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皆好（NPH）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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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师让他用汉字写出自己的名字，但他非常有气势地站起来回道：“我武藏小金井是写不出六画以上汉字的、奇怪的小学三年级生。” 但实际上……他是个天才。他这样的回答，只是为了让老师和同学们投来鄙视、轻视、冷视、歧视的目光……为了让别人认为他是个怪人（变态）。根据武藏小金井的分析研究——历史上99%的伟人，在童年和学生时代都被视为怪人。因为武藏小金井想成为伟人，所以他决定先成为一个怪人。在这种神逻辑的驱使下，武藏小金井坚定地踏上了怪人之路。他平时走路或站立时，双手都会很自然地举在身前，摆出类似蛇拳的姿势。他说话时阴阳怪气，偶尔还会发出“嘶嘶嘶嘶”的奸笑声。当他成功做出古怪的行为并遭到别人的白眼和围观时，就会感到很有快感，有时他的身体还会像车轮一样高速旋转…… 鸟山明先生曾在《阿拉蕾》第六卷中，设计过一个将变态分为五个阶段的游戏。分别为……酸梅超人阶段：用你勇敢的食指戳旁边人的屁股；森林王巴山阶段：打开窗户大喊三声“啊！”；北比冰人阶段：边跳边大叫“大便、大便”；马斯特博士阶段：大叫“合体”然后钻进别人怀里；尼可真大王阶段：在鼻子里塞花生然后喷出来。假如做完了这全部的五件事，就是“不折不扣”的变态了。以这个标准来看……武藏小金井早已是丧心病狂、无药可救。总之……这是一个非常让人蛋疼的召唤人物。其召唤条件：“做一个怪异的举动”就挺另类的。更不用说他在战斗时几乎帮不上任何忙，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但是，他绝不是百无一用，相反，他可能比其他任何F级的召唤物都有用。因为武藏小金井可以“造东西”。当然了，他的发明和制造能力，远比不上则卷千兵卫（即IQ博士）和三眼神童那些神级人物，但比起那些“讲科学”的正常向虚拟角色来，武藏小金井造出来的东西就非常犀利了。 “哈哈哈！完成了！”在进行了二十分钟的拼装后，武藏小金井成功地用乐高积木制造了一台外表怪异的机甲，并兴高采烈地宣布道，“这就是！乐高河豚角斗士！” “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机器人……”封不觉道，“就像是那些新手玩‘孢子’时做出的曲椎直立生物……” “呃……其实在你告诉我生物的脊椎可调之前，我也一直做出那种……”觉哥的话似乎勾起了小叹的一些奇怪回忆。 “哈哈！你们一定觉得做出这种东西的我很古怪吧！嘶嘶嘶嘶……”武藏小金井兴奋地如长蛇一般纵向旋转起来，“我的变态指数又上升啦！嘻嘻嘻……” “喂……那种指数只存在于你的幻想中而且根本没用吧！”小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怪胎熊孩子的行为，毫无疑问的，他震惊了。谁知，小叹话音刚落，武藏小金井竟化为白光消失了。 “诶？怎么回事？难道他还会隐身术？”小叹疑惑道。 “只是时间到了而已。”封不觉回道，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实际上，早在四分钟前他就该消失了。想必是的特效，让他的存在时间被延长了。”他摸着下巴念道，“理论上来说，这个‘小幅提升召唤技能的效果’的特效，应该不止体现在时间上。也许小金井的发明能力、或是战斗力等方面，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强，只是这种增强无法直观地被看出来。” “不，我觉得其变态程度的提升已经很直观地展现在我面前了。”小叹接道。封不觉笑了笑，说道：“好了，言归正传。虽然我们现在已拥有了类似高达的机器人载具，但想要在Novel阵中找出似雨和悲灵，还是困难重重。我们至今尚不能确定她们在Novel的职位和任务，甚至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她们就在Novel阵中。所以……” “她们已经朝这儿来了。”忽然，另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加入了这次谈话。两名玩家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乐高玩具。其形象是一名身着西装、坐在轮椅上的光头长者。第363章玩具战争（十六） “呃……X教授？”封不觉问道。 “是的。”X教授用他富有感染力的、亲切的语气回道，“你们好。” “等等……”小叹反应倒是挺快，他凑到觉哥耳边悄悄道：“不对啊，这家伙是可以读别人思想的吧……那要是他读了先知的……” “教授，我想问问，你的超能力是什么？”封不觉无视小叹，对着教授明知故问道。没想到，这位乐高X教授回道：“我没有超能力。” “啊？”小叹一愣，“不会吧？”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封不觉偏过头对队友轻声道：“玩具们不可能拥有‘记忆读取’或‘思维控制’之类的精神系能力。”他耸耸肩，“如果真有……那么你刚才压低了声音说话也毫无意义，因为你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知道了。” “哦……”小叹点头，几秒后又疑道，“诶？那教授你岂不是没有任何战斗能力了？” “呵呵……知识就是力量。即使没有超能力，我也可以做很多事的。”X教授笑着道，“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看成一个普通的、坐轮椅的秃子。”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善良的小叹赶紧摆着手否认道。 “嗯，很好。”X教授保持着祥和的笑容，“因为你要是敢提‘轮椅’或是‘秃子’这两个词，我就让我的学生们把你摁住地上，然后用轮椅碾碎你的脑壳。” “喂……这是彻底黑化了吧……明显对自己没有超能力的事情超在意的啊……而且自己已经把那两个词分别说了两遍了吧。”小叹低声嘀咕道。封不觉上前一步，扯开话题道：“嗯……教授，既然你无法使用心灵感应，那你是如何知道‘她们已经来了’的？” “我只是替先知跑个腿儿，过来传个话。”X教授回道，下一秒，他忽然紧跟了一句：“什么！你说我没有能跑的腿？”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受死吧，你们这两个不懂礼貌的小鬼！” 说罢，他竟然从轮椅上蹦了起来，并开始胡乱射击。觉哥和小叹当时就惊了，朝着两边打滚而出、抱头鼠窜。好在这个“X教授”的枪法很差，一枪都没打中。而且他用的枪、以及打出来的子弹，全都是极其细小的乐高碎片，对周围也没造成多大杀伤。这时，只听得嗖——一声，一道红色的疾影瞬然而至，一把夺过了“X教授”手上的枪，并道：“嘿！别闹了！卢瑟（Lex Luthor，超人的宿敌，经典反派之一），该吃药了！” 说话间，乐高闪电侠一把将卢瑟摁回了轮椅上，并按下了轮椅后方的一个按钮。但见几根积木条从轮椅两侧弹出，将那个正在发疯的秃子给绑住，使其动弹不得。 “啊——放开我！我是X教授！他们歧视残疾人！啊——”卢瑟两脚乱蹬，双手奋力挣扎着，被闪电侠给推走了。 “抱歉。”另一道蓝色的身影以不输于闪电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封不觉和王叹之的身边，他是乐高快银（Quicksilver，万磁王之子，基本就是marvel的闪电侠），“药一停他就会有些精分症状，上个礼拜他还光着膀子、在身上涂了点颜料，想冒充奎托斯，后来被浩克拍成饼了。” “找这种人来报信是闹哪样……”小叹回道。 “总之……根据先知的情报，有两名Novel的成员竟然无视保安的巡查，正向着乐高屋逼近，而且很快就会到达了。”快银接道，“先知的意思是，请你们到外面解决她们。” “哦？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封不觉冷笑，“哼……挺有骨气的嘛，调查兵团的家伙们……” “这种服装梗你到底还要用几次啊……”小叹有气无力地说道。很显然，在“苍灵论剑”结束，到“我是写手”之间的两个星期，封不觉没少拿似雨的服装开玩笑。 “好吧，我们现在就动身。”封不觉说着，便跳到了“乐高河豚角斗士”上，打开了驾驶舱的舱盖。这台机甲的外形，就像一条长腿的河豚鱼。整机一共就两个部分，一是身体（反正鱼也不分什么躯干和头部），二就是两条腿（锥形腿、伸不直、且骨骼惊奇）。而且这乐高河豚角斗士（以下简称河豚斗士）只有腿，没有手。从武藏小金井那句“完成了”可以看出，他不是因为时间不够而没有造手，单纯是为了让机甲看上去古怪才没造…… 这东西的驾驶舱和双翼机差不多，一前一后，总共就能坐俩人。比较令人费解的是，这东西究竟怎么战斗？还有……连手都没有的机器人，要两名驾驶员干啥？难道每人控制一条腿吗？ “哦，这操控倒是简单明了啊。”封不觉跳入前方的主驾驶舱后，发现眼前一共就两根操纵杆和一个旋钮型的开关，旋钮的左边是“OFF”，右边是“ON”，而两根操作杆，不用想也知道，控制的是左右两条腿的摆动。操作台的正前方还画蛇添足般写着六个字——移动控制系统。小叹也紧随其后跃上了机甲，进入了后方的副驾驶舱，谁知，他一坐进去就惊了：“喂！为什么有这么多按键啊！” “哈？”封不觉听了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他这前方的主驾驶舱里，能调控的部件加起来也就仨，而且感觉上还真不需要第四样东西了，那后面还能有些什么？ “我看看。”封不觉爬出自己的座舱，在机甲顶部跨了两步，来到“鱼尾”上方靠后的位置朝副驾驶舱里张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一身尿……小叹的那个座舱里，眼前和两侧，少说就有上百个按钮，另有推杆、旋钮、轻触开关、各种仪表、指示灯等等。最离谱的是……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有一个被小玻璃罩子罩着的按钮，旁边还画了个黄黑相间的核武器警示标志…… 最后，在副驾驶舱正面的操作台上方写了四个字——武器系统。 “这他喵的果然是变态啊！”连封不觉都忍不住高声吼道，“移动系统比碰碰车还简陋，武器系统却做得像全领域泛用连续强化型机动兵器库（General Unilateral Neuro-Link Dispersive Autonomic Maneuver）一样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坐在这个里面用脸滚键盘就可以毁灭世界了……”小叹虚着眼接道。 “嗯……不对，冷静下来想想……只用了二十分钟和不足一箱的乐高积木所制成的兵器，不可能厉害到十分夸张的地步。”封不觉沉吟道：“或许……看似按钮很多，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无用的鸡肋装置。比如说……一大坨按钮全都是调节驾驶舱内湿度和温度的，只有一两个是真正的武器。” “呵呵……你慢慢试好了……”小叹说着，推开副驾驶舱的舱盖，站起身来，手臂一撑一翻，便到了前面的主驾驶舱里，“我来控制移动。” 封不觉倒是无所谓，他从“鱼尾”上方跃下，进入了那个满是可调部件的副驾驶舱，“随便了……出发吧。” 小叹闻言，便将眼前的旋钮拧到了ON的那一侧，然后拉动操作杆，控制着河豚斗士向前移动起来。 “喂……推拉一次只迈一步啊……”小叹控制机器人走了不到十步，就意识到了这个很严重的问题，“而且迈腿的速度、频率和我拉动操纵杆的手速完全一致啊。” “那又怎么样？”封不觉问道。 “使用这种反复推拉操纵杆的驱动方法，其体能消耗和我用双手倒立着走路差不多了……”小叹回道。 “哼……”封不觉不屑地冷哼一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是你的实力不济罢了，如果是我的话，单手就能……” “喂！”小叹吼着打断道，“这份猥琐的自信有什么好显摆的啊！” …… 同一时间，乐高屋外，某货架顶部。阴影中，一道锐利的目光，已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对准了乐高屋唯一的出口。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狙击点，居高临下、四面无风、距离适中。而乐高屋的出口处连个掩体都没有，一片开阔。在夜视镜的帮助下，悲灵可以清楚地观察那里的情况，一只苍蝇（当然了，现在苍蝇对他们来说可能和耗子差不多大）都别想飞过。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了……”似雨拿着夜视望远镜，蹲在悲灵身旁道。她们二人这狙击手加观测员的组合，配合已是非常默契，在悲灵视线以外的异动，就由似雨来负责，绝无闪失。 “其实，他们有可能已经离开了乐高屋，回Classic的占领区去了。”悲灵说话时还保持着瞄准姿势，纹丝不动。似雨接道，“我们接到亲卫队的报告是在一点五十三分，而不觉和小叹进入乐高屋的时间大约是一点四十分。如果他们进去是为了完成任务或带动剧情，按理说不会很快就出来的。” “万一他们和我们一样，无视夜班保安，在一点五十五分之后仍然敢于在外面活动呢？”悲灵道，“那在我们抵达前，他们就有十分钟左右的空隙可以逃走。” “嗯……这个假设的前提有二……第一，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去乐高屋里要做的事；第二，他们还不想跟我们交手。”似雨若有所思道：“以不觉的风格……” “为了支线或隐藏任务，团长很可能会暂时避开我们。”悲灵道，“而且这种回避也不会被系统算作是‘消极游戏’，只能算是战略上的迂回。” “若是他们真的已经回到了Classic的领地，我们在这里的处境就很危险了。”似雨说道。悲灵长吁一口气：“我已经想过啦，保安巡查结束是在凌晨两点十五分。从那时算起，我们再等十五分钟。如果到两点半还没等到人，或是在此期间被那些对我们有敌意的玩具发现，我们就先撤退。之后借助军势，再做周旋。” 此刻，正在女生组这二人分析和商量着各种合理的策略时，男生组那两个驾驶着变态机甲的绅士，已接近了乐高屋的出口。嗒嗒嗒嗒嗒……河豚斗士迈着大步向前奔跑着。坐在主驾驶舱里的小叹累得跟孙子似得……觉哥则是百无聊赖地单手托着腮帮子，在副驾驶舱里打哈欠。 “说起来，我们应该让武藏小金井直接做个会飞的载具吧？从空中接近敌人才最快最安全。”小叹喘着粗气抱怨道。 “你要这样说……那我们俩直接从货架顶部接近敌阵，或是我用月步带着你到更高的地方去靠近目标，岂不是更方便？”封不觉道。 “诶？对啊！”小叹接道。 “是啊，这些方案我当然也全都想到了。”封不觉接道，“可那样的话，累得直吐舌头的不就成我了吗？” “哈？”小叹怒道，“你这纯粹是坑队友啊！” “这倒不是。”封不觉双手枕着头，朝椅背上靠了靠，“别忘了……是你自己爬到主驾驶舱去的……” 一秒后，前面传来“啪”一声，想必是小叹赏了自己一巴掌。 “有一个……东西，出来了……”悲灵忽然说道。似雨见她没开枪，便知道情况有异，随即将望远镜也对准了乐高屋前的那块区域，当看到出现在视线中的物体后，她放下了望远镜……揉了揉眼睛，然后再将其举起。 “我赌五毛，不觉在里面。”似雨用冷冰冰的、平铺直叙的口吻念道。 “这乐高怪物是那两个白痴自己搭出来的吧……”悲灵则是用一种“这俩货已经没救了”的沉痛语气作回应。 “如果这是剧本内原本就存在的玩具……”似雨接道，“那肯定永远卖不出去。” “再说玩具们也不可能在保安巡查期间出来乱跑的。”悲灵一边说着，一边往狙击枪内填上了一枚特殊的子弹，“这就有意思了……若是乘坐的载具突然爆炸，他们能不能生还呢……”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腹黑的笑意，手中枪口已然瞄准了河豚斗士的躯干。砰—— 悲灵扣下扳机的刹那，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划破长空，一枚闪耀着青芒的子弹直贯而出。第364章玩具战争（十七）这种特种弹药，在拍卖行中可以找到不少。多半都是价格不菲，卖得比大血瓶（12000游戏币）还贵。但用过的人都很清楚，这就属于那种……只要手里拿着一发，就能靠它改变整场战斗走向、乃至直接决出胜负的物品。在如今的惊悚乐园，大部分水平中上的团队都对射击专精的玩家趋之若鹜，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反败为胜的强大杀伤能力，而且这种杀伤力是可以用相对较低的成本就换得的。如果是格斗专精的玩家，想弄一件足以改变战局的武器，那价格起码是六位数。但射击专精的玩家就无需如此，他们只需要一把属性一般的枪，配上一发上万游戏币购得的子弹，就能打出格斗玩家用几十万才能打出的伤害。虽然子弹是消耗品，打出去就没了，但换个角度去考虑的话，这也并不是一买来就非要尽快用掉的东西。将其当做一种保险，或者说底牌。只在最恰当、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来用。那没准得过N个剧本才会消耗掉。如此算来，在中低等级时期，买个三十发这样的子弹，配上一把性能中等的枪，便能用上很久。没准那些格斗玩家花几十万买来的装备都已经淘汰了，射击玩家的子弹还没用完。以古小灵这种现实生活中的女土豪而言，选这个专精还真是有点儿浪费了。目前游戏论坛上公认的，练起来最“昂贵”的专精是器械和召唤，而射击和侦查则属于花钱很少也能有所建树的两项。当然了，如果纯粹为了烧钱玩儿，什么专精都无所谓。不就是一万多游戏币的子弹吗？折合成RMB也就六七块钱一颗。只要花个五万RMB，抄一挺装满特种弹的格林机关枪对着敌人扫射都行。 …… 言归正传，但见那枚穿甲爆炎弹裂空而来，呼啸着击中了河豚斗士的外壳。虽说在这剧本的设定中，玩具的强度都颇为惊人，但悲灵的这一枪，显然不是乐高积木的防御可以抵挡的。呲呲呲……在一阵短促而连绵的怪响过后，子弹穿透了河豚斗士的外壳，打入了机体内部。巧的是，这子弹击中的部位很微妙……正好处于主驾驶舱和副驾驶舱之间的区域。如果这子弹稍微偏一点、射入两个驾驶舱中的任何一个，那都会是悬空爆燃。其能量将得到充分释放，并且会对身处封闭式环境中的驾驶员造成相当巨大的伤害。然而，这子弹却要死不死地嵌在了积木内部爆燃，而这样的结果就是…… 轰——啪嗒啪嗒啪嗒…… 在一记爆炸声后，是许多乐高积木的碎片纷纷散落的声音。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河豚斗士被炸成了两截。前半截是个体积很大的、圆滚滚的鱼头。而后半截，是较为瘦小的鱼尾巴和两条腿。两位驾驶员各自所处的舱体内部，竟然还相对完好，只是他俩都掉了35%左右的生存值。在“鱼头”内的小叹，基本已成瓮中之鳖。不过……由于他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搞得有点儿懵，恐怕短时间内也没有出去的可能。而在“鱼尾”部分的封不觉，很快便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是穿甲爆炎弹（地狱前线的四位对彼此的装备和技能都知根知底）啊……确实是明智的选择呢……但似乎运气欠佳，没能在空气中爆炸。”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就伸手去乱摁眼前的按钮。反正这河豚斗士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不如就随便试试还有哪些武器没故障，可以用来反击。不料……这河豚斗士的战斗力远超常人想象。在觉哥不经意的一阵乱按后，发生以下五件事：一，那明明已经和副驾驶舱失去联系的“鱼头”部分，竟接收到了武器系统传来的指令，当即猛然鼓起，其表面还长出了许多尖锐的巨刺。二，鱼鳍部分如电锯般高速转动起来。三，副驾驶舱内开始播放《晴天小猪》的主题曲“真心的微笑”。四，河豚斗士的后半截，以两腿的衔接点为轴，发生变形，驾驶舱朝上转了九十度，下方的腿则成了个固定的半蹲姿势。五，副驾驶舱上方四十五度角弹出一根发射管，朝正上方发射了一枚圆形的炮弹，十秒后那炮弹直上直下，精准地重新落入了炮管中，并发生轻微爆炸，导致封不觉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又掉了10%的生存值。 “那怪物被打成两截之后居然还在动……”悲灵的视线在河豚斗士的两个部分之间徘徊着。 “而且两个部分都变得比原来更恶心了呢……”似雨接道。悲灵扫了一眼游戏菜单中的对手状态，确认了觉哥和小叹都还活着，便又说道：“那乐高怪物的两个部分，在爆炸后都发生了变化，说明两边都有人在操控。”她按照常理推测着，虽然过程不是完全正确，但结论没错。 “但那东西的行动好古怪啊……看上去像是驾驶者在胡乱操作。”似雨沉吟道。 “这就有三种可能了。”悲灵的思维转得飞快，她很快就回道，“其一，团长和小叹尚未熟练掌握这个乐高载具的用法；其二，那东西已经发生故障了，无法正常操作；其三，这些举动是故意装出来，用以迷惑我们的。” “那么……”似雨示意她说下去。 “其实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都没有影响。”悲灵说着，又往狙击枪中填了一枚，并笑着道，“再来一发就是了。” 就在悲灵准备对着看上去比较诡异的“河豚尾部”补枪时……身处其中的封不觉，按下了那个附带核武器警示标志的按钮。 “我就不信那个变态小学生真能用乐高做出核弹！”封不觉在摁键的刹那抓狂地吼道。叱——呼—— 那是火箭点火升空的声音…… 处于蹲便姿势的河豚斗士，其尾部喷出了一道粗犷的火焰。双腿与躯干部分的连接也适时断开。鱼尾的强力推进器，将那已经转至九十度朝上的机身，送上了天空…… “喂！这东西本身就是弹头吗？”封不觉深深地震惊了，“驾驶舱内播放着欢快的歌曲并发动了自杀式导弹袭击啊！” 货架顶端的悲灵和似雨，一个从狙击镜后抬起了头，一个放下了望远镜。她们双双看着黑暗中那骤亮的火光，和那缓缓升起的鱼尾导弹，面无表情、呆若木鸡…… 小叹十分幸运，恰在这个无人关注他的时机，他回过神来，推开了主驾驶舱的舱盖探头张望。没想到正好目睹了“鱼尾火箭”升空的场面…… “我去……闹哪样啊……”小叹嘴都合不拢了，“这是要升仙吗？” “嗯……不能惊慌……”火箭内的封不觉自言自语道，“这种时刻只要找到时光机就可以……不对！”他强行止住了自己的吐槽本能，“好吧，冷静地想想，这玩意儿根本没有攻击目标，肯定会呈直线撞向超市的天花板。所以我只要打开舱盖跳出去，利用月步便可轻松脱险。” 念及此处，他又想道：“可是，这升空之壮举无疑会吸引到似雨和悲灵的注意力……我打开舱盖后很可能被直接攻击。” 现实和封不觉的假设一致，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悲灵又举起了狙击枪，对准了高度已然超过狙击点的鱼尾火箭。数秒后，舱盖真的打开了。那一瞬，悲灵全神贯注地瞄准着舱口。岂料，几乎在舱盖打开的同时…… 只听得砰一声响，鱼尾火箭另一侧的外壳竟被人从内部打破了。伴随着碎散而出的乐高积木残片，一道闪着赤芒的身影也从那窟窿里面窜了出来。他以其极限速度连踏月步，转眼便掠过一米多的距离，冲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货架顶部。封不觉的这招声东击西，玩儿得非常成功。他知道，在自己打开舱盖的瞬间，对方的注意力肯定会集中在驾驶舱的出口处。这时，他的机会就来了。只要他在另一端打开一个口子，并以灵识聚身术状态下的速度冲出去，瞄准着舱口处的悲灵绝对来不及掉转枪口。这毕竟不是在玩CS，一挪鼠标就能来个六十度以上的甩枪。实际用手去端着沉重的狙击枪时，想用甩枪命中目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小叹发现我们的位置了，正在墙上跑。”似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是朝前冲了出去。而她前往的方向，正是封不觉所在的那个货架。 “OK，交给我了。”悲灵自然明白表姐的意思，她端着狙击步枪来到货架边缘，朝下看的第一眼，就望见了正沿着货架边缘朝上奔跑的小叹，“真是笨蛋……绕半圈到侧方再上墙啊。”她念叨了一句，将瞄准镜的准星移向了小叹的腿。另一边，几个纵跃过后，似雨就来到了刚才封不觉跳上的货架顶部，可是后者已不见踪影。凭借着直觉，似雨继续朝一个方向追击着。此刻，她已将夜视望远镜收进了行囊，手中所拿之物换成了宝剑。轰—— 远处又起一声巨响，原来是那升空的火箭撞击天花板并发生了爆炸。这玩意儿的威力不小（对玩具来说），但还不至于像核弹那么离谱，大致等同于一个冲天的爆竹，只不过其四散的碎片比纸屑要危险一些。超市的环境是不会被玩具的攻击给破坏的，但这个火箭却是触发了自动消防系统。整个超市的顶灯在那一刻全部亮起，附近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则开始朝下洒水。对于被缩小了的玩家们来说，这就好似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唷，那位湿身的美女。”封不觉的声音忽从似雨身后传来，“是在找我吗？” 似雨缓缓转身，抬起一手，随意将额前的头发朝后捋去，以免被湿漉漉的头发遮挡了视线。或许是光和水雾的影响，她的脸庞显得分外白皙、朦胧。这样子的似雨，确是封不觉不曾见过的。 “不逃了吗？”她问道。 “开灯以后很快就会被你发现的吧。”封不觉道，“再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跑。”他也把头发往后捋了捋，借着水把弄成发哥那种大背头的造型，“我才是比较强的那一方吧？你看，我明明可以从后面偷袭你，却还先跟你打了招呼。” “哼……”似雨笑了，这笑容似是微笑，又似是冷笑。 “很少见你对我笑啊。”封不觉道。 “我对谁都不怎么笑。”似雨回道。 “原来不是针对我吗……”封不觉道。 “这种事可以今后再讨论吗？”似雨试图扯开话题。 “反正大家都已经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了，无所谓了吧。”封不觉道。 “你要聊天，改天在线下聊吧。”似雨举剑道，“你再这么有恃无恐、赤手空拳地站着，后果自负哦。” “线下……打电话啊？”封不觉还是显得很轻松，并把话题往回带。 “你想约我见面是吧。”似雨道。 “不不不不……”封不觉摇头。似雨默然相视。 “呃……对。”觉哥被眼神击败，说了实话。 “这么说来……我也住在S市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咯？”似雨问道。 “啊~那是啊……以我的调查能力……”封不觉刚想得瑟几句。 “这场胜负，你若是败给了我……”似雨打断道，“就请趁早做好被当成跟踪狂逮捕的觉悟吧。” “喂！突然变成恐吓了啊……”封不觉惊道，但随即他便愣了一下，问道：“嗯……那我要是赢了……” 第365章玩具战争（十八）凭借着称号技，小叹沿着货架的边缘一路狂奔而上，朝着悲灵的所在冲去。他很清楚悲灵的弱点——近战太差。请注意是“太差”，而不是“相对较差”或者“一般”。所以，接近战对小叹来说是很有优势的，也是他取胜的唯一途径。但是，事情哪儿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悲灵的近战差，其主要原因就是由于她在其他方面普遍很强，以至于绝大多数敌人根本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干掉了。出色的远程战斗能力加上过人的智略，这样的玩家无疑是非常难对付的类型，在对手接近的过程中，她能想出N种办法进行阻止。 “真是笨死了，换成是在比赛的话，人家可不会那么好心瞄准你的腿……”悲灵一边念叨着，一边对准小叹的腿部开枪了。她这无疑是手下留情之举，连狙击枪内的子弹也特意换成了普通的狙击弹，没有用特种弹药。嘭—— 枪响了，在那子弹射出的瞬间，小叹竟以近乎零时差的反应，改变了奔跑的轨迹，并使出了。子弹穿过了那个能持续三秒的残影，而小叹本人则是毫发无伤。 “哦？”悲灵愣了一下，未命中的结果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有意思，居然自己躲开了。”她立即瞄准，准备打第二枪。岂料，从瞄准镜中，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小叹开始以之字形路线行进，且每隔一到两秒，便放出一个残影来。 “不错嘛……”悲灵这回确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利用残影造成的视觉误导，结合反复变向的不规则移动……连跑动速度和释放技能的频率都不断变化。”她笑道，“狙击手的噩梦啊。” 语气轻松地道了几句后，悲灵从行囊中拿出了两把冲锋枪…… 其中一把是她一直在用的MP5，另一把则是最近入手的Uzi（乌兹冲锋枪）。三十级的玩家，在力量上早已超过现实生活中的正常人了。即使是女性，也完全可以像州长一般单手使用沙漠之鹰。所以，如今的悲灵，双持两把微型冲锋枪进行作战也是轻轻松松。哒哒哒…… 两把射速极快的“微冲”在数秒内就倾泻出了大量的子弹。小叹这时所在的位置，距离货柜顶部已不算太远，面对这中短距离上笼罩而来的弹幕，着实是束手无策，霎时间便身中十余弹。被附上流血效果自不必说，更麻烦的是，受伤让他的移动受到了影响，像刚才那样的变向冲刺已难以为继，因而再使残影也就没有意义了。眼见悲灵已近在眼前，他却无法再进一步。若是此刻停下，便会坠落下去，以至前功尽弃。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大部分人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对策，但王叹之的血液里，却仿佛有着一种本能般的东西，告诉了他……此刻该怎么办。 “赌一赌……”这一刻，他神情骤冷，平日那温和的眼神不知所终，眉宇间竟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借着手中军刺，小叹在垂直的货柜边缘上，使出了。C级专精75%的成功率已是不低，技能的发动不成问题。利用技能所衍生的动作，他反手握着军刺，趟着墙面向正上方回旋而去。悲灵没想到对方会不退反进、以攻代守，故有些措手不及。在扫射了将近十秒后，这会儿她那两把枪里的子弹恰好见底。而双手各持一把枪的情况下，她是无法迅速更换弹匣的。于是，情势在顷刻间逆转。回旋斩非但帮小叹冲上了货柜顶部，其威势还弹开了一些扫来的子弹，最大限度上减小了他受到的损伤。而悲灵不得不快速后撤，向着远处跑去，与对手拉开距离。 “居然真的上来了……”悲灵念叨这句时，也说不清心中是喜是悲。反正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来到同一个平面后，地形之利便不存在了……而且他的移动比我快，靠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弹指之间，悲灵身后那一道疾影已是闪电般欺近，不给她半点喘息之机。乓乓乓—— 悲灵果断地将手中双枪收入行囊，直接从腰部的枪套里再顺出两把手枪进行火力压制。她一边掏枪，一边旋身滑步，原本背对敌人逃跑的状态，变为了横向移动，正面应敌。小叹的生存值在先前的爆炸中已有不少损伤，冲上货柜时更是受创颇重，很难再承受强力的攻击了。因此他不得不以躲避为最优先，以防万一。如此一缓一滞，两人间的距离又重新被带开了数步，这就给了悲灵换子弹的机会。她再度取出MP5，从特种兵套装外附的口袋里顺手摸出一个弹匣换上，边跑边道：“没记错的话，你的逆刃回旋斩冷却时间是一分钟。那确实是个对我有很大威胁的杀招，一可以缩短距离，二可以弹开子弹，三可以造成杀伤……说得上是攻防一体。”悲灵试着去提醒对方，“不过……据我估计，你的生存值现在恐怕已不足20%了吧。在目前的距离上，你这点生存值绝对撑不过一分钟。”她顿了一秒，接道，“我的建议是，要么你就喝个血瓶，继续保持近距离压迫，等技能CD过去，一招决胜。要么你就放弃眼前的追击，离开我的视线，然后重新寻找可以悄悄靠近我的机会。” “虽然我知道你是好意……”小叹冷冷道，“但是……男人在认真做事的时候，不要指手画脚！”言到此处，他猛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卷土重来。 “什么！”悲灵突然间心跳加速、气血上涌，“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的！”她无疑是怒了，当即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开火射击。然而，小叹却是全然避过…… 他将冷却时间为一秒的和冷却时间为五秒的反复交替使用，踏着诡辩莫测的步法，在冲锋速度不减的前提下，还始终保持着三个以上幻象的存在。这种场面就不止是狙击手的噩梦了，而是所有人远程武器使用者的噩梦。在悲灵的视线中，好似有三个王叹之正并排冲来，且忽远忽近、虚虚实实，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实体。 “这小子……”悲灵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她只得左右摇摆枪口，盲目地扫射，同时快步后退。但这样的话，几乎就是在靠运气射击了，专精再高也无济于事，何况她也不过是C级而已。终于，在逆刃回旋斩的技能冷却完成时，小叹来到了距离悲灵不过五步之距。 “抱歉……胜负已……”小叹没能把那个“分”字说出来……因为悲灵在此刻也突出奇招，反客为主……她竟猛然反向移动，冲进小叹怀中，拦腰一抱。正欲使出技能的小叹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悲灵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会突发奇想，有此一策。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但被小叹大声呵斥、而且快要输了。所以心里一股燥火无处发泄，恨不得上去勒住小叹脖子揪掉他的头发。这记擒抱来得太突然，小叹的技能愣是使不出来了。而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失控……这两人发生冲撞后，向侧前方一倒，摔了出去。直接飞出了货柜顶部的范围，纠缠在一起，朝着地面坠落。 “结果是同归于尽吗……”小叹在半空已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一脸怅然地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天花板。毫无疑问的，被缩小成玩具尺寸的两名玩家，从这种高度坠落，必死无疑。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悲灵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半空中，她成功地从后面勒住了小叹的脖子，拼命拽他的头发。 “啊……好痛！干嘛呀这是！”小叹的生存值倒没有什么显著下降，只是这样真的很痛苦，“啊……不行了……要死要死要死……” …… 同一时间，另一处货柜顶部。 “那边似乎也结束了呢……”似雨用她冰冷的眼神，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封不觉道。封不觉闻言，看了看游戏菜单，小叹和悲灵的状态都成了。他刚想开口回话，却咳出一口血来，“咳……咳……是同归于尽吗……这我倒真没想到。”觉哥苦笑着，“当然了……我也没想到，会被你打成这样。” “你还有一招可用。”似雨将封圣剑轻轻一颤，剑刃上弥留的血迹便瞬间消散，“快用吧，刚才……就当是热身好了。” “呵……”封不觉舔了舔嘴唇边的血，“开大招之前，我能不能先问问，你这夸张的战斗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你一样，是魂意啊。”似雨回道。封不觉疑道：“原来如此……可为什么……你强到这种地步。却没有出现在战斗力排行榜上呢？” “因为你的魂意，是持续作用型的。”似雨回道，“而我，是即时使用型。” “哦？原来那是种因人而异的能力吗……”封不觉道，“好吧……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因为登上了战斗力榜的第二名，就有些沾沾自喜、目中无人了。现在看来……我是自作自受啊。” “不用道歉，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呃……” 第366章玩具战争（十九）当似雨说出“和你一样，是魂意”这句话时，封不觉脑中便瞬时生出数个疑问。虽然他和队友几乎共享着进入游戏以来的所有信息，但有几件事，他仍是有所保留的。比如自己曾经在登陆空间中遇到过伍迪的事、与几名衍生者的交集、以及“魂意”这两个字。然而，似雨的话表明，她不仅知道魂意的存在，也很清楚地知道封不觉拥有这项能力。 “我明白了，她应该早就觉醒了。”封不觉思索了几秒，便得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道：“或许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能力叫什么，不过后来还是查探到了‘魂意’这个名称。嗯……换成是我的话，也会想办法去查清楚的…… 今天，当她得知突升到战斗力排行榜第二位的人是我之后，立即推测出了……我的排名大幅提升是魂意的觉醒所致。而刚才的战斗，则让她察觉到了我的能力类型与她不同……等等，这么说来，她对魂意的了解比我要多啊……一会儿出了剧本得好好问问她……” 这些念头一闪即逝，眼下却也不是深究的时候。即使似雨不上前攻击，流血效果也不等人。再不开启斗魔降临，封不觉可就快化作白光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封不觉道了一句，顺势发动了称号技。 …… 黑暗。无尽的黑暗。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在这里，低维度的生物，会不由自主地去质疑自身的存在。因为他们已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只有意识尚存。 “这是……怎么了……”封不觉也分不清这句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在心中念叨的。此时的封不觉，已丧失了五感，就算能说出话来，他本人也听不见。 “前一秒我还在货柜顶上躺着……一瞬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封不觉念道，“是某种幻觉？游戏的BUG？”令他感到不安的是，此刻他明明是处于非睡眠模式下的，但却连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身体都感受不到了。而且，游戏菜单也已失灵…… “该不会是我脑子里的不明阴影终于病发了吧……”封不觉是一个凡事都做最坏打算的人，因此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游戏舱中暴毙了。 “又一个可悲的灵魂。”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谁啊？阎王？撒旦？哈迪斯？阿努比斯？”觉哥一口气就问了四个名字，从这四位的身份来看，封不觉对自己死后的去向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他早就思忖过了，即使这个宇宙中确有所谓的“阴间”存在，他也肯定不会上天堂。 “但你又有些与众不同……”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封不觉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吾竟未能嗅到你的畏惧与无助……”他顿了一下，“这是为何？” “啊~无助不是我的风格。”封不觉回道。说这第二句话时，他这才意识到，在那个声音出现的刹那，自己的听觉就已经恢复了，“至于畏惧……恕我无能为力。” “嗯……”那个声音沉吟道：“好吧，渺小的蝼蚁，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呃……这是哪儿？”封不觉只能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因为他是真不知道怎么答。 “这里是我的囚笼。”对方回道。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啊？”封不觉竟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言道，看来他真的很不喜欢把同一个问题问两遍。 “我是谁……我是谁……”那个声音重复道，似是在喃喃自语，“吾辈……着实想不起来了。” “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吗……”封不觉随口说道。 “是啊……我被囚禁得太久了。”那声音的口吻变得悲怆起来，“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卑微的生灵来到这里，但只要和我共处一个空间过久，你们这些渺小的存在就被我渐渐地、无意识地吞噬吸收…… 最终，陪伴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就冲这段话……你被关起来就不奇怪。”封不觉道，“我倒是很好奇，把你囚禁起来的家伙究竟是哪路大罗金仙……” “谁知道呢……”那声音回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牢牢地记着那个名字。就连忘却自己的名字后，都没忘记仇人的名讳。我本以为……即使是十万个寒冬的冰雪，也无法冷却我的愤怒。唯有品尝了复仇的滋味，我的怒火才会得以平息。然而……我终究是忘了，忘记了对方的长相、忘记了对方的名讳、甚至忘记了我被关在这里的缘由。” 封不觉越听越觉得不爽：“好吧，这位一问三不知的仁兄，看来你是没什么可以告诉我的了。” “你还是走吧。”那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留在这里，不需太久你就会被吞噬的。” “啊……我也确实不想久留。”封不觉道，“不过我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该怎么……” “你是自己来的吧。”那个声音打断道，“只要你能想起为何而来，就能回去了。” “所以说啊~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封不觉话到嘴边，脑中嗡然一响，“对啊！我是使用了技能，然后就……”他即刻对那声音说道，“我说……无名的囚犯先生。‘魔化’这个词，您听着耳熟吗？” “魔化……”对方闻言，沉默了数秒，“哈……哈哈……哈哈哈哈……”紧随其后就是一阵让人心惊胆颤的狂笑。 “嗯……这种反应看来是知道些什么的意思了。”封不觉念道。 “我明白你来这里的目的了。”片刻后，那个声音收敛笑意，沉声道，“想要魔化……容易得很啊。” 黑暗中，忽然传来了某种巨型生物深呼吸的动静。下一秒，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体感，瞬间吞没了封不觉的意识，那仿佛是地狱最深处的烈焰，正在炙烤他的灵魂。这种感受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游戏的限制，正常情况下，人恐怕早已昏厥过去了。但封不觉却清醒地体会着每一丝钻骨噬魂的折磨。 …… 时间，宛若停止，又似永恒。不知过了多久，封不觉的眼前，再度出现了光明。清水打在身上的凉意，让他如获新生。刚才的一切，亦真亦幻，难分虚实。唯有那燃魂之痛，刻骨铭心…… 此时的封不觉，发现自己仍在那个货架上，只是他的全身已笼罩在一团黑色斗气之中。那黑色的能量若火焰一般在其周身汹汹而动。纵是似雨这样的高手，也因那无形之势难以欺近。 “这就是……魔化吗……”封不觉自言自语地念道。 “眼神变了……”似雨心道，“是要认真了吗……” “呵……称其为鬼神之力，当之无愧啊。”封不觉勾起一侧嘴角，邪笑着说道。 “这个变身效果只有三分钟，我劝你还是把惊叹的时间节省下来……”似雨好意提醒道。 “别担心。”封不觉却打断了对方，“三分钟足够了。” 似雨听到“足够”二字，便已明白了觉哥的意思。她也不再啰嗦，足尖轻点，骤然杀到。封圣之刃斜斩而下，看似是轻缓、柔美的动作，却爆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剑光闪，一线断。对玩家来说如悬崖般庞大的货架，竟被这一剑斩离了一角……分割出来的部分似山脉滑坡一样徐徐下移、坠落。而跃在空中、避过了斩击的封不觉，却仍是保持着平静的神色，道了句：“嗯，不错。” 第367章玩具战争（完） “剑出五成，气运七分，犹有如此威势……”封不觉口中念道，“看来……刚才的我，连跟你打的资格都没有。”说话间，他已开启了灵识聚身术，并脚踏月步，骤然加速，身形由实化虚，扑向了似雨。似雨眼神微变，杀气愈冷，手中封圣向上一旋，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封不觉也是毫不示弱，以岚脚相迎，踢出一记黑色的弧形劲芒。叱一声，两道斩击在空中碰撞，能量应声炸裂，激荡的乱流朝四方奔走。封不觉身在空中，受到的影响较大，一时间被逼退了几许。这一招过后，他俨然是占了下风。 “还没完哦。”似雨道了一句，手中长剑即刻再动。呼呼呼……一道道剑气若层层浪涛，连斩不绝。似雨出剑极快，旁人看去，剑身已化成重重虚影。 “意料之中……”封不觉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当即月步反踏，稳定身形，同时连出数十记岚脚，一一迎上那些飞来的剑气。此时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已经被关上了，但周围的湿度仍旧很高，两人使出的斩击在空中爆开，荡出阵阵氤氲之气，倒成了一番不可多见的景致。 “不妙啊……比想象中还厉害。”封不觉暗自心道。虽然表面上做出了“老子已经天下无敌”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变身后的力量和速度，也不过就是原本的三倍而已。这种程度的提升，其实和灵识聚身术的作用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还附带了生存值翻三倍，以及体能值、灵力值无限的特性。所以像岚脚和月步这种无冷却时间的技能可以随意放。另外，此刻他要是开启灵识聚身术的话，效果也会叠加上去，那么他的实力就相当于是原始状态的六倍以上了。然，纵是如此，他与似雨的实力也只在伯仲之间。因为……魂意。先说封不觉，他的魂意，是持续存在的“零时差演算”。这个能力看似和“见闻色霸气”有些相像，不过根本是两码事。零时差演算并非是预测对方的攻击意图，而是在攻击已经发生的刹那，演算出自身实力所能做出的、最合理的反应，并精确地实施。这项能力只有一个问题，就是“预判”和“演算”需要依据。无论是攻击还是被攻击，魂意的演算都是建立在“情报”这一基础上的。比如：想躲开子弹，那你至少得对子弹的飞行速度和轨迹有一个概念，你得知道——“音速、直线”，要不然算出来就是错的，那做出来的反应也会错。以觉哥与湿婆的战斗举例，最后他之所以能轻松取胜，就是因为当他的魂意觉醒之时，早已和湿婆缠斗许久了。故而对湿婆的体术、技能、灵能武器的射速等等，都有着一个很确切的概念。而掌握的情报越精确，做出应对就越完美。再以“登楼记”中的小红帽举例，虽然封不觉没跟她正面交手，但他依然可以在脑中构筑一个基本概念，比如——“她出拳比子弹还快，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成饼”。以此为依据，用魂意去演算“我冲上去打她”的结果，就会出现——“死死死死死死死”反正一千几百种死法…… 觉哥的魂意大致如此，再来说似雨。似女侠的魂意是“极限效率”，属即时使用型。这项能力平时并不生效，也没有任何数据上可以量化的记录，因此系统无法将其计入战斗力中，这也是似雨排在二十名之外的原因。不过这种魂意开启时的效果，还是异常卓越的。当玩家进入“极限效率”状态时，动作中所有的瑕疵皆会被修正，消耗也会降到最低。这里再举几个例子，就说跑步吧……为什么长跑运动员跑完一万米后还能站着，而我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