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都在这一瞬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来,那电视上印出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此刻人们最感兴趣的——游戏者持有金排名。 考虑到所有客人都戴着面具、彼此也不知道姓名,所以这张排行榜上用的都是“头像”;榜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显示为一张到锁骨为止的头部静态照片,旁边则写着一个金额。 “如各位所见……”主办者等了几秒,接着说道,“这是一张资金排行榜……这个排行榜,会即时显示当前领先的‘七十二名游戏者’;为了防止各位的头像小到难以辨认,所以一屏只显示二十四个人,名单分为三个屏幕滚动展示。”他摊开双手,“总之,我就是想再向各位确认一下……这样……真的好吗?假如各位由此刻起不再进行任何对决的话,那么除了这张榜单上靠前的六十四人之外,其他的人可就……” “就算你这样说……”这一刻,人群中有人打断了主办者,“在大家都知道被挑战方比较不利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会再接受挑战了啊!” “对啊对啊!没人愿意成为应战方,对决就不成立啊!” “你这规则本就有问题吧!” “是啊!改规则!改规则!” “改规则!改规则!改规则……” 事到如今,那些被逼到绝境的人,也不再跟主办者客气什么了,他们纷纷叫嚷起来,并迅速齐声喝起了“改规则”,想凭借这种“众人的呼声”,为自己争取利益。 “嗯……”主办者沉默了几秒,随后深吸一口气,暴喝出声,“都给我住口!一群渣滓!” 这一喝声如炸雷,气势惊人,愣是镇住了场面,让下面的人鸦雀无声。 “呼……”主办者喝罢,呼了口气,再道,“既然我又一次主动站到这里讲话,那自然就表明了我准备对规则做出一些调整……”他微顿半秒,“但你们不要搞错了……这种调整,并不是因为规则有什么问题;如果规则有问题,游戏开始时你们就该提出来……假如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或许真会接受。” “然而,当时你们什么也没说,直到眼下……你们因自己的无能、无谋、无勇……落后于人,这时,你们又凑到了一起,质疑起规则来了……哼,鼠辈!臭虫!令人作呕的蛆虫!” 主办者略显失态地高声嚷着,并抬起手,对着人群中的几个人指点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两个……”他点出了刚才那几个带头起哄的、以及叫得最凶的人,并对西装男们下达了指示,“这几个,统统给我带走,你们这些虫子已经被淘汰了!” “什……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慢着!住手!你有什么权利……” “放开我!啊——” “我可是警局的副局长!谁敢动我!” 那几人在被拖走时,皆是大喊大叫、奋力抵抗,奈何……都是徒劳。 主办者手下的西装墨镜男们拿人可都是一把好手,他们不但手法专业、还人多势众;除非是那种有着超乎常人战斗力的异能者,否则就是格斗比赛的冠军或者特种兵来了……也一样得被拿下。 “哼……败犬的悲鸣,何时听来都是那样不堪和可悲。”待那些人被逐一拖走后,主办者低头望着剩下的游戏者,重新开口道,“听好了,那些还没有被抓出来的臭虫们……在这里,没人能跟我谈什么‘权利’、‘凭依’、‘身份’;已经深陷泥沼、将人生押在了这里的你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平日里能对他人颐指气使的大人物吗?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被我一脚踩死也是活该啊!” 他的话让那些落后者们集体噤声,无人敢再起哄质疑、甚至都不敢引起他的注意。 “你刚才说……调整,并不是因为规则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静谧之刻,却有一人,忽地言道,“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有这种魄力的人,除了觉哥,还能有谁? “哦~是你啊……”主办者循声望去,当他看到乌鸦面具时、便笑了,“呵呵……问得好。”他停顿了一秒,接道,“当然……是为了让我获得‘乐趣’了。” 他的这个答案,或者说……“理由”,显然是不合理的,但在此时此地,却又是合情合情、且无人敢提出质疑的。 “你是打算让进入榜单前六十四位的人立刻失去豁免权吧。”下一秒,封不觉便接道。 “嗯?”心思被人说破,让主办者略感讶异,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你的反应还挺快嘛,没错,我就是要……” “还是算了吧。”封不觉立马就打断了对方,“那很无聊啊。” 他这句话,可把周围的客人们吓得不轻…… 刚才那几个被拖走的人发出的惨叫声犹在耳畔,眼下这个乌鸦男就敢这样当面顶撞并否定主办者的意愿…… 旁观者就不说了,就连那些西装墨镜男都替觉哥捏了把汗。 “你说我……”主办者的语气冷了下来,“无聊?” 封不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讲道:“这样的调整,想必你在以前组织的游戏中也有做过。”他边说边走向前,“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被解除了豁免权的领先者,在此后的对决中肯定会拖延时间吧?” “是又如何?还有两个……”主办者应道。 “有心的话,两个小时里只玩两场对决,也是完全可以的吧?试想那会多无聊啊……”封不觉又一次打断了对方,“还是说,为了防止这种事,你准备对时间也再次作出调整?” “切……”主办者也明白,假如调整到那个地步,对领先者来说就太过分了,“那按你的意思呢?” “我有一个很有趣的建议。”封不觉接道。 “哦?”主办者一听到“有趣”二字,顿时来了兴致,“但说无妨。” 接着,封不觉说了五个字:“二次借款权。” 也仅仅是这五个字,便足以让主办者两眼放光、虎躯一震。 “当然了,光有那个也是不够的。”封不觉知道对方已经上钩,“在此基础上,再加上‘取消所有人的挑战豁免权’,以及‘猜解顺序由猜硬币决定’这两条,就差不多了。”他顿了顿,“哦……对了,时间,的确也该调整一下,不过不是针对领先者、而是针对所有人……猜解方的猜解用时,就改为二十分钟吧,反正大家也都熟悉游戏方式了,除非是有意拖延,否则根本没必要花四十分钟以上。” 其话音落时,沉默降临。 这是“震惊”的沉默,也是“等待”的沉默。 而人们在惊异中等着的,无疑是主办者的反应…… “你这家伙……”片刻后,主办者用双手抓着栏杆,声音微颤地说道,“真是……”他每吐出一个字,底下那些人的心就要往嗓子眼儿那儿提个几分,“……太他妈会玩儿了!哈哈哈哈……” 主办者狂笑出声,乐得直拍栏杆。 西装墨镜男们懵了几秒后,全都松了口气;而底下的客人们……却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明白——封不觉刚才所说的那些新规则,已然成了他们亟需理解的新课题。 “还好吧。”封不觉用平静的语气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是考虑到准备二次借款的补充合同、打印新规则等等琐事都要花去一定的时间,这才没有提出更复杂的改动方法;假如时间充裕的话,像‘对决双方随机匹配’或者‘在官方监督下的、游戏者之间的有息借贷’、‘突然死亡法’等等花样都是可以走起的……” 听到这些词儿,其他的游戏者都已经头皮发麻了。 而主办者,却是笑意更甚:“嘿嘿……”他望着觉哥念道,“你这人……很坏啊。” 封不觉却是很随性耸了耸肩,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第1090章 午夜前后 主办者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便完善了封不觉所提出的几项建议。 他取消了所有人的挑战豁免权,并加入了“由裁判抛硬币决定先攻权”的规则。 这样一来,在对决成立前,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先担当出题者还是猜解者,而靠着硬币所决定的攻防顺序,双方也无话可说。 另外,为了缩短资金差带来的客观差距,“二次借款”也开始了;借贷的上限为该游戏者当前持有金与排名第一者的资金之差、并四舍五入求整。 顺带一提,目前排名第一的人,就是封不觉。 “时间”上的领先让他获得了更多的狩猎机会……截止至十点整,他的持有金已经达到了三十万美金以上。 因此,二次借款的金额就以他为参照。 举例来说,某人输得只剩下一万美金不到了,他就可以借二十九万;而若是手头有六万,那就可以借二十四万…… 当然了,他们还得在自己所签的第一份合同基础上,再签一份新的补充合同。 长话短说…… 至十点三十八分,二次借款开始了。 虽然主办者手下有着一群堪称顶尖的法务和财务人员,但合同的拟定和打印依然花去了二十分钟左右。 说实话,在不出错的基础上,这些人的工作已经是极有效率了……不过主办者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因为他不喜欢等待。 “快点儿!人渣们,借点儿钱还磨磨蹭蹭的,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在游戏者们借钱的时候,主办者已在二楼高声催促起来。 的确,距离午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就算按封不觉所说,将每局对决的时间缩短到二十分钟以内,他们也玩儿不了太多局。 …… 十点四十五分,所有有需要的人都已完成了二次借款。 此刻,胜负再开。 这一次,每个人都已知晓了资金的重要性;没有人再缩手缩脚、犹豫不决,他们都孤注一掷地将资金的金额提到了三十万的上限。 于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所有游戏者的资金差便消失了、挑战彼此的权利亦被放开、攻防顺序则看天意。 简而言之……他们又回到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状态。 当然了,并不是说刚才那些“领先者”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因为……至午夜时分,即“猜数字对决”结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要先把“借款”还清,然后再结算“筹码”。 所以,落后者们的劣势依旧存在,“二次借款”只是给了他们反扑的资本和机会。 至于能不能在逆境中翻盘,就得看他们在接下来的表现了…… …… “少爷,我有一事不明……”对决重开后十多分钟,西装大汉A找了个时机,对主办者道。 “什么事?”主办者这会儿心情不错,他用轻快的语调立即应道。 “蒋道德向您提出建议的目的,我能看出来……他是怕您原本想去改的那套规则会对他过于不利,所以才提了一套比较折中的方法。”西装大汉A接道,“但让我看不懂的是……为什么他到现在仍在积极地赚取筹码呢?” “是啊……少爷,我也不明白……”西装大汉B这时也说道,“按照当前的局势,他理应尽量拖延时间、采取保守的策略才是。”他微顿半秒,再道,“作为领先者,完全没必要去继续‘争取盈利’,他们只要‘少亏’一点,就能在结算时稳居前列了。” “呵呵……”主办者闻言,笑了起来,“这也不怪你们……”他摇了摇头,“你们之所以看不懂他的行为,是因为你们那最基本的‘思考模式’就和他不一样。” 此言一出,两名西装大汉皆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主办者,等待着他接着往下说。 “你们、以及这几百人中99%的人,都是基于‘活下去’这个理念在思考的。”主办者停顿片刻后,接道,“在这场游戏中的活下去、在今晚的赌局中活下去、回到外面的世界……活下去……” 西装大汉A吞了口唾沫:“少爷……这想法……不对吗?” “这里面并不存在什么对与不对……”主办者回道,“只能说,你们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志’,即代表了所谓的‘正常’……”说着,他的视线已投向了会场中的觉哥,“但是,那个男人……他的想法和你们不一样,或者说——‘不正常’。” “他……难道想着要死?”西装大汉B很耿直地问道。 “哈哈……”主办者被逗乐了,“不是那个意思……”他转过头,分别看了身旁这两名贴身保镖一眼,转而说道,“你们也陪我看了很多场这样的‘好戏’了,你们觉得……‘赌博’的本质是什么?” 两名大汉面面相觑,没有答复,因为他们心中也没有切实的答案。 “呵……”主办者见状,等了几秒,便自己接道,“赌博,就是毫无意义地去死啊……” 虽然他说了一个“答案”,但那两人还是没有理解。 “牌面的大小、筛子的点数、某颗弹珠的去向、某场比赛的输赢、甚至是下一分钟会有一辆什么样的车驶过……”主办者又道,“赌博说开了,就是这些‘无聊’的东西……至少大部分都很无聊、也无意义,如果不牵涉到‘赌注’的话,那赌博八成会变得像统计学一样让人厌烦。但是……有了‘赌注’之后就不同了——赢可能意味着获得一切,输则可能让你失去一切;将‘一切’押在一个尚未发生的‘结果’上,享受那过程中的刺激、承担那结果揭晓时的极乐或痛苦……这才是真正的赌徒、真正的‘无赖’。” “少爷,你是说……”西装大汉A此时也转头望向了觉哥,“他也是一名真正的……” “不。”主办者打断了对方,“你用‘也’这个字是不对的。”他摊开双手笑了笑,“只有他才是正牌货,我可不是什么‘无赖’……我只是一个懦夫而已。”他怅然念道,“像我这种用金钱把自己保护起来,从始至终都置身安全境地的人……算不上是在‘赌’,最多算是在‘玩儿’罢了。” 主办者顿了顿,接道:“很显然,这位‘乌鸦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做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就是……当所有人都在考虑‘如何活到下一轮游戏’时,他却在考虑着‘如何干掉所有人’。这种本质上的不同、再加上能力的差距,便使他的执行力比旁人高出了数个层次……” …… 晚,十一点五十九分。 距离午夜,还有最后的一分钟。 根据规则,在午夜时分尚未完成的对决可顺延至结束为止。 而此刻,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还在对决中…… 他们有些人的脸上写着淡定、有些写着得意、还有些人则是“已经完了”的表情;面具,将这些表情遮了起来,可汗水、泪水……还是不可控制地顺着部分人的面颊和下巴在往下流;身体的颤抖和姿态……也是无法掩饰的。 可以说,虽然这最后的一场对决还没完,但凭借肢体语言,基本也能辨识出哪些人将被淘汰了。 另一方面,也不知是在何时,会场内的西装墨镜男又一次增员;并且,还来了数十名西装墨镜女。 作为工作人员,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的场面会变得相当难看,所以需要足以压制大量抓狂者的人力来控制场面。 而这午夜后的喧闹时刻,也是主办者十分喜闻乐见的一幕好戏。 陷入了绝望泥沼的人们,纷纷露出了丑恶的、狼狈的姿态和嘴脸。 那些原本腰板儿挺直、趾高气昂的男人,正在跪地求饶、痛哭流涕;那些原本风姿艳艳、仪态万方的女人,正在尖叫哭喊、歇斯底里。 但这最后的挣扎无疑也是徒劳的,他们终究还是被拖了出去…… 其中,那些没有签“保护合同”的,被强制送回了各自的单人舱,船一靠岸,他们就会被赶上岸,并背上更加严重的债务。 而那些已经签了“保护合同”的人,则按照性别被分别集中了起来;其他客人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但……可以想象他们那身为“所有物”的未来。 …… 凌晨,零点二十五分。 “女士们,先生们~”今夜,主办者第一次,从二楼下来了,“容我先对各位道一声祝贺。” 他迈着潇洒的步伐来到了主厅的中间,而那两名西装大汉则是紧随其后、分别跟在其左右两侧。 “恭喜各位,在猜数字对决中脱颖而出。”主办者说到这儿,轻轻拍了拍手。 下一秒,周围所有穿西装戴墨镜的男女工作人员,也全都鼓起掌来。只是……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祝贺”的意味。 “在宣布下一轮的游戏规则前,容我……先敬大家一杯。” 主办者话音未落,六十四个墨镜男已经端着托盘,分别来到了主厅中剩余的六十四名客人身旁。 他们每一个人手中的托盘上,都放着一杯香槟。 “请各位务必赏脸……”主办者一边说着,一边从第六十五名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了自己的那杯香槟,并将酒杯高高举起。 见此情形,客人们自然也都纷纷举起了酒杯示意,部分面具比较严实的,已用另一只手微微掀起面具的下半部分准备开喝。 至于封不觉……他本来就得把酒杯举到和脸差不多高的地方才能喝里面的东西,所以这会儿他那“把吸管从面具眼部伸进去”的动作依旧。 “那么……”主办者举杯数秒,念道,“嗯……容我想想祝酒词……” “快点儿,手酸着呢。”对方话刚说完,觉哥就在催了。 主办者在面具下撇了撇嘴:“好吧……那就祝世界和……” 他那个“平”字还没说出来,封不觉就抢道:“你骗鬼呢?和平个串串啊,你当自己在参加选美啊?换个别的!” 一听这话,主办者就表情一抽,心里嘀咕道:“喂喂……催的也是你……挑三拣四的也是你……找茬是吧……” 想归想,他还是改口了:“那……感谢各位的……” “你这是办满月酒还是同学聚会啊?要不要改口叫我们各位来宾啊?谢个毛啊,说得好像我们来是为了赏你脸一样,换个别的!”觉哥又一次打断了对方,并且再次发动了其贱力十足的吐槽能力。 “我还没说要谢什么呢!”主办者终于也忍不住了,朝着觉哥咆哮起来,“你有完没完!干脆你来说好了!” “OK,祝大家身体健康。”封不觉用极快的语速接了一句,然后滋溜一声就把香槟吸掉了大半杯。 主办者当时就惊了,不过惊完以后,他还是和其他客人们一块儿喝完了手中的香槟。 因有感于自己的失态,主办者喝完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稍等了几秒,再道:“嗯哼……那么……诸位,我这就来宣布第二场游戏的内容。” 言毕,他扬起一手,打了个响指。 两秒后,便有一名西装墨镜男走了过来,接过了主办者手里的空酒杯,随即又递了一样东西给他。 主办者接过后,便将“那东西”举起、展示在了众人面前:“我将这个游戏命名为——‘三重神经衰弱’。” 在说出那六个字的同时,他顺势用了个九十年代香港赌片里常见的洗牌手法,将手中那一整副堆叠整齐的、崭新的卡牌从上到下过了一遍。 这一瞬,在场的六十三名客人,皆没从主办者的这番炫技中看出什么来,唯有一人……已然知晓了很多信息。 “嗯……不是扑克,而是特制卡牌。共一百零二张,分三十四种图案……比起普通的‘神经衰弱’来确是难了一些,不过……”一瞥过后,封不觉心中已在念道,“呵……在我面前玩儿牌,你恐怕还嫩点儿……” 第1091章 黑蝴蝶 所谓“神经衰弱”,是一种考验记忆和策略的纸牌游戏。 与“猜数字对决”类似,这个游戏通常以二人或多人对抗的形式进行。 其玩法为—— 先准备“一副”扑克牌,将大小王排除,然后将剩余的五十二张牌洗乱、背面朝上、置于桌面之上。 接着,由对战双方(或多方)中的一方开始翻牌。 翻牌者一次可翻两张牌,如果这两张被翻开的牌牌点一致,翻牌者便可将这两张牌收入手中,并获得再翻两张的权利;反之,如果翻开的两张牌牌点不同,那翻牌者就得将其盖上,将翻牌权易手。 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牌都被翻完,手中卡牌较多的一方就赢了。 以上,就是最基础的“神经衰弱”;在这套规则下,几乎没有什么施展策略的空间,属于“九成靠记忆,一成靠运气”的游戏。 不过,神经衰弱的衍生玩法是很多的,在加入了一些新的规则后,这游戏会变得相当复杂和有趣…… 比方说……“差别计分制”,即“不看谁翻开的牌较多,而是看谁翻开牌的牌点总分较大”的玩法。 又比如……在“差别计分制”的基础上加入鬼牌(即大小王),并规定“成功翻出一对鬼牌者可立刻与对方互换分数”的玩法。 在这两种模式下,运气和策略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另外,还有各种提高难度的玩法,像“使用两副牌,但翻牌后牌点和花色皆相同才可得分”这种设定,“翻开特定的组合(比如翻开两张牌点不一样但花色相同的牌,或是翻开了两张牌点相加是13的牌)就会受到扣分惩罚”的设定、以及“限制翻牌时间”等规定。 总之,“神经衰弱”的变化五花八门,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不会变的——“记忆力”,是这个游戏中最有力的武器。 …… 凌晨,一点。 “三重神经衰弱”游戏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这第二场游戏,采取的是淘汰制…… 由六十四名游戏者们进行两两对决,连胜三场者,便可以进入前八,成为今晚的赢家。 而那五十六名落败者,倒也不至于像上一场的败者们那么惨……此时,他们手头剩余的美金都已扣去了“借款部分”,他们签署的借款合同也都已经作废了;所以,这五十六人至少可以把“猜数字对决”中的“净胜”所得带下船去。 当然了,那点钱能不能解决他们在外面的问题,就是后话了…… 眼下,还是来说这第二轮游戏的情况。 这场游戏的配对方式是——抽签。 说是“抽签”,其实游戏者们也不用去“抽”什么,他们只要轮流去摇一个装着号码球的滚筒就行;该滚筒中的64个号码球,分别对应了1-64号座位,而座位就决定了对决的配对。 对于这个设置,封不觉也能理解,换成是他,应该也会这么安排…… 虽说用电脑随机给游戏者们进行匹配是最高效的,但那种“一瞬间”就得出全部结果、且游戏者本人不进行参与的决定方式,显然是主办者不愿意看到的。 主办者要看的就是……结果逐一揭晓时、各个客人的反应和表现,因此,他自然不会让这个过程在几秒内就结束。 于是,这抽签就占去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半个小时里,玩家们一边观看游戏规则,一边排着队轮流上前去摇号。 晃眼间就到了凌晨一点,游戏……这才正式开始。 …… 封不觉的对手,是一个戴着黑色蝴蝶面具的女人。 那应当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说“应当”,是因为她的脸上戴着面具,所以这事儿未必是绝对的。 虽然……封不觉眼里看到的,是华贵的低胸礼服以及其勾勒出的、诱人的身体曲线;鼻子里嗅到的,是用量和用法都非常恰当的各种名牌化妆品;耳朵里听到的……是一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娇嗲中又不失韵味的声线。 但是……他依然没有确信对方一定就是位美女。 你要问为什么,觉哥会回答你——“这年头,连爱情动作片的封面你都不能信,你还能……”以下省略三千字。 好了,我们还是回到故事中来…… “呵……乌鸦先生,没想到,第二场一开始……就遇上了你呢~”蝴蝶面具柔媚地笑着,并说着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对白,似乎是打算试探觉哥的反应。 她俯身在推车的桌面上,卖力地秀着自己的“事业线”,举手投足间,毫不掩饰地在卖弄着风情。 然而,她得到的回应却是…… “废话,匹配是抽签决定的。”封不觉竟是完全不为所动,他用他那固有的、淡定中带着丝丝嘲讽的语气回道,“你要能提前猜到那种事的结果,那也不用上这艘船了,直接去买彩票就行。” 蝴蝶面具遭到觉哥吐槽后,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而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接道:“呵……人家只是有点怕和你对决,所以才这么一说嘛~” 很显然,她是一个非常善于交际的女人。不管面对怎样的人,也不管对方的性别、年龄、性格如何……她都应付得来。不夸张地说,上到霸道总裁、下到猥琐宅男,她都有自信让对方在短时间内就对自己产生好感。 可惜,封不觉……似乎不在她那个“从上到下”的范围里;别说是从上到下了,就是从左到右、从里到外、由浅入深、从整体到局部、从现象到本质地看……觉哥也是她从未遇到过的类型。 “怂了就认输,扯淡不解决问题。”封不觉懒洋洋地接了一句,同时,他又迈开步子,朝着数米外的一张圆桌走去。 十秒不到,他就从那边拖了两张带靠背的椅子过来。 “哼……说话特别不中听,但绅士风度还是有的嘛。”当蝴蝶面具看到觉哥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时,便暗自心道。 她,以为其中一张是为她准备的。 她,实在太天真了。 “呼……看着不重,还挺沉。”两秒后,封不觉把两张椅子全都放在了自己这一侧,一张用来坐,一张用来搁脚…… 他就这么横着瘫坐了下来,并用死鱼眼看向桌边的裁判道:“那么……裁判先生,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在你隔着墨镜看胸的同时,能不能劳驾帮我们洗个牌呢?” 第1092章 观察 为了降低淘汰的偶然性,这“三重神经衰弱”游戏采取了三局两胜的对决形式。 第一局,由裁判负责洗牌和摆牌。 第二局,则由第一局中落败的一方负责。 如果还有第三局的话,那么就再由第二局中落败的那一方来洗。 长话短说,在裁判完成了准备工作后,“乌鸦”对“黑蝴蝶”的第一局,就这样开始了…… “两位,由猜硬币的形式来决定先后顺序,没问题吧?”裁判摆好牌后,便对二人说道。 “不必了。”封不觉对裁判道了一句,随即又看向那蝴蝶面具女道,“女士优先嘛,先攻还是后攻,就由你来选择吧。” 闻得此言,黑蝴蝶在心中冷哼道:“哼……自作聪明,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吗?”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 下一秒,黑蝴蝶便妩媚一笑,柔声应道:“乌鸦先生,您还真是温柔呢……那我也礼让一番……选后攻好了。” 虽然她说了“礼让”二字,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让出任何的利益。对神经衰弱这个游戏比较了解的人都知道,在这个游戏中,“后攻”其实是有优势的。 就以最基础的神经衰弱为例……排除作弊的情况,先攻者在第一手就得分的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所有的牌都还没有翻开过,所以不存在任何“记忆”的因素,翻牌者靠的是100%的“运气”。即使有人真能靠运气在第一手就得分,其第二手连着再次得分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总之,第一手也好、第二手也罢……先攻者顶了天也就能翻出一对来,且至少会让对方看到两张点数不同的牌。 而后攻的一方开始翻牌时,至少已提前知道了两张牌的位置。这时,后攻的一方翻开一张没有揭示过的牌,假如这张牌的点数和之前那两张有相符的,便可以轻松得分。 当然了……这种优势的程度,还远没有达到棋类运动中先后手的地步;神经衰弱终究是有运气成分的游戏,后攻的一方,也很可能会翻开两张点数和先攻者所揭示的牌不同的牌。或者在翻第一张时没翻到,翻第二张易手牌时却不幸翻到了,这样反而会给对方送分。 另外,以上只是普通的神经衰弱中会出现的情况。在这“三重神经衰弱”中,因为牌的基数巨大、且得分要求更高,后手的优势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但……优势就是优势,哪怕是一分一毫,也有可能左右最后的胜负。 对此,黑蝴蝶绝对是半步都不会让的。 “你同意吗?”得到了答复后,裁判便转头看着觉哥,向其确认。 “没问题。”侧瘫在椅子上的封不觉不以为然地回道,并顺势举起一手,“那么……我这就开始了。” 说罢,他已伸出手去,翻开了自己这一轮的第一张牌…… …… 如前文所说,所用的这套牌并非扑克,而是特制的卡牌。 这套牌共有102张,共三十四种图案,其中三十二种,取自佛教中的“三十二相”,即:顶上肉髻相、眉间白毫相、睫如牛王相、目色绀青相、两颊隆满相、常得上味相、舌广而长相、声如梵王相、四十牙齿相、牙齿紧密相、牙齿齐白相、上身如狮相、身形端直相、身广长等相、身色金黄相、身放光明相、一孔一毛相、身毛上靡相、两肩圆满相、两腋充满相、七处隆满相、皮肤润泽相、手指细长相、手足柔软相、指间缦网相、垂手过膝相、象马阴藏相、腨如鹿王相、足趺高满相、足跟广平相、足下平满相、足下轮形相。 以上这“三十二相牌”,每种各有三张,功计96张。 剩下还有两种图案,分别是“极乐净土”和“无间地狱”,这两种花色和其他的有所不同——“无间地狱”共有四张,而“极乐净土”只有两张。 根据规则,在中,玩家每次行动翻三张牌,且必须翻出“三牌同相”才算得分,否则就将翻牌权易手。 所有三十二相牌的分数都是一致的,即:一张牌等于一分。 在任何时候,如果有人在一轮中翻出了三张“无间地狱”,此人便直接输掉本局。 在双方共计已翻出了二十五相的时候,任何一方在某一轮中翻出两张“极乐净土”,比赛便宣告结束,双方将按照当前的分数差判定胜负,且翻出“极乐净土”的一方在判定时将得到额外的10分加成。 而在“无间地狱”和“极乐净土”都未触发的情况下,当桌面上共揭示出“三十一相”时,比赛亦宣告结束,双方直接按照当前的分数差判定胜负。 综上所述,除了常规的记牌得分外,的要点就是如何灵活运用净土牌去锁定胜利、以及切实地避开地狱牌…… …… “嚯~第一张就来这个啊。”封不觉看到自己翻开的第一张牌后,当时就笑了。 他将这张“无间地狱”面朝上摆好,然后悠然地伸出手去,翻开了离这张牌较远的第二张牌。 单就这次“翻牌”的选择,也足以看出觉哥对“神经衰弱”这个游戏的一些技巧颇为了解…… 在玩这个游戏时,一次翻出相邻的几张牌来,显然更便于记忆;但若是翻开的牌距离都很远,就比较难记了,因为在玩家移开视线、或是隔了一段时间后,记忆会很快模糊起来。 而且,这第一局中,裁判采用的是散乱无序的置牌方式,在这种置牌方式下,“远距离揭牌”的做法会让记忆变得更加困难。 很显然,采取了这一战术的封不觉,对自己的记忆能力极有信心…… “嗯……这张也……”两秒后,封不觉已翻开了自己的第二张牌。 不得不说他的人品就是这么可怕,连着两手……居然都是“无间地狱”。 黑蝴蝶见状,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来:“呵……乌鸦先生,您还真是厉害,才第一轮,已翻出了两张一样的牌呢。” “好说好说~”封不觉搁下这第二张牌时,淡定如故,“按照概率来说,虽然第一轮就翻到相同花色的概率很低,但在这‘很低的概率中’,翻到两张‘无间地狱’的可能性,的确是比翻到两张别的东西要高的……毕竟这种花色比其他的花色要多一张。”他顿了顿,“就我个人而言,这次翻牌只能算是我的‘一般水准’……” 说话间,他又挑了个离第二张牌较远的地方,并在这“万一再来一张地狱牌就直接输了”的压力下,想都不想地翻出了自己的第三手牌。 还好,这一次,他翻到的是一张“相”牌——。 “呼……”封不觉本人没怎么紧张,但裁判大哥却是替他松了口气,“第一轮结束,翻牌权易手。”裁判一边通报着结果,一边将桌上翻开的那三张牌翻过来归位了。 “在此,我想再强调一遍。”裁判小心翼翼地将牌都翻过去之后,接道,“对于‘在翻牌过程中留下记号’的做法,我的判定是很严格的,请二位注意了。” “唔——”一听这话,黑蝴蝶便噘起了她那性感的红唇,微微向前欠身、娇滴滴地对裁判道,“那……人家要是‘不小心’把牌弄皱了,怎么办嘛~” 她那娇嗲的嗓音轻柔地钻入了裁判的耳中,再结合其俯身送上的视觉福利,让裁判的骨头都酥了。 那位裁判大哥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后退半步,一本正经地应道:“如果是‘意外损坏卡牌’的话,就用备用牌来替代原牌,不会有什么影响。” “哦~这样啊。”黑蝴蝶念叨着,也开始翻牌了。 她的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长手套、宛如轻纱般裹住其修长的十指,也让她手臂处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一……二……三……”黑蝴蝶口中轻轻数着数,连着翻开了三张相邻的牌。 咱且说说“运气”这档子事儿吧…… 假如“起手随便翻三张就有两张地狱牌”是觉哥的“一般水准”,那么黑蝴蝶的“一般水准”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她起手随便翻的三张牌都是相牌,且三张并不重复。 两人的对决,就以这样的开局展开了…… 封不觉的第二轮,还是使用远距离开牌的形式,而且他翻开的牌全部都是此前没有揭示过的。有鉴于他在第一轮中已经翻了两张“无间地狱”,只要不去动那两张牌,此后随便翻哪里,都不可能出现“连续翻到三张地狱而落败”的情况,因此,他这轮翻得非常快;在揭示了三张相牌后,便结束了此轮。 而黑蝴蝶的第二轮,也和她的第一轮差不多。她选在与自己第一轮翻开的三张牌相邻的地方,又连着翻了三张。 这次出现的,同样是三张相牌,其中有一张是封不觉在第一轮中翻出的“声如梵王相”,而这……也是这局游戏中除了地狱牌之外首次出现的相同花色。 接着,就到了觉哥的第三轮。他的战术没变,还是去翻此前从未揭示过的牌。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这次他似乎走运了,因为他这轮翻到的第一张牌,就是“声如梵王相”,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要把此前那两张揭示过的“声如梵王相”翻出来,就能率先拿到三分了。 “啊……”黑蝴蝶一看到那张牌,便轻呼一声,并立刻接道,“唉……似乎要被您要抢先得分了呢~乌鸦先生。” 她说着,便摆出了一副伤心气懊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并直起身子、将双手在身前交错环抱。 在这个姿势的作用下,她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脂肪皆被托挤而起,在低胸礼服的衬托下构成一幅无比诱人的画面。 见得这番风景,站在一旁的裁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这种形式的“干扰”,还真就没法儿说是犯规,所以裁判也只是翻起了白眼,没有说什么。 “嗯……”这一刻,封不觉沉吟了一声,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黑蝴蝶凭经验断定,对方的视线肯定在往自己的身上看:“呵……奏效了吗……”对手的犹豫,让她颇为得意,“这种游戏就是这样的……你那种翻牌方式的确会使对手的记忆难度增加,但对你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一旦视线移开、或是走个神……哪怕只有一秒钟好了,也可能让记忆产生偏差。呵……就好比现在,在盯着我的胸口看了几秒后,八成已经记不清第一张‘声如梵王相’在哪儿了吧。” “裁判。”数秒后,封不觉站起身来,“我过去拿杯喝的过来,可以吗?” 裁判看了他一眼,回道:“请尽量快点儿。”他微顿半秒后,补充道,“这第二场游戏虽然没有使用计时器,但拖延时间的判定依旧存在。” “明白。”封不觉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声,随即便从椅子上挪了起来,走向了主厅中的香槟树。 “哼……拖时间?”黑蝴蝶望着觉哥的背影,心中冷笑,“没用的……‘神经衰弱’中靠的都是短期记忆,这种记忆一旦发生了偏差或是被忘却,那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记起来的。” 封不觉的确没让他们等太久,一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 给香槟插上吸管,并吮了一口后,觉哥用一个堪称豪迈的动作扬起手来……又去翻了一张前几轮中从未被翻开过的牌。 很显然,他已放弃了得分…… 所以,不出所料的,他翻开的第三张牌,也是一张距离较远的、此前没被翻开过的卡牌。 “哈!什么嘛……”这个瞬间,黑蝴蝶心声已转变为了嘲笑,“兜了一圈回来,自知已经记不起来了,于是干脆就放弃得分……再翻两张新的卡出来,想要扰乱我的注意?” “您可真是位绅士呢~”在心中将对手鄙视了一番的黑蝴蝶,表面上还是嗲声嗲气地感激道,“既然您这么客气……那我可就不客气咯。” “哦……”封不觉则是用懒散的语气应道,“你请随意。” 很快,裁判就将牌复位了,于是,黑蝴蝶的第三轮翻牌也开始了。 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她快速而准确地便将那三张“声如梵王相”给翻了出来。 “这位女士,得三分。”一秒后,裁判便将桌上那三张花色相同的牌挑拣出来、叠在一起,正面朝上地搁到了黑蝴蝶那边的桌面上(第二场游戏用的桌面比猜数字对决时的大很多,空间足够),随后对黑蝴蝶道,“得分后,您可以再翻三张。” “好的。”黑蝴蝶冲裁判甜甜一笑,然后,她便盯着桌面上的牌堆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大约一分钟后,她才顺着自己此前翻牌的顺序,又翻开了相邻的三张新牌。 就这样,对决继续展开…… 十轮过后,黑蝴蝶已得15分,而封不觉……非但是1分未得,而且其中有好几次他都是在“场面上已有得分机会”的前提下,没有翻出曾经出现过的牌,从而错失机会。 虽说黑蝴蝶的记忆能力也没到那种“只要一有得分机会就一定能成功”的地步,但对于那些“同花色的三张皆已出现过”的牌,她最多只需两轮的尝试,也就一定能将分数纳入了。 然,就在这个时刻…… “差不多了。”封不觉,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嗯?”黑蝴蝶刚结束了本轮的翻牌,听得此言,便疑道,“乌鸦先生,您说什么?” “我是说……对你的观察……”觉哥用十分平静的口吻回道,“已经差不多了。” 第1093章 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哦?”黑蝴蝶面具下的眉毛一挑,娇声回道,“您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关于我‘观察’到的成果,等到第二局时,我再跟你解释吧。”封不觉说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现在嘛……” 他没把话说完,就快速翻开了一张牌,下一秒,他低头看了那牌一眼,紧接着就唰唰地翻开了两张与其花色相同的牌。 “裁判兄,报分啊。”由于其动作太快,裁判还有点发愣,所以觉哥出言提醒了一声。 “呃……这……这位先生得三分,请继续翻牌。”裁判顿了一下后,便吞吞吐吐地接上了这句。 话音未落,封不觉又是快速出手,五秒不到又翻了个“1+2”,还是同“相”——得分。 “三……三分!”这回裁判的反应也跟上了,即刻报道,“请继续……” 而觉哥的速度也是再次提升,还没等对方把后半句讲完,就接着翻了三张。 结果……依然是同相。 就这样,封不觉用一种仿佛能看穿卡背的速度接连揭示着桌上的相牌,而裁判也十分配合地快速报着分数。 “三分、请继续……三分、请继续……” 就连其他桌上的游戏者和裁判们也都被这几乎不间断的宣告声所吸引,纷纷侧目望之…… 短短两分钟不到,封不觉便连续得了24分;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这一轮中自己是相当走运了。 或许有人还会奇怪……在前十轮中,两人的“翻牌总次数”已达75次,就算去掉那15张已经得分的牌,那理应还有60张已知的牌才对,而在这60张牌中,能凑出组合并得分的至少也有30张吧? 错! 首先,被黑蝴蝶取走的15张已计分卡牌,几乎全都是“被揭开过两次以上”的牌,这其中……只有一张是“首次揭开”就被取走的,因为那张牌是她在某一轮的第一手所揭开的未知牌,且她当时正好还清晰地记得与该牌配对的两张牌在哪儿。 也就是说,单就她得分的牌里,便有14张已占用过那60次的“翻牌次数”了…… 其次,在桌面上剩余的其他卡牌中,也有被黑蝴蝶“重复翻开”过的卡牌,那些牌多半都是她在尝试得分失败时误翻到的、位于那些得分牌附近的卡牌。 综上所述,在这第十一轮开始时,桌面上剩余的已知卡根本没有60张,事实上……只有40多张。而这四十几张牌中,还包括了两张在第一轮就被觉哥翻出的“无间地狱”,以及一张在第七轮中被黑蝴蝶翻到的“极乐净土”;所以,实际能凑出来直接得分的“三相皆明”牌,只有区区9张罢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当然了,这次的问题不是“觉哥为什么只得了24分”,而是“觉哥是怎么拿到24分的”呢? 情况是这样的…… 从本局的第一轮开始,封不觉就从没有去翻过“已知牌”;直到眼前这轮为止,觉哥每一轮、每一手翻开的……全部都是从未被翻开过的未知牌。即使此前已出现过两张与他所翻之牌花色相同的牌,他也不会回头去翻那些已知牌来得分……就好比他在第三轮中所做的那样。 可到了这第十一轮,他的战术……突然就变了。 他在这个回合的前两轮翻牌,还是采用“第一手翻未知牌”的进攻方式,但是这两回,他在成功翻到了“已有两张相同花色被揭示过”的新牌后,选择了回头得分;这样取下6分后,他又首次采取了“第一手不翻未知牌”的战术,转而取走了桌面上“已知的9分”…… 且不说他这一套举动背后暗含的意义,至少在黑蝴蝶看来,对手完成的事情就是——仅在一轮中,就用连续得分扳平了与自己的分数差距。 这种变故……无疑让黑蝴蝶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然而,这还没完…… 接下来,封不觉再度采取“第一手翻未知牌”的策略,且再度成功了三次,将分数提高到了24分。 此情此景,也让黑蝴蝶的那份动摇迅速转化为了惊慌和恐惧…… “你是不是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在这十分恰当的时机,封不觉开口了。 “呵……”黑蝴蝶生硬地挤出了一丝笑意,“不知乌鸦先生……是用了什么……” “我并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方法。”封不觉好似能洞察对方的心声一般,直接打断了黑蝴蝶的话,并接道,“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从概率层面上来说也算正常的事;在我看来……是十分无趣的,因为这根本称不上是‘赌博’,最多算是‘游戏’罢了。” “这怎么可能……”黑蝴蝶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收起了娇嗲的语气,用比较正常的腔调和语速问道,“正常人能在这种游戏中连得二十四分?” “呵……你口中的‘正常人’……”封不觉闻言,笑道,“是指那种短期记忆能力弱得可怜、观察能力形同虚设的人吗?”他停顿了一秒,接道,“嗯……经你这么一说……现代人的平均水准大致如此啊。以白种人为例——一个成年人,对一串随机十进制数字的记忆能力,通常小于等于十三位……这还是在有意识要去记的前提下。”他摊开双手,垂目看了看桌面,“像这个三重神经衰弱游戏,足有102张牌,牌上印的还是大多数人都不太熟悉的图案,若是让两个‘正常人’来玩儿,恐怕玩儿到五十轮以上也分不出胜负。” 言至此处,他话锋一转:“但……我刚才说的是,‘概率层面上正常’,我可没说我是‘正常人’。”他微顿半秒,语气嚣张地言道,“我啊……是一个‘可以清楚地记下所有出现过的牌’,且‘知道哪些牌还没有被揭示’的人。” 对于这话,黑蝴蝶没有应声。 讲道理……假如是五分钟之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番话的,但现在,她将信将疑。 “不太相信是吗?没关系。”封不觉又一次道破了对方所想,并自顾自地接道,“且听我说下去……”他也不等黑蝴蝶回应,直接就开始讲解了,“首先,在前十轮中,我无疑是有得分机会的,比如那张‘声如梵王相’……呵呵……说起来,你真觉得自己那番搔首弄姿会奏效吗?恕我直言……就算你的对手是个无可救药的好色之徒,在这种事关自己后半生的重要赌局中,他也不会因为那种因素而分心的吧。” “你的意思是……那时你是故意不得分的?”黑蝴蝶接道。 “那当然了。”封不觉回道,“在第三轮我翻第一手牌时,桌面上翻开过的卡牌一共只有十二张,除非你那胸有着通过视觉神经抹除别人记忆或者吃掉别人智商的特异功能,否则……就算是‘白种人平均水平’,在那轮都可以得分吧?” “哼……”对于觉哥的吐槽,黑蝴蝶只得冷哼一声,毕竟在这件事上……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因此,我不得分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我不想得分。”封不觉接着说道。 “那你想干嘛?”黑蝴蝶这会儿已经用上了不善的语气。 “观察。”封不觉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随即又补充道,“虽然放弃了这十轮中所能得的分数,但我得到了宝贵的情报——你思考的模式、记忆能力的上限、对决的风格等等,我基本都已经掌握了。” “哼……是吗?”对于觉哥的这两句话,黑蝴蝶显然是不信的;就算她相信了觉哥记忆力超群的事儿,也不会相信对方能看破自己的思想。 黑蝴蝶十六岁就踏入了名利场,二十岁已是叱咤一时的社交名媛;她也曾天真过、脆弱过、轻信过,所以她伤过、痛过、悔过。今年她三十岁,她已坚强了、成熟了、冷酷了。 她甚至不需这个蝴蝶面具,因为她早已戴上了一张永远不会卸下的面具;没有人真正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即使她在一个人的面前褪尽衣衫,也不会敞开哪怕一丝一毫的心扉。 “是与不是,到第二局你就明白了。”觉哥接道,“这第一局嘛……我就先让你确信一下我的‘记忆能力’……”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开了一张未知牌,“嗯……看来,这轮我的得分就到24为止了。”看到牌后,他如是说道。 黑蝴蝶看了那张牌一眼,接道:“怎么了?这张又不是天堂地狱,你若是全记得的话,应该是可以得……” “正因为我全记得,才知道这是不行的。”封不觉又一次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并接道,“到目前为止,桌面上已经揭示过的牌中,除去地狱牌和净土牌,剩下能‘成对’的、即已经揭示过‘两相’的牌还剩六张;而其他的……都是仅揭示过‘一相’的花色了。” “在这要求‘三色同相’才能得分的中,仅揭晓过‘一相’的牌是没用的……就比如我现在翻到的这张。” “除非我接下来再翻一张和这个花色一样的未知牌,否则,我非但得不了分,而且给你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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