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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说完,觉哥又照着墙面给它来了一下:“称呼我的时候,要放尊重一点。” 说罢、撞罢,他立即再把头拿回了面前。 不过,那怪物还是挺有骨气的样子:“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屈……” 噗——噗噗噗噗—— “我可以这样玩儿上一整天。”封不觉这么说着,又招呼了对方五六下。 这次,他把怪物的头拿回面前时,后者的脸都快认不出形了。 “大哥,您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看来刚才那几下,让这怪物的骨气和节操一起碎了。 “嗯……”封不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先说说你是个啥。” “我……我们……就是你们……”怪物回道—— 这段话是特殊语音,当对白响起时,封不觉便进入了一种好似在看CG般的状态。 而当那整段话说完时,觉哥眼前的景物骤然转换,眨眼之间,他竟然已来到了……自己的思维殿堂之中。 记忆如光晕般在空中游弋,思潮如雾气般笼罩着这广阔的空间。 此刻,时间凝滞。 六道人影,共聚一堂。 其中五人各自而立,站成一圈;圈中……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鸟笼型的囚笼;而那笼中,还站着第六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进来,但既然来了,我也不妨问一问……”第一个封不觉开口说道。 “刚才那货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第二个封不觉接道,“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啊。”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里只有五个人,直到我开始接触惊悚乐园,并且获得了进入‘具象化思维殿堂’的能力后,我才发现……还有第六个人存在。”第三个封不觉说道。 “此前我一直相信……那个笼子,就是伍迪所施加的封印。”第四个封不觉望着笼中人道,“而你,便是我被封印的恐惧。” “直到刚才,我听到了那番话。”第五个封不觉又道,“这让我意识到,也许……那个笼子……从一开始就在那儿了。” 这五人各自说罢,沉默了数秒,然后……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他们几乎在同一秒,看向了笼中,并用五种略有差别的语气,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呵……”片刻后,笼中人,冷笑,“为什么要质疑自己呢?” 他用问题,去回应了他们的问题。 “我们,是一个人。”两秒后,笼中人又道,“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什么秘密。因为……所有的答案,就在这座殿堂里。” 话至此处,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从中取出了一把钥匙。 见状,笼外的五人,也纷纷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口袋。 这一刻,每一个封不觉都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也有着一把钥匙。 “这个笼子,的确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笼中人道,“因为……我们,想让它存在。” “因为你不愿意出来?”第一个封不觉问道。 笼中人回道:“但是,我也确实出来过。” “我知道。”第二个封不觉道,“为小叹掩盖现场的那天,你出来过。” “第一次接触赌皇斋的那天,你出来过。”第三个封不觉道。 “披风争夺战的时候,你出来过。”第四个封不觉道。 “还有……”最后,第五个封不觉接道,“若雨走的那天……你也出来过。” “因为……自始至终,我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随时出现。”笼中人接过他们的话头,说道,“普通人,会想尽办法让笼里的自己永远不要出来。”说到这儿,他摊开双手,邪邪一笑,“但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是封不觉。” 第1041章 极限实验(十) 当封不觉从思维殿堂归来之时,外界的时间亦重新开始流动。 觉哥看着手上那个怪物的头颅,若无其事地接着此前的问题继续道:“跟你一样的家伙,总共还有几个?” 怪物回道:“连我在内,十二个。” “哦?”觉哥听罢,神色微变。 这个数字,和封不觉预估的差很多…… 毫无疑问,觉哥是知道“前苏联睡眠实验”这个故事的,而在他所知的版本中,实验者是五人。 虽然在惊悚乐园里,剧情设定被更改甚至被颠覆都是常事,但是……这次的这个剧本,也已经在简介中明确地提到过实验使用的是“五名二战时期的战犯”了。 那么,眼前的这个头颅,又为何会说出“十二”这种数量来呢? “你骗谁呢!你们他喵的是圣斗士啊!”下一秒,封不觉故意摆出一副发怒的神情,瞪着那头颅道,“一共就五人参加实验,现在你告诉我有十二个?我……”说着,他就扬起了手,做出要抡头捶墙的姿态。 “等等!我没骗你!”那怪物快速嚷道,“另外那七个是经我们‘转化’而成的!” 听到“转化”二字时,封不觉的动作便立即停止了。 很显然,他本就是假装发怒,借此去试探对方而已…… “转化”的可能性,在刚才那几秒里,觉哥自然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无法确定这个假设是否正确。 此处,他势必要从那怪物的口中套出真相,但是……怎么提问,是一门学问。 如果封不觉用疑问的语气自己问出“你们是不是转化了一些人”,那么,对方的第一反应就会是——“这人不知道答案,我可以骗他”;虽然“可以骗”不代表一定会骗,但这怪物撒谎的几率肯定会提高。 然,封不觉用现在的这种问法,结果便会大不一样。 他先装出恼怒的样子,用质问的态度,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即“一共就五人参加实验”给列出来,将问题的重点从“为什么有十二个人”转移到了“你居然敢骗我”上,并以武力威胁迫使对方迅速做出回应。 这样一来,那怪物的第一反应就会是“我得赶紧做出辩解,用更具体的信息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于是,他自己就把“转化”这一信息给说出来了…… OK,虽然我讲得已算比较清楚,但也未必能让每个人都能理解,我还是举一个更容易理解的例子吧…… 比如说,某天,你下班之后跑出去玩耍了,到很晚才回家。这时,如果你老婆用疑问的语气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啊?”你八成就会随便编个加班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 但如果你老婆抄着平底锅瞪着你,大喝一声:“王八蛋!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晚了连个电话都没有,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不是走私军火?你是不是就是道儿上那个人称海森堡的!”这时……你一定会抢答道——“不……我只是出去鬼混了。” 综上所述,封不觉所使用的问话技巧大体就是这种原理。 “不对吧……”两秒后,觉哥又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问道,“这基地里有那么多人,你们能转化的话……怎么可能只转化了七个?” 怪物回道:“并不是每个人都符合转化条件的……虽说所有人类的体内都潜藏着疯狂的本性,但有些人的灵魂不够强、有些人则是肉体承受力不够,这些人是无法熬过‘仪式’的。另外……这个基地的大部分人都在抵抗我们的过程中死亡了,死人当然也无法被转化。” “哦……‘仪式’是吗……”封不觉又听到了有趣的词汇,他瞬间就明白了那些被魔鬼们活捉的人何去何从了。 就连一旁的伊戈尔,也在稍加思索之后,意识到了这点。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隔了几秒,封不觉又对那怪物说道,“怎么走才能离开这个基地?” 这回,怪物沉默了几秒,方才应道:“不可能。” “你说什么?”封不觉这句不是问题,而是恐吓。 “就是不可能。”但怪物没有屈服,因为它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找不到出口……” “你作为人时的记忆呢?”封不觉又问道。 “我们每一个都保有作为人类时的全部记忆。”怪物又道,“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好像这部分记忆不曾存在过一样。” 怪物话音未落,系统语音又起,看起来……怪物的这句对白,意义非凡。 封不觉即刻打开游戏菜单,扫了一眼任务栏,结果,他看到的隐藏任务内容竟是——。 “破解世界观?”觉哥心中当即生疑,并暗忖道,“什么意思?要说世界观的话,不就是‘SCP基金会宇宙’这个设定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应该已经将其破解了才对(在单人剧本中,无需将世界观说出,只要能够在意识层面理解并确认,即可被视为成功破解),而且……这也算是隐藏任务?” 不正常、不自然、不协调…… 这种隐隐的,如芒刺在背般的感觉,从剧本开始后不久,就始终萦绕着封不觉。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他看见“那面镜子”时开始的。 “好了,我已经把你问的都说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这时,那怪物主动开口,再度挑衅道,“杀了我?呵呵……要不要我教你方法呢?” “毁掉脑干就可以了吧。”封不觉用很轻松的语气应了一句。 “呃……”那怪物闻言,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看起来,觉哥是说对了。 “用排除法就能知道的事情……”封不觉接着说了下去,并瞥了眼那怪物的无头身体,“断头之后,身体废了,但头还能正常活动。”他顿了顿,再次直视怪物的双眼,“大脑失去供血和供氧、声带也没了,但还能说话……”他像是注视一个科学标本般,看着手中的头颅,“这些都是典型的灵体寄生特征,而寄生的部位……也已很明显了。” 他的台词在伊戈尔听来,还是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大体上……你应当算是一种潜伏在人类识海之中的特殊意识,当你失去抑制后,便会接管大脑的指挥权,然后通过刺激人脑中那些常人无法使用的区域,来激发人体的潜能,使其在生理上达到某种异变。”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蹲了下来、将那怪物的头颅放到了地上,“而在精神能量方面,你的水平还不如一般意义上的鬼魂,但比普通人类强出一些就是了……” 就连那怪物自己,都无法像觉哥这样去总结它本身的各种特征。 但它知道,觉哥说得没错…… “你并不畏惧死亡,这一点……从你刚被砍头时的反应就可以推断出来。”封不觉的话还在继续,“可是,你也有怕的东西,否则你不会跟我合作。” 他说到这里时,那怪物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 “考虑到你的性质、和能力的上限,我认为……”封不觉说道,“死……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可以使你摆脱身体的束缚。至于那之后你会去哪儿,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微顿半秒,又道,“活……你当然也能接受,这样你便可以用这个身体去进行屠杀、或转化更多人。” 言至此处,封不觉站了起来:“不过,像这样……半死不活,好像就比较难办了……” 他的这句话,终于让怪物大惊失色。 “你寄生的主体在脑部,只要这个部位没有被毁,你就无法脱离这一实体。”封不觉接着道,“而且,你显然也没有自愈之类的能力,头断了就是断了,基本没有复原的可能。” “你要干什么!”那怪物大叫起来,神色惊惶。 “此前你向我屈服,并不是因为我把你往墙上砸时有多疼,而是你觉得……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封不觉道,“正如我所说……‘我可以这样玩儿上一整天’,可是,你忍受不了一整天,不是吗?”他笑了,笑得非常邪恶,那笑容在怪物看来可怕至极,“呵……事实上,我想你连几分钟都忍不了。” “疯兄……你这是……”伊戈尔这时忍不住凑过来,问了封不觉一句。 此时此刻,伊戈尔对那所谓“魔鬼”的恐惧几乎已经消失了,相比之下……他倒觉得觉哥更可怕一点儿。 “你也曾只剩下一个头,伊戈尔,当时最令你恐惧的感受是什么?”封不觉顺势转头看着伊戈尔,问道,“是死吗?我想不是吧……” “是……”伊戈尔想了想,回道,“是绝望、无助的感觉……”回忆起那时的感受,他便露出了后怕的神色,“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保持那种状态多久,而且我无能为力……这比死还可怕。” “呵呵……其实,你还是有希望的。”封不觉接道,“只要连接你颈部的供氧和供血装置没电了,或者是那个容器里的VNO-9用完,你应该会死去,虽然那种死亡可能缓慢而痛苦,但好歹是一种可见的未来……” 说着,觉哥又看向地上那个怪物的头,笑道:“但是……这位不同,这位是灵体生物,它是不会死的……而且,它在这种状态下的痛苦,要远远超出你在相同状态下的体验。因为它是人类那疯狂本性被释放后的具象化体现,对它来说……眼下这种几乎不能动弹的处境,比被压制在‘理智的囚笼’中时还要难受百倍。” 伊戈尔从封不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残忍的意味,因为他好像已经理解了对方所言,并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那么,假如我现在把它丢在这里,试想一下会怎样呢?”果然,封不觉这么说了,“或许,它会被人找到,又或许……再也不会有人发现它,它会在这种极其痛苦的状态下度过很长的一段时光……长到无法想象。” “杀了我!杀了我!”终于,那怪物崩溃了,它开始歇斯底里地叫喊,拼命地耸动面部和下颚,在地面上艰难地蠕动着…… 封不觉对此感到很满意,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性中的“疯狂”,也是可以“再崩溃”的——只要刺激的方法得当。 “好了,伊戈尔,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此时,封不觉取下了自己臂上的最后一个采血袋,里面的血也基本输完了,“既然明确了敌人的数量,那事情就更好办了……再搞定十一个就……” “不!别走!杀了我!”那怪物仍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可封不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便走。 倒是伊戈尔,朝其投去了一道复杂的、似是带着同情的目光。但是……他并没有违抗封不觉的意思,只是迅速地别过头去,拿起工具箱、小跑着跟上了觉哥。 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的远端。 留在此地的……只有连绵不绝的、凄厉的惨叫声,那一声声“杀了我”的乞求,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反复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 同一时刻,考克斯博士的办公室中。 “你看到了吗?博士。”通讯频道中,传来了一个略有些颤抖的声音。 “啊……当然。”考克斯神情凝重地望着屏幕,应了一声。 “虽说每一个SCP-3232-1都是独一无二的样本,但至少在性格上,还是和一般的人类没有太大区别的。”通讯频道中的声音接道,“但是……这次的样本,好像有着些许的……” “高智商反社会人格?”考克斯接过对方的话头,冷笑一声,“哼……那又如何?” 闻言,通讯器那头的人无言以对。 “在人群中占的比例低,不代表没有……如果SCP-3232-1就是来自另一个维度中的人类,那出现这种案例是迟早的事情不是吗?”考克斯说道,“在我看来,他出现得正好,也许这次观测……会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次。” 说到这儿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已在考克斯博士的脑中初见雏形…… 第1042章 极限实验(十一) 将四袋血全部回输后,封不觉的状态好了很多。虽说还是有轻微的头晕和恶心,但已基本不影响行动。 他带着伊戈尔继续前行,沿途……又发现了许多封闭的门。 和先前那四扇门一样,这一路上尽是些锁着的、密不透风的金属门,不打开根本不知道屋里有什么。 这回,封不觉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撬了撬锁。 但结果……当他把工具探入锁中时,听到了的系统提示音。 既然是,而不是或者,觉哥也就确认了……这些门全都是无法开启的,单纯就是剧本地图上的装饰物罢了。 不过……这一点,又令他生出了几分疑惑。 “剧本地图那么大,但是可探索空间却十分有限啊……”他边走边在心中念道,“从重力闸门那儿出来以后,只有一个可以进入的房间,而且那间审讯室里并没有与主线相关的东西,纯粹就是给玩家补充装备用的……”他抬头看了看前方,“还有这极其相似的地图,到现在还是没什么改变,显得单调、重复……” “疯兄你看!前面没路了。”就在这时,伊戈尔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道了一句。 “哦……是吗……”封不觉并没有看到尽头,不过他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力是不如伊戈尔的,毕竟人家是改造人,“我看不了那么远,咱们再走走。” “好的。”伊戈尔点点头,跟着觉哥继续前进。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房间,有的只是一面和其他地方相似的、灰暗的墙壁。 另外,这尽头并不是一条死胡同,其两边还有岔路,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丁字路口…… 封不觉站在路口,朝左右各张望了一下,发现两边的景物还是基本一致的,除了“墙壁和地面的纹理”这种别人很难注意到、或者说就算能注意到也记不住的细节之外,还是一样的走廊、一样的吊灯、一样的金属门。 “哼……这算什么呀?”这一刻,觉哥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剧本带给自己的那份隐隐的异常感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粗制滥造”的感觉…… 说得再具体一点:除了那些可以进入的房间之外,整个剧本地图都透露出一个问题……缺乏细节。 首先,前文也已经提到过……这么大的基地,各处都造得极为相似也就罢了,但在这一前提下,一个路标都不设,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其次,不止是路标,还有很多理应存在的细节也不存在。比如说,电线和管道…… 走廊顶上的那些吊灯,全都是由一根电线吊着的设计、那电线的末端直接连到了天花板里,而走廊之中……一个电灯开关都没有。这就意味着两种结论:其一,只要基地内还有电,走廊里的这些灯就是亮着的、从不关闭;其二,这些灯的控制开关集中在某一个类似控制中心的地方。 后一种假设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且不说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科技能不能做到这点,就算能……在这个完全没有标识、也没有监控、更无法区分区域的基地里,遥控者如何知道自己正在控制哪个区域的灯呢? 这就好比我现在给你一个遥控器,告诉你用这个可以控制某一栋大楼里的所有灯光,但我不告诉你哪个开关是控制哪一层的,而你也看不到那栋大楼,那控制的意义又何在? 当然了,用“走廊里的灯从不关闭”这点,还是可以把这点解释过去的,所以封不觉也没有太纠结此事。 然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觉哥着实是不能忍。 没有裸露在外的线路和管道,也就罢了,我就当你整个基地都排了暗线;但是,连个通风口都没有……这是要闹哪样? 这里可是“地下”基地,就算不是密封的,也必须得有通风口,而且还得有很多。 起初,封不觉以为扩大探索范围就能看到几个了,但他这一路走来……愣是一个都没瞧见。 到了这会儿,当觉哥确认了“缺乏细节”这个特性之后,他才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是这个“剧本地图”本身有问题。 这基地不像是惊悚乐园的系统所生成出来的建筑,反倒像是在Minecraft(即《我的世界》)里造出来的东西;事实上,就算是在Minecraft里,也能把建筑造得比这复杂…… “那么……隐藏世界观,应该和这个剧本地图有关咯?”封不觉心道,“难道……这里是类似衍生者所做的‘沙盒’式的空间?而且还没做好?” 啪啪啪啪—— 正当觉哥思索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从其侧面传来。 “小心!是他!”伊戈尔的视力和听力都在此刻的封不觉之上,所以他的反应也比后者要快上一线。 “哦……”不过,封不觉的那份淡定,是伊戈尔比不了的。 得到提醒后,觉哥中断了思考,瞪着死鱼眼、无精打采地念道:“光脚的那个是吧。” 光听那脚步声也知道对方没穿鞋了,再加上伊戈尔说了“是他”,这便表明来者是两人曾经见过的角色。 根据这两点……来者何人,不言自明。 “桀桀桀桀桀……” 说时迟,那时快,光脚哥一边发出怪笑,一边已从数十米外猛冲而来,其速度比起此前穿鞋的那个还要快上三分。 “伊戈尔。”封不觉用平静的语调叫了身旁的苏联队长一声。 “有。”应声时,伊戈尔已经放下了工具箱,并且攥紧了手里的剁肉刀。 “老规矩,你懂的。”觉哥接道。 “好!”有了上次的经验,伊戈尔对这些所谓的“魔鬼”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在摈弃恐惧的前提下,他的战斗力也变得更强、下手更快更精准。 叱—— 两秒后,破风声起,刀锋向着光脚哥的颈部划了过去。 同样的剧情,同样的结果。 那些怪物眼中的世界……和普通人类是不一样的,就好比是封不觉通过数据视角去看惊悚乐园时,和普通视角看出去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在那光脚哥眼里的走廊,整个儿就是一黑暗的空间,所有的地形、物体,全都是仅有轮廓的阴影,所有的光源则都是一片朦胧的冷色。 他眼里唯一一种鲜明的色彩,是红……鲜血的红。在他看来,封不觉就是个全身散发着血色的人形轮廓,而伊戈尔……包括伊戈尔身上的衣服、手上的刀等等,都和周围的黑暗融在一起。 因此,当光脚哥意识到刀锋袭来时,他已经无法收势,根本避不开这攻击…… “嘻——呃……”笑声因颈部的断裂戛然而止,头颅也因惯性向前飞了出去。 两秒后,封不觉接住了光脚哥的头,沉吟道:“嗯……似曾相识的一幕呢。” “怎么……可能……”光脚哥无疑也能在只剩头部的情况下正常说话。 “好了,让我们长话短说吧。”封不觉看着光脚哥,说道,“如果你不合作,我就把你的头放在一个几十年都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如果你合作,我一会儿就弄死你,明白了吗?” 光脚哥闻言,愣了几秒,然后回道:“呃……明白。”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封不觉没有说“我们”,而是说了“我”,因为他知道对方看不见伊戈尔,也不想暴露这件事。 “我可以感知到活人体内的血液流动……”光脚哥回道,“距离远的话……比较模糊,但越接近就会越清晰。” “哦?”封不觉挑眉接道,“那在手术室里,你为什么没有发现我?” “什么……手术室?”光脚哥看不到任何景物的细节,他眼里只有光源和黑影,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前自己进入的哪个房间是手术室。另外,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受到SCP-1011的影响。 “我只知道……此前在某个区域里,我感觉到有个人就在附近,但我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过了几秒,光脚哥接道,“然后……我就猜测,那个人可能并不在‘这一层’,而是在上面或下面的一层,所以我就走了。” “慢着……”封不觉听到这儿,不禁神色微变,“这个基地……还不止一层?” “是的,有四层,地面一层,地下三层;我们目前正位于地下第二层。”光脚哥回道。 “四层你都去过了?”觉哥追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不……我……”光脚哥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在我记忆中……这个基地共有四层,但是,我现在,也已经找不到出口了。” “你为什么会有那种记忆?”封不觉又问道,“参加实验的五人都是战犯,没理由知道这个基地的结构。” “战犯?”光脚哥愣了一下,“你是说……‘第一次实验’?” 这五个字,就像是冲破大坝的第一股激流,让封不觉的思绪决堤般地扩散开。 “我说……”沉默了两秒后,封不觉沉声问道,“这儿一共做了几次睡眠实验?” “三次。”光脚哥回道。 “你能带我找到实验记录吗?”封不觉再道。 这个问题,让光脚哥犹豫了片刻:“不行,我眼中的世界和你看到的不一样。虽然我记得路,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那儿。” “那我给你找个固定坐标,你能凭记忆找到路吗?”封不觉又问道。 “固定坐标?”光脚哥好像没明白觉哥的意思。 “很简答。”封不觉回道,“比如说……”他转头看向丁字路口的一侧,“我把你带到这层的某一个角,你能不能告诉我,从那个角落算起,经过多少个路口、在第几扇门的门口停下,可以找到实验报告。” “这……”光脚哥这回听懂了,可是他却回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不自己找过去呢?走廊里不是有标识牌吗?” “你说……什么?”封不觉的神态陡变。 光脚哥以为对方没听清楚,于是又道:“路上有标识牌,你难道看不懂吗?” 下一秒,封不觉立即转头,看向伊戈尔道:“有吗?” 伊戈尔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接着,封不觉又看向光脚哥:“在你的记忆里……这个基地,是有标识牌的吗?” “当然有了。”光脚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这个基地建得像棋盘一样,通道全都是笔直的、且垂直交错,如果没有标识牌,谁能分得清自己在那儿?” “那么……在你的记忆里……”封不觉接着往下问,“走廊的墙上有电灯开关吗?还有……走廊里有通风口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回,光脚哥倒是反过来发问了,“这个基地里发生了什么?” 从他的语气来判断,答案明显就是——有。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这些东西,觉哥一样都没见着…… 有那么几秒,封不觉以为是自己的视力或者精神受到了干扰,导致自己“看不到”那些细节;但是……伊戈尔也表示没有,这说明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越来越诡异了啊……”封不觉心中暗道,“难道伊戈尔也是我想象出来的?”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假设,“不可能……他肯定是实体,我和他有过肢体接触、他帮我提过采血袋、一路上拎着工具箱、顺带还砍了两只怪物,假如伊戈尔是虚幻的……那这个剧本到目前为止的一切岂不都是虚幻的?” 念及此处,觉哥灵光一闪。 “等等……虚幻?”他不禁沉吟出声,口中轻声念道。 …… “缺乏细节。” “NPC记忆中存在着细节……” “并不是视力或精神层面的干涉。” “虚幻……虚幻。” “这剧本地图本身就有问题。” “就好像是个没做好的沙盒……” “沙盒……” “没做好?” …… 一连串信息的碎片从封不觉的脑海中闪过,在极短的时间内如渗透到海绵中的水分一样蔓布开去,产生了无数的假设和推演…… 最终……在那幅推理地图上某个遥远的末梢,有那么一个区域,渐渐变得明晰起来。 “呵……”这一刻,封不觉,露出了久违的、自信的笑容,“不是没做好……而是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是吗……”他抬眼看向远处,目光的焦点好像对准了走廊的墙壁后方,“衍生者能做到的事,NPC也有可能做到;既然Origin能研发出沙盒,那么,SCP基金会……” 第1043章 极限实验(十二) 约二十分钟后,封不觉拎着光脚哥的头,来到了基地的一角。 伊戈尔还是拿着武器和若干工具走在他前面,充当保镖和探路者的角色。 “好了,已经到角落了,从这里出发,怎么走才能抵达‘存放有实验报告的房间’?”封不觉站定后,便开口对光脚哥道。 “我事先声明……”光脚哥回道,“因为你们说看不到标识牌,所以我也无法确认‘这个角落’是基地四角中的哪一个,所以一会儿抵达的目的地未必正确。” “没关系。”封不觉道,“如果这个错了,再换一个角落出发便是,无非就是多费些时间。”他顿了一下,“不过……我也事先声明……”他朝光脚哥投去了一道冰冷的目光,“走错房间无所谓,但如果一会儿我们被引到了某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说……有陷阱、或者是有你同类在的地方,那……事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句话,让光脚哥闻之色变。 的确,类似的想法,光脚哥在来到这里的途中就已经萌生了,而且刚才正打算付之行动。 然而,眼下封不觉却是提前给他来了一记“预防针”,明确表示——“你那点儿小计谋,本大爷早就已经看穿了,你敢用的话,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哼……”经过数秒的犹豫,光脚哥无奈地妥协了,他冷哼一声,并接道,“那我也事先声明一下吧……存放实验报告的房间,离我们举行‘仪式’的房间很近。虽然在举行完了全部的仪式后,我们就四散到基地各处了,但我不能确定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他微顿半秒,“所以,假如你们在路上遇到我的同类,或者在那个房间附近遇袭,可别说我是故意引你们中套……” 这番话,表明这个怪物已经挑明了自己的底线。 两秒后,封不觉面无表情地应道:“可以,说吧……怎么走?” …… 走廊是笔直、明亮的,基本没有什么阻滞,所以觉哥和伊戈尔走得很快。 行了十二分钟左右,他们便来到了光脚哥所说的目的地。 “一路上什么都没遇到呢……”站在那房间门口时,封不觉心道,“也许……地方不对?” 他的推理没有错,因为当他尝试去开门时,得到的提示是。 于是,他们只能选择向另一个角落出发,以重新定位自己的坐标。 这个过程,本来可能要花半小时左右……这还是在路上没有遇到怪物或其他事件的基础上。 但他们运气不错,朝着基地的另一条“边际”直走了七八分钟,光脚哥便忽然发话道:“等等……我发现‘仪式’的房间了。” “哦?”封不觉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低头问道,“哪一个?” “就在刚才路过的那个岔路口,往左转。”光脚哥回道,“那个仪式房间里有不少血,虽说已不再流淌、但在这个距离上,我还是可以感知到……” 觉哥听罢,立即朝伊戈尔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进入戒备状态,持刀先行。 两人回撤几米的距离,拐向了光脚哥所说的方向。 此时,伊戈尔神情专注,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脚步,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了。 虽然伊戈尔并不是一名职业军人,但是他的确打过仗,而且有着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 …… 1942年,在那个充斥着死亡的、被冰雪覆盖着的寒冬,苏联人、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德国人……汇聚在了一个叫斯大林格勒的地方,他们用鲜血书写了在整个人类战争历史上都占有极重分量的一笔。 对苏联人来说,斯大林格勒,是一个他们绝对不愿意、也不能丢的地方。这座城市不仅有着难以取代的象征意义,更重要的是……他是苏联中央地区通往南方重要经济区域的交通咽喉;此地北临莫斯科、南及波斯湾,西南两方分别有着苏联粮食、煤炭以及石油的主产区。输了这里,很可能就输了整场战争,或许……整个人类的历史,都会因此而改写。 同年7月28日,斯大林发布了著名的第227号命令——“不准后退一步!” 而伊戈尔,就是收到这条命令的苏军成员之一…… 那年的他,只有十九岁。他并不想上战场,他只想当个工人,或者像死去的父亲那样当个鞋匠也行。 他希望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希望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年轻人那样恋个爱,希望能为卧病在床的母亲尽些孝道,希望能让挨饿的妹妹每天都吃上饱饭。 然而,战争……让他别无选择。 十月的斯大林格勒,被称为“杀人炉灶”,伊戈尔在这炉灶中一直待到了会战结束。 作为一个并没有接受过太多军事训练就被拉上战场的新兵,这几乎可说是个奇迹…… 第二年春天,伊戈尔因为负伤截肢而被迫退伍。 当他回到家时,母亲和妹妹都已故去,本就清贫的家里也已徒留四壁。 他才二十岁,就成了一个瘸腿的流浪汉。 就这样,七年时光匆匆逝去……这本该是人生中最好的七年时光,但对他来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直到某天……有一些穿军装的人来告诉他,他被政府选中,去接受一项免费的“治疗计划”。 而那时,已然病入膏肓的伊戈尔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并不是来接受什么治疗的,而是来充当实验品…… ……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光脚哥突如其来的话语,打破了那短暂的寂静,“房间里不会有埋伏的。” “你怎么知道?”封不觉看着他,“你们应该是无法感知到彼此位置的吧?” 如果那些怪物可以互相感知,他们也不会担心自己被砍头后抛在某处无人发现了,所以这个推论肯定没错。 “因为我们不会待在某个地方一直不移动。”光脚哥回应道,“平静、等待……这些都令我们抓狂。” “好吧,算是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封不觉说着,又冲伊戈尔使了个眼色。 已经站在那扇门前的伊戈尔伸手推了一把金属门板。 吱—— 那金属轴转动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而那开启的门扉后,登时飘出了一股血腥味…… “唔——”伊戈尔的嗅觉也变得很灵敏,所以站在这里让他感到颇为不适。 “这里……由我来吧。”这时,封不觉走上前来,抢在伊戈尔身前,率先走入了那个房间。 他会这么有把握,是因为他站在伊戈尔身后时已经确认,房间里的确是没怪的…… 这个房间不算很大,占地三十平米左右;屋里的灯本就是开启的状态,照得屋内一目了然;与门口相对的那面墙边,纵摆着一个无法移动的水泥台,台面上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 此刻,这水泥台看上去就像被反复使用过N次但从来没有清洗过的砧板一样,一层层深浅不一的血污覆盖在了其表面……其中还混杂着皮肉、内脏碎片、毛发、断骨、以及很多其他的难以分辨之物。 “解释一下,仪式的原理。”封不觉站在屋内环视一圈后,又拎起了光脚哥的头颅,直视其问道。 “我们可以在不让人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把人剖开。”光脚哥的回答,信息量颇大,“也可以让人在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把血流尽。”说着,他用视线瞥了眼水泥台的表面,“那些血污的下面,有个仪式用的法阵,是‘低语者’画的,只有‘他’懂得运用‘力量’的方法。” “‘低语者’?”封不觉用试探的语气示意对方做出更详尽的解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我脑中有的只是‘低语者’这个称呼,就好像我知道怎么走路一样。”光脚哥接道,“他的外表看上去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似乎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只有低语者在场时,才能进行仪式吗??”封不觉又问道。 “不,只要法阵画好了,谁都可以完成。”光脚哥刚把那个“成”字吐出口,就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嘿!嘿!你要干什么?” 封不觉可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上前两步,若无其事地就用光脚哥的脸去抹那仪式台。 数秒后,他用一组大开大合的粗暴动作将那些血污抹开了一大片,使法阵露了出来。 “哦……所罗门王那边的术系么。”封不觉盯着那法阵看了几秒,口中沉吟道。 “混蛋!你在干什么!”下一秒,被糊了一脸秽物的光脚哥愤怒地叫嚷了起来。 封不觉无视对方的抱怨,默默将法阵刻在脑中,随后又用淡定的语气接道:“好了,带我们去实验报告所在的房间吧……既然你知道这里离那儿不远,从这里定位过去应该没问题吧?” “可恶……”光脚哥怒不可遏,但无奈……自己已经落在了人家手上;而且在这一路行来的途中,封不觉已经跟他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对待先前那个怪物的了……光脚哥可不想落个一个样的、乃至更惨的下场。 于是乎,他只能继续忍气吞声、乖乖给觉哥他们指明了方向。 …… 从“仪式房间”出来后,右转,经过两个十字路口,再左转,第一个房间,就是“档案室”了。 这里的门也是锁着的状态,而且,当封不觉试图去撬锁时,还得到了特殊的系统提示:。 “嗯……提示倒是蛮明确的。”语音在耳边响起时,封不觉便在心中盘算道,“不过,这里没有伊戈尔帮忙的话,玩家一个人该如何开启呢?” 虽然他有一套现成的解决方案,但他还是会去思考一下诸如此类的问题,这样往往能让他掌握更多的情报。 大约五秒后,封不觉就想到了三种可能的开启方式: 其一,引一只怪,利用走位,借助怪物攻击时的力量帮自己开启。 这个假设的可能性是最低的,因为实施起来难度太高……当然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因为那些怪物的视角存在很大局限,它们通常得走到很近的地方才能发现哪里是门;再加上……玩家如果全力奔跑的话,和那些怪物的速度也差不了太多,本来这个剧本就设计成了“玩家单独遇怪时可以利用迷宫般的地形以及怪物的视角问题来卡位逃跑”的布局,因此,觉哥还是把这项列为可能之一了。 其二,借助某个NPC的力量将门开启。 这个“NPC”指的自然不是伊戈尔这种隐藏奖励,而是与主线有一定关联的角色。没准那些怪物之中也有着可以交涉的存在,比如那名“低语者”,或者某一个被仪式转化的受害者……不过这点,觉哥暂时也验证不了。 其三,也是概率比较大的一种可能——由玩家自己把门踹开。 这个可能性,封不觉当即就尝试了…… 但见他二话不说,一个回旋踢就朝着门锁的位置踹了上去(踹门时,侧踢和回旋踢比正面用脚底板蹬更有效率,大部分影视作品中使用正面踹门的方式其实不科学。详情请见贝尔·格里尔斯的《绝境求生手册》)可是……那门却是纹丝不动。 这一刻,封不觉便得出了另一个推论:假设,以上三套方案中,一的概率过低不可行、二的情况本质上并不存在;在仅考虑第三套方案的前提下……只要让某一先决条件成立,方案就可以实现。 而那个“先决条件”就是——玩家给自己注射VNO-9,并成功变异。 “伊戈尔。”思索了片刻,封不觉开口道,“这里……就劳烦你来吧。” 对于这种多重假设后产生的结论,觉哥依然没有实施的意思,只不过……经过这番思考,让他对“VNO-9作用于玩家能成功生效”这件事产生了更多的信心。简单地说……因为已知的信息变多,使得这种理论上的概率获得了提升。 “好的,没问题。”伊戈尔可不知道觉哥心里想的那些,他只是很干脆地应了一声,然后上前三步,朝着门板侧身一踹。 砰—— 伊戈尔这第一脚,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踢上去什么感觉,所以并未使出全力。 然而,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脚,直接就把厚重的金属门给踹敞了,就连门锁旁边的墙壁都被带碎了一块。 第1044章 极限实验(十三) 伊戈尔的惊讶并未持续太久,他已经越来越适应自己的这份力量了。 破门后,他站在门口,用自己在黑暗中亦能视物的眼睛将屋内的情况扫视了一遍,然后转头对觉哥道:“里面没人……至少我没看到。” “嗯。”封不觉冲他点点头,并走上前去,率先进入了房间。 凭着经验,觉哥在门内左手边的墙上找到了电灯开关;当照明设备被打开后,这间“档案室”的全貌便展现在了封不觉的眼前。 这是一个仅十余平米的空间,除了靠近门的区域,其他地方沿墙摆了一整圈档案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房间的确是个陷阱,是让封不觉这种阅读癖浪费大量时间的陷阱…… 好在,系统对此做出了一定的调整。 诸如此类的系统提示,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不绝于耳。 封不觉尝试去打开每一个档案柜的抽屉,而得到的提示基本都是上述那三条。 对此,他也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事实上,他还是比较乐于见到这种情况的,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和习惯,没准真得在这里花上几个小时去看一堆可能和主线剧情毫无关系的文档。 “嘿,我说……你就是那个E107号实验体是吗?”此时,光脚哥已经被觉哥转交给了伊戈尔,他趁着觉哥在翻档案的时候,便低声对伊戈尔道,“看起来……VNO-9成功了啊。” “你知道的好像不少。”伊戈尔的语气很冷,完全不像他跟觉哥讲话时那种态度。 很显然,对手上这个头颅的主人,伊戈尔并没有什么好感……即使光脚哥不是“魔鬼”,他也曾是个拿伊戈尔当小白鼠用的组织的成员(这点从他知道基地结构就能判断出来)。 “呵呵呵……相信我,我知道得不多。”光脚哥却是对伊戈尔的冷漠语气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没错……我的确曾是这个基地的工作人员,但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相信我……我跟你一样憎恨这个基地里的人。” “因为他们把你也当成了实验体?”伊戈尔试探着问道。 “哼……”光脚哥似乎想起了某种不快的回忆,语气中泛出几分怨毒,“当‘第二次实验’出现意外时,他们毫不犹豫地封锁了实验区附近的区域,并把我和其他十余个人一并困在了那里。”他顿了顿,抬眼望向伊戈尔,虽然在他的视线中,对方只是一块高大的黑影,但他还是对其露出一个阴狠的神色,“不过……从结果来看,你我的遭遇,都是因祸得福啊……呵呵呵……” 就在他发出那阴恻恻的怪笑时,封不觉已经翻完了全部的档案柜,并确认了……能够打开查看的档案柜就一个,而那个档案柜里,也只有一格抽屉里的文档是可以辨认的。至于其他所有的柜子、所有的抽屉,则都是各种“打不开”或者“不能看”。 “OK……看来就这些了……”封不觉又回到了那个抽屉前,将里面的所有文件全部捧了出来,并盘腿坐到了地上。 “哦,对了……”坐定后,封不觉翻开第一摞文件,头也不抬地对伊戈尔道,“伊戈尔,把门关上吧。” 伊戈尔闻言,转头看了看那扇锁都已经崩坏的金属门,疑道:“这门……关着还有意义吗?” “关起来相对保险一些。”封不觉这时已是一心二用,一边阅读文件的内容,一边应道,“万一有其他的变异者从门口经过,门关着的话他们很可能就会不知情地路过了。” “呃……”伊戈尔听到这儿,本能地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个头颅,“但是……假如这家伙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立即大叫起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因为光脚哥是不需要发声器官也能说话的,除非弄死他,否则拔了他的舌头也没用……他照样能给外面的人通风报信。 “那你就立刻把他的头朝我扔过来。”下一秒,封不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讲出了对策,“当他的同类听到声音从门口进来时,视线中能看到的就只有我和他,注意力铁定会被吸引到我这边,这时,你就可以动手了。” “哼……”没想到,光脚哥倒是冷笑一声,接道,“就算是这样,我一样可以通过语言提醒他们提防伊戈尔不是吗?” “你可以试试……到时候是你的嗓门儿大,还是我的山歌溜。”封不觉淡定地回道,“退一步讲,就算你的提醒真的奏效了……结果也是一样的。据我观察,以伊戈尔现在的体术能力,加上他在你们眼中‘隐形’的特性,哪怕你们有所防备,照样不是他的对手。” 听完觉哥的话,光脚哥郁闷地啐了一声,无言以对。 亲身挨过伊戈尔一刀的光脚哥明白,封不觉的分析很正确。 就拿他自己举例好了……即使光脚哥现在有手有脚,并且有所提防,他也没有打赢伊戈尔的信心;撇开其他杂七杂八的增强能力不谈,就说力量和速度这两项……伊戈尔这个VNO-9的改造人几乎和他们这些睡眠实验变异体不相上下,而在这一前提下……伊戈尔还自带潜行以及他们所没有的自愈能力。 综上所述,别说一对一了,只要伊戈尔战斗时谨慎一点、猥琐一些……以一敌三都未必会输。 吱—— 数秒后,伊戈尔已去关上了门。 他见封不觉正在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一叠文件,便知道这事儿肯定挺花时间的,于是,他也找了个空地儿坐下,稍作休息。 与此同时,封不觉已经以他那惊人的阅读速度将第一份文档的内容看掉了三分之一。 “嗯……这帮人……”虽然只看了三分之一,但觉哥心里已经开始吐槽了,“敢再逗逼一点么?” 他看的这第一份文档,是一份研究计划的申请,代号为“梅列幺瓦”计划。 而这个计划大致的理念居然是——通过精密的手段、有针对性地压迫和损坏人类的右脑,从而达到让左脑更发达的目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出这个计划的人认为,左脑比右脑有用…… 然后,此人还有另一个理论,那就是……“残缺诱导进化理论”。而且他举的例子好像也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比方说:盲人的听力会比常人发达,左腿残疾的人右腿会强壮,聋哑人的视觉会相对敏锐,单身汉的某一条胳膊会比较粗壮(好吧,这条是我随便写写的)等等。 总之,这份研究计划的逻辑就是,只要把右脑整脑残了,左脑就能更强。 封不觉还没看完这文档,就强烈地感觉到……提出这个计划的人……自己可能已经残了。 “虽然我也知道二战时的德国、冷战时的苏联、以及任何一个时期的美国都在搞些莫名其妙的奇葩研究……”封不觉翻完第一份文档时,口中轻声念道,“但这种设定的槽点着实惊人啊……忽然觉得‘纳粹僵尸’什么倒变得靠谱了呢……” 三分钟后,觉哥开始翻第二篇文档。 这一篇,相对而言确实靠谱多了,因为这份就是“第一次睡眠实验”的实验记录。 其开头的内容和开场CG中的简介是一样,所以封不觉一眼就扫到了这一段,并接着往下看…… 看到这儿,封不觉发现,写实验记录的这个人,笔触也越来越情绪化、戏剧化,而且……他描述那些实验体时的口气,也已不是在描述“人类”的感觉,更像是在形容某种“东西”。 第1045章 极限实验(十四) 接下来的一段记录,封不觉此前就已听到过了,那段话和最初被伊戈尔干掉的那个怪物所描述的几乎一致。 而文档剩余的部分则是一些照片和解剖记录,觉哥总览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以上,基本就是“第一次睡眠实验”的记录了。 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有所不同,叙述的角度也不一样,但是总体而言和封不觉所知道的“前苏联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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