪徒一边鬼祟地朝银行外张望，一边问道。 “他躲在厕所里用手机跟警察通话呢。”手枪匪徒回道。装钱的匪徒插嘴问道：“找到其他出路了吗？” “所有窗户外面几乎都有栅栏，厕所的那扇窗又太小了，再说后面的几条街上也都有警察。” “该死！”装钱匪徒骂道。 “把他的手机给我。”冲锋枪匪徒这时又道。他的同伙儿刚才就已经把手机夺下了，闻言便扔给了他。他接过手机，看了看屏幕，随后按了个速拨键，仅过了三秒，电话便接通了。 “怎么样？先生，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中断……”一名警官压低了声音快速地说了起来。但冲锋枪匪徒出声打断了他：“不，他有事，有很严重的事。”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同伙将那人带过来。手枪匪徒会意，上前踹了那人一脚，那名银行员工在枪口下只能就范，朝着银行大门那儿战战兢兢地走去。 “听着，臭条子，听好我的条件。”冲锋枪匪徒拿到了这部手机，就不用冒险探头出去喊话了，他躲在墙后，对着电话那头的警员道：“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还有飞行员，让你的人全都撤到三个街区以外去。”话音未落，他放下冲锋枪，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当即就扣动了扳机。那名银行职员应声而倒，血喷了一墙一地，这一幕就发生在银行大门前，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了街上那些警察和警戒线后的市民、记者们面前。冲锋枪匪徒提高了声音，同时对着手机以及银行大堂内的人质们说道：“从现在起，直到我看到直升机为止，每隔十分钟，我就杀一个人质。谁要是想耍花招，下场和他一样！”说罢，他就中断了通话。 “上帝啊……”那个装钱匪徒单手压着额头，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呼……上帝……上帝……你杀了他，这……”他忽然忍不住了扯开面具，朝地板上吐了起来。人质中本来就有不少女性，适才看到血浆乱喷，因为过度害怕没来得及反应，现在那位一吐，弄出了连锁反应，不少趴在地上的人质改为跪姿，也吐了出来。 “你这蠢货！像个娘儿们似的，真是废物！”冲锋枪匪徒骂了一句，他随即又端起了冲锋枪，冲着人质吼道，“嘿！嘿！嘿！谁让你们起来了！都给我趴下！双手抱头！”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方的谈判专家，我没有带武器，能让我进来跟你们谈谈吗？”一名中年男子来到了银行门口，他手里拿着扩音喇叭，身上也没穿警服。嗒嗒嗒—— 回应他的是冲锋枪的扫射，不过这子弹是朝地上打的，射击的人也只是伸出了枪口胡射一气，并没有探头瞄准过。谈判专家只好逃了回去。 “还有八分钟，我就再杀一个人质！”这句话，就是那名匪徒的回应。装钱匪徒吐完以后，似乎感觉好一些了，他把气喘匀了以后，说道：“也许……呃……也许我们该听听他想说什……” “闭嘴！给我他妈的闭上你的臭嘴！”冲锋枪匪徒喝道：“这里由我做主！” “直升机不会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由于大堂内的人质们全都吓得不敢出声，封不觉的这句话很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是谁？”冲锋枪匪徒问道：“是哪个混蛋在说话？” “是他！”手枪匪徒离封不觉最近，他听得很清楚，“是那个穿紫色长西装的小子。” “你，替我守一会儿大门。”冲锋枪匪徒对装钱的匪徒道了一句，后者闻言便伛偻着身子朝门口行去。两人交替后，冲锋枪匪徒径直走向了封不觉的所在，“给我起来你这混蛋！”他抓住封不觉的头发向上拎，使其从趴姿变成了跪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封不觉被动地仰头看着对方，脸上倒是镇定自若的神情：“我说，你要的直升机是不会来的，别说八分钟，就算八十分钟，也不会来。” “混账……”这匪徒恶狠狠地用冲锋枪抵住封不觉的额头：“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嗯？说！你是什么人？你也是警察吗？啊？或者你想耍我？想充英雄？” “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只是想提醒你，门口那条双车道的马路，即使算上非机动车道，其宽度也不太可能让直升机降落。”封不觉的回答很有技巧，他轻描淡写地避开了有关自己身份的解释，并立即将话题转到了对方会感兴趣的部分，“就算警方真的调来了直升机，也不可能停在大门口。你们至少得走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才能登上去。在这个过程中，你们必然要走出银行大门，暴露在狙击手的视线内。”他顿了一下：“你已经杀了一个人质了，鉴于高谭市这段日子的现状，我相信警方已经有了当场击毙你们的充分理由……” “噢！天哪……”装钱匪徒在靠近大门的墙边听到了这番言论，当即单手捂头，用极度害怕的哭腔道：“我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行了！闭嘴！”冲锋枪匪徒对那神烦的同伙又吼了一句，随后看着封不觉，松开了其头发，说道：“哼……这就是你要说的？” “我还没说完。”封不觉回道：“我顺便告诉你警方下一步的行动策略好了，再过几分钟，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