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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他这话已落下,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忙说道:「我不想知道,你别说。」 「我不,我偏要说。」何以笑着看我,微微低下头,用着一种极近的距离,视线认认真真地从我的眼睛落到我的唇瓣上,「我在想,好想像这样狠狠地亲一口啊。」 他最后几个字拖得极长:「解莜,你的唇好甜。」 我:「……?」我现在都不用看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满脸通红了。 还以为这几年何以变性子了,怎么还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这样骚话连篇呢? 只不过看着何以认真的眼神,我一时间还真骂不出口,只能尽力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脯:「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何以垂着眼,沉默片刻,道:「因为我是胆小鬼。」 六年前,A 大的某一场辩论会,是何以第一次遇见解莜的地方。在这场辩论会上,他和这位 A 大中文系赫赫有名的才女是各自学院的代表,同样,也都是辩论场上的对手。 但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两个人就这样看对眼了。 其实在一段时间里,何以很不以为然,虽然这是他的初恋,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在随随便便谈恋爱。但在顾若晴那件事发生后不久,他的舍友突然找他说:「何以,你快上网看看帖子!」 因为家里母亲的事而焦头烂额的何以皱了皱眉,以为又是陈元哲和顾若晴弄出什么幺蛾子了,但是打开学校论坛一看,却是两封来自陈元哲和顾若晴的道歉信,具体内容何以没有仔细看,总之说的就是冤枉了他之类的话。 何以便问舍友:「你们去找的陈元哲?」 舍友便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他:「何大少爷,你不知道?」 「什么?」 「是你女朋友去找的啊。没想到解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站在快一米九的陈元哲前面,一点也不虚的——她把咱们全班,除了你,全召集到一起了,那嘴巴,厉害的,把陈元哲和顾若晴两个人脸都说黑了。」 「我不介意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飞出咱们学校。陈元哲,我知道你家里有点钱,只不过你能删多少,我就能写多少,你的路子多,可我的笔杆子也不少。」舍友模仿着,说完,又是啧啧一声,「何以,你这女朋友,绝了。怎么,她没告诉你?」 是解莜。 何以那时候就想,我这种胆小鬼,却喜欢上了这样优秀这样勇敢的女孩子。 他终于发现,他其实早已对她,暗里着迷。 后来两个人分手,分手的第二天,何以就后悔了。 因为他可能再也遇不到这样让他心动的解莜了。 直到现在—— 我看着何以有些严肃的脸,又戳了戳他的脸,何以看样子才回过神来。 「何以,对不起。」在何以的怀里,我艰难地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对他说道。 听到这话,何以的睫毛微微一颤:「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明明还喜欢你,但我却没有去找你。何以,你不是胆小鬼,我才是。」 我明明一直都喜欢何以,不论是六年前的初见,还是这三年间的分别,我自己心里不相信甘澜口中的「一见钟情」,却本就是对何以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再后来,何以辩论赛上的举止投足,却更是让我动心不已。 何以说他胆小,但我又何尝不是呢?当年听着何以「不再互相打扰」的话,我就当真赌气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即便后来再使人打听何以的消息,却也不了了之了。 「何以,请做我的男朋友吧。」 何以揽着我腰的手紧了又紧。 在这样温柔的月色中,他终于无奈地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解莜,你不要喜欢我。」 「……什么?」 他低下头来,轻轻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声音轻缓:「你要爱我,要这一生、这一世、这一辈子,都只爱我。」 年少的何以以为时间能够消磨他对解莜的喜欢,却没想到,在电话那头听到解莜出事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他这一生,会永远爱她。 那么漫长的几千公里,何以坐在飞机上,握着关机的手机时,心里祈祷着他从不相信的神佛,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只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解小姐,我想对你说很多次——请再一次成为我的女朋友。」 「如果现在不行,那我就再等三年,三年不行,我就再再等三年……」 我抬眼,看他眸里的倒影:「如果再再三年还是不行呢?」 何以便微微笑起来: 「所以我只盼今朝。」 番外一、长笛一声人倚楼——甘澜番外 可能就连甘澜也不知道,「一见钟情」这种词语,会用在他的身上。 当年的 A 大,人才济济,各学院都有极为突出的学生,与这些学生不同,甘澜只是其中最为普通的学生之一。 但好歹是能够进入顶尖学府 A 大的人,甘澜的成绩不说顶尖,但也能看,他家中有些产业,于是也并不在乎成绩之类的。 直到那一天。 甘澜的舍友喊他:「甘澜,去不去看辩论赛?」 「什么辩论赛?」甘澜翻了一页小说,慢吞吞地说。 甘澜的舍友便走过来,指了指他手中翻着的小说,笑着说:「这本小说的作者,你看不看?」 他手中的玄幻小说,字数虽然不多,但是内容瑰丽奇特,很是火了一阵子,作者笔名「无名」,外人不知,但其实 A 大的人都心里有数,这无名便是 A 大中文系的解莜。 解莜虽然在 A 大很有名,但其实并不怎么出宿舍门,除了必要的中文系课程与吃饭,她就随意戴一顶帽子出来,要多平平无奇就有多平平无奇。 而好巧不巧的,甘澜便是这本小说的书迷之一。 「那当然要去看!」甘澜忙放下小说,「可是无名,噢不是,解莜不是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比赛吗?」 甘澜的舍友啧啧一声:「他们中文这次和谁打你知道吗?」 见甘澜猜不出,他这才说道:「医学口腔——何以!那中文的教授不得让解莜上场?这何以和解莜对阵,辩论赛肯定好看啊。」 甘澜微微一皱眉:「何以?」 他听过他。 但 A 大的人,又有几个没有听说过何以的? 等到去了辩论赛场地,可能是来得晚了,本就不怎么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的。 而辩论赛也已经到了高潮。 明明人这么多,明明在这之前甘澜从未真正见过解莜,但是在人群之中,甘澜还是一眼就分辨出了她—— 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服,白体恤,黑裤子,简单得不行。也可能是因为最近头发剪短了,她只随意将头发披在肩上,露出那清丽的侧脸来,瓷白的面容,秀气的五官,但那眉波之间,自有一股风流纵横之意。 很闪耀。 简直在人群里…… 闪闪发光。 动作不大,态度平和,但举止投足之间,自有书生挥墨江山之洒脱。她微微含着笑,眼睛亮晶晶的,这位解莜漂亮得让甘澜目眩神晕。 「一见钟情」这个成语,如流星一般自他的脑海中划过—— 不是长相,不是衣着,但就是那样的神态举止。 他一时想到那本气势恢宏的小说,一时又看到辩论赛上自信无双的解莜,当真是,一见钟情。 回去之后,甘澜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他想要站在解莜的身边,想要在某一天能够告诉她,解莜同学,请问你能做甘澜的女朋友吗?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因为解莜和何以在一起了。 他也曾远远地见过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就算是甘澜也不得不承认,两人极为般配。 后来,解莜和何以分手了,也回了南城的 S 大。 再后来,甘澜打听到解莜毕业后的去向,于是他也进入了那一家公司。 再再后来,在各种朋友辗转的介绍下,甘澜和解莜进行了相亲。 只是时隔多年,在那家店里,他不仅看到了解莜,也看到了何以。 从那时起,甘澜便知道,在这一场从来没有宣之于众人的战役中,他从头到尾,既不是胜利者,也不是失败者。 就像解莜曾化名「无名」写的那本小说的名字一样—— 《长笛一声人倚楼》。 甘澜没有吹过长笛,也没有倚过高楼,但却和那主人公一般,平平无奇地来过,又平平无奇地离开,那个瑰丽奇异的世界,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备案号:YX01JkemWPJydN1Q 你我隔山海,月照一人归 ----------------- 故事会_平台:阳光故事会 ----------------- 我是黑道大佬亲自给他白月光挑选的挡刀人。 婚后第三年,我第八次被他仇家绑架。 苏隐带人来救我,谈判不过五分钟,小姑娘的电话就打过来。 “苏哥哥,我玩大冒险输了,要和在场的男人接吻,但我想把我的初吻留给你。” “你过来找我好吗?” 苏隐毫不犹豫离开的瞬间,刀子刺进我的小腹,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手下像过去七次一样拿钱摆平,再送我去医院。 救护车上,我听到有人在猜测我能不能活到小姑娘独当一面的那天。 他们哄堂大笑,唯有我在哭。 拯救黑道大佬的任务失败,我即将被系统抹杀。 苏隐,我活不到那天了。 1 医生在我耳边叹息。 “唐小姐,您上次流产就导致子宫受损,这次又扎在这里。” “您恐怕,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我望着天花板,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嗯,没关系。” 医生离开后,我听到系统也在叹气。 “任务失败,你将被抹杀。” “要不要重启任务,继续拯救他?” 我摇摇头:“抹杀吧。” “好,抹杀程序开启,你还有最后的72小时。” 我闭上眼睛,感觉周遭安静的厉害。 但很快又鬼使神差的,点开温桃的直播间。 她今天在苏隐给她买的山庄别墅里直播画画。 小姑娘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衫,扎着丸子头,在画板前调颜料。 镜头里她两颊染着红晕,笑容纯真可爱。 “衣服吗,是我男朋友的,我自己的实在没法穿了。” “确实是......昨晚有些激烈。” 说到这里她羞赧地回头看了看镜头外的人。 喃喃自语:“我也没想到初吻和初夜能在同一天啊......” 男人低沉中带着温柔的嗓音传来:“抱歉,下次我会轻一点。” 直播间无数人在欢呼。 “恋爱日常有些难,我男朋友他职业特殊,不能露面的。” 说话间衬衫袖子沾染些许红色颜料。 温桃“哎呀”一声,男人修长的手指便伸过去帮她挽起。 露出无名指上可爱的小桃子戒指。 “脏了也没关系。” 温桃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她嘿嘿笑着,突然被男人拉走。 镜头外响起令人遐想万千的接吻声和喘息声。 直播间评论刷的很快,其中有一句: 男人开了口,气温骤降。 “我不是。” 直播戛然而止,我放下手机,又沉沉睡去。 梦里是我有次收拾卫生,不小心在他的白衬衫上沾了灰尘。 我连忙道歉,他却还是大发雷霆,怒斥我不该碰他的东西。 那件白衬衫被他当垃圾扔掉,我再也没在家里见过他的任何衣服。 梦境的最后,是苏隐的背影。 和过去三年里,我被折磨,他却为了温桃急切离开时的背影很像。 迷迷糊糊间又醒来,我最先看到的是一枚桃子戒指。 视线上移,温桃换了简单的短T恤牛仔裤。 正笑脸盈盈喝保温壶里的鸡汤。 保姆脸含歉意:“太太,都怪我,给你送饭只做了一份,恰好温小姐也爱喝。” “哎呀,我怎么都喝光了,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温桃像是刚意识到那是给我这个病号的营养餐,眼睛里蒙上雾气。 苏隐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她双手紧握,不停给我鞠躬。 “唐叙秋,你又搞什么!桃桃是担心你才来看你!” 保姆有些尴尬,想解释却被温桃抢先: “苏哥哥你别生气,是我嘴太馋,一闻到鸡汤就忍不住喝两口,结果一喝就喝光了......唐姐姐怪我也是应该的......” 她哭得伤心,苏隐也心疼得厉害。 “一碗鸡汤而已,出院了随便你喝,你跟桃桃计较什么?” 他冷冷看向保姆:“桃桃最近胃口不好,难得爱喝你熬的鸡汤。你现在回去再熬一锅,送到桃桃的山庄。” 保姆忙不迭跑走,苏隐换上温柔神色,低头拂去温桃的眼泪。 “别哭了,再哭就是小花猫了。” 温桃破涕为笑,扑进他怀里:“你又取笑我。” 两人嬉笑着离开病房,周遭又安静下来。 我惊讶的发现已经上演无数次的误解、责骂和质问,到今天突然让我掀不起任何涟漪。 我不想吵,不想闹,也不想辩解了。 又过一小时,医生来给我检查伤口时,苏隐的手下吊儿郎当推门进来,催我尽快出院,他的仇家还在蠢蠢欲动。 有个手下怜悯我,问我要不要多开些止痛药。 我摇摇头:“没关系。” 这些疼痛,我已经习惯了。 2 手下把我送到家门口,扔下药品袋就扬长而去。 苏隐不把我当回事,他的人也视我如草芥。 我拎着袋子开门,里面却冷冷清清,连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都不见了。 苏隐的电话打来,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温度。 “桃桃身体不舒服,你那边的保姆细心,我让他们都来了。” “你先自己住几天,等桃桃好了,他们再回去。”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被他仇家捅了五刀差点没命的人是温桃。 “好。” 听到我淡漠的语气,他沉默半晌,继续说: “想吃什么就记下来,让保姆回去给你做。” “好。” 隔着手机,我也能感觉到他在皱眉。 “你跟我闹什么脾气,就为了一碗鸡汤?” “唐叙秋你别忘了,我娶你的时候就说过,你只是给桃桃挡刀的,你别以为当了三年苏太太,就能骑在桃桃头上!” 我机械式的点头:“好。” “你......” 他的怒气刚起来,那边温桃就在喊他。 “苏哥哥,快来吃蛋糕啊!” 电话挂断。 距离被系统抹杀还剩48小时。 我有些饿,但去了厨房才发现所有食材都被带走,冰箱里空空如也。 因为苏隐身份的特殊,他从不允许我点外卖。 我只好翻箱倒柜,勉强找出一包过期的方便面。 烧水壶坏了一直没人修,我用热水器出的热水泡开,放在餐桌上。 手机弹出温桃正在直播。 今天他们不在山庄别墅,看背景似乎在一处温泉民宿。 温桃穿着宽松的T恤,边吃巧克力蛋糕边和网友互动。 镜头外的男人时不时也用叉子叉起一块,温柔送进她的嘴里。 温桃吐吐舌头:“我男朋友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每次他一笑,我的心就化了。” “他先追的我,但我胆子小,怕这怕那,一直拖到现在才答应他。” “蛋糕很甜的,但不如我们甜。” 男人摸摸她的头发,她笑起来时脸颊通红。 温桃吃完半个蛋糕,我也吃完难吃的泡面。 镜头里她另一部手机亮了,她看的时候就眼睛泛红,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秒钟后,她在十万加观众的直播间里失声痛哭。 直播匆忙结束,我还在愣神,苏隐的电话就打过来。 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唐叙秋,只是为了碗鸡汤,为了几个保姆,你居然把桃桃和我谈恋爱的事情发到网上!” “如果桃桃因此受伤,你死十次都不够!” 我张了张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家之后就在吃......” “还不承认?桃桃说那些照片她只不小心发给你过,其他人都没见过,连我都没有!” “更何况今天我们吃饭的民宿,你以前来过。” “你刚刚就在直播间,我看到了。” 他最后几个字带了些咬牙切齿。 如果我此时在他面前,恐怕已经被他一脚踢倒,逼着我下跪向温桃道歉。 就像去年冬天,温桃生理期肚子痛,点名要我去照顾。 但我流产后身体虚弱,刚说了句“抱歉”,就被他掐着肩膀按倒。 那天我似乎磕了十个响头,磕到满脸鲜血,温桃才哭着说原谅我。 手机里苏隐愤怒的呼吸声将我从回忆里拉回来,我低头看着泡面汤,说:“不是我,我没必要这么做。” 温桃又哭了。 “苏哥哥,外面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我好害怕......” 电话挂断后,我静止不动坐在餐桌前发呆。 果不其然,只过了十分钟苏隐的手下就按密码进来,像拖麻袋一样把我往外扯。 “快走,隐哥要你去给温小姐挡刀!” 3 温泉民宿里有一面超大玻璃窗。 我被要求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上看书。 而在屋里最安全的角落,苏隐正柔声安慰哭泣的温桃。 “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 她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细嫩小手抓着他昂贵的定制棉衫。 “苏哥哥,他们会杀了我吗,我害怕,我怕疼......” “不会的,这里很安全,苏哥哥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 哭声渐渐停下,温桃吸吸鼻子。 “苏哥哥,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没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老去。” 两人拥吻的声音太过明显,即使我集中注意力看书,也会悉数传进我耳朵。 声音持续半小时,才在最后一步停下。 “苏哥哥,唐姐姐还在呢,她总归是你老婆,你要不还是找人保护一下她吧。” 苏隐冷冷瞥我一眼:“要不是她暴露我们的照片和位置,你也不会这么害怕,这都是她活该。” 我很想看清楚书上写的内容,可眼前一片模糊。 明明不会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还会有泪水?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日来的伤痛和疲倦让我不小心睡着。 再醒来,伴随着耳边“还剩24小时”的,是苏隐迎面扇过来的巴掌。 “唐叙秋,你为什么会这么恶毒,趁我睡着偷偷进来!” 我快速起身时扯到小腹的伤口,“嘶”了一声。 “装什么可怜,说,桃桃在哪儿!” 我这才看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卧室。 而温桃不见了。 “我不清楚,我记得昨晚我明明在落地窗前......” “少废话,你把桃桃赶去哪儿了!” 我摇头:“我不知道。” “唐叙秋,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饶不了你!” 苏隐咬牙说完,出去打了无数电话,终于打听到温桃的位置。 “来几个人,把她带上!” 我被绑住双脚困在苏隐后座,他亲自开车,油门踩到底。 结婚三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失控的模样。 赶到海边的时候,温桃被绑住手腕吊在船上,哭得撕心裂肺。 “苏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好怕,你快救我啊!” “桃桃!” 苏隐焦急地喊她的名字,然后阴狠的望着船上仇家。 “放开她,我拿我老婆,外加两个堂口和十个铺面,跟你换。” 仇家满脸的横肉上露出笑意:“成交。” 我被慢慢吊起来的时间里,苏隐正紧紧搂住温桃,低声轻哄。 到达最顶点时,他搂着自己爱的女人转身离开。 我又看到这个背影,只是这次他身边多了温桃。 仇家点了支烟,斜眼一瞥:“动手。” 滚烫的烙铁贴在我身上,我忍不住痛苦哀嚎。 “你干脆杀了我!” 他摇头: “你死的太痛快,会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 “不如慢慢折磨,也好让道上的人都看看,苏隐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挣扎着扭动身体,可那烙铁总是准确无误贴在我身上,疼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烧了我多少次,我已经痛到快失去意识时,我被放下来。 可我刚喘了几口气,就感觉手腕处一阵刺痛。 他竟拿刀子割破我手腕,再放进海里! 鲜血流进大海,海水瞬间染成艳红。 我被压着身子无法动弹,头却被强行转到手腕,逼着我看自己的血是怎么流光的。 蓦地,我笑了。 苏隐,我如果死在这里,你会再给你的小姑娘找个挡刀人吗? 还是直接娶她回家? 但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意识逐渐模糊,在我彻底睡过去前,苏隐的手下再次姗姗来迟。 我听到交涉的声音,随后我被抬上救护车。 车里他们肆无忌惮笑着打牌,我被吵到睡不着。 模糊间,有个人说:“隐哥真是疼温小姐,本来他都不打算追究了,但一看到温小姐手腕破皮,就气得亲自把那一帮人全杀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隐哥为了温小姐,决定金盆洗手。” 4 被抢救回来时,系统告诉我还有六小时。 我忽然想起救护车上他们说的话。 苏隐,因为温桃手腕破皮,要金盆洗手了。 我低头看着手腕处包裹的纱布,和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痕,笑得苦涩。 花费三年时间我都做不到的事情,原来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只是完成任务的人,不是我。 最后四小时,我不顾医院的阻拦,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别墅。 临走前我想再看一眼那张检查单。 但等我步履艰难回去,却发现院子一片狼藉,屋里空空如也。 客卧被翻得乱七八糟。 抽屉里的东西不见了。 我急忙打给苏隐,他接通后满是不耐烦:“我打算金盆洗手,之前的所有房产都要变卖,洗白之后重新买。” “你随便找个地方住,等桃桃情绪稳定了,我们去离婚。” 我张张嘴:“但是我卧室抽屉里的东西......” “唐叙秋你别得寸进尺!” “桃桃受伤全是因为你,我让手下去救你已经仁至义尽,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单独给你买个房子,放你抽屉里那些首饰?” 我无处可去,也不需要找地方住。 最后三小时,我坐在门口台阶上晒太阳。 阳光撒在我身上,却暖不了我逐渐冷下去的身体。 院门吱呀一声,我抬眼看到温桃双臂抱胸,倚在院门盯着我。 “你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 我怔了怔,随后轻轻笑起来:“快了,你别急。”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臂。 眼泪说来就来。 “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吗。” “你刚出院不能气坏了身子,我这就让保姆阿姨给你熬鸡汤......” 话音未落,苏隐带着怒意闯进来,手机举在我面前。 聊天记录上,是别人发给他的信息。 “隐哥,你老婆挺厉害啊,群发消息给你的仇家,说你爱的是温桃,让他们以后去找温桃,别找她。” “照片地址都有,温桃的社交账号都被爆了。” 苏隐发疯一般,抬脚狠狠踹在我胸口。 “我就不该让人去救你,你还不如死在那!” 蜺续虤悜剁閶蹼阸骋蛝蛛珶賦譪陆麣 我喘着粗气,抬头时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一把枪抵在我额头,枪口如冰,冷到我打了个寒颤。 “不是我。” 这三年,我似乎经常说这三个字。 温桃跑过来拦住他,哭着说:“苏哥哥,唐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抢了她爱的人,她恨我是正常的,你别伤害她,她刚出院......” “账号没了就没了,他们找我麻烦也没关系的,我能承受得住......” 苏隐心疼地抱住她,扭头看我时咬碎了牙。 “我真后悔当初找了你,不安分还恶毒!” 他的手下打来电话: “隐哥,咱们好几个仇家都在悬赏要温小姐的命,怎么办啊!” “要不你带温小姐去国外躲躲吧,不知道谁告诉他们温小姐在别墅,他们已经往别墅那边去了!” 苏隐的眼神瞥过来:“我知道是谁说的。” 他打开直播,人生中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里,但很快就调转对准我。 “我是苏隐,自今日起金盆洗手,再也不过问道上的事。” “你们有冤有仇都来找她,过往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她指使,现在我不想跟她了,她就交给你们处理吧。” 我吸了口气:“我给温桃挡刀三年,现在又想让我替你死?” 苏隐揪着我衣领,一路把我拖到大马路上。 扔下我离开时,他冷冷留下一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他的背影。 冷漠,决绝。 他消失之后不过十分钟,无数仇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他们把积攒下的怨气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没有一个手下留情。 我被挑断手筋脚筋,打断双腿,胸口扎进无数刀。 他们叫嚣着为自己的亲人兄弟朋友报仇,捏着我下巴要我道歉。 可我仿佛已经没了痛觉,只呆呆望着湛蓝的天空。 真好,临死前还能看到大片蓝色,一朵云彩都没有。 和我初入这个世界那天,一模一样。 “任务失败,抹杀开始。” “一小时后,你所有的身份信息都被抹除,唐叙秋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5 苏隐刚拐弯,就后悔了。 他侧头看着唐叙秋躺在地上,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来几个人把她带走,送去医院。” 挂断电话,他带温桃去逛奢侈品店,哄她开心。 小姑娘这几天真是吓坏了。 前几年为了保护她,他特地找了唐叙秋这个挡刀人,又花费大把时间带唐叙秋参加各种公开场合,让所有人知道他苏隐有了软肋。 这招很管用。 在那之前会有几个不长眼的找温桃麻烦。 但在那之后仇家想找他报复,最先想到的就是唐叙秋。 所以即使她恶毒到公布温桃的信息位置,他也没想真的让她死。 大不了,就离婚把她送出国,以后别再出现在温桃面前。 半小时后,小姑娘终于被他逗笑,抹着眼泪去试穿新衣服。 他松了口气,出门打电话却看到几个手下在打游戏。 “不是让你们去把唐叙秋送医院,你们在这干什么!” 几个人连忙收起手机,面面相觑。 “隐哥,这才半小时,不着急吧。” “以前不都是过两小时再去吗。” 苏隐瞳孔猛地放大,他想起开车离开时,恰好开进去的几辆黑色车里,都是他眼熟的仇家! “谁说两小时,现在就去!” “唐叙秋要是出什么事,你们也别想活!” 几个人连忙跑出去。 苏隐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要给唐叙秋打电话,却发现十分钟前保姆发来一张图片。 “先生,我们收拾旧别墅搬来的东西,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他心不在焉点开,下一秒就怔住了。 图片里是一张怀孕八周的孕检单。 而上方的名字,写的是唐叙秋! 可他从不知道唐叙秋怀过孩子! 他不可置信的放大图片看日期,是去年冬天。 那时候他刚收了几个新堂口,之前的老大不服气,抓了唐叙秋威胁他。 他像往常一样去救她,但只说了几句话,温桃就打来电话哭着说她扭到了手腕。 小姑娘是学画画的,手腕很重要。 所以他立刻跑去查看,让手下的人去救唐叙秋。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苏隐皱眉仔细回想,才想起他送小姑娘去医院,医生检查了整整一天,最后说虚惊一场,手腕没事。 手下也发来信息,说人已经救走,送回别墅了。 可刚刚那几个人说,以前都是两小时后才去! 他咬咬牙,打电话过去质问,手下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隐哥,我们去的晚了点,唐叙秋肚子上扎了几刀。” “但她哪回不是受点伤,这算什么,所以止了血我们就把她送回去了。” 肚子上扎了几刀,所以孩子那时候就...... 苏隐一瞬间好像被什么打中后脑勺,那段时间的事情猛地都想起来了。 那次他觉得唐叙秋是故意装虚弱,对她很不满。 小姑娘又刚好生理期,喊着要唐姐姐陪,她却不想去。 他一时气愤,踹了她一脚。 正中小腹。 “我,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苏隐胸口一阵刺痛,他急匆匆要走,温桃却皱着眉从店里走出来。 “苏哥哥,我突然头好晕。” 他急忙收起手机,带她去医院。 两小时后,医生确认温桃没事,只是感冒。 温桃抱歉地拉拉他衣角:“苏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事就好。” 苏隐去拿了药,亲自把她横抱起来,回新买的别墅。 好不容易把温桃哄睡,他打电话给唐叙秋,对面却是空号。 “肯定是生我气了。” 他自言自语两句,又给手下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抄起外套往外跑,边跑边问:“她有没有受伤,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手下有些懵:“隐哥,谁啊?” 他恼怒大喊:“还能有谁!唐叙秋!” “唐......什么?唐叙秋,是谁?” 6 苏隐猛踩油门赶去旧别墅,那里却灯火通明。 院子里有个陌生人在浇花。 “你谁啊,谁让你在我家的!” 那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在这住了十年,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神经病。” 苏隐下意识就要掏枪,余光却发现院子里的秋千不见了。 那秋千是刚结婚的时候,唐叙秋找人安装的。 她平时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这秋千上看书。 但现在连安装的痕迹都没了。 “你他妈敢拆我的秋千!” 苏隐直接叫来人把这家砸个彻底。 可等他阴着脸进门,却发现里面的摆设都变了。 之前餐桌上还有一碗吃完的泡面汤,现在那个位置却什么都没有。 手下走过来:“隐哥,这家人犯什么错了,让你这么生气。” “不过这小区环境不错,以后你金盆洗手和温小姐结婚,可以在这小区定居。” 他不耐烦地回头: “以前不就是......” 苏隐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抓住手下的领子,咬着牙问:“唐叙秋在哪?” “隐哥,什么唐叙秋我们不认识啊,也是咱仇家吗?” “还跟我演,是不是她故意让你们这么说,就为了报复我!” “不是......隐哥你别激动,是不是最近筹办和嫂子的婚礼累着了,要不你多休息休息......” 手下迷茫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苏隐手指颤抖,说话也带了颤音:“什么婚礼,我不是和唐叙秋结婚了吗。” “啊,没有啊,你一直为温小姐守身如玉,今年刚求婚成功。” “那,给桃桃挡刀的人是谁?” “什么挡刀,隐哥你想给嫂子找挡刀的人?” 苏隐只觉浑身无力,松开手下时嘴里还在喃喃。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眼睛疯狂闪烁,猛地冲了出去。 手机里所有和唐叙秋有关的信息都没了,手机号是空号。 结婚证消失,那张孕检单也仿佛没出现过。 他去最后一次见到唐叙秋的马路查监控,监控里却根本出现过他们。 他又去找曾经绑架过她的仇家,也无一例外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苏隐像是走火入魔,他去遍所有地方,甚至连他从来不可能踏进的警察局都去了,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唐叙秋?没听说过。” M兔^W1兔U故_事4屋l提3dX取C+本X_O文`}勿%私@自]搬Z运wB “抱歉苏先生,户籍档案里没有这个名字。” 找了一天一夜后,苏隐坐在第一次见她的大学门口。 教务处的老师说,学校里从没有唐叙秋这个学生。 她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从所有人的记忆力消失。 唯独他还保存着所有与她有关的回忆,可偏偏他留下的,全是对她的伤害。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难道她真的从来没有存在过......” 失魂落魄回家,客厅坐了个陌生女人。 手下打来电话,说这是给温桃找的挡刀人。 “隐哥,昨天你一吩咐我就去找了,有个大学刚好有合适的。” “你放心,她听话得很,从此以后你就可以放心嫂子的安全了。” 女人向他露出淡淡笑意,一如三年前唐叙秋坐在大学门口的咖啡厅,对他微笑。 那时她说:“苏先生,感谢你帮我支付我奶奶的医药费,作为报答,我会替温小姐挡刀。” 可三年后的今天,他付五百万救回来的老太太也全然没了痕迹。 苏隐没出声,身心疲惫的走上二楼。 经过卧室时,他忽然听到温桃说话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她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天真可爱,反而带了浓烈的阴狠毒辣。 “找个报复心最强的仇家,把这女人的地址发过去。” “苏哥哥去救之前告诉我,我会把他引走,你们拖个两三小时再出现。” “废物,他不问你就不用多说!只说已经把这女人送回去就够了!” 苏隐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刹那间变得冰凉。 “死就死了!死了更好,谁让她不长眼攀上苏哥哥......” “砰——” 温桃的骂声戛然而止。 她惊诧回头时,一把枪正对眉心。 迄奈騈丟軱樂顜諙负縎苵漧旼吩悤竹 7 过去苏隐拿她当单纯的小姑娘,从来不会在她面前亮拳头或是手枪。 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一个在黑道大佬身边待了五年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单纯! “温桃!原来是你让他们故意晚去两小时!” “原来那些绑架她的人是你引去的!” “原来每次你都是故意打电话把我支走!” “你早就想杀了她!” 没有人能在枪口面前保持镇静。 温桃只是一瞬间就瘫倒在地,瞪大眼睛向他服软:“苏哥哥你别这样,是我......是我一时冲动!” “我知道错了,我这是第一次做,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取消计划!” 苏隐胸口剧烈起伏,他回想着过三年每次唐叙秋被绑架,他明明是第一时间赶过去,可总会因为温桃离开。 那八个两小时她究竟受了多少伤,究竟失望了多少次! “苏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这真的是第一次,我过去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温桃扯住他裤腿,哭得声嘶力竭。 可苏隐眼前出现的,却是唐叙秋那张倔强而又淡漠的脸。 刚结婚的时候,她是欢呼雀跃的,她是眼底有光的。 她会给他做饭,给他讲自己的事情,拉着他一起追剧。 但他心里只有温桃,所以他一次次斥责她不该耽误自己时间,又一遍遍冷冷告诉她: “你只是给桃桃挡刀的,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给他做饭了呢。 大概是第一次绑架,她咬着嘴唇一直熬到他出现,又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温桃的电话而匆忙走开。 自那之后她就不再欢呼雀跃了。 她眼里的那束光,再也没有亮起过。 “你有。”苏隐哑着嗓子说,“你害死了唐叙秋。” 温桃抬起头,满脸泪水:“谁......我,我不认识她啊......” 苏隐的瞳孔逐渐散开,无法聚焦。 良久,他才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温桃的眼泪还没止住,他就打着电话往外走。 “来几个人,把温桃解决掉。” “其他人都散出去,都去给我找一个女人。” “唐叙秋,长头发......照片......没有照片,你们只管去找!” 短短几天,那个世界好像乱了套。 但相反的是,我这边非常顺利。 刚在这个小世界清醒时,系统殷勤地给我道歉。 “之前那个太血腥太暴力了,失败了也不丢人。” “这次的任务简单,你只需要引导反派走上正途,就算你成功!” 我以为系统口中的任务,是当反派的老师。 后来才知道是到反派家里当钟点工,监督他不要黑化。 这天是周末,反派沈燃在家开视频会议。 聊到对家公司抢了自己公司的项目,他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去偷对方老板养的黑猫。 我扫地扫到一半,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身后开会的声音却突然没了,我正奇怪,扫帚被拿走。 转过头,沈燃弯腰扫地,余光却在偷偷看我。 “可算是笑了,你在我这干了一个月,每天都耷拉着脸好像我不结工资。” “虽然我是你老板,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陪你聊聊,你就想开了。” 他扫完地,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回去继续开会。 我看着他恢复严肃的表情,在心里问:“系统,你确定这是反派?” “算吧,甜文里总是打断男女主进展的电灯泡,不是反派吗?” 系统说的心虚,我却无奈笑了笑。 “上个世界任务失败,是我自己能力不够,我没有怪你。” “但是我为你选了那个世界,总是要补偿你的。” 系统停顿片刻,才继续说:“你被抹杀之后,苏隐就疯了。” 我一怔。 “他在最后一小时发现你的孕检单,对你的愧疚让他突破记忆限制。” “所有人都忘了你,唯独他还记得你的存在,正在满世界找你。” “现在那个世界因为他的疯狂而迅速崩塌,除非你回去,否则那个世界就会彻底消失。” “你要回去吗?” 8 愣神的时候,沈燃过来摘下我的工作围裙,在我面前晃了晃手。 “想什么呢?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我回过神,对着他点头。 心里却说:“不了,我从没在那个世界感受过善意,所以我想不出我要为了谁回去。” 系统沉寂几秒,笑起来:“好,我明白了。” 沈燃带我去吃海边,吹着海风吃烧烤。 晚上八点海滩还有很多人,不远处有几个学生在唱悲伤的歌曲,我听了一会,也跟着哼唱。 “你喜欢这首歌?” “不是,瞎唱。” “我还以为这是你和前男友分手时候唱过的,这么熟练。” 沈燃把烧烤放到我面前,说的云淡风轻,手指却抖得厉害。 我笑笑:“我没有前男友。” “真的吗。”沈燃满脸惊喜,“那我可以......” “唐叙秋!”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浑身剧烈颤了颤。 随后还没等我找到声音来源,一只大手就抓住我胳膊。 “我就知道你没死!跟我回去!” 我惊恐地望着眼前消瘦了近一半的苏隐:“你,你怎么会......” “你谁啊,放开央央!” 沈燃一把将他推开,把我护在身后。 我如梦初醒。 对,我已经不是唐叙秋了,我现在是魏央央。 “沈燃,我不认识他,我们走吧。” “好,我送你回家。” 沈燃拉住我手腕,刚走几步苏隐的拳头就挥过来,正中他额头。 “你敢碰我老婆!” 沈燃反手就还了一拳。 “哪来的疯子,央央都说了不认识你!” “什么央央,那是我老婆!她是唐叙秋!” “说了她是央央,你听不懂话是吧!” 我惊慌的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连忙问:“系统,他怎么来了!” “苏隐太疯狂了,小世界困不住他!” “但是他必须回去,他是其他世界的重要角色,如果在这里停留时间过长,这个世界也保不住!” 说话间,苏隐已经被沈燃反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燃,别闹出人命。” 听到我的话,沈燃“嗯”了声,却又不肯放手。 “那就送警察局,告他骚扰。” 我弯下身:“我跟他聊两句,你去那边等我。” 沈燃想拒绝,但看我态度坚决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 他刚离开,苏隐就拉住我裤腿: “是我的错,对不起,求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以后会跟你好好过日子,我金盆洗手,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苏隐的语速很快,快到像是怕我又离他而去。 我盯着他那双没了半分狠辣的双眼,带着疑惑问他: “你不爱我,你讨厌我,你巴不得我死,为什么还要我回去?” “你的桃桃又遇到危险,需要我去挡刀?” 9 听到我的质问,苏隐脸上满是痛苦。 “不......你离开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温桃在捣鬼。” “我明明每次都让人第一时间去救你,她却故意让人晚去两小时,就是想让你死......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解决她,她再也不会害你!” 回想起他以前对温桃的温柔偏爱,我觉得很可笑。 原来他的爱情这么廉价,随随便便就能“解决”。 “苏隐,你爱我吗。” “叙秋,我爱你,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跟我回去,让我补偿你,我不能没有你......” “还有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怀孕......” 我淡淡笑着:“我以前也爱过你,爱到我愿意做温桃的挡刀人,爱到我曾想过,就算任务成功了我也不会离开,我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但你辜负了我的爱,你杀了我,所以我恨你。” 月光下,他的眼眶通红,再开口时眼泪落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直起腰,垂眸扫过他脸上的后悔莫及: “苏隐,结婚三年,我为你的温桃挡了不下十几刀,还没了一个孩子,足以偿还你给我那个虚构的奶奶所付出的医药费了。”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新的生活。” “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沈燃跑过来:“央央,还没说完吗?” “说完了。” 我拉着他离开,走出十几米,再回头时他仍在原地望着我。 可再走几米,他就消失了。 系统说:“他回去了,那个世界即将坍塌,他也将不复存在。” “这个世界适合你,你愿意的话,留在这里也不错。” 我点点头:“谢谢。” 沈燃不放心的碰碰我肩膀:“看样子,你们认识。” “以前有点恩怨,不过都结束了。” “哦......” 他表情复杂地看向别处,嘴唇紧抿。 我忍俊不禁,也碰碰他:“我准备去找个正经工作,以后不去你家做钟点工了。” “啊?你不想再见到我吗?” “我的意思是,下次再去你家,就是以朋友的身份了。” “真的?” “嗯。” 我望着天边的月亮,笑得格外开心。 “是真的。” 我要有全新的生活了。 没有苏隐,没有温桃,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替谁挡刀。 只为了自己而活的新生活。 第1章 沪城,电竞综艺《秒速7厘米》直播现场。 温舒楹刚进来,就看到主持人将话筒对准了陆洲野。 “陆神,你曾说不会参加任何综艺,是什么让你打破原则加入我们节目?” 陆洲野一身银白色队服,清冷矜雅,定定地看向了温舒楹。 “为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目光对视间,温舒楹心尖一烫。 距离上次大吵一架后,两人已经整整五个月没见了。 温舒楹也着实没想到他会空降这档电竞综艺。 一年秘恋,三年隐婚,陆洲野始终不肯向大众透露两人的关系。 没想到现在他却愿意为了见她上综艺…… 温舒楹心里刚漾起感动,却看到另一抹清丽身影从她身后走到镜头前。 赫然是陆洲野最默契的队友,也是他的初恋,桑玥。 “很感谢陆神和我一起参加这档节目,也很高兴再度和大家见面。” 话落,实时弹幕瞬间疯狂。 网友是磕爽了,可温舒楹作为陆洲野老婆却是心尖一刺。 温舒楹眼里的刺痛还没来得及收回,镜头就突然转到了她的身上。 “让我们欢迎演员温舒楹,今天作为新人嘉宾加入节目!”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弹幕立刻画风突变。 那些刺眼的字细针般扎在了温舒楹心里,泛起了尖锐的疼。 她从未整过容,也不是资源咖。 可此时她只能压下心里酸涩,暗暗叮嘱自己,不能失态,还要录节目。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整理好情绪。 温舒楹一袭红裙,风情万种地走到镜头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舒楹,是游戏新人,请大家多多关照。” 温舒楹保持得体微笑,说完便准备退到一边。 哪知道经过陆洲野时,脚下一扭,身体竟然直直往他身上倒去。 镜头里,她神情慌乱,酥胸半露,好不狼狈。 陆洲野眉头紧皱扶住了她。 瞬间,她的喉舌像是淤塞住一般,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谢谢。” 陆洲野薄唇里冷冷吐出一句:“请温小姐下次看路,节目上不要耍这种心机。” 霎时间,温舒楹脸色惨白。 她立刻扭脸看向弹幕屏,上面对她的骂声愈演愈烈。 温舒楹身体一僵,匆匆退了下去。 节目组介绍完所有的嘉宾,便到了中场休息。 温舒楹一到后台,就被陆洲野拉入了无人的化妆间。 房门关上,四周寂静无声。 陆洲野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就因为我不回家,就追着我到节目上来了吗?” 温舒楹一怔。 新剧扑街,对家买黑,她试镜被拒,正巧节目组为炒热度找上她。 而她黑料缠身,很需要这档节目。 温舒楹平静回复:“我不是追着你,只是赶通告。” 陆洲野眉宇间却带上了讽刺:“通告?你一个跟电竞八竿子打不着的女明星,接这个通告有什么意义?你会玩吗?别丢人显眼了。” 他的轻视让温舒楹感觉窒息。 三年夫妻,他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她不仅会玩,而且有段时间,她还用匿名账号陪陆洲野打过很多次。 温舒楹指尖狠狠抵住掌心,反唇相讥。 “反正你不肯公开,丢也不会丢你这个世界第一打野的脸。” 陆洲野却冷笑一声:“温舒楹,你别忘了,不公开婚约这件事分明是你先提的。” 温舒楹心口一堵。 对,是她提的! 当年温舒楹刚拍完新剧,经纪人以公开会影响热度阻止,她便提出暂时隐婚。 后来可以公开了,陆洲野却次次用这个理由来噎她。 她手指慢慢蜷紧,不想再和他闹下去。 半晌,她下定决心般主动环住他的腰身,柔声说道:“洲野,我们是夫妻,各退一步好不好?” 谁料听见这话,陆洲野狠狠抓住温舒楹的手腕,眼底怒火在这一瞬翻涌。 “你私自流掉我的孩子,你让我怎么退?” 温舒楹心尖宛如针刺。 那个孩子的离开,是意外,并不是她流掉的。 刚想解释,门突然被推开,桑玥举着摄像机闯进来,镜头直直对准两人。 “陆神,来给我们观看直播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温舒楹?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第2章 桑玥傻眼了。 观看直播的观众看到这幕更是像疯了一样。 对温舒楹的辱骂铺天盖地袭过来。 温舒楹脸色难堪,她下意识看向陆洲野,以为他会为自己解释。 可他没有半句解释,径直走向桑玥,语气柔和。 “你怎么来了?我们出去说。” 话落,陆洲野已经将镜头给了工作人员,直接拉着桑玥出门了。 独留温舒楹对着镜头强扯出一抹笑:“刚刚是意外……” 只是这种强行的解释。 直播间的观众并不买账,换来的是更难听的谩骂。 温舒楹只能借口补妆狼狈逃离直播镜头。 中场休息结束,众人回到舞台。 电竞节目,自然少不了打比赛,主持人让队长挑选队友。 陆洲野说:“我选桑玥,我们这一生只能并肩,不能为敌。” 这话让温舒楹手指掐得发白。 他习惯性的漠视她,直到选完队友,都没看温舒楹一眼。 最后只剩她一个始终没人挑,自动归到陆洲野对手战队。 坐上电竞椅,温舒楹酸涩的心情才稍微平复。 她游戏打得并不差,之所以答应邀约,其实也是想借节目逆转口碑。 选好英雄,游戏开始。 也是陆洲野针对她的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开始。 陆洲野五杀温舒楹! 十杀温舒楹! 二十杀温舒楹! 全场,陆洲野逮着她杀,后来甚至连泉水都不让出。 游戏结束。 温舒楹僵坐在电竞椅上,露出一个比笑还难看的笑容。 可抬眼,却看到陆洲野和桑玥击掌。 主持人立马将话筒对准桑玥:“桑玥,你对于这场胜利,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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